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相思如寒雨

昏迷中,江舒雪隐约感到身边人来人往,有人想解她的衣服。

“色狼,敢非礼我?换人,找个好看点的来!”她理直气壮的大喊。

“……”那人手一抖,哆嗦了一下,尖叫,“冲了出去,“人妖啊!”

本姑娘如花似玉,居然被当作人妖?什么烂眼神啊!真是岂有此理。江舒雪忿忿不平。

过了一会,有人入内,小心的将她抱起,同时,一个温和的男子声音响起。

“姑娘,你是女的?”

江舒雪睁开眼睛,见是之前那个美人公子,于是嫣然一笑。

“是啊。对了,美人公子,原来你真是男的啊!”

那俊美公子微笑着,手突然一松,江舒雪“噗通”一下掉入水中,呛了好几口水,好不容易才挣扎着浮出水面。

“姑娘既然有力气开玩笑,看样子是没有大碍了。”那公子慢条斯理道,“不过这寒毒尚未排尽,与身体有损,还要委屈姑娘在这温泉里泡上一泡。”

言罢,就要翩然离去。

江舒雪攀着池壁岩石,目送他远去,眼珠一转,忽扬声道。

“多谢公子相救,在下苏舒隽。”她顿了顿,又道,“敢问美人公子高姓大名,你今日救了我,我来日定当厚报。”哼哼,以身相许,这报答够厚的了吧。

那男子回首,对她粲然一笑:“举手之劳,不敢居功,在下云潇。”

“那家伙真是女的?”云潇一出去,一个男子就急匆匆的走来,劈头问道。

“好像是的。”云潇偏头,想了想,又笑道:“卫兄是怎么认识她的?”

“嗨,别提了,今天去你叔父寿宴,你也知道我耐不住那种场面,打了个照面就走了,那丫头正好在外面乔家面馆里吃饭,居然看也不看就把我的面给抢了去……”

云潇不由得失笑:“卫兄嗜辣,那姑娘恐怕吃不消你那特别加料的面吧?”

“没错,那丫头当即被辣的鼻涕眼泪都下来了,后来我见与她挺谈得来,就拉着一起吃了顿饭。对了,这丫头手上功夫相当不错,人也有趣的很。只是我竟没看出她是易容改装的,还想着可惜了这么一个小少年,身手不错,可身子骨未免也太柔弱了些。”卫长风想到这里,笑着摇了摇头,“对了,你从哪里捡到她的?不过一会儿功夫,怎么就中了毒?要不要紧?”

“我从叔父庄上出来,本想直接回这里,却在半道上遇到了之前走失的小狐,它将我一路引去。我看这位姑娘倒在雨水中,很是狼狈,便将她带了回来。”回想起江舒雪躺在泥水里对他调笑,他心中轻叹,这还真是个不省心的主儿。

收回心神,他正色道:“卫兄可知道,这姑娘中的竟是消失十年之久的‘相思寒雨’。”

“什么?”卫长风吃了一惊,“难道是‘风雷’?”

“没错,真是当年‘风雷’玉娘子二十种独门□□中的‘相思寒雨’。卫兄,如此看来,这姑娘的来头可不小,她自称姓苏,你看,是否可能是江南苏家的什么人?”

“唉,待除净她所中之毒再问个清楚吧。还好,‘相思寒雨’胜在无色无味,难以察觉,倒不难逼出。”卫长风长叹一声,“据说你叔父寿宴上有人行刺?”

“虚惊一场罢了,可能是有人故意试探吧。”云潇不太在意,此时,他还不知道,为了那枚失踪的假万年龙凤珠,明阳山庄已乱成一团。许轻寒不见了师妹,往日的镇定沉稳不复存在,急的就差没上蹿下跳抓耳挠腮了。

“许少侠,你是说,与你同来的那位年轻人其实是江家小姐?”铁剑先生云中翰一脸严肃的问道。

“没错,舒雪她是我小师妹,此次得老夫人允许与在下一同出来游历,为了方便化名苏舒隽。在下之前对前辈有所隐瞒,还望前辈恕罪。”许轻寒此刻已决定将实情说出,江舒雪追“风雷”而去,却半路失踪,他势单力薄,此刻只好寄希望于天云帝乡出手相帮。

