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想了想,月华就要生了,宁碧云巴不得不睡觉守着月华,这会子没说去哪儿,八成儿是去了宁府,这会子也连忙套车赶过去。
月华就怕宁碧云和宁老夫人吵起来,月华赶过去的时候她们俩果然已经吵起来了。
“母亲您是什么意思!我跟你说了让你别管何太太的事儿,咱们外家管人家的家事儿没得让人觉得我们在多管闲事儿。”宁碧云冷笑一声:“如果我家姑奶奶没出门子还好,如今出了门子,连我都管不得她的事儿,您就别插手了。”
“我这是为你好,也是为她好,你倒好,把我的苦心当做驴肝肺,白养了你这么个女儿。”宁老夫人也是指着宁碧云的鼻子骂,毫不客气。
……
“您们都消消气儿。”月华赶来的时候两母女吵得不开胶,而一旁的柳儿和丁夫人完全是在看戏,两人见母女二人吵得厉害了就上来说两句,不过全是挑拨离间。
宁老夫人看到月华来就气儿不打一处来,这会子冷笑道:“哎哟!都尉夫人,您是稀客。”
月华不喜欢这个自私自利又自以为是,有些心机实则没脑子的老太太,这会子忍着脾气笑道:“给老夫人您请安。”
宁老夫人见月华没喊自己外祖母,冷哼一声:“劳您大驾来,有何贵干!?”
“我来给您问安的,可巧儿来的不是时候。”月华笑道。
宁老夫人看月华一张笑脸儿,这会子脸色好看了些:“不敢当,您请坐。”宁老夫人还是让月华坐下来了,给月华上了杯茶,月华只假摸假样的把茶水放在唇边就撂下了,一滴也没沾。
丁夫人在一旁窥月华,谁都知道老夫人惯来脾气来了一点儿道理都不讲,这位都尉夫人几句话就让老夫人下火,完全没找到发火儿的地方,这个都尉夫人有点儿意思。
看来还需要煽煽风,这会子上来笑道:“我看你们也别吵了,正主儿来了……”说完抿嘴一笑,母女二人吵架可不就是为了月华的事儿么,本来老夫人被月华的好气度好脾气弄得稍微缓和了些,这会子一听又不高兴了,看月华的表情都不对。
丁夫人跟宁老夫人相处几十年早就摸透了她的脾气,这会子只笑道:“您啊!别生气,正主儿在呢,您是做外婆的,当然是为了自个儿的外孙儿好,只怕咱们的姑太太和表侄没明白您的苦心。”这表面上是劝架其实是在暗骂她们母女二个把老夫人的一片好心当驴肝肺。
宁老夫人呢,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主子,这会子有人帮她说话了,往常还忌惮亲女儿几分,这会子得意洋洋:“我的女儿居然不如我的儿媳妇儿。”
宁碧云其实是个很明白事理,也是个很聪明的人,做事儿干净利落,人也爽快,不过有个毛病,爆碳一样的倔脾气,没发脾气的时候还好,脾气来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刚刚炒了半天本身窝了一肚子的火儿,这会子宁老夫人一这样说立刻跟引爆了一样冷哼道:“对,人家的亲娘都疼女儿,就我的娘跟儿媳妇儿一个鼻孔里出气儿来气亲闺女儿。”
宁碧云的爆碳脾气随宁老夫人,宁老夫人不乐意了,这会子也酸溜溜的说道:“我为什么不疼儿媳妇儿,女儿是嫁出去的,进了人家的门儿,连娘家都不认了,我还是好好儿的疼儿媳妇,将来我不能动弹了,好歹有人在床前服侍……”
……
一言不合两人又吵起来了。
月华好容易拉回来。
月华是个不爱发脾气的人,这会子看到挑拨离间的丁夫人也气的很。
两人吵着吵着又吵到宁老夫人给秦家通信儿的这事儿上了。
“这事儿都过去了,都别追究了,我也没当回事儿。”两母女一边儿爆碳脾气,嘴巴皮子又都溜的很,月华十几次要插话,发现完全插不进,好容易趁着两人吵累了喘气儿空当插了一句话,真是不容易啊!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就惹得宁老夫人一肚子火儿:“哎哟!我好心您不当回事儿,好个都尉夫人!以后我是不敢劳您大驾进咱们家门儿了。”
想利用她,又要扮好人,还以为人家不知道呢,还有理了是不是!关键是还这么蛮横!谁给你的勇气。
月华吃过很多亏,受过很多苦,她可不是那种想整天活在斗争中央的女人,遇到点儿事儿就跟人斗到底,她为人处世都很内敛,能用笑脸儿解决的绝不会用骂人来解决,不过也许是笑脸儿的时候太多了,人家以为她只会笑,月华真想说你真当我天天笑是不会骂吗!?
月华之所以一直不追究这事儿,不是她不想追究而是她有她的顾虑,一则这年头儿孝字当头儿一把刀,只要是孙辈跟祖辈闹别扭哪个对都是孙辈儿的不是,月华不想和老太太闹得太不好看,自己还得做人呢。
再者月华嫁了何珩,何珩还做官儿呢!就算月华不做人,何珩还得做官儿,如今她不可不是一个人。
其三,自己跟宁老夫人闹起来,也搞得宁碧云在宁家不好做人。
没到那个非要撕破脸皮的地步月华就忍着不说话,这会子如果自己不来估计老夫人真百无顾忌的算计自己了。
只听月华冷笑道:“我还真谢谢您的好心。”老夫人冷哼一声。
月华继续道:“不过我求您别再好心了!我也不知道您是什么打算,我娘都离开秦家十来年了,人家秦家升官儿发财,跟她没关系,我横竖是被我娘找到的,我是要跟着我娘的,无论秦家多富贵权势,我是不上赶着的,我没记错的话,宁家的姑太太都跟秦家没关系了,也用不着操心秦家和何家的事儿吧!”
屋里一堆儿丫鬟媳妇,月华到底给老夫人留了脸,没直言她想攀附的心思,如果被自己的外孙骂利用外孙攀附权贵,老夫人会被当做笑柄被人耻笑。
这会子老夫人被人戳破心思,脸上热辣辣的,想要回嘴,真回嘴人家没准儿说得更难听,自己的脸面要不要,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只听月华又说道:“您是外婆,外孙来舅家是客,您年纪大了,别操人家的心,您操多了心也不会有人感念你的,何必呢!
您说好心办坏事儿,这年头好心的人多了,办的坏事儿也多了,我不能说你好心办坏事儿我就能原谅你办的坏事儿。
何况有的人说是好心,未必是好心。”
老夫人:“……”
月华又说道:“我常常跟我的丫头说,让她别打着我的旗号出去结交人,我丫头不听话,我也管不着。
不过我还跟她说,我就这么一个人,管不了你的嘴巴,你想怎么说是你的事儿,到时候你跟人家说我是都尉府的丫头怎怎么的,人家来求你帮忙办事儿,你办不了可别来求我,我是不会帮忙的,到时候丢脸的可是你。”
“老夫人您说是不是!?”
老夫人这会子只得说:“是……”
月华又笑道:“虽说是我的丫头,不过我还是给她留脸面,不过她给脸不要脸,我能真让她没脸。”
月华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扫了一眼柳儿、丁夫人和宁老夫人,这句话表面上是再说丫头的事儿,实际上是给她们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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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章
“夫人,您不厚道,我怎么了我!?”从老夫人屋里出来,子嘀咕道。
“这不是提个醒儿吗!”这话虽然对栗子说的,但是月华的眼睛却是看着老夫人那里,还不着痕迹的朝老夫人那儿努嘴。
栗子咯咯的笑起来:“夫人,您刚刚真厉害,那老夫人那么厉害的嘴皮子被您说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月华笑道:“不是我嘴巴皮子厉害,是她心虚。”
好出身的人就算吵架也不过是斗斗嘴的,不像泼妇骂街,张嘴就问候人家十八代祖宗,也不会舍得自己的一张老脸被人指着鼻子骂的,只要月华不过分她也不会乱来。
不过,别看宁老夫人平日里看着一副高傲`只知道享乐的样子。
她可精着呢,宁老夫人想借着月华重新攀上秦家,真回嘴,跟月华这头儿完全弄僵,将来怎么好意思借着月华攀关系!?
这可不是月华第一次见宁老夫人,头几次来什么时候这样好说话,月华几句话就憋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年头谁没个心眼子,宁老夫人这种人是以为自己有点脑子就把人家当傻子,以为借一点儿亲戚关系,说两句好话,就能哄着人帮你铺路。
不!她以为她才是至尊,她算计人家人家还得感恩戴德,所以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既然要攀关系那也得把头低下来才行,月华怀孕这么久,丁夫人好歹做做样子,上门儿来送点儿东西讨好!虽说月华肯定不会要,还把东西送回去了,丁夫人好歹摆正了态度。
这位宁老夫人连门儿都没登过,一个红枣儿也没给过,需要月华这个关系了,说一句家里人,当自己是什么人!当真……想的太天真……
当然月华肯定不是那种人家说句好话,捧捧,奉承几句,送点儿东西就能帮人保湿的,好歹也得做做样子不是!这样一想丁夫人可比宁老夫人聪明点儿,明白什么叫审时度势。
月华真觉得这宁老夫人白活了这么多年。
“夫人,您消消气儿。”栗子笑道。
“你看我像生气的样子么?这是好事儿?”月华想了想说道:“今儿母亲不来我还不知道拿她们怎么办呢?”
栗子一脸迷惑的看着月华。
今儿要不是宁碧云她还真不知道拿这两个女人怎么办!
她们到底儿占着长辈的头衔儿,而且月华确实是宁碧云的女儿,人家只是去通信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这会子她兴冲冲的往宁家跑说什么借她攀关系。
就好像再说有人说认识月华,月华就自以为是的认为人家要巴结她。
这也太自以为是了。
有些事儿吧,露了点儿苗头又不能挑明了说,是最难办的,稍微把握不住尺度就容易办不好。
她要说也找不到由头,今儿借着这个机会她是存了心要把话挑明了说。
吵起来了对月反而是个好事儿,就是难为了宁碧云。
这年头这种人结交她或多或少的都带点儿目的,她是个经历过贫困与落魄同时也是经历了富贵的,虽然这会子不算顶富贵,到底看清楚了人情冷暖,她才不会因为人家一句咱们是亲戚我就得为你赴汤蹈火。
而且月华还明白宁家都是什么人!表面上一个个人摸人样的,想要你的好处的时候搭理你,从你这里捞不到好处,就该翻脸了。宁夫人还好点儿脾气不好,做人不差,值得结交不值得深交。
今天宁碧云替她跑到娘家来闹,也只有她不带一点儿目的,全心全意为自己打算了。
想到这里月华还真觉得无论如何对得起宁碧云对自己的这份心。
月华快生了,好多太太派人送了补品礼物过来,家里的女人里就月华和宁碧云识字,这事儿不好劳烦宁碧云来,月华只好亲自动手。
从怀孕她就没写过字,这会子手生得很,栗子却羡慕得不行。
虽说月华早年被读书折磨得要死,十分讨厌读书写字,不过她打心眼儿里觉得读过书的女人和没读过书的女人不一样,所以即使讨厌她也从不丢下。
这年头女人的地位低得很,家里看得起闺女儿的还好,能跟着家里的兄弟们认几个字,否则一般的小官人家的女儿也不会学读书写字的,无论将来何珩怎么样!肚子里的这个是个闺女儿她一定要让她认字。
月华记完账,休息了一会子,开始抄佛经,佛经抄了半卷,外头有人进来,月华一看是红鸾身边的老妈子。
月华笑道:“你家夫人要生了,你不去服侍她,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我家夫人发动了,这会子我家爷不在家……”
老妈子没说完月华就笑道:“虽然凶险,确是好事儿,你去先回去,我如今身子也不大方便,一会子就到。”
“我替我家夫人谢谢您。”
婆子一走月华皱皱眉:“许飞不是不靠谱的人,到底怎么了,打动了不让人去请他反倒派人到月华这里来。”
月华还是收拾了一番跑过去。
红鸾是个很会生活也是个很懂得安排自己的生活的人,以前生活那么不好她也能让自己过得舒服,这会子也一样。
即使红鸾和许飞在这头儿一个亲戚都没有,而且许飞还得时不时的出去打仗,红鸾怀孕到要生都是自己一点一点的料理,仍旧安排得井井有条。
红鸾本人也还好,因为怀孕添了一个奶妈子,产婆也请来了,月华认得这个产婆,在这个城里有些名气,月华生也得拜托她。
月华一来看了一下红鸾,阵痛期刚过,这会子脸色苍白,头发有点儿凌乱,还算精神,被两个女人夹着艰难的走路,看见月华笑道:“你来了,我知道你不太方便,不过你来了我就有个底了。”
估计是刚发作,说话声音有些颤抖,不过中气足,。
月华握着她的手笑道:“我在这儿呢!”
月华看了一眼产婆笑道:“还没到生的时候,一会子生起来少不得要劳烦您多费心,这会子您先养养精神。”说完转头对李家的说道:“你去帮帮忙。”
李家的自己无儿无女又到了抱孙子的年纪,想孩子想的厉害,邻家生了孩子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也能乐呵半天,就是街上的流浪母狗生了小狗崽子她也能唠叨一番,这会子有人生孩子她我早就想上去帮忙了,月华一吩咐她就立刻走过去接替产婆。
谁也不想多干活儿,这会子有人替她分担她自然是乐意的,关键是这位夫人说话还这么和气,这产婆立刻眉开眼的给月华行了个礼:“多谢您体恤!”说完跑到一旁休息。
人家对自己尊重,接生婆心里高兴也舍得多说几句,这会子笑道:“我看夫人您如今也大着肚子,这样跑过来也不容易,我看许夫人的形象还早呢,以我的经验只怕生要等到天黑,这会子您不如先家去,到了晚上再来。”
月华想了想:“我先看看。”接生婆进去坐下休息不提。
这会子虽然立秋了,不过还是热的很,天上的太阳毒,月华坐在院子里看着红鸾痛一阵好一阵,疼的时候龇牙咧嘴,实在不行咬嘴皮子,就是为了不叫出来,月华问红鸾为什么不叫出来,横竖家里没有没有别人。
红鸾瞪了一眼月华:“这会子力气耗光了,等会儿怎么有力气生!”
所以痛还得忍着,留着力气生孩子。
月华想起自己不久之后也要生就吓得心里打怵。
月华坐到中午,月华这会子如果留在这里用饭,有客人在总得做点儿好东西招待客人,没帮到忙不说还给人添麻烦,看这形象确实还需要好久,她肚子里也有一个,跑了一上午也累的慌,月华还是决定回去吃,吃了饭好歹睡一觉养精神,下午再过来。
没想到自己还没起身宁碧云就找来了。
宁碧云早上从宁老夫人那里出来就谎称自己有点儿事儿,红鸾到是极力留自己,月华执意要走。
月华知道她心里不好过,可是劝她,是说人家的亲妈的不是,还是说自己的不是,不该和外婆顶嘴!?算了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这会子估计是躲在什么地方刚回来。
宁碧云一来看见许家正在做饭,她人爽快也不客气,笑道:“你们许夫人这会子疼的哪里吃的下饭!做了饭也是白做。”
许家的老妈子笑道:“可不是!不过不愿吃也得吃点儿!不吃饭哪儿有力气生孩子。”说完又看到产婆,月华生也得劳烦这位产婆,所以宁碧云还是上前去打个招呼,问一声好,顺便闲扯了几句。
宁碧云跟产婆说笑几句以后,笑了笑:“这会子吃什么饭!喝人参汤,你这里若是没有,我让人取几根人参来,你让家里的老妈子煮了人参汤,隔一会子喂一口,比吃饭强。”
“我说你命忒好了,瞧瞧这人参说送,您说送我可不好意思收。”宁碧云不客气,红鸾也大大方方的笑道,虽说肚子疼笑得有些勉强。
“这会子急着用,您先收着,难道你许夫人还还不起几根人参!?”宁碧云笑道,还是那种活泼俏皮的语气。
“那就多谢您了,既然你们不肯留下来用饭,我也不留你们了,这会子到中午了,你们先回去吧。”
宁碧云从许家一出来就皱眉:“我看她那个形象估计要难产。”
月华一听说难产吓得:“那怎么办?”
宁碧云脸上一点儿也不轻松:“看把你吓得,你们年轻的不知事儿一点事儿就跟了不得似的。
我说难产!难产又不是生不出来,只是生的累一些,我刚刚过去问过了,我看她盆骨不大,肚子不小,疼了一上午这宫门才开了三个指头,开了四个指头才能着床,开了一个拳头大小才能生,我看她还得疼到晚上,这倒不算什么!哪个女人生孩子不得痛得死去活来的,就怕破羊水,羊水破了,宫门没完全开,赶鸭子生,那才叫这么人。”宁碧云想了想:“我看她也是军理哪个官儿的夫人,这会子没打仗,她家男人呢!?女人生孩子是一只脚在鬼门关上,这会子不来!这男人真是一点儿良心都没有!”
许飞不是这样的人,从年头红鸾怀孩子起月华就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
可是月华几次试探红鸾都不说!红鸾看着活泼,熟悉她的人知道她的心思可不少,高傲倔强,她不想说谁也打听不出来。
她不说又不能拿刀架着她的脖子说。
月华脸上忽明忽暗的被宁碧云瞧在眼里,这会子想了想笑道:“有些事儿咱们外人不好插手,不过这生孩子不一样,你若认得许夫人那位最好给他知会一声。”
月华想想要是真出了什么事罪过可就大了,吃了饭让人备马车。
丁夫人那头收到了卫氏的信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本来月华悄悄地把礼物送回来她就气的咬牙切齿,没想到下午就收到了卫氏的信,她早就看月华不顺眼了,老早就想给她点儿颜色,这会子收到卫氏的信就跟得到了尚方宝剑一样。
她捏着信,想来想去还是没想出治月华的办法,只好让人把柳儿叫来。
可能连丁夫都不知道自己越来越依赖柳儿。
精明的人有个毛病就是一点儿亏也吃不得,比如说丁夫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帮她治月华的后盾和盟友,心眼多的人对任何人都防着,这会子丁夫人转念一想:“自己这样害月华,无异于再给她卫氏做嫁衣!”丁夫人越想越觉得自己在整月华的这事儿中捞不到一点儿好处,可是人家活的好,不给她面子她心里又气的慌!怎么办呢?
柳儿掀帘子进来,丁夫人也是防着柳儿的,这会子柳儿来了脑袋又不免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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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章
丁夫人早年还在海州住,那会子去秦家做客,跟卫氏打过几次交道,卫氏模样还算过得去,穷家子出身,说话讨好,行为粗鲁,秦家的老夫人跟条狗儿似的,秦家的老夫人让她往东她不敢去西边儿。秦家的老夫人喜欢就搭理两句,不喜欢就不搭理,这种人丁夫人是顶瞧不起的。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是会变的,卫氏如今行为举止优雅颇有命妇的风范,说话也委婉动听,当然还有几分小人得志的得意洋洋(丁夫人这么认为)。
早年最瞧不起的人如今还得巴结,不过丁夫人是谁?!能屈能伸,心里妒忌得要死表面上把人家奉承得眉开眼笑。
曾经落魄后来得志的,还利用一些手段得意起来的,很多都不太喜欢碰见熟人,怕人家揭开老底儿。
不过还有另一种人,这种人脸皮厚,觉得用点儿手段理所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又要在得意了之后去老熟人跟前出口气,没事儿要去老熟人那里炫耀一番,比如说卫氏。
丁夫人顶聪明的人也顶会说会做人,哪怕跟人闹得再不好,说话也会留点儿余地,日后好相见。
大概是完全没有猜到卫氏有朝一日扬眉吐气把自家姑太太踹了上位,当年丁夫人对谁都给几分面子,偏偏不给卫氏面子,丁夫人去秦家做客谁都奉承唯独对没钱没势的卫氏刻薄挖苦,数次让卫氏下不来台。
卫氏如今风光,老早就想在看不起她的人跟前儿炫耀一番,丁夫人这种人看到比自己有权有势的就跟软了骨头似的,完全忘了自己是怎么踩卫氏的。
有人奉承卫氏自当乐意,两人的交情一向不错。
卫氏也是会算计的人,何珩到底是是都尉,秦业已经去了西南,有秦业在,卫氏不敢乱来,她不敢胡乱相信人,万一没办好坏事儿更麻烦,这事儿只能让丁夫人来。
毕竟宁碧云的女儿认回来损失最大的是丁夫人,宁夫人虽然没有和离,在外头住了那么多年,儿子也在外头,卫氏没记错的话,宁碧云跟宁夫人晚年可合不来。
宁碧云不可能回秦家,宁碧云的财产多半只能给宁谴,就算丁夫人的儿子宁谴死了,这个遗产也是给了丁夫人的孙子。
这会子宁碧云认了女儿。这笔钱自然给女儿,丁夫人捞不到好处,而宁碧云的女儿已经嫁出去,就算嫁得好,其实也跟她丁夫人没多大关系,她愿意照顾舅家分年过节拎点儿东西过来就算孝敬了,她的权势跟她丁夫人没多大关系。
丁夫人那样算计的人肯定知道,与其认回一个发达了的出了门子的外甥女儿,不如想办法拿了宁碧云的财产更划算,否则卫氏这样聪明的一个人也不敢随便吧自己的算计告诉丁夫人。
可是千算万算她没算出来,如今宁碧云跟宁夫人虽然不太往来,不过她们没什么矛盾,倒是一向八面玲珑会算计的丁夫人把宁碧云得罪了个彻底。
虽说如今何珩是都尉,不过也仅仅只是个都尉,宁家还不用费尽心思讨好,丁夫人也顶多只会买点儿面子给何珩罢了,何况秦家跟宁家中间还隔了一个月华,如果她没跟宁碧云闹得如此,她也不会舍近求远的,而是想办法直接让月华认不回来,宁碧云的财产迟早也是她的,这比费劲讨好月华要赚得多。
可惜丁夫人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当年要是自己不那么算计,非要把自己的娘家人说给宁碧云,也不为了那点儿田产的事儿计较,在宁遣的葬礼上不那么逼迫宁碧云,两人之间还有说话的余地,也不会闹成这样,而且她去讨好月华,月华也跟宁碧云商量好了似的不给她面子。
有种人只要有利用的价值就能对你笑脸相迎,一旦你没了利用的价值,你偏生过得比她好,她一嫉妒,见不得你比她好,她就要想办法让你不好过了,丁夫人刚开始讨好月华不成,也知道在月华身上讨不到好处了,又觉得月华不过是个小宫女过得比她还好,再者上次丁夫人搞丢了宁老夫人两千两银子,宁老夫人对丁夫人一点儿好脸色都没有,丁夫人又死了儿子,如今在家里的地位大不如前,家里的一些媳妇丫头都开始不服管教了,她心里不得意,才有了那一出故意自己已经送了信,又故意去宁老太太那里挑唆宁老夫人,一定要让宁碧云和月华没那么好过。不过她还有一个目的,宁家闹出了事儿,她总能在一淌浑水里捞点儿东西。
一个家有一个家的利益,肯定都希望给家族带来利益,不过每个人的想法也存在差异。
宁碧云是宁老夫人的亲女儿,无论如今宁老夫人跟宁碧云关系闹得多不好,亲生女儿跟亲娘的关系是不会变的,宁老夫人完全不用算计宁碧云,而月华又是嫁出去的,她算计月华也是算计人家家里的人,儿子在西北来信说让宁老夫人不要乱来,又提起了秦家,比女儿更重要的是儿子,哪怕宁老夫人当初因为宁碧云的事儿跟秦家闹得多不好,这会子儿子在官场遇到了难题,需要秦家的势力她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利用月华的身份跟秦家套关系。
这年头儿后宅女人一辈子都窝在后宅里,出不去也不会出去,算计的也不过是后宅的这一亩三分地,丁夫人也只想着放高利贷挣点儿钱,论想的长远肯定不如宁承嗣长远。
宁承嗣这种人别看喜欢抱大腿,对于官场上的事儿门儿清,有些先见之明,提前为自己铺路,若是换做一般不聪明不懂得为自己铺路的,早就做了大将军和川滇巡抚之间的炮灰,在宁承嗣看来,没有永恒的朋友和敌人,关系到位,利益相同,就有见面说话的机会。
宁承嗣也是个会给自己留余地的人,他给秦业的信同样也很简单,只提到了月华被宁碧云找到了,并且把月华的情况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态度只字未提。(未完待续。)
204章
话又说回来,如果卫氏知道丁夫人跟宁碧云闹翻了肯定不会写这封信,这封信可是透露了很多东西,如果丁夫人心思不好完全可以利用这封信作很多文章,到时候完蛋的是她!
丁夫人是防着柳儿的,当初看中了她有心计,对于自己而言有心计同样也得防着,有些算计可以让她知道,有些算计不能让她知道,不过这会子人已经请来了,这会子请她来肯定不是普通的寒暄,倒是得想个办法好好打发她出去。
宁家一屋子人一个一个的都是聪明人,柳儿怎会察觉不出丁夫人在防着她,老早儿就跟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建立了很深厚的关系,在进屋前,两人寒暄几句,大丫头凑到她耳朵边儿上耳语了几句,她就明白了大概的情况。
这件事儿每个人都在找自己的最大的利益所在。
对于柳儿而言,认回月华她捞不到什么好处,如今她抚养着宁遣的遗腹子,月华回不来就算宁碧云跟丁夫人闹掰了,到底儿小鹤还是亲的侄孙,宁碧云的钱也只会落在宁远和小鹤手里,宁夫人这个蠢货……只要再多点儿手段,以柳儿的聪明,她自认能比得过宁夫人,这笔钱经历了曲折也还会落在小鹤手里,落到了小鹤手里也就算落到了她手里。
宁碧云哈有几十年的活头儿,这笔钱如今还不用着急,她最大的目的是要借着这事儿让月华认不回来,还能借着这个机会扳倒丁夫人。
丁夫人太精明,有她在柳儿一辈子出不了头儿,只要丁夫人一去,宁家的老太婆她能轻而易举的玩转在鼓掌之间,宁夫人那个脑子她可以让她一辈子进不了宁家门。
这会子柳儿装作浑然不知道的样子跟丁夫人请安:“这大热天儿的,您找我来没正事儿我是不依的,如今小鹤大了,奶妈子管他不住,我不在身边儿只怕要闹腾,计算我依了,小鹤也是不依的。“不知不觉中丁夫人对柳儿越来越依赖,柳儿在丁夫人跟前儿也有了更大的发言权,说话也比以前放肆些。
这会子丁夫人并没有发现这话里的问题,反而对柳儿知道自己找她来一定有事儿这种反应很满意,喜欢她就是因为心眼儿多。丁夫人虽然防着柳儿,不过她自认为以她的手段能够把柳儿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也没有引起警觉,这会子笑道:“孩子跟着你多了,自然缠着你,遣儿小时候巴不得把身子挂在我身上,我同你说几句要紧事儿,你且回去。”她这样说也是想把柳儿快点打发走。
柳儿笑道:“那可正好。”
丁夫人笑道:“其实我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儿,这会子不是马上到中秋节了么!送去何家的中秋节礼不太好弄了。”
柳儿这会子也不说破丁夫人的事儿,这事儿说破了就不好了,只是笑道“|确实难得很,咱们姑太太虽然认了,到底儿没有正式认回去是普通相交的人家一半儿走动还是亲戚间的走动可就难了。”
丁夫人笑道:“可不是,送礼难办了。”丁夫人又笑道:“我让你来不是让你来说废话的,谁让你来想法子的,你这说一句吧问题抛给我了,我让你来有什么用!?”
柳儿这会子照例捧着丁夫人:“您都不知道,还指望我呢!我不如您的小指甲盖儿。”
丁夫人被捧得很开心笑道:“猴儿做的,你别偷懒,只给我想办法。”
柳儿想了想:“就普通送礼得了,她不主动上门儿,还指望着我们靠上去,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不就是做了个官太太,连娘家人都不理会。”
丁夫人沉了脸:“可不是么!不过咱们这样的人家要有涵养,她这么着我们不能有样学样儿,还是得有点儿大家的气派,不与她一般见识。”
“夫人您宽宏。”柳儿是十分不乐意月华认回来的,这会子笑道:“不过这会子还是按照普通的为好,为了以后……”
如果这会子送了亲戚间来往的例,到时候万一月华真不肯认回来,那可是啪啪啪的打脸,这会子只普通走动,到底儿留了余地。
丁夫人这会子防着柳儿,不想让柳儿知道自己去送信不是为了巴结秦家,而是为了不让宁碧云和月华好过,再从中捞好处,这会子柳儿这样的说辞,可以糊弄老太太,她十分满意,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就这么着把!回头儿一块去回了老夫人。”
柳儿存了心要煽动丁夫人和月华闹起来,让月华回不了宁家,同时把丁夫人整下去,这会子在丁夫人耳朵边儿上耳语了几句。
饶是丁夫人惯常阴险狡诈,见多识广,这会子也吃了一惊:“这事儿可靠吗!?”
“那位何夫人真是命好!不仅嫁得好,当年还找了个好师傅,一路罩着,从她拜师起,这事儿就被她师傅遮掩过去了,不过这事儿瞒不了我!?”
丁夫人觉得这事儿事关重大,想了想把脸一沉:“这事儿别说出去,何夫人真是咱们家的侄女儿这事儿闹出来是要丢了整个宁家的脸,到时候我担不起这个责任,你也担不起!”
柳儿看了一眼丁夫人,月华有这么大的一个把柄被丁夫人抓到,丁夫人自然是高兴地,嘴巴勾起来差点儿没笑出来,虽然心思深,不肯让柳儿把这事儿传出去,看她那个表情就知道心里活动开了。
柳儿果真不再多说,随便说了两句就退出去了。
丁夫人把柳儿的话在肚子里想了想,脑袋一转,让人准备了笔墨写了封信给卫氏。
捞不到月华的好处,总能接着整治月华在卫氏那里捞点儿本钱。
ps:中途转车耽误了好久,由于东南方向的很多火车都停运,所以作者宝宝等了好久才转上车,只买到了站票,并且火车还晚点,由于很多车都不开,这趟车上的人多的跟春运一样,作者站了几个小时到家都很晚了,太累了,洗洗就睡,昨天就没更,今天刚回家,家里人多,没办法安静写,找了个角落用手机写了两章。
月初有票的同志们你们懂得。(未完待续。)
205
柳儿恨死了月华,如果当初不是月华站出来,就凭宁夫人的脑子她和丁夫人玩她就跟玩傻子似的,可是偏生月华出来搅局,害得她没办法只好转而嫁给宁遣这个二世祖。哪怕不为利益也要整一整月华,这会子一直忍着而已。
她是个聪明人,宫里出来的人,人家十几岁可能还是懵懂的年纪,她们可能早就在宫里斗上了,早年柳儿也是厉害得一点儿不肯吃亏的脾气,打我一巴掌我就得立刻想办法还你一巴掌的人,害人的事儿做的表面又不高明,虽然确实整了一些人,可是自己也被人整,顶多算功过相抵。
人会随着年纪改变,不过根儿变不了,比如说柳儿:柳儿不是宫斗的天才型选手,在宫里混了几年,长到十七八岁,学乖了些,脾气好像比以前更平和,看起来更好相处,但是内心更阴毒,做事儿不再做表面,她也不动不动就给人小鞋穿。
如今,她更像个笑面虎,不会像以前一样跟个斗鸡一样,面上带着笑,心里算的厉害,又能忍得。
她早就不满足与给人小鞋穿,讲究一步到位,而且还要讲求表面名声,害人也不摆在明面上,做得很隐蔽。不过这种假象慢的聊人但是瞒不了所有人比如说跟她一个宫里出来的红鸾,红鸾早就看透了她是什么脾气,无论她表面上装成什么样子都不信。
比如上次去为了配人的事儿去宁夫人那里闹,她都因为这个关系嫁进了宁家,绝大部分跟她一起闹得人还认为她是个很好的人,敢于为了大家的利益和上头作斗争,她是个好人,被大家坑惨了,没法子嫁给人家做小,这是她为大家牺牲。
有些事儿不得不佩服,柳儿一没背景,二也只这个年纪,没有做过什么掌事姑姑,可是她在到发到边关的宫女里有你想不到的声望。
她们宫女虽然是被军力胡乱配人的,除了月华几乎再也没有一个能运气好嫁了个当官儿的,但是里面有一大批嫁的也不是普通士兵,虽然没什么特别的,这些人凑到一起也是一股势力,这是丁夫人要可以防着她的地方,都是一个树上的蚂蚱,丁夫人也不是说不信任,而是怕柳儿做大了,柳儿这种人做大了,就不太可能像现在这样老实了,不会服自己的管,丁夫人确实算到了柳儿已经不太可能一直这样听话,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柳儿如今已经开始不听话了。
月华这张牌她已经捏了很久了,她本着一次把月华整到死的目的,这张牌一直都没拿出来,如今已经派上有场。
红鸾折腾了三天三夜才生下一个快八斤的孩子,宁碧云怕月华看了害怕,从红鸾着床就不让她去了,孩子取名为许牧,小名木头,孩子生下来那一刻月华还是在的。
作为红鸾的朋友,月华站在红鸾这头儿,无论他们二个中间出了很么事儿,媳妇儿生孩子不回来还要劳动月华这个孕妇做了马车去请,都是许飞的不对,不过她是个很理智的人,看见许飞抱着孩子高兴得不知所措,对于许飞的行为,她虽然很气愤,为了红鸾,为了他们的夫妻和睦,不肯插一脚,到底儿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了许家的丫头媳妇几句,就走了。
宁碧云看这事儿比月华客观,大概是看月华没有给许飞好脸色,两人回去的时候在马车上说道:“我看这位爷还好,媳妇儿生了孩子第一件事儿是问孕妇怎么着了。产婆说没什么事儿只是累了睡着了,又嘱咐他不许进产房,他才吁了口气去抱孩子。”
月华皱了皱眉头,横竖车里只有母亲,说话没顾忌,冷笑一声:“生个孩子命都差点儿没,还值不得人家一句好话!?”
“好大的火气。”宁碧云捏了捏月华的脸:“中秋节快到了,咱们也不理论人家的事儿了,我回去给你做月饼吃。”
月华也不太想议论人家的事儿笑道:“我爱吃双黄莲蓉的月饼。”
“看不出来你是个会吃的,这月饼有些费劲儿,不过我会做。”宁碧云笑道。
现在月饼也一般是在糕饼店里买,没几家自己做,宁碧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月华一听兴致就来了,两人说着说着被在外头架马车的栗子听到了,栗子是个典型儿的好吃鬼,隔着帘子道:“老太太您做月饼我知道有家南货店卖的好莲子。”
这时候就跟女人拿了样子看看,样子拿出来看看几个女人就开始议论裁一件衣服了。
宁碧云现在为了照料月华城西的生意已经不大管了,每日只守着月华,闲出花来,她又是个活泼的,栗子是为了好吃她是为了打发时间,两人商量起来了反倒不急着回家,直接去街上买莲子。
莲蓉馅儿的月饼坐起来麻烦,主要是馅儿麻烦,得把莲子弄熟了,碾碎了还得用油炒,反复炒很多遍,直到把莲蓉都炒成团,太费功夫了。
莲蓉馅儿的月饼的蛋黄用的是咸蛋黄,把咸蛋的蛋白去掉用油泡了备用。
宁碧云炒莲蓉馅儿,栗子剥咸蛋,李家的这会子没事儿也来揉面粉,月华没事儿也不肯好好坐着,凑热闹似的左看看又看看,一家子其乐融融。
“哎呀!这会子才记起来没饼模子,赶紧去买个,不拘双喜,团寿,花开富贵的买几个来。”
“不用买,我来。”何珩从外头进来笑道。
宁碧云虽然为了照顾月华几乎在月华这里住着,奈何女婿太高冷,也不是每天在家,跟女婿到如今还不算熟悉,如今女婿这样说她一是觉得一个大男人到女人这里凑趣儿有些好笑,平日里女婿跟冰山似的,宁碧云不好随便开玩笑,这会子人家要来玩儿更不好拒绝,想开玩笑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月华知道其实何珩自从父母离世,他对家庭是很珍惜的,当时月华知道秦业来西南处理自己的事儿,何珩虽然说不插手,不手,月华明白其实他已经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宁碧云估计对他不熟悉,他平日里高冷,其实骨子里还有点儿孩子气贪玩的一面,家里的桌子椅子都是他画的,图案也是他雕的,过年的时候带着月华放爆竹,跟个小孩儿似的,玩闹心很重。而且何珩平日里偶尔在没人的时候做点儿孩子气的举动,这会子正好儿来凑凑趣儿,一屋子的女人都觉得好笑,又都不敢随便开他的玩笑,这会子只有月华笑道:“那我可告诉你,既然你要揽这事儿,咱得立规矩,我们馅儿调完你的模子得做完,都尉大人亲自上阵花样子可不能是市面上卖的饼模子的花样子。”
“好。”说完自己拿了块榆木,翻出他的雕刻刀,一个人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雕起来。“留一屋子女人看着他大眼瞪小眼。
月华虽然不说什么,还是惦记着红鸾刚生孩子,顺便炖了一碗鸡汤让人给送过去。
晚上的时候许飞亲自来到谢:”多谢嫂子,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吩咐。“
月华不是个把什么事儿都做在脸上的人这会子只笑道:”也没什么,我跟红鸾的交情,你们好就是我的福气。“
许飞脸色变了变:”我只谢你,回头儿我带着红鸾一块来。“
月华想了想:”这事儿还是不让她晓得吧!“月华心里气他在红鸾生孩子的时候明明没事儿不回去,这会子也语带调侃:”你们夫妻自然比我知道她的脾气,这会子还让我说,她这种高傲的脾气,只希望人家看到她过得好的地方,可不希望让人家见到她不好的地方,如果你不回去她只气三分,但是当她发现是我请你去的,只怕要气十分。“还有个原因月华没说:红鸾这样高傲的人,她知道了,估计以后都在月华跟前儿抬不起头,她既然知道红鸾脾气,坐了马车去找许飞也不是为了让人家感谢才帮忙,这事儿红鸾知道了没好处,大家都别提。
许飞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还是多谢谢你。“
”不算什么。“
其实月华猜到了红鸾对自己只怕有几分妒忌,当年那事儿闹得月华心里很不高兴,不过宁远的事儿只有红鸾帮忙,月华心里也看的明白,这年头无论是夫妻还是普通朋友之间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般人的结交方式是看到这人不错就去结交,可是这种感觉只是暂时的,若要维持一辈子的关系还得看两人之间如何去维系。
虽然月华被红鸾闹得很不高兴,经过那件事儿,两人冷了一段时间,又开始相交,可能因为之前的事儿,两人更小心,双方默认不做伤害彼此的事儿,反而比以前更好了,这年头儿能处一个相互之间真心相待的不容易,无论如何都该好好维系,相互珍惜。
再说妒忌这事儿吧!其实月华也有妒忌心,不过她这人做人还算宽宏敞亮,有妒忌心不爱使小心眼儿。
ps: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带着弟弟来了个肯德基电影电玩套餐,很晚才回来,这章字数很少,抱歉。(未完待续。)
206章
在南巫里大将军旁边的营帐就是秦业的营帐,秦业手里是皇帝的密函,秦业拿着这封密函其实微微有些吃惊,皇帝在派遣他来的时候只是想要让他来处理南巫里的事情,没想到皇帝的计划没有这么简单。
他举着这封密函,密函不过几句话,他却反复看了一遍又遍,脑子里不停地转,希望能够完全理解皇帝的意思。
秦业珍重的举着信件自认为把皇帝的意思吃透了才把密函烧了去见大将军。
秦业和大将军两人僵持了几天,大将军不想让秦业插手南巫里的事情,希望自己全权处理南巫里的事情,但是又不希望毫无作为还要分一杯羹。
其实秦业来这里不过是混点政绩好往上爬,他不可能在西南待太久,权衡利弊,既然不可能久居西南,西南以后自然也仍然以大将军为主,他完全没必要与西南的定国大将军交恶,所以他压根并不像揽权,只希望捞点儿政绩,所以定国大将军的建议他从头到尾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但是对于大将军的安排不拍板决定。
官场上的哪个不精明,不过秦业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儿,如果只是那种一心混政绩的也不会爬到这个位置,在经过一番考虑,尤其是考虑了皇上的意思之后还是递了一封折子给皇帝,把自己看到的西南的实情如实禀报给了皇帝。
皇帝收到了秦业的折子之后立刻给秦业发了一封公函,只强调要他协助大将军处理南巫里的事情,至于最后的解决办法,根据西南的实际情况来。
但是事情并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在受到公函的晚上却收到了皇帝另外用火漆封印的密函,密函很短,意思与公函截然相反,这才是皇帝派秦业来西南的真实目的。
宁碧云起先对于这个客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尽管何珩很有教养,很温和很有礼貌,宁碧云还是有点儿害怕,今儿他们一块儿做月饼,何珩非要凑过来,宁碧云的馅儿做好了凑过去看何珩雕模子,忍了半天问道:“看你手这样熟以前常玩这个吧!”
何珩头也没抬:“小时候就爱玩儿这些东西。”说着递给宁碧云:“你看看。”
“这花儿草儿的多精致”宁碧云看花纹真的很精致,不是市面上的俗套的纹样:“雕得好……”
宁碧云也是个顶活泼的人,这会子得了新模子立刻让人洗干净了拿来用:“这月饼要是做出来,我都不舍得吃了,得摆在家里供着”
“您太夸奖我了,不过是做着玩儿。”
“我……”宁碧云心直口快:“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好玩儿的……脾气也好……”说完了才发现这话没说好,感情你现在觉得人家脾气好,那以前觉得人家凶!
“女婿我随口说的,你以前脾气也好,现在看着更好,你不要同我这个老太婆计较。”宁碧云拿着扇子说道。
“您年纪正好可不是老太婆,不必妄自菲薄。”
如果别人嘴巴里说出宁碧云会觉得很轻佻,但是这话从何珩嘴巴里很诚恳的说出来,让宁碧云听得很舒服,任何女人被人说年轻都会高兴,这会子宁碧云被何珩一句话逗得开开心心:“女婿你就爱开我的玩笑,不过也罢了,咱们不讲客套的。”
何珩笑道:“我其实还有件事儿得拜托岳母大人。”
“哎呀!您别客气,您说。”
“我明天就要赶往南巫里,月华的事情还望您多上心,我会尽快赶回来。”说完从怀里掏出来一套黄金的头面首饰:“这套首饰是老早就吩咐金匠打的,今儿是赶巧,东西不值什么,只是感谢您这些日子的照顾,我知道您不缺些东西,您好歹收着,算得上我的一片心意。”他这样说自然不是因为让自己照顾月华才送的首饰,梅花样式的首饰也只有她这样的几十岁的女人才能用的。
虽说宁碧云只有月华这么个闺女,自然得照看,不过嫁出去的女儿终归是嫁出去的女儿,在魏国没有哪家子的岳母搬去嫁出去的女儿家里,伺候女儿月子的,女婿懂礼,宁碧云伺候月华他就送一套首饰给宁碧云表示感谢。
正如他所说的宁碧云照顾月华不是为了自己这点儿礼物,不过女婿女婿明白她辛苦送东西给她她,这比送东西还高兴。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无父无母,我们闺女儿在这边儿没个婆婆伺候,只有我这个老婆子在,我多帮衬些应当的,一家子咱不说两家话,你不必同我客气,东西我就收下了,谢您费心。”月华就要生,何珩又要出去,宁碧云心里是不高兴的,但是女婿也不是个不懂的人,看样子确实是很重要的事儿,她也没必要为了这点儿事儿闹脾气:“你去忙你的吧!生孩子的事儿你也不懂,还得我们女人来。”
既然明白了秦业的心思,何珩自然不用避讳秦业,大将军要提拔何珩,处理南巫里的事情何珩自然也得参与进来,何珩在回去看媳妇的四天之后又被召回了南巫里。
何珩并不知道大将军的心思,刚开始不让他插手南巫里的事情,这次又把他叫过去肯定有特别的原因,他必须赶过去。
皇帝希望尽快解决大理国的事情,好腾出手来处理西北边关的事宜。
先帝在位的时候,亲征匈奴,不仅没有战胜,反而被匈奴打得大败而归,为了西北边关的安定,做了许多丧权辱国的事情,加上匈奴本身改朝换代,动荡不安,也给了魏国一些喘息的机会,换来了短暂的安宁。
从新帝登记伊始,匈奴渐渐抬头,皇上一面忍着匈奴一面着手派郭怀安坐镇西北,表面上西北边关似乎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皇帝这次把他派来就是因为匈奴缕缕异动,皇帝想尽快解决大理国的战事好腾出手来着手处理匈奴的事情。
皇帝是个很深谋远虑的人,他能拿出来给大家讨论的计划,通常早就已经做好周密的安排并且开始实施。
这事儿还只是皇帝心中的想法,丝毫没有对外宣布,作为皇帝的亲信,比旁人更早一步得知皇帝的计划,表面上是来处理南巫里的事情的,其实是来暗中部署以最快的速度攻下大理国的这件事情。
秦业思考清楚皇帝的用意,皇帝能够拍他来秘密处理这件事情这是对他的信任和重用,顿时更加兴奋,这样一对比起来,到西南来捞资历晋升,算得了什么!?
ps:我觉得我的文有问题,我决定放慢写文的速度,慢工出细活,写出更满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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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章
皇帝这样一个深沉的人从来不会轻易的下达打仗这种命令,这封密函里并没有明说究竟要不要开战,只是表明了想要把重点放去西北的意图,并且嘱咐秦业好好的处理西南问题。
秦业拿着皇帝的密函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皇帝的意图,既然皇帝要着手来解决西北的问题,自然得先把西南的问题解决掉,什么才能解决掉西南的问题,只有打仗,皇帝想要趁着这次胜仗的机会一举拿下大理国,好腾出手去解决西北问题。
秦业拿着密函,这位皇帝他算是比较了解的,十年前,秦业还不过是个户部里的小官儿,而当今皇帝还是定王,一个宫女生的皇子,在魏皇子出生的时候是子凭母贵。
然而他的母亲身份很低微,这位宫女一生皇子就被封了庶四品的丽媛,不过低等嫔妃没有资格养孩子,这位郑丽媛没有资格养孩子。
定王刚出生就被抱给于贤妃,她的儿子不是别人,是先帝爷,这位于贤妃封了贤妃这个封号,抱养了定王又把先帝送上了皇帝的宝座。
这位于贤妃可不是简单人,先承德帝未登基之时,这位于贤妃是太子府的侧妃,本人不过是个伯爷府的庶出,承德帝登基生下了先帝爷,不过在子凭母贵的魏国后宫,于贤妃也不算什么。
于贤妃的母家在一众有皇子的皇妃中不算显赫,到底是从太子府出来的老人儿,在后宫还是很让人尊敬的,所以承德帝出于对于贤妃的信任这才把皇帝交给于贤妃抚养。
一般大树坏是从根上就坏起了,先帝爷荒唐,承德帝也不遑多让,好美色,于贤妃生下先帝爷就没有帝王宠了,不过她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糊涂儿子推上了帝王的宝座。
在这位皇妃手下讨生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况当今皇帝还志存高远,居然还还深得于贤妃的信任和疼爱,皇帝骨子里更不简单。
新帝登基,于贤妃帮助皇帝登基起了很大的作用,然而皇帝出于某些十分隐蔽的原因,转头儿就把于贤妃关进了冷宫,这位主子绝对也是个杀人不见血的主子。
皇帝隐忍了几十年,暗中部署了十年终于坐上了帝王的宝座,秦业很了解他的脾气,这次他派秦业来为了来处理西南问题,皇帝之所欲不明说开战,不是因为他的不确定,恰恰相反,这位皇帝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人,他不提是为了等着底下臣工来提。
如今民生凋敝,国库连年亏空,皇帝为了补亏空甚至缩减了后宫开支,扬州和景城的粮仓等各地的粮仓几乎已经见了底,王朝逐渐衰落。
然而王朝都过了百年,朝廷里的官儿们太平久了,没几个是真正想打仗的,这会子如果皇帝提出打仗,只怕各地的上书和折子就跟雪片儿似的飞到皇帝的桌前了。
皇帝提出来一定会遭到老臣们的反对。
皇帝在没有登基之前自己不过是一个藩王,本身手里还没有什么势力,并不能与那些树大根深的老官们抗衡,这个时候如果皇帝自己替开战,万一受到的阻力太大,到时候权衡下来只怕只能被迫放弃。
这位皇帝本身没什么势力,不过是借着于贤妃上位的,而于贤妃转头儿又被皇帝关进了冷宫,一担决议被否决,会严重的影响皇帝的威信,让以前那些否定的声音抬头。
皇帝给他密函的意思就是让西南这头儿自己提出来,如果决议被否跟皇帝本人也没什么关系。
何珩知道大将军找他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他特地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大将军一看到何珩笑了笑:“媳妇儿都快生了,跑来一趟不容易,回头替我跟你媳妇儿道声对不住。”大将军这种人也是个人情世故很精明的人,这年头再好的关系,也不能好了客套。
“放心,她能理解。”何珩想起月华送他走的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帮他收拾好东西,嘱咐他好好吃饭,记得换衣服,然后很平静的扶着肚子把他送到门口儿,她是个很温柔的人,不吵不闹的。
大将军老于世故也是个直爽的人,这会子端起一杯茶,笑道:“你当初找了这个宫女做媳妇我其实是替你可惜的,你虽然落魄不过也不至于找个父母不全的下贱宫女做媳妇子,不过你看我也没什么出息,你找了个宫女,我找了个农女,好不好,一块儿过日子才知道。”
何珩笑了笑没说话,我找你来还是有点儿重要的事儿的:“我年纪大了,有些事儿想不明白,你替我琢磨琢磨。”
“是您太自谦了,我不过给您出出主意,一切还是您做主。”
“你无须同我客套。”大将军简单的把这些天的情况跟何珩提了一下,顺便很颇为玩味的来了一句:“这儿就咱们两个,有些话我也只同你说,这位秦业跟随咱们皇上十年之久,在户部做官的时候帮皇帝赢得了安庆侯户部尚书钱德江的支持,钱德江你应该知道,那可是个实-权-人物……如今皇帝把他搞到这儿来不过是……”
聪明人之间说话,话说到一半,彼此都明白意思,何况大将军已经把话讲的这么明白。
这位秦业帮皇帝登基做了这么大的贡献,天子重臣皇帝自然要替他想办法,跑到这儿来捞资本是最好的了。
这年头儿,如果你做了上头喜欢的事儿,哪怕你的资历不够,上头也会想办法帮你捞点儿资历,反之,即使你做了再大的贡献,你没有紧跟上头的步伐,你资历够了都没有戏。
何珩想了想:“我看未必如同表面这么简单。”当今皇帝能够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不做安乐皇帝主张与大理国硬碰硬,即使他派秦业来由这方面的目的,恐怕也不完全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
大将军想了想:“倒没什么,今儿秦业那个小子来,跟我闲扯好久,倒是开玩笑似的提了一句有没有乘胜追击拿下大理国的可能性。”
“您是怎么说的!?”
