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众人都喝了那雪蛤银耳汤,唯何轻语的那盅没动,酝王妃眸底闪过一抹异色,笑道:“怎么这汤不合汾阳王妃的口味吗?王妃怎么连尝都不愿尝?”

没有酝王府的人参与,这盅掺了绝子丹的汤,绝不会摆在这里,她何德何能,让这么多人联手对付她!何轻语心里对她们已恨之入骨,脸上却半点不露,扬唇笑道:“今天的菜都太好吃了,我贪嘴吃多了些,这雪蛤银耳汤是一点都喝不进了。”

“这菜能得到王妃的喜欢,真是太好了。”酝王妃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摆了摆手,“既然这汤王妃喝不下了,就撤下去吧,我们到园子里赏花喝茶去。”

众人都起身,随酝王妃去园中。汾阳太妃回头唤了声,“媳妇。”

何轻语上前数步替代有晴扶着汾阳太妃,太妃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何轻语淡淡地笑了,“母妃,明儿我们在花园里也种些迎春花吧。”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喜欢,想种多少就种多少。”太妃笑道。

婆媳俩说笑着和众人一起走进了园中长廊,在廊下坐下,婢女们奉上热茶。众人夸了几句园中花草,又有人说起各家的未出阁女儿,那些郡主、县主们娇羞走到出长廊,去园子里看花。

何轻语端起茶杯,假装喝茶,借机掩去嘴角那抹冷讥的笑意,这个酝王妃还真是百无禁忌。

这时园外传来了一声尖锐的惨叫声,接着是嘈杂的喧闹声。众人不由一惊,面面相觑,又不好问什么,酝王妃的脸色微沉,遣身边的嬷嬷去探听。

汾阳太妃与何轻语对视一眼,笑道:“已叨扰了这么久,该回去了。”

“怎么现在就走,我还备下了好些玩意儿呢。”酝王妃留客道。

“我如今年纪大了,等闲是不出门的。今日要是不来,怕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现已玩了这么久,好吃的吃 ,好戏也听了,这好玩的就罢了。我这身上实在困乏了,只能先告辞了。”汾阳太妃客气地道。

汾阳太妃要走,醇王妃也称家中有事,向酝王妃辞别,常山太妃、醛王妃等人也称身子不适,一个接一个的告辞离去,只有郑王妃,通义郡王妃、程瑶三人留了下来。那个打探消息的嬷嬷进来,在酝王妃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酝王妃冷笑一声,挥了挥手,让屋内的婢女退了出去。

“我早说了这法子行不通,你们偏不信,这下打草惊蛇了,日后再要对付她,只怕是难上加难了。”酝王妃不满地责备面前的三个人。

“真没想到那个小贱人还有几分见识,居然能闻出汤里掺了绝子丹。”通义郡王妃骂道。

酝王妃冷笑,“别忘了醇王妃是她的干娘,她从小又是养在定国候老夫人身边的。那两个女人整治内宅的手段,可比我们强多了。”

程瑶一听这话,急了,道:“那怎么办?不可以让她生下嫡子的。三月份我就及笄了,我一定要嫁进汾阳王府,汾阳王府的爵位只能由我的儿子来继承。”

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把话说的这么直白露骨,让已为人妇的三个人都觉得不好意思,对视一眼,暗自庆幸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不是嫁进自家!

“瑶郡主,你别急。离你及笄还有两个月,我们一定会想到好法子的。”郑王妃笑着安抚她道。

“什么好法子?”程瑶抓着她的手,不停地摇晃,“你快说,你快说是什么好法子?”

郑王妃只是那么一说,这一时之间那里就能想什么好法子,把手抽出来,陪笑道:“瑶郡主,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不可再象这次一样,事情没成功,反而引起她的警觉。”

“没错没错,这事我们是要好好地谋划谋划,寻个万全之策方可。”通义郡王妃笑着帮腔。

“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行,反正我是一定要嫁给羲哥哥的,除了我,没有人配得上羲哥哥。”程瑶傲慢地站起身,“我先回宫了,你们想好法子,让人进宫通知我。”

