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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场面终于控制下来的时候,严真带奶奶去吃饭。(一路来的极为匆忙,小朋友带了零食一直在路上啃着倒还不饿,可奶奶到现在胃里还是空的。

离开之前严真安排小朋友陪着顾淮越去散步。顾参谋长自从拆线之后一刻也不愿意在屋子里闷着,每天下午都要趁着正暖和的时候出外走走。一来是锻炼身体,二来是有老婆陪着,多好!

顾小朋友听了这安排是不乐意了,扒着严真的腿要一起去。

严真笑笑,弯腰捏捏小朋友肉嘟嘟的脸:“你看首长的腿伤还没好,你得在这儿替我看着他别让他趁机跑了。这是组织交给你的任务,能完成吗顾珈铭小朋友?”

“我……”小朋友眨眨眼,有些为难又有些犹豫。

严真见状又问一句:“能还是不能?”

“能。”小朋友蔫蔫地答了一句。

严真欣喜,向正在一旁的顾参谋长眨了眨眼。顾淮越瞅着这一大一小,颇有些头疼。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全齐活了!

坐在医院外的小饭店里,严真为奶奶点了一碗热热的馄饨。皮薄馅大的馄饨和着暖暖的汤汁,倒进胃里舒服极了。在顾淮越住院这段时间,严真经常来这边吃,与老板娘也熟悉了。吃完饭严真陪奶奶走着回去。

这一路走得极为缓慢,奶奶一边任由严真搀扶着一边感叹:“看到你们相处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严真有些不好意思:“奶奶。”

奶奶觑她一眼:“都结了婚的人了,脸皮还这么薄。”笑了笑,奶奶接着说,“来之前我特意让你大伯把我送到了顾园,见了你婆婆一面。”

“唔,奶奶你有事?”

“其实是我存有私心。按说领一个证就算定下来了,可我就你这么一个孙女,我想着怎么也得风风光光把你嫁出去吧。所以我就向你婆婆提了提,等淮越好了以后,找时间把婚礼给办了。不用多高级的酒店,我就是想看见你穿婚纱的样子。”说着奶奶站住,一双时间缀满皱纹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她,有些期待,又有些伤感,“你打小就好看,你爸爸在的时候就说啊等你长大嫁人的时候指不定多漂亮呢。可惜他去世的早,看不到了。所以你得让奶奶看到这一天,去了也好给你爸爸交代。”

严真不禁有些动容,鼻间微微有些酸楚:“奶奶,您好好的干嘛说最后一句,您一定长命百岁!”

奶奶哈哈笑了:“人是越老越认命,越老越看得开。我说这个不是让你难过,我就是想亲手把你交给一个我放心的人。”

严真平复了情绪,说:“奶奶您放心。(不知道前些日子她一直带着我去看婚纱。都已经定好了,若不是……”

若不是他去了灾区,或许日子早就定下来了。若不是他受了伤,或许他们的婚礼早就办完了。

奶奶懂她的意思,她没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欣慰地笑笑:“我知道小顾的伤还得等些日子才能好,你们不说怕我担心我就不问了。主要是小真你没让我失望,你婆婆说有你在这边他们轻松了许多,你不知道我听了这个有多高兴……”说到最后奶奶竟然有些哽咽,严真不禁捂住了她的手。

“奶奶。”

她知道奶奶想起了什么,她一定是想起了她的父亲。

父亲当兵的时候其实一直很忙,并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在她身边。父亲一直对她感到亏欠,闲下来的时候就总是陪着她,还给她买糖吃。那时候严真最爱吃的糖就是大白兔,浓郁的奶香融化在口中,说不出的香甜。

她一直觉得他们就这么相依为命的挺好,直到有一次父亲生了一场大病。

父亲浑身难受地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她看着奶奶拿着毛巾一边心疼地念叨一边给父亲擦汗,父亲神志不清间竟然把奶奶看做了另外一个人,拉着她的手低哑着声音叫她的名字。

那是严真第一次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她从来没听过父亲这么痛彻心扉地喊一个人,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直到把奶奶都给念叨哭了,拿着毛巾抽他一下他才安稳了下来,喝完药混混沌沌地睡了过去。

后来她问奶奶那是谁,奶奶含含糊糊地不肯说。但其实她那时也多半猜到了,在奶奶和父亲都不知道的时候,她就在父亲的相册里看到过一个陌生女人的照片,她长得很美丽,眉目间有着淡淡的忧郁。只是严真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照片上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若不是父亲昏迷间念出她的名字,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会是她的母亲吗?

忽然奶奶反握住她的手,严真回过神,听奶奶说:“当初你跟小顾结婚的时候是不是也被我逼急了?”

严真有些羞于承认,索性不说话了。

奶奶叹口气:“其实我心里清楚的,也没想你那么快就要带回来一个结婚对象。那天你给我说了之后我心里也直打突呢。直到后来看见了小顾,不知道就怎么放下心了,说来也真奇怪。”

严真觉得好笑:“那是您受父亲的影响,觉得穿军装的人就是好人。”

奶奶打她一下:“照你说的那么多军人我也没把你随便嫁给谁啊,缘分到了想拦也拦不住。你看你们现在不是挺好,刚刚还……”

话没说完,严真就伸手捂住了嘴,嗔道“奶奶,您怎么跟珈铭一样了!”

