东方月容虽然知道东方狼的意思,却也无可奈何。她只需要吕翔宇能够从东方狼那里知道自己的下落。只是吕翔宇会不会为了他花那么多的心思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没等东方月容在无名谷安定下来就有人找上门来了,他就是闵天浩,当然,闵天浩不是来找东方月容的,而是来找东方狼的。
要知道东方世家虽然是金融界的四大家族之一,但是在江湖上还有一定的地位,虽然比不上那些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和门派,但也不差。
不过现在东方月容现在心情不好,闵天浩一来,东方月容就不问理由的把他赶了出去。
…… 天下有百毒,妇人心最毒。
沉沉夜色中,闵天浩孤零零的踏着碎石铺的小路,缓缓朝谷外行去,脑海中有若电闪似想着,想着有人曾跟他说过的那句话……
无任是慕容苏菲还是东方月容对他都一样,难道自己就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够喜欢吗?
东方月容无情的撵他走,令他难看也伤心,他是奉父亲之命前来无名谷,没想到世态炎凉,人心已变,一切事物俱非始料所及,东方狼尚未见着,便被东方月容赶了出去。唉,女人,女人,真是难懂夜凉如水,闵天浩脑海中思潮迭起,起伏不定,踏着碎石,沙沙直响,愈行愈近,谷口已遥遥在望——突然,他机凛凛的颤凛了一下,一种下意识的警觉使他在突然间,发觉自己身边四侧,彷佛隐藏了许多凶狠怖厉的杀机,这杀机浓烈异常,他那双锋利的目光迅快的在谷处一扫,黑沉沉的,似乎没有什么?但是他却感觉到那股无形的杀机已燃在眉睫——陡地,一只夜鸟像是受了惊怕样的,呱呱两声大叫,振展双翅直朝夜空中飞去—迅快而逝——冷涩的一笑,闵天浩忖道:“来吧,什么人来都可以——”
他彷佛有满肚子的怨气无法发泄,正需要这股外来的压力来发泄出心中的苦闷,所谓人不烧山地不肥,人不为恶无人畏,他太善良了,人善遭人欺,马善遭人骑,今日谁要犯我,谁倒霉,怪不得我……
他坦然的朝前踏去,对眼前的杀机漠而不视,昂着头,挺着胸,直行不辍,而在他那薄薄的菱形嘴角上,却明显的浮现出一丝冷笑……
环绕在他四周的杀机似乎更加浓烈,虽然他表现得那么不在乎,他也觉察出目前正是剑拔弩张之时,如有数十柄凶刃绕着他身边旋转……
若换了别人处在这样惨厉的情形下,只怕早已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应付了,而他,上苍似乎有意造就他成为一个与众不同的高手,加诸在身体或精神上的压力愈大,他愈能镇静如!应付不惧……
突然,半空中有人冷冷地道:“阁下似乎也该停停了。”话声刚劲,力能传音,此人功力甚是深厚。
闵天浩微微一笑,道:“这地方不大适合动手吧!”随着他的话声,隐藏在四周的人物!已没有再隐藏自己的必要了,纷纷的走了出来,居然有十七、八个之多…….那先前说话的人又道:“这由不得你。”他虽然是站在一个不容易为人发觉的地方,但他吊眉眼,酒糟鼻,大狮口,黄板牙,那副德性,真是令人不敢领教。
闵天浩冷冷地道:“朋友说话颇像个人物,大名……”那人“嘿嘿”一笑道:“万山。”
闵天浩“哦”了一声道:“原来你就是四不像万山,哈哈,好,好,今天我有见识了。”万山怒道:“你才是四不像……”万山最恨别人叫他四不像。
闵天浩站定身子,道:“你与我闵天浩无亲无故,素昧平生,我倒要请教,今日亲率这么多江湖同道夤夜相拦,不知有何见教……”他久处江湖,阅历已丰,面临众多高手,他安逸冷静,处变不惧,先摆出江湖道,在礼数上占个先。
万山嘿嘿地这:“朋友,明人眼里揉不进沙子,你难道还不明白?”闵天浩长吸一口气,道:“我真不明白。”他斜了四周强敌一眼,又道:“万朋友,咱们没过节吧?”
