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让李慢慢的心跟着为之一颤。
“慢慢,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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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对不起,我失言了。
我以为,我会有大把的时间陪着你一起变老。
我以为,我和你,最终会成为幸福的夫妻。
我以为,我和你的灿烂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以为……
李慢慢拉住景柏年的手,沉着的,看向这个男人,他是光头,眼睑下有抹乌青,那眼中,还有淡淡的雾气。
她的心,骤然一疼。
景家所有的人,都贴心的没有站在病房里,此时,病房里就只有李慢慢和景柏年。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射了进来,落地的玻璃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微凉的风刺入温暖的空气,再带了几份料峭的寒意。
从景柏年说了“慢慢,对不起”开始之后的十分钟里,两人的眼中,都是沉默。
李慢慢沉默的看着景柏年,景柏年却依旧闭上眼睛。
他不忍去看李慢慢那一张灿烂的脸,一步错,步步错,早知命运是如此的不可抗拒,他又何必去争取,不过是多一个跟着悲伤罢了。
“为什么说对不起?”李慢慢问,她不会单纯的认为景柏年与洛清欢真的在一起了。
李慢慢知道,景柏年如果真的要和洛清欢在一起,过去的十年里,他有许多许多的机会,他没有。
既然当初没有,现在也没有必要在一起,不是么?
景柏年睁开眼睛,他自认为,就在刚刚,他已经内敛的收拾起来了自己的心情,不让自己的悲伤外泄一分。
“你知道的,不是吗?”
李慢慢摇头,“不,我不知道,柏年,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看见,景柏年。
你到底在做什么?到底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柏年,如果是这样的,你可以告诉你,你现在为什么这样吗?
“慢慢,我们离婚吧。”景柏年从枕头边上,拿出一纸提前拟好的离婚协议。
李慢慢不明所以,离婚?怎么可能!!!
“景柏年,你是不是得了绝症了?”
火光电石间,一个念头在李慢慢的心田升起,她痴痴的看着景柏年,不可能说离婚的,尽量结婚不到三个月,相识不足百日。
她却知道,他不可能是那种朝三暮四的男人,他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以及考量。
“如果我说我是,你就不会和我离婚了,是吗?”景柏年的嘴角蔓过一抹苦笑,“慢慢,我清楚的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没有得绝症,我只是,突然明白,或许,我做错了。”
景柏年幽深的眸光,看着落地玻璃窗外面的枯树,想着从和李慢慢相识到现面,他真的度过了一段最美好的时光,时光或许并不长,但对于景柏年来说,却是让他可以一个人孤独的等死的全部理由。
他不忍心拖累李慢慢,以李慢慢的个性,势必会陪着自己。
明知道最终都会一个人死去,不如,干净利落的分个彼此。
“慢慢,我和洛清欢重逢到现在,她亦向我坦白了她当初的不得已,这些天,我都是在骗你,我其实并没有住院,我只是和她在幽会……”
景柏年每说出一句话,心口都在滴血,他只能这么做,必须这么做,对不起,慢慢。
但愿,你若有一日,得知真相,你不要恨我此时的绝情无情。
李慢慢垂手,静静的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景柏年见李慢慢不说话,只好拼命的说话,他害怕冷战害怕一旦沉默,他就会不顾一切的从床|上跳了下来,拼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将她抱住,然后,坦白一切。
“慢慢,你很好,真的,你很好,但我才发现,原来,最初相遇的那个人,才是自己的良人。”
景柏年忍住自己的眼泪,看向李慢慢,她的小脸唰的苍白,奶白色的肌肤也变得格外的透明。
那一根一根细细的毛细血管,以及嘴角的绒毛都清清楚楚。
李慢慢的面容,很是平静,眼波如常,没有生气,也没有震怒,有的只是平淡如水。
她的双唇微启,“你说的是真心话吗?柏年。”
景柏年点头。
“你是真心想和我离婚吗?”李慢慢问景柏年,才不过两个多月,当初那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婚礼就成了过去式,是人心的善变?还是她当初的决定本来就是错的?
景柏年看着李慢慢,无情的说出一句最残忍的话,“慢慢,你心情清楚,你当时嫁给我,只是因为,你需要一个男人,而我恰好在,如果当初不是我在,是别人,你也一样要嫁给他的,对不对?”
景柏年的话,像是无意义的重复着某个意思。
李慢慢怔怔的看着景柏年,她承认他说的对。
她当初答应嫁给景柏年,是感激,是感动,是天意,在那样的时间,换成是任何一个男人,她都可能会答应嫁给他的。
“柏年,离婚,你想过孩子吗?”李慢慢的手,缓缓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在这里,有一个生命,是他们曾经相爱的证明。
景柏年的心,狠狠的抽搐,“我会把我景氏的股份转一部分到她的名下,这样,可以吗?”
景柏年这话,森冷无情,那样的姿态,宛然就把李慢慢当成了一个为了钱而和他结婚的女人。
不对,李慢慢如今的可是权家的千金小姐,权家虽不如景家这么有头有脸,却也是一个古老的大家族,是断然不会任由李慢慢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听着景柏年这话,李慢慢那原是想挽回的心思,瞬间就熄灭了。
她痴痴的看着景柏年,她想,他是有苦衷的吧。
“柏年,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就成全你,我和你离婚。”
景柏年点头,拿出笔,当下就要让李慢慢签字离婚。
李慢慢咬唇,微笑不语,默默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当初,权时光想要认为李慢慢时,曾经问过她,要不要改回权慢慢。
李慢慢摇头,她做了几十年的李慢慢,从未想过做一个权慢慢,李慢慢也好,权慢慢也罢,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