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人,都停止了交谈,此时的空气变得安静而又神圣。
牧师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前面的主持台子上,拿着话筒,开始两人的宣誓。
乐乔的脑海中,仿若浮现了自己当时和季沉宣誓的一幕。
他们都承诺对方,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都会一直爱着对方,守护着对方。
季沉,季沉。
乐乔的心口,突然狠狠的抽动了几下,就像是……疼!
这是一种蚀骨的疼,和她当初守着受伤的季沉的感觉一模一样。
乐乔不相信这样的心灵感应,但是她害怕,害怕这样的感应成为真的。
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乐乔皱着眉头,垂着眼,努力的深呼吸着,调整自己的呼吸和身体。
“乐乔,你怎么了?乐乔?”海伦察觉了乐乔的不对劲,握着乐乔的左手手腕,“乐乔?”
乐乔咬着牙,额头上冒出一阵虚汗,“没、我没事,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
抬眼,蒋朝阳和莫瑶已经交换了戒指,现在正在说话。
海伦蹙起眉头,担心的看着乐乔,“不然我现在送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不、不用,我没事的,我只是突然有那么一下不太舒服,现在已经慢慢好了。”
海伦知道乐乔的性子,而且她现在痛苦的神色也渐渐缓和了一点,大约是真的缓过来了,没那么难受了。
现在离开也不是办法,蒋朝阳和莫瑶的婚礼还没有结束呢。
乐乔坚持着,胸口的难受渐渐的消失了,可心里某个地方就像是空了一半,很难受,也很害怕。
忐忑的情绪,不断地萦绕着乐乔的思绪。
莫名的恐惧,也随着这种忐忑和担心渐渐的浓烈起来。
好不容易等蒋朝阳和莫瑶的宣誓结束,大家都起身去吃东西,聊天,乐乔赶紧跑到了后面临时搭建的一个休息棚子里。
手里紧紧捏着一瓶矿泉水,乐乔不断地往将自己的肚子里灌水,这个时候只有喝水才能暂时让她冷静下来,暂时让她不那么担心害怕。
“乐乔,你在这里,害我找了你好久,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乐乔看到海伦走进来,有点恍惚,“啊,哦,我忘记把手机调成震动了,刚刚调了静音,所以……”
“乐乔,要不我们现在回去吧?”
“不,我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你到底怎么了?”
“海伦。”乐乔突然紧紧握住了海伦的手,声音夹杂着颤抖的调子,她咬着唇,小心翼翼道,“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心灵感应的吗?”
“你想说什么?”
“我、我刚刚突然觉得胸口好痛,就像之前季沉救了我之后,到了病危时,那种感觉,我真的觉得好害怕,我怕季沉遇到危险了,我怕……”
“别胡思乱想!”海伦坚定的打断了乐乔的猜测,照着乐乔这个猜测下去,她大约很快就要想办法去找季沉了。
可季沉现在在哪里?没人知道。
说是去了德国魔鬼训练营参加训练,问题是魔鬼训练营在哪里?乐乔就算是去了,能进去吗?
遑论说,季沉真正的行踪根本没人知道。
“可是那种感觉真的很强烈,我真的很害怕,我……”
“乐乔你听我说,你一定是因为昨天下午方圆出车祸的事情,刺激到你了,你是不是看到方圆出事,就会担心在外面的季沉?你得相信季沉,也要相信我。你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又早早的去警察局,是个正常人都会被累着,何况你还是个身体没恢复完全的病人呢。”
“这么说,季沉应该没事?”
“这是当然的,季沉是谁,那是你们江州第一军区的年轻少将,是一个多么有本事的男人,他是不会轻易出事的。哎,身为军人的家属,最容易担心这担心那了,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好多军人都得打光棍了。你放心吧,季沉是不会出事的,你身为军嫂,得相信你的丈夫,相信组织,对不对?”
乐乔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季沉是军人,她是季沉的妻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要保持沉稳,保持冷静,绝对不能乱了方寸、乱了阵脚。
可是关系到季沉,她真的会忍不住。
如果季沉真的出事了呢?
她刚刚冒出这个想法,耳边立刻就响起海伦的声音。
“别再胡思乱想了,方圆的事情可以慢慢查,他的情况也很快就会好转,他不会出事的,倒是你,如果你再这么恍惚下去,季沉回来看到该生气了,还有啊,你现在可是你们家的顶梁柱,还有三个孩子要你这个妈妈照顾和教导呢,你忍心把他们三个丢给你爷爷和你婆婆?”
乐乔咬着唇,摇头道:“当然不忍心了,好了海伦,我知道了,谢谢你,让我安心多了。”
“不用谢我,是你这个军嫂的觉悟还不够,你得淡定,这样你男人在外面出任务的时候才足够淡定,放心。”
乐乔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她不能让自己成为季沉的包袱和束缚。
“嗯,我知道。”
晚上的时候,乐乔回了季宅,小庭庭在季宅被照顾的很好,只是会时不时的想要找爸爸妈妈,还好乐乔及时回来,她看到自己的干妈在,就不再一直闹着要找爸爸妈妈了。
这一天晚上,乐乔决定好好休息一晚上,小庭庭晚上不喜欢一个人睡,乐乔就把她抱在自己的身边和自己一起睡,三胞胎还是睡他们的小床。
闭上眼睛之后,乐乔满脑子都是季沉走的那一天和自己说的话,他还和自己拉钩,说他一定会回来。
季沉到底去了哪里呢?
这会儿还早的很,才十点钟,可是乐乔困意很浓,但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季沉,想起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秒。
从以前到现在,从一开始的不愿信任到最后的无话不说,从最初的误会到之后的矢志不渝……
她和季沉的一切,就像是走马观花一样在眼前浮现而过。
困意,渐渐胜过了对季沉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