万山道:“没有。”
闵天浩道:“在下也不欠万朋友的钱——”万山摇摇头,道:“钱财身外物,谈不上。”休看他长得其貌不怎么样,嘴上倒挺四海。闵天浩道:“那么,我不懂万朋友的意思——”万山道:“你装蒜——”
闵天浩冷笑道:“用得着么?”万山“嗯”了一声道:“好,咱们实话实说,也别绕弯子打谜语——”
闵天浩点头道:“快人快语,英雄本色。”万山道:“江湖上对朋友有许多地方不太谅解。”闵天浩道:“这不重要,在下也不在乎——”
万山哼声道:“阁下说得轻松,邪剑夺命,异功催魂,江湖血案层出不穷,全是因为阁下和那柄短命之剑……”
闵天浩扬声道:“你断定那些血案与我有关……”万山道:“八九不离十……”闵天浩冷冷地道:“朋友,咱们到止为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现在开始,谁也别犯谁——”他说完话,昂首移步缓缓朝前行去。
万山沉声道:“站住。”闵天浩冷声的道:“别犯我!”闵天浩的声音阴冷,他身形不停,依然向前行…。
万山道:“朋友是没意思和我谈谈了。”闵天浩道:“值得一谈么?我说上千句,你也不相信,话不投机半句多,咱们还是各管各的……”万山冷冷地一哼,道:“你知道善者不来……”
闵天浩怒喝道:“在下不惧,我不在乎——”
万山闻言怒道:“你胆大——”闵天浩冷冷地道:“万朋友胆子也不小呀,居然纠集了这么多人——”锋利相讥,反唇相向,他也不是好惹的。
万山气得发丝直竖,吼道:“你是跟我万某人过不去。”闵天浩道:“这该说是跟我石某人过不去,我纠正你。”万山一振臂,道:“闵天浩,我万某人讨教。”
闵天浩道:“你这么多朋友站在旁边看,会不会——”万山叫道:“别紧张,我们人多却不一定全上?”
闵天浩“嗯”了一声道:“听起来真像个人物,做起来却不一定有人样,万朋友,请恕我心直口快,阁下既然不准备这么多人动手,何必叫他们来呢?你一个人也就够啦——”
万山哼声道:“那是怕你跑……”闵天浩“哦”了一声,哈哈笑道:“咱们先说好,一个对一个,跑的人用爬的出来。”万山“呸”了一声道:“去你的。”他不准备亲自下场;身后已“嗖”地一声窜来一个精壮、矮小的汉子,这汉子鼠眼阔肥,背着一对大山刀,粗野的走了出来。
这矮壮汉子道:“万大哥,杀鸡焉用牛刀,由我先讨教一二。”
妙手空空在白道上并不怎么样,在邪门却是名头响亮,休看他矮小精壮,手上扒、偷、窃、盗之技可谓盖冠大江南北,提起此人无不敬而远之。
他能以偷、盗、窃、扒四字诀窍闻名江湖,自然在这方面有其独到之处。当然,他本身功力是他最大的本钱,一身软硬功夫绝不含糊,万山招子最亮,一看是他正中下怀,急忙退了半步,让出地方。
万山退身道:“老弟,要注意——”
妙手空空大笑道:“大哥,我这妙手空空岂是白叫的——”他眯起了一双老鼠眼,紧紧盯在闵天浩的身上,他怀疑,凭这样一个少年人,怎么可能在几个月中便红遍了半边天,是传言不实,抑或是以讹传讹……
妙手空空冷冷一笑道:“朋友,请!”闵天浩不屑的道:“原来是一个小偷。”
妙手空空大怒道:“你……”他出道江湖迄今十余年,最忌别人叫他小偷,在他手中已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说这两个字而死在他的手里,闵天浩一语犯忌,让他立刻动了杀意。
在愤怒之下,妙手空空立刻撤下了背上双刃,一个闪晃,霍地分开双刀,朝向闵天浩上下两路攻来。
闵天浩冷笑一声,道:“阁下刀法挺快的……”长剑突然在空中一闪,但闻“哇”地一声惨叫,一蓬鲜血像雨水样的洒了出去,溅了满地的血珠……
妙手空空的双刃摔落,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场中那么多的高手,没有一个人能料到闵天浩会在一招之内,结束了妙手空空的生命,这在他们来说简直是太不可思议。
而闵天浩与他们一样的惊异,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的剑法会较平常快速了一信有余,在当时,他不过是像灵光一闪,意念之间,自己的长剑已迅快的劈了出来,顿时使他了解,自己自从学了那本秘笈上的武功之后,果然发生了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刹那之间,全场的人全被他那快速的剑式震慑住了。
万山颤声道:“阁下好剑法——”闵天浩淡漠的一哼,道:“他做了替死鬼——”万山面若死灰,说道:“那怪他学艺不精。”闵天浩道:“阁下,可还有意思动手么?”