“哼。”程瑶的傲慢引起了三人的不满,要不是顾忌到她身后的势力,三个同样身份尊贵的人是不会理会她的。

“今天多谢王妃款待,我们也先回去了。”郑王妃整了整衣襟,起身道。

酝王妃送走郑王妃和通义郡王妃,回房歇息,进门就看到桌上摆着粉彩春燕蝶恋花纹盅,而酸王一脸铁青地坐在桌边,脸色微变,挥了挥手,婢女们退了出去。

“这盅汤里你放了什么?”酝王沉声问道。

“王,王爷……”酝王妃目光闪烁。

“说!”酝王目露凶光。

酝王妃胆怯地低下头,小声地道:“是绝育的药。”

“这是要给谁喝的?”酝王的脸色由青转黑。

“汾阳王妃。”

酝王愣了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长公主临走时,让妾身帮助瑶儿想法嫁进汾阳王府,可是不把何轻语给弄没了,瑶儿她没办法嫁过去。”酝王妃解释道。

“你这个蠢货,皇上要是愿意让闽南王和汾阳联姻,就不会把何氏指给老六,皇上是绝对不会让瑶儿嫁进汾阳王府的。”酝王骂道。

“可是瑶儿如果嫁进汾阳王府,就是可以拉拢汾阳王和闽南王一起帮王爷对付醇王啊!”

对牛弹琴,不如不弹。酝王不想再跟酝王妃罗嗦,瞪了她一眼,忍着满腹的怒火,咬牙问道:“你做事之前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妾身觉得这只是件小事,所以就没跟王爷商量。”

“小事?”酝王差点被她气死,“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你在府中下药害来做客的汾阳王妃,这会是小事?那言家父子皆容你们这般算计?到时候,不是拉拢,反而有可能让汾阳王府和醇王联手。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是……”

“还可是什么!瑶儿的事,你少掺合,在家里好好呆着,不要再给我惹事生非。”酝王说罢,拂袖离去,到外书房去找幕僚商量对策。

酝王妃扁扁嘴,小声嘟喃了几句,就叫婢女进来把汤盅里的半盅汤倒掉。

离开酝王府,在马车上,何轻语告诉太妃汤里有问题,只是并没言明那汤里放的是绝子丹,但这也足以让太妃怒火狂升,骂道:“这些狗东西,欺人太甚。”

“母妃,不必为她们生气。她们敢动手,我们也可反击的。”何轻语眸底凝结着冷冽的寒意,这一次她绝不轻饶她们。

太妃紧紧地攥着何轻语的手,“语儿,这件事绝不能善罢甘休,必要让她们付出惨痛代价。”

“语儿不会放过她们的。”何轻语回握太妃的手,肯定地回答。

“语儿,外宅的事,我们女人家不方便抛头露面,回府后,我去找太王说道说道,你也去隐铭居瞅瞅羲儿。”太妃伸手把何轻语垂下的碎发挽到耳后,“别抹不开面子,他是你的夫君,本就该在前面替你挡风遮雨。夫妻同心,方能齐力断金。”

何轻语心知太妃说的是事实,这外面的事,还是要靠言庭羲,微微颔首。

回府后,婆媳各自去找各自的夫君。

虽然言世臣对汉英宗把何轻语指给言庭羲为妻,非常不满意,但是他是个极其护短,又极重嫡庶血脉的人。既然何轻语已嫁了进来,他就当她一家人,而原配王妃所生嫡子和继娶王妃所生嫡子是有区别,所以在得知酝王府想要害死何轻语后,索然大怒,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冷笑道:“老夫这把剑,很久不曾见血了,这次就拿这些狗头来试剑。”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太妃促狭地问道。

言世臣挽起一朵剑花,雄心勃勃地道:“廉颇虽老,能抵百万雄师。”

太妃仿佛又看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言世臣,柔声唤道:“圣俞!”

圣俞是言世臣的字,太妃已多年没有喊过,今日唤出,让言世臣心中一荡,“雁如!”

老夫妻温情脉脉凝视对方,久久不语。而隐铭居这边是另一番景象。

言庭羲听到侍卫通报何轻语要见他,愣了一下,数日不见,她主动来找他,所为何事?眸底闪过一抹期盼,道:“请王妃进来。”

何轻语走进房间,言庭羲端坐在书桌后,手里握着一本兵法书,似乎在专心看书,事实上从侍卫通报到何轻语进来这么长一在段时间,他一页书都没有翻,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妾身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何轻语裣衽行礼。

言庭羲放下书,凝视面前一袭红衣的少女,眼中染上一抹笑意,道:“语儿,你不用这么客气,你找我有事?”