大将军似乎很看不上秦业,当下冷笑一声:“他想跑来捞资本,自然是想着最好能够不费一兵拿下大理国,他好回去升官儿,打了两次胜仗就辫子就翘起来了!?还早呢……”
何珩想了想:“秦业不可能主动提,多半是皇上有这个意思。”
“你是说……”
“你还记得宁大人吗!?他把粮草挪去了西北……”以前何珩以为宁成嗣只是单纯想去抱西北郭怀安的大腿,那会子他就想过郭怀安为什么要挪用粮草!
“你是说……”
“多半是……”当今皇帝派遣定国大将军来西南对付大理国,却把郭怀安派去了西北,恐怕他的部署西北才是重点。
ps:我不知道人家的速度,我只知道我今天下午一点到晚上十一点只磨出了两千字,作者宝宝已经准备了豆腐块儿上吊,最近看自己的作品觉得好多不足,感谢你们还能陪着着我。(未完待续。)
208章
何珩这几天也在琢磨,皇帝为什么会突然放一个秦业过来,其实早在许久以前何珩就在考虑为什么西北明明没有战事他要抢西南的粮草,何珩当时就存了这个疑虑。
其实他没来之前也没有想到皇帝会有继续打大理国的念头,不过联系前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下子就联想到了。
大将军也是个反应很快的人,这些事情一联系瞬间明了了:“姓宁的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很能跟着大方向跑啊!”大将军嘲笑似的来了一句。
以前何珩其实不太瞧得起宁成嗣,这个人在西南搞几年,西南就成了个烂摊子,不过今儿再看,确实有几分本事,对于方向的把握何珩和大将军都自叹不如,大将军这样说,他也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皇上真要打怎么办?”大将军捋了捋胡须说道。
“将军您的意思呢?”
大将军感叹的说道:“如果皇上非要打,我的意思就没那么重要了!?”大将军想了想:“如果皇上不坚持,我可以尽量争取。”
“秦大人在这里。”
“他……一个文官敢在这里指手画脚……我自然能够想办法料理了他!”
何珩觉得这位老将军有点儿故意拖大,倚老卖老,不过他肯定不会说出来,想了想:“我觉得可以打!”
大将军沉吟了一声:“不要冒进!”
“可以打!”何珩想了想:“真的可以打,既然皇上有打的意思,如果我们去求皇上调兵和粮草可以打。”
“太冒险。”大将军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否决了。
“如果皇上非要打……我们只能做准备。”下级不能左右上级,即使大将军问他也只能提意见。
何珩认为虽然大将军打仗很稳也很猛不过还是以沉稳为主,沉稳有余灵活不足。
打仗不能从一场战斗的胜负去看成败,一场仗能不能打,怎么打,也不能单从敌我的力量对比来看。
大将军可能更多的从大局去考虑问题,却忽略了一些细节,何珩打完仗,回去分析这次战役他发现大理虽然兵多将广,确实比魏国西南的兵力强大许多,但是他们已经稍微有点被打乱了阵脚。
这次这场战役打完何珩趁着大将军在南巫里的时候悄悄地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故意让许飞在处理战后事宜的时候出了个小‘差错’,让魏国的军队停留在漓水上足足一个下午,大理国听到了消息瞬间排了多于两倍的船只和军队出动,等发现魏国并不是以打仗为目的的把军队停留在江面,又好像特别害怕和魏国起冲突一样立刻撤离。
何珩骨子里还有点儿蔫坏,冷笑一声,本来只是装作在处理某些事情的江面上的军队故意装作严阵待发的样子,立刻又引得大理国的警觉。
等大理国兴冲冲的集结军队,魏国在江面上的军队却撤得干干净净,
这是故意在戏耍大理国,大理国的君主估计连脖子都气歪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平时没事儿都要惹点事儿的大理国这次却非常安静,何珩等了等也没有任何动作。
大理国就像一只收到了惊吓的兔子似的,钻了出来又钻回去了。
万一这次挑衅真的引来了大理国的进攻……所以这次戏耍一定不能跟大将军说。
“我去给皇上递一封密函,仔细说明情况并请皇上慎重考虑。”
“大将军打算怎么措辞?”
这倒是令谢鸿犯了难,在不知道皇上要打的决心有多少,怎么说就成了一个问题,说轻了不起作用,说重了万一皇上疑心。
“这会子皇上有这个意思,没有明说,皇上没有明说咱们就明着反对不是在给皇上拆台!?咱们看透了皇上的意思,皇上是要不高兴的,咱们干脆什么也别其说,只仔细交代大理国与咱们的军队多少以及强弱对比还有粮草状况,皇上自然会考虑,等正式的旨意下达下来咱们再做准备。”
大将军想了想:“还是你想的周到,就按你说的办,我来念,你来写。”
“这是机密,我还是先出去找找秦大人,”何珩歪歪嘴角笑道:“咱们总得问问这位秦大人的意思。”
何珩一走,宁碧云凑过去悄悄地对月华:“没想到咱们姑爷还有这一手。”
当着母亲月华说话还是很随意的,这会子月华毫不客气的挖苦何珩;“他可爱玩儿,也很会玩儿,还很会吃,只是装的像罢了。”
“真看不出。”宁碧云笑道:“不过也好,男人总还得有点喜好,爱玩爱闹比爱玩女人强。”
月华曾经问过何珩为什么没事儿的时候肯同她胡闹,带她出去吃吃喝喝,但是人前严肃的得很。
其实月华发现何珩除了那个女人的事儿,其他的事儿几乎都很坦白,何珩想了想倒是很直白的跟月华说了:“其实也没什么,我本身就喜欢吃喝玩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也是年纪大了,再加上我平时严肃,做这事儿已经不太合适,大家眼里显得怪怪的,就懒得弄了,没事儿只钻书房写写字,画画,倒成了习惯。有些事不是不能做,而是到了一定的年纪发现不太适合。”
其实月华也是,她平时沉稳,不爱笑也不爱闹,只喜欢跟着栗子凑一块了吃喝玩儿,不过她到底儿年纪小,十五六岁虽然成亲,到底儿还是爱玩儿的年纪,她做这些没什么,说到这儿,上次四儿知道她坏孩子好容易从军需处告了假过来看她和栗子两个研究做东坡肉,瞪大了眼里,半天都回不过神。
而且何珩跟她不一样,做这些,确实不太合适,可是人一辈子哪能什么事儿都合适的。
人总得有些爱好拿去作为消遣,何珩以前不喜欢月华出去跟那些军户的婆娘瞎胡闹,那些军士夫人不用说没事儿只知道围在一起推牌九再要么比男人,要么组团出去鬼混,而军士呢!要么喝酒要么出去女票,何珩估计也不喜欢跟着他们出去,所以偶尔闲下来估计也只能画画,写字做点雕刻了。
今天家里有急事,晚上正好下暴雨,赶回来都十点多而我卡文,这章写完都一点多了,最近状态不好更得少,抱歉,而且回家,家里事儿多,也不像学校那样,我状态好的时候再补回来吧?(未完待续。)
209章
当秦业还在想着怎么上位的时候,大将军已经上了岸。
秦业知道大将军为未必想要打这场仗,如果打赢了确实可以加官进爵,可惜老将军都一大把年纪了,估计过不了几年就要告老还乡了,官位已经这么高了,升也就这样了。
秦业虽然不带兵打仗,但是久居官场,甚至在先帝快要驾崩的时候,曾经秘密给新帝筹措粮草,以防不时之需,对于军队还是有些了解的,否则皇上也不会排他来,他还是有些了解的,看现在大理国和魏国对峙,形势大好。
虽然敌我确实悬殊,好歹魏国中原大国,打不过能拖,大将军不求立功没有必要求险冒进,只需要守住稳住。
过个几年,军队训练起来了,力量强大,大理国就蹦哒不起来了,而大将军只需要部署好,等待时机就行了,大将军肯定不想打的。
秦业这几天细细琢磨皇上的意图,其实想打,如果存在风险,估计也会慎重考虑的。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秦业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轻人,穿着一身普通黑色的长衫,普通的靴子,他不似当年锦衣华服那样耀眼,却更加沉稳,反而不容小觑。
“秦大人好,我也没想到今世还能再见秦大人。”何珩微微一笑。
“你伯父如果还在世,看到你如今这番应该十分欣慰。”
“原来大人您还记得我伯父?”何珩可记得伯父问斩之后,他去世求秦业,秦业假装不在家,只排了一个管家招待他,他在秦家喝了一肚子热茶等了几天,秦大人。都一直“忙”没有接待。
“先师之恩永生不忘。”秦业叹道:“当年之事,我也深感遗憾,先师忠厚耿直之人一定不会如此,定是小人陷害。我当年为了这事儿也是四处奔波,然而心有余力不足,收效甚微。”
何珩不动声色的说道:“那我应该谢谢你!”秦业一段话一说把方面弃先师不顾的事儿推脱得干干净净。
“这是应当的,应当的。”秦业。不想纠缠这个问题,笑道:“我初到此地还不太了解形势,然而受皇上嘱托,还要仰仗何……大人,何大人就局此地一定十分了解!”
何珩,的伯父是他的师父,按照辈份,他和何珩同辈,然而,因为月华的关系,再同辈称呼不合适,这会子何珩没有主动提他们的关系,秦业得端着,这会子改口何大人。
“不敢当,不过咱们边关守将一定要配合钦差大人的工作。”
秦业哈哈一笑:“什么钦差不钦差的!”
两人闲聊几句,秦业自然把话题扯到了能不能立刻打仗的问题上来了。
“我看大理国不过是强弩之末,咱们魏国堂堂大国,岂容这等蛮夷放肆。”秦业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句话自然有他的独特用意。
秦业仔细权衡了一番:如果大将军的非要反对,皇上不会坚持打仗,但是打不起来皇上要不高兴,皇上不高兴,他不会怪罪大将军却会迁怒办事不力的秦业,毕竟这就等于皇上排了个心腹大将去西南却毫无作为。
万一仗打起来,打仗的事儿,肯定也是大将军全权处理,无需他出力,一旦仗打赢了皇上肯定要嘉奖,输了有大将军在自是与他无碍。
“是,不过将军谨慎得很……”何珩略带可惜的说道,他这句话也有别的用意,秦业能洞悉大将军的心思,何珩也能,大将军不想打,何珩只能撺掇秦业。不过两人谁撺掇谁还不好说。
“大将军谨慎用兵,确实是不世人才,乃国家幸事,不过……有时候突发
奇兵方能致胜。”秦业明白了何珩的意图,试探的说道。
何珩笑道:“这事儿我说了不算,有没有奇兵还得仰仗秦大人不是!?”
“何大人有这份心就一切好说。”
秦业笑道:“你伯父既是我先师,咱们无需客套,咱们好好说说******的事情。”
“这事儿还未查明,我说不好,再说家事都是夫人做主,这也只好问我夫人的意思。”何珩略带调侃的说,不过意思很明了。
秦业一听笑道:“有些意思,我倒想见见尊夫人。”
“夫人倒还好,只是如今我不得空闲,岳母在家中照料夫人。”何珩故意提宁碧云,他心里清楚秦业肯定不想见宁碧云。
“宁……”秦业皱了皱眉,宁碧云的脾气……有她在,就难办。
“话我就说到这里,您请三思。”秦业自觉抛了一根橄榄枝给何珩,沉声道:“何大人,你可知你丢了许多机会。”
“多谢大人,不过我说过这事儿我夫人做主。”何珩笑道:“我不插手夫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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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章
今年的中秋节天气好得很,早上起来好大的太阳,月华难得早上没有睡懒觉,宁碧云一大早就起来,顺道儿把月华闹起来,估计是怕何珩又不在家,月华估计心情不好,这会子拉她起来去水果店卖西瓜。
买西瓜什么的倒还在其次,主要是想拉着月华出去玩儿。
月华怀着八个月的大肚子,肚子就跟个球儿一样,七个月开始,身上就开始长肉,脸上也胖了一圈儿,居然还出现了双下巴!
女孩子总有几分爱美,这会子实在是不想出门儿,立刻做出一副苦瓜脸:“我跟栗子约好了一会子要教她绣花儿,栗子你说是不是!?”
自从何珩跟宁碧云交代了唐简说得话,宁碧云就坚持孕妇出去走动走动比懒在家里好,如果何珩不在家,宁碧云就会想方设法的把她拉出去,这会子笑道:“哎呀!我觉得我这个娘也是,你看那个谁……就拉得动你,我这个做亲娘的就拉不动你,懒成这样,我都替你臊得慌,快起来!一会子我让人叫个滑竿,你走累了就坐上去,你看好不好!?”宁碧云又哄着她说:“咱们干脆也别在家里头吃了,我知道有家卖豆腐的那家子的豆汁也好,咱们去买点儿油条就着豆汁儿吃。”说完宁碧云捏了捏月华的脸:“瞧你这脸上的肉,现在估摸着也就只有吃能喊得动你了,不过这会子吃没什么,生完了可就得注意了,好些生孩子发胖的,就这样胖一辈子了。”
月华被说得没辙,又念起豆汁儿和油条,只得起来:“您别说了,我起来,我起来。”
“我在外头等你。”宁碧云计谋得逞,带着李家的出去,栗子服侍她梳洗。
月华在屋子里梳头洗脸,正准备换衣服,宁碧云就进来,刚刚被宁碧云打趣,这会子也打趣她:“您这是多急着出去,我衣裳才穿到一半。”
宁碧云又捏了捏月华的脸:“我呸!你也打趣你娘,这是给你的信。”
“上头没署名,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月华心里疑惑。
宁碧云没月华这么多顾虑,不在意的说道:“拆开看就知道了。”
月华拆开看了两行,放下就笑道:“您绝对猜不出是谁写的,不过倒是挺有意思的。”
“放-屁!你都说了我猜不出来还不赶紧告诉我是谁。”
“秦卫氏!”
宁碧云拿着脸一沉:“怎么是她一张嘴乖话说得漂亮,骨子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别信她的,这会子保不齐又要搞什么鬼。”
月华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沉着脸看了一遍,她是个小心的人,看完了一遍又从头仔仔细细再看了一遍:“这下有的瞧了。”说完递给宁碧云:“您瞧瞧看,还真是应了一句话,乐师一敲锣,唱戏的就登台了。”
“我瞧瞧!”宁碧云接过信,宁碧云性子急,看了一半,冷笑一声:“我给你念念,说得可真好听,咱们以后得学学。”说完清了清嗓子,念道:“兹启者何夫人:
吾乃三品户部侍郎秦业之细君卫氏,恕吾冒昧打扰何夫人……”宁碧云对卫氏相当不客气,这会子瘪瘪嘴:“知道打扰还写信。”捏着信笑了笑,顿了顿又念:当年之事,汝之不幸,亦是秦家之不幸,对此吾深表遗憾,作为家中主母,亦感念汝小小年纪在外诸多不易,如汝愿认祖归宗,吾定当汝是秦家之长女好好爱护,汝之嫡弟与妹。”宁碧云捏着信笑道:“直接说继母不就得了么!非得用主母,我真想写信告诉她,就算我闺女儿肯回去,我是不会去做什么主母,你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什么主母不主母的。”说完还笑道:“说你只是秦家之长女却故意说自己的女儿是秦家嫡女,还不是怕你抢了她女儿的嫡女的身份,以为人机看不出她这点儿心思。”
月华想了想笑道:“您就别酸她了,您再这样说,我都以为您醋喝多了。”
“去你的!你越来越不像样子了,我用剩下的,我喝什么醋!你可不知道,这位卫氏可是个人才,那会子为了进秦家的门儿,在老夫人跟前儿讨好卖乖还不算,有几次我还撞见她跟你爹一块儿……”
月华立刻说:“那您当初怎么不管管,这会子人家可是秦夫人,咱们不是外人,跟我说说当年的事儿呗,二女争一男主母与外头的女人的大战,还秦大人是什么态度,向着你,还是向着她!”
月华是渴望有个父亲的,所以一直对父亲都抱有期待,虽然知道秦业在何珩的事儿上做得不地道。
可是这年头儿,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管他什么思量不思量。平常相处就如此,更别提官场了,她也混了许多年,有时候也不能因为一件事儿去否定一个人。
这会子宁碧云提起当年的事儿,她有意的打探,就是希望能够全面了解秦业,然后再做判断。
宁碧云或许没有月华这么心思缜密,顾虑周全,也是个聪明人,这会子看月华明着问当年卫氏和自己的过去,问题的重点却落在秦业的态度。
她晓得她是要问秦业的事儿,这会子存了心要逗逗她,这会子挪揄道:“写信的等着你叫娘呢,怎么不去问她去,人家现在巴不得你进门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何珩明说了不插手,不过月华看得出来他对秦业的评价不高,加上宁碧云跟秦家和离了,她也能看出秦家是怎么样的,秦业是什么样的人,可是不经过证实她总是不太信的,这会子听宁碧云这么说,怕宁碧云觉得自己想回秦家,连忙解释说:“可惜海州太远了,我这么大的肚子,走过去太遭罪了,等过几个月,估计人家也忘了这事儿了,不是我臭你,你的语气就是酸的慌,来来来,说出来,醋泼出来就不酸了。”
“你有丈夫护着就敢这样打趣你娘了,还想不想要我给你做衣服,做月饼了!等你丈夫对你不好你可别来我这里哭。”
“想,可是更想你说……还有,你是我娘,我过得不好,我干嘛不找你哭。”
宁碧云大概是兴致好,这会子只笑道:“一说你还来劲,不跟你扯有的没的,我当初压根儿就没管过,你爹那会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多一个卫氏,不过多一个后院儿的女人罢了!”
说起以前的事儿宁碧云到底儿还是没刚才那么轻松:“不过这卫氏,不简单,秦家老太太那么难缠的主子都被她哄得服服帖帖的,还有那一屋子的女人妯娌,我是比不上的。”
宁碧云想了想,有些小家子气的人人家对她不好就可劲儿的说人家不好的地方,宁碧云还是个很大气的人,即使秦业对她不好这会子也很公正的说:“他当初对我不好,不过说句实在的,有时候我气他气得肝疼,想到他对后院里的那些女人甚至还不如我,我也就没那么气了,丈夫不好,好歹还有个孩子,不过这孩子如今学着打趣我了,唉……”
宁碧云又笑道:“说句公道话,他这人对我不怎么样,不过是把心思全都放在做官上了,我要是那会子聪明点儿,能忍,这会子我还真是官太太,可不是官太太的娘,不过,你娘我不稀罕。”
月华把宁碧云的话搁在肚子里打转,宁碧云脾气暴躁,亲娘惹了她,她骂起来也不客气,不过若是人家问这个人怎么样,她却不会轻易说人家的不好,月华想明白了心里沉了沉,这会子笑笑:“说了这么半天有的没的,信上说得您怎么看!?”
宁碧云这会子也不开玩笑了,正声说道:“你看她说当年出事的那天晚上,二房的丁氏出去了一阵子,出去了又回来,恰好儿那个点儿正好就是你被家里的小子抱出去玩儿,这不是摆明了把事儿都往丁氏身上推……”
卫氏也算是个会说话的,她来这封信,没指名道姓的直接说,这事儿是丁氏干的,这事儿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开头儿先对当年的事儿表示难过,然后又对月华被拐子带走的事儿表示沉痛的悲伤,再写如果月华回来,她会表示热烈的欢迎,最后再好似不经意的回忆往事,不经意的提起,二房丁氏那会子正好不在,最后再貌似不经意的提起当年宁碧云和丁氏的一些过往,也没有明说宁碧云跟丁氏关系不好,不过那几件事儿分明就能看出来丁氏不喜欢宁碧云,故意为难她。
“我不知道当年是什么形状,按照常理说,我是个儿子丁氏要害我还说她想要谋划什么,我是个女孩儿,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卫氏真找人嫁祸也该找个看起来像做这种事儿的人。”这年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人无缘无故的害无缘无故的人。
月华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一个小孩子也不会碍着人家什么,到底儿也是做婶婶的,人家没事儿为什么要害她。
宁碧云想了想:“只怕她也晓得当年的事儿就她得的好处最多,怕我们怀疑当初抱走孩子的是她,找个人出来顶替一下。”
也是,月华被拐子拐了,没过多久,宁碧云就和离了,卫氏进了门儿,这里头自然是卫氏拿的好处多,卫氏怕人家怀疑她也是正常的,可是她为什么要提起丁氏!?
月华可没有单纯的认为卫氏为了自己好,故意在月华快要回去的时候给月华露口风,好让月华防着丁氏。
丁氏出于自己的利益考虑是绝对不希望月华回去的,如果她只是单纯的想要跟月华解释,当年的事儿有阴谋,好让月华害怕不敢回去也说不通。
首先,月华这事儿摆明了有人陷害,否则一个下葬的人不可能再一次冒出来。月华自己肯定也知道当年的事儿有蹊跷。
如果月华打定了主意回秦家,哪怕知道秦家有人害她也会回去,如果月华不打算回去,她也不会回去,这会子她把丁氏推出来可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如果月华坏心一点儿,大可以把这封信拿给丁氏看,然后坐等丁氏和卫氏互咬……
丁氏还真是没得到好处还惹得一身骚,碧云斗没有办法呆在的秦家,而这位卫氏却能稳坐秦家主母,月华可不认为这位主母很简单。
月华想了想:“我看里头有问题。”
宁碧云笑道:“不是说了吗!戏一开锣,唱戏的就要开嗓子了。”
月华笑道:“我估计您只看了这信的前半段,估摸着还没看后半段儿。”
宁碧云拿着信,后头还有一页纸:“跟你说话去了,可不是没看后半段。”说完拿起信仔细读起来,读完就笑道:“我的乖乖,这哪是唱戏,白脸,红脸,黑脸哪儿有这几张脸的色彩这么多!”
两母女正说着,栗子掀帘子进来:“宁家那头儿派人来说,今儿是中秋节,请老夫人和夫人务必去过个节。”栗子迟疑道:“要不我去回他们,咱们两位夫人今儿都不在。”
月华笑道:“人家戏台子都搭上了,等着咱们去开锣呢!”
“去!”宁碧云冷笑道:“怎么不去,我倒要看看他们唱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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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章
卫氏的信前半段只是有些好笑,后半段就值得玩味了。
宁碧云爆碳脾气,一大早上的,早饭也没吃,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冲去宁家,月华把她按在椅子上让她别冲动:“夏天过了,咱们火气别这么大,让栗子给你端一杯菊花茶来。”说着还真让栗子给宁碧云端了一杯菊花茶泻火。
“去你的!你两我现在没心思跟你调笑。”不过宁碧云还真听话的坐了下来。
月华笑着说:“与其现在去发一顿脾气,还不如好好想想这信里说得什么呢!”说完,拿着信给宁碧云念:“卫氏的信上说,汝之舅母丁氏前日来信,汝舅母提起汝在宫中之旧事,如吾愿出资两千两纹银或替汝之舅谋甘宁都尉一职,愿替汝平息此事,吾闺中妇人,虽心中牵挂于汝,奈何心有余力不足,只好将此事转告与汝,若钱财之上有不便之处可托平伯转达,吾亦当尽吾之绵薄之力。”
宁碧云想了想:“她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说,丁夫人说你在宫中出过什么事儿,而且还被丁夫人知道捏到了把柄,这会子她不去找你或者找我威胁,反而去找卫氏威胁,什么意思!?你在宫中有什么事儿!?”
月华想了想:“这会子我有事么事儿不会瞒着您,小错儿出过,还真没有什么事儿值得丁夫人拿来当小辫子用的。”宁碧云想想月华说得也在理,月华都出了宫嫁了人,就算丁夫人抓到了月华以前的一点儿小错儿也没有用,能拿来威胁的一定是能让月华名誉大幅受损的事儿。
“那这就不好说了,卫氏不可能希望你回去,她应该希望你被丁夫人抓着什么呀,名誉受损什么的也不好回秦家!干嘛还来知会我们?”
月华想了想:“我看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丁夫人肯定抓着我什么了,她料着卫氏不会乐意我回去,亦或者是丁夫人以为当年的事儿是卫氏干的,卫氏肯定希望借着我的丑事来整我。
与其单纯只是让我出丑,自个儿没一点儿好处,还不如拿着这个去威胁卫氏,让卫氏给她出钱出力替自己办事儿。她估计没猜出来我不想回秦家,只会认为我出了丑事估计连都尉夫人的地位都不保,估计没法回秦家。
不过卫氏可不是傻的,也是个算得很清楚的,她虽然不希望月华回去,可是更不希望被丁氏占到便宜。
这事儿不是卫氏干的,卫氏只是单纯的不想让我回去,她一定舍不得付这么大的价钱。
如果当年的事儿是卫氏干的,而丁夫人恰好知道我的把柄,又恰好知道卫氏的把柄,她拿着月华的事儿去敲诈卫氏,如果卫氏胆小又做贼心虚一定会受丁夫人的威胁。
不过卫氏如果也是个聪明得,就会算:丁夫人绝对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哪怕卫氏自己这会子对丁夫人妥协,满足了丁夫人的胃口。
真到了那个时候,这事儿反正跟丁夫人一点儿关系都没,她拿了钱得了好处照样也会不会管卫氏,如果丁夫人再恨一点她甚至可以捏着我的把柄敲诈卫氏,又捏着卫氏的把柄敲诈我,如果是第二种可能,这会子她没来找我,估计是她那里也没有卫氏的把柄,也不过是在试探卫氏,卫氏心虚自然巴不得答应了她,把我整死。
在我看来,无论是不是卫氏干的,只要卫氏聪明,卫氏都不可能受丁夫人的威胁。
而她如果这会子硬气,只要没抓到人证物证,谁也动不了她!
聪明得人都知道,如果卫氏真的答应了丁夫人,即使不是她做的大伙儿都会认为她心中有鬼,所以无论是不是她做的她都不能受丁夫人的威胁。
卫氏也是够聪明的,她们两个互咬,而且明知道我们都怀疑她,这会子不去辩解自己,不给自己开脱罪名,反而直接把这事儿抖给我,好让我帮她对付丁夫人,我帮她对付了丁夫人她又在我面前讨了个好,还把枪头直接对准了丁夫人。”
“你是说,他们在互咬?”宁碧云十几年都没见过卫氏,这会子闭眼睛大概是在回忆当年的场景,努力想卫氏是什么人,她沉思了一会子忽然睁开眼睛:“我看也有这个可能,当年的事儿卫氏也有嫌疑,这会子她这样做,摆明了一副我什么都没干过,所以我不怕丁夫人威胁,甚至我还把这事儿告诉出去,以证明我的清白的态度!即使月华这会子怀疑她,她这样做,任谁也不会怀疑她的。”
宁碧云仔细想了想:“你不知道这位卫氏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她跟丁夫人一个脾气,顶顶喜欢讨好卖乖的!她凭什么能讨得秦家一家大小的欢心!?不过是因为会讨好罢了。
她明知道你爹来了西南……这会子写信欢迎你,给你通风报信,讨好了你爹,又摆脱了自己的嫌疑。”
宁碧云笑道:“你也是够精明的,你不说我都没反应过来,我一看信还真以为只是丁夫人要拿你去卫氏那儿捞银子,卫氏不肯告到我这里来,我一看信看她这样一点儿也不怕的态度就排除了这事儿是她干的的可能性。”
月华冷笑一声:“不是我精明,见多了罢了!”她们这点儿心机哪儿比得上宫里的那起子人。
“德行!不过你真打定了主意认为这事儿是卫氏干的么!?”
月华笑道:“那倒是没有,不过丁夫人为什么要抓着卫氏不放,丁夫人肯定或多或少的知道点儿卫氏的风吹草动,只是没什么证据罢了,否则单凭抓到卫氏不想让月华回去的脉搏,她敢这样狮子大开口的威胁人家!既是这么着,那么卫氏再怎么欲盖弥彰都没有用。”
宁碧云想了想:“也是!”
月华想清楚了丁夫人和卫氏的事儿之后,也在想,她到底什么把柄被丁夫人抓到了,究竟是谁告诉她的!?
月华想了想除了柳儿就没别人了,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小辫子在哪儿!柳儿怎么知道的么!?(未完待续。)
212章
中秋节这天何珩收到月华派人送来的月饼,不仅有蛋黄莲蓉的还有五仁的和豆沙馅儿的,做得很精致。
知道军营里人多,单单送给何珩一个人吃不太合适,干脆送了两大食盒子,里头还有个纸包装着一小盒月饼,这些月饼普通军士是摸不到的,在大理国的军官们每个人还是能分一两个,何珩也是很大方的让底下的送去军营,顺道和大家伙儿过节。
军里没有过节不过节的,不过中秋节,大家晚上大家还是默认的聚起来吃饭,厨子师傅也是很有眼力界儿的端了两盆平时吃不到的羊肉上来给大家伙儿加餐,加上何珩提来的两大盒子月饼,有肉有菜人都到。
虽然不放假不庆祝,还是有点儿过节的气氛,也让整整一年都在备战状态的军队有了点儿人情味儿。
何珩发现大将军有个地方值得他佩服,他到西南来明面上好像并没有整顿军纪,也不怎么强调军规军律。但是自从他来了,军里散漫的气氛慢慢转变,以前的勾心独角相互倾轧的事情也少了好多。
如今整个气氛还莫名的自然融洽,权力斗争这种无法避免,大将军却很巧妙的在大局上把这种势头控制住了,整个大环境还是好的。这一切绝对离不开大将军的背后的努力,这种对于军营的运营以及大局的掌控和稳定的心态是何珩必须去学习的。
有的时候大规模的整顿纲纪,企图短时间内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反方向来看,推行过程中的阻力以及其他的负面影响都是不容忽视的。
大将军的思路却很清晰,他表面上似乎并不急于改变军队的现有状况,却以看似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调走了原都尉和几个核心人物,换掉了几个人之后,他并不像一般的急着去改变形势的领导者一样立刻去推行自己的各种计划和政策,而是以一场战役去打开局面慢慢地改变军队的消极的心态,稳定住形势,一点一点的去协调军队的关系,避免了大幅度变动带来的动荡,又以胜仗打开了整个西南的局面,一点一点的改动,一步一个脚印,真可以说激进又稳健。
何珩确实是个很善于思考甚至换位思考的人,没有办法做到如此全面,不得不说这种对于大方向和大局的把控真是很精准很巧妙。
“我那会子还觉得自己运气好,进了军营还能讨得到婆婆子,我怎么就没等等呢!兴许再等几年我也能等个宫女回来给我做月饼吃。”郑老屁两只大手一手抓一个,一口塞一个:“比糕饼店里买的好。”
“你这样丑人家瞧不上你。”许飞虎口夺食从郑老屁手里抢一个过来。
“你也讨了个宫女婆娘,怎么没见你婆娘送东西来!”
许飞脸色暗了暗:“我没他那么命好呗!”说完挪揄何珩:“咱们得把他揍一顿,什么好事儿都能让他摊上。”
何珩趁着几个人分赃月饼的时候,一个人去找大将军。
大将军这会子看着地图,看见何珩来了,何珩把月饼递给他,大将军拆开拿了一个:“一看就是家里做的,跟外头的不一样。”他咬了一口,笑着对何珩说:“来,你也吃,有媳妇了到底儿不一样了!”
“我吃过了。”何珩连忙推拒:“这是内子专门送给你的。”
大将军非要塞一个给何珩:“替我谢谢你的夫人,你吃过了也来吃一个。”大将军平日里是个很和气的人,吃了一个又再拿了一个,递给他的侍卫兵:“过节嘛!就该吃月饼,老头子我借花献佛咯!拿去分了,你们可是沾了何大人的光。”
侍卫兵接过去出去了,笑嘻嘻的来给何珩道谢,几个人得了月饼退出去,大将军这才开始说正事儿:“皇上的密函来了。”语气颇为凝重,说完把密函递给何珩。
“皇上说如果咱们有一打的实力,他可以帮我们调配更多地粮草和兵力,也会咋其他方面与西南一些倾斜和帮助,这一切就要看大将军想不想打了!”大将军明显是跟何珩商量的,这会子何珩也毫无保留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小子!我看是你想打。”大将军笑道,不过语气里丝毫没有责备。
出于稳妥考虑大将军一定不会顺着秦业的思路,但是大理国这块在嘴边的肥肉他肯定有想法,何珩其实一开始也没看出大将军的心思,不过摸才会建议大将军给皇帝的信不去正面反驳。
说话的度是别人判断你的态度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只是客观分析形势,这等于不把话说死,把决定权交给皇上,如果皇上下定决心要打,那么一定会想办法给西南这边予以相对的支持,如果皇帝觉得代价太大自然也不会再打。
反向来看,大将军对于是否接着打也不是不愿意,甚至很乐意见到这种结果,那会子何珩一看大将军给皇上的回信没有吧话说死就摸准了大将军的脉搏,才去试探秦业。
至于那个时候大将军明着反对,而其实心里是乐意的,这完全是在跟皇上打心理战出于自己的利益考虑,他肯定是希望以最少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如果那个时候就顺着说下去,这肯定是皇上最乐意简单的,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才会有糖吃,如果一开始就表现得过分积极,让皇上以为这场仗似乎很好打,在全国形势都不太妙的情况下,皇上对西南建立起信心就不会给西南更多的其他方面的支持。
而对于大将军而言,怎样才能有更大的胜算!?自然是能从皇上那里拿最多的资源,大将军只有把自己这边的局势说得艰难点才能换取皇上更多的支持。
至于何珩为什么要去试探秦业!如果换做数年前书生意气的何珩或许会直接把秦业的这种想法扼杀在萌芽里,几年之后,沉浮数年,他却不会再以过去那种单纯的方式去做!秦业想要到西南来空手套白狼,捞资本,也不看看西南是谁坐镇!他想捞,给他!不过也得付出代价!
你想赚,赚不赚得到还另说!(未完待续。)
213
珩笑了笑:“要不我去跟秦大人好好‘谈谈’。”
“找他之前咱们先好好谈谈。”老将军做出一个不急的手势,吩咐侍卫小兵端了一盘花生米和一壶好酒来:“咱们坐下来喝两口小酒慢慢说。”说完自顾自的斟一杯酒,他也不让何珩自己端起来就喝,刚及唇边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偷偷吃两倍酒,莫要老婆子晓得了。”
“您放心,我不会说的。”
“你小子!我才不怕她咧,我是怕她唠叨,唠叨起来没完没了,说什么喝多了短命,再怎么短命也活了这么多年,我都活够了,还不让我吃酒。”
何珩笑着提起酒壶给老将军倒一杯:“还得仰仗您主持大局。”说完自己倒了一杯酒,在酒篓子跟前儿决不能提劝他少喝酒这种话,何珩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不动声色的把桌子底下那一大坛子酒,挪到自己脚底下来,给侍卫小兵打了个手势,侍卫小兵跟了大将军很多年,是个顶顶机灵的,看到手势立刻出去了,过了一会子又悄悄地进来仿佛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月华拿着卫氏的信想怎么办,一旁的宁碧云这时候倒是开口了:“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有我在丁夫人翻不了天的。”宁碧云不知道月华以前的事儿,这时候只好这样说:“到底都是宁家人,丁夫人做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家里头不会饶了她的。我去求你舅舅去,你舅舅有再多不是,也不会看着你的名声受损。”
月华的思维被宁碧云打断,她刚刚一直在想到底被丁夫人抓到了什么把柄,这个时候听宁碧云一句话她倒是把思维转向了另一个方面。
宁碧云这样说却是是有点儿道理的,虽说宁家是暴发户,好歹从宁老太爷这辈起就开始起家,宁家人虽然一个个薄情寡义,不过能够在这么快就起家还是有他可取的地方的。
月华跟宁碧云聊天以及跟宁家人接触,除了脾气耿直一根筋的宁夫人和宁碧云以外,这家子人无论是稀里糊涂的老夫人还是精明有谋略的宁承嗣抑或是憨面刁的丁夫人都是把利益算得很清楚的人,他们这种人顶顶圆滑世故,前一刻还做出一副不喜欢你的样子,一旦发现有利可图立刻换了一张笑脸,当没什么便宜占的时候又离得远了。
不过再怎么着,这家子把纲常伦理,家族利益什么的还是看得很重的,一大家子人内里怎么斗,对付外人的时候家里头的人还是抱成一团的,绝对不会让外人欺负自家人,除非绝对的利益驱使。
哪怕那会子丁夫人和田氏因为过继的事儿闹得如此不可开交,不过前段日子宁承文在老家的生意受到了挫伤,田氏写了一封信给宁老夫人。
宁老夫人糊里糊涂,没什么主见,以前跟丁夫人关系好的时候丁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如今跟丁夫人关系闹僵了,虽然这对婆媳表面看起来似乎是和好了,其实宁老夫人一点儿不信任丁夫人,她没事儿就跟柳儿厮混到一块儿去。
所以宁碧云和月华就发现个很有意思的事儿——丁夫人和柳儿一道儿去老夫人那儿挑唆的时候,老夫人先听了丁夫人的话,将信将疑,或者完全不搭理,但是只要柳儿一附和,立刻就听了。
不过柳儿虽然聪明到底年纪轻,拿不住人,况且她没去过老家,于老家的事儿不了解,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有好的建议,这信交给了宁老夫人,宁老夫人自然没什么法子,最后还是得求着丁夫人。
丁夫人一看到信,出乎众人意料的什么也没说,很爽快的去办。
她是宁家的长房长媳,很会做人,又是大家子丁家女儿,还是五品前都尉的夫人,哪怕为了服侍老夫人跑到西南来,在老家那头儿还是很能说得上几句话的,哪怕很多人不看在宁家的面子,多少也得看着都尉夫人的面子,她找了点人,写了几封信,自讨腰包贴了几份重礼倒是把这事儿给办了。
宁承嗣如今远在西北完全顾不到,其他人指望不上,宁家估摸着也就丁夫人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维护田氏的利益了。
如果换做一般人,两人原本有积怨,这会子不踩一脚还去帮!?你在逗我!她却很爽快的去帮忙了,月华以前对丁夫人都持以鄙夷之心,听闻她这个举动倒是对她刮目相看,精明厉害归精明厉害,毒辣起来也是十分毒辣,不过该清醒的时候还是真清醒,一般情况下不会为了一点儿不如意就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她帮人和害人都有绝对的目的。
不过你以为她‘善良仁慈’,那就太天真了,她帮田氏解决完事情就开始讨本钱了。
丁夫人机关算尽,以前就说过她惦记老家那块祭田,好为自己的儿子正名,宁遣死了不代表她不继续打这方面主意。
人情往来,你往我来,她帮田氏办了事儿,帮家族解决了麻烦,田氏自然得回报,整个家族自然也得感念她,这个时候宁成嗣官场不顺,无暇顾及其他。
当丁夫人提出把祭田过继给自己的孙子的时候,老夫人虽然不太乐意,一个常年不回家的嫡孙子与一个在自己身边儿的重孙当然是重孙比较重要,再者老夫人糊涂,多少还顾念点骨肉亲情,到底感念嫡长重孙没了爹,还死了娘,这会子明知道丁夫人谋算也不会提出异议,何况丁夫人还‘大度’跟田氏冰释前嫌,主动帮忙,宁太爷跟宁老夫人怕是一个意思,自然也不反对,田氏得了丁夫人的帮忙这会子心里有气也不好站出来说话,丁夫人谋划了多年的祭田,反而在宁遣死后到手了。
结果归结果,丁夫人也未必能算的准,能够因为这事儿轻松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月华和宁碧云还是一致认为,她这样做最初还是出于对家族利益的考虑,再怎么不喜欢田氏,当田氏的事儿影响到了家族,她还是得出来帮忙的,至于祭田的事儿不过是顺道的。
哪怕宁碧云这种云淡风轻的人,听闻这事儿,提起来的时候也只感叹:“我这位嫂子真是个人才,为自家人做点事儿还不忘讨点儿本钱,还真是时时刻刻都在算着。”这祭田是小,背后的意义重大,一般只传给嫡长,宁远回来也不过是个次子,无法继承家业,这一招直接釜底抽薪,就算宁远回来也无法改变什么,这一招真是为小鹤把后面的路给铺上了。
当丁夫人想要毁了一个人,置人于死地的时候,一定是这个人已经触犯到她的利益并且这个人已经没有办法去利用了,而自己恰好又看不惯,才会动手。
也就是说如果那会子月华答应跟她往来,丁夫人一定是出于利用的目的,一时利用不到月华,月华是都尉夫人,对于丁夫人的人脉还是有用的,月华觉得丁夫人也不会想着去加害她,所以估计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儿。
月华这人不惹事儿不代表她怕事儿,明知道跟你往来会被你利用得连肚兜都不剩还要往前凑!?
你利用我不成,想害我,难不成我还怕你不成!
月华想到这些已经明白这问题的重点早就不是月华有什么毛病被丁夫人拿住,就像起初月华以为丁夫人拿了卫氏的短处去写信给卫氏企图和卫氏一起害月华,卫氏却反手把这事儿告诉月华。
首先,丁夫人一定抓到了卫氏什么,但是卫氏是秦业的夫人她不好动她又咽不下这口气,最后还想利用这事儿做点文章,干脆动了联合卫氏搞点事儿的心思。
而卫氏也是个很精明人,既然宁家写信给秦家是做了要和秦家结交的打算,而结交的纽带就是秦家的这位姑奶奶何夫人月华,她这样做就等于和宁家唱反调,卫氏不打算搀和到宁家的内部争斗当中去,干脆把这事儿告诉月华,让月华和丁夫人两个人斗起来。
这样一来,卫氏究竟做了什么已经不再重要,因为问题已经轻松转移了。
这会子大家已经把眼光对准了丁夫人和月华这对舅侄,卫氏完全可以做出一副我心中没有鬼,所以很坦荡的说出来的样子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丁夫人心狠手辣陷害自己的亲侄女,即使丁夫人有卫氏的把柄,这会子她说什么也没人信。
月华只想到了这一层,不过卫氏还有的目的:丁夫人跟月华交恶,自然也影响到了月华和宁家的关系,到时候哪怕月华真的想回秦家,没了宁家这样的娘家依仗,秦家老夫人是打死不会让月华进门的,到时候月华要进门阻力就会大大的增加。
月华刚刚一直在想自己有哪些地方被丁夫人或者是柳儿拿到了什么把柄能做文章的,这会子一想明白,这会子宁碧云无心一句倒让她觉得,光想自己有什么毛病被人抓到了是没用的,人在世哪能没有疏漏的时候,只有想办法让人家抓到了你的错处却对你毫无办法。
月华想了想,既然她们写信你来我往,那么她就在这封信上做文章,月华没出过什么远门儿,宁碧云还是比她见多识广:“咱们这地方要是往西北送信最快得什么时候?”