奶奶见怪不怪:“跟珈铭一样怎么了?那还招人喜欢呢。”说着甩开她往前走了。

严真在后面干着急,一跺脚,跟了上去。

……

…………

医院的病房一向是个安静的地方,可是今天顾参谋长的病房可谓是空前的热闹。顾淮越一边坐在床头翻着军报一边看着床尾的一大一小斗嘴。

“你耍赖!你竟然悔棋!”小朋友涨红了脸气愤地看着涂晓涂军医。

涂军医得意洋洋:“小朋友,你战术不精就不能怪敌人包你饺子啊。顾此失彼可是兵家大忌啊,好好跟你爹学学,你爹还是个‘参谋长’呢,你这心眼都长哪儿去了!”

“你耍诈!”面对同样说话一串一串的涂医生,小朋友生平第一次词穷。可怜兮兮地向顾淮越投去“请求火力支援”的眼神。

要是搁在平时顾淮越肯定是不理的,可是这回不行。涂军医刚刚那席话明摆着把他们父子俩“一荣俱荣”地连带着损了一遍。

他放下报纸,瞥了涂晓一眼:“珈铭刚学下象棋,你不能让让他?”

涂晓晃着一根手指表示拒绝:“我这是对他进行挫折教育,不在失败中奋起就得在失败中牺牲。”

看样子挺有道理的,顾淮越默默收起报纸,背着手向他们厮杀的战场走去。他用脚踢了踢小朋友的小屁股

小朋友立马抱住他的腿:“首长,打败她!”

“上阵父子兵啊?”涂晓一边摆棋局一边若有所思道,“要不咱压个注?”

顾淮越用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涂晓顿时两眼放光地看着顾珈铭:“把你家小子借我玩两天,带回家给我老头老太看看,他们天天念叨外孙来着。”

小朋友提高警惕地瞪他一眼,然后又立刻眼泪汪汪地揪住顾淮越的衣服。

参谋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行……”

闻言,涂晓立刻激动不已,小朋友则是被吓的睁大了眼睛。顾淮越看两人一眼,淡笑道:“只要你不怕伯父伯母催的你更紧,我无所谓。”

涂军医一下子蔫了,棋也下得没精神了。她本来棋艺不精,跟小朋友下是半斤对八两,碰上个擅长摆兵布阵的就没用武之地了。

涂晓烦躁地推了推棋盘:“不下了。”

顾淮越看着她:“怎么了?”

涂晓粑粑她刚剪的一头短发:“烦。”

顾淮越闻言不禁笑了。看来她跟沈家那个猴子真是一对,连小动作都一模一样:“让你烦的人又不在这儿,你这情绪闹得可不对。”

涂晓瞪他一眼,还真就反驳不出来。她烦就是烦这个,看见沈猴子她觉得烦,看不见了她更觉得烦。

“你说他是不是躲着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顾淮越说,“不过听闻最近D师师改旅的成立大会正在筹备中,他应该比较忙。”

涂晓哑然:“番号真撤了?”

顾淮越点点头,沉默了许久,还是说:“给他点儿时间。一支部队在自己手上丢的番号,这对任何一个军人来说都是切肤之痛。”

“那他就这么死扛着?”涂晓气愤的说,“你们男人也真是,当兵的了不起啊,谁没个脆弱的时候,给你一个炸药包你就一直顶着它不动啊!”

顾淮越听这比喻听笑了,可回头想想却发现自己没取笑沈孟川的资格,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

“早知道我就得跟严真学一招。”

“什么?”他好奇的问。

“我找他哭去!”

说着还真风风火火地跑走了,顾淮越看着她的背影不禁苦笑,这真是不错的一招,男人最抵不过的,就是女人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章还么有完结其实,我本来还有个情节要写。但是一看已经十一点多了,所以我先把这点儿放上来吧。

大家久等啦。

最近真的挺忙的,一边修稿一边复习考试。大家看的这一章还是我花两晚上写的。昨晚复习完开电脑写的,再加上今晚。剩下的那一部分我会补齐的,╭(╯3╰)╮。

下周周四就考完试了,考完试之后军婚恢复隔日更直至完结。其实完结也没几章了,实体稿子年后交,听编辑说年后就要开始做了,期待早日上市额。

PS:新文筹备中。写军婚的时候因为赶上两个实体稿的修改,所以军婚就慢下来了,写下一篇文的时候就不会遇到这种问题了,因为那时候稿子都交完了,o(∩_∩)o~。寒假攒攒稿,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会挖坑。也是军旅题材的,希望大家会喜欢。

PPS:我知道有人会问小叔,那是压箱底的,等到老叶的实体书出了之后我会挖坑。现在估计不行,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