万山沉思不语,目光停留在闵天浩身上。显然,他不愿直接答覆对方这个令他难堪的问题。对于闵天浩他没有什么把握,不过……
呛然声中,那柄长剑已归还剑鞘之中,干净俐落,手法快速,这一手又使场中高手心中一震。潇酒的一笑,闵天浩又道:“万朋友,在下不奉陪了。”
万山愤愤地道:“你杀了人,想要一走了之?”闵天浩冷冷道:“难道,我要留下来偿命不成?”
万山这:“当然,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闵天浩面上冰冷,道:“万朋友,你能留下我么?”
万山一呆道:“这……”他狠声叫道:“不计成败,也要宰了你。”说着一挥手,四周十余名武林高手在万山的指挥下,兵刃纷纷出鞘,刀影流动,光耀夺目,刹那间,将闵天浩困在中间。
闵天浩面上杀机蓦地一涌,道:“万朋友,这里是无名谷,你不怕东方老爷子……”
万山大笑道:“咱们敢来,便不怕东方老爷子怪罪。”闵天浩道:“好,不怕死的,尽管上来。”他缓缓地抽出了长剑,森森剑刃在空中闪发着一缕缕冷凝的剑光,一凝气,斜剑欲挺,静待变化。
万山沉声叫道:“杀”这“杀”字从他嘴里叫出来后,四周的人彷佛不要命一样,高举刀剑,朝着闵天浩冲杀过来。
闵天浩长笑一声,忖道:“要一举伤敌,才能震慑住他们……”闵天浩他见对方有十余人,知道自己若不施杀手,绝无法震慑住这许多人,此刻,他脑海中意念流闪,忖思该用什么样的招式才能击溃对方。
刀剑临头,数种不同兵刃已朝他身上攻来。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会惊惶失措,而他却似磐石入地,临危不惧,停立在空地有若岳峙般……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心定神凝,稳健得令人寒畏。
突然,闵天浩大喝一声,有若半空霹雳样的响了起来,那柄令江湖上闻名丧胆的宝剑,像盘旋在空中的云龙一样,快速的斩了出去。
“呃,呃,呃——”静静长夜,连着响起数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惊心动魄,随着这惨烈的吼叫,四条大汉人仰马翻,全倒卧在血泊。
一剑倒四个,这玄秘的剑法大令人颤动心魄了。
万山面若死灰,颤道:“你……”闵天浩冷哼一声,道:“万朋友,你害怕了?”
万山颤声道:“有点,有点——”闵天浩道:“有谁还不服气……”他目光似电,在那些呆若木鸡的汉子脸上一扫,谁也不敢吭声,他们晓得自己就算拼了全力,也无法与这个快速的剑法相较,动起手来,只有白送生命。四下无声,闵天浩举步欲行。
陡地,远处一声冷笑,说道:“还有我……”
万山闻声一振,道:“司徒公子,你来得正好……”飘忽的人影在空中一晃,司徒雷登有若山岳似的站立在地上,目光冷涩,望也不望地上的死者一眼。
司徒雷登冷冷地道:“万山……”万山颤声道:“公子,我……”
司徒雷登叱道:“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万山额上淌汗,瞄了闵天浩一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徒雷登平日威风惯了,一见万山嚅嚅地说不出一句话来,登时怒火中烧,一脸怒气的叫道:“说。”
万山吸了口气道:“是闵天浩,是闵天浩杀的。”司徒雷登怒道:“他么配?你也太瞧得起他了。”万山急声道:“公子,真的,是闵天浩的下的手。”
司徒雷登心中何尝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只是他这个人生性倨傲,喜占上风,纵是落败也不愿口头上服输,他双眉紧锁,叱道:“胡说,你跟我南征北战,五湖四海,什么场面没见过,咱们司徒家的人虽不能说每个人都是高手,但也不会让人打得这样丢人……”
万山道:“公子,你不知道,他凭着剑法强,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司徒雷登哼声道:“我不信。”
他朝闵天浩冷冷地瞪了一眼,道:“阁下是什么人?”闵天浩也冷声道:“万朋友已经介绍过了。”
司徒雷登嗯声道:“这些人可是你杀的……”闵天浩笑道:“不是我难道是你?”