宁碧云叹了口气:“你舅舅还是不会不管你的,到时候你若不高兴我去同他说,让他别管你和秦家的事儿,他还是会顾忌我的。送信去估摸着快也得八九十来天。”
就像宁碧云说的,都知道宁成嗣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会子无论宁成嗣是出于什么目的,丁夫人要害月华除非月华做了对对不起宁家的事儿,宁成嗣会站在月华这边,难道月华真的要听宁碧云的写信去求宁成嗣!?她不想去求宁成嗣不代表不能做做文章。
月华想了想,算了算时间,如果动用军中的军马走驿道估计五六天就到了,来回估计十来天,如果这边儿能拖住,有点儿晚还是能赶得上,送信去南巫里做快船不过大半天就到了,月华拿出卫氏的信,当下让栗子去备上笔墨纸砚,把卫氏的信誊抄三遍,一份送去西北的宁成嗣那里,一份送去南巫里交给秦业,还有一份月华想了想决定交给何珩,至于原版月华则捏在手里。
“咱们还得等等,今儿中秋节咱们就不过去了。”月华对宁碧云说道,说完又吩咐栗子:“你去宁家回话,就说……就说我……怀孕人不大舒服,这几日要去唐大夫那里调养竟然过不去,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八月二十五那一天一定要请宁家一家子到我家里坐坐,我要好好款待款待。”
栗子去了。
月华想透了丁夫人的事儿还没有漏掉一个人,那就是柳儿,柳儿捏着月华的短处捏了这么久,这会子却放消息给丁夫人,一定不是单纯的想要让月华难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柳儿眼里,月华不过是那只蝉,而丁夫是那只螳螂,自己是那只黄雀,等螳螂把蝉吃进肚子里的时候就是她出来的时候了。
月华跟柳儿接触不多,柳儿身边最常跟着的人是杭菊,就是那个给月华造谣被月华吓得看见就躲的杭菊。
月华想了想柳儿的把柄应该是来自月华离宫之前的,她跟月华不是一个宫里的,月华的事儿一定是人家告诉她的,而杭菊是柳儿的跟班,很有可能听去了。
“母亲你同我出去,我要去见一个人。”月华沉思完说道。
“可有主意。”
“咱们能拖十天,就有七八分了,不知道丁夫人手里握着我什么牌也不要紧,知道就更好了,这会子我就是要弄清楚她到底是什么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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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柳儿是个顶顶机灵的人,这几天她一边儿留心丁夫人的动向,丁夫人也是小心总怕她害了她似的,捏着自己给她的东西却迟迟不肯动手,她费了老大的劲儿才让丁夫人放下对自己的戒心去对付月华。
她处理好了丁夫人,又怕徐月华那边儿出什么幺蛾子,一根弦儿绷紧着在,唯恐出什么纰漏。
月华一说身子不爽快不去,还说二十五那日再请她们过来,立刻察觉出异样来,总觉得徐月华发现了什么,立刻让人备了马车去找杭菊。
正如月华猜测的异样,她跟月华不是一个宫里的,一定是从别处听来的。这别处恰好还不是别人正是杭菊。
杭菊这人心眼儿小,人蠢笨,嘴巴多,容易得罪人,不过她好打听,这事儿是杭菊从别人那里听来的,那会子也不过是当八卦说给柳儿听,杭菊自己可能也没当回事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没想到这事儿就被柳儿记在心里了。
这年头儿不是爆出丑闻的人一定人多恶劣,那些风评很好的人也未必没做什么恶事儿,有没有丑闻还得看你怎么去做人,会做人的人能够给自己塑造良好形象,也能跟人搞好关系,让人不去说你的坏话,如果有人存心搞你,你的一点儿什么小事儿都能被人抓着把柄,一点儿小事儿没做好就跟了不得了似的。
八个多月的孕妇尿频,月华上了茅房,又换了一身衣服,收拾了一通才出门,宁碧云还小心翼翼的帮她搭了一张毯子,两人带了老李出门已经不早了,快到杭菊家的巷子的时候,月华到底小心,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隔老远就看见杭菊家门口停了个马车。
“娘,你快看!”月华赶紧指给宁碧云看。
“那是宁家的马车儿,人家知道了咱们要来怎么办?”宁碧云一眼认出来那是宁家的马车。
月华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时候走进去就等于拆穿了柳儿的计谋,她还等着柳儿做那只黄雀,自己再做黄雀后边儿的捕猎者呢,柳儿先被她抓了怎么能牵出丁夫人!
“里头不是丁夫人,丁夫人不过是里头那人的靶子罢了,咱们先走。”
“好嘞,我知道着街上有家茶馆,咱们上二楼,正好能看清这儿的状况。”宁碧云自己做点儿生意,在外头走动的时候多,边关还是很荒凉的,城里也就那几家茶馆子,她自然认得。
“嗯。”两人悄悄的让老李把马车掉个个儿,去茶馆儿坐着。
“你说丁夫人跟人做了靶子,她这样精明的人也能做靶子,我倒要看看这人是哪个?”宁碧云笑着说,她也有一颗看热闹的信。
“我说出来您可别不信,柳儿!”
“哎呀!是她……我倒是没看出来,看着确实是个精明厉害的,不过她不是每日跟丁夫人黏在一处么?我还以为她们关系有多好。”宁碧云十分戏谑的说道,反正也是坐在这里等人,两人聊起丁夫人和柳儿倒是触动了宁碧云的八卦之火。
月华不爱说八卦,不代表心中没有八卦之魂,这会子没事儿干脆跟宁碧云聊起了柳儿,两人聊的时候还不忘看底下的状况。
柳儿在里头呆了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出来了,杭菊亲自送的她。
“咱们得去了。”宁碧云正和月华聊得起劲儿,这会子听到月华这样说立刻站起来,把搭在椅子上的毯子递给月华笑道:“外头有风,披着它。”
月华心里一暖,其实她不冷还是老老实实的披上去了。
“一会儿让老李先进去,万一那女人看到了我们要闹什么幺蛾子呢?”宁碧云是个顶开朗的人,大约是和离那阵子心态太不好了,脾气虽然还一如既往的暴躁,处事倒是平和了许多,这个时候也是一派轻松,大概看月华皱着眉头还不忘挪揄:“你这么个大肚子,你出了叉子我可不好跟姑爷交代。”
“嗯!”月华这会子却没什么打趣的心思。
宁碧云过了十来年才找到女儿对女儿宽容得很,也没有一般的母亲那般约束严厉,两人相处更像同辈一般,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儿一块商量,老的不摆家子,少的也不讨好顺从,两人隔了多年没见反倒比一般母女看起来亲厚自在,就连栗子有时候的吃味儿:“自从老夫人来了,我就成了昨天的黄花,凉咯!”
宁碧云拿了扇子敲一下栗子:“给你找个姑爷你就成了今天的黄花,热乎乎的正好给姑爷下肚。”
“您……我不理您了……我先出去了。”
“你这个丫头是好的,年纪也不小了,我怎么觉得那家子像是送了来做丫头拿了丫头的利息银子贴儿子就不管了。”宁碧云拿着扇子扇了扇:“她爹来过几回,我看倒不像是这样的人家。”
月华这些日子怀孕精神不太好,又有丁夫人和柳儿这两个不省心的,无暇顾及栗子,不代表她没把栗子的事儿搁在心里,就把栗子的事儿跟宁碧云说了。
宁碧云到底不是没见识的夫人,像李家的听说栗子甘愿不嫁贴补弟弟,那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栗子是个好姑娘,为家里头做了大贡献,家里头感念一辈子,出嫁也是个好媳妇,谁家娶了谁家有福气,却对栗子自己以后只字不提。
宁碧云听了只皱眉:“看着机灵是个傻的,这样的情况我倒是见过许多,人啊!尤其是女孩子,自个儿不把自个儿当个人,人家也不会把你当个人儿,自个儿舍己为人,将来人家未必舍己为你,弟弟的感念能当饭吃!
女孩子就得尊重,娘家人把你骡子,去了婆家估计连推磨的骡子都不如。”
月华摇了摇头,人家这里都是这么着,世世代代的女孩子都是这样,栗子已经把它当做生活的指南,难不成还把栗子的脑袋割开把宁碧云的这套话灌进去。
“我认识的人不多,这丫头可怜的,您留心替她找个老实厚道的人家,日子过得去,不必太好过,最重要的是那个后生也得老老实实地。
像她这种,弟弟铁定了要读好多年书,断不了接济,她嫁了人肯定也是铁了心要贴补娘家的,找了门第高的,她去贴补娘家,婆家看不起,老实厚道的,家里日子不太好过的,还好点儿。”
“你这话倒是说得在理,我替你留心着便罢了。”宁碧云笑道:“你小心过头了,我看姑爷当了官儿对你也是好的,人家也没瞧不起你,碰到个真心喜欢的这都不叫事儿。”她总是找各种机会调笑月华。
真心喜欢,未必了,人家心里还有朱砂痣呢!月华虽然不说,不过想起来总觉得膈应,还有何珩总说自己年少轻狂,犯下过很多不是。
其实在月华看来他就算从前轻狂了些,也是世家清贵出来的公子,骨子里有点儿清高,还有点儿倔强要强,否则那会子他明知道大将军在东北可以助他,也不会一个人来西南从零开始。
他身上有很好的贵族教育,年少轻狂早已褪去,只剩下了从小耳濡目染,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温文谦逊,待人礼貌周到,言语诚恳,不巧言妄语,他本该落魄被人嘲笑,不过因为他身上这种气质没有被人嘲笑,反倒受人尊敬。
月华听了宁碧云的话,心里膈应的很,面上笑笑:“您多操心我丫头的事儿。”
“这丫头我也喜欢,她的事儿我记下了,后生老实,家里头人厚道,不要门第高,门当户对就成,不难找,我能抓到一大把,就看她相不相得中了。”宁碧云笑了笑:“我看人还是很准的,你这丫头别看平日里活泼,其实是个聪明上进的,心里头也是有点儿成算的,她这样的找个老实厚道的不难,不过她未必看得上,你别帮不上还帮倒忙。”
不用宁碧云提月华也明白,笑道:“她主意太大,她爹娘拿不住她,也管不住,她爹妈劝她不住就找了我了,让我想想办法,物色物色个人,我那会儿听了她爹娘的求,脑袋一热就答应了,如今也后悔得厉害,这做月老可不是个好活儿,给这丫头找个中山狼害她一辈子,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丫头跟我比跟你的日子长,心眼儿是有,不过是个通透大气的,你我替她把把关,至于瞧不瞧得上咱们就别管了。”
“也是好的,我去找找看。”
老李先去敲门儿,杭菊从里头走出来,她的容貌没多大变,不过说话尖酸刻薄多了,一身桃红的衣服看起来有股子风尘味儿,看到敲门的是不认识的老头子,双手往胸前一捆,斜眼瞟了一眼:“老头子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家太太要见您。”
“你家太太,我以为你要见我呢!你家太太是那家太太啊!”杭菊的眼睛在老李身上扫了扫,那眼神儿一点儿也不正经,月华在后头看着,觉得她比月华抓她那次还放肆大胆得多,一件衣裳不好好穿非要把交领往下拉,月华想起她男人上次死在了战场上,瞬间就感觉明白了什么似的。
“我是都尉府的下人,我家夫人要见你。”自从何珩升了官儿,老李出去也是被人捧着的,如何受得了这妇人这样的尖酸话,这会子颇为自豪的说道。
杭菊听了立刻吓得跟什么似的,仿佛月华就是那起洪荒猛兽:“你家夫人,我没得罪她,她……我……真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我之前说过……但是我之后真什么也没干过了,求她别来……”
“我来了,没事儿我就问你点儿事儿就走。”
“你……你……”杭菊立刻把门关上在里头嘶吼:“我不掺和你们之间的事儿,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你们饶了我,我今儿不见客。”
月华示意老李,老李一脚踹过去,门立刻被踹开:“我说了,我就问你个事儿,怎么你就跟心中有鬼似的。”
“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我无心说一句,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当个笑话讲给别人听,我真没打算怎么着你,不是她提起来我自己都忘了,真的……你……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
“那你说啊!”月华冷笑一声,她给老李递了个眼色,老李十分识趣的出去,还十分贴心的把门给关上。
“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对付杭菊不需要客气:“你别忘了,你的把柄在我手上。”
“我说……我……不是我说,今儿不是柳儿来,我都忘了,真的,我都忘了,她嘱咐我,万一你真找到这里来了,让我一定不要跟你说,就是编谎话也不要说,还答应……还答应给我十两银子……你知道我最近缺银子缺的厉害。”
“你这是在找我要银子……”
“哎呀,我……哪儿敢!”说完却自顾自的嘀咕:“柳儿那么小气的还留了几两银子呢。”
月华怀孕尿频,身子不爽快,不太愿意跟小人过分纠缠,想问了话就走,也不在乎这几两银子:“今儿出门没带钱,这个金簪值点儿钱,比那个给你的只多不少。”
宁碧云身上也只有一二两银子,这年头儿外头没什么东西要买的,也没什么大酒楼,谁没事儿出门带斤把重的银子在身上,一般的店子不会把值钱的东西胡乱卖给不认识的,宁碧云和月华要买东西都是去店里看了让小子送去家里头在结账,两人都只带点儿碎银子,怕路上买点儿茶水糕饼。
“不愧是官太太,出手不一般……”杭深怕月华把簪子收回去,立刻把簪子放进里屋藏好,回来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御女,你知道吧!我也不知柳儿为什么要拿这个做文章,我有把柄在你身上收了你的钱,我不会乱说得,真的是这个,柳儿不提我都忘了。”
月华冷笑一声:“我谅你不敢乱说,我要是知道你说假话,扒了你的舌头。”
“我的祖宗,我说的是实在的,我真没乱说,真没……您放过我吧!真的……不用你拔舌头,我说错了,我立刻自己就打自己几个大耳刮子。”说完还真的打了自己两下。
月华和宁碧云对望了一眼,觉得她说的大概是真的。
“御女是……”宁碧云没上过景城,内宅妇人怎么可能知道御女是什么。
月华叹了口气:“回去说,这事儿说起来还比较复杂。”(未完待续。)
216章
“人活着就好说,别的什么都不叫事儿,你这样说吓我一跳,要是真……那个时候真……被……我可就见不着你了,你不可写信给你舅舅,我去写,我现在就去写,这个丁氏还有柳儿真是胆子太大了,一点儿情分都没有,这样去害你,这还了得。”
“您别……”月华笑道:“我不是送过信了么!?再说我不是好好儿的。”
“我还不知道你……你送信去哪儿是求他帮忙,你是想利用你舅舅去挑拨离间的……我还不知道你,反正你不像我,我这样的脾气养不出你这种肚子里七万八绕的,你舅舅这样想巴结秦家那头儿,知道你舅妈在背地里捣鬼,不用你收拾,你舅舅也得替你收拾,还有你把信送给那个人不也是这种打算么。”宁碧云冷笑一声,一脸我看穿你的样子。
“这都瞒不过您……”
“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的这点儿心思我还看不出来……”
月华:“……”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你精明,不过有一点儿你给我记住咯,别的还好,我只求你平平安安的,姑爷也平平安安的,这比什么都强,我知道你拉不下这个脸去求你舅舅,可我觉得好好儿的比什么都好。”
“我不是……娘,我没跟舅舅在一块儿呆过,至于您说的,都是小时候的事儿,当着你的面我也不说假话,您信他,因为他是您的亲哥哥,我可不信他,回头儿我让他帮忙,把我卖了怎么着。”月华肯定不能当着宁碧云说宁成嗣的坏话,把我卖了是玩笑似的说得,不过画里的意思却很明了咯。
“你……你这要气死我……”宁碧云扑哧一笑,有手指头点了点月华的额头笑道。
“您这样说,您肯定不会气死,真像您所说的那样,我把卫氏的信给送到了,他若真想护着我,一定会护着我的,他不护着我,我不会主动求的……这年头求来的总归还是要还的!”
“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以前不觉得你像我,今儿一看,你这倔脾气倒是跟我没得差,有人帮还一副倔脾气,做给谁看,女人哟!心肠硬不吃亏,脾气软惹人怜。”
“说得好像你能做到似的。”月华白了宁碧云一眼笑道。
“我做不到,我把希望寄托给你了呀!你是我的希望呀!”
“原来我是你的希望,那我谢谢你。”月华打定了主意不跟宁碧云贫嘴,这会子玩笑开完了就得想想怎么着了。
算起来,还是她自个儿有点儿大意了,她知道丁夫人和柳儿要搞她的事儿,她原本以为这二个不过是看她不顺眼,搞点什么事儿整整她。
这年头儿看你不顺眼想整你的人多,你不可能看见了就给一巴掌,打多了自己手疼,也没多大意思,当然月华这样想也不是说非要看着人家打你不还手,见人打你不还手,以后人家制动你好欺负总打你。
最好的法子就是置身事外还能把那些想给你巴掌的人办了,并且还要让他们知道你不好惹。所以她确实如同宁碧云所说的那样,她给宁成嗣和秦业送信就是不想管这两家的是是非非,压根儿就没打算自个儿动手,让这两家人知道这几个人吃里扒外,他们自家人教训自家人就完了,她送信过去还非得让卫氏和定福热知道是她送去的。
在宫里呆久了的人,尔虞我诈见过太多太多,像柳儿着这种动不动就把人往死里整,送上西天的还是不多,柳儿这人手真的太黑,野心太大了,她没防备她手这么黑,想这么刁钻的法子。
这会子知道了断不能再保持置身事外的态度了,既然人家要把她往死里整,她也不能再客气。
“咱们还得去杭菊那儿走一趟,我得交代她点儿事儿。”
“丁夫人和柳儿自作孽,好歹给你舅舅留点儿颜面,他这些年不容易。”月华是那种面相上很温和的人,这会子脸色难得的很严肃,嘴巴抿了抿,憋了一会儿才说出这句话来,如果说以前是不打算来真的,这会子是肯定要来真的了。
“我晓得的,御女这事儿宣扬出去我自己也得死,我不傻,我有分寸的。”月华叹了口气像是安慰宁碧云似的说道。
月华跟宁成嗣和宁家都没感情,那家子害她她也没必要还把人当亲人,宁碧云是跟宁家生活了很多年,她肯定不希望月华跟宁家交恶,两边都是亲人,那边儿出事儿都不好,何况还是同胞亲哥哥,亲嫂子,这样的至亲,宁碧云这样说也能理解,尽管月华心里对这种腔调不以为然,这会子还是先顾忌一下宁碧云的情绪。
“我怎么觉得你这样说是在敷衍我。”宁碧云拍了拍月华的脑袋,十分严厉的说道。
“你没听错,我就是在敷衍你,你想想人家都要把我往死里弄了,我这会子再手下留情我是欠揍么我!”
“你……”
“难道我说错了!我理解你,并不代表我要原谅她们。”月华正色说道:“至于我为什么不把这事儿宣扬出去,因为宣扬出去我也没好处,到了这份上,我不会轻易放过!”
宁成嗣是前都尉,何珩是现任都尉,在看客眼里,无论怎么看何珩这个都尉都都像把宁成嗣给踢下来了,自己上去的,月华认了宁碧云,这种舅舅和侄婿之间的斗争就被人拿来做谈资了。
这会子再闹出来舅母跟侄女两人互掐,这年头儿言官这玩意儿太可怕,恐怕有有心人要拿这个做文章了,凡事还是小心点,能避开就尽量避开,月华原先不打算自己动手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量。
这会子把舅母和侄女的矛盾再闹大,等于月华前边的功课就白做了,还是得低调处理,还是得从宁家人身上找口子。
以前她是想做黄雀身后的捕猎者,看来她现在要釜底抽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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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217章
月华收拾了一通决定再去会会杭菊,柳儿算到了月华月华可能会怀疑到她的头上,也算计到了,既然怀疑到了她的头上可能会去会会杭菊。
或者说是她没有猜到月华会猜到她才是幕后的黑手,纯粹是为了防着丁夫人,怕丁夫人察觉出什么,无论怎么看都是在没事儿找事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像杭菊自己说的一样,这事儿她自个儿也就当个笑话一样讲给柳儿听,过后自个儿都忘了,如果柳儿不去找杭菊,月华就算捏着杭菊的把柄,杭菊也不可能告诉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因为这点儿小事儿,人家早就不记得了,原本一点儿事儿都没,她这样跑一趟给杭菊提了个醒,也就等于自己告诉了月华。
不过柳儿千算万算大概也没算到,杭菊这个每天跟在她屁股后边儿的小跟班儿居然撬了她墙角,跟她的夫君宁遣有一腿,还被月华给得着了,月华拿到了杭菊的小辫子,杭菊想狡辩都难。
不过,如果她知道杭菊早就不忠与她估计也不会来找了。
月华在家里上好了茅房,换了衣服再一次去杭菊的家里头的时候,杭菊家的院门是开的,但是敲门却没人应,院门开着应该是有人在家,月华敏感的查出异样来,让老李去敲门踢门。
只听见里头传来一声大笑:“老娘正忙着了,踢什么门,着什么急!你想进来,下一个就让你来……”
月华皱了皱眉头示意老李赶紧走。
正准备转身,门却开了,杭菊衣衫不整的走出来,旁边站着个壮汉,一看就是军里的光棍儿。
“我说我该说的都说了,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几个月没见,杭菊碎嘴子没改,嘴巴越发油皮。
“这些人是谁呀,干踢门我揍他们!”说完推了推身边儿的男人:“你掺和个什么劲儿,给我滚,明儿再来。”
“怀了孩子的大肚婆,还这样凶巴巴的,是不是你男人没好好疼你啊。”说完转头对杭菊说:“还是你偷了人家的男人,人家跑来捉奸了。”
杭菊吼了一声:“我让你滚!”
……
那个壮汉瞧了月华一眼,拿着衣服走了。
“你看见了……我……是打算好好儿过日子的,你……我男人死了,我也要活命……你别……”
“你都做了寡妇还怕人抓女干!放心……你不碍着我,我才懒得瞎操心管你的事儿。”月华故作轻松的说道,
杭菊送了一口气:“柳儿的事儿,我真是把该说的都说了……”
“我知道你把该说的都说了,我来时找你帮个忙,带你去见个人,把御女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跟那个人交代清楚,你不是没钱么,过后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你拿了银子想去哪儿就去哪!”
“您都是大官儿的夫人了,怎么还这样抠门儿,五十两……五十两对付一个人也太少了吧!再说她都是寡妇了,从前被抓女干的事儿也就没什么威胁性了,她刚刚害怕是上次被月华给吓怕了,如今知道月华有事儿求她反而开始讨价还价。
“我给你一百两,不算少了,你要么拿着钱好好儿办事儿,要么……你都说了,我是大官儿的夫人了,你不老实……在此之前,把我来找你的事儿给我瞒得死死的!中间儿出了什么纰漏我只找你。”这种人典型的小人,见了钱眼睛就发亮,看到有权有势的腿抖,对付这种人一定要拿官威去吓吓她,然后再用钱砸她,不怕她不替你办事儿,当然钱还不能给多,否则得寸进尺。
“您别发威,您这腿抖一抖,我这心就着颤三颤,您放心,出不了茬子。”
“我先给你二十两,你自己看着办。”既然拿权势去压这会子一定要高冷,所以月华一句话都不同她多说,转身就走了,深藏功与名。
从杭菊那儿出来,月华对宁碧云说:“我既然约了二十五,这会子不太好过去,要不您替我探探路去。”
“阴谋诡计就想到了我,一块儿去吧!你出来好一段没上茅房,我在宁家旁边儿有个小房子,里头还有个烧水的老妈子,你去那里头歇歇,换身衣服,上茅房。”
“您居然记得我这么久都没上茅房。”
“你的事儿,我不提你操心,谁替你操心,除了你谁家媳妇怀了大肚子,到处跑的。”说完又嘱咐栗子和李家的:“你们两个仔细些,夫人上茅房的时候跟着点儿,最好问问看宅子的老妈子那儿有没有热水,若是有,直接去我那个屋里拿了铜盆和毛巾,替你家夫人好好儿擦一擦,怀孕顶顶要注意。”
说完转头儿对月华说:“夫人,这会子将就着用我的毛巾和盆子您不嫌弃吧!”
“不!我嫌弃!”月华故意挪揄道。
“越来越没脸没皮了!看我不打你。”宁碧云说完就要拍月华的头,被月华躲过去。
“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嫌弃您的东西怎么这时候从唉拿出来给我用。”
“嘴儿真甜,不过我不吃这一套。”宁碧云竟然甩了头就走了。
李家的在后头开玩笑:“夫人和老夫人跟姐妹似的,其乐融融,多好,老夫人一来夫人多活泼了许多。”
“你这话说得我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这话我爱听,回去给我提个醒儿,我要打赏你。”
月华赶紧拍了拍栗子:“瞧见没,多阔绰!你也赶紧奉承你家老太太去。”
月华到了宁碧云的小屋子一看,小小的一个宅子,五间房,很小,但是布置的很不错,走进宁碧云的房间,发现居然没铺床,只在贵妃榻上铺了一床被褥,因为许久不来住,这会子上头罩了白粗布罩子,估计这屋子不过是宁碧云平日里小憩的地方:“没想到咱们老太太这样有钱,房子到处都是。”李家的看了这屋子不免感叹道。
月华把宁碧云的屋子的窗户打开,这窗户恰好对着宁家的西侧门,只见有个丫头鬼鬼祟祟的走出来,不一会儿一个四五十岁的胖胖的妇人也跟着走出来,这个丫头月华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不记得是哪个。(未完待续。)
218章
218章
尽管不认识那个丫头,月华还是敏锐的感觉出不寻常来,一般的大家子小妾都是住在西边儿,而这边儿的窗户正好对着西侧门,她身子沉立刻招呼栗子去跟踪那个小丫头。
栗子十分果断的跟过去,月华在屋里看外头的情形,只见没过多久,柳儿也从西侧门出来,很奇怪的是,她站在门口晃了两下又进去了。
宁碧云没有在宁家久待,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栗子呢?怎么没在你跟前儿服侍着。”
“我让她出去办点儿事儿去了。”在消息不确定之前月华没打算把这事儿告诉宁碧云,又问她:“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都把我当外人了,在那儿没意思。”宁碧云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么大的肚子跟前儿离不得人,栗子出去办事儿,身边儿就只剩下个老妈子,回头儿还是得买几个人进来。”
“这会子腾不出手来,过段日子是得买点人进来。”
“我看你这模样,我替你办了吧!”
“大恩不言谢!我看您还真是狡兔三窟,宁家旁边儿还有座宅子,正好能窥探宁家里头的情形,您告诉我您是不是打着这注意,怎么我之前没看出来呀!”月华笑笑说道。
“什么大恩不言谢,嘴巴皮子越来越油了!”宁碧云拍了月华:“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还用得着窥探!这房子说起来还是我捡了便宜。”
“来,把这个故事说给我听。”
“说起来不是个好故事,这个屋子是一个杭州客商的,四五十岁往来的年纪,贩货过来的时候遭了强盗,还被打断了一条腿,我们几个与他生意有往来的凑钱替他看了腿,没彻底治好,脚一瘸一拐的,做不得事儿了,想家去,身上的财物都被洗劫一空,没银子回不去,只好卖房子家去生计。”
宁碧云有说道:“这地段好,就是屋子有点儿小,愿意买好地段儿的嫌这屋子小,愿意买小房子的嫌这屋子太贵,竟然卖不出去,我瞧他一大把年纪有些可怜,这五间房的小屋子也用不了多少钱,就做主买下来,把钱给他好让他安心回去,我自个儿再把这房子转卖出去。”
宁碧云笑道:“这屋子我是打算转手卖掉的,来过几次发现这房子真是好。
我告诉你,看房子建的好不好不要看外表,你看这墙砖,不是砖头,是用青石做的,你再看看这石砖与石砖之间粘的是什么!是石灰和玉米面!一般人家就点儿来填上缝隙,它这全都是!蚂蚁都别想钻进来。
你在看屋顶,瞧见没,这梁子、屋脊什么的都是好木头,几年前大理国打魏国打到这里来,大理国一进来就烧杀抢劫,那些土砖屋都倒了,青砖屋也倒了一大半,就这屋子,瓦全都被掀了,架子还完好无损,盖上瓦就能住人,石砖屋子夏天还凉快,密封封的严实,冬天又不冷。”
“您这是见到宝贝了。”
“自从上次大理国入侵过来,在战场中屹立不倒,这屋子就抢手起来,可我觉得这屋子好,又不缺这点儿钱,干脆就不卖了,留着做自己的一处房产,你看见了,我平时不在这儿住着,有时候外边忙完了回来,不想去大宅子就在这里睡个中觉,所以就一个老妈子看屋子。”宁碧云拍了拍月华的头:“你认我算是走大运了,我百年之后这些都是你的。”
月华四下转转:“说得跟我认你图你的财似的,不过您确实猜对了,我就是图您的财,别等百年之后了,现在就给我吧!我拿了钱财你也不用死。”月华又说道:“这屋子有点儿意思,留在手里也没什么。”
“上房揭瓦,越来越没个正形儿,是因为我没打你,谁说要给你了,我是要留给外孙的,你这样忤逆,才不给你!咱们也该回去了。”
“哟!刚刚谁说的……这会子就出尔反尔,等栗子,栗子也该回来了。”
“她回来见这儿没人,直接家去不就是了么,还特地等她。”
“是大事儿,等等吧!”
“那咱们就不着急回去,饿了吧!?”
“有点儿!”月华不太好意思的说:“也不知怎么的,最近总是感觉跟吃不够似的,一餐饭下去没过多久就饿了。”
“这段日子是肚子里的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平常一天三餐,这会子一天得七八餐,这儿有个小厨房,我去看看厨房里有东西没有,给你做点儿东西吃。”屋子小,几步就到厨房,只听见宁碧云在宁碧云对月华喊道:“这儿还有点儿青菜,我让老妈子出去买两个鸡蛋,我让老妈子去屠夫那儿割点儿肉来,将就着下一碗青菜鸡蛋肉面条儿,咱们回去再吃好的。”
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月华觉得心中一暖:“随便吃点儿,我不挑嘴!”
月华想了想又朝宁碧云咕哝道:“我刚刚没跟你开玩笑,你真不要说百年以后……年纪不大总把这事儿挂在嘴边,您啊!一定长命百岁,将来没准儿走在我后头。”
“呸呸呸!一张嘴就没好话!”宁碧云笑道:“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百年以后,你也不要诅咒自个儿,傻不傻!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以后万不可说这种话!”
正说着栗子从外头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夫人,我告诉你……”
“你先喝口水,慢点儿说!”
“那两个生怕人家发现似的,一出这条街就跑的跟兔子似的,我追了她们一路,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李家的给栗子倒了一杯水,栗子咕噜一口喝完了,喘着气说道。
月华嫌弃李家的嘴巴多,倒完水就让她出去把门儿关上,顺便去外头看看又没人跟来,万一那两个看到栗子跟过去就不好了。
夫人你看:“她们两个出了这条街,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开始烧纸钱,烧完了我走近一看看到这个,上头的字儿我不认识,我就带回来了。”
“壬午年腊月二十三……”后边儿的被烧了。
(未完待续。)
219章
219章
“您快过来瞧瞧。”月华在外头喊宁碧云。
“面条下锅了我就来。”宁碧云从厨房里露出个头来。
“唉!”月华应了一声。
月华转头对栗子说:“她们在哪里烧的纸,你知道具体方位不!”
“好像是南边儿。”栗子挠了挠头:“我怕她们发现我,只敢站在远处瞧,压根儿不敢走过去。”
“这就奇怪了,大白天的在一个没人的地方烧纸钱。”
“可不是么,这还只能问问老夫人。”栗子吁了口气。
宁碧云擦了擦手进来:“叫我来什么事儿?”
“您瞧瞧。”月华把让栗子跟踪的事儿跟宁碧云说了。
宁碧云笑了笑:“你的鼻子跟狗儿似的,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警醒了。”
“我知道你是在夸我,怎么跟骂我似的!?”月华不高兴了,反讽了一句。
这黄色的符纸已经烧得颜色都变了,不过字迹还是很清晰的,还能认得壬午年腊月二十三这几个字。
“壬午年腊月二十三,我怎么这么眼熟?我想想……”
“哎呀,我想起来了,这是高氏的生辰,这是烧给高氏的,不是什么正经的生日忌日,清明七月半给她烧纸做什么?你应该知道高氏,就是你遣表哥的续弦夫人,生小鹤难产死的那个。”
“真是高氏?”月华立刻说:“我觉得里头有鬼……高氏死……”
“错不了,去年她刚嫁进来,我们还去给她贺寿了,我一直以为她是难产死的,原来里头还有鬼……还了得,这还了得……”宁碧云转头对栗子说:“是你去跟踪的那两个么?可知道那两个叫什么?”
“我不认识,不过我记得那两个的长相。”栗子赶忙摇头。
宁碧云拍了拍桌子:“一个大家子被弄得乌烟瘴气的,如今……只怕还出了人命,我是忍不得的,你记得这二人的长相,我现在带你去认人去。”宁碧云的爆碳脾气立刻又被点燃了。
月华觉得这会子宁碧云去宁家不太合适,又不好说不让她去(她这会子脾气上头了,听不进去),只扯了扯宁碧云:“说给我下面条,面条儿还在锅里呢!好歹把面盛起来给我吃了再走啊!我都饿了。”
“饿鬼投胎啊!你这是!这会子就知道吃!”
“我饿啊!真是饿,好久没吃了。”月华可怜兮兮的说道,肚子还真很配合的咕隆咕隆的叫了好几声。
宁碧云斜眼瞪了月华一眼:“拿你没法子,我去帮你把面条儿端来。”
宁碧云:“说话去了,面条儿有点煮烂了,你将就着吃。”到底儿还是担心月华怀着肚子吃不好,宁碧云把面条端过来说道。
月华看肉汤清亮,白菜绿汪汪的,煎鸡蛋黄白可爱,上头还浇了醋和一点儿辣椒油提味儿,拿了筷子呼啦就吃了一口,边吃边说道:“你这会子去,拿个破符纸说有人害了你侄儿媳妇,断案讲个证据,你瞧见人家杀人了,还是找着杀人的刀了!?就算你这会子能指出那两个怎么着,人家看到我丫头去埋了人,拿个人就是我杀的!抓到这个仆妇和丫头人不承认,还能说出一百个理由。”
“那你说怎么办?乌烟瘴气的,难道就不管!”宁碧云一屁股倒在贵妃榻上气哼哼的:“她们之间一点儿小精明算计也就罢了,我看在眼里就当没看到似的,可是这是人命啊!”
“您刚刚从娘家出来,这会子又去?”月华自从知道柳儿要害死她就知道柳儿心思毒辣,丁夫人也够狠,没理会宁碧云的感叹,只反问她。
月华真是有点儿饿,一下子就吃了大半碗面条儿:“宁家的事儿同我没什么关系,我一点儿也不着急,我只担心你,你这会子去,小心人家不承认还把屎盆子往你身上扣,说你污蔑。”
“我刚刚跟你外婆吵了一架出来,也不是不能再去……横竖是我娘家,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宁碧云被月华说得坐下来了。
“你和外婆吵架……那好呀!”月华拍了拍手。
“看到我和你外婆吵架你很高兴!”宁碧云白了月华一眼。
“栗子你去糕饼店买点儿东西,去绸缎庄搬两匹上好的衣料,吃食别的不挑,只要软糯的,衣料只拣贵的拿,记都尉府的账,让掌柜的去晚上去我府上结账。”
“您把外婆惹生气了,这会子去赔礼道歉,顺道儿去家里头的各个女眷那里坐坐,东西我都给你备好了,您只管去就好了。顺道儿看看各个房里的丫头仆妇机灵不。”
宁碧云:“……”
“您看我给您安排得妥当不……您再去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觉没人怀疑你去干什么!”
宁碧云:“……”
“她们没给我下帖子,我过去真不太合适,还惹人怀疑,只能您去咯。”月华想了想:“还是只能拜托您咯。”
宁碧云再一次去宁老夫人那儿的时候心里头有点儿百味杂陈,儿媳妇和孙子小妾即将上演腥风血雨,宁老夫人还一点儿也不知道,只歪在贵妃榻上听曲儿,享受着锦衣玉食,宁碧云觉得这二人把她娘卖了,她娘还在替这两个数钱。
宁老夫人看见宁碧云走进来,正眼也不瞧一眼,宁碧云给她请安她也不理睬。
宁碧云只得把东西搁在桌子上,老夫人斜眼看了眼桌上的东西,依旧不给好脸色:“东西留下,你出去。”
“您给姑太太留颜面吧!”旁边的老妈妈看不过眼:“姑太太也是快要做外婆的人了。”
宁碧云给母亲行了个礼:“我去瞧瞧嫂子她们几个去。”
“你看看,说她几句就走了。”宁碧云转身的时候老夫人还气哼哼的说。
老妈妈在那儿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好把话题扯开去。
宁碧云毕竟十分熟悉宁府,栗子大概说了那个胖妇人和丫头的穿衣打扮,和形容举止,她就大概猜到这些人会只爱什么地方出现,从宁老夫人那里出来就直接去了宁家的花园。
“夫人,您看就是她!错不了。”
(未完待续。)
220章
220章
宁碧云认得那个胖仆妇,是在西边儿花园里干活儿的一个粗使仆妇,平日里做活儿比较懒,不过很有些鬼主意,会来事儿。
宁碧云到底是做生意的,见人三分笑,当下笑道:“你过来让我瞧瞧。”
“给姑太太请安,您好些日子没来了。”
宁碧云朝着栗子看了一眼,栗子点点头,宁碧云确定是她了,这会子耐着脾气与这仆妇扯谈:“我好些日子没来,难为你还记得我,我没怎么来,最近家里头怎么样了呀!如今谁管着呢?”
这仆妇一听就知道宁碧云是想找她打听宁家的事儿,有在宁碧云跟前儿立功的机会,立刻眉开眼笑的和宁碧云攀谈:“最近太太身上不太好,许多事情都是姨奶奶做主,别看姨奶奶年纪小,拿得住,竟然比太太管得还好呢,您有什么事儿只管去找姨奶奶去。”
“多谢您提个醒儿。”
有些话宁碧云这个做主子问不出来,但是栗子这种做丫头的可以问,栗子也是个顶顶机灵的,这会子立刻开口:“瞧你把这位姨奶奶夸得跟什么似的,我看你没少在她跟前儿献殷勤吧!”
“这为姑娘说的什么话,我是府里的,哪位主子使唤我就是我的福气,我可不敢去谁谁谁那儿献殷勤,再说去伺候哪个不都是一样的么,您说是不是!”
宁碧云笑道:“这丫头刚来,不懂规矩。”说完转头对栗子说道:“让你多嘴了么!”
仆妇是个会钻营的,听到宁碧云骂栗子立刻笑道:“她年纪还小。”
宁碧云冷哼一声:“十三四岁,不小了,这样不懂事儿,枉费我调教这么久,姨奶奶……这会子在屋里?我有些事儿要问她呢……”宁碧云故意拉长了声调。
这个仆妇又立刻言辞闪烁起来:“老婆子不过在西边的花园这边做点儿事儿,不是姨奶奶屋里的,我哪儿知道姨奶奶在屋里啊!”
“我看你这幅样子以为你知道呐,原来不知道。”宁碧云半开玩笑的说,实则是在试探这个仆妇。
那个仆妇不知道怎么回答,讪笑一声,闹了个大红脸儿。
宁碧云笑笑:“逗你玩儿呢,听你这样说,平日里没少受姨奶奶的照顾吧!”
仆妇吓得不敢再继续打哈哈,只好模模糊糊的说道:“姑太太真是……我们底下人肯定要受主子们的照顾,至于姨奶奶,这些日子帮着太太管家,我们这些人去给姨奶奶帮忙,略熟些罢了。”
“原来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换了个姨奶奶了,多谢您提醒,您不提着个醒儿,我只怕以后找门路都找不着。”说完让栗子赏仆妇几个钱:“拿了钱去买点儿酒吃,我不过多日没来,问问罢了。”
仆妇吁了一口气:“您放心,我不会乱说。”
这仆妇这样推崇柳儿,没在柳儿跟前做事儿的好处,鬼都不信,而问她跟柳儿的关系又闪烁其词,两人之间暗地里没搞鬼宁碧云也是不信的。
“咱们也不用围着这家跑了,直接去姨奶奶那儿。”宁碧云咬着牙齿说道。
宁碧云脾气好,平日里有说有笑,这会子咬牙切齿的,栗子机灵,跟在宁碧云的身后吓得不敢说话。
“一会儿我进去和姨奶奶闲扯,你机灵些,留意姨奶奶屋里有没有这个丫头。”
宁碧云去柳儿那儿的时候,栗子果然悄悄地出去外头找小丫头们玩儿,不过没看到那天烧纸钱的那个丫头,这不要紧,栗子活泼,跟外头的几个丫头说笑一会子就跟外头的丫头混得熟络,等宁碧云跟柳儿扯完了闲篇儿,她还‘不舍得’走。
宁碧云没法子只好放她在这里,嘱咐她晚点儿回去,柳儿屋里的丫头带着她围着府里转了转,终于在柳儿住的院子里的下房里找到了那个丫头。
这丫头真是柳儿房里的。
看来月华完全没猜错。
宁碧云去柳儿那里后心情已经极度复杂,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宁老夫人,而宁老夫人那头儿越发不高兴:“她这是来赔礼道歉的么!我说两句就走了,走都不跟我说一声。”
身边儿的老妈妈知道老夫人的脾气,霸道又别扭,糊里糊涂有喜欢掌控一切,耳根子软,人家挑唆几句就被挑唆了过去,可是老太太就这脾气你能拿她怎么着。
老妈妈看着宁碧云长大,宁碧云是个倔强脾气,不呛声就不错了,这会子还送礼!哪儿是她的脾气,多半是被人劝住了,老妈妈见过月华,知道月华看起来温温和和的,估计只怕是被女儿劝来的,这会子只陪小心的说:“您大人有大量跟姑太太计较什么,姑太太怕是被你吓的不敢来呢。”
老妈妈猜到宁碧云是被月华劝来的,她肯定不知道月华把宁碧云劝来的目的。
“哼!”宁老夫人冷声道:“吓她!吓死她才好,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回头儿您又改心疼咱们的姑太太了!”老妈妈讪笑到。
柳儿这几天被梦吓得不敢睡觉,总梦见高氏拎着死孩子朝她走来:“你害死了我,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你的命……”
高氏活着压她一头儿,死了不让她安生,真是!
她也不敢找道婆来看看,只敢去悄悄地给高氏烧纸钱,完全不敢派自己身边儿的人去事儿,怕人跟踪,瞧出什么端倪来,只好派平日里总去他那儿献殷勤的婆子和身边一个不起眼的粗使丫头,这粗使丫头是这个婆子的女儿。
趁下午休息的休息,赌钱的赌钱,没人留意,偷偷的找个没人的地方烧了就完了——主要是昨天被吓得太惨了,她已经等不到晚上了,闭上眼睛都害怕,更别提天全黑了。
柳儿这样做也完全是因为:这婆子人机灵,嘴巴碎倒还是机灵的,懂得什么该说什么的,这个粗使婆子的女人捏在她手里,晾她也不敢胡来。
ps“本宝宝不开心,躺在地上了,需要票票才能起来,你么给我票票啊(尔康手)
(未完待续。)
221章
221章
老将军从前好酒,年纪大了,身子骨儿比不得以前,大夫劝老将军少喝酒,方能延年益寿,再加上有将军夫人管着,老将军平日里不怎么喝酒,难得今儿有兴致多喝了几杯竟然跟何珩谈起心来。
身居高位的人一般情绪不外露,难得有兴致和何珩交心,何珩也不打算毁了老将军的兴致,一边儿把盏助兴。
“早些年老在外头打仗,赶不上节日,后来闲下来,能陪着家里人过个节,这是这五六年来我第一次在外头独自过节,这死老婆子,我不在家,她估摸着要开心了。
你媳妇儿好歹送了几个月饼来,我这次出门,我的衣服都是小厮收拾的!”
“哪儿!老夫人惦记您嘞!”何珩完全没料到老将军喝醉了酒跟自己抱怨将军夫人,这会子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是个不讨人喜欢,过节还只能在小辈儿这里讨两个月饼吃。”老将军落寞的语气里居然含着酸劲儿。
何珩觉得他已经没有办法和大将军继续这个话题了,赶紧转下一个话题:“如果真打起来,将军您觉得有几成把握?”
“没把握!”
何珩:“……”
“什么一成、二成、四成、七成乃至八成九成都叫没把握。”大将军笑道。
老将军这会子兴致好,故意调侃他,何珩只好笑笑不说话。
“我看你也就是表面装得像,你媳妇儿比你通透,比你镇定,着什么急,鱼儿还没进网呢!”
“你是说秦大人!”
“你这就小家子气了,就光盯着他了。”老将军朝何珩指了指,摇了摇头,何珩赶紧让屋里的侍卫军出去。
“你还记得川滇巡抚那个人吧!”
“记得呢!”
“你可知他现在守着空壳子进退不得了。”
“怎么说?”其实这事儿何珩知道,但是老将军兴致高,他这会子不好打扰人家兴致,知道装作不知道,问道。
“他被宁成嗣卖得连里衣都不剩了。”大将军喝了一杯酒摇了摇头说道:“这老小子也是精明的,怎么就被宁成嗣卖得连皮儿都不剩下!”川滇巡抚被宁成嗣拉下水,作为大将军的政敌,大将军自然十分乐于见到这样的局面。
其实这事儿完整的来说是这样的:宁成嗣被大将军赶出了西南,本来想去兵部的,可是兵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儿,宁成嗣想去混个闲官儿倒是可以,想要去弄个重要职位往上爬就不难了,像兵部这样的地方,勋贵世家子弟想挤进去都不容易做个文书都不容易,更别提宁成嗣这种了。
别问何珩是怎么知道宁成嗣的动作的!在会打听的人眼里,什么不叫秘密。
何家到底儿以前也是权贵之家,在线上还是有些关系的,这些人危难之时不可能扶他一把,如今他起来了倒是有一大把人肯锦上添花,他只要写几封信,看看宁成嗣最近在搞什么动作就知道了。
宁成嗣正两难之际他接受了郭怀安橄榄枝,但是郭怀安追随者那么多,宁成嗣作为川滇巡抚的叛将,郭怀安有心招揽过去却不代表他会重用,宁成嗣在郭怀安那里坐了两个月的冷板凳,就清楚的知道情形了。
他也是个会观察形势的,如今郭怀安就如此权重,等过几年,局势再变一变,西北成了重中之重,郭怀安的位置将会变得更加重要,因此他权衡了一番还是决定留下来效力于郭怀安。
当初大将军来西南,作为都尉,他主管西南的边防,那个时候无异于成了靶子的中心,一山二虎,而自己的主子在新老虎跟前儿不过是昨日黄花——凉了的!他还是决定避老将军的锋芒,不过川滇巡抚不是吃素的,哪能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属下背板,才有了宁成嗣在大战前夕调兵一事。
宁成嗣因为这事儿黯然离开西南,不代表他不记得川滇巡抚这一仇,在郭怀安那儿颇为不顺利的宁成嗣开始打起川滇巡抚的主意了。
老将军通过两场大战渐渐地稳定了西南的形势,通过架空权力的方式把川滇巡抚架空了,别看官儿没掉,日子可不大好受。
宁成嗣开始撺掇川滇巡抚跟他一块儿去投靠郭怀安,也不知道宁成嗣用了什么法子,重新获取了巡抚的新人,川滇巡抚竟然真的同意了!
其实,宁成嗣撺掇川滇巡抚去投靠郭怀安压根儿就只是个诱饵而已!