“今天我和母妃去酝王府赴宴,发生了一些龌龊的事情,让我心情非常的不好,我想要请你出手帮我对付她们。”何轻语直言不讳。

“是什么事?”言庭羲声音低沉,透着些微寒意。

当何轻语把在酝王府所发生的事说完,言庭羲嘴角扬过一抹淡淡的微笑,只是那抹笑意却不及眼底,锐利的眼神带着噬血的残暴,浑身上下充斥着浓浓的杀气,“够有胆,敢动我的女人,找死。”

何轻语一愕,很想提醒他,她不是他的女人,不过,现在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整死那三个女人。

“你要先对付谁?”言庭羲沉声问道

“通义郡王妃。”要同时对付三家,太困难,何轻语在路上就想好了第一个要对付的人。

“为什么选她?”

“酝王是汉英宗的兄弟,要对付他,太引人注目。程瑶背后有长公主和闽南王撑腰,实力太过强大。只有通义郡王实力最弱,最容易对付,除掉他不会引起他们太大的警觉。”何轻语扬唇冷笑,“这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一步一步折断他们的爪牙,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言庭羲脸上露出一抹赞许的神色,嘴上却故意问道:“通义郡王府和定国候府有姻亲,你对付通义郡王府,就不担心惹恼定国候府?”

何轻语盯了言庭羲一眼,“如果刘建中死掉,三舅舅他会送份大礼来感谢我。”

“这样的话,徐伈可就成了当望门寡。”言庭羲挑眉。

“就算当望门寡,也比嫁给渣男好。”何轻语冷笑道。

“渣男?”言庭羲不明白这个词。

“象刘建中那样的就是渣男。”

这解释跟没解释一样,言庭羲也不纠结,道:“我会让你如愿以偿收到三舅舅的大礼。”

“需要我做什么?”何轻语不是那种把事情推出去的人。

“我想吃蛋炒饭和豆芽汤。”

何轻语一愣,“你说什么?”

“我想吃你亲手做的蛋炒饭和豆芽汤。”言庭羲目光清亮,直直地盯着她,“可不可以?”

何轻语认真地看着他,片刻才道:“好,晚上你过来,我帮你做。”

言庭羲扬唇一笑。

“妾身告退。”何轻语起身行礼。

“语儿。”言庭羲欲言又止。

何轻语转身看着他,道:“王爷有话请直说。”

“这事先不要告诉定国候。”话到嘴边,言庭羲改了口。

“我知道。”何轻语笑着点头,转身离去。

待何轻语走远,言庭羲敛去脸上的笑容,道:“通知他们今晚子时过来。”

“崩崩”隐身在暗处的暗卫敲了两下,示意已领命。

何轻语出了隐铭居,扶着子衿的手一路往隰桑院走去。从假山小径穿过去,远远的看到那边廊檐下有几个管事媳妇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

何轻语没怎么在意,偏偏有几句话传进耳朵里,不觉着生了气。

“原来那有这么麻烦,按原来的规矩行事不好吗?这规矩可是太妃定下的,是不可能有错的。偏偏有人自以为了不起,把这规矩改来改去,当真是不把太妃放在眼里,还连累我们多做多少事儿。”其中有一个人不满地道。

“就是,把个厨房弄的跟铁笼似的,害得我们是一点油水……”正要抱怨的一个媳妇子看到了走过来的何轻语,扯了扯那媳妇子的衣袖,话锋一转,“别说了,我们还是快去做事吧!”说完转身就走。

“怕什么,她不过是只狐媚子,依仗着王爷这几天宠她,就得意忘形,明儿失了宠,还不是和蒹葭院里一个下场。”那个媳妇子背着这边,没有看到何轻语。

说别的也就算了,“狐媚子”这三字,素来是内宅大忌。何轻语脸色微沉,冷哼一声,“去把卢五勇给我叫来。”

那媳妇子听出是何轻语的声音,直愣愣地转过身来,看着一脸冷笑的何轻语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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