“下头的人刚才来报,库房失窃,掌管库房的人被发现打晕在地,之前有人看见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向东南方去了,恐怕,追去的便是江姑娘。唉,这江姑娘一个女儿家的,怎么行事比男子还要鲁莽几分。”明阳山庄的□□管在一旁不由得插话道,他与云中翰早年相识,深得信任,在这明阳山庄算得上半个主子,说起话来,也有几分分量,他见许轻寒愁眉紧锁,又宽慰,“不过,许少侠还请放宽心,瞧着‘风雷’一贯作风,虽然嚣张,却不喜多惹事端,江姑娘既不是他们的目标,想来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管有所不知,舒雪她……她此次追踪‘风雷’不是因为好奇,却是为了报仇。她那性子……在下实在放心不下。”许轻寒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舒雪的父亲,是江近枫。”江舒雪虽回归江家已有一年多,但没怎么在江湖上公开露面,因此知道她身世的人并不多。

“她是江近枫的女儿?”听闻此消息,不仅□□管,连云中翰也是微微一惊,但他毕竟城府颇深,很快平复下来,“怪不得,传言近枫公子当年被‘风雷’所害,江姑娘身为人子,一心为父报仇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不过,如此说来,那‘龙凤同心珠’怕也是为了引‘风雷’出现吧?”

许轻寒不敢隐瞒,只得承认,只是那龙凤同心珠本是伪造一事却万万不敢再说出来了。

“云前辈,舒雪她自幼丧父,师父师娘一直对她宠爱异常,她年纪轻,见识浅,行事不免有几分任性妄为,还请前辈莫要与她计较。”许轻寒言辞恳切。

“江姑娘一片赤子之心,我怎会与她计较,许少侠多虑了。老胡,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一直沉默的云中翰摸了摸胡子,终于发话,武烟阁在江湖威望不俗,与之交好是天云帝乡一贯的策略。

“大哥请放心,若如在下所想,最多明日傍晚,便会有消息。”□□管微微一笑。

“那便有劳二位前辈了。”许轻寒见此,暗中松了口气。

又客套了一阵,许轻寒便告退,云中翰见他心中忧虑,也不多留,□□管送他一路出庄,到了山庄门口,许轻寒停下来,向□□管拱手道谢。

送走了□□管,许轻寒一个转身,突然一个人影从树上跳下来轻巧的落在他面前,却是夭夜。

他抱着肘,面上依旧冷冷的,眼中却透出一丝焦虑。

“如何?”

“唉,天云帝乡已答应帮忙,这丫头,这次可惹出麻烦来了。”许轻寒暗叹息,“你可查到什么线索?”

“没有。”夭夜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毕竟,身为影卫,主人在眼皮子底下失踪,实在是一件丢脸的事。何况他还在受罚期间,跟着江舒雪算是将功补过,若是把江舒雪弄丢了,他想重回明月燕子楼影杀组织可就困难了。

“希望她莫要出事,否则,我真不知道怎么交代。舒雪她太鲁莽了,我让她等一等她就是不肯听。”许轻寒此刻也是追悔莫及。

“交代?你需要向谁交代?”夭夜心情不好,于是冷笑起来,“‘风雷’重现江湖,江家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谁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莫要胡说!”许轻寒声色一动,斥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清楚。‘风雷’此次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上面显然是存了别样心思,在一旁观望罢了。”夭夜一边走一边踢着小石子,漫不经心道,“这么明显的事,不要说你就没想过。”

许轻寒沉着脸,却没有说话。

夭夜抬头看了他一眼,歪着脑袋,忽然笑道:“看你的样子,不会真的没往这上面想吧?江湖现在的微妙局势,我们不妨猜猜老夫人的私下想法,她的底子这么好,江家这一代里论武功绝对拔尖,这样的人,老夫人会放她做个闲人?之前让她去做明月燕子楼主事,估计就存了这份心思,还有我,好歹也是武烟阁的影杀,却能被她一个刚回江家毫无根基的女孩子要去做护卫,本就不合情理,只不过那丫头也不傻,什么事儿都肯不沾边,老夫人说不定现在就是想借着此事压一压她罢了。”

“没大没小,你该称呼舒雪小姐。”许轻寒看他在那头头是道的样子,饶是满心的沉重,此刻也不由得板起脸训道,“再怎么说,你现在是她的影守,舒雪若是有个什么,你就等着倒霉吧!”

夭夜撇了撇嘴,却也不再说话,两人沉默的往回走。

静默了好一阵,许轻寒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误以为他为舒雪担心,心有些软,温言道:“你在出来这么久,也累了吧,回去先休息一下,养足了精神明日我们还得去找舒雪,你还没吃饭吧,我待会给你买几个包子回来,先将就一下垫垫肚子。。”

“喂,你跟江舒雪那黄毛丫头这么说话也就算了。”夭夜皱眉,不客气道,“警告你哦,可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跟她可不一样。”

“是不一样,舒雪虽然不懂事,可有时比你乖多了。”许轻寒也不生气,好脾气的笑笑,“你虽比舒雪大一点,可也不过是个孩子,照顾你们不是应该的吗?”