司徒雷登愤声道:“你杀了我的人,得拿命抵偿……”闵天浩淡淡的道:“在下一人一剑,阁下可试着拿去……”
司徒雷登“嘿嘿”地道:“很好!我倒要领教看看……”不要他年岁甚小,行起事来倒颇为稳健,一丝不乱的凝神吸气,既不愤也不怒,在这种情况下能在刹那间收敛起自己的心神,化怒气为平和,仅这种镇定功夫已非常人能及了。
怪不得他这么狂妄,他的确有他狂傲的理由。闵天浩心中一震,暗忖道:“此人好镇定,不急不乱,仅这份气势,已能先声夺人,他在剑道上,也一定有相当不凡的成就——”他此刻不但功力已更上一层楼,思想的敏锐,也已不同往昔。于是对司徒雷登抱剑道:“在下奉陪。”
司徒雷登“嘿哩”一地道:“朋友,在下出手绝不容情,你也尽量出手,今夜咱俩是不死不散,谁也别饶谁……”闵天浩道:“快人快语,果然有大将之风,司徒家的人不错……”说着长剑斜指,垂目静凝,看似无事,但已全神贯住。
敌动我动,敌静我亦静,这正是剑法最上乘攻守法则。
司徒雷登凝神静气的沉声说道:“阁下请。”呛然声中,剑已卷起一道银光,手举胸前,静观其变,此人虽狂妄,到底出身名家,与人动手过招!始终不失应有风度。
闵天浩微笑道:“你先请,在下已伤了你的人……”司徒雷登也不客气,矮身挥剑,道:“在下得罪了。”司徒雷登不愧是年轻帮中的佼佼者,矮身挥剑,势若奔雷,快逾闪电,剑势一起,立刻挽起一圈剑华,霸道的向闵天浩全身罩去。
闵天浩凛然忖道:“此人剑法似乎不在我之下,看来不好对付。”闵天浩目前功力大进,武功已非昔比,对方剑式一动,他已可判断出对方的深浅,司徒雷登的第一招,看似平淡无奇,实是隐藏变化无穷,能攻也能守,为剑法中最上乘的一招,所谓静可动,动可静正是这个道理。
当对方剑招快临闵天浩身边五寸之时,他那磊落的身形倏地飘退半尺,宝刃迅快的劈向攻来的长剑。
“当——”地一声,剑声清脆,星光四溅。
双方在刹那间,互相交换了一招,从对方快速的剑法中,各自肚里顿时十分明白,对手之强,恐成今日胜负难分的局面。
一个是凭藉家学渊源,功力浑厚;一个是倚仗剑法诡秘,招式精奇,双雄相遇,优劣难见。深浅高低,已有分寸,双方俱严守阵脚,绝不会再轻易出招,互相凝视,缓缓相移,寸寸杀机。
在这种情况之下,谁也不会抢先发招的……
两人都在寻取那最有力的机会,分秒不瞬……
正在这时,东方月容突然现身,冲进了场中。她怒气冲冲地娇叱道:“谁在无名谷动手?”东方月容本是个绝色天生、秀外慧中的美艳少女,面靥上终日笑意盎然,从未动过怒,但当她怒形于色、愤然不平的冲进场中之时,她那股怒意又有了另一种的美,再加上想去和吕翔宇会合无望,心情不好,所以……
司徒雷登倒退疾移,望着东方月容,似乎被那层愁怨绽靥、怒中带艳的美吸引住了,再也收不回目光闵天浩一收长剑,昂首凝立,目光远眺!健硕的身材,透着那股说不出意味的潇酒,确似玉树临风。
东方月容含怨的道:“无名谷与世无争,谁也不准在这里动手。”司徒雷登回过神来,说道:“东方姑娘……”
东方月容寒着睑,道:“这些人是谁带来的?”司徒雷登为难的道:“这……”
东方月容冷声道:“我问这些是谁的人?”司徒雷登干笑着道:“全是在下的弟兄——”
东方月容冷冷地道:“原来是你的手下,怪不得他们敢这样狂妄,有你仗胆,他们当然可以横行霸道了,打家劫舍,欺压善良,无所不为,无恶不干,江湖上谁能——”
司徒雷登歉笑道:“东方姑娘,这话严重了……”
东方月容哼声道:“我们无名谷与世无争,谁也不敢在这里妄动杀伐,而今这一份宁静,却让你给破坏了,不但在这里杀伐,还有人死在这里……”司徒雷登道;“东方姑娘,我愿意道歉——”
东方月容冷声道:“那种无为的宁静,被弄得血雨腥风,道歉能补么?”司徒雷登呆声道:“那东方姑娘想怎么办?”
东方月容不屑的道:“无名谷不惹事,也不怕事,你公然率领这么多人在这里欺负我们的客人,显然是没将我父亲放在眼里……”东方月容这话不卑不亢,却厉害异常,她故意将其父拖进去,主要就是让司徒雷登没有辩说机会……
司徒雷登摇手道:“东方姑娘,你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