俗话说老太太还有点儿压箱底儿,大将军虽然把川滇巡抚打压得一点儿权力都没了,做了巡抚这么多年手里头还是有些压箱底儿东西的——川滇巡抚养的三万护卫兵。
川滇巡抚想带着这三万护卫兵去投靠郭怀安。
结果这回剧情反转,宁成嗣竟然踹了川滇巡抚带着这三万护卫兵投靠了郭怀安,即使做不得一方封疆大吏,川滇巡抚赔了兵,只能返回西南,继续做个已经完全被架空在家养老的巡抚了。
本来大将军架空了川滇巡抚还忌惮那三万的护卫兵,这下好了!完全不用担心了,川滇巡抚已经完全蹦不起来了。
“外族强大,早在德宗皇帝之时朝廷无礼去整顿边防,各个边陲巡抚可以自行招募自卫兵,这些年来,这些自卫兵在对抗外族上头不起到一点儿作用,反而成了各大巡抚之间的私产,边疆的封疆大吏竟然有拥兵自重的兆头,太后娘娘英明,下了四道懿旨责令巡抚的护卫军不得超过三万人,这东西不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威胁朝纲,早就该取缔了,原有的护卫军应该归属到军队中去,宁成嗣凭什么把它带到西北去。”
大将军这样说是打算让宁成嗣把着三万护卫军吐出来了,不过如今这三万护卫军被宁成嗣带去郭怀安那里,郭怀安凭什么吐出来!
“秦业想要升迁,别的倒没什么,只要他能拿回这三万军队,我就把这场仗打起来,让她上去!”
原来大将军一直都对打仗这事儿态度如此模糊是打这三万军队的主意。
(未完待续。)
222章
222章
大将军想利用秦业让宁成嗣把那三万军队给吐出来!
兜来兜去,原来是因为这个,这就比较……何珩觉得大将军的心思也是个顶顶深沉的!
你想利用我捞资本,我先利用你把政敌的军队吐出来给我。
这想法其实与何稍微有点儿不同,不过大方向是一致的。
这年头儿如果你让一个人轻易占了便宜,那么大部分的人都以为你这个人很好占便宜,于是大家都来占你的便宜,这次如果让秦业这样轻轻松松的混了资本走了,大家都以为何珩是个软弱并且蠢笨的人,自己辛辛苦苦却把大功劳让给别人。
一般人如果遇到人家想占你便宜的情况,一定是想尽办法不让你去占便宜,但是何珩是个懂得优势利用的人,秦业作为龙潜时就跟随皇帝的人,皇帝对于他的信任一定不同于一般臣工,而秦业在户部这么多年手里肯定很有一些资源,这些东西如果何珩处理得当,也能为何珩所用。
俗话说得好既然你想占便宜,让你占便宜又如何,我也能从你那里得到想要的,大家各取所需,谁都赚到了。
何珩的打算其实就是想如果到时候真开战的话,可以利用秦业这个点从朝廷拿到更多的人力物力,所以他一直利用打仗来吊着秦业,他跟大将军合作了这么久还是有最基本的默契的,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体会,他原本是在和大将军唱双簧,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只要秦业一天不拿出点儿‘诚意’来,他们就不开口,继续吊着,直到秦业拿出他们满意的为止。
何珩心里做得最好的打算是希望能借秦业的口,让皇帝答应把整个漓水一条线的调兵权,最好的人员调配和最充足的粮草供应。
保证了打仗的必须,也间接获得了漓水一带的进一步的兵权,满足了打仗的需求,也为自己长远的部署铺路。
酒后更好说事儿,何珩和将军二个交换了一下彼此的想法,老将军难得喝酒,酒兴大发谈完了事儿又喝了几杯,这下子真喝醉了,还好老将军谨慎,喝醉了酒只歪在椅子上跟何珩叨叨一些就事儿,倒是没出什么洋相。
可是外头一直照顾老将军的生活起居的侍卫军苦了脸了,将军夫人严厉禁止将军喝酒,喝都喝了也没法子,只是不好去老夫人那儿交差,两个侍卫军对望一眼——又要撒谎了。
其中一个及机灵点儿的立刻端了醒酒茶汤,可是喝醉了酒的人比平时难伺候,大将军一看到醒酒茶汤就大手一挥:“我不喝这玩意儿。”
“您肝脾不好,老夫人嘱咐您喝了酒一定要喝醒酒茶汤!”
“我就不喝!”老将军醉酒耍起无赖来:“我知道你们二个被那个老婆子收了去了,你们回去告诉她,我喝了酒,还喝醉了,就不喝醒酒汤,让她来打我。”感情将军还挨过将军夫人的打,看情形估计不止一次,这是平日里威严的老将军……
两个侍卫军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想笑,看着手里的茶汤又哭不出来。
“我知道在您眼里将军夫人是小事儿,只是别难为这两小子。”说着竟然亲自给将军端来。
将军看了一眼何珩,胡子动了动,到底儿接了茶:“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喝的,这老婆子多管闲事儿,您们两个看到了啊!我喝下去了!别又去那个老婆子跟前儿造谣。”
“我们哪儿敢。”
宁府里,给高氏烧了纸钱之后心里略微好过些,正准备出门儿去只看见丁氏走来。
“你平白无故悄悄摸摸的给高氏烧纸钱做什么?!”
柳儿心里一惊,丁夫人若是真怀疑她捣了鬼一定会悄悄的查,这会子直溜溜的问出来一定只是疑惑,她心里又不免松了一口气:“这几天老梦见姐姐,一开口就是我的孩子在你跟前儿,管你叫娘……虽说我不是有心的,只是因为姐姐去了,您身上不好,我帮着看看孩子而已,姐姐生前没有看见自己的孩子叫一声娘想来心里不好过,她在世的时候,我们多好!这会子心里泛酸埋怨我……也是应当的。
我就怕孩子也被姐姐魇住了,您知道的,孩子在我跟前儿,我这儿人不够,只好派个粗使丫头去,还好这丫头的母亲也就是西边院子里的做杂役的钱妈是个顶顶热心的,怕自己的女儿办不好事儿,情愿陪她一块儿去,我心想着咱们要不明后天去庙里拜拜,替姐姐烧点儿纸钱超度超度。”
丁夫人对高氏的感情淡的很,这个儿媳妇活着的时候没一点儿用,死了就死了,唯一的好处是给儿子留了个后,她才懒得关心高氏的身后事儿,只笑道:“你知道我身上不好,你若愿意去替我给她烧二斤纸钱,至于去庙里的钱去公帐上支就是了。”
丁夫人自从上回高利贷被抓了,损失了大把的银子,越发抠门儿得厉害,能走公帐的绝不肯从自己的袋里掏出哪怕一个字儿。
“咱们家没这个先例,倒不好意思去公中支银子,我看老夫人想念姐姐也念得厉害,到时候她也少不得去。”丁夫人不肯出钱,开玩笑,她柳儿凭什么出!反正有宁老夫人,只管从她那儿拿就是了。
丁夫人很喜欢柳儿这种精明,当下笑笑:“明儿你就去同老夫人说。”
丁夫人身体是不太好,确实管不得家了,她得了一种病,身体越发虚弱,脸色被折磨得蜡黄蜡黄的跟老了十岁似的,有几次甚至走着走着就要倒,没法子只好让柳儿来管杂事儿,柳儿新婚见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丁夫人别看表面上好说话,其实是个极其不好伺候的,也是个顶爱控制的,以前柳儿没帮着管还好,如今帮着管了,巴不得柳儿柳儿什么事儿都像她汇报,一点儿小事儿没汇报就要起疑,问东问西。
脾气也是暴躁得厉害,以前只关着门儿折磨自己的丫头,如今也不管这门儿了,家里头一点儿小事儿不如她的意就要发脾气,柳儿已经被她的疑心和坏脾气折磨得要疯了。
柳儿以前还想让丁夫人多活几年,如今被折磨得狠了只希望她快点儿去死!
(未完待续。)
223章
223章
柳儿自认为她这人不算坏,若不是丁夫人的坏脾气把她逼得没办法了,她也不会相出那种招数来。
至于整治徐月华那纯粹是顺道儿的事儿,俗话说好狗儿不挡道,她几次三番的挡自己道儿就是她的不是,儿子而,自从抚养了小鹤,在柳儿眼里宁碧云的财产早就是囊中之物了,她觉得她是个好‘母亲’,徐月华那个女人已经够走运了,而自己孤儿寡母,孩子还这样小,徐月华不需要这笔钱,但是小鹤需要,为了小鹤也得去抢一抢宁碧云的财产,
柳儿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过是宁遣的一个妾,要名正言顺的家必须首先除掉丁夫人,抓一点儿小错儿不起任何作用,俩婆媳掐架,压根儿扳不倒丁夫人,反而把自己在宁家辛辛苦苦经营好名声给送了。
丁夫人毕竟是自己的婆婆,婆婆压媳妇儿,天经地义,何况还不过只是个妾,她让柳儿站着柳儿就不能坐着,宫里出来的人对地位悬殊比旁人有更清楚的认识……一旦跟丁夫人掐起来,只要不是大问题,两人对拼,力量和身份悬殊,无论错儿出在哪边儿,一定是自己的不是,所以轻易不能动丁夫人。
柳儿思来想去,只能想个办法让丁夫人死才能一步到位,丁夫人如今脾气差,身子骨儿大不如前,想要操控却又力不从心,疑心重不代表脑子也跟着没了,柳儿想了很多法子都没办法一下子就除掉,只能用这一招了。
丁夫人虽然精明算计,一般的事儿算计不到她头上,可是她没有去过景城,完全不知道皇宫的门道,柳儿跟丁夫人说月华是御女,御女是皇帝的小妾她不疑其他。
丁夫人一定只想着:何珩作为一个都尉娶一个已经是残花败柳的女人,传出去丢人,一定不知道这里头的门道.
今儿中秋节,她又唆使丁夫人,让丁夫人多请几个有身份的贵妇到家里来共同见证徐月华出丑,结果鸿门宴摆好了,酒桌上没有帮刘邦的项羽,只有一心想要杀人的范增,正主儿刘邦却不肯来了。
“躲得了今儿,还能躲得了明儿,我就等着你呢!”柳儿甩了甩袖子冷笑一声。
在柳儿眼里月华也是个憨面刁,表面生闷声不吭气儿,其实肚子里比谁都阴毒,否则当初而已不会在宁夫人那个蠢货跟前儿坏了她的好事儿,她也不是没料到月华看出来这是一场鸿门宴,但是柳儿有信心月华一定不可能算到她用什么办法对付她。
宁碧云回到家中,月华捧着肚子去迎接,宁碧云低着头,脚步虚浮跟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似的:“你快回去,乱跑什么!回头儿你身上不好,姑爷要怪我没照顾好你咯!”
“我看你怪累的,我让阿春给你打水给你梳洗,你去好好儿躺会儿。”
宁碧云这会子不想说话,这会子心烦的就想躺着,月华这样说实在是太贴心了,当下笑道:“你让她们去准备去。”
“嗯!”月华让栗子扶着宁碧云进去,自己去里头招呼丫头端水送去宁碧云的房间。
宁碧云躺在床上,在想她的行为对不对:一直劝说月华去求宁成嗣的目的不是让月华去找舅舅帮忙,帮忙只是为了寻求一个协调两边儿关系的机会而已,借着这个机会,去协调宁家和女儿之间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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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儿去了一趟宁家,宁家这个算计那个,那个巴不得这个去死,从丁夫人往下根儿已经坏了,就像月华认为的那样,这会子亲近宁家无异于给自己找麻烦,可是她真的不希望宁家变成这样,希望这一大家子都好好儿的,和和睦睦的。
宁碧云今天第一趟去找老夫人,暗示老夫人被人算计了:“老夫人您年纪大了,您平日里多注意些,不要同同那几个婆婆媳妇不三不四的人往来,我怕您被那起子人算计了去,你也知道我女儿怀着孕,家里没个婆婆照料,不像往常一样时常能过来瞧您,跟您问安,您没事儿大可以坐了车去我那儿,我们来孝敬您。”
宁碧云的意思其实是让老夫人多去她那儿别整天跟那两婆媳混在一处儿,可是自个儿的妈向来觉得自个儿聪明无敌,听不的宁碧云说她一点儿不对的地方,她又一心认为月华在里头挑拨了她们母女的关系,不仅不理会自个儿劝告还反过来捏着嗓子说酸话:“现在认了个都尉夫人的女儿就不把我们这起子放在眼睛里,说眼睛里的,你以前就不把我们放在眼睛里,现在是不把我们放在眼角里,一点儿角落都不留给我们。她一个小辈儿我去找她,笑话!她爱来不来,就是你,你不想来,我不求着你来,你就回去找你的女儿去,跟你女儿不过我告诉你,是亲的还是假的这会子还不一定了,
月华觉得她有点儿坑妈,宁碧云平时说说笑笑,云淡风轻,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其实她心里知道宁碧云夹在自个儿和宁家之间难受,她今儿让宁碧云去宁家其实是故意的,宁老夫人那种傲娇的性子,今儿好不容易纡尊降贵请了她们二人去过中秋节,她们二个不去,老夫人肯定不高兴,宁碧云今儿还跑过去,那就是去找骂的,她明知道还让宁碧云去,就是要宁碧云多受气,让宁碧云不要再去同情宁家,完全站到她这边儿来。
可是看宁碧云颓丧着脸回来,她有种自己算计了自己的母亲的感觉,心里过意不去。
可是丁夫人和柳儿要害死自己,自己一定和宁家一定要有一场大战,这会子让宁碧云清醒总比到时候猝不及防的伤心来得强。
“你说我是不是那儿错了?”算计了自己的亲妈到底儿心虚,月华嘟囔道。
栗子起先没反应过来:“啊!”
“事情已经这么着了,哪儿有十全十美的啊!不管了,以后再说去跟娘认错去!”月华甩了甩手帕说道。
(未完待续。)
224章
224章
栗子是个想了想说道:“您有没有觉得您这些日子变了许多。”栗子又说道:“第一次见您的时候只觉得您脾气温温和和的,人也漂亮,仪态也是最好的,总之哪儿哪儿都好。”
“我还以为你要说我哪儿哪儿不好呢,原来你是要夸我呢!”
栗子眨巴眨巴眼睛:“您没有哪儿哪儿不好哟!”
“我这么完美,一点儿错儿都挑不着!这马屁拍得我喜欢,可我作为一个正直的太太,你这样拍马屁我才不打赏你,你打错了算盘咯!”月华嘻嘻一笑,拍了拍栗子。
“您瞧瞧,您以前就不会这样?”栗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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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怎样啊,你倒是说说看。”
“我也说不上来您哪里变了些,就是您以前如果碰见今儿的情况,顶多笑笑不说话,哪儿跟现在似的还能开得起玩笑,我跟老夫人以前一直担心您怕您为了最近这些事儿伤心,老夫人还让我多逗您笑笑呢,我看不用我逗您,您自己就挺乐呵的,完全不用我们担心,倒是老夫人这些日子,表面上笑嘻嘻的,有好机会我去她屋里看她一个人坐在床上不说话,只盯着远处儿发呆,叫几声才应,一看就有心事,我看您是不需要开解的,老夫人才是那个需要开解的。”
栗子跟着月华这些日子官话说得很好了,虽说还带点儿南方口音,动不动还能说几句儿化音,别说南方口音加儿化音还有些莫名的喜感。
月华想想也是,她如今的心态确实好太多,她以前碰到这种事儿一定急的整天整天都睡不着觉,这回她碰到柳儿和丁夫人要合力害死她居然一点儿都不害怕,也一点儿都不慌张,该想的办法都想了,自己该做到的都做到了,但是每天依旧过得乐呵呵的,绝对不因为这些影响自己的生活。
她以前比较木讷,性格闷闷的,如今也学会了自嘲,确实变化了些。
“您这样多好,以前也好就是没这么活泼。”
“有么!”
“夫人您人好,命也好,姑爷也好,以前听娘说女人做姑娘家的时候是最舒服的,嫁到人家家里头就要开始受气了,您是越过越舒心。”
月华:“……”
好像真的是,她上头没婆婆管着,何珩在她跟前儿脾气好得没话说,认了亲妈,没婆婆没妯娌还有亲娘伺候,没人给气受,至于宁家和秦家算计,这些人又不是见天儿出现在自己身边儿恶心自己,不在跟前儿晃悠她就当她们不存在,真算计到她头上她就一点儿不含糊的报复回去,听栗子这么说,她的日子确实过得舒坦。
“我瞧着宁家那起子人是该给点儿教训了,您得好好儿治她们,至于老太太,她是个心善的人,不过是一时没想开而已。”
没想到栗子这丫头全看在眼里。
栗子真是个顶顶聪明机灵的丫头。
“夫人我去帮李妈妈杀鸡去。”
“今儿刚吃了面条儿,我不吃鸡汤面。”
“那吃荷叶蒸鸡怎么样?”栗子笑道:”没辣椒,不油腻,清清爽爽的还下饭。“
“这个好,就做这个吧!一会子你去敲门儿去老太太那儿看看,如果她躺下去睡着了,你就别把叫起来了,让她好好儿的休息休息。”月华想了想说道。
“唉!我知道的。”栗子答应着去了。
月华捧着个肚子看了看外头,暮色西沉,苍山如黛,淡静悠远。
八月十六的月亮比十五还圆,这一天恰好是宁远办喜事儿,宁远到底还是娶了媳妇,不是丁夫人挑的什么县官儿家的小姐,就是在西南这边儿找的,西南边陲这头儿教育落后,这我新娘子的太爷爷是县里头的第一个秀才,祖父曾做过县官儿,新娘子的父亲不及起祖父和曾祖,也是个读书人,家里有些产业,日子颇过得,这新娘子排行第六,小名儿就叫六儿。
如今宁成嗣去了西北,宁夫人倒是去宁家知会了一声,不过送信的人把信送去了就跟石头进了大海一样,她知道一定是有人捣鬼儿,于是跟宁远商量,结果宁远一点儿都不介意,宁家不来婚事照样办。
新娘娘家那头儿虽然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太符合礼数,当宁远带着一群兵痞子去新娘子娘家接亲的时候,新娘子的爹看到一群军官吓得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能在心里头抱怨。
宁远成亲自然也邀请了许飞,不过许飞跟何珩还在南巫里,来不了,红鸾就代替许飞过去了。
红鸾十分不喜欢月眉,不过她是那种顶顶开朗的人,心里头不喜欢面上也能过得去,看见出来待客的月眉笑道:“今儿里头娶亲,忙的是你,这么多女客,等会儿估计要累坏了,你不必同我客气费心尽力的招待我,我看刚来的那几个太太在那边儿坐着你去陪陪她们,况且我家里头还有个小的,我脱身不得,我就来送个礼顺道儿瞧一瞧新娘子,跟您家老夫人那儿道喜就走了,您忙您的去!”
她确实是忙,家里头添了两个老妈子一个小丫头还有个负责采买的男仆,这些人刚买进来彼此不了解,刚买来不懂规矩,帮不到忙还添乱,不仅如此下人和下人之间还有矛盾,一个个的不是抱怨自己做得多就是抱怨人家拿得多,
红鸾算得上是一片好心,不过月眉听了挑挑眉:“咱家的这个为了成亲都不肯去南巫里,你福气好!你丈夫有谋算!这会子还在南巫里,我看处理了那儿的事儿也该升了吧!又添了个小子福气真好,只有我是个命苦的,新人笑旧人哭还是个做妾的,那边儿那几个太太都是大人物,我一个做妾的去那儿碍眼做什么,有咱家老太太在那儿呢!只能陪陪你这个客。”
“我虽然不在军中也知道军里的事情,去不去南巫里都是上头的决定,你一个妇人不在家里好好儿的持家乱嚼舌根子,你那样说,横竖我就是只配你招待的那个吧!得了,我不碍眼了,我去找你家老太太去。”红鸾礼数尽到可从没想过忍让月眉,当下呛声道。
月眉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宁远成亲军里的人都知会了一声儿就是没告诉何珩,何珩还是听许飞说起来的。
(未完待续。)
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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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章
宁夫人脾气倔强不变通,其实骨子里是个心软的,宁远让她别通知宁家人,她觉得宁远到底还是宁家的人,娶个妾不通知那头儿无所谓,成亲这种大事儿那头儿还是要知道的,所以她思来想去还是瞒着宁远悄悄儿的在八月十三那天,提前三天给宁家送了信,宁家没派人来她就知道丁夫人又出幺蛾子了。
以前宁成嗣还在西南的时候,那会子宁成嗣要来破冰,那会子为了儿子她还是妥协了,如今宁成嗣投靠了郭怀安,她也没必要再继续虚与委蛇了,信送到了,你们来不来,有没有人捣鬼儿,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我不在乎!
我已经把我该做的都做了!
宁家这头儿,宁家看门儿的小子都是丁夫人的人,宁夫人跟前儿的下人看门儿的都知道,宁夫人这封信是送给宁老夫人的,宁夫人派来的送信的小子连门都不能进,只能把信交给看门儿的了事,这封信就直接到了丁夫人手上。
丁夫人是个想算计人又不想让人挑出毛病的人,宁远成亲是大事儿,如果宁夫人的信被她扣押了被人知道了还说她小气,她自然不能这么干,但是她显然不想去的,所以她选择十六那天中午,那头儿都准备拜堂了才带着柳儿慢悠悠的来回禀宁老夫人:“老太太,姐姐那儿来信儿说咱们家二少爷要成亲了。”
又一个孙子要成亲,宁老夫人自然高兴:“她母亲挑的人么,哪家儿的姑娘,什么时候成亲?她母亲那脾气能给挑什么好人!一定要带来给我瞧瞧,我不点头是不能让她进门儿的。”
“就是今儿,你说姐姐也是,今儿成亲今儿才给信儿,我们这会子去也晚了,不去吧!又说给了信儿不去,你说我多为难,要不我这会子赶忙备份礼儿带着柳儿过去贺喜!”
“什么!今儿,我没听错!”老夫人惊呼。
“没错就是今儿!”丁夫人装作一脸为难的说道。
“这泼妇越来越不把我瞧在眼里,这会子给信儿还不如不给信儿呢!这是存心了要气我,我不去!你们爱去不去!以为我不知道远儿是被她挑唆的是吧!好好儿的一个孩子被她教的欺师灭祖。”
宁老夫人还气月华和宁碧云中秋节不来,来了也是给她气受,今儿又听说宁远成亲宁夫人您在儿子成亲当天知会她,这是压根儿不把这群爷爷奶奶姑姑什么的看在眼里,她立刻气得捶床抹眼泪摔东西,底下人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柳儿一心想要整死丁夫人,但是两人对付宁夫人的目标是一致的,这会子立刻配合继续挑拨离间:“不去不太好吧,姐姐通知了咱们不去,一定要怪罪的。”
“她怪罪,我没去她跟前儿吐她一脸唾沫就是她祖宗积德!不去,你们也不许去,你们今儿要是谁出了这大门就别再进来!”
两人的目的达到,柳儿开始宽慰宁老夫人了:“老夫人您消消气儿,如今是多事之秋,您是家里的主心骨儿,您要是气坏了我们可怎么办!我们不去就是了!”说完亲自给老夫人端去一杯茶:“您尝尝,是您最爱的龙井,我让阿福一大早儿就去山里挑来山泉水,山泉水泡的茶格外香。”
“你是个有心的!比不得那起子黑心的,你家姑太太原先还好,如今被不知哪儿来的野丫头弄得黑白不分了。”宁老夫人接了茶破涕为笑。
“姑太太迟早会明白您的哭心的,还有件事儿要同您说一声儿,您知道姐姐劳苦功高,可惜生了小鹤不幸去了,这几天老梦见她,我估摸着她在下头过得不如意,我看咱们去庙里给她祈福,替她超度超度,告诉她一切都好,小鹤也好,让她在地下安安心心,转世投胎投一个好人家。”
“你是个有心的,我这几日身上不爽快,就不去了,你们去庙里算我一份吧,也替她祈祈福,一会子去我账上支银子。”
“是!”
柳儿去老夫人的大丫头娟丫头那儿支银子,娟丫头知道柳儿是个极其厉害的,横竖钱是老太太又不是自己的,没必要为老太太省钱得罪这个主子,当下十分痛快的从匣子里拿了十两银子来,要知道十两银子够一大家子过活儿的,柳儿不知道能落下多少只希望十两银子就能把着主子打发了去。
柳儿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打发去的,她看那一大锭细丝锭子只笑道:“姐姐真抠门儿这能做什么!一斤纸钱都买不到。”
一旁的同喜看不下去:“姨奶奶您瞧瞧这是十两的锭子,别看错了,莫说是白花花的银的就是铜的也尽够了。”
柳儿眉毛一挑:“娟姐姐都没说话,你说什么!”
同喜到底儿还是害怕柳儿,吓得躲在娟丫头后头不敢吱声。
娟丫头扯了扯同喜,从匣子里又拿出两个:“您看够不够!”
“你是个会做人的!”说着让丫头拿了银子就走,眼睛一瞥瞥见老太太的库房里有两个鎏金镶宝银烛台,立刻挥开娟丫头:“那对烛台我借走了,用完了还过来。”
“姐姐,她们这么算计……还有那个烛台……拿得回来么……”
“你少说两句,姑太太什么时候回来哟!再不来,咱们老太太真要被算计得……”娟丫头拽紧了手帕子嘟囔道。
以前姑太太总回来的时候,姑太太是个顶正派的人,有姑太太镇着,丁夫人只敢偷偷的算计老太太还不敢明着到老太太这儿抢东西,如今老太太被丁夫人她们两婆媳挑唆得不肯理姑太太,姑太太不回来,没人管着了,这两婆媳就跟劫匪似的,隔一段日子就要来老夫人这儿洗劫一番。
娟儿起先还去老夫人那儿通气儿,被这两婆媳整治得根本不敢说话,偏生老太太一点儿都不知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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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226章
226章
新郎官和新娘子拜天地,新郎官出去陪客,新娘子坐在喜床上,屋里坐了一堆丫鬟媳妇还有一些来陪喜的贵客,月眉正想去新房看看,被守门的丫头拦住了:“姨奶奶来了。”
“我来了怎么着!”
“您当然可以来,只是屋里头人多,没有椅子坐不下了,您等会儿再来!”
宁远以前一直不肯成亲,这回好不容易被宁夫人说动了,答应娶媳妇,月眉顶难缠,从给宁远说亲开始就不停的闹事。
宁夫人在给儿子下聘礼的时候就想着,自己就宁远一个儿子,就娶一个儿媳妇,儿媳妇范家门第虽然不高,但是是书香门第,在这地方声望很高,范家的老爷子很受人爱戴,是个难得的好人家,聘礼也毫不吝啬,十八抬聘礼不仅都是拣最好的,而且还全都装得满满的,不像一般的人家一抬里头顶多就半抬。
月眉就不乐意了,骂宁夫人给的聘礼太多,却什么也不给自己,整日在家撒泼打滚,哭爹喊娘,动不动就要抹脖子上吊,弄得一个家都不安生,宁夫人只好给她两套首饰打发了她,她还不知足。
等到办宴席的时候,又说宴席,又说婚礼还办得好,自己什么都没有,又在家里捶胸顿足,杀鸡抹脖子上吊,把一大家子都弄得鸡飞狗跳。
宁夫人知道她是看到范家小姐进门拿了许多东西,而自己进门没得什么东西,所以心里头觉得不平衡一定要捞回来,宁夫人起先还懒得理她,闹得次数多了,家里都不安宁,再加上宁远在军中没空,宁夫人又要操劳军中的事情,又要操劳儿子的婚事还有应对月眉的撒泼,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宁夫人也不是怕了她了,实在是懒得应付她了,只想把她打发走,又给了她一些财物。
可是有些人就是喜欢得寸进尺,这泼妇还觉得不知足,今儿婚礼,本该是喜庆的,她这泼妇逢人就说宁夫人偏心对她多不好,自己多不容易,好像宁夫人真欺负了她似的,搞得宁夫人必须找个丫头看着她,让她不要乱说话,月眉三下两下就摆脱了宁夫人派来看管的丫头,宁夫人知道管她是管不住的,又怕月眉去新娘子那儿说什么是非,搞得两个新人还没入洞房就开始闹矛盾,一定嘱咐新房看门的丫头拦着不让她进去。
“人家来有椅子坐,轮到我来就没椅子是吧!好,我不进去了。”月眉也不是个吃素的,这会子还真不进去,站在门口不肯走,就站在门口,看着来往宾客进进出出,其中有好事者认得这是宁家宁大人的媳妇,捏着鼻子问:“您怎么不进去,在外头站着!”
“里头没我坐的椅子哟!”月眉故意指了指新房里头。
那个看门的丫头是宁夫人为了宁远娶媳妇新买来的,哪知道她这么厉害,当下吓得:“不是我说的,是……您别……”
月眉柳眉一竖:“那你还不让我进去!”
那个小丫头只好往旁边站站,让她进去了。
月眉还不知足,站在那个丫头跟前,在丫头的耳朵边上放狠话:“你是新来的吧!我告诉你,哪怕里头的那个进了门,这个家里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要搞清楚先来后到,这个家里还轮不到里头的那个做主!”
那个丫头立刻往后退了退。
月眉一进去,原本屋里的人都有说有笑的,这会子看了一眼进来的月眉,屋子里的人对望几眼,都露出尴尬的笑容,虽说边关的规矩不像别的地方那么严格,妾室冒头的机会多一点,甚至有些为官的,大商贾,嫡妻带着孩子在老家孝顺公婆,男人在这地方娶个小妾,小妾上头没人管着跟正房太太似的一边儿管家见客会客,但是像这种娶嫡妻过门,小妾不在自己的屋子里躲着,跑到新主母洞房里头耀武扬威的还真是很少见。
老的不正经娶两个媳妇,生两个儿子,闹得这个样子,这小的娶个妾室这个德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跟看笑话似的,彼此笑笑心照不宣。
偏生月眉自以为自己聪明能把看门丫头吓退混进来,以为自己多厉害当下得意的笑了笑:“我来瞧瞧姐姐,你们聊你们的。”
“我要走了,正好儿有些事儿要问姨奶奶,我去你屋里坐坐。”宁碧云突然站起来,一把拉着月眉就往外走。
宁夫人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不知道宁碧云跟宁家闹翻了,只去给宁家送了信,根本没有通知宁碧云,宁碧云在十六婚礼当天得知的消息。
宁碧云觉得自己去不去都有点儿尴尬,没去之前打听了一下婚宴的情形,宁家那头儿压根就没动静,她思来想去,宁家那头不去,无论那头闹成什么样,她还是宁远的姑妈,小事儿可以不去错凑热闹,婚事她还是得过去一趟,所以还是从箱子里翻出几套压箱底的好首饰,又把原本就准备给宁远的地契拿出来,一并装在一个匣子里,给宁夫人送去,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婚宴都结束了。
宁碧云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在那儿多呆,她与宁夫人之间的关系多少年前就比较尴尬了,裂开的口子缝上了也有疤,人来了,礼送到了,尽了自己做姑妈的该尽到的也就罢了,所以她也就打算送个礼,看一眼新娘子,同新娘子说几句话就走。
她一来把礼物往宁夫人那儿一送,嘱咐这是给新人的,就去了新娘子屋里去了,洞房里人多,她还没跟新娘子说上话月眉闯进来,宁碧云怕月眉闹笑话,赶紧把月眉拉出去。
“姑太太,您不去宁家呆着拉我做什么!宁家那头儿都不来,没想到您来了。”月眉被宁碧云拉扯出来尖酸的说道。
“我是远儿的姑妈,也是里头你们家奶奶的姑妈,是你这位姨奶奶的姑太太,我怎么就不该来,你在里头撒泼打滚儿,我把你拉出来,你见着我不行礼还有理了!”宁碧云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家太太管不住你你就可以横着走了吗!”月华的性格还是像秦业多一些,看到什么不平的事,看到就看到了,不说什么,宁碧云是那种直脾气,月眉的行为忒不像,看到了就要说几句才痛快。
“你!”
“你呀你的,你的规矩哪儿去了!我告诉你,你们太太不给你立规矩,我要说说你,什么你呀你的!我是里头的新人的姑妈,但是你得叫我姑太太。这个规矩你懂!”
月眉刚刚还很嚣张,这会子被宁碧云说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你也不过就是……”
宁碧云才懒得理她,教训她一顿扬长而去。
(未完待续。)
227章
227章
秦业拿到萱儿(月华)的信件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作为秦家的长子嫡孙,有传宗接代的任务,他自己也有一颗光宗耀祖的心。
他是个心气很高的人,希望任何事情都能是最完美的,跟同辈比起来,在任何事情上都是佼佼者,当宁碧云怀孕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这一定是个儿子,秦家的长子的太太第一胎生下秦家的长子嫡孙,这对于没立业先成家的人来说是人生中的第一件喜事,所以当生下来是一个女儿的时候,失望是肯定有的。
年纪轻的时候心高气傲,往往失了宽容,宁碧云的大小姐脾气不好伺候,三岁见老,不过哪怕是再乖巧懂事的小孩子,小时候也没有不闹腾的时候。
可惜秦业看不到,月华两三岁的时候就显露出脾气倔强,爱哭爱闹的毛病,在秦业眼里这个嫡长女也不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孩子,教育子女是女人任务,孩子一出生他不过去看一眼,偶尔抱一抱也就罢了,老实说,他对这个孩子颇有几分很失望,很少相处,感情并不深厚。
秦业作为一个优秀的人,他不仅把自己的官场的事业经营得很好,他还对家庭的经营也堪称兢兢业业。
萱儿‘死了’,宁碧云当时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到处找,他那会子坚信女儿没有活的可能,为了尽到父亲义务,某种程度上为了安慰伤心过度的太太,保持这个价的和谐,他给一个不满四岁的孩子办了最隆重的葬礼(在古代孩子夭折的情况比较多,即使是大家豪门,夭折了的孩子也大多是找个地方埋了,不会办葬礼的),女孩子不能进家谱,为了能让女儿能在地下过得好一些,他还是破例给孩子设了一个灵堂,常年香火不断,他自认为已经做好了一个父亲。
往后十来年他把家庭当自己的官场事业一样经营,二女儿薇儿脾气古怪些但是小小年纪就已经显露出了才华,而他跟卫氏生下的那个儿子,几乎见过的所有人都认为很优秀,生活中也称得上洁身自好,他疼爱小妾的同时尊重妻子,不做宠妾灭妻之事。
当得知萱儿还活着的时候,无论这个消息是真是假,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他都抱着这是真的的态度第一时间赶到。
虽然与前任太太和离,他一直坚信自己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也是一个家族的顶梁柱。
老实说,秦业接到萱儿的信是有点儿丢面子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他不认为萱儿把这封信卫氏给她的信誊给自己看是女儿找父亲寻求帮助的态度,萱儿的心思不过是让自己去教训自己的太太罢了,在此之前卫氏孝敬公婆,教育子女,善待小妾,大方端和,是一个很好地太太,没想到在处理萱儿的事情耍心机手段,如此自私小气,这件事情被他知道他一定不会原谅卫氏。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萱儿根本不想介入这与卫氏的斗争中去,处理事情的办法可以看得出一个人对于这件事情抱有的态度,她一直都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态度在处理问题,如果说萱儿很想回来一定不是这种态度,她会拿着信直接来找秦业,寻求父亲的帮助。
秦业的官位并不算高,跟新帝的非比寻常的关系却让他很少被人拒绝,当被自己的女婿何珩拒绝的时候他确实有点意外。
为人父母者都知道,孩子可以对父母狠心,但是父母却要抱以宽容态度去对待,他拿着萱儿的信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何种态度去面对一个拒绝姿态的女儿。
“老太太回来了,问老太太想吃什么?”月华看宁碧云从宁远的婚宴上回来又是一副皱眉头的样子,就知道今天又闹了一点不愉快的事情。
“咱们老太太也是的,又自个儿跑去给自己罪受。”
“可不是!”当着栗子她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在月华眼里宁碧云就是没事儿去找气受,不过宁碧云到底是自己的亲娘,该关心的还是得关心关心,月华想了想还是对栗子说道:“你去留意一下,如果一会子老太太直接睡下了就让她睡,没睡就知会我一声,我去瞧瞧她,这些日子她心里不好受,我怕她憋出毛病。”
栗子答应着去了。
宁碧云中午没赶上喜宴,下午去几个铺子转了一圈,晚饭也没有吃,这会子肚子也该饿了,让底下的丫头给自己下一碗面条儿,吃了好睡觉。
“我让你下面条儿,你们端来这个做什么!?”丫头端上来一个红烧鲫鱼,一个花生米,一个切好的卤猪蹄,还有一大碗白米饭。
“我让她送来的。”月华左手扶着肚子,右手拿着个酒壶:“别告诉我您不会喝酒,我在您屋子里床底下发现好几坛子酒,想喝了么!我陪你喝几杯。”
“大肚子的人喝酒!你……不……”烦躁的人没好脾气,这会子宁碧云正好想找人的晦气,当下骂道。
“我不喝,我陪你喝……我吃菜。”
宁碧云:“……”
月华看宁碧云没说话就知道她不反对,她让丫头搬来炕桌放在床上,把饭菜直接摆在床上,自己脱了鞋爬到床上去:“今儿我就睡这儿了。”
“我还没同意呢!”
“反正我赖在这儿了。”说完自己拿了筷子自顾自的吃起来。
宁碧云被月华的无赖弄得没法子了,饭菜香飘进鼻子里,也坐下来开始吃起来,月华夹菜的时候顺道儿给她倒了一杯酒。
宁碧云别看表面上活泼爱笑,和离的女人,自己过活,总有烦心的时候,心烦的时候就爱喝几杯,喝醉了好睡觉,这会子还真如
“咱们姑奶奶别看肚子越来越大,人却越来越利索了,揣摩起人来,我这个多活了几十年的,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的人都不如,还好你是我女儿,算计起你娘来了!”宁碧云捏了捏月华的脸蛋笑道。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您可能不太同意,不过这些话我还是要当着您的面说出来,也许这样也显得我单薄寡恩,我也知道您多年就从夫家和离出来,跟娘家的关系比一般的人要深厚,有些事儿让您来做,您也为难,可是在我看来,亲戚永远都是亲戚,就得当亲戚走,暂不做亏心事儿,心存善念,按照寻常亲戚往来那样往来,彼此遇到困难互相搭把手,尽我们能尽到的也就罢了,若是亲戚之间真的感情好,可以走得更近一些,要是真合不来,也没必要再过分执念。对于那些不把咱们当亲人的,咱们没必要客气,你不把我当亲人,我也没必要把你当好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绝不为了做好人而去做好人!”最后那句话显然是针对丁夫人。
“你说的可不是,我自己没看开。”宁碧云摸了摸月华的脸:“咱们姑奶奶比我这个老婆子看得开。”
(未完待续。)
228章
228章
其实不是月华看得开,只是她真的与宁家没感情,她还没圣母到因为一句我是你舅母就会去原谅他们所有的罪行。
宁碧云搂着月华说:“其实我就是心软,以前也是,现在也是,唉!这是绝症,没法治。”
月华:“……”
喝了酒就睡一觉,月华安慰她亲娘说道。
“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我以前丢了觉得了冷,现在好容易捡起来穿上,多暖和。”
月华看着宁碧云睡着了,瞧瞧的让宁碧云的丫头扶着自己回去睡,没办法!八个月的孕妇晚上要起来上好多次茅房,别闹得宁碧云睡不好,月华心细不太喜欢麻烦人家,哪怕这人是自己的亲娘。
月华躺在床上想,如果她真的跟宁家人生活了几十年,换作她自个儿,看到这种局面也会伤心,不会如此从容淡定,翻了个身睡下去,月华以为她又会愁得睡不着觉,没想到哦啊睡得很死。
“栗子,扶我去上茅房。”
月华半夜里又被尿憋醒,没听到栗子的回答,只听见有人摸索着起来点灯。
“你是人是鬼,你不是在南巫里,怎么……”月华看到黑暗中那个模糊又熟悉的影子下了一大跳。
“我是鬼!半夜里来找你了。”何珩轻轻地笑,月华张大嘴巴惊呼的样子不要太可爱。
月华的大叫声也把栗子惊醒,只看见她从打着哈欠从别的屋里进来说道:“夫人,爷半夜里回来的,李家的替他开的门,他见您睡着了,爷不想打扰您,所以我服侍他梳洗了,睡在您平日里小憩的贵妃榻上。”栗子迷迷糊糊的走进来:“夫人,我服你去茅厕。”
“你下去吧!我来得了。”这大晚上的,何珩自己都起来了,扶着月华都已经走到马桶边上了,这会子就懒得再支使栗子,干脆自己来。
“你回来做什么!”月华人还是迷糊的。
“看到你给我的信了。”
“我的信!你说我誊的卫氏的那封信,这点儿小事回来做什么,我不过就是告诉你一声。”月华知道他忙,其实没打算麻烦他,把信给他就是放着同样也在南巫里的秦业找他问话,他知道到时候也可以帮月华说说话。
“我不放心,过来瞧瞧。”今天早上就收到了月华的来信,正如他担心的那样,秦家的卫氏果然来找月华的麻烦了,他白天实在走不开,好不容易下午的时候把事情处理完,坐了晚上回魏国的船回来。
“还好!”月华打了个哈欠:“你不用担心,你若忙的话,明天早上我送你走吧!别耽误了你的正事。”月华很客气的说道:“没想到送信去麻烦你回来一趟。”
“你同我客气!”何珩把月华扶上床:“今儿先睡,明天早上我再问你具体情形。”
其实月华不知道的是,如今虽然拿下了南巫里,可是大理国一直在海上闹事,正是乱的时候,海盗也出来浑水摸鱼,白天海面上都不太平,晚上更加凶险,更何况何珩还是大理国通缉的重中之重,他晚上赶回来其实很凶险。
“哎呀!姑爷回来了!昨儿半夜里到的。”宁碧云昨天喝了酒,今天起得晚,栗子直接把她叫起来吃早饭,何珩也坐在桌子上吃饭,宁碧云被吓了一大跳。
“嗯!回来瞧瞧,事儿办完了还得赶回去。”岳母娘和女婿常年住在一起,两人也不似当初那般客套。
“南巫里那头儿天气热,没什么可吃的,上回送去的月饼好吃么!你走的时候知会我一声,我让人再准备些。”
“不必麻烦岳母大人。”
“不麻烦!再弄点儿酱菜,腊鸡腊鱼把与你带过去。”
何珩看了月华一眼,看她脸上有些不自然:“上次的月饼是您准备的?”
“是我做的,不过是月华让我送过去的,女婿你若喜欢吃,等过些时候我教月华做。”
“劳烦您了。”
“不麻烦的。”宁碧云知道两口子有话说,也知道女婿在这儿呆不长,扒拉几口饭就带着丫头走了:“走!我们去集市上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买了来让咱们爷带走的!”
小丫头跟着宁碧云出去了,留下月华和何珩两个,何珩能吃,三下两下扒拉完一碗饭:“我时间不多,能帮你解决的,我都尽量帮你解决,你现在把具体情形告诉我。”他的忙不是假的,对大理国打仗的策略已经基本上确立了,他们需要稳定南巫里的形势,还要做作战安排,能跑回来一趟已经很不容易了。
月华把大致情形告诉他,把御女的事情也简单的交代了。
“这事儿比较麻烦,只有让那个叫柳儿的开不了口才行。”柳儿狗急跳墙把你的御女身份说出去,不仅月华得死,自己也得遭殃,唯一的办法就是这个。
昨天宁碧云去参加宁远的婚宴,月华也没闲着,柳儿祭拜高氏,高氏确实是被柳儿还是的!她又顺藤摸瓜的找到了好多柳儿的劣迹,宁碧云在宁家的人缘不错,她又让宁碧云的几个心腹丫头去宁家打听,打听到了宁夫人的一些私密事情。
这些事儿加起来,已经足够打得两婆媳翻不了身,她知道柳儿不是那种别人抓到了把柄就吓得不敢说话的那种,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到时候把柳儿揭发出来,自己的事儿也被揭发出来,到时候一起玩完。
月华有孩子有娘,可不想陪着柳儿去死,不过还有件事让月华心里有点儿忐忑,她扒拉两口米饭:“你……听到……御女……一点儿也……”
“放心我是在景城呆过的,这事儿不是秘密,我不是那种没见识的,再说……”他忽然凑到月华的耳朵边上咬了一句耳朵,月华被这句话说得脸红到了耳朵根,何珩又趁丫头们不在,亲了亲月华的耳朵。
“我想打死你怎么办!”月华被他那句话气得咬着牙齿说道。
“来……打打试试,你能锤的动,我就算你本事。”何珩很大方的说道。
何珩把袖子掀开,露出精壮的手臂,全是肌肉,月华吹了两下,他没事儿,月华自己手疼,不过这不代表月华没办法治他,她立刻站起身来,拿了一把刀:“打不动,我不会用刀啊!”月华对着他的脖子虚晃两刀。
“谋杀啊!”
栗子看到月华去厨房找刀,又进去,连忙跟在月华的屁股后面看两人的情形,你们两个拿刀打情骂俏,这样真的好吗!为了不再继续看污眼睛的事情,我还是出去吧!
果然她刚转身就听见了自家夫人轻轻的叫声:“你胆子真不小,让我治治你,先治你哪里,你自己说。”
接着栗子就到里面有羞羞哒的声音传来,栗子觉得她立刻转身出去出去是明智的。
何珩在月华身上上下其手,把她的嘴巴亲得红艳艳的,扒-开她的衣服,亲了亲她的脖子,直到把她的脖子也亲的都是红印子才作罢。
月华被他亲得气喘吁吁,只听何珩说道:“上次的月饼不是你准备的,是咱们老太太准备的吧!”
月华还真点了点头:“是!”
“害我白高兴一场。”
“有的吃不都一样。”月华知道他不高兴是为了什么,才懒得顺着他说话,傲娇的说道。
“看来还没治够啊!”
“我错了!你别乱来!”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看在咱们孩子的份上放过你。”他脸色不自然的站起来:“我吃饱了,昨天回来到现在还没洗澡,我先去洗个澡。”
月华刚刚就在他身上,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在后面哧哧的笑。
“你再笑试试!”
不好意思了吧!傲娇了吧!不过月华还是见好就收,没再笑出声来,咧着嘴吃饭。
何珩洗了澡出来:“闹够了,咱们说正事儿,我这会子真是忙得抽不开身,最晚明天晚上就得走,我刚刚想了个法子,我能帮你部署好,能帮你处理一部分,估计没办法全部帮你料理完。”
“您能百忙之中抽身回来我已经很满意了。”这倒是月华的真心话,这年头儿只听说家里的太太帮外头工作的男人料理杂事儿的,可没听说男人回来帮女人做杂事儿的,而且还听到消息立刻就赶回来。
何珩这人心思深,不过他很实诚,说忙就一定是忙得脱不开,月华也没必要要求过多。
“咱们夫人多体贴,再让我亲亲。”何珩又凑过来,好多天不见他心里怪痒痒的。
“一会儿要去洗澡可别怪我。”月华怕了他了!