夭夜恼怒的瞪他:“我才不是孩子,我十岁的时候就开始杀人了!你呢?”

许轻寒想了想,一脸怀念的微笑:“我十岁时除了练功,整天还要帮师父偷酒把风,给师娘出谷买胭脂水粉,还要帮谷里的李婶张伯喂猪做饭洗衣服,哦,后来舒雪来了我还得给她梳头发教她练武,想起来,那时还真是忙得很啊!”

“切!怪不得你婆婆妈妈的,原来是这么练出来的。”夭夜嗤之以鼻。

许轻寒没有生气,只是略有些怜悯的看了看夭夜一眼。

夭夜的头发有点乱,像一只脾气不好的猫,还炸毛了,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威胁声,根据许轻寒的经验,这种任性的小孩子顺着毛摸才行。

于是,他伸出手,温柔的揉了揉夭夜的头发,笑道:“走,我们吃饭去,别担心了,有什么事我会去处理的。”

夭夜本想发火,要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作为一个有尊严的前影杀,脑袋也不是可以随便摸的,但是不知怎么的,迎着许轻寒那温暖包容的目光,他居然有些不愿意避开,犹豫了一下,他扭开头避过许轻寒的手,然后冲着他龇了龇牙,表示自己的立场坚定,许轻寒一怔,收回了手,有些抱歉的看着他,笑了笑。

他刚刚才想起来身为杀手,夭夜肯定不习惯与人肢体接触,倒是他疏忽了。

夭夜看着许轻寒收回手,脸上那温和歉意的笑,觉得此人脑袋上正渐渐闪现出一个光辉圣洁的光环,及其刺眼,心理突然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和烦闷,他想了想,决定归咎于没吃早饭的缘故。当下跟了上去,嘟囔着:“好吧,不过我不要吃包子。”

“那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上次那家的桂香松肉卷。”

“那个啊……估计现在已经卖完了,换一个好不好,我带你去吃燕子饺吧,得胜楼的招牌菜,你上次不是很爱吃吗?”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爱吃那种丫头片子才爱吃的东西了?我要吃桂香松肉卷。”夭夜口是心非道,燕子饺他只吃过一次,确实比松肉卷好吃,无奈之前已经说出口了,也不好改口,只好凶巴巴的回道。

“好好好,那我们就去吃松肉卷。”许轻寒苦笑。

“我还要吃豌豆黄,合意饼,双色马蹄糕,椰子盏……”一想到和那美味的燕子饺无缘,夭夜就来气,于是随口又点了一堆点心。

“夭夜……”许轻寒终于叹了一口气,回过身看向他。

“干嘛?你要反悔吗?”夭夜警惕的看着他。

“我只是提醒你一句,甜的吃太多对牙不好,我可不希望看见舒雪有个没牙的贴身护卫。”

夭夜:“……”

良久,巷子里爆发出一声大喊:“要你管!快给我去买饺子!”

“买胭脂水粉,还梳头发,哼,没出息的男人!”夭夜在床上翻了个身,睁着一双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好腹诽让自己吃撑着的罪魁祸首来泄愤,“那丫头就这么白痴,连头发都不会梳吗?那白痴居这么白痴,那丫头让他梳他就梳吗,一点身为男人的自觉都没有!”

“我七岁开始就自己照顾自己了,九岁进入武烟阁影杀训练营,十岁杀了第一个人,十三岁就成了杀手,哼,居然敢说我孩子。”

想起那天被自己狼吻时,许轻寒那像是要烧起来的脸和瞪大的眼睛,夭夜的心情突然舒畅了许多。

“笨蛋。哼,笨死算了。”

这么想着,嘴角啜着一丝得意的笑,困意渐渐向他袭来。

突然,一阵寒意袭上心头,夭夜猛地一个翻身,两柄飞刀几乎是贴着他擦过,深深插在他方才躺着的地方。

“谁?”他厉声道,贴身的匕首滑至掌中。

窗户突然被打开,一个男人安静的立在外面,冰冷如有实质的目光缓缓凝注到夭夜身上,将他瞬间冻结。

“你——”夭夜略有些惊恐的声音戛然而止。

夜色正浓,树影婆娑起舞,一抹阴云悄然掩住了如水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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