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袁城内,街道上林立的众多商铺,除了有三五家照常营业外,其余的店铺都已关门停业。随着稀稀落落的人流经过,吕浩楠则牵着马缰绳在城中慢步。
片刻后,随着一声大呵,只见一名军官模样的壮汉,伸手夺过一名少年手中的麻袋,随后冲着少年骂道:
你个不长眼的小鬼,也不看看这是给谁的东西都敢偷?
此时,只见被壮汉士兵挥手摔倒的少年,开口反驳道:
这本来就是我家的粮食,你们这群坏人,还我粮食。
说罢便起身扑向壮汉士兵,由于自己的矮小瘦弱,随着壮汉士兵的再次一脚,少年则被硬生生的踹向一边。此时围观的一位妇人匆匆上前扶起少年,随后有些祈求的喊道:
军爷,小孩子家不懂事,你就饶了他吧。
听着妇人的求饶,壮汉士兵则用衣袖摸了摸鼻子骂道:
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要不是老子今天心情好,看我不劈了你。
说罢,便气哼哼的掕起麻袋转身而去。此时,站在人群中不远处的吕浩楠,看着渐渐远去的壮汉士兵,吕浩楠则缓步来到少年面前。少年此时脸颊流着鲜血,眼神却丝毫未有畏惧。看着眼前瘦小确依旧倔强的少年,吕浩楠则情不自禁的联想起了当初的自己。沉默片刻后,便从胸口掏出一块碎银递到少年手中,随后起身向着一旁骏马走去。
此时,只见回过神来的少年,看着手中多出的白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于是起身快步的来到吕浩楠面前道:
你是哥哥吗?
被少年的突然发问,一时有些不解的吕浩楠,则转身微笑回道:
小弟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哥哥。
听着吕浩楠的回答,少年则继续倔强的回道:
你就是哥哥,娘亲说过,哥哥回来的时候,一定会骑着高头大马,而且还会带回来漂亮的嫂嫂。
话落,便用手指了指一旁骑在骏马上的小呆。此时的吕浩楠虽然很想继续解释,但是,在看到少年眼中泛着的泪光后,吕浩楠则叹息的点了点头,随后将少年抱上马背道:
走,哥哥,送你回家。
此时围观的众人,纷纷看着面前陌生的吕浩楠,似乎眼前的这个青年,身上散发着让他们格外崇拜的精神。许久后,随着小孩的一路指引,吕浩楠则牵着骏马在一处破茅屋前停下,随着少年嗖的一声跳下马,由于身体的瘦弱,刚一落地的他,便不由自主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有些兴奋的他,一时也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撒腿便推门喊道:
娘亲,娘亲,哥哥回来了,是哥哥回来了。
随着小孩兴奋呐喊,只听此时的茅屋内,却传来一位妇人哆嗦的回道:
谁?。。。谁回来了?。。。。
少年则继续兴奋的重复道:
娘亲,是哥哥回来了,是哥哥。
片刻后,随着一位妇人摸索着出门,只听妇人口中哽咽的喊道:
大毛。。。大毛。。我的儿。。你可算回来了。
说罢,便缓慢的摸向面前的空中,此时的吕浩楠眼疾手快,小跑两步,便来到妇人面前。刹那间,随着妇人将一双粗糙的手掌握紧吕浩楠的双手,此时的吕浩楠只感觉,内心的最深处,像是被什么猛戳穿一般疼痛,悲痛的他,眼角不自觉的便流着眼泪。
此时的妇人在摸到吕浩楠的双手后,顷刻间便嚎啕大哭道:
我可怜的大毛啊,你可想死娘亲了。
说罢便有些虚弱的向地上倒去,吕浩楠顾不得一时的悲痛,伸手一把便将妇人扶起,随后缓缓将妇人扶到一旁的竹椅坐下。此时,只听妇人边哭边道:
我可怜的大毛啊,你这一走就是好几年,为娘想你想的眼睛都哭瞎了,你那没良心赌棍爹,丢下我跟你可怜的弟弟,就在也不回来。
听到此处,吕浩楠则哽咽的点着头,似乎是妇人感觉到了吕浩楠的回应,便用颤抖的手慢慢抚摸向吕浩楠的脸颊,片刻后,哭泣中的妇人则不在诉说,只是缓缓收回手掌道:
你不是我的大毛,你不是,
说罢,便想踉跄的起身,此时,只听吕浩楠则哽咽开口道:
大婶,我虽然不是你的大毛,可是我的娘亲几年前就死了,而我生下来至今,都不知到我的父亲是谁。。。
讲到此处,吕浩楠则痛哭的泣不成声,妇人听到吕浩楠的哭诉,一时有些动情的安慰道:
可怜的孩子,你也是个苦命的娃呀。
说罢,便伸手将痛哭中的吕浩楠抱入怀中。此时的吕浩楠只感觉内心是异常的温暖,自打他离开幕府后,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此时的他,虽然是冒充别人的孩子,但是眼下的这段短暂温馨,也将是他日后成长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
时间流逝,转眼已到了下午,此时的吕浩楠同妇人已经不在哭泣,坐在炕边的妇人,则有些尴尬的问道:
孩子,你这来袁城是走亲戚还是寻人?