“怪我!”说完又上来了:“不过我管不了,先让我亲亲再说。”
结果……他又去洗了个澡。
秦业暂时不能离开南巫里,他决定找何珩去商量月华的事情。
“对不起大人,咱们大人家中有急事家去了,后天早上才能回来。”何珩的长随军毕恭毕敬的说道。
“家去了!打仗的事情这么紧急他家去了!”秦业有点儿不可置信,这几天军里都在通宵达旦的讨论事情。
“是的!”妄秦业还认为何珩从一个豪门纨绔公子转化为一个上进青年,家中一点儿小事儿就沉不住气,这点儿小事情,让底下人去料理不就完了吗,丢了手中的事情跑回去,他瞬间觉得自己看错了人,何珩一点儿也没变,这个人还该死的做了自己的女婿。
不要小看三岁小孩子,月华离开父母多年,小时候的事情已经基本上忘光了,不记得有些人具体长什么样子,不记得具体的事情经过,可是当闭上眼睛一些零碎模糊的记忆碎片从脑袋里闪过去的时候,她却能清楚的意识到父亲不同于母亲。
感觉这东西比较虚无缥缈,不过有的时候感觉这玩意儿比理性判断准得多,月华从没有打算靠秦业。也许她找他他或许会帮忙,但是绝对不是无条件的。
“这事儿大将军知道吗?”秦业想了想问道。
“咱们大人临走前去见了将军大人,将军大人是知道的。”随从军很认真的回答道。
打仗这事情关系到自己的未来,而这次做战略部署的人却回家去了,秦业气得胡子都抖了,他立刻就跑去老将军那里。
“是你放走了何珩!”秦业进来十分不客气的说道。
“是的,他家中有急事,我就先让他走了,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男人自家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更别提做官打仗了,我还顺道让他去我家给我家夫人知会一声人,让我家夫人给我多准备几套衣服过来,顺道告诉她估计要开战,我没这么早回去!”
秦业:“老将军你糊涂……”
老将军嘴巴抽了抽,摸了摸胡子:“再怎么糊涂,打仗的人是我!大军开战,粮草先行,你知道这场仗的胜利对皇上的意义,你若不想办法帮我调停,我宁肯过两年等兵强马壮在开战,绝不贪功冒进。”
老将军乘胜追击的说道:“作为一个将军,能够尽快的结束战争,是我愿意的,不过风险太大,损失过于惨重的话,我必须考虑考虑,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老将军提出的开战条件是拿回被宁成嗣带走的三万军队,如今这军队马上就要收编入郭怀安的部下,郭怀安是谁!
跟秦业一样,是最早从龙的哪一个,新帝登基他是获利做多的,一上来就是西北统帅,权倾朝野,他这人嚣张跋扈,不是他的东西都要抢,如今这部队已经被宁成嗣带走,想从他嘴巴里夺出来谈何容易。
不过秦业最在乎的还不是这个,如果为了晋升而得罪了郭怀安,这晋升没准还得不偿失!
都说谢鸿刚正不阿,可是刚正不阿的人怎么能在朝中屹立不倒三十多年,可见这刚正不阿也是假的!
秦业气得鼻子都是歪的。
ps:我本人最不喜欢小说里腻腻歪歪的戏码,所以我一写这些就卡,今天更新晚了一点抱歉啦~~~感情戏过了,明天就能早点更新了。
(未完待续。)
229章节
229章
“老太太,舅爷来了,他说有要事要见您。”
“舅爷?”宁老夫人早上起得晚,这会子还没睡醒,从帐子里头探出头来:“咱家哪个舅爷呀!”
“回您的话,是高家的舅爷。”
“那个破落户儿!我不见,你就说我今儿不舒服让夫人陪客去,一会子到我这儿支几十两银子把他走了也就罢了!”宁老夫人连眼睛都没睁开,在帐子里头打了个哈欠说道。
“他说今儿不见着你就要去官府告您,说咱们一家子害死了过世的少奶奶!”小丫头又犹豫的说道:“还说咱们小少爷不是亲生的,是姨奶奶从外头抱来的……”
“混帐!咱们家少奶奶明明是难产死的,他这样造谣是不是想多讹点儿银子啊!”这会子虽然宁老夫人心里头不高兴不过还是勉强起了身:“这一大早就来折腾,真是!你说我就来。”
丫头知道老太太什么脾气,吓得赶紧退出去。
宁老夫人慢慢悠悠的梳洗出来就看见高家舅爷坐在那里,身上穿着一家半旧的缎面长衫,头发上却插着个木簪,脚上却登一双黑布鞋,颧骨突出,双颊凹陷,一脸落魄相,偏生双目圆瞪,似乎十分生气的样子。
“亲家舅爷,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就不能来么!看来老太太不是很欢迎我啊!”高家舅爷今儿一点儿也不客气。
“我只是在想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
“您家的妖风呗!”说完又笑道:“怎么不见你家姨奶奶,我倒要问她几句,看在亲戚的份上,我暂且不报官,如果你们包庇她,这可就说不好了!”
“您是怎么了!先是口口声声的说咱么家奶奶不是难产死的,又要见咱们家姨奶奶,您是男客,怎么好开口要见我们家的女人。”宁老夫人正在喝茶,把茶碗撂在桌子上说道。
“我们家姑奶奶就是你们家姨奶奶害死的,我有证据,你只管把她叫来,我要跟她当场对峙,我们家姑奶奶虽说不是我们太太亲生的,我们不是一母所生,我这个做长兄的也是疼爱的!
你们瞧瞧好好儿的一个十几岁的大闺女儿嫁到你们家来,一年多就死了!凭你家人都是一群豺狼虎豹也不能这么着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别以为你们是官家,我们就怕了!大不了报官去!”
宁老太太火爆脾气,腾地一声站起来,把茶碗往地上一甩,茶碗摔得粉碎,茶水泼得满地都是:“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
“你瞧!”高家舅爷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子:“这是南洋来的一种药名唤罂粟,少量食用可以缓解疼痛,长期食用会上瘾,中毒,慢慢地变得食欲不振、枯瘦如柴,你们一家子好狠的心,今儿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我还说我菜里放了罂粟毒死你呢!?”宁老夫人当然不肯信,哈哈大笑:“你家莫不是没钱了,想来讹点儿银子吧!我是个心慈的人,您家姑奶奶好歹嫁入我家里头,给我们生了个长孙,我还是感念她的功劳,给你二十两银子与你过活儿,你只不要继续造谣生事儿!”
“呸!谁要你的银子!你们还我家的姑奶奶。”高家舅爷立刻站起来,跳脚骂道。
“你等着,徐嫂子还不进来!”
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藏青色棉布裙,月白坎肩儿的胖妇人,吊捎眼,柳叶眉,薄唇,一进来就给宁老妇人磕头:“给老太太请安!”
“你有是哪个!”宁老太太这会子只认为高家舅爷在糊弄她,对这个妇人也没好脾气。
“您不记得我了么!我是给您家奶奶接生的接生婆啊!”
高氏临盆那天,宁老夫人不过去瞧了一眼便罢了,如何还记得有这位胖妇人。
“哦!什么时候想通了,跟我们家舅爷串通起来了!”宁老夫人斜眼说道:“你也别再费心思了,我给你几个钱便罢了!”
“冤枉啊!老太太,您地位尊贵,冰雪聪明,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糊弄您不是,再说我这点儿脑子在您跟前儿怎么够用,串通舅爷算计您,您这是在笑话我,我更不敢收您的欠了,我只是看着您家奶奶着实可怜,来给她喊冤罢了!”这妇人抄给你年出入各门各家,也是个能说会道的。
“咱们奶奶死了都好几个月了,怎么这个时候喊冤,可知你是在唬我!莫不是被舅爷给诓骗了。”宁老夫人十分骄傲,人家奉承立刻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这妇人几句话说下来声音就软和许多了。
这妇人从怀里掏出手帕子,在眼睛上点了点,其实她压根儿没有掉眼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憋着嘴苦着脸道:“您是知道的,您们宁家好比一头牛,我不过是牛上头的一根汗毛!哎哟!宁家怎么成了牛!”那个妇人舔着脸笑道:“您看我是乡下来的粗俗惯了,不会说话,您不要见怪!总之呢!不是我那会子不说,是我不敢啊!”
只听那个妇人接着说:“这事儿虽然过去了,我自知奶奶死的冤枉,而害奶奶的那个人却还活的好好儿的,这是什么世道啊!可是有什么法子呢!我不过是个小老百姓,自个儿讨生活都不容易。”说完那个妇人又掏了手帕子出来点了点眼睛,做出一副要哭的样子:“前儿您家舅爷来找我,问起我来,说妹妹死的不明不白的!我起先不肯说,怕说出来了被害人的人知道了我恐怕都难逃她的迫害,您家舅爷再三求我。”
宁老夫人不说话,这个妇人就开始自说自话起来:“老太太您也是个吃斋念佛,慈善不过的人!我看您家舅爷为妹妹伸冤着实不容易,心想着这会子帮了忙,也算是善事一桩就来了。”
“那你说!”
“其实您家奶奶生下的那个少爷,刚出生一天就断了气,这个孩子是您家太太伙同您家姨奶奶在外头抱来的!”
宁老夫人听了这个就像听到晴天霹雳一样!
“你说什么!孩子是抱来的,你可知你说出这句话……”
“千真万确,不信你可以把您家太太和姨奶奶叫来!”
宁老夫人腾地一声站起来:“还不快去把那两个女人给我带来!”
柳儿和丁夫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边走还边说:“咱们老太太越发喜欢拿乔了,一点儿小事儿就要把我们叫过去,莫说太太一天忙上忙下,就是我要照料小鹤,要帮着太太料理杂事儿,哪有空闲随叫随到哦!”
两人把宁老夫人库房里的东西算计得七七八八的,宁老夫人没什么东西给她们算计了,她们这会子也不这么热络了,丁夫人也附和:“你第一天来啊!还不知道这老太婆的脾气,几十岁的人了,也不消停些。”
两人掀帘子进去,尽管背地里骂宁老夫人,当着宁老夫人两个人还是笑得一个比一个灿烂:“老太太叫我们来,可是有什么事儿么?”
柳儿瞥了一眼怒气腾腾,趾高气昂的高家舅爷:“舅爷您也来了,跟你请安了。”嘴巴里说着请安两个字,可没有行礼,明显是瞧不起高家舅爷。
丁夫人年岁比柳儿长,人情方面比柳儿还是要老辣一些,自从高氏难产而死,宁家和高家早就不走动了,这会子高家舅爷主动登门儿,还一副气哼哼的模样,她就察觉出了不寻常,当下笑道:“舅爷来了,怎么只到老太太这里来,虽说咱们也不在家,好歹也去我那儿坐坐不是!亲戚之间原没避讳的!”
宁老夫人是个急性子,这会子已经按耐不住:“你们两个做的好事!你让舅爷说。”
刚刚还像个没事人一般趾高气昂的高家舅爷这会子腾地一声站起来,倒在地上就开始嚎嚎大哭:“你们两个做的好事!做的好事啊!多狠毒的女人!害死了我们家的姑奶奶!可怜我们家的姑奶奶二十岁都没有!还有她肚刚出生的孩子!那可是你们宁家的骨肉啊!你们怎么……我的妹子哟!”
柳儿到底儿心虚,吓得连忙抓住丁夫人的手:“你……你胡说……胡说些什么……”说话的时候牙齿跟嘴巴打架,都快说不利索话来了。
丁夫人没想到孩子的事情被人知道,她虽然也很害怕,还是比柳儿镇定,当下勉强笑道:“舅爷,您胡说些什么!什么死了的孩子,我竟然不懂。”说完这句,她有开始威胁起来:“两家虽然是亲戚,彼此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倒没什么!不过我跟您说,凡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麽!”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害了我们家姑奶奶,当初您家派人来提亲,我爹不同意,只有我说宁家姑爷虽然混帐些,宁家是个厚道人家,妹子嫁过去了劝导夫君,侍奉公婆……没想到……没想到!你说我乱说!你问她!”
“刘麻子媳妇,你……”
刘麻子媳妇就是接生婆,接生婆当下又掏出手帕子来,在眼里点了点:“那天孩子生出来,我就说这孩子太弱了,最多活不过两天不是!”
“你诅咒我们家孙子!”丁夫人颤抖的手指着刘麻子媳妇骂道。
“夫人别的我不敢说,我从二十多岁就开始给人家接生,别的我不好说,这城里哪家达官贵人生孩子不是请我去的!当初你们怀胎四五个月的时候,我摸了摸肚子,这孩子在肚子里就十分虚弱,就算生下来对也活不得,您家奶奶身体这样虚弱,怀着也辛苦,到了后头只怕身体撑不住,孩子保不住,大人也没了,不若这会子就流掉,是您不肯,我知道您就讨了大公子这么一个哥儿,让大奶奶冒险替您家大公子留下一条血脉我也能理解。
您家大奶奶八个月身体实在拖不得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越来越弱,是您让我给您家大奶奶催生!在座生过孩子的都晓得!给本身就很虚弱的孕妇催生是多么凶险!可怜了大奶奶,生下孩子就死了。”
丁夫人这会子反倒不气了,当下怒道:“女人的本分就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她怀着前儿的遗腹子,剩下这个孩子就是尽自己的本分,我哪敢收您的钱,一个女人怎么无论多凶险,有了孩子就要生下来,这才是报答夫家的恩典,这样的女人夫家感念一辈子,这样的女人才是贤妻……我哪敢收您的钱,”
说着居然也开始哭起来了,与高家舅爷一个大男人在地上打滚儿不同,丁夫人眼睛睁着,眼泪无声的从眼睛里流出来,她本身病着,一副苦瓜相,看着竟然十分可怜:“我的心也痛啊!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啊!只望媳妇儿能理解我为宁家的子嗣做出的努力而原谅我,我在家给媳妇设了灵堂,每日念经替她超度,我也知道这样也不过是聊表慰藉,百年之后我也入了土,愿来生结草衔环报答媳妇对我们家的恩德。”
说完居然也倒下了,一点一点的爬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我是有我的私心,可是我是为了宁家啊!您可知我心中的哭,我的煎熬啊!”
“儿啊!难为你了。”宁老太太搂着丁夫人安慰她,转头儿对高家舅爷说道:“至于孙媳妇,她是为咱们宁家的香火死的,回头儿去我账上支两百两银子算是我们宁家赔给你们高家的,你们高家以后若有什么难处,我们看在死去的孙媳妇儿份上一定也多加照顾。”说完指着接生婆道:“至于你!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我给你五十两,以后但凡我听懂啊什么不好的谣言,你可得小心。”
宁老夫人一听丁夫人的解释立刻说道,宁老夫人不傻,当初高氏难产而死高家那家子没来闹腾,这会子知道孩子是故意催生的,没报官而是带了接生婆来闹,无非就是为了讹银子。
不过老夫人可没想到他确实是为了银子而来,可不是为了宁家的银子。
(未完待续。)
230章
230章
高家舅爷大名儿叫做高永,是高氏的二哥,喜欢吃喝玩乐,寻花问柳,家里头管不住,自己的那份钱老早就被他挥霍光了,就开始动用公中的财产,高家兄弟多,一大家子人,亲兄弟不说什么,兄弟媳妇肯定不会这样让他胡来,哪个能容忍他,高永一成亲就被迫分了家。
高家本身落魄了,加上高永成亲前就花了不少银子,分家就没分多少钱,分家没多久家财就被他糟蹋光了,兄弟们怕他找他们借钱,一个个都躲着他,眼看着吃不上饭了,转而跟人跑起了单帮,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挣了钱就出去鬼混,没钱了就出去跑跑,日子有一天过一天,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的媳妇管不住他。
自从高氏嫁进了宁家,高永就认为能抱上宁家的大腿好乘凉了,高氏成亲没多久就跑到宁家来哭穷,那只宁家压根儿就不是个良善的人机,丁夫人看着笑眯眯的,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是一毛不拔的主子,高氏不过是个续弦。
娘家落魄了,没有一点儿用处,她才懒得去理会儿媳妇的娘家,宁老夫人的钱虽然被丁夫人算计来算计去已经快算计没了,人却是个霸王吝啬的,不会好心到接济高家,高永原本是想靠着宁家的大树好乘凉,没想到连银子也拿不出一颗,高永恨死了宁家。
宁远好歹也是宁家的儿子,八月十六那天,高永厚着脸皮去宁夫人那儿蹭了一顿酒席,酒足饭饱之后跑去赌场里赌钱,刚开始手气好,赢了不少,后来又开始输,后来越输越多,赌到了大天亮,身上的钱输光了,欠了一屁股赌债,被人扒了衣服丢在大街上有家不敢回,跑去卖豆腐的摊子上赊账买了一碗豆腐脑儿喝,正打算去人家家里借点儿钱去跑单帮把赌债还上,却撞见了一个人。
准确来说不是撞见而是这个男人主动来找他,这个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玄色的长衫,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只觉得有一股子与年纪不符的沉稳和威严,这男人扔给他一百两银子,给他一堆宁家人害死自家庶出妹子的证据,让他去找宁家闹去。
高永正愁没银子还债过活儿,忽然得了这么大一笔钱,况且拿了这些证据去宁家还能再捞一笔,怎么可能不心动,当下回去翻出一身好点儿的衣服就跑去宁家闹。
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她这些年多么不容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宁老夫人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的。
这会子搂住丁夫人的脖子开始哭,宁老夫人到底儿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她也知道对付这种上门讨钱的一开始得硬气,这会子就得软了:“高家舅爷,不是我说,女人生孩子死,这是命,命里有这一劫,不是咱们家把你妹子真么着了,这你要想清楚咯!念在你妹子死了份上,我出五十两银子,你拿去给妹子立个排位供奉着,日常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我这儿,我能照拂到的,尽量帮忙照拂!”
宁老夫人知道高家舅爷要讨价还价,故意只说了五十两,预备高家舅爷来抬价的,没想到高家舅爷看都不看她一眼,摊在椅子上:“你们一家子害死了我妹子,五十两银子就想把我打发了,你们宁家也是欺人太甚,我今儿就坐在这里,宁家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报官去。”
“高家舅爷怎么说话呢!你这样说话我可不高兴了,你要再这样得理不饶人,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点儿什么。”宁老夫人开始威胁起来。
高永这会子站起来:“老太太,我看你身体这样健旺,心想您的耳朵应该没毛病!你们说说罂粟中毒是怎么回事儿,我这可是证据确凿,你们真要诬赖,我妹子这会子尸骨未寒,开棺验尸也没没什么的。”
不是宁老夫人没听到罂粟的事儿,她打定了这位舅爷是来打秋风的,压根儿就没把他的话当话听。
丁夫人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什么!罂粟,罂粟是什么东西!你给说明白!”
“你不是一心想让我妹子死么,好给你们宁家生孩子么!怎么就不知道罂粟了!我现在就把哪个丫头叫来!”也不等屋里人搭话儿,他就从外头拽来一个小丫头,在座的都认得这是高氏的陪嫁丫头,高氏死了,这丫头来给丁夫人磕头回高家,那会子丁夫人心中有鬼,巴不得把高氏身边的人都打发出去,一下子就同意了。
这丫头一进来就磕头:“给老太太、太太、姨奶奶请安,咱们奶奶过世的时候,我在她饭里发现了罂粟,又从她的床头找到一包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包来,打开是一包罂粟。
丁夫人是个脑袋飞快的转了一下,立刻察觉出里头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事儿,她下意识的环顾四周,把屋里的人都打量了一遍,看见柳儿脸色似乎看起来不太自然,忽然想起来高氏怀孩子的时候跟柳儿形影不离,那会子她料到柳儿跟高氏形影不离是不怀好意,可是宁遣丧命,她没心思管这些,只嘱咐高氏不要和柳儿走得太近,高氏听了她的话是左耳朵进右耳出。
如果不是因为高氏肚子里的孩子,丁夫人才懒得管高氏怎么着,看见高氏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看起来好好儿的,也就放心了,这会子高家舅爷提起来,她立刻就察觉出了有问题。
丁夫人走到高永跟前儿:“您来给我说说,真有这回事儿,谁干的我决不轻饶。”她问高家舅爷,眼睛却对着柳儿,柳儿下意识的往后边退了两步,柳儿毕竟也是经过风浪的,这会子要镇定,也许高家舅爷只是抓到了罂粟之事,还不知道罂粟是谁下的。
只听柳儿后退了两步之后忽然跑过去质问:“原来姐姐竟然是被人还是的,我竟然不知道,枉我与姐姐那样要好,几乎形影不离,咱们爷虽有几个姨奶奶和通房丫头,不是我说,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姐姐出了事儿,自然是我的嫌疑最大,这会子无论是替姐姐报仇还是要证明我的清白,都希望舅爷能够把事儿和盘托出,找出是谁害死姐姐的,让姐姐死得瞑目,也还我清白。如果这事儿是子虚乌有,我想舅爷您不要忘了,这是宁家!宁家可不是你们随便就能造谣的。”
丁夫人听柳儿这么说,暂时放下了对柳儿的戒心,柳儿心里吁了一口气,一会子如果高家舅爷真查出罂粟,她一定想办法栽到别人身上去,最好能栽到丁夫人身上去。
“是谁干的,我暂且不知,我家姑奶奶去世之后,她的丫头从她屋子里翻出来这一包罂粟,这丫头胆子小,怕惹事儿,把这一包罂粟留着,你们知道,我家妹子是庶出的,家里头都不太看得起,她在娘家的时候,也就我平日里照拂她。我心里感念她,抽了个空儿去找她的丫头闲扯听来的,罂粟就在这里。”高家舅爷又说道:“今儿我也把这丫头带来了,你们要查个水落石出,只管把这个丫头叫过来。”
柳儿心里吁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谁干的,她还能栽赃,把这事儿栽赃出去。
丁夫人心思要复杂一些,既后悔又气,总之五味杂陈。
宁遣爱玩,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寻花问柳,家里头但凡有点儿姿色的丫头都逃不过他爪子,甚至还调戏他爹屋里的通房丫头,那么多女人却没有一儿半女,丁夫人私底下也觉得奇怪得很,好容易取了高氏进门儿怀了个孩子,她是十分看重的。
高氏的身体一直不是特别好,这一胎偏生怀的辛苦。
怀孕上吐下泻要死要活的,高氏就属于后者,她身子本身就不好,孩子又闹腾,丈夫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回来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从来不把她这个妻子当个人看待,身上不好,心情郁结,越发吃不下东西,本来身子就不好,越发瘦弱的厉害。
身子弱就容易害病,怀着孩子不敢吃药,只能硬扛着,人都快瘦脱了相,过了四个月身子好受了些,怀孕也没那么辛苦了,调养了个把月,身子渐渐好转又迎来了宁遣的死,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那会子宁遣死了,她一心要给宁遣留个后,她每天让人给高氏送人参,送补品,甚至怕高氏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强行用一些伤害母体的保胎药硬保高氏肚子里的孩子。
这些虎狼保胎药对孩子她娘的危害就极大,高氏怀到七八个月的时候,母亲弱,肚子里的孩子也弱,眼看着就要流产,她怕孩子等不到出生就要死去,干脆让产婆催生,这是完全不把儿媳妇的死活看在眼里。
有时候过犹不及,丁夫人这样强行保胎,以高氏死亡的代价换了孩子的出世,孩子还是没有保住,生下来第二天就死了,儿子死了,也不可能再有孙子,她与宁夫人斗了大半辈子,最后还是输了,等于把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了多年的东西白白的送了人,她如何甘心!
再从实际利益考虑,孙子一去,宁夫人和宁远一定会进门,她一个无儿无女无宠还没钱的,还跟宁夫人是死对头,到时候只怕在宁家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所以她就伙同柳儿两个把孩子死的事儿瞒住了,悄悄地在外头抱了一个孩子来,当做孙子抚养着。
丁夫人一开始就担心高氏这一胎保不住,丁夫人是个无事也要疑一疑的,她心里防着最有可能下手的柳儿,也防着其他人,可是高氏无需他人动手,这一胎本身怀的让人胆寒心惊,虽然丁夫人有怀疑过可能有人还高氏,高氏真的死了,她却没有疑心是他人害的,这会子又闹出了罂粟的事儿,她心里能不复杂么!
丁夫人不疑有他,今儿高家舅爷带了产婆闹到这里来了,她给高氏催生,强行生孩子这事儿已经瞒不了人了,否则像丁夫人这种证据确凿都要狡辩几句的,怎么可能二话不说就承认了。
如今听舅爷说还有罂粟这事,她心里顿时觉得后悔起来,丁夫人知道,催生这事儿,自己铁定了要担责任,宁老夫人的钱已经被她敲得七七八八了,早就不想奉承宁老夫人,这会子高家舅爷找上门,她低声下气的跑去宁老夫人那儿哭诉,无非就是要让宁老夫人来替她挡过去!
早知道这事儿还另有隐情,下毒的人才是凶手,她不过只是个盼孙子的婆婆罢了,自然是下毒的那个人的罪,她却把罪名给担下来了,她如何不后悔!
丁夫人抱孙子心切,那样对待高氏就是为了一个孙子,她却得知有人给高氏下了毒,如果说高氏本身身体很好,孩子也很健康,这一切都是给下毒的人害的,这就等于害死了她的亲孙子,她如何不气。
丁夫人心里真真跟打翻了调味瓶似的,各种滋味都有,不过这会子这事儿已经闹出来,再后悔也没有用,先把自己给撇干净,再把这舅爷打发了去,怕这位舅爷咬着她催生的事情不放,再来好好查实谁干的,查出来是谁干的,她一定要亲手捏死这个人,这人竟然害了她的孙子!
丁夫人又开始做戏了,嚎嚎大哭起来:“为了媳妇死我的心里多过意不去,总觉得是我的过错,是我害死了她!我是白天吃不下饭,夜里睡不着!我为的是什么,不过是我心里不安罢了!如今才知道竟然有隐情!原来不是因为我,我……我……舅爷不用您说,我一定要去把这事儿查清楚。一定要还我自己一个清白,还咱们媳妇儿一个公道。”
说完她抹眼泪:“可是人死了不能复生是不是,我劝舅爷也不必太过伤心,老太太拿出五十两银子,我……”丁夫人咬咬牙:“我拿一百两银子!您别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也不要有其他的想法,这一百两银子,算我赔罪的,是我没有看好媳妇,让她被人害了,是我不是,您不要客气,只管拿了去,您拿去了我心里也好过些。”
她晓得这位舅爷是求财的,宁老夫人狂妄自大又糊涂,不把这位舅爷的话当话听,这可好了,人家陪嫁丫头来了,证据捏在手里,抵赖不得,只好花大价钱来摆平。
不过这舅爷却坐着不动:“你们真当为了钱来的么,我是为了公道来的,今儿不把话说清楚,谁也别想逃脱干系,大不了报官去!以前你们宁家家大业大的,还有人在朝中做官儿,我就算想告也告不得,我现在可是听说宁大人自身难保啊!你们最好给我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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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章
231章
聪明人懂得权衡,丁夫人那会子之所以让柳儿抚养,就是知道孩子死了换个孩子的事儿,怕万一走漏风声,故意把孩子给柳儿抚养,给点甜头给柳儿,顺便把她拉下水,有个人做帮手总比孤军奋战好一点,再者丁夫人自己年纪也大了,身体本身就比原先差了许多,更不想自己来带孩子,干脆扔给柳儿,双重保险自己还轻省。
有些事情是能算到的,有些天灾人祸是算不到的,比如说宁遣的死。
如果柳儿知道在高氏怀孕不久后宁遣死,她绝对不会给高氏下罂粟。高氏是续弦而她丁夫人明媒正娶取回来的贵妾,虽说是一妻一妾,可是身份并没有差太多,高氏这人懦弱不会做人,娘家又是那样,丁夫人和宁老夫人根本看她不起,柳儿可以很有自信的说,论起在家中的地位,高氏还不如她。
但是高氏毕竟漂亮,脾气软和,还是比她得宁遣喜欢。
野心大的人一般心高气傲,柳儿刚出宫来到西南,知道军中能有她发挥的空间,那会子一心要联合丁夫人搞垮宁夫人挤进军里,可是被月华给搅黄了,她费尽心思要做人上人,可没打算随便嫁个做老婆,恰好丁夫人抛出橄榄枝,她就顺水推舟给宁遣当贵妾。
嫁进来才知道宁遣看着聪明实则是个一门心思寻花问柳的草包,她心里压根儿看不起。她从小就对自己的外貌有着很清楚的认识,知道自己跟人争斗绝对不可能以外貌取胜,她心里既然瞧不起宁遣,容貌比不得高氏也比不得家里一众小妾丫头,靠外表出不了头。
她之所以奉承丁夫人和宁老夫人,是因为一个的聪明可以当对手,一个可以利用来对付自己的对手,而宁遣蠢得跟猪一样自己利用不到,她压根儿就不把宁遣当一回事,宁遣不到她屋里来,她也对宁遣敷衍了事。
当一个屋里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争得眼红脖子粗的时候,有一个女人不跟你争男人她就是你的朋友,再加上柳儿会做人,她轻而易举的跟宁遣屋里的女人保持十分良好的关系,把高氏挤得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高氏只有宁遣的宠爱,而对于风流的男人而言,这种宠爱能保存到几时!柳儿自己可是把握了主动权的!
柳儿和高氏之间的斗争,原本胜利的天平是在柳儿这边的,然而因为高氏怀孕而发生了转变。这年头,女人没有孩子一切都空的,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并且先诞下自己的孩子。
弄掉高氏的孩子,堕胎药是治好的!
可是从高氏被摸出喜脉开始她就一直盯着,宁遣的第一个孩子,多少人盯着呢!绝对不能用堕胎药这种最低级的法子来搞掉高氏的孩子,一不小心出了纰漏,她也混不下去了,风险太大!
她这才用罂粟,西南离大理国近,罂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这儿的大夫喜欢拿它入药,据说能镇定止痛,罂粟壳据说还能做调料,做汤做菜放一点儿罂粟壳,饭菜格外的香,但是这东西也有它邪门儿的地方,吃一点儿没事儿,吃多了人一点点儿的消瘦下去,还有吃这个得失心疯的。
她就是要利用罂粟把高氏的身体一点点的拖垮,孩子流掉,自己也死,害死了孩子还除掉了挡路的高氏一举两得!
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的是宁遣忽然死掉,高氏这肚子里的孩子成了宁遣唯一的血脉,这年头女人没孩子就是罪!一个没有孩子的妾,更别想出头,宁遣死了,她就彻底没了出头的希望!
而在柳儿眼里,真正的难产而死,比中毒难产而死风险小了许多,宁遣已死,丁夫人年纪不小,只要把丁夫人解决了,孩子一样能到自己手里。
真正的孩子已经死了,丁夫人确实已经把孩子抱给她养,养孩子不代表有权,丁夫人那个人的个性,柳儿要真掌权还是得先扳倒丁夫人,下不下毒结果都一样,风险却大大增加,还不如让高氏顺利产下孩子再让她去死。
可是毒已经下了,挽回不了了!所以宁遣一死她就停了高氏饭菜里的罂粟,但是高氏的身体原本就不太好,吃了那么多罂粟身子早就被拖垮了,而且这东西还容易上瘾,高氏就上了瘾,没了罂粟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身子没见好转反而越来越差,柳儿没办法之后又在她碗里悄悄地加罂粟,只不过减少了剂量罢了!再加上丁夫人强行保胎,高氏的身体这才能拖到孩子出世!
这会儿丁夫人主动承认是她强行保胎害死了高氏,不若来个顺水推舟,直接把中毒的事情栽到她头上去,想栽到丁夫人头上可没那么容易,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从宁老夫人那儿下手,也跟着哭起来:“老太太!我姐姐多好的人啊!怀孕生孩子被人害成这样,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跟针扎似的难受!咱们夫人不容易,为了咱们宁家的子嗣,什么都做得出!只是苦了姐姐!姐姐临终前还说时常对我说,她最后悔的就是在娘家没有好好学规矩,到了婆家不得婆婆喜欢,等身子好了一定要孝敬咱们太太,可如今却死的不明不白!”
柳儿这会子打算和丁夫人撕破脸皮,所以说话也就不客气了:“在我看来,姐姐的脾气是直了些,人确是个好人,我记得那会子太太还说姐姐有诸多不好的地方,让咱们爷休了她!只是爷心里不忍罢了!姐姐作为媳妇确实有诸多不好的地方,可是夫人也不必这样啊,否则姐姐也不会死了啊!”
丁夫人若说刚刚只有三分怀疑给高氏下罂粟的是柳儿,这会子听她跟宁老夫人哭诉却句句离不开自己,倒有十分确定她这样栽赃嫁祸是因为这下毒的事儿就是她干的!
丁夫人也不是好惹的,这会子也开始抹眼泪:“老太太知道的,我虽然嘴巴严厉些,可是我是刀子嘴豆腐心!”
丁夫人以前常常当众给高氏没面子,确实不喜欢高氏,这会子也无法狡辩,狡辩反而容易被人抓住小辫子,干脆哭诉:“我虽然经常说她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可是我是希望告诉她了,让她改啊!我承认我对这个媳妇是有诸多不满意的地方,媳妇进门我虽然没有把她当自己的亲闺女儿一般疼爱,也是把她当自己的儿媳妇一样看待,试问有哪个婆婆是希望儿媳妇去死的!”
丁夫人拿了手帕子抹了抹眼睛,这会子就算没哭,也得装哭,实在哭不出来,拿了手帕子挡住眼睛当做哭:“可能是我教导的方式不对让大家伙儿误会了可我的心是好的啊!媳妇儿那会子怀孕身上不好想念家里人,可是高家人却一个都不过来,是我!
是我带上礼物去见亲家太太,求亲家太太上门来看看姑奶奶,亲家太太被我求不过,才拿了一盒糕点过来,也不过同媳妇说几句,让她安心养胎就走了!说到催生这事儿,我也是没办法不是!为了子嗣啊!若是老太太也会这么做的不是!除了这个我没做一点儿对不起媳妇的事情,否则我宁远天打五雷轰!”
丁夫人给自己辩白完了就开始抓柳儿的小辫子了,只听她冷笑一声:“那会儿我忙,媳妇怀孕我虽****过问她的日常饮食,却没有时时刻刻在身边儿陪着,倒是咱们姨奶奶,那会子可是跟咱们奶奶形影不离啊!我想姨奶奶就算不知道罂粟是谁下的也应该知道其他的吧!”
宁老夫人年纪大了,反应有点儿迟钝,这俩婆媳,一人抱了一条大腿哭,完全不知道听谁的,这会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屋里的人,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倒是她跟前的得力妈妈比她反应快些,在她耳边嘀咕:“我看不如把姑太太请来吧!”
宁老夫人前几天还总嫌弃宁碧云总给她拆台,这会子一听有人提起宁碧云,宁碧云就成了迷雾之海中的光一样:“快去把姑太太请来,说咱们家出大事儿了!”
宁家人来请宁碧云的时候宁碧云正在给月华没出世的小孩子做虎头帽,她听闻宁老夫人来找她,心里只冷哼,前几天她去找娘,被自己的亲娘骂一辈子别再登门,这会子出了事儿,倒要请她过去,泥人也有三分泥性子,她却再也懒得过去,只笑道:“我正忙着呢!你去回老太太,我明儿再去!”
那个丫头苦着脸道:“可老太太说今儿就是拖也要把你拖过去啊!”
月华和何珩对望一眼,他们两个算计了这么一出,没告诉宁碧云,就是把宁碧云当最后的大招来着,这会子月华笑道:“我有他呢!您先去吧!您不去啊一会子又要后悔。”说着也不等宁碧云答应让人取了宁碧云的斗篷:“让老李去套车,送咱们老太太去宁府。”
“我还没说去呢!”宁碧云气哼哼的说道。
“衣服给你准备好了,马车也候着了,我知道您心里有气,先前被宁老太太骂出来,这会子又舔着脸去……不过啊!到底儿是咱们的老太太,做长辈的胡来,做晚辈的却不能不给颜面,您就大气些,去吧!”
宁碧云看了一眼月华,她确实是在跟宁老夫人赌气,自个儿的亲娘说十万火急的事儿,她还真不能不去,这会子月华给她找了个台阶,她顺势爬了:“我要去换身衣服。”
宁碧云一走月华就开始后悔:“咱们合伙算计老太太,老太太回头要吃了我!”
“她要吃也是先吃了我,你肚子太大,人太胖,她吃不下去!”何珩捏了捏月华脸上新长起来的肉笑道。
“你……”
月华叹了口气:“算计都算计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倒显得我矫情,我不说了。”月华盯着何珩看:“你说我是不是真矫情。”
“真的!”何珩笑道:“算都算计了,就别想了,就想想咱们就这一位老太太,以后该怎么对她好!”何珩想了想:“咱们老太太不缺钱,你不觉得她身边儿缺个人,难道还真让她年纪轻轻的跟咱们过一辈子。”
“啊!”月华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你就不想给咱们老太太做个媒!”何珩进一步提示。
“你可要想清楚咯!就像你说的,咱们老太太银子大大的有,你就不怕你做了媒,把咱们老太太的钱也送出去了!”月华挑眉说道。
“我不怕!”
“可我怕呀!”
何珩:“……”这是月华嘴巴里说出来的!
月华笑笑:“你怎么越来越经不起逗啊!她要真……我自然是最乐意的!可是嫁人不是嫁给一个人,是嫁给一大家子,咱们老太太原本自己过自己的过得好好的,你有没有想过,再嫁嫁给一大家子人,侍奉公婆,照顾小姑,还得伺候丈夫,也许还得教养继子继女,还不如自个儿单过呢!你们男人不懂内宅女人的苦!我是命好的没有公婆妯娌小姑子,自自在在的……”月华说到这儿:“我不是说……我是说……”这句话一说倒好像是说月华很乐意何珩他爹娘死一样。
“我明白,是我没考虑好!”
“你有这份心是最好的。”月华不能浇灭他内心的积极性,安慰道。
“你怎么忽然提起这个来了?”月华有些纳闷儿。
“有人要我替他做媒,你说我一个男人,我……我没事儿管这个做什么!”何珩忽然扭扭捏捏的说道:“也不知道谁说你认了咱们老太太了,他就过来拜托我来了,拜托了我好几回,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好意思跑去跟咱们老太太说!只好来问问你!”
“这人是谁?告诉我呗!”
何珩在月华的耳朵边儿说出这人的名字。
“怎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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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章
232章
宁碧云到的时候,丁夫人和柳儿这两婆媳两人完全开启了相互揭短模式,她就站在外边稍微听了一下子。
只听见丁夫人冷笑一声:“我活了大半辈子,在挑媳妇这事儿上瞎了眼,竟然挑了你这个恶毒还惹是生非的女人,为了家庭的和睦,有些事情我原本都瞒着搭伙儿,这会子她居然说我这个婆婆的是非,我也少不得说出来。
你们可不知道咱们家这位姨奶奶可能算计了!我精神不济,不过让她管一些家里的琐事,把厨房的事儿交给她。
她给我诉苦说鸡蛋贵了,十个钱还买不到一个,从我这里支了银子去,一个月饭桌上却见不到一颗鸡蛋,钱去哪里了!你们说说看。
厨房里的刘妈妈在厨房里做了二十多年,她一管事儿就把自己身边的曾婆子换过去,明里暗里不知道克扣了多少!我以前为了家庭和睦,竟然都没说,这会子她污蔑我,我也不再同她客气,少不得说出来,让你们知道她是什么人!”
柳儿听了,完全不甘示弱,冷笑一声:“咱们家夫人才叫真能耐!前些日子徐员外的次公子把人打得残废了,徐家夫人拿了三百两银子上门儿找咱们夫人帮忙。
这样的事情正经清白的官家躲都躲不及,只有咱们家的夫人认为这是财源,笑眯眯的接了人家的三百两,让人拿了咱们老爷的拜帖去,把这事儿摆平了,钱却进了她的腰包,这种事儿可不止这一宗儿,只不过这件事儿就是前些日子发生的罢了。”
柳儿可不是轻易就能被人逼得认错的人:“夫人您说我克扣,我看克扣的人是你!鸡鸭鱼肉、各色菜蔬。冬日用的柴碳另有庄子送来,除了老太太、太太、几位姨娘通房丫头的月例银子,每月另有三十两银子的用度,可是我查太太的账本儿,每个月最多支出二十两,另外十几两银子哪儿去了!您倒是说说!我看是不好意思说吧!
说我克扣了鸡蛋钱,我也是没法子,我管着厨房,老太太您吃的是流水席,每天菜色二十个菜,还要求不重样儿,鸡鸭鱼肉便罢了,其他的什么野味儿杂食庄子上不送来,咱们只能外边儿买去,鸡蛋就是一例。
我是从太太那儿支了鸡蛋银子不错!我没买鸡蛋是因为太太只给我鸡蛋银子,旁的竟然不肯多给,而每日还要买别的东西,没有多余的钱。
横竖老太太菜色天天换,又要吃新鲜的,我只挪鸡蛋的钱来买,我再说一遍我没钱,不买鸡蛋,要问太太!太太只给我这么多!”
柳儿说完又诉苦起来:“让我管厨房,我还宁愿不管!不过是看在太太身体不好,我于心不忍罢了!你们知道我要照料小鹤,其实本没那么多空闲,不过是强撑着,孝顺太太罢了,若是我知道日后为了这点儿事儿被太太揪出来,我宁肯不管。”
其实丁夫人和柳儿这两个人不是傻子,吵来吵去,彼此揭短儿,你把我说得不堪入目,我把你猪狗不如,都知道对彼此都不好。
可是这会子高氏死了,丁夫人逃脱不了罪责,柳儿看样子也清白不得,两人又都想把自己撇干净,只能想尽办法往对方身上推,这会子被人揭短不怕,还可以不承认,能翻身以后就有洗白的机会,可是这会子谁先软下来就是谁心虚。再说两人都不是什么好心思的人,彼此心里都有小九九,就算真洗脱不了也不能让对方好过好过,所以她们两个宁肯互相揭短儿也不肯示弱,越吵越凶,把一些陈芝麻烂骨头的事儿和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翻出来说一说,也不肯停下来,就怕自己先停下来,让人误以为错误都在自己这一边儿。
两人越说越多,越说越停不下来,听得众人傻了眼了,这两婆媳还没完,宁老夫人坐在炕上看着这两婆媳吵架,更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该听谁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做什么,只盼望着宁碧云早点儿来。
宁碧云有心要被亲娘气糊涂了,有心要晾着,故意姗姗来迟,来的时候又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这会子只听见柳儿在那里说:“别的还好,我只是替老太太您不值得!”
宁老太太已经处在梦游状态了,茫然的看了柳儿一眼,哦了一声,在座的人其实都看的出来,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柳儿冷哼一声:“老太太,您可不知道您的好儿媳妇对您做了什么!”
宁老夫人喃喃的说:“对!她做了什么?”
柳儿得意一笑:“你的好儿媳,挑拨您和姑太太两母女的关系。”柳儿这会子说得唇干舌燥,说得起劲了,懒得支使丫头倒茶,嫌速度不够快,所以也不吩咐丫头了,自己去去桌子上倒了一碗茶灌下去:“您是不是奇怪您怎么有事儿没事儿就要跟姑太太吵起来!别的事儿都是小事儿。
有一件事儿我却不能不拿出来说一说,你可知道上回您要去通知秦家说咱们找到表小姐了,不!应该改口叫何夫人的!太太明知道去给秦家通风报信儿,咱们姑太太肯定不高兴,她还是来撺掇您去报信儿!其实我告诉您,她是先自己写了信去秦家的,再来让您写信去秦家的。”
宁老夫人这会子回过神来了:“什么!你说什么!怪不得我根本没去送信,你们姑太太非说我去送了信,原来是你在背后捣的鬼!”
宁老太太指了指丁夫人:“你这个贱女人,往常我看你还好,没想到心思这么恶毒,明里一张笑脸,背地里一把刀!当初我怎么就同意把你娶进来的。
卢氏虽说脾气不好,到底儿人耿直,你这货心思这样恶毒,我要把你关家庙去反省反省!”宁老夫人这会子又念起宁夫人的好来,宁夫人是明着不给好脸色,但是暗地里不使绊子,这丁夫人恰恰相反。
宁老夫人那天是打算按照宁成嗣信里说得那样去给秦家送信,她害怕宁碧云,宁碧云闹了一通,信都交给底下人了,临时又找人给追回来了,这事过后前头的女婿秦业给宁碧云写信,宁碧云又瞧瞧的来找了一次宁老夫人,宁老夫人没送信,自然不承认,可是无论如何也没法辩白,没想到是丁夫人从中做了手脚!
丁夫人是个很懂得挑拨离间的人!她摸准了宁老太太的脾气,宁老太太这人专横跋扈,谁的话也不听,只有宁碧云的话肯听一两句,宁碧云不肯去联系秦家,宁老夫人就会顾忌宁碧云,所以她抢先把信送过去了,回头再来知会老太太,一是为了通知秦家,二是指着这两母女闹翻,有宁碧云在,宁碧云聪明耿直,她做事儿还得顾及宁碧云,把宁碧云气走了,她在宁家真的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
丁夫人本身就瞧不起宁老夫人跋扈糊涂,这会子索性也不装了:“对!我知道您的脾气,被咱们姑太太挑唆几句就心软了,所以我只好想这个法子!先去给那头送信,我也是没办法……”
宁碧云听到这里,爆碳脾气上来,忍不住了,冲进来说道:“什么叫做我挑唆!是你自己挑唆却要赖在我头上来!我的好嫂子!我的亲亲好嫂子!你可真是个好人啊!”宁碧云气得几乎是咬着牙齿说这句话。
丁夫人冷哼一声,颇为得意的说道:“一个婆家不要的人,天天跑到娘家来求娘给施舍,我说一句都说不得!我这样做也是指着你把女儿认回来了,人家看在嫡长女的份儿上,还能给你一块坐的地方,你百年之后还能躺在秦家的祖坟里,好歹还能受秦家子子孙孙的香火,别到时候做了孤魂野鬼,只能靠一个跛脚姑爷祭拜祭拜。”
宁老夫人一到大事儿就没主见,这会子宁碧云来了就跟得了主心骨似的,立刻就活过来了,不等宁碧云说什么,宁老太太走过来一耳刮子就扇在了丁夫人的脸上:“枉我把你当儿媳,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看也不用查了,孙媳妇就是你害死的,你就是个恶毒的妇人。居然还这样说你的小姑子,你好大的胆子!”
柳儿一听吁了一口气:“听见没有,老太太站出来说是你干的!”
宁碧云再路上已经听两个丫头说起来高氏的事情,这会子只觉得齿冷!
“我看你们两个都要送官去。”宁碧云指挥丫头:“还等什么!去把衙门里的捕头叫来,把她们二个送去官府,交给官府审问。”
与听说要送官府,两婆媳对望一眼,刚刚还吵得不可开交,这会子口气出乎意料的一致:“送官么!咱们家这么大的家业,送官!不是白让人看笑话,咱们老太太是个心里明白的人,别被姑太太挑唆得,人家说一句就是一句,您说是不是!”两婆媳捏准了这宁老夫人是个顶虚荣好面子的。
宁老夫人想了想,居然觉得有道理,瞥见宁碧云脸上的怒气就跟要吃人似的,这会子居然讪笑着替这两位婆媳辩解:“还是别送官了,闹笑话的,咱们关起门儿查,查出来是谁干的送家庙去得了,悄没声息的多好。”
宁碧云被她娘的糊涂气得牙齿打颤,都要说不出话来:“我往常不知道为什么您总被这两婆媳玩弄在鼓掌之间,这会子才知道是真糊涂!她们两个说什么就是什么!您真真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告诉您!您再这样,你的事儿,哪怕是天大的事儿,我都不管,我都不管!”宁碧云气得摔坐在椅子上。
宁老夫人这会子完全不见了嚣张跋扈的样子,只走过去推了推宁碧云:“我知道你……你心里替咱们孙媳妇不值……可是你也知道,你哥哥如今仕途不顺,这会子再闹出家宅不宁的事儿……咱们莫说要助他一臂之力,至少也不要拖他后腿不是!”
