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艺苑]的戏子们,都跪在院子,有的垂头沉默。有的惴惴不安,六子的 事。会连累整个[天宫艺苑],他们不敢去看六子,因为他们害怕下一个被打的人,就是他们。
“娘娘……娘娘”只有夜来香一人在为六子若若求情,在为自己的弟子鸣冤,好好的嗓子喊地彻底沙哑。泪流满面的狼狈模样,彻底失去了平日的迷人风采。
“滚开!贱人!”丽妃厌恶地怒瞪他,“要不是你,宫里了不会出一个又一个小妖精!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
立刻。有人上前拉起夜来香。
“噗!”突然,一口血从六子口中喷吐而出,血淋淋地落在雪白的地面上,让人触目惊心。立刻,夜来香像发了疯一样挣脱钳制他的人,就扑向六子。
他扑在六子身上哭泣:“容儿,师傅在这儿,容儿,师傅在这儿……”
“师傅……”两个字艰难地从六子口中吐出,他双眸渐渐闭起,双手无力地垂落……我的心也在那一刻彻底停滞。
“继续打!往死里打!”丽妃没有丝毫动容依然,冷酷地喝出命令。
阴风瞬间四起,犹如宫中的冤魂今日在此集聚,我不可置信地看在此刻站在丽妃身边冷笑的海子,难道,这就是他想看到的?六子是我们的兄弟啊!他居然要置他于死地!
海子似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朝我这边看来,瞬间,他僵住了身体,当即垂下脸,不敢再次抬起。
我趔趄地跑入院中,站在了阴云之下,立时,行刑的太监看到我,迟疑地停下了板子。
“怎么不打了?”丽妃冷冷地问,我转身看向她,她显然已经看到了我。
“娘娘,喜公公来了。”身后的太监怯怯地答。
丽妃立时柳眉倒竖:“混帐!小喜子也只是个奴才!不用理他,继续打!”
“啪!”登时板子再次响起,我转身怒喝:“你们还要打腰吗!”立刻,两个太监的板子开始下移。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冷哼的丽妃,她横白一眼,唇角挂着轻蔑的笑。
“娘娘!是箫莫殿下要拜六子为师……”
“住口!”丽妃立时厉喝打断我的话,双眸射出道 怨恨的利光,“贱人!你只是个奴才!不但包庇花想容这个贱奴才,居然还魅惑珏儿,将皇宫弄得乌烟瘴气!哼!你再说半个字,就把剩下的板子,都赏给你!”
立刻,所有人都惊然抬首,就连行刑的太监,也停下了板子。
“噗!”又是一口血,喷吐在了我面前的地上,是夜来香的,我看向他,他笑着扬脸:“喜公公,夜来香……年纪大了……打打……没关系……”
我撇回脸,再次抬眸看向丽妃:“好!我愿意接剩下的板子!只求娘娘饶过花想容和[天宫艺苑]。花想容今后定不会再与箫莫殿下想见!”
“哼!逞能?你以为本宫不敢!来人,给我打!”一声令下,无人敢动。谁敢碰我这个即是大殿下,又是东阳王的人。无论任何一个,远远比丽妃说话更有份量。
但是,他们始终是奴才,也要识时务。所以,当丽妃再次怒喝:“怎么还不动手!”后,他们匆匆将已经口吐鲜血的夜来香和昏迷的六子抬下了板凳。
他们走到我的面前,面露难色,背对丽妃轻声说着:“喜公公,您忍忍,我们不会下重手的。”
我垂眸不语,被驾到板凳上时,我抱住了板凳闭眼。
“啪!”一下,不怎么疼。
“你们没吃饭吗!”丽妃愤怒地大喝。
“啪!”板子立刻加重,我紧咬下唇,六子不叫,夜来香不叫,我亦不会叫。狠狠瞪向海子,丽妃我动不了,你还能逃出我的手心?!
立时,海子面色苍白,音量瘫软在了地上。我冷笑,有胆子出卖,没肚子接受报应嘛!