吕浩楠则轻声回道:
大婶,我是路过袁城,去大都的。
听到吕浩楠的回复,妇人则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匆匆说道:
你看,刚才那一阵哭诉,都忘了招呼你了,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说罢,便要再次起身,吕浩楠则上前扶了扶妇人手臂道:
大婶,你就别起来了,饭我来做。
话落,吕浩楠则拽着一旁的小呆,快步向着屋外走去。此时,正在屋外灶台前生火的少年,在看着吕浩楠的夺门而出后,便兴高采烈的来到吕浩楠面前道:
哥哥,你同嫂嫂在等会,烤地瓜马上就好了,说罢,便匆匆跑回灶台。
此时的小呆一脸的好奇,看着正在灶台边忙碌的少年,自己便挣脱吕浩楠的手臂,匆匆朝着灶台奔去。刹那间,不等少年制止,小呆已经伸手从通红的灶眼中,瞬间抓出一颗较大的地瓜放在鼻尖嗅了嗅。看着面前怪异的小呆,少年则有些害羞道:
嫂嫂,这个烤地瓜要剥了外面这层焦皮,才可以吃,
说罢,便从灶眼中,用树枝又夹出一颗,随后边吹气,便剥离外面的焦皮,看着少年带头示范,一旁的小呆则有样学样的跟着一起学习。不久后,随着院子里传来的众多笑声,只见此时的吕浩楠同小呆嘴角处,则像是被人画出了数到黑线,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很是开心。
次日,当太阳再次升起时,已经打坐修炼一夜的吕浩楠,在收回绕身的灵气后,便起身来到屋外,深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吕浩楠只感觉心神舒畅,恰巧此时,只听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求饶声,吕浩楠皱了皱眉,随后快步来到大门口处,只见此时的一位壮汉士兵,拖拽着一头耕牛向前走着,身后一位老者一边跟随,一边祈求道:
军爷,您就行行好吧,这税负实在太高了,老朽家就全指望这耕牛干活呢,您就行行好吧。
听着老者的祈求,壮汉士兵则有些不满回道:
这帝国天天打仗,你家又无男丁兵勇可出,欠了一年多的税负又交不上,我给你行行好,那帝国士兵冲我要粮食吃,我问谁行行好?
说罢,便不在理会老者,挥起手中刀鞘,向着牛屁股拍去。看着面前的一切,一时没了好心情的吕浩楠,则上前一步呵斥道:
将牛放下。
听着吕浩楠的高呵,此时正赶牛的壮汉士兵则缓缓回过头,当看到来人是一名青年后,便有些错愕骂道:
哪里来的野小子?身上皮痒痒了是吧?
未等壮汉士兵骂完,只见吕浩楠瞬间一个闪身,随后便是抬腿一脚,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只见正在破口大骂的壮汉士兵,顷刻间便被踹飞出几米开外。
看着眼前突发的一切,一旁的老者则有些惊恐的连连喊道:
牛我不要了,军爷,此时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话落,便匆匆向着一旁跑去。此时,被吕浩楠一脚踹飞的壮汉士兵,在艰难的爬起身后,有些凶狠的冲着吕浩楠道:
小子,你有种,你给老子等着。。。
说罢,便狼狈的向着远方跑去。看着渐渐远去壮汉士兵,而此时的老者,也逃的不知去向,苦笑中的吕浩楠,只好将牛牵到一旁树下,将牛缰绳绑在树身,静静等待着壮汉士兵的再次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