宁碧云被宁老夫人气得彻底说不出话来,干脆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刚刚一直看热闹没说话的高家舅爷这会子却开口了:“我原以为,宁家是个多大的宅门大户,原来私底下竟然如此不堪入目!你们想弄清楚是谁干的么!只要传两个人进来就知道了,费这么大的劲儿做什么,害我等半日。”屋里一屋子人已经被这两婆媳吵得晕头转向,谁也不记得舅爷曾说过自己只知道罂粟的事儿,却不知道是谁干的这么一回事儿,不过也不要紧了。
“那还不快传进来!”宁碧云脾气火爆直爽,这会子非要查出来是谁干的!
高家舅爷优哉游哉的说:“这是你们宁家的人,自然要你们宁家去传!”
“你说是谁,给我传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干的!”丁夫人确实没有下罂粟,这会子有恃无恐,也跟着凑热闹:“被我抓着了谁企图把这事儿栽赃到我头上,我一定要拔了她的皮!”
“你们只要把厨房里的曾婆子和你们姨奶奶跟前的丫头梨花唤来便罢了!”
柳儿一听立刻惊恐的瞪大眼睛:“你……你……你唤她们来做什么!我让她们办事儿去了,如今不在府里!”
丁夫人这会子难得抓住柳儿,这会子哈哈一笑:“哎呀!什么不在府里,是不敢把!”说完大声吩咐身边的丫头仆妇:“多叫几个人去,就是绑也要把这两个人绑了来。”
柳儿吓得瘫坐在地上。
高家舅爷这会子乘胜追击:“哎呀!姨奶奶这是怎么了!地板凉!您赶快起来!”
柳儿被人扶起来,手都在发抖:“别传我的丫头,她们不在,她们不在这儿……不是我干的……她们来了也没用……”可是在座的人已经不把她的话当话听了。
一心想要洗脱自己的丁夫人这会子不失时机的踩一脚:“咱们姨奶奶别害怕,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宁碧云再一旁铁青着脸不说话。
(未完待续。)
233章
233章
丁夫人一改刚刚的颓然,气势如虹,生龙活虎的指挥底下人:“快去啊!把姨奶奶跟前的人够给我请来啊,等什么呢!”
宁碧云见不得丁夫人这个摸样,这会子斜眼笑道:“您这会子活过来了,我的好嫂子!”
丁夫人也觉得刚刚自己丑态毕露,这会子讪笑着,躲在一旁:“姑太太您真会拿我开玩笑。”
“嫂子,我好像没有在开玩笑!”宁碧云这会子才懒得给丁夫人留颜面。
不一会儿柳儿跟前曾婆子和梨花就被叫来了。
柳儿坐在一旁瑟瑟发抖还想狡辩,这会子忽然站起来走到自己的丫头跟前放狠话:“今儿老太太、太太和姑太太都在,你们两个说话给我小心些,别让她们觉得你们几个没规矩,你们在这些人跟前说错一句话,我都要我回去罚你们!”
梨花和曾婆子原本要说话的,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柳儿素日在丫头跟前威信大,只怕还抓了这两人的把柄,丁夫人瞥见情况不太妙,赶忙抢上来:“你们要搞清楚这儿谁最大,我在背后替你们撑着,你们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但凡有一点隐藏的,我都要罚你们!”
柳儿在一旁泼冷水:“咱们太太,好大的威风,你这会子已经自身难保了,你这会子耍威风,谁信你!”
宁碧云被她们二个吵得头疼,而宁老夫人毫无主张,根本就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的意思,宁碧云只好拍了拍桌子:“你们两个五十步笑百步,也有意思!”说完对梨花和曾婆子吼道:“你们两个有什么事只管从实招来。”
宁碧云在宁家的日子多,在底下人跟前还是有一点儿威信的,这会子两个仆妇看见宁碧云发火,知道这位姑太太这会子没那么好糊弄,曾婆子老成些,跪在那里不说话,梨花到底年纪轻,经历的事儿少,经不得吓,立刻战战兢兢的说道:“是姨奶奶叫我干的,我不过是照着她的话做的,您饶了我吧!我是被逼的!真的!罂粟是姨奶奶叫我放的!”
“说!你是受了谁的指使污蔑我!”柳儿听了梨花的话,吓得站起来扇了梨花一个大耳刮子:“快说是谁让你这么说的!一定是太太是不是!太太要嫁祸到我头上来!”
梨花吓得不敢说话:“我……”
丁夫人走过去一把抓住柳儿的手往把她推开:“这是你的丫头,她们都听你的,怎么叫做我嫁祸,我看你是做贼心虚,有本事让她把话说完。”
看见丁夫人动粗,柳儿这会子也干脆撸了袖子把丁夫人推在一边:“什么叫我做贼心虚,我就怕我的丫头受了某人的挑唆来一计贼喊捉贼!”
……
两人又开始吵起来,一个大大家子的太太,一个大家子的姨奶奶完全抛弃掉自己的淑女形象,吵得不可开交,起先是柳儿推了丁夫人一下,丁夫人还了柳儿一耳刮子,两人从吵架变成了扭打成一团,女人打架喜欢抓头发,不知道谁先抓谁,最后变成了两人互相抓,丁夫人的脸上被柳儿抓了血窟窿,柳儿好不到哪儿去!头发被丁夫人扯下来一缕,两个平日里看起来十分贵气的贵妇人,这会子就跟泼妇骂街一样,形象全无……
曾婆子和梨花反倒被晾在一边,宁碧云没法子,只好自己过去问梨花:“你看见了没有!给我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否则我把你关进家庙做尼姑去!”
“那会子大奶奶害喜,姨奶奶让我把放了罂粟的枣泥馅儿的山药糕送去给奶奶,我不肯,姨奶奶就打我,还还说我不去送就把我卖窑子里去,我不敢就……罂粟这东西上瘾,大奶奶吃了一次还要吃,所以我每天都送山药糕去给大奶奶,哦!那个山药糕是曾婆子做的!我只是负责送过去。”梨花这丫头跟着柳儿有样学样,也是一个推脱的好手。
“山药糕是你做的,罂粟也是你放的!”曾婆子瞪了一眼梨花,自知躲不过连忙磕头:“是!我也是被逼的!姑太太饶我这一遭,只要您不把我卖了,我宁肯去庄子上做一辈子的苦力!一辈子为宁家做活儿,只求您放了我!”
曾婆子比梨花知道轻重,罚是躲不掉的,曾婆子是宁家从南边带来的家生子,一家子都在宁家做活儿,若是这会子卖出去了,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和家人见面的机会,去庄子干活儿,以后逮着机会还能回来,所以只要不被卖出去,一切都好说。
梨花看了一眼曾婆子,这丫头也有她机灵的地方,立刻附和道:“只要姑太太不把我卖牙婆子,我宁肯去乡下,真的!”去庄子上做活儿还有翻身的一天,梨花有些颜色,被宁遣玩儿过,不是什么黄花闺女,卖给人牙子十有八九就进了窑子,她是宁肯去庄子也不肯出宁府的。
宁碧云冷笑一声:“这会子晓得轻重了!跟在姨奶奶后头害人的时候怎么不记得!就是老太太饶了你们,我也不会轻饶的。”
曾婆子脑袋一转,头磕得咚咚响:“只要姑太太饶了我,我还有一件事要堆姑太太说!”
“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宁碧云虽然是吼的,但是脸色缓和了写。
“姑太太能饶了我么?”曾婆子看宁碧云脸色缓和了些,以为宁碧云松动了:”只要姑太太能饶了我,我宁肯说出来!”
宁碧云一巴掌呼过去:“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跟我讨价还价!你这会子不把实情说出来,我现在就把你发卖了出去!”曾婆子一脸滚刀肉的样子,宁碧云气不得真让人去唤牙婆来,这曾婆子才知道宁碧云没这么好糊弄,当下磕头:“姑太太饶了我,我说我说!咱们孙少爷是太太和姨奶奶在外头抱回来的!”
“你说什么!”宁碧云被吓得不轻。
“千真万确,真的孙少爷生下来没多久就去了!太太和姨奶奶瞒着人在外头抱了一个回来!”
“这两人……无法无天了都!”宁碧云这会子是真的气了:“去把福叔请来,今儿非要去请捕头来把这两个东西抓去。”
宁老夫人刚刚还傻了似的,坐在那里不说话,这会子听说宁碧云要报官,生怕宁家出丑这会子跳出来:“别报官,咱们脸往哪里搁,我看直接把她们二个送去家庙里头,带发修行一辈子得了!”
“娘,你……”
“这次听我的就这么办吧!至于那个孩子,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一担涉及到宁家的声誉,宁老夫人又跟活过来了似的,立刻就有了主意,宁老夫人一辈子没有别的追求!吃好喝好玩好,活得尊贵有体面便罢了,别的事儿她一概不管,这才能容忍宁夫人出走多年,丁夫人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宁碧云正直,见不得宁老夫人这样,这会子气道:“您今儿真要这要这么办,您以后的事儿我不管了。”
宁老太太连忙拉住宁碧云:“你糊涂!你不想想送官的后果!”
“我看糊涂的是你!这两个都没王法了,您老家还想着什么声誉,声誉算什么!”
“我的好女儿,想想你哥哥!把这对婆媳送了官,你哥哥面子上如何过得!你知道他如今艰难,何苦为难他呢!”宁老夫人有些怕发起火来的宁碧云:“这回算我求你,别把这事儿传出去,把她们送回家庙也就罢了!”
“丁夫人进咱们家门多年,她……柳儿心思忒毒,决不能让她活在这个世上,送家庙,便宜了她!”宁碧云耿直,但是她有些心软,看见自己的亲娘这样,又想起哥哥宁成嗣,就算不给丁夫人一点颜面,也要给哥哥一些颜面,说话就软下来了,但是一想起她要害死月华就想把她大卸八块,丁夫人能饶,柳儿绝对不能绕过去。
“那也不能送官,咱们自己解决了得了!”宁老夫人死活不肯把丁夫人和柳儿送去官府,又是求又是哭,甚至也学了这两婆媳,坐在地上耍泼起来,拽着宁碧云的裙角让她别去报官,否则就要抹脖子上吊,
宁碧云被她娘缠得没法子,把她娘一把从地上扶起来,招呼丫鬟媳妇替她娘梳洗,哄了老夫人去睡觉,宁老夫人不肯睡觉,只眼泪巴巴的看着宁碧云。
宁老夫人也六十多岁的人了,花白的头发,生活的再好脸上也是沟壑纵横,宁碧云还真没法子不管她老娘,去不去报官,她还真犯了难,彼时丁夫人和柳儿已经打累了,坐在地上喘气。
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报官,无论报不报官,宁老夫人是指望不上的,这烂摊子还是得自己来收拾!
她只好招呼丫鬟媳妇把这两位婆媳关起来,嘱咐看门的仆妇,把这两婆媳看好,不让她们跑了,宁老夫人的钱已经被这两婆媳连哄带骗折腾的七七八八,她又自掏腰包,拿了点钱,把高家舅爷打发了走,经历了这事儿,人已经累得很,瘫坐在椅子上也不想报官的事情了。
宁老夫人糊涂的时候很糊涂,该精明的时候还是很精明,宁老夫人被宁碧云哄走之后,得知宁碧云把这两婆媳关起来了,她生怕宁碧云反悔,又去报官,先下手为强,立刻就招呼底下的丫头去办柳儿和丁夫人。
宁碧云坐在椅子上休息了半个多时辰,想的差不多了,决定去看看这两婆媳,结果柳儿已经被老夫人毒死了,丁夫人已经被送走了,不知道宁老太太送去了哪里!
宁碧云心里喃喃地说:“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我不管了,我再也不管了,你们怎么着我也不管!”
宁碧云去了宁家,月华他们两个在家没什么事情,何珩非要把她拖去见将军夫人。
“我脚不舒服,走不得路,你去就得了。”一想到那么一大段路,她就瞬间没了兴致。
“多走走路,一会子叫个滑竿,你不想走了就坐滑竿,老将军让我去将军夫人那儿取点儿东西,你知道我一个男……还是你陪我一块儿去吧!再说老夫人喜欢你,她一个人寂寞,你也正好陪我去陪她说句话!”何珩想的是去将军夫人那儿,将军夫人少不得又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拉着他扯东扯西,唠叨这个,嘱咐那个,他一个大男人还真不好意思陪一个妇人闲话家常,无论如何也要把月华带过去。
月华:“你这是……”
“帮我个忙!”何珩是看得出来将军夫人很喜欢月华,也希望月华能跟将军夫人走得近一些。
月华她们到的时候将军夫人正好在院子里晒豆角,一看见月华就笑道:“哎呀!你来得真巧,我晒了好些豆角干,你拿回去,做咸菜,煮汤炒菜都是最好的,别跟我客气,我晒了好多呢!”将军夫人还是老样子,拄着拐杖在自家园子里劳作。
将军夫人在这上头上十分雷厉风行,当真立刻就给月华捆了一大捆长豆角干。
何珩说起将军可能要在南巫里待一段日子,衣服没带够,嘱咐老夫人帮他包一些冬衣过去,老夫人立刻气得敲拐杖:“说能回来陪我过中秋也没回来,哄我说回来过重阳,结果……我呸!看这模样,这是冬至也回不来了。”老夫人抱怨一通进去给老将军收拾衣服。
月华看了何珩一眼,捧着肚子跟进去,老夫人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这个老不死的!只知道哄我!不把我的话当话听!一把年纪还这么拼命,真出了事儿,除了我心疼,谁管他!回头我也不管他,看他怎么着……”说完又去把何珩叫进来:“我跟你说,他身上不好,吃不得酒!你帮我看着他些!也不要让他多吃肉,年纪大了,肠胃消化不了,也不要他……”
“知道了!将军说您腿脚不好,院子里的活儿等着他来,实在不行让底下的小子去干,你别动手了,回头儿闪着腰了,摔了又要疼好几个月,还得他帮你敷跌打药!”何珩老老实实的传递大将军的话。
“一大把年纪唠唠叨叨的,不管好自己,倒来管起我来!”老夫人气得哼哼的:“你跟他说,他把自己管好就成了,我不要他管!”
“我一定替您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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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234章
234章
“倒是你,难为你这么大的肚子还来看我。”老夫人拉着月华的手笑道:“你这孩子是个有心的。”
“一直想来看看您,一直没空当!”
“你说这句话,可知你是在敷衍我,不过也罢了,你们年轻的都有自己的事儿,我一个年纪大的同你们也没话说,你们来陪我说话不过是看在我一个老婆子一把年纪可怜罢了!
我那个儿媳妇倒是孝顺,我在东北的时候每天都到我这儿来请安,陪我说我,我知道她也不过是尽孝道,其实跟我也没什么话可说。
我就不让她天天来给我请安了,本来人老了就不讨人喜欢,这会子更不去讨她的嫌,让她自己忙自己的,我没事儿折腾折腾菜园子,种种花儿养养草过日子,不给你们年轻的添麻烦!
今年,你们老将军非要来这头儿,我也跟着来了,在家媳妇侍奉我,我反而过不惯,倒不如和老头子在一起,别看你们老将军,看着硬朗,也是一把老骨头,我来了还可以好照顾照顾他。”
老夫人笑道:“还别说,自个儿种菜自个儿吃,还挺有意思的,所以呀,哪怕年纪大了,也要找点儿事情做,否则闲了只会没事儿找事儿,你说是不是!”
“瞧您说的,我们哪有不愿意同您说话,不过种菜养花是好的,年纪大的人,身子骨儿到底儿没年轻时候那样强健,躺着不动倒不如活动活动筋骨,延年益寿。”
老将军夫人是农妇出身,想必和她那个出身高贵的儿媳妇没什么话说,而儿媳妇呢!又是个典型的世家出来的贵妇,晨昏定省一切按照规矩来,大将军夫人别扭,估计儿媳妇也别扭,别看表面上婆媳之间,没矛盾,其实两人之间过不得!
这年头孝字头上一把刀,婆媳之间哪怕过不得也要一起过,有矛盾就有矛盾,反正先死磕着,等慢慢磨合了,互相忍让,慢慢地也就合得来了,不过这种合得来不过是粉饰太平,凑合着过日子。
这将军夫人脾气好,性子温和又不想摆婆婆家子,也不想难为媳妇,倒宁肯自己搬出,自个儿过自个儿的。
可是老人家嘛!到了这个年纪,多多少少有点儿害怕寂寞,老夫人在这儿也就认识何珩,她这样说还是希望有亲人来多看看她的。
月华听了顺势笑道:“可惜我如今肚里揣着一个,行动真不方便,等这个从肚子里爬出来,一定多来瞧瞧你。”
老夫人果然笑眯眯的:“唉!瞧瞧多好的孩子。”
“你觉得将军夫人怎么样?”月华抱了一捆干豆角,何珩提了一坛子酱菜,拿了一包袱给将军的东西笑着问月华。
“是个妙人,值得敬重!”月华觉得能把一个地地道道的三品诰命夫人的日子过成一个正儿八经的农妇,自个儿还怡然自得,完全不在意人家怎么看的人,这年头恐怕也只有老将军夫人了。
可是她笑眯眯,慈祥憨厚,自然好不做作的模样从不让人觉得她在做不符合她的身份和年纪的事情,也没有一丝桀骜不驯,离经叛道之感,反倒有些返璞归真的可爱。不为难自己亦不与他人为难,这种不张扬的做自己,真真到了随心所欲不逾矩的一种境界,若是自己老了能活成这样也是一种幸事。
月华也希望自己老了也能活成这样——客观开朗,自由自在。
“将军夫人年纪大了,这地方没亲人,咱们应该多照顾照顾,你没事儿多替我跑跑。”何珩想了想说道。
“你哪是要孝敬将军夫人,你是要巴结将军大人吧!”月华哪儿不知道他的想头,这时候非要拆穿他!
何珩完全不理会月华的嘲讽,很理直气壮的说:“这两个冲突吗?完全可以一起来嘛!”何珩想了想说了句很实在的:“无论我和将军怎么着,将军夫人对我照顾很多,那会儿我还没你的时候,她对我的生活方面都悉心照顾,我理应回报的,她老了,有时候孤单寂寞,陪陪她也是应当的,我是要巴结将军补充,可是这回报他们一家子的恩德,并不冲突,利用完了把人甩在一边的人才可怕。”
月华承认何珩说得有道理,但是这会子偏不想顺着他的花头说:“动机不纯的家伙……”两人在一块久了,月华对何珩就多了一份了解,他这人稳重,心思缜密如发丝,头脑灵活,他往往能从一件事情上联系到另一件事情,最后脑子里组成一张联系起来的大网。
“你是怎么想起来利用高家舅爷的!”月华一直没想到他怎么就想起来医用高永把这事儿给办了。
“用这儿想起来的。”何珩指了指自个儿的脑袋:“一看你就没想明白。”
“还得意起来了,为了避免某人吹牛皮,我就不问了。”月华被某人嫌弃智商低。
“相互利用,各怀鬼胎的利益体只要打破她们之间的平衡,不用我们动手她们自己就能打起来,完全不需要我们动手。”何珩笑道:“我不是吹牛皮,你不问我还非要告诉你。”
她们二个就如同拴在一起的蚂蚱一样,拴在一起,各怀鬼胎。
丁夫人想利用柳儿做帮手,掌握整个宁家又想把她控制住,一辈子只做自己屁股后头办事的,而柳儿想要借丁夫人的手把其他人除掉,最后再把她除掉,她们之间互相斗争,又有共同的利益,比起闹翻获得的利益,抱在一起显然得到的更多,他们这才勉强能够抱成一团,一旦一方打破这种平衡她们就会撕破脸。
何珩听了月华讲事情的经过,稍微一分析就知道,别看丁夫人和柳儿抱在一起,丁夫人是绝对不知道柳儿害高氏的事情,如果丁夫人知道柳儿有私心害死高氏和高氏肚子里的孩子,她绝对不会放过柳儿。而柳儿一心想要扳倒丁夫人,只要丁夫人承认她强行给高氏保胎催生,就一定会抓着这个机会把所有的错全都推给丁夫人,两人合作了这么久,各自手里总能抓到点儿各自的把柄,所以他故意交代高永让他先说催生之事,再说下毒之事。
派谁去揭发最好呢,自然是受害致死的高家人去最合适!被高家一大家子人知道了,肯定不行,这事儿还得闹大,只能让某个高家人出面,这个人得有点小算计,不能太聪明,什么事情不管只知道捞点儿钱享乐的高永最合适。
不过高永到底没沉住气,还是先说了下毒之事,还好当时丁夫人和柳儿都不在宁老夫人面前,宁老夫人完全不把高永当个人,根本就不听他的,促成了这件事。
“得瑟吧你!”月华才懒得顺着他的话说。
“什么叫做我得瑟!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何珩做出一副很得意的样子,仿佛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行!你厉害,你很厉害,集美貌和才华一身,非要我夸你。”想要我夸你是吧!来啊!我就夸你啊!
“嗯!今儿你不夸我还不行了,而且你用错词了,应该是集英俊和才华一身,差评。”何珩还真顺杆爬。
“你再这样没正形儿,我懒得理你了。”月华其实是真的有点佩服何珩,月华太沉稳,太过小心仔细,稳重的人,不喜欢冒险,往往会丧失灵活性。
她很聪明,但是思维没有何珩这么敏捷。
她一抓到柳儿的丫头给高氏偷偷祭拜,就瞬间发现不正常,她立刻派人去宁家后门等着,看到柳儿的得力丫头和婆子出来,就立刻下黑手给绑了来,威逼利诱一下子就套出了柳儿的秘密。
但是柳儿那儿也有她御女的把柄,柳儿这人是那种你要来搞我,我绝对会拉你一起陪葬的不依不饶的性子,月华可以去揭发柳儿,但是她害怕柳儿来个鱼死网破,尽管抓住了可以致柳儿死的证据,却一直想不到办法动手,最后还是只能何珩来。
她表面上很平和,其实是个很要强,追求完美的人,月华自己想不到的办法,何珩轻而易举的就办到了,这让她有点儿挫败,才懒得去夸他!不过她的内心又很自豪!内心叫嚣着!看,这么聪明的男人是我丈夫。
月华今天还就是不想夸他,看到他那一张求表扬的脸就想打击,两人很安静的走了一段路,都没有说话,何珩忽然说:“你陪我说两句话吧!”
“说什么呢!我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呀!”月华不是个话多的人,何珩也不是,两人在一块儿还真没什么可聊的。
“随便说什么都行,就说你最近干了什么吧!”其实何珩也不多话,他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是他马上就要走了,如果开战,估计又要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他又很想在临走的时候多听听月华的声音。
“吃喝睡,安胎。”月华想了想说道。
“整天吃吃喝喝睡睡,怎么听着像头猪。”
“你才是猪!”
“我没有整天吃吃睡睡,我都要忙死了,我不是猪,你才是猪。”
……
“好吧,我争不过你,我是猪!”两人吵了一路,月华吵不过,其实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头猪的事情能吵这么久。
“猪妈妈,您老人家好……”
月华:“你要还想让我理你,就给我闭嘴。”
“哦!那我不说,你是猪这事儿在我心里。”何珩笑得肩膀都抖起来。
“你……”
……
不知道为什么,何珩很喜欢跟月华说话,哪怕没什么可说的,说点废话也是好的。
当喜悦和悲伤没人分享时,是多大的悲哀。年纪见长,带来的不仅仅只是成熟,还代表着想说就说恣意生活已经过去,有些话说不得,有些人必须防备,做起事来也有很多顾虑,无法达到自己最想要达到的状态。心中挤压的东西多了,总希望找一个人诉说,听一听她的声音,也许也并不是为了诉说,只喜欢这种存粹不设防的时刻。
何珩把月华当太太,并不是只把她当做一个鱼水交欢的太太,而是一个可以在她面前随心说话,随性做事的人。
两人沿着小路走回去,月华走累了就去坐滑竿,休息够了就下来,看见茶摊子,酒肆就进去吃点儿东西,跟郊游似的。
“其实我刚刚是为了哄将军夫人的,我不太想往那儿跑!”快到家的时候月华忽然说道。
“为什么呀?”别看月华还才十六岁,是个很懂事人,也是个十分理智的人,不会单凭个人喜好去对人。
“上次事情,你会儿失踪我去找过老夫人,结果……她没帮忙!最后还是我自己去找人求人,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她若……”也许是将军夫人表现得太过友好良善,她一直把夫人当做他们坚强的后盾,结果当何珩出了事,将军夫人没帮忙,月华很失望,再者月华是个轻易不求人的人,鼓足了勇气上门求人被拒,也是件很伤面子的事儿,她实在不想同她再有往来,确实如同何珩料想的那样,月华很理智,她知道将军夫人的重要性,起先还有事儿没事的去走动走动,那只之后就很少了。
月华承认她不是个一味宽容的人,老将军夫人当初不肯帮忙她心里有疙瘩,这会子其实不想去老夫人那儿凑热闹,何珩好歹在将军底下做事,她就算不巴结老夫人至少也不能跟老夫人对着来,所以刚刚虽然接了老将军夫人的话,却并没有再想去跟老将军夫人亲近的意思。
何珩搂了搂月华的肩膀:“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我说呢!那会子无论是谁孤军深入,在敌国失踪,也不可能发兵找人的,拘泥不可能为了救一小部分人损失一大部分人,其实老夫人是个实在人,她能帮就一定会帮,帮不了她一定会拒绝,以后遇到这种事儿,你要知道,拒绝你不可怕!可怕的是答应了你,却不帮忙,像将军夫人没跟你虚与委蛇的敷衍你,耽误你的功夫,已经算是把你当自己人了。”
“呃……”月华有种被何珩教训了一顿的感觉。
月华转头看何珩,见他十分高兴的样子。其实何珩不为了刻意哄人开心的时候,是个很沉稳到有点儿沉闷的人,脸上没什么表情,高兴顶多嘴角抿抿嘴巴就当笑了,这会子他抿着嘴巴很温柔的看着月华,月华知道他这会子很高兴。
“笑什么呀!”
“你为了上次的事,心里有疙瘩,证明我在夫人心里还是有点儿地位的,我能不开心么!”何珩很自嘲的说道。
“呃……”月华把他的搭过来的手挥开:“美得你!”
ps:大家月饼节快乐,月饼节还要敲字的我,默默地流了眼泪,虽然我现在每天一更,但是我一更都是4000+
一如既往的,一到感情戏就卡壳,昨天写了一天写了两千,今天早上起来补足4000发上来~~~
(未完待续。)
235章
235章
两人慢慢悠悠的走回家,刚进门就看见宁碧云笑嘻嘻的和丫头们一起收拾东西,月华原本以为宁碧云大概心里会不好过,结果看她本没事儿似的:“姑爷,今儿晚上就走是不!”
“是的!”何珩很礼貌的回答。
“你的衣服我们姑娘已经帮你收拾好了,我另外给你准备了些东西给你带过去,麻烦您过来,我还有些事儿找你。”
“什么事儿瞒着我呢!”月华笑道:“我也要去听!”宁碧云无故找何珩肯定有事儿,月华试探的问道。
宁碧云一把把月华挥开:“你给我一边儿待着去,越来越没正形儿。”
“哦!你们说你们的!我去看看厨房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吃。”
月华走出去,宁碧云从柜子里拿出个盒子:“上回您送我一套首饰,我还没给你回礼,你看看!”
宁碧云把盒子打开,是一块羊脂白玉的腰带扣:“男人不需要跟女人似的,那样注意穿衣打扮,太注意了反而显得娘气!可是也不能太马虎,跟家里头没女人帮着打点一样!衣裳什么的可以穿得随便些,身上的小玩意儿可以没有,戴一定要戴最好的,我看你的腰带上没这东西,就去玉石行给你订做了一个,你瞧瞧怎么样,你日常爱穿黑色,与这白色正好配。”
宁碧云对穿衣打扮、吃喝上头很有一番研究,而且也很懂得享受生活,比月华强多了,别看月华和宁碧云两人是母女,自从两母女生活在一起,反倒是宁碧云指点她穿衣打扮,首饰铺子一有了新样式的首饰总是第一个跑去,月华都不太注意何珩的穿衣打扮,宁碧云却留心了。
“怎么还劳烦您给我送东西!”何珩有些奇怪。
“礼尚往来嘛!话又说回来我一个丈母娘,天天赖在姑娘家不得讨好讨好姑爷呀!”宁碧云半开玩笑的说道,她声音娇俏清脆,像个小姑娘似的透着一股子娇憨劲儿:“收着吧!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们母女往后还得姑爷照拂呢!”
“哪儿的话,是我总忙,劳烦您过来陪陪夫人的,怎么被您说成……”
“别客气!我是有私心的,我家闺女有爹跟没爹似的,娘家人里也就我这个做娘的把她当个人,我这会子讨好姑爷,把您贿赂好了,等我百年之后入了土,这世上也就您能照顾她咯!到时候你要把我闺女照顾得好好的才对得起我基恩人对你这么好,一个腰带扣而已,我不亏。”宁碧云笑着说,可是分明很不好过。
再看看岳母,岳母宁碧云说她老了,就等百年之后入土了,其实还是个不到四十的人,她是那种最不显老的长相,也会穿衣打扮,看起来很年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
宁碧云开玩笑似的说这句话,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很沉重,何珩也半开玩笑的说:“我收了您的东西,自然给您办好事儿,您就放心吧!您是做生意的,不让您赔本儿!”
“真会说话……”
月华从厨房里拿了两个油炸的糯米做的甜炸糕:“你们瞒着我做什么勾当!快说……”
“说什么呀!说你一大把年纪不懂事儿……”宁碧云拍了拍月华的脑袋:“知不知道这东西不消化,不能多吃,怀孕的人容易便秘,你忘了你上回偷吃糯米糍粑,拉不出来了么!这个又是糯米又是油炸的更加不能吃,你一抓还抓俩,是不是真不懂事儿,快给我放下!厨房里有蒸好的蒸糕,你要吃多少吃多少!”说着就把月华手里的东西夺下来,进去给月华端了蒸糕来:“吃这个!”
“哦……”月华悄悄地拉着何珩问:“我总觉得不大对头!你来说说你们刚刚说什么了?”
“我们说,让你多吃,使劲儿吃,养胖了,正好可以拉出去卖了,屠夫可喜欢像你这种肉多的。”何珩笑道,说完立刻扬长而去。
“你当我是猪啊!”月华大肚子,追不到他,气得要死,怎么又被他扯到猪这个话题上来了!不说就不说,没人逼你说!干嘛说我是猪!长胖怎么了!长胖怎么了……好吧,怀孕后期月华都觉得她几乎几天长一斤……
宁碧云看到何珩回来了,晓得何珩今儿就得走,赶紧让厨房的李家的早些做饭。
……
“你想了孩子名字了么?”月华忽然问道。
“想了,男孩女孩都想了个,你呢?”
“我只想了孩子的小名儿,娘说,小孩子弱,贱名好养活,可以随便取个小名儿,我就想着如果是男孩儿就叫卷子,女孩儿就叫包子。”月华笑道:“红鸾的孩子小名儿叫木头,我怕孩子取名儿叫木头,回头真成了木头!还有什么叫狗子,猫儿的,我是不想这么给孩子取名儿的,包子、卷子多好!叫着顺口,胃口好的孩子长得胖,不生病好养活,多好。”
“名字的事儿再说吧。”何珩没有反驳月华的话,但是他这样说分明是不满意这名字。
“反正孩子百天之前取大名儿都来得及,小名儿随口叫无所谓。”月华也不坚持,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饭菜香笑道:“娘晓得你来了就要走,给你准备了好些东西呢,你闻着了没!?”
“是鸡汤的味道。”何珩淡淡的说。
“这可是下了血本的鸡汤,那鸡是养了三四年的老母鸡,两斤多重,肚子上好厚一层油,李家的把上头的鸡油撇去,才好丢进锅里煮,而且这只鸡还是只下蛋的鸡,肚子里一串儿蛋花儿,我还看见李家的放了一根手指粗的人参和当归进去,你肚子有福!”月华调侃的说:“我都没这待遇。”
“证明我在家地位高呀!”何珩一脸得意的说。
“去你的!你就一饭搭子,给你加双筷子,赏口饭吃。”
“你刚刚都说你没这待遇,我回来了才有好东西吃,可知饭搭子是你。”
两人还在就谁是饭搭子争吵的时候,栗子进来:“外头有个爷们儿来找您,说是有急事儿。”
“我去瞧瞧。”
“我刚刚听见饭搭子,是谁要来?我去准备?”栗子看了一眼月华,又看了一眼出去的何珩,试探的问道,夫人不是个喜欢玩惊喜的人,家里来了客人不说一声?!
“没人来。”
“哦!”栗子带着一脸疑狐出去了。
“这饭,我还吃不成了,我现在就得走,你跟娘说一声,我先走了,改天给她赔不是……”
“这么着急!”月华也觉得有些吃惊,连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
“嗯!临时出大事了。”月华正要送他出去,他拍了拍月华的胳膊:“你别送我了,外头有人接我。”
月华还是捧着肚子送他到门口,看见门口站了两个黑衣人,挺拔的身姿一定是个军人,却并没有穿军服,估计不仅紧急,还很隐秘。
“你小心些!”
“知道了,孩子名儿等我取,你取的名字我不放心。”何珩一想到包子和卷子,再看看月华的肚子,就替肚子里的孩子伤心,什么母亲!给孩子取这个名字。
……
“你一天不嫌弃我,你会死啊!”其实月华还准备了一系列出门要注意安全,我和宝宝都等着你的话!听他吐槽自己,瞬间不想说了,你把我得罪了还指望我的温柔,想得美!
“会疯!”何珩看月华瞪着眼睛看着他,捏了捏月华的脸蛋:“放心吧,我会注意安全的,我还想回来看你又长胖了多少。”
“……”月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想说容我在风中凌乱一会儿。
月华站在门口低头看自己,肚子大得早就看不见自己的脚了,身上浮肿得也不知道是真长胖了,还只是浮肿的,她瞬间觉得悲从中来。
就算有些浮肿,她真是胖了,而且胖了好多好多!
“姑爷没吃饭就走了!”宁碧云看见给何珩出去了,给他准备的东西都带走了,知道他就这么走了:“好歹也吃了晚饭再走啊,外头的饭多难吃。”宁碧云指着月华抱怨起来。
“外头有人来找他,说是急事儿,他收拾东西就走了。”月华浑不在意的说。
“你也不送送他!”宁碧云一脸嫌弃的看着月华。
“我刚刚陪了他一下午还用得着送么!”月华瘪瘪嘴:“走路好累的!其实刚刚就说好了,陪他去将军府就算送他了,吃了饭就直接走,结果人来找他,连吃饭都省了。”
月华最近获得了一项新技能,那就是使劲儿在宁碧云这儿撒娇,这一招对宁碧云特别管用。
“看把你娇气的!人家看了你的信连夜赶回来,又连夜赶回去,你送都不送他一些,也是我们姑爷惯得你!”宁碧云气哼哼的说。
“那我去追他去!”月华滚刀肉似的说道,何珩走得快,这会子没准儿已经走到巷子口了。
“人都走远了,你还追什么!”宁碧云再一次瞪了月华一眼:“敷衍我,也要想好措辞。”
“哦!下次记得想好了再说。”
宁碧云:“……”
其实宁碧云虽然表面上骂月华不上心,其实心里头是高兴的,恰到好处的融洽才是夫妻间相处最好的状态,宁碧云是个大气的人,其实不喜欢腻腻歪歪的,只不过她觉得月华和何珩本身就总分开,再这样平平淡淡的,感情没准儿就给磨没了,宁碧云是过来人,这种事儿,不能指望男人,还是得月华上点儿心,多哄哄,平时对他好点儿,他就算出门在外,心里也多念着一分,两人才能长长久久的。
“他走了,咱们去吃吧!我都饿了。”
宁碧云叹了一口气:“吃饭去。”
宁碧云知道何珩常不在家,军里无论如何也比不得家里吃得好,正好栗子爹送了一只两斤多重的老母鸡来,路过的货郎担,担子上有大拇指大的栗子,做菜吃是极好的,家里人不多,一只鸡都炖了吃不完,剩菜不好吃,干脆一鸡两吃,把鸡腿和鸡胸脯肉剁下来,做栗子鸡,剩下的拿来炖汤,宁碧云又从极爱取来两个人参并当归,把剩下的鸡肉炖了,做一个药膳鸡。
秋天是吃鱼虾的好时候,秋田鸡过了一个夏天,顶肥壮,让人把田鸡的皮剥了,腰以上的部分剁了不要,只要又肥又大腿子,用菜油炸得黄金酥脆,再用紫苏和青椒炒,咬一口外焦里嫩,下饭最好了。
月华怀着九个月的肚子,两母女商量头一个孩子还是让月华自己喂奶,这会子就开始给她吃鲫鱼汤,野生的斤把重的鲫鱼是最好的,不过哪怕在遍地都是鱼的水乡,长到斤把重的野生鲫鱼也不多。
这东西又是下奶的好东西,渔夫捕了来,摆出来一会儿就卖没了,宁碧云特地嘱咐相熟的渔夫,多出些钱,一有货就送来,这鲫鱼从水里捞上来就往家里送特别新鲜,加了豆腐和火腿从下午就开始炖起,这会子汤汁儿已经成了奶白色,豆腐已经炖的全是孔,入了味,筷子夹不住,只能用汤勺摇,入口即化,特别鲜。
中秋还有些老茄子,宁碧云又让人做了个茄子煲,另外炒了两个小菜,加上桌上的腊鸡腊鱼,满满的一大桌子,准备了这么久,正主儿没吃一口就走了,宁碧云心里有些不太高兴,举着筷子淡淡的。
月华举着筷子,也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原本就是,她总觉得宁碧云有些巴结讨好何珩,做岳母的这么巴结女婿有些不正常,他们两个刚刚躲起来说话,月华总觉得,他们在瞒着她什么!
“少吃点儿田鸡,我给你盛的那碗鲫鱼汤喝了。”宁碧云又开始唠叨起来。
月华想起今天何珩给她说起有人给宁碧云做媒,笑道:“今儿你女婿给你说了!”
“说什么了?”
“没什么。”月华是真希望她娘能再嫁,可是宁碧云和离这么多年都没再嫁,显然有自己的想法,她也不敢贸然提,这会子把话题岔开去:“我这几天心里发慌,总觉得肚子大得要炸了?”
“噗!我算日子,还是保险些,万一早产呢!明天把产婆接到家里来,随时预备着。”
“哦!”
(未完待续。)
236章
236章
吃了饭,趁着天没黑,月华脚趾甲长得好长了,可是挺着个大肚子手怎么也摸不到脚,只能让栗子取了剪刀来给自己剪脚趾甲,被宁碧云宁碧云看见了:“别那么剪脚趾甲,难看不说,以后越长越丑,去把我的修脚的东西拿来,就在第二个大箱子里头。”
栗子答应着去了,宁碧云进去打了一盆热水,取了花露来滴在里头:“你先泡脚,一顿饭的功夫之后我来替你修脚。”
月华老老实实的泡脚,栗子果然取了宁碧云修脚的东西来了,这修脚的东西都装在一个小匣子里,三寸来长的雕荷花的铜剪子,莲花柄的小锉子,足足有十二三件,全都雕着精致莲花,匣子里还有一块卷成小卷的绒布。
“今儿你有福了,这是我的陪嫁,请了三个铜匠花了半个月做出来的。”
“这么精致我都不敢拿来用了!”月华也十分肯顺着宁碧云的话头说。
宁碧云忽然叹了一口气:“也是你失踪,否则我也要替你准备这么一套,女娃子想要嫁进夫家不受气,首先嫁妆就得丰厚,夫家不敢瞧不起你,越是有底蕴有家底的人家,女孩子越是娇贵,你母亲娘家虽然只不过是个小官儿富户,可是我嫁去秦家,我连如厕的马桶都自个儿带过去的……”
“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了?”
“想起来了呗!”两个女人没事儿坐在一起,就喜欢扯这些有的没的,宁碧云在腿上垫了一块干手巾,让月华把脚搁上去:“有些事儿啊,我以前没教你,现在你还赶得上,就说着保养啊!可不光只保养脸,精致雍容的女人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儿都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宁碧云取了匣子里的绒布替月华把脚上的水擦干,涂上一层抹在脸上的面脂,宁碧云自己双手也沾了面脂使劲揉搓月华的脚,顺道也帮月华把脚上的穴位按了按,月华脚上的皮肤被搓热了,这才取了剪刀来替她剪脚趾甲,然后拿了锉子把指甲磨平,顺道儿也把脚后跟的死皮也一并磨掉了……
等指甲和脚后跟保养完,又让人取了花露来沾一点,抹在上头。
“这么一弄,我这脚就金贵了。”
“女孩子家,身上哪样不金贵!”
“我也来替你修脚!”天还没黑,如今还不到睡觉的时候,两个女人不抹牌,可不就得找点儿什么打发时间么!宁碧云给自己做了这么多,没事儿给她修修脚也是应该的。
“我不要你帮我修,我怕你把我的脚给修坏了。”宁碧云一脸嫌弃的说,她可宝贝她的脚,不想被人剪出毛病:“要不是我管着你,不知道你日子过得马虎成什么样!你如今比不得以前也该意识到这一点。”
“你知道宫里给皇上修脚的师傅么!我是跟他学的。”
宁碧云看了一眼月华的脸,又看了一眼月华的脚,似乎在说,你会你的脚还这样。
精致生活永远只属于豪门贵族,能做出满汉全席的厨子估计从没想过给自己做一顿满汉全席,她也是这样的。
皇宫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她们从小就学着怎么伺候人,学来的都是最顶尖的伺候技巧,知道什么生活是最顶级奢华的,可是并不代表她们能享受这些,像月华这种,就算如今有钱有闲,可是想不起做,就算想得起,不是从小享受这些的也没这个习惯,这就是为什么很多白手起家的人穿的朴素的部分原因。
月华其实知道作为一个五品官员的太太,她过得太寒颤,她有时候也觉得的自己应该改变下,可是大部分时间记不起来,最后还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不过她出门会客还是打扮得很好,从宫里出来的,最基本的穿衣打扮,说话行事还是会的,她后来也越来越觉得大规矩不错就成了,过日子还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像她其实不太喜欢宁碧云过分讨好何珩却不说什么一样,这会子也懒得反驳宁碧云的话。
“礼尚往来嘛,没试过又怎么知道呢!”月华看见宁碧云在月华说起她要帮她修脚的时候,无意识的看了一下脚,估计她自个儿很久没修脚了。
“给我试试啊!这会儿天没黑,再墨迹,天黑了就弄不成了。”月华笑道:“你要相信我,我什么时候坑过人。”
宁碧云犹犹豫豫的把脚给伸出来,还别说保养过的比没保养的就是不一样,月华脸好看,可是一双脚的脚后跟都是磨出来的死皮,脚趾甲缝里也有很多干纹,宁碧云的这一双脚拿出来,皮肤雪白柔嫩,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养出来的脚,所以看女人的身份地位,过得好不好什么的,别看脸,看手和脚就行了。
“我听你说你以前在御书房,怎么这个也学!”两个女人在家,吃了饭,天没黑又不好去睡觉,不抹牌就只有闲扯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专门给你端茶倒水的丫头,你让她帮你绣花儿,她难道不帮你绣!主子用不用做事一码事儿,你会不会是一码事,想要做最顶尖儿的,就得什么都会。
比如说皇上想修脚,而这时候修脚的不在,就得有人顶上,不过我不是专门伺候皇上的饮食起居,这些东西都只会一点儿皮毛,你知道宫里的修脚太监么,你把脚往他腿上一搁,他给你修脚,还忙你按摩,那才是种享受。”
月华一坐下肚子横了腿的大半个空间,只能让栗子取了高凳来,又怕宁碧云脚搁在凳子上不舒服,自己弯腰费力气,又让栗子取了两个厚垫子来,把脚往上一搁,宁碧云的脚搁在软垫子上舒舒服服的,正好在到月华的胸口那么高,她不用弯腰,低头就够得到。
她修脚的手法跟宁碧云的不一样,先给宁碧云按摩脚上的穴位。
“我以前还不信,现在终于信了,你这按摩的力道可见是学过的。”宁碧云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享受着。
“以前我师父的脚都是我帮她修的,做宫女的一天十二个时辰有时候要站十个时辰,我又学了这按摩的手艺,给我师傅按脚,比不得专门的按摩师傅,不过随便帮人按个脚尽够了。”月华捧着宁碧云的脚笑嘻嘻的说:“往常我给我师傅按脚,今儿我给我娘按脚。”
“你这手艺比一般的按摩师傅也差不了了。”宁碧云难得享受女儿的按摩,这会子支使月华:“替我把脚掌多按按,这几天老走路……”月华依言替她按脚板上的穴位,她舒服的吁了一口气:“还别说真舒服……”
按得差不多了,月华拿了宁碧云的小剪子,替她剪脚趾甲。
“这东西是你外婆给我打的陪嫁,你出门子我没给你弄,如今也不好专门再打一份,这东西就给你了。”宁碧云闭着眼睛说:“我一个都快当外婆的人了,不需要这样的的东西了。”
“我不要,我那儿有剪子和锉子。”
“你不会是不喜欢你外婆才不要这东西吧!其实你外婆……”
“外婆怎么了!”月华貌似不经意的说道,宁碧云怎么能感觉不出月华话语里对她外婆的蔑视。
“你外婆……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真能下得了手去的!”今天宁老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毒死了柳儿,送走了丁夫人,连宁碧云斗吓了一跳,她娘的脾气她了解,虽然有些霸道,有时候有些矫情糊涂,不是能干出杀人这种事儿的人。
“你让我实话实说么!”月华觉得这会子一定要点醒宁碧云:“娘,她不是想让柳儿死,想把丁夫人死,她是怕你!”