屁股开始火辣辣的疼,他们留手了我都痛得直冒冷汗,更别说六子他们所忍受的疼痛。看向唇角挂 着鲜血,昏迷的六子,心就阵阵抽痛。他是我的兄弟啊!这份痛渐渐盖过了身体上的痛,让我无法呼吸。
视线渐渐模糊,泪水在眸中汇聚,六子,我没用,让你受苦了。如果我和林子能早点海子的异心,今日的劫数,你就不必承受。
“住手!”忽然,一声呼喝从旁而来,立刻,身上的板子登时停止。手被人拉起,我抬眸看向他,模糊的视线里,是箫莫殿下愧疚的脸:“小喜,对不起……”
“我,我没事……六,六子……”
“师傅!”他神情骤变,视线慌乱地扫过院子,登时,定格在了门子的向上,“师傅!”他惊呼出口,瞬间苍白的脸让他拉住我的手都开始颤抖。
他登时放开我就跑向六子,心痛地不知如何去触碰那已经被毁坏地不成人形花想容,最后,他愤然转身,跪在了丽妃的面前,立时,丽妃惊然后退一步。
“母亲大人,是孩儿逼花想容教孩儿戏的,要打,你就打孩儿,与花想容无关!”
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丽妃气得身体趔趄,宛如要昏厥过去。宫女们慌忙扶住好摇曳的身体,她再次睁开的眼睛里是深深地痛心:“都怪我,怪我!怪我平日太娇宠于你!莫儿啊,你是堂堂的皇子殿下,怎能学这种下贱的东西?!”
“唱戏不下贱!戏里面有很多发人深省的故事,还有很多知识,还有……”
“住口!”丽妃重重怒喝,所有人都惊叹地看向箫莫殿下,他在为他们说话,他在推崇他们的艺术!
丽妃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刘箫莫:“好!好!!我不会打你!但是,这里谁要是再敢教你唱戏,我就打他!打到他死为止!!说!你还学不学?!”
丽妃用旁人的生命来威胁刘箫莫,这让他也大吃一惊,他登时愤然起身:“好!那我就出去学!让你永远都见不到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立刻,丽妃气得身体发软,无法站立!
“来,来人!现在就把那个花想容打死!”丽妃的声音都 因为极度地愤怒而颤抖。
“谁敢!”刘箫莫立时站在六子的面前。
丽妃煞白的脸露出冷笑:“你不是要出去学吗!好啊,你走啊!你只要一出这个宫门,我就把那个花想容打死!你说我恶毒,我就恶毒给你看!我还治不了你这个孽子!!”
登时,刘箫莫愤怒地无法言语。他愤然再次上前:“娘!您不能……”
“摄政王到——”响亮的通报,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院门之前。
我吃力地抬脸朝门口看来,朦胧中,一身白色华袍的他,匆匆而来,我的殿下,你终于来了吗……
“喜儿!”手被他紧紧包裹在手中,他接着我的手转身看向丽妃:“母亲大人……”
“你别想为他们说话!”丽妃怒不可遏,当即打断了他的话。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罚也罚了,打也打了,您想打的人,都打了。箫莫学戏的事,我也知道,您是不是连本王也想打?!”这时威严的话语,和那“本王”的自称,立时,让院中噤若寒蝉,就连丽妃,也登时吃惊地无法言语。
她气急地手指自己两个孩儿,刘箫莫立时和刘寒珏站在一起,那神情仿佛在说,再要打,就连他们一起打。
“好,你们真好!”丽妃咬牙切齿,“这就是我生出来的两个孩子,最该打的是我!”说罢,她在宫女的搀扶中,愤然而去。
“殿下……”我用最后的力气,拉住了他的手,他俯身心疼地抚上我的面颊:“对不起,喜儿,我来晚了……”
黑暗渐渐袭来,还是我的殿下厉害……我只会帮六子板子,让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