“啊!”宁碧云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怕你报官!”月华冷笑一声:“你报官,宁家的事儿不久大家都知道了,她脸往哪里搁!您的直脾气真报了官!她不赶紧把那两个处理咯!”就像宁老夫人把去秦家送信的人拦回来是为了怕宁碧云一样,这会子把柳儿和丁夫人处理了也是怕宁碧云。
宁碧云想了想:“我其实……我脾气来了是有些不管不顾!”那会子她是真气狠了一定要把这两婆媳送官府,没想到宁老夫人手那样快
“我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怕你听了不高兴,憋着没说。”
“放心,我没事儿!不管自己管不得的事儿,我都看开了。”宁碧云想了想宁老夫人不是防着她,也不会下手那么快,一顿饭的功夫都没有就把这两人处理了,她心里只觉得发冷,这会子摸了摸月华的脑袋:“我以前总担心你外婆,别看她那张牙舞爪,一副我绝不吃亏的样子,其实是个被人算计了还替人数钱的,她年纪大了,如今动得了,手里有两个钱,过几年身子越来越差,钱被人家算计没了,怕她身边儿的人对她不好,怕她再被人算计,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人家都比你我能算计,用得着咱们操心!”。以前她觉得宁老夫人老是被丁夫人和柳儿算计,如今看来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究竟谁比谁厉害,谁比谁算计还不好说。
月华想了想:“我看啊!您别管,让该管的管去,舅舅……去了西北,您如今不常去,丁夫人和柳儿……她一个人在这里,而且看何珩这样忙,我猜这回只怕还要打仗,呆在这里没准儿还要遭受战争拖累,还不如让她回老人家回去,而且外公和二舅都在那头儿。
我不是因为不喜欢她,故意赶她走,说真的,挑事儿的两个人已经给治了,她在这儿也碍不着我什么,我没必要把她赶走,只是替她想,还是回去的好!”
每次何珩对她温柔,有求必应的时候她就担心又要开战,而且这次何珩还带她去见老将军夫人,嘱咐她平日里多去照料她老人家,这是要把老夫人托付给她的节奏,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要开战了!
“要开战,你这肚子……还有你外婆未必听……”宁碧云还是犹豫着,怕这消息不准确。
“您去跟她跟她提提吧!这会子还没开战,走了轻省,我是大了肚子走不得,否则我也走了。”她如今要临盆了,真是走不得:“我没事儿,开战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就算立刻就开战,我先往山里躲一躲,大理国的军队暂时也打不到山里去,把孩子生下来,坐完月子,我再想办法走,也是一样的,你先把老的给安排好了吧!”
“让人套车去宁府。”宁碧云想了想说道:“我去跟你外婆说一声,让她收拾收拾赶紧走,拖不得,等你肚子里的一出来,我要照管你,可实在顾不得她!”
“快去吧!”月华握了握宁碧云的手。
等宁碧云出去,栗子慌慌张张的问:“夫人,马上就要开战了吗?”
“打仗是迟早的,肯定没这么快!我是吓唬你们老太太呢?”月华轻轻地笑道,月华猜何珩刚开始没有去南巫里,后来又去南巫里,今天又有几个穿着便装来找何珩的军士,军里肯定有些动作,何珩是个很有规划的人,他没跟月华提要开战的事情,那么肯定没这么快!这次真的不是有预谋的要算计老娘,真是宁碧云自己提起宁老夫人来了,她临时想的这么一出,否则她也想不起这一招。
“您干嘛要吓唬她呀!”栗子一脸不解的问月华。
“我不吓唬她,怎么能送走宁家那尊神。”月华摸了摸肚子:“我是怕再有人害我了,她走了,我就安了一半的心,好好的生孩子去!”哪怕月华表面上看起来再云淡风轻,一想到被人往死里害她还是觉得害怕,只想着快点把宁家人都送走。
栗子深深地看了月华:“夫人你……你有没有觉得你越来越像一个人?”
“像谁啊?”
“像咱们爷!”栗子老老实实的说。
“胡说!他都是学我的。”月华想了想,十分不要脸的说:“他都是从我这儿学的。”
栗子看了一眼月华,无论是谁学谁的,你们这脑子,这套路,都好可怕!我怎么跟了这两个人……
ps:大家有没有觉得女主越来越腹黑,哈哈~~~
今天虽然是双更不过有8000算是过节福利吧~~~
(未完待续。)
237章
237章
月华是有点害怕宁老夫人害她,想把她快点儿送走,她其实还有一部分原因月华没跟栗子提,她想赶走宁老夫人,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宁碧云。
儿子跑到别处当官儿,宁老夫人都不提回老家这一茬,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秘密原因,才让宁老夫人不想回去。
月华猜就算一时半会儿开不了战,可是开战是迟早的事情,这位宁老夫人在这里,宁碧云作为宁老夫人在边关仅存的唯一的亲人(宁夫人和宁愿不算,老夫人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可能去找他们娘俩),到时候宁碧云带着月华还有月华几个月打的小孩子逃难,还得带着一个娇气难伺候老太太一块儿跑。
月华这人吧!再怎么聪明算计,可是她心不坏不到哪里去,有时候心还挺软的!就算不喜欢宁老夫人也懒得为难一个六十多岁老太太,何况这老太太还是她的外婆,哪怕她这么嫌弃这个外婆,可是到时候真打起仗来,宁碧云撇不下宁老太太,她也只能跟着一块儿走。
打仗什么情况都有,那会子带着宁老夫人逃难,出了什么意外也不可能把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给扔了,莫说是亲外婆,就是不认识的人也狠不下这心。
预见得了的事儿就得提前做准备,自己不想给自己添麻烦,还是早点儿送走这个大麻烦,省得留下这个麻烦以后惹更大的麻烦,仗都大起来了跟一群难民逃难还不如现在就走,月华觉得其实她也是为了老太太好,想到这里,她觉得虽然算计了宁碧云,起码也是好心。
“咱们也该准备准备了,从明儿开始咱们就把东西一点点挪进深山的宅子里去,另外再多派几个人去看着,等那头儿一开战咱们就搬过去。”月华想了想:“今儿咱们老太太点醒了我……我这肚子……明儿咱们就让产婆住到家里来。”
栗子答应着去了。
天色渐渐的黑下来,李家的给月华点了蜡烛,昏黄的灯光下,月华皱着眉头,哪怕再镇定,她也不可能不害怕,不惶恐,摸了摸肚子,希望一切都好,能躲过去。
南巫里的三皇子带着南巫里的三千军队躲在大海里,今天刚得到消息,他们正在和大理国会面,估计是想喝大理国一起反打魏国,魏国不能给他们机会,何珩马上带了几千先锋神机营的部队去围截。
天上没有月亮,只有点点星光,黑色海水,随着波浪的起伏在黑夜里泛着银色的光泽,海风呼呼在耳边吹过,反衬得寂静的夜格外的肃杀,大海如此大,到处都是暗礁和小岛,海上通道数不胜数,想要在如此大的海里找到那几千军队,凭借他们几千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既然探子找到他们的踪迹,既要试一试,何珩他们坐着小船分批潜入海里。
“大人,咱们……凭我们这几千人能抓到吗?”
如果兵力充足大可以派大部队进行地毯式搜索,可是他们并没有这样大的人力物力支持,只能派人进去潜伏,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一会儿大家小心,看到人了不要着急上,记住我们的暗号,等打部队来了再上。”何珩沉声道:“宁远,一会子一定要听我的号令。”一旁的宁远看了一眼何珩没有说话,半晌才回:“是,谨遵长官命令。”
这次出来的都是先锋神机营的兄弟,以前都很熟悉的,大家明显感觉到两位大佬之间似乎有什么暗潮在涌动。
黑暗是掩护的最好的办法,也是隐藏罪恶的最好办法。
他们在大海里有自己的独特的信号,天太黑,海太大,地形太复杂,为了防止在无尽的大海里走丢,他们每条船上十个人,五条船设一个大总管来统筹,各个小船上再射一个总管,每五十条船再舍一个统筹,每隔半个时辰互相用暗号确立位置,防止走丢。
“大人,五队发现东南约莫十里的地方有人的踪迹,看起来不像是普通渔民,纪律严谨也不像是普通海盗。”一艘小船静悄悄的靠在了何珩的船边,走上来一个军事,瞧瞧的说道。
“通知他们,不要贸然行动,也不要把人跟丢,其他部队一点点慢慢向那个方向集结,动作一定要轻,切记不要被他们发现。”
“知道了。”那个军士的小船搜的一下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海里。
“我还没恭喜你成亲。”
宁远看了一眼何珩:“不是什么值得恭喜的事情。”
何珩不知道如何接话,宁愿没有跟何珩交谈的意思,两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天黑了,宁碧云让人送信过来:“宁老夫人一听说要打仗,她被两年前大理国入侵吓得不轻,这会子,连夜就要收拾东西回老家,宁碧云拦不住,夜里就不回来了,让栗子和李家的服侍月华睡觉。”
月华让李家的打了洗脚水来给自己洗脚,一想到又要打仗她其实心里也很忐忑:“今天咱们老太太不回来,你夜里陪我一起睡。”
栗子帮月华擦脚:“好嘞!夫人的脚肿起来了,我给你按按,按了脚夜里睡得舒服些。”
说着也学着宁碧云拿了一条毛巾垫在膝盖上,去帮月华按穴位:“夫人,您别担心,两年前打得那么凶,我们山里一点儿事儿都没与,外头杀声震天,我们山里跟平日里一样洗衣做饭过日子。”
月华向栗子扯了个笑脸,她知道她虽然没有抱怨,也没有说什么,可是紧锁的眉头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那一点儿恐惧。
“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居然一点儿也不怕。”
“这也是大将军来了才好些,以前大将军没来的时候,大理国的人隔一段日子就要来抢劫一番,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只要不死,就能活着,今年的稻米因为战争没收上来,明年再种就是了。”边关的战事连连也淬炼了边关普通百姓,月华来这里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多已经感受到了他们的强悍。
“想办法好好活着。”
“夫人,你是个福大的人,荣华富贵还在后头,一定能好好的。”栗子按按月华的脚板心笑道。
“谢你的吉言。”月华笑道。
半夜里月华被肚子痛给痛醒了,公鸡刚刚打第一次鸣,她看看天——马上就要天亮了,摸了摸肚子,比平时还要硬一些,她用脚踢了踢睡着的栗子:“栗子,我……我肚子痛,我怕是要生了,你……你赶紧去请产婆去……”
栗子睡得迷迷糊糊的:“夫人……怎么了,是不是要解手,我扶你起来。”
月华忍着痛说道:“我不是要接手,我是肚子痛,你去给我请产婆去。”
栗子吓得立刻惊醒:“我赶紧去。”
月华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道:“夜里你一个人跑我不放心,你还是去把李平叫起来,让她去。
鸡笼里有只老母鸡,让李平记得捉了拿去,再把李家的叫起来让她烧热水。”接产婆来接生须得带上一只老母鸡,月华摸着肚子忍着痛,努力想宁碧云告诉她生孩子的步骤,一点一点的吩咐栗子。
栗子腾地一声爬起来,连衣服都没穿就去柴房敲李家夫妇的门。
李平赶紧起来穿了衣服就去找产婆。
家里的下人被这么一折腾全都起来了,李家的进来的时候月华的阵痛已经过去了,躺在床上喘气儿,栗子正在帮她穿衣服:“你进来做什么!赶快给我去烧水,我不用产婆的东西,生孩子用的东西都在第一个箱子搁着。”
李家的讷讷的说:“要不要去宁家不老太太弄来,我怕!”
月华又一下痛起来:“叫什么!生孩子又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月华参考红鸾,总觉得她也要生两三天,看李家的站着不动,她又皱着眉头吩咐:“别站着,听我的吩咐去烧水。”
不一会儿宁碧云身边的两个老妈子和丫头都过来了:“屋里不要有太多人,生过孩子的两个妈妈和栗子留下,其他的出去,别在我跟前碍眼睛。”到底不是自己身边的人,月华平日里不太吩咐宁碧云的丫头婆子做事儿,事关重大,肚子难受,这会子吩咐人也不太客气,又吩咐那两个老妈子:“竹席子也在柜子里,你们拿了铺上去。”
李家的虽然有些年纪,到底没生育过,有些不知所措,这两个就经验老道了,没等月华说完就去把席子翻了出来铺在月华的床上,上面再垫了一些干草,又给月华又换了一张干净的床单,把月华重新架到床上去,脱了月华的裤子:“夫人开宫开的快,如今已经两个手指头了,开了四个指头就可以让产婆准备接生了,您身体好,快的话不过两个时辰就好了。”她看月华咬着牙齿,握着拳头,笑道:你先忍着,这会子别用力,一会子生孩子再用力。”
“两个时辰,我以为要两天呢!”月华吁了一口气,红鸾上次生两天,确实把她吓着了。
“我生我家老大不过用了两个时辰,我生我老二一个时辰就好了,这个不是所有人都要痛这么久的。”那个老妈妈笑着说:“这是喜事儿,这会子阵痛还不那么频繁,我去让李家的给您做点儿饭。”
“随便做点儿吧!这会子只为填饱肚子,下碗面条就罢了。我还是怕!怕要生好久,你去老太太屋里,她屋里预备着人参呢,你拿了来,去煮点儿人参汤,一会子我要吃不下东西可以将就着灌一碗人参汤。”
那个老妈子看了一眼月华笑道:“不是我说,夫人真是好样儿的,我从没见过生第一胎有您这么镇定的。”
月华笑了笑,她只是习惯性的把什么事儿都安排好。
面条端来的时候,月华又一次阵痛袭来,她看着那一大碗面条,实在是吃不下去,不过还是举着筷子勉强吃了大半碗,剩下的她实在吃不下去了,就跟那个老妈子说得一样,月华开宫开得快,等产婆来,已经开了四指,准备生了。
产婆很有经验的按压着月华的肚子,一点点的把月华肚子里的孩子推出去,月华痛的撕心裂肺。
产婆大约习惯了这种时候,看了眼月华,到底看在月华是官太太的面子上,说话还是比较客气:“夫人,还没到痛的时候,这会子把力气用没了,一会子脱了力就难办了。”
月华本来还要准备叫,听到她这样说,叫到一半咽下去了,那个产婆递过来一块毛巾给月华含住了:“痛就咬这个,也别太是劲儿,多忍忍就好了。”
何珩他们也朝着东南十里的地方集结,那是一个暗礁,涨潮的时候淹没在海水里,退潮之后就会从海面浮现出来,海水涨潮一般六个时辰一个轮回,十五天一个大轮回,不是常年在海上的人,不会对海水的涨潮和退潮算得这么精准。
而且一般的海盗都是以海做基地,他们的巢穴很多,也都都不会选择在这座暗礁上登陆,除了常年在海里,精于在海上作战的海上岛国的部队,没有谁会选择这里。自从魏国登陆了南巫里,其他海岛小国,不敢出来,何珩已经有九成确定这就是南巫里三皇子带出来的那三千部队。
何珩算了下涨潮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涨潮,到时候这暗礁就会与大海融为一体:“先不要急着上去,还有两个时辰涨潮,他们估计马上就要走,派人去找他们的船只,在那儿埋伏,他们的船只一定有人看守,让摊子,们远远地看见了就走,不要逗留。”
“是!”
忽然岛上点起了火把,难道是他们被人发现了吗!
宁远立刻就要带着大部队冲上去,何珩一把拉住:“再等等!”
“等什么!”
“他们不一定发现了我们。”
ps:本来今天想继续发福利,更八千的,可是感冒了,中午吃了药睡到六点多,醒来还是困,勉强写了四千传上来,没检查,除了什么错误可以我修改,今天就暂写四千吧!
(未完待续。)
238章
238章
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了宁碧云,宁碧云赶来的时候,月华开宫已经开到拳头大小了,在床上痛的死去活来的。产婆到后来也不管她的身份了,对她大吼大叫:“别使劲儿叫唤,留着劲儿生孩子,你这会子叫唤把劲儿用没了,一会子孩子卡在那儿出不来就糟了……”
月华痛的浑身是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头发披散下来,黏在脸上,黑白相间,跟个女鬼似的,她听产婆骂她,这会子在心里骂了产婆一万遍,咬着牙又开始用力起来,屋里只有产婆的加油声,和她的闷、哼声音。
“老夫人,您可来了,里头已经发作好一会子了。”月华不让栗子进去,她只在产房外面站着,看见宁碧云急冲冲的赶回来,立刻说道。
“怎么我才出去一下就要生了呢!我进去看看去。”说着一把把门打开,正好看见老妈子从屋里端出一盆水出来。
“我才走一会子怎么就……”话还没说完就推门进去。
“娘!我好怕……”看到宁碧云进来哭了出来:“你说我会不会疼死。”月华不是矫情,她是真觉得自己要疼死了,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死。
“傻孩子,别怕,我在呢。”宁碧云抓着月华的手。
产婆这种场景见多了,只冷冷的说:“挺顺利的,已经可以看见孩子的头了,哭什么!留着力气生孩子。”
月华看宁碧云脸色不好,她毕竟算计了宁碧云,一直对宁碧云心有愧疚,一面挣扎一面说:“其实没那么快打仗,我是故意吓你的,我不吓你,你也不会让外婆走。”
宁碧云怔了怔,过了一会子才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安心跟我生孩子。”
“我赶她走,确实是不喜欢她在我跟前儿晃,但是我没坏心思,你要相信我,我只是不想你明知道他们那一家子不是好人,还要去凑热闹,你跟我,我以后照顾你,你别……去凑热闹……”月华痛的要死还是忍着痛说道。
“你比说话行不行,孩子的头已经快出来了,有力气说话不如多花点儿力气生孩子。”产婆白了一眼:“怎么不用啊!用力啊!想把孩子憋死吗!”产婆又不知使了力气按月华的肚子,月华都能感觉孩子出来了一点儿。
“啊……”她如今已经痛的不知道什么痛了,宁碧云握着她的手,从老妈子那儿拿来毛巾,替月华擦汗,不停地说:“没事的,你再始点儿力,一会儿就好了,我都知道,我不怪你,我今儿就把你外婆送走了……她走对她自己,对你我都好,你安心生孩子,再用点儿力……”
宁远冷冷的看了一眼何珩:“他们点了火把!”
“如果她们发现了我们会反过来偷袭我们,不会点火把让我们警觉起来。”何珩回敬道:“你跟我出来就得听我的,而且我是你的长官,无论你对我的偏见有多大,在战场上你必须听我的。”
宁远不说话,其实他大大小小也算经历了一些战斗,知道何珩说得在情在理。
“两位大人!里头打起来了。”隔得很远,何珩也能听见火把处传来打斗声。
“留一小部分人在这里,其他人跟我进去,”何珩看了一眼宁远:“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
宁远没说话,拿了兵器跟在后面。
这种暗礁在涨潮的时候淹没在海水里,退潮的时候浮出海面,周围的海域也一定不是很深,何珩哪怕没看见他们的船只,也几乎可以肯定,对面也没有大船,都是小船。
他们一行人选择在暗礁的另一端登陆,海风刮在脸上格外的痛,何珩总觉得今天晚上会出事情,他的感觉一向灵敏,沉吟了一会儿直接吩咐宁远:“一会儿一定要小心,我总觉得不太对头。”
宁远没说话,长久的沉默之后只嗯了一声,何珩也觉得宁远这段日子变化实在大,他也不确定他听进去了没有。
他们一点点的靠近暗礁,虽然那头已经打起来了,但是外围的放哨士兵却并没有撤退,仍然还在,这一点让何珩觉得很奇怪——没来由里面打起来了,外面的人还不动。
不过疑问归疑问,他们的先行部队还是在大部分敌人都没有察觉的状况下,快速解决掉海岸上放哨的小规模敌军,并且没有引起他们的警觉,一点点的向火把的方向推动。
他们越来越接近地点,打斗声越大,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出两方作战严谨根本不是海盗,不是海盗,选择在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会面,那么只有可能是从南巫里逃出来的,南巫里的三皇子在跟某个国家的军队私下会面,而外围的士兵并没有惊动起来,应该是他们的分歧还没有到开战的地步,只是没谈拢条件,两方彼此不服气打起来,估计打一会儿就该歇歇,慢慢坐下来谈,再谈不拢,可能就真的大起来了,无论他们是谈得拢还是谈不拢,这个时候都不是最佳的伏击时间。
这个情况下何珩倒并不着急突上去,而是在一旁潜伏起来,看清楚敌人的动作再下手。
果真他们双方交过手,彼此知道彼此的底细之后,打斗声就熄灭了,不过火把没熄灭。
“还有一会子就要涨潮,他们谈得拢,谈不拢都要走了,我们先撤,去他们停靠点去伏击,没准他们自己就能和自己打起来,到时候我们直接黄雀在后。”何珩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说道。
“抓住他们!”忽然听见有人在喊,这个时候四面八方涌进来一批人:“他们是魏国人,给我抓住他们,杀一个赏一斤白银,杀了他们的头头赏十斤黄金,抓到活的赏一颗金刚钻。”
“不好他们应该早就发现我们了,在这里埋伏我们……”久没说话的宁远开口:“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看来他们一早就发现了前来埋伏的何珩,不着急撤退,反而卖了个破绽,等何珩他们上来,来一个瓮中捉鳖。
宁远拿出罗盘:“还有一个时辰,我们拖一个时辰,这个暗礁西南高东北低,一会儿涨潮肯定是东北的水先涨起来,我们往那个方向移动,到时候水长起来了,从水里逃。”暗礁上一般都会有嶙峋的小石山,他们都是熟悉水上作战的军士,在黑暗里依靠着暗礁独特的地形可以拖一拖,等到海水涨潮直接跳海走。
“嗯!你们一半人跟着宁大人往东北方向走,等海水涨潮直接游到我们的人那里,其他人跟我走!”
“你要往前冲!”宁远有点不可置信,他知道何珩骨子里有股狠劲,其实是个稳重的人,不会在这个危机的时刻乱下决定。
“无功而返不是我的风格!”何珩看了一眼宁远:“我从他们的大约的船只数量判断他们人不多,而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派了多少人过来,一定会把全部的部队派去阻击我们,而且他们一定不会知道我们的大部队已经知道他们发现我们撤退了,还有小股人马潜进去的打算,所以我判断他们留在身边保护的人肯定不多,好不容易抓到南巫里三皇子露出来的尾巴,我不能放弃,一定要抓到,才不枉这些天耗费的功夫。”
“精锐的留下,其他的跟我走。”宁远想了想说道,说完马上吩咐:“让我们的人去东北方向接应我们。”
何珩带着那一部分人小心翼翼的躲避敌军的搜索,一点一点的向暗礁中心靠过去,果然他们的人全都去包围上岸的何珩军队了,中心方向果然没什么人,他们很快就躲避了前来搜寻的南巫里军士,靠近到小岛中央。
微弱的火把光南巫里的三皇子旁边果然只有二十来个护卫,而他旁边站着个一个男人,留着山羊胡子,头上带着头巾,身上穿着短袖对襟刮子,下边儿是一条长到膝盖的肥短裤,脚上是一双草鞋,如此朴素的装扮右耳朵上却带了三个镶宝石的金环,想伪装成普通大理国人,却在细节上输了。
“大人,我看他们并没有警觉,要不要上。”
“等涨潮,这会子他们肯定有防备,等海水慢慢涨起来的时候再说。”海水涨潮,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撤退,那个时候是最佳动手时间。
没有谁比何珩更有耐心,他就像黑暗中等待猎物的狼,不到最佳时刻绝对不会动手,只会用一双幽深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敌人的步伐。
凶狠而又耐心十足。
宁远带着一群人往东北方向走,南巫里是岛国,和大理国一样也精通海上作战,他们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宁远往东北方向走,已经提前把人汇集到了那里,宁远仗着地形和天黑,与南巫里的人捉起了迷藏,周旋了一阵,但是他们四面八方都被包围起来了,而且对面人很多,他们的人在怪石山里绕,被抓单就是死,所以己方损失有点儿大,而另一边的路也被封死,离海水涨潮还有半个多时辰,南巫里的军队完全可以在这半个多时辰里,一点点的把他们耗死。
忽然又传来信号,海上的魏国人已经被发现和南巫里的人马打了起来,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办法从后面突进来救他们,他们的人马已经完全被分散。
“我们也往岛中央移。”宁远看了看罗盘,南巫里的人一定想不到魏国的人被他们切断后路不往己方突围而选择往岛中央走。
“你要杀三皇子,咱们一起来,看看是你杀了他,还是我能杀了他。”宁远的眼睛里仿佛流出嗜血的光芒。
他帅着众军士在黑暗里也一点点的靠着暗礁中心移过去,因为刚刚被南巫里的人包围,他跟何珩的方向已经稍微有点不一样了。
月华是生孩子生脱了力,当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产婆高呼:“出来了,出来了……”她整个人就像解脱了一般倒在了床上。
“是个公子,好漂亮的孩子,我接生一二十年还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孩子,恭喜夫人,恭喜老夫人!”
月华起先闭着眼睛喘气,这会子强撑着撑起来:“快给我看看。”
小孩子刚刚被剪断脐带,哭得稀里哗啦的,还没洗澡,身上黏着血和羊水就这样被抱到了月华的跟前:“哎呀!哪儿漂亮了,这么丑,皱巴巴的跟个老头子似的。”
“瞎说,小孩子生下来都这样,过个把月长开了就好了。”宁碧云抱着孩子高兴地跟什么似的,抱着孩子:“他比你生下来的时候还好看呢!红皮肤长大了就变白了,这眼睛珠子跟葡萄粒似的又大又亮,这头发黑黝黝的,还有这小嘴……还有这哭声,真响亮,声音大得吓我一大跳,真是个好孩子,一晃眼我就做外婆咯!”
宁碧云抱了下孩子过来看月华:“你觉得怎么样,还好么?”
“我就是痛,还有就是累,我先睡会儿,让我睡会儿。”月华看了一眼孩子这会子真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摊在床上昏昏入睡。
“你先睡吧。”宁碧云把小孩子包起来交给产婆抱着,就招呼两个有力气的妈妈,把月华从产床上抱下来,用最快的速度把产床收拾干净,铺上新褥子,再把月华挪上去,给月华换了干净的衣服,这才招呼产婆给孩子洗澡,孩子洗好澡了,就呼呼睡下了,宁碧云抱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小心的放在床上让他和母亲睡在一起。
“夫人身子真的很好,头胎生了孩子还有力气。”产婆帮小孩子洗澡的时候说道。
“她身子好。”其实宁碧云想说她以前老做活儿,身子比一般女子强健些。
宁碧云又包了最大个的红包送走了产婆,看了看天,这会子天已经亮了:“要不要跟姑爷报信儿,算了!这个好消息还是让女儿来吧!她读过书。”
ps:我感冒还没好人昏昏沉沉的又开始拉稀,今天勉强更4000,同样没检查,有问题我,我修改~~~
(未完待续。)
239章
239章
月华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看着躺在旁边的孩子闭着眼睛呼呼大睡:“放心!哪怕你丑也是娘最乖的乖宝宝。”
月华再看皮肤还是红的,没那么皱巴巴的了,嘴巴一点点淡粉色,小帽子盖住了一头乌溜溜的头发,露出一点点耳垂,又大又厚实,大耳朵有福,还漂亮:“你也不丑啊!还挺好看的,这小耳朵,这小嘴巴,为什么刚生出来那么丑。”月华看着小孩子在那里自说自话。
“醒了就起来吃点儿东西吧。”宁碧云进来笑道:“我炖了猪脚,让李家的拿了猪脚给你下面条吃。”
“我还真有点儿饿了。”下。身还是很痛,肚子跟压瘪了似的,全瘪下去了,整个肚子感觉空荡荡的。
再看看孩子,那么小,这么大的肚子怎么就装了这么小一个孩子,她拿手轻轻的点了点小孩子的鼻子,小孩子粉嫩的嘴巴张了张,露出没有牙齿的粉嫩嫩的牙龈和分红的小舌头,打了个哈欠,脑袋晃了晃,继续呼呼大睡,月华怕把孩子吵醒了连忙住手:“你知不知道我生你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要死了,好不容易生出来……你不知道,你刚出来的时候那么丑,我还以为我生了个丑八怪!不丑就好了,以后越来越好看。”
刚出生的小孩子被羊水泡得皱巴巴的,脐带还没剪掉,头发黏着血和羊水,怎么可能好看!
不一会儿李家的果然端了一大碗猪脚面过来,宁碧云让人铺了炕桌,让丫头先给月华洗脸漱口,又让人端了一盆热水过来,宁碧云从箱子里翻出一条新裤子,拿了用开水烫过的新手巾替月华洗下。身:“女人生孩子不是生生就完事儿了,接下来一个二十天你下边儿就跟来月事似的,不弄干净得落下病来,坐月子又不能洗澡,少不得我要替你多擦擦,说着让人又搬开炕桌,把月华的裤子扒拉下来就要帮月华擦:“我自己来。”
月华动了动,发现下、身跟撕裂了似的疼。
“你动得了么!刚生孩子就算能动也不要动,我不是外人。”说着把月华的手挥开,帮她把下边儿仔仔细细擦干净,换上新裤子。
外头的丫头媳妇再又进来把炕桌又重新抬上去,月华坐起来在床上吃了这碗猪脚面。
宁碧云又从箱子里找出来一块三丈长的白绫,让人用开水煮了,蒙上纱布搁在外头晒。
“这又是干嘛的啊!”
“等会儿给你绑在腰腹上,你掀开你的衣服捏捏你腰腹是不是松垮垮的!”
月华果然掀开衣服看了看,她以前太瘦,总站着,所以肚皮上没什么肉,又因为总站着,大腿和小腿上有肌肉,很结实,能看出明显的肌肉线条,不过不算很夸张,总体来说大腿和小腿还是很瘦很瘦的。
生了孩子之后她的腰身确实没有以前那么纤细,捏一捏肉比以前松一些,不过也就下腹长了一点软肉而已,腰身其实还是很细的,只是比怀孕之前粗了一点点。
宁碧云自从发现月华作为一个女孩子,居然跟个男人似的身上还有肌肉,就从唐简那儿弄了个药方子,配合着药方子上弄得药水,没事的时候就揉一揉大腿和小腿上的肌肉和穴位,一点点的把腿上的肌肉揉散,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她现在的大腿和小腿没有那么结实。
怀孕长胖了一点点,以前太瘦,又有点儿结实,如今肌肉没了,涨了点肉看起来纤浓有度,身材比以前好。
“你比我幸运,我那会儿生你的时候,腰跟屁、股一样粗了,肉也是松松垮垮的,你外婆教给我个法子,拿了三丈长的白绫,泡了药水缠在肚子上,缠三四个月,腰身恢复纤细,不再松松垮垮的了,不过我的腰还是比怀孕之前胖了不少,竟然恢复不到以前了。
我看你,你就是怀孕长胖了,等出了月子,别再胡乱吃喝,估计腰就跟以前一样了,这东西缠在腰上别的还好,就是痛,一担缠上就得缠三四个月不能摘,夜里睡觉还得缠上,你没我严重,倒是不必了,这东西除了瘦腰没好处,你年纪轻,别因为缠这个落下病来。那会子,我怕你跟我那会子生孩子似的,就提前给你预备上了!”
月华想了想:“你想的真周到,我都记不起这些,还是给我缠上吧!我试试看,实在痛,我就摘了吧!”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哪怕腰身就长了一点儿多余的肉,月华也不乐意。
宁碧云想了想:“还是别缠了,这东西虽然能让腰变细,老这么缠着其实对身子也不好,我收起来了。”宁碧云竟然真的就把这白绫叠好了又放进箱子里了:“对了,咱们要不要去给姑爷送信?”
月华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他如今未必在南巫里,过两天再说吧,别送了信去,人不在。”月华想起何珩走的时候那个神神秘秘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办什么事去了,倒是不必急于去送信。
“也好,听你的。”他们夫妻的事情宁碧云不管,又说道:“你外婆下午走,我一会子收拾好了还要去送她,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走,我不太放心,总要送她几十里我才能安心,今儿晚上未必赶得来,我给你预备了几条新裤子,栗子是年轻小丫头你不好烦她,我屋里的老妈子都是生育过得,你让她们隔一两个时辰过来给你擦身子,恶、露都是身上的脏东西,一定要弄干净的,锅里炖着鸡,一会儿让人下鸡汤面给你吃。”
“晓得的。”
“你别怕丑自己来,让老妈子给你洗,自个儿不要乱动,躺着便罢了,这不是什么羞人事儿。”宁碧云又吩咐道。
“您还才做外婆呢,怎么就添了唠叨的毛病,您快去吧,外婆等着你呢!我的箱子里有你姑爷留给我备用公文,你那一个去给外婆。
路上不太平,她带着这么多行李物品,我怕她遭强盗的惦记,拿了何珩的公文,只要在在西南这边儿,都可以拿了何珩的公文去找各个城里的县官,你让外婆不要那么那么骄横,给人说些好话,让人派了差役护送,过了西南山区,没了强盗就安全了。”月华想了想:“你别交给她了,她估计不喜欢我,也懒得用我的东西,我既然要送就是图她安全的离开,你只管交给她身边儿的老妈妈,我看她还好些,说话做事稳得住,让她去找沿途的官员交涉也罢了。”
“你嫌我话多,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宁碧云按照月华的吩咐取了公文:“我替你外婆谢谢你。”
“别谢我,是我让她走的,我总不能让她路上出事。”宁碧云晓得丁夫人和柳儿那么浓她心里有疙瘩,可是宁老夫人是自己的亲娘,她不能不管,这会子只是笑笑不说话。
其实月华算是蛮大气的了,一般像她这么大的小姑娘,不得恨死宁老夫人,她耍了点手段把老太太弄走心里又过意不去,拿了官文出来,又怕老夫人不会办事儿,让她给身边得力的。
月华坐在床上吃面条,看见宁碧云还站着没动:“我不过是生了个孩子,身子没事儿,你去吧!”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还没给孩子喂奶,我看你吃完了给孩子喂了奶我就走了。”宁碧云笑道:“我不去你外婆不会走的。”
正好这时候小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你把孩子抱起来,我教你怎么抱,这么大的孩子没长稳,身子是软的,抱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手托着他的头……”月华依言把孩子抱起来。
“第一次抱还挺有模有样的,你给他喂奶吧。”宁碧云笑着说:“你生了孩子就睡下了,我早上把奶妈叫来喂了几口。”虽然开始商量的是让月华自己喂,怕奶水不够,家里还是请了个奶妈预备着。
“这么喂?”月华把衣服掀开,小孩子很自觉的开始咕噜咕噜的吸起来,大概是太用力了,居然流汗。
宁碧云看孩子吃得好好的,月华也抱孩子抱得好好的,这才收拾东西走了。
李家的进来收碗:“咱们老太太看着爱笑爱闹,其实是个心细的,还真没见过把人照顾得这么细致入微的,夫人您有福,过了这么多年还能找到。”
“是啊!”
小孩子吃了奶,裂开嘴居然朝着月华笑了起来:“你笑什么笑啊!”
小孩子仿佛跟没听到似的,继续笑,笑累了,打了个哈欠又睡下了。
因为在黑暗中移动,虽然何珩和宁远都是向岛中央移动,他们并没有聚在一起,宁远埋伏在这边,何珩埋伏在那边。
宁远眼看着潮水已经涨起来了,可是何珩还没有动手,他皱了皱眉头,是不是害怕了!
可是潮水继续上涨,他还是没有动手的意思,他只能给何珩发信号。
何珩听到暗号声,知道宁远没走,也包过来了:“人来得太多,不是什么好事,刺杀人越少越好。”
没有宁远他们在外头牵制,南巫里的人一担找不到人就会警觉,往回跑。
他不知道宁远为什么不走选择回来,他只能给宁远发信号,让他别动。
在怪石山中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何珩他们的南巫里部队已经开始警觉起来了,他们一部分朝着留下来的那一部分军队靠近,一部分也往暗礁中间汇集,这个时候信号声在黑夜里就显得格外的刺耳。
“不好!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个时候再不动手就完了!”何珩觉得不对头:“赶紧上,等会儿杀了南巫里的三皇子就赶紧跑。”
他感觉南巫里的部队正在朝中央汇集,趁他们还没发现,硬着头皮赶紧上,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
于此同时,为了保险,他立刻给宁远发了个信号,两边的魏国军队一起冲上来,企图在南巫里的部队赶来之前赶紧解决掉,同时通知外围的军队,改变原先的计划,让他们从外围给南巫里的军队施压,牵制一会儿,利用这个时机杀人逃走。
计划是完美的,但是当他们三方人马动起来的时候,南巫里的部队似乎料到何珩会用军队来牵制他们,完全不管魏国冲进来的外围部队,直接朝何珩这一边汇集。
黑暗中,看着朝自己移过来的黑影子,何珩心中觉得不妙,他们的军队,绝对比南巫里的大部队来的要晚一些!
那边宁远一马当先,上去就跟保卫三皇子的护卫军大起来了,这个时候他只能从另外一边包围过去,想起上次的海中作战,急中生智,赶紧发信号给外围部队,让他们撤退,直接去南巫里的船只停靠点汇集,再来一次烧船!
当南巫里的军队不管魏国的外围部队冲进来的时候,魏国的外围军队没有跟着冲进来,而是虚晃一枪,直接去烧船!
为了保证不被敌人发现,他们的停靠点离暗礁有一点距离,但是离南巫里的停靠点很近,正好海水在涨潮,他们的船移动的方向正好是顺着潮水的方向的,靠着海浪的推动移动的非常快。
而彼时,南巫里的大部队已经被派走,只有少部分人留下来看管船只,火光把黑夜点亮,南巫里的三皇子气急败坏,只能让南巫里的大部队去保护船只,何珩他们与南巫里三皇子的护卫军这会子已经斗得难分难解,冲过来的南巫里大部队听命令转移去保护船只,瞬间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借着这个时机何珩他们在海水涨上来的前一刻生擒了三皇子和三皇子旁边的那个人!
ps:我不太懂军事,地理这些,我查了一些海洋的相关资料,但是没有古代海战的资料,我只能自己想象,如果写的打仗部分有什么漏洞请见谅。
另外本作者君也没有结过婚,更没有生过孩子,怀孕生子的情节相关知识也多是百度来的,写得部队的地方我,我修改。
这个文开文的时候构思不是很好,我现在准备构思下一本。
其实我心里是想写武侠来着,但是武侠在女频是超冷门,我这本虽然似大热的古言种田,可是作者宝宝还是扑街了,每个章节的平均订阅数是两位数,每天新增订阅少的时候个位数,多的时候也不超过三位数,我不太敢开冷门题材。
你们说我写什么好呢?继续古言种田还是玄幻、都市、宫斗宅斗这些。
(未完待续。)
240章
240章
当四儿来看月华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逗孩子,听宁碧云的吩咐,小孩子最好不要一直抱着,她就把孩子放在她的身侧,解开包在孩子身上的小被子,小孩子穿着白色软缎丝绵胎子的小袄子,两只小手藏在袄子里,头上一顶小软帽子,帽子上有俩个露风毛的耳朵,小娃睁着眼,两颗眼珠子跟黑葡萄似的,月华伸了手在他跟前晃,小孩子眼睛珠子都不动一下,月华的手在嘴巴里呵呵气,去逗小孩子手,小孩子软软的几乎透明的小手却轻轻的握住月华的手。
“夫人,我把少爷抱起来尿尿。”
“过来吧。”
“咱们少爷还没名字呢?”
“就叫他包子吧!”
“包子……”
“对!就叫包子!”
“来,包子少爷,咱们起来撒尿啦!”奶妈小心的托着孩子的脑袋把孩子抱起来。
“四儿姐姐来瞧你来了。”
“让她进来吧!”
好多天不见四儿,长高了一些,手里拿着个布袋子:“我从陈婆那儿听说你生了,知道你什么都不缺,好歹算我的一点心意。”说着把布袋子递给栗子。
十个鸡蛋,应该是她攒钱买的。
“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如果这鸡蛋没买月华一定不让她买,既然买了不收有点儿伤她,月华还是二话不说收下来了:“今儿你有福,厨房里做了好东西。”
“我去看看小孩子去。”四儿跑过去看孩子:“他好小啊!”
“陈婆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就是听说她媳妇最近身子不大好些,她只好每日在家照管媳妇,倒没空管我们,我们贿赂贿赂严婆就能溜出来。”四儿一边逗孩子一边笑道,小孩子被她逗得咧开没牙的嘴笑,她回过头来十分兴奋的对月华说:“你看他笑了。”
……
海水已经漫上来了,何珩他们没有办法带着人质逃跑,何珩看了一眼南巫里的三皇子:“你旁边的人是谁!你说我可以饶你不死。”
“被你抓到我已经死定了,我是不会说的。”
“你真不说吗?”何珩一刀下去,他的右胳膊就出现了一个三寸来长的大口子:“我问你一次你不说,我砍你一刀,第二次不说砍两刀,等会儿海水涨上来,你想想伤口泡在盐水里的滋味。”何珩完全不理会三皇子的鬼哭狼嚎,而一旁的穿着大理国衣服的人则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
那一刀深可见骨,三皇子已经疼得快晕过去了,在尊严和生存面前,他只能卖掉身边的人,看了一眼那个穿大理国服饰的人,讷讷的说:“这是大理国的太子殿下。”
忽然刀起,只听得一声惨叫,太子殿下应声倒下,脑袋蹦出三丈远,血溅了一地,三皇子殿下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凶残:“你……”
“既然是太子殿下,他的命绝对不能留下。”远方传来讯号,魏国的军队和南巫里的军队打得十分胶着。
“这次太子殿下带了多少人过来?”
“五……五百……”
“让你手底下的人,把他们全都杀了,我可以饶你一命,否则我再砍你三刀,把你泡进盐水里。”
南巫里的三皇子吓得立刻命令自己手底下的人,停下来打太子殿下带来的人,而何珩这边的人并没有停止攻击南巫里的人,这下就变成了南巫里和太子殿下的人打,而何珩他们在旁边看着他们对打,补人头。
“能不能痛快的把我们杀了,让我们自己人打自己人。”
“可惜我这人不够痛快,而且我就喜欢看你们自己人打自己人。”
三皇子想咬舌,被何珩立刻捏着下巴:“你刚刚不是怕死吗,现在怎么又不怕死了。”
宁远瞥了一眼何珩:“海水涨起来了,要淹没我们了,我们该撤了。”
南巫里的军队十分难受,天是黑的,海水涨起来了,他们的船只被魏国人烧掉不少,冒死抢到部分船只,登上船,对面几人一条船,他们十人二十人一条船,在海水涨潮的时候,对面打自己还是顺水,他们要攻击还得逆水而上,打得本身就很艰难了。
而这个时候己方皇子还下命令让他们攻击大理国太子殿下带来的人马,天太黑,他们完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只能服从命令,一面打魏国人,一面打大理国的人,而当南巫里的部队打大理国的人的时候,大理国的人误以为南巫里的人背叛,放下魏国人,发了疯似的攻击南巫里的部队。
他们背腹受敌,在海水涨潮的时候,逆水打,已经渐渐捉襟见肘。
三皇子面对何珩凶猛的刀子,怂了一把,服从了何珩的命令,立刻发现不对头,忽然不要命似的命令南巫里的部下放下大理国的人,全力攻击魏国人,这个时候南巫里的人是放下了大理国的人,转而去只攻击魏国人,但是大理国的人已经发了疯见到南巫里的人就砍。
南巫里的内部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没想到天朝上国的人如此阴险狡诈。”南巫里的三皇子用中文咒骂何珩,居然语音还十分标准。
“我们不叫阴险狡诈我们叫兵不厌诈,你们南巫里受到大理国的攻击,写信让我们天朝的人去帮忙,我们去了,可是你们却把自己的部队藏起来,我们帮你们打退了大理国的人,可你们却在同大理国的人接触,企图攻击我们,你们这样的行为怎么算。”何珩笑道:“我们不过是以牙还牙,让你们也尝尝这种滋味。”
“哼!”三皇子哼了一声却不再说话。
海水已经快漫上来了,接应的船只也到了。
“杀了他还是?”宁远问道。
“放了他!”
何珩转头对南巫里的三皇子说道:“听着,我现在放了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三皇子没想到何珩会放了他,刚刚垂死挣扎,现一听到能放了他,立刻又跟活过来了似的,本来人在垂死之际只要还有一丝活着的希望就要去争取:“你说,只要你肯放了我,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
“让你的人,立刻撤退。”
“你们听着!都给我撤!给我撤!”
三皇子带的是南巫里的精锐部队,听到命令顷刻之间撤得干干净净。
何珩带着三皇子,找到了大部队,确定南巫里的军队已经走远,这才给了一条小船给他,让他自己逃跑。
“为什么要放了他?”宁远十分不解的问道。
“我们不确定他们还藏没藏军队。”
“你的意思是?”
“狡兔有三窟,他们没准还藏着其他人马,我这样做是为了杜绝后患,我们这几千人,吃不掉他们的人马,继续缠斗下去,我们的情况会急转直下,如今我们还可以捏着涨潮优势,如此大浪的情况下,他们逆流冲完全没有任何优势。
你我虽然作战的经验很少,但是也碰到过海战,对海战并不陌生,这种时候,其实南巫里有经验的军士完全不冲上来跟我们打,而是选择在我们的船只飘过去的时候打,我们很少如此大风大浪的海上作战,我们的军士有些的在急剧晃动的船只上拿着兵器作战根本不是精于海战的南巫里精锐部队的对手。
我刚刚使了诈,故意让他们自己打起来,而且我们是顺流,我们在顺流的优势打一打,一担海面平静下来,大理国带来的人被他们解决掉,我们别说吃掉他们的人,打不打得过还不一定,万一他们还有后手,你我都有可能葬送在这里。”何珩想了想说道:“告诉我,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你平时不会犯这么大的错误。”
“是我的问题,我会向将军负荆请罪。”
宁远本来想说他们的人被包围在石山,南巫里的军队把石山围起来,一点点的吃掉他们的人,为了减少人员损失,也为了支援,还为了莫名的原因——他想再何珩面前把三皇子杀了,才不得已去与他回合。
不过,他在没有请示的情况下拿下拿下不得已才不得不往中央移动,不过话到嘴边他却没有说出来,仿佛是在和何珩较劲。
宁远当兵的时间比起何珩来说只长不短,兼之从小耳濡目染,他知道,在没有火炮的情况下,冷兵器时代对地形的把握和军队的阵型对于一场战争的胜负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何珩在南巫里的人没有发现他们的时候抢占到了一个有利的位置,一担海水涨潮他们是顺流,地形有优势,可以一战,而且他们不仅顺流而且还离南巫里的船只停靠点很近,这给他们也提供了很好契机。
但是敌方虽然比起他们没有占到海潮方面的地形优势,可是他们的人先来到这里,排军布阵,比他们有阵型上的优势,何珩他们潜进来不久就被发现了。正如何珩他们不知道南巫里藏没藏后手,黑暗里南巫里也无法估计魏国这边来了多少人,所以他们只能点火把把何珩骗上去,没想到何珩还真的被骗上去了。
三皇子站在暗礁中央的最高处,居高临下,他们利用这个优势可以看得见我们潜伏上来的部队,南巫里对于阵型也是很有研究的,他们是岛国,擅长海战,已经发现了他们,他们在海岛上的排军布阵很有一套,本来宁远可以在石山内利用石山的遮挡以及天黑的优势,跟南巫里的军队周旋到涨潮,但是他们的阵型非常特别,六个人先进去,左后和后面各六个人掩护,从四周向中间一点点有序包围,除了往暗礁中间走,后路也被封死,完全不给宁远一点空子钻,宁远发现不对只能立刻找他们还没有突进来空隙往中间移动。
不过说到底还是宁远错,军人必须服从上级,那个情况下,无论是被逼无奈还是主动,他都必须先跟何珩请示,获得批准才能行动,何珩埋伏在那里,可能会因为他的移动而暴露,幸好!宁远因为在石山中和南巫里的人捉了一会儿迷藏,他走到了另外一个方向,没有让何珩暴露。
何珩没说话,其实他知道这次的计划不算完美,贸然派人来堵截其实稍微有点冲动,不过也没办法,己方的人获得了三皇子的消息,去请求大将军的指示来回至少得一天整。
海上不比大陆,一来一回加上调遣军队的时间足够三皇子他们躲起来,下次露出尾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明知道敌方的下落,而不作出行动,不是他的风格,所以他自作主张把神机营的人调了出来。
所以,何珩这次只出动了先锋神机营的几千人,根本不是为了打仗,只是为了找个机会突袭或者暗杀,,看看海上的情况,根本没打算正面对抗,结果还真让他们发现南巫里的三皇子暗中勾结大理国太子。
海上作战他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不过是想借着涨潮的瞬间,能不能有机会偷袭刺杀掉三皇子,何珩让宁远往回走,是让他利用石山牵制住南巫里的军队,让敌军误以为他们的人知道已经被发现,全部往回撤,给何珩拖住时间,给他去刺杀三皇子的机会,可是他却带着人冲过来,这等于打乱了何珩的计划。
何珩确实不知道宁远那边的具体情况,但是他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宁远不会来跟他汇合,他不是怪宁远没有拖住时间,而是怪宁远没有跟他汇报就擅自行动,最让何珩无法理解是,他居然不向自己解释,这是完全把他当上下级,而不是兄弟,也许宁远不向他解释还有别的原因,总之他们的关系不知从何时开始发生了变化……
黑夜的海风吹在身上有点凉,他坐在船舷上,何珩似乎比刚刚还清醒些。他忽然想起月华来,记得刚新婚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有时间陪着月华散散步。
他不过才当了几年兵,军人的天性和职业素养已经深深地植入到了脑子里,他们散步,基本上就是在几个地方来来回回的走动,即使是去同一个地方,今天是从这条路走,明天何珩就会带着月华走那个巷子。
走了几天,那条路到哪里,去哪个地方怎么走最方便,那条路最隐蔽基本上就被何珩摸清了,走了个把月,他甚至能把这条街上出现什么人都能摸清楚……
有一天他带着月华散步,两个人路过凉粉摊子,何珩端了一碗凉粉笑着对月华说:“他们平时都靠墙摆着,今儿居然没靠墙摆,估计这墙出了问题。”
月华不信,走过去一看,果然墙裂开一个很大的口子,这家卖凉粉的怕墙塌了,故意没靠墙摆。
“你这是什么记性?这都知道。”
“军人的天性。”其实不是天性,何珩身上总有一股劲,做任何事情都会全心投入,无时不刻都在思考,不放过任何细节。打仗的时候最考验带兵者的是不仅仅只是对于军队阵型的利用和对地形的把握,哪怕是日常散步他都会留意巷子里的地形情况。
“你还真是……散个步都跟打仗似的。”月华笑着嘲讽他。
何珩半路出家,投笔从戎,他对打仗的理解跟旁人不一样,正是这种不一样,能够让他在打仗的时候屡出奇招,让敌人防不胜防。
他从不把目标放在一场仗的胜利,而是要把战斗的主动权捏在自己手里,与其说他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更像一个站在幕后的操控者,比起正面战场,他更喜欢利用灵活性抓机会。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能带人打正面战。
站在船舷上,他忽然有点想她,也不知道她现在……也许正在睡觉,也许被胎动给闹醒了……
ps:其实这一章我昨天就写完了,但是我觉得不满意,今天从中午开始修改,一直改不出我满意的效果……
就这样吧!希望不被懂军事的小伙伴们抓到漏洞,一个文科生写打仗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写不出战场的那种恢弘大气的感觉,暂时就这样吧!
其实这一章的灵感来源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他是个很用心的人,他做了十多年的司机,无论我们去哪里玩他总是很下意识的找路,记得他陪我出去考试的时候,时间多他在路上转,记住每一条路,现在他已经退休了,但是他记得中国的几乎大部分高速公路和国道的路线,经过哪里!哪个地段不好走……
爸爸经常教我,用心细心的做件事才会成功,我一直记得。
(未完待续。)
241章
241章
卫氏乍一听丁夫人被人送回海州,宁遣的那个姨奶奶死了,心里冷哼一声:“看来这位何夫人不是个吃素的,也罢了。”看了一眼在一边绣花的女儿,却换了一张温婉明媚的笑脸:“薇儿,你父亲外出多日,你也该写封信了,否则你父亲都忘了你了。”
秦薇抬眼看了一下母亲,她讨厌绣花,立刻眉开眼笑的去取笔墨,卫氏对女儿的反应很满意,看了一眼在旁边练字的秦释:“你也想想有什么话跟父亲说。”
秦释看了一眼母亲:“父亲未必看。”
“他不看难道你就不写了么!把你最近做了什么事儿以及对父亲说的话写下来。”
秦释皱了皱眉头,这篇字他才练了一半,况且,他不想写信,但是自幼的教育让他没法去反驳母亲,还是很听话的拿了信纸写信。
卫氏看了一眼儿子,她能生养,当初就是因为她哄得好太太高兴才得以进秦家门,又因为生了个儿子才扶了正,长子秦解脾气很想她,性子活泼,说话办事圆滑讨喜得她的真传。
这秦释是她第三个孩子,不过七岁,整个人就已经十分老成,做什么事情都一板一眼的,一双眼睛跟古井水似的,卫氏觉得尽管儿子从来不反驳她的话,但是她觉得他从来没有认真听过她的话,再看看一边儿的女儿,想起如今在外头应酬的长子,还是长女和长子好,一个会做人,一个会读书,两个都给她长脸。
“听说我还有个姐姐?”
“你从谁那里听来的。”卫氏皱了皱眉头。一脸不悦的说道。
“我在老夫人那儿听来的,还说父亲亲自去见她,把她找回来。”
“谁说的!我撕了他的嘴!你那个嫡长姐早十几年前就下葬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野丫头冒充,你年纪小,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我跟你说,你父亲是为了办公事,可不是去为了见你那个什么狗屁……姐姐……”卫氏说到激动处,说了个狗屁二字,觉得不能在子女面前说粗话,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又更改不得,只好讪笑道:“哟后莫要提这些。”
“是!我知道了!”
“你姐姐估计还不知道呢!你不要让你姐姐知道,你姐姐是个心思重的人,别被她记住了。”她知道女儿薇儿性子单纯,被她知道就信以为真了。
卫氏是个很懂得在老夫人跟前博取好感的人,她拿了两个孩子的信去见秦老夫人,秦老夫人十分高兴:“还是你上心,一会子我让人拿些人参过来,边关那是什么地方!要什么没什么!可怜他去受罪。”
卫氏拿出手帕子抹了抹眼睛:“可不是么!”
“太太,老太太,给你们请安啦。”,秦解人没到,声音就先到了,他秦解不过十一二岁,穿着白色织锦长袍,性子随卫氏,样子也随卫氏,唇红齿白,看起来十分秀美,他的眼睛也是典型的月牙眼,一笑眼睛弯成一条缝,很有眼缘,很讨喜的模样。
他一来往卫氏这里行了个礼就快步跑去秦老夫人那里,一下子就钻进了秦老夫人的怀里,秦老夫人脾气性格不太好相处,不喜欢孩子,家里的孙子辈也很少能和她亲近的,只有秦解能和她说得上话,所以她孙子孙女多,却唯独疼爱这个嫡孙子。
秦老夫人摸了摸秦解的头笑着问他今天一天干了什么。
秦解十分高兴的说了。
“咱们解儿真了不起。”老夫人由衷的夸赞道。
“是老太太教得好。”秦解笑眯眯的说道。
“嘴巴真甜,想要什么跟老太太说,你要什么,老太太赏你什么。”秦老夫人对这个最喜欢的孙子还是十分大方的。
“我要……我要笔墨纸砚……”
“笔墨纸砚!好!学你爹,读书考取功名。”
“我想给释儿还有其他的弟弟们也都要一份,老太太您舍不舍得!?”秦解故意开玩笑的说道。
“难为你还记得他们,看在你的面子上都赏,不愧是咱们家的嫡长子,教扶弟妹,大气!”
“这是我应该的,谢谢老太太,我替他们也谢谢老太太。”
“真乖!”
卫氏看了一眼大儿子,满眼都是自豪。
两母子在老夫人那里坐了一会子从秦老夫人这里出来,秦解问道:“听说我那个嫡长姐找到了?”
“你弟弟问,你也问,说了!没影儿的事情,别瞎说。”卫氏语气十分不悦的说道。
秦解看母亲不悦连忙笑嘻嘻的说道:“我不问就是了。”
他同母亲说了几句话,一拐就拐去了弟弟的屋子,七岁的秦释在乳母的陪同下正在背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
“哥哥,你来了!”秦释一看到哥哥就立刻站起来。
别看弟弟才七岁,早慧得很,开蒙也很早,三岁多就开了蒙,才开蒙几个月就会背诵千字文,读书很刻苦,学东西很扎实,父亲总说他看着比弟弟灵活聪慧,年纪大却更浮躁,没有弟弟沉得住,这会子看这个弟弟只觉得有些碍眼,不过还是换了个笑脸笑道:“父亲看到你这么认真一定很高兴。”
秦释看了他一眼:“哥哥来找我一定有要事。”奶声奶气的声音与老成的话语完全不搭调。
“我是来看你有没有认真读书,不过确实有件事想要问你!”被一个七岁的孩子看破来意不是个好事情:“我这几天不在家,你知道嫡长姐的事儿了么?”
“我在老太太那里听说了,据说是在边关找到的,父亲还亲自去了!”小小年纪说话已经十分有条理。
“你还知道她别的情况么?”
“哦!她嫁人了!”秦释摸了摸头:“嫁了个都尉,哥哥都尉是什么?”
“都尉就是都尉,你年纪小不需要懂这些!”秦解脑子转了转笑道。
“你继续读书吧!我在老太太那里给你讨了笔墨用具,你可要记得哥哥的一片心意。”
“知道了谢谢哥哥!”小小年纪鞠躬行礼有模有样。
秦解除了秦释的屋子,脑袋转的飞快,他知道母亲不识字,也知道母亲让弟弟和妹妹跟父亲写了信,回了房间自己也写了一封信交给母亲:“你让弟弟和妹妹跟父亲写信,也不叫上我,是不是怕我太得宠了,影响了弟弟妹妹!”
“猴儿做得,去你的!我哪是为了这个!只不过那会子正好要写信,你正好不在跟前儿罢了。”
……
而秦释看见秦解从自己屋里出来叹了一口气对乳母说:“都尉就是都尉!我不必懂?明明是不想告诉我!明明是他想讨祖母开心,为什么总要拉着我。”
乳母看见这七岁的小孩子在那儿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一个小孩子,嘀嘀咕咕的她也不放在心上笑道:“小少爷!来吃桂花糖。”
“我是小孩子,可我不爱吃桂花糖,为什么他们一定认为小孩子就要爱吃桂花糖!”秦释摇了摇头,再一次嘀嘀咕咕的说道:“我现在说什么他们都以为我是小孩子胡乱说的,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告诉他们我不喜欢跟父亲写信,也不爱吃桂花糖。
……
“你虽然立了功但是擅自行动这个事情我也必须追究,你给我听着!都尉何珩擅自出兵罚俸三月,手刃大理国太子有功奖金五百金。”
“属下领罚并多谢大人的赏赐。”
“你下去吧!”
大将军瞥了一眼宁远:“你说说你怎么回事!我信你如非有什么不可说的原因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行军布阵,不仅靠实力还要靠机智,你在算,敌人也在算,战场上的不确定因素很多,哪怕做了万全的准备,敌人的想法,突发状况也不是你准备就能确保万无一失的,这个时候格外考验决策者的应变能力和魄力,也考验一支军队的沟通和执行力。
何珩不可能完全算得到对面的兵力,那个时候只要宁远发个信号说情况有变就能行了,可是他却没有说,擅自跑去包围三皇子。
还好何珩的反应速度相当快,立刻改变策略没有引起损失,但是并不能掩盖宁远的错误。
“我受罚!”
“本将军赏罚分明,我一定会罚你,但是我问你是向你要解释,不是为了罚你。”
“我……”宁远犹豫了很久但是就是不肯说。
“说!”大将军沉声道:“你是个人才,我希望你能在我的手下有一定的作为,我也给了你足够多的机会,我并不希望你为了一点私人恩怨断送前程。”
“属下知错!”
“你去军戒处领罚。”大将军无法,叹了口气说道。
何珩选择不杀三皇子并不是想要放过他,相反他是一点儿也不想放过他,他想了想立刻叫来探子:“我们撤离之后你们跟踪三皇子,知道他的下落了吗?”
“他现在在苏门答腊旁边的一个小岛上。”探子回道。
“好!我现在要你们想办法,让大理国的人知道这个消息,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只要大理国的人不知道是我们提供的就行了。”
“是!”何珩笑道:“你们办成了此事我私人拿出一百两黄金给你们。”
“多谢大人。”
他当时让三皇子的人攻打大理国的五百人是因为不确定敌方有多少人马,自己的人被分散,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相残杀来变相削弱敌方,扰乱战局为自己谋利,不过,他这么做不仅仅还只是为了扰乱战局,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做了撤退的准备,扰乱战局只是只是其中的一个目的,让南巫里的三皇子断了和大理国人结盟的后路才是真正的意图。
南巫里的这几千兵马都是海战的精锐,魏国攻占了南巫里,这几千兵马一定不能为他们所用,但是何珩必须得想办法不能让大理国所用。
大理国的太子被杀,大理国绝对不会放过临阵倒戈的三皇子,他hi用把三皇子在哪儿的消息透露给大理国的人就可以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兵不血刃就是这么来的。
“我想抱抱他!”四儿看了孩子,小心翼翼的说:“他好小,长得好漂亮。”
“你那马马虎虎的性子,别把我儿子抱坏了,不给抱!”
“啊!”四儿红了脸。
“跟你开玩笑的,你过来,我教你。”
四儿笑嘻嘻的过来,照着月华的指示,她把孩子抱起来了:“你看我是你四姨,你知道不?”
“小孩子这么大可是认不得人的,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不知道。”一旁的宁碧云笑道。
“哦!”
四儿抱着孩子好像生怕孩子被自己折断了似的,紧张得都不知道怎么办,不过抱了一下子就立刻交给了月华,月华笑着接过去了。
那头李家的做了饭,宁碧云拉着四儿去吃饭,宁碧云心善,知道四儿在军中吃不好,变着法子给她夹菜。
四儿走的时候月华又让她提了一捆腊肠,一罐子煎好的腊鱼,一罐子腊肉,一罐子咸菜带回去,晓得军中如果粮食紧张她们这种女人就没饭吃,来了点儿实际的,又给她包了一包糖嘱咐她如果没得饭吃就拿糖冲水喝。马上又要过冬月华又翻出一包棉花,几块上好的棉布给她,不是她不舍得给好料子,做活的女人穿绫罗太扎眼,给好东西没得给她带麻烦。
“你害得我以后都不敢来了,每次带点儿东西来带一车东西走。”
“那这就是了,你的东西是你的心,我的东西是我的心,一会子让李平拿马车送你走,你也省得走路。
……
虽然不好意思,但是还是拿了一大堆东西走了。
“坐月子不能洗澡,更不能洗头,你把头伸过来,我替你篦子篦一篦。”月华几天没洗头,头痒得厉害,一听宁碧云说立刻解了头发,宁碧云从妆奁里翻出篦子一点点的给她梳起来。
“输了头发,感觉脑袋都轻了不少。”月华打了个哈欠说道。
“躺在床上睡多了反而精神不好,你又走动不得,只好给你用这个法子。”宁碧云笑道。
(未完待续。)
242章
242章
“你对你这个认的妹子挺好的,这样为她着想。”宁碧云一边收妆奁一边笑道。
月华笑道:“她对我也好呀!”月华知道这几个鸡蛋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四儿出宫的时候不过是个小宫女,在军需处根本没钱,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弄了这几个鸡蛋来,鸡蛋是小,难得的是这份真心。
“确实是个挺单纯的孩子。”宁碧云笑道:“论心眼子她不及你的十分之一,怎么你们就合得来……”来看你也就罢了,还带东西来。
“连你也嘲讽我。”
“我是自叹不如。”宁碧云般嘲讽的说:“也不知道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估计随你那个爹!”
“你不说可您还是怨我在宁老夫人的事儿上算计你呢!”月华哼了一声说道:“没事儿你提他做什么!”
两人之间没隔阂,所以算计这种话题也可以随便说:“唉!我没怪你。”
其实宁碧云跟宁老夫人相处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自己的亲娘的脾气,明知道亲娘是这个德行,自己该尽到的孝道还是得尽到,她要向老夫人尽孝道,不能把老夫人撇下,但是她不能要求月华也这么做,毕竟月华是宁老妇人的外孙,在魏国外孙是客,中间隔了好几层,老夫人不疼爱月华,月华不亲近也不能怪她。
宁碧云脾气直,年纪轻的时候脾气暴躁,年纪大了,虽然有时候还是控制不住脾气,不过看的东西多了,性子磨平了不少,为人处世平和多了,又怕月华没娘家被欺负,总想着跟宁家处理好关系,很多事情都懒得去追究,如今人家打到月华的脸上来,何珩也还算维护女儿,如今她想开了,也懒得去伺候那一大家子,做好自己该做的也就罢了。
她脾气直,做事也不太会拐弯抹角,老夫人留在这里,夹在助攻箭难做人的是她!她不能让老夫人去迁就女儿,更不能让女儿去迁就老太太,还是送走的好。
自个儿的娘那个脾气!绝对不能提让她回老家,这个法子也不错,至少把问题给解决了。
“你坐月子出来,店铺的事情我都交给你了,本来就是留给你的东西,我老了,也懒得操心这些事儿。”宁碧云笑道。
“我不一定做得来。”月华推脱了一下,其实这几个月宁碧云已经开始一点点的跟她讲铺子的事儿,让她做些简单的账簿之类的。
“有什么做得来做不来的,给你做!你做了就做得来了。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娘以后有什么打算!?您别真想着带孙子过下半辈子,我是不依的。”
“那我还能怎么着?”
“您就没有以前想做却一直没做的事儿么!”其实她是想把话题往说媒上带的,可是一个年轻媳妇子不好提这个,只能拐弯抹角。
宁碧云想了想:“我啊……一时还真想不起,别我一让你管生意你就把话岔开去!”
月华泄了气,算了以后再说!
“你是什么人?怎么闯进来的!”夜里月华谁得迷迷糊糊的,听见响动下意识的把孩子抱起来喂奶,睁开眼睛看见孩子睡得好好的,身前一个黑影子。
“是我!”
“你能不能别每次回来都跟个小偷儿似的,吓唬人!还好我胆子大经得住吓!”月华调侃的说道。
“噗!”何珩得知月华生了,连夜赶回来,本来还很激动的,被月华一打岔就笑出来了,一把把月华抱住:“辛苦你了!”
“孩子不折腾。”月华靠着何珩的肩膀打了个哈欠:“吃了睡睡了吃,抱在手里逗两下就笑得跟什么似的,一点儿也不闹腾。”
“挺好的,这点儿像我,我小时候就不闹腾。”何珩去把蜡烛点燃,发现月华肚兜解开了一半,露出半边雪白的胸脯,在暖黄的蜡烛光芒下显得有些……好像变大了。他刚刚抱着的时候还蹭了蹭,挺软的!本来还想继续蹭的,被月华发现了,瞪了他一眼,他很厚脸皮的继续蹭了两下,实在是不好意思继续蹭下去了才松开。
“我听到动静,以为孩子醒了。”说着微微侧过身去赶紧把衣服系好:“孩子晚上要吃奶,我在坐月子你……”哪怕关系亲密如斯,这样衣衫不整的还是挺尴尬的,再说男人进产房本身就是个忌讳,总不能让他跟自己一起再睡产床吧!家里就这么大,不能让他睡下人房。
“今天我睡贵妃榻。”何珩亲了亲月华的脸颊,手肘却故意碰了碰月华的胸,比以前大了还软了,本想再继续碰的,结果:
月华白了他一眼,夫人还在坐月子呢,他也是要脸的不能表现得跟个急-色-鬼似的,讪笑了两声。
“怎么这个时候才告诉我?”
“知道你不在,还不如晚几天去送信,洗三我和娘两人凑合着帮他弄了。”
“我确实是昨天才到的,正好赶到你送消息过来。”
“看我料事如神。”月华得意的说道:“我看先锋神机营的人回来了就知道你回来了,所以我就去送信了。”
“我娘子就是聪明。”两人熟了之后何珩难得不拆台笑道。
“要不要看看孩子?”
何珩朝里头瞄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孩子睡着了,明儿再说吧!”
“没事儿,他睡得跟死猪似的。”月华说着就把孩子抱起来:“都说他像我。”
何珩心里腹议,你这么说儿子真的好吗!
他伸出手,小孩子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他怕惊着孩子,立刻把手缩回去,两只眼睛盯着瞧了半天:“明明像我,不是说好了不叫包子的吗,怎么还给他取名儿叫包子。”
月华比以前活泼了不少,居然也爱恶作剧起来,给自己写信还特地注明小孩子的小名儿就叫包子,已经取了万万不可更改,何珩拿着信好气又好笑,算了不过是个小名,懒得跟她计较,包子就包子吧!何珩看了一眼孩子,刚刚出世就被你娘给坑了,多可怜。
“你说不让叫包子,可是我没同意啊!包子多好。”说着凑到孩子的耳朵边儿上呢喃:“包子,你说是不是。我对你够好了,留着孩子的大名让你取,依着我啊!孩子的小名叫包子,大名叫豆汁儿字咸菜,豆汁儿、咸菜和包子,早饭齐活了。”
“……”何珩拍了拍月华的脑袋:“去你的!名字单名禛字嘛,字无暇好了。咱们第二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字无垢。”
“无暇无垢,好名字。”月华想了想笑道。
何珩说了几句就躺在贵妃榻上,两只脚耷拉着,半闭着眼睛,说话的时候不停的打哈欠,看起来无精打采,有几次月华和他说话他过了好一会子才接上,月华笑道:“我困了,先睡了。”
“嗯!”
还没等月华说话何珩就睡着了,看来是真的困极了。
前南巫里的国王够奸诈,得知大理国进攻的消息,他立刻向魏国求助,企图利用魏国赶走大理国,那个时候南巫里的王庭出现了分歧,南巫里的皇帝和太子都住和,三皇子主战,兵权在三皇子手上,南巫里太子为了扳倒三皇子,连夜派人刺杀三皇子,却被三皇子提前知晓,三皇子带了刺客去见国王,国王不但不处置太子殿下,反而要收回兵权。
正在这个时候大理国的人攻进来了,三皇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带着自己的精锐部队出走,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前来救援的魏国人会以如此快的速度把大理国的人赶走,魏国的人把大理国的人赶走之后显然并没有撤退的意思,南巫里毕竟是海岛小国,哪怕魏国不敌大理国,但是三皇子带走的精锐部队还是没办法跟魏国人抗衡。
正好在这个时候大理国的太子殿下向三皇子抛出了橄榄枝,希望能和三皇子联手赶走魏国人,拥护三皇子做新一任的南巫里国王。
自从三皇子出逃,魏国人在海上布下很多探子搜寻他的下落,他不知能选则在各个暗礁中穿梭,如今大理国的太子殿下被杀,何珩这人太狡猾及时放了他结束战斗,三皇子也是个顶顶小心并且心机深沉的人,他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第一时间下达诛杀大理国殿下带来的人,可是还是有漏网之鱼逃回了大理,而何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号的机会,事实上这个时候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散布三皇子临阵倒戈向魏国就可以了。
这下与大理国人结盟的计划失败还不得不面对大理国人军队的追杀,魏国占了南巫里,他们的目的并不仅仅只是南巫里,他们又让苏门答腊原本依附于南巫里亦或者是大理国的小国一个个的臣服于魏国,在攻下南巫里之后不久就控制住了整个苏门答腊!
他只能在海上飘荡,由于没有办法靠岸补给,或者补给不及时,他们缺乏淡水,缺乏粮食,甚至缺乏蔬果,海上的军士要么遭受冻饿之苦要么一个个得败血症,精锐部队变成了软脚虾,逃走的军士越来越多,三皇子日子过得非常难受。
他想投降魏国,大将军知道像南巫里这种变色龙是什么属性,投降也可以再叛变,态度非常强硬,接手投降可以,但是三皇子得交由魏国的兵部处理,这等于让他放弃兵权,三皇子怎么可能同意,至于大理国,两军谈判,临阵倒戈,他更加不可能再向大理国投降。
何珩用一种极度巧妙的方式把这种变色龙一点点的耗死,一两个月下来,他的脸上已经毫无上位者的骄傲与深沉,眼神空洞透出了深深地绝望和无奈,完全没有了当年的风采。
何珩虽然累,从军多年养成了习惯,无论前一天多累,第二天照样天不亮就起来,起来之后照例去了书房。
坐在书房里处理事情的时候,看到了一封密函,密函是宁成嗣给他的,他愿意说服郭怀安带着三万自留军回来,但是有个条件,这三万军队只能他来带。
看得懂大形势的人,往往消息灵通,也不知道宁成嗣又是从什么地方得知,老将军竟然要追查这三万军队事情,何珩有的时候还真是挺佩服他的,够机智也够有韧度。
何珩拿着信揣测:也许是在郭怀安那里不太如意,如今想拿着这三万军队为筹码找大将军,希望大将军能给他个机会,或许他提前预见了可能发生的事情,提前做准备。
其实有件事情何珩一直都没搞懂,以前这支军队还在川滇巡抚那里,大将军不追究这三万军队,为什么这三万军队被宁成嗣带去郭怀安那里,大将军就忽然在意起这支军队来了,一定要联合自己通过秦业去拿到这三万军队,要知道郭怀安绝不是好惹得角色,他犯不着转这么多手去弄这三万人。
活到大将军这个年纪,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是该退,什么时候该争取,什么时候该放手,他都有个很清晰的认识,何珩跟大将军交谈,他确实很希望能够得到这三万人,作为一个统帅谁都希望自己手底下的军队越多越好,可是显然大将军的目的不仅仅只是这三万军队。
这一点何珩必须弄明白,他想要查明父母被冤枉的真相,一直希望促成开战,却忽略这个!
他拿着密函想了很久,都无法想到大将军在这件事情上的真正的意图……
有时候有些东西不是靠聪明才智就能想明白的,而是你需要去站在那个高度才能想明白,大将军自己单独去找过秦业,隐晦的提起了这三万军队的事情。
何珩没想明白,秦业想想就明白了。
对于大将军而言,他活了六十来岁,权力已经有了,地位也有了,他要的已经不仅仅只是这些,而是权利和地位更高的层次——影响力和控制力,他想用自己的一己之力去影响甚至去控制这个国家乃至这个天下,这饭碗军队是小,一担被利用起来,那是可以影响到魏国今后的军。政走向的!
也许大将军只是觉得自己的力量不够,想利用这三万军队把郭怀安给拉进来,拐了一百八十道弯居然是为了这个!还真是!
何珩拿着信反复思量,只看见栗子探头进来:“爷,饭摆好了。”
“跟你家夫人说我就来!”
栗子答应着去了。
何珩把这封密函折好,放在蜡烛上烧了。
ps:我感觉我写文没有不卡的时候,这一章从下午两点写到现在,一章三四个场景来回切换,没办法,每个场景就那么多情节,我不想写太多对话水剧情,可能不习惯的人读起来有点吃力,见谅~~~
(未完待续。)
243章
243章
何珩迅速烧了密函去吃饭,宁碧云坐在桌子上,唯独不见月华,他给宁碧云请了安,转头问下人:“怎么没见她过来,是不是还没醒?”
“回您的话,夫人早就醒了,梳洗过了,只是不能下床,她的早点已经替她端过去了。”站在一旁的李家的笑道。
宁碧云在旁边喝粥,听见何珩问月华笑了笑。
“把我的也端过去吧!”何珩看了一眼桌上的早点,忽然说道。
“是!”
何珩站起来给宁碧云行了个礼,没等何珩开口宁碧云就笑道:“进去吧,她也在吃。”
“你跑来做什么?”月华正在吃饭,口里喊着包子,看见他溜进来说道。
“我能来做什么!蹭饭呗!”何珩施施然的坐在月华对面,看见月华在吃包子调侃的说道:“包子,你娘在吃包子,一会儿碗里的吃完就该你了,反正你娘能吃,而且你也是热热乎乎的,正好下口。”
月华看了一眼自家小娃包子,包子睡得香甜浑然不知道他爹那他开玩笑,月华头一次觉得包子这小名儿没起好,容易被人拿来开玩笑。
“没饭给你蹭,这都是我吃的!”月华白了一眼,现在自家儿子才是心头肉,丈夫调侃也不行:“包子别理会你爹。”即使小孩子听不懂,月华还是要跟小孩子解释一番:“他是故意闹你的,没事儿有娘在。”
“我自己带来了,我蹭我的自己的。”李家的把饭摆在炕桌上,何珩端起自己的吃:“你看我吃的是馒头,我就不吃包子,只有你才吃包子,还在孩子跟前狡辩。”
“你……”月华无言以对,何大人,你好像有点儿无聊!不就是个小名,至于这么调侃么!
何珩看月华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好笑,捏了捏她的脸。
“我吃饭的时候捏我的脸,小心我喷你一口饭。”月华把口里的东西咽下去,故意恶心他,双脚也不老实,你捏我我就踢你还回去!
何珩自然不依啊!脚钻进被子里去挠月华的脚,顺便吃点豆腐,媳妇坐月子,吃不着,总得享受点福利吧!
月华被闹得痒得慌,翻白眼没用,他拿脚去蹭月华的腿还一脸得手的得意,月华觉得何珩越来越没下-限了,得治治,当下也伸出脚去挠他……
“都是当爹娘的人了,打打闹闹的成什么样子!”宁碧云吃完了,本来想进来看看月华吃完了没,昨天她说一天到黑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背上疼,屁股也疼,顺道嘱咐她让她多翻翻身,换换姿势,实在受不得了,让下人给按,结果一进来就看见他们二人打打闹闹,女婿心思深,女儿也有心计,难得抓得到他们糗态嘲讽一番,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两人对望一眼,何珩只好在月华跟前随意调笑,女婿在丈母娘面前还是没那么放得开,没说话,场面有点尴尬,最后还是月华脸皮厚:“娘,你真是,君子当看不当看的,当说不当说,你见到了就别说嘛!”
“我不是什么君子,看到了就要说,怎么我还说不得了!”
“您能说您能说,那他赶出去得了。”月华指了指何珩,这时候轮到何珩给月华翻白眼了。
“平日里你算计我,我开你一点儿玩笑怎么了!我哪儿敢赶姑爷出去!也罢了,我不碍眼了,现在我去找人抹骨牌去!你们好好儿呆着。”女婿回来了,自然得给他们腾地方,做娘的还是识趣点好,自从月华怀孕以来,她在外头走动得也少了,趁着这个机会出去约牌去。
感情还是觉得月华算计了她一次,心里过不得,想要报复回来!您这样真的好吗!
月华和何珩对望了一眼,觉得咱家老太太也忒……小心眼了吧!
宁碧云从家里出来,去铺子里转了转,这才去相熟的夫人家里抹骨牌。
宁碧云一个人住,虽然做生意有些忙碌,闲下来的时候也很寂寞,以前没认月华的时候,寂寞了就出去约牌,要么就约了人去听戏消遣。
如今有月华,有人陪着了,几乎不抹牌了,好久不抹牌,陌生有熟悉偏生运气好,一路飘红,本来只打算打到中午就家去,其他几位输红了眼,不放人,难得手气好割舍不下,正好主家的男人不在家,她们也没什么避讳的,就留在相熟的夫人家里吃中饭,吃了中饭下午继续约,直到天黑了才散场。
“这天都黑了,我看您越性明儿再回去。”
宁碧云知道女婿忙,这会子八成已经走了,不能留女儿一个人在家,这会子只笑道:“家里头还有事儿,就不打扰了。”
主家留不住只好作罢。
宁碧云从相熟的夫人家里出来的时候天上只有月亮,她才顿觉后悔,怎么打了这么久!只好嘱咐李平夜里驾车小心些。
“你说咱们老太太还没回来是不是要派人去找啊!”月华躺在床上问栗子。
何珩吃了早饭,抱了抱孩子就走了,月华在家中枯坐了一天,到了晚上还没见宁碧云。
“我让人出去寻。”栗子立刻出去吩咐下人。
月华拉住栗子,想了想说道:“咱们老太太出去抹牌估计也就后街的郑家,还有羊肠巷子的杜家了,再要么就是齐家了,你们先去后街看看,再去羊肠巷子那儿找找,天黑了,满城找,找到什么时候!”宁碧云脾气活泼其实交友不广,相熟的也就这几家。
栗子答应着去了。
秦业明白了大将军的想法,对这个人倒有几分钦佩起来。
兵权这玩意儿一向是皇上最忌讳的东西,太祖爷原本是前朝大将,黄袍加身成了魏国的皇帝,总怕人家也走他的老路,对兵权这东西越发忌讳,在前朝军、队和政、事是分开的,戍边大将军在边关不受巡抚的管辖,
但是从本朝开始一切军权都被收上来了,军士受当地的官员管辖而不受将军管辖,将军只有练兵权,没有带兵权只负责练兵,上战场的时候由兵部决定他们带哪一支军队,往往一个将军练得兵和上战场带的兵不是同一支军队,又把将军的其他权力一部分收归兵部,一部分下放给地方巡抚。
将军除了带兵的时候没有任何权力,这样的好处是将军和军士之间联系不深,军士不会过分依靠将军,从各个方面削弱武官的权力。
但是凡事皆有两面性,这么做也带来一个问题,军士不归将军管,将军自然不可能认真的操练,因为军队不归带兵的将军管,打仗的时候,调配人员,上行下效也变成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导致了军队积弱的问题变得越来越严重,平时还好,出现战事这个问题就变得尤为明显。
魏国历经了几十年,国家有强变弱,北方外族强敌环肆,尤其是西北的问题最为严重,魏国迎来了中兴之帝,做了初步改革。国家渐渐地开始屯兵屯田,出现了当兵世家——军户,军户在一个地方生活打仗,等于在一个地方生了根,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军队的人员变得固定,和常年操练他们将军关系变得更加紧密,军士对扎根的这块地方有归属感,也对操练他们的将军有归属感。
所以,真到了战场上,将军带的兵是自己练的兵还是获胜几率大很多,为了胜利,上头还是不得不让练兵的将军去带兵,长此以往,渐渐地将军有练兵权没有带兵权变成了一纸空文。
但是这又带来一个问题——权、力怎么分配!
将军有了权,势必其他人就得放权。
举个例子,让你把你手里的东西扔了,你肯定不愿意,有一段时间,地方上的武将和景城的兵部,地方上的官员和武将的关系非常的紧张,于是上头只能想别的办法去平衡。
又历经几十年的转变,变成了将军带一部分,而地方上的巡抚保留一部分的自留军,这样一种十分畸形的状态。
西南的情况还稍微特殊一点,不知道为什么,西南边疆没有大将军,上头一直不重视西南边陲,一直没派人过来,川滇巡抚管理一切,这是因为大理国入侵,占领了泗州,上头才临时把定国大将军派过来。
所以说这三万军队是小事,但是背后的意义很大,如果皇上做出决定要把着三万自留军交给老将军,那么势必就得来点名正言顺的理由,什么才是名正言顺的理由呢!?就是这军队不该又地方巡抚管辖,本来就是归将军管的,把地方上的所有军队都交给将军管,这也就间接的承认了将军才是军队这绝对管理者。
绕了三百六十度的弯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们这种人成为掌权者为了什么!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建功立业,以自己的力量去影响大部分的人,能够左右别人生死的时候,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如果这三万军队的事情真的解决了,未来的形势将会发生很大的改变,而他就是这种转变的缔造者,这比获得权、力来得更让人心动。
派出去找宁碧云的人半天没回来,月华也着急得很!忽然听见门响:“是不是咱们老太太回来了?”
底下人乱糟糟去外头接人,月华翘着脖子看外头,黑夜里只有微弱的灯光,月华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黑影子,看不真切。
“哎哟!我可算回来了。”宁碧云被人驾进来,头发散乱,衣裳也脏兮兮的。
“您怎么了这是。”月华正准备掀被子下来,被宁碧云喝住:“天黑,路上碰见混子了,敲诈勒索来着,我没事儿只是脚崴了,你别下来,好好躺着。”
“您家老太太没什么事儿,只是脚崴了,叫个接骨大夫纠正过来就好了。”月华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壮汉掀帘子进来,没瞧清楚模样立刻退出去了,边走便说道:“这位夫人,不好意思,冒昧了,我这就出去。”因看见月华躺在床上,立刻就出去了。
宁碧云按着自己的脚笑道:“本来遇见了混子,多亏了他路过相救。”
月华听了,立刻吩咐李家的:“让人好好招待恩人,就说家里的男人不在家,家里只有女眷,我如今身上不方便,不好起来亲自道谢,还请见谅,天黑路滑,恩人好歹吃杯茶再去,一会子我让下人送您回去,改天再登门道谢。”李家的出去传达了月华的意思,带着家里的下人摆了茶水点心招待。
月华又立刻让宁碧云跟前的老妈子赶紧去请接骨大夫来,连夜接骨。
郭大虎立刻对李家的道:“一点小事儿,何足挂齿,叫你家夫人不必过于介怀。至于我!粗人一个,走夜路习惯了,不必相送。”说完就要走,李家的拉他不住,只好追出去,他人高马大,大步流星走得快,李家的立刻追出去,可是刚追到门口人家就已经走远了。
李家的进来,擦了擦手:“不是我没照着您的意思办!是我没留住,这人走太快了,我追都追不上!”
李家的出去了之后月华就听宁碧云说起被抢劫的经过,原来宁碧云在郑家出来之后就在巷子口遇见了这一伙混子,这混子看见一个男仆驾着马车,就动了歹念,抢劫!边关本身乱,一个女人就带了一个男仆走夜路被人拦路在这种事儿宁碧云经常听说,宁碧云当时倒是一点儿也不惊慌,立刻把自己身上的所有财物都交出去了。
没想到这几个混子还不知足,非说宁碧云身上还藏了东西没掏干净,要搜身,宁碧云如何肯让混子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双方起了争执,那几个人退了宁碧云一把,宁碧云跌下去的时候把脚崴了。
正当棍子要上来的时候恩人出现了,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一群混子给撂倒了,还顺道把宁碧云送回来了。
“也罢了,咱们留不住。”月华想了想说道:“这么晚了他在那个巷子那儿经过,应该就住在附近,改日咱们多留意留意便罢了,没准儿还能在遇见。”
宁碧云笑道:“也是!”
(未完待续。)
244章
244章
“娘,你是不是又买房产了?”月华笑道:“我看你在铺子里支了好大一笔钱。”躺着坐月子实在是忒无聊了,宁碧云让人搬了炕桌来,把这几个月的账本和算盘一并端来,让月华学着看账本,月华算账的时候发现宁碧云前两天支了好一笔钱出去。
“不是要打仗,要搬到山里去么!我把你山里的庄子旁边那个人家的屋子给买了。”宁碧云在一旁指导月华看账本,她做了安排也不打算瞒着月华,干脆直说了。
“那个房子可不值这些钱,我也不知道您这么多发昂做生意是怎么挣到钱的,一点儿也不会算计。”月华想起来有那么一家子人,到他们家晒谷子还怕他们昧东西,不过那家子屋子很小,院子也很小。
“钱多挣少挣都无所谓,这房子就那么大,就算贵些,也没多少钱,难得能和你住在一起。你坐完了月子,我总不好还赖在姑爷家里不走,我又不是什么破落户需要住在女儿家靠女儿接济。”宁碧云笑道。
“你不打算跟我住一起么?你就我这么个女儿你不跟我一起跟谁一起!”月华一听相当激动的反问道。
“我不能不跟你一起,可我也不能赖在姑爷家啊!我的脸往哪儿搁!我娘家哥哥和父亲的脸面往哪里放!”宁碧云笑道:“你住哪儿,我就在你旁边置房子住下罢了!我就你这么个孩子,我就算走,能走到哪里去。”宁碧云安慰她说道。
月华看宁碧云都安排好了无话可说:“房子安在那儿,你还是跟我住吧!何珩也总不在家,一个人搬出去住你寂寞,我也无聊得很!”
就像宁碧云说得,这年头除了破落户,过不下去了,住到女儿家里求着女婿接济过活儿,谁家岳母岳父都没有住在女儿家的道理,但是宁碧云之前一直都没有提过要搬走,忽然要走,肯定有问题:“是不是舅舅或者宁老太太、太爷跟你说了什么?”
宁碧云刚刚还笑着,这会子脸色变了变:“他们没说什么,是我没考虑好,我跟你一块儿,没得让人说闲话,再说就住在你旁边,天天过来不是挺好的么!”
“最好不要让我发现是人家挑唆的。”月华发狠话道:“人家的事儿操什么心,是闲得慌么!”
“真的不是,是我自个儿……”宁碧云想了想:“其实不瞒你说,当初我跟你父亲和离,在海州……闹得很不像,其实你父亲除了对我不好,也没做什么别的事情,是我自己在夫家过不得,闹着出来的,海州……那头儿至今还有人背地里说我不本分,我那会子被人说得……在乡下的庄子里躲了一阵子,你是不知道那日子是怎么过的!
你祖母看我被人非议才让我来这边的,这头儿只知道我是和离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人说什么,没有海州那么安定富足,至少有清净日子过……”宁碧云笑道:“宁府就在这儿,我却跟一块儿住,多少人看着呢!怎么说的都有,再加上丁夫人被送走,老夫人跟着走……我虽然不能替娘家做点什么,如今哥哥仕途艰难,我不在这个关头踩他一脚,”
“不是他们干的也罢了,你搬出去也一定要和我住一块儿,咱们墙挨着墙住。”宁碧云估计也是怕被人说嘴,这才想着搬出去。
“您这么想,我竟然不敢留您,我只求您一件事儿,不住一个屋子好歹也住一起。”
“我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怕你多心,我还以为你知道我搬出去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我拉住,没想到你居然立刻就同意了,我竟然有那么点伤心。”宁碧云调侃道。
“您都安排好了,我能说什么,再说您想的也在理,我是觉得人活着就不要在意人家的嘴巴,我劝您也别在意,咱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不过既然您在意人家说什么,我又管不住人家嘴巴说什么!您是长辈,你都决定了,我总不能忤逆您的意思,只盼望您搬走之后,就在我旁边,你陪陪我,也让我陪陪你。”
月华和宁碧云算完了账,把栗子叫进:“有件事我要你去帮我做,你悄悄地打听这几天谁对咱们老太太说了什么,让她要搬出去!你不要告诉别人,就连李家的也不要告诉!她是个碎嘴子,我怕她传出去,我吩咐你的事情只好咱们两个人知道。”
栗子答应着去了。
月华越想心里越气不过,她的涵养让她不能当着宁碧云的面说人家娘家人的坏话:“让李平过来,我有事儿吩咐她。”栗子出去之后就把李家的叫进来服侍。
不一会儿李平进来了,月华想了想吩咐道:“我让你去咱们山里的庄子去看看,你看旁边是不是还有个屋子,跟咱们挨着,你去看一眼想个办法让那个屋子漏水或者怎么着……总之一时半会儿住不得人。”
“夫人,老太太让人去置屋我是知道的,您这样不太好吧!挨着住着也就跟一块似的,被老太太知道她估计……”
月华想了想:“也罢了!随她去吧。”她也觉得这样不合适:“是我冲动了。”
“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长辈不能管儿孙一辈子,其实倒过来,子女有孝心是好的,长辈也有长辈的福气,您若真舍不得老太太,不必拘泥于在不在一块儿住,平日里多瞧瞧她,多陪这些便罢了。”李平劝说道:“也不知道我这话入不入得您的耳朵。”
“也是……是我没想得周到。”其实月华还有别的顾虑,刷了一次心眼罢了,还耍第二次第三次……宁碧云第一次不说什么,第二次也可以原谅,次数多了也伤感情,还是算了,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您是关心则乱。”
“今儿多谢你开导我,你去吧。”
“哪儿的话,我不过是个下人,一切还由夫人您拿主意,不过多吃了几十年的饭,有些夫人没想到的地方,我给您提个醒儿便罢了。”李平小道。
何珩坐在去南巫里的小船上的时候,脑子里都是月华的影子,他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表情,都在心里回味很多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就希望陪着她玩,陪着她散步,陪着她打鸟,陪着她放鞭炮……没办法陪着玩就总要逗逗她,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跟她打打闹闹的,像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似的。
何珩到南巫里的时候已经半下午了,刚上岸就看见大将军的近侍在哪儿守着呢:“您可回来了,大将军找您呢。”
“他说了什么没?”何珩小声问道。
“他哪儿能跟我这样的说话呀,总之您悠着点儿。”近侍也是个机灵的主子,凑到何珩耳朵边上说道:“夫人怎么样了?孩子像您吧!给您道喜咯!”他****夜夜的跟着大将军,跟何珩接触也比较多,关系很好,说话还是比较随意的,这会子调侃道。
何珩拍了拍他的头:“少废话!爷不爱听。”
“您的喜事也不赏我,我也讨个彩头,没准儿明年能取得上媳妇呢!”近侍嘀嘀咕咕的说道。
十五六岁的小猴崽子就想着去媳妇了,何珩笑了:“一会儿我从老将军那儿出来就赏你……”
“多谢大人。”
“赏你一打耳刮子,看你以后还皮不皮!敢调侃起我来了。”何珩重重的拍了拍近侍的脑袋。
“爷……您……”
何珩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来扔过去:“给你!再好的也没有了。”对大将军身边的人,何珩还是很大方的。
“就知道爷最大方了。”近侍笑嘻嘻的接了东西。
何珩最佩服将军的地方就是不骄不躁,沉稳睿智,这次魏国攻占了南巫里,把南巫里的皇宫都给占了,底下的将官为了讨好大将军,让他住进皇宫中去,但是大将军就到南巫里皇宫看了一眼,只说了一句:“这不是我们住的地方。”然后就退出来了,仍旧在军营中扎寨住着。
何珩见过很多装逼的,耀武扬威的,很少见将军这种气度的,这样的人要么没有什么野心,要么不是池中之物。
大将军很简朴,他的营账和普通军士的营帐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军士的营帐住了好几个,而将军的营帐单间而已,这样做得好处是,如果不是熟悉魏国的军营的情况,还真没人能从成百上千座营帐中找到将军大人的营帐,这也就规避了行刺的风险。
何珩掀开帘子进去,只见将军背手而立:“你回来了。”
“属下给您请罪。”
“我年纪轻的时候也总舍不得你伯母,不过你应该知道儿女私情在国家大义面前是要放一放的,不过念在你夫人是头胎,你家这点儿血脉不容易,我也不是一点人情都不顾的人,这次的过失也罢了,不过这种事情,不要有下次。”老将军又说道:“听说你夫人生了,还是恭喜你,做军士的夫人不容易,你夫人辛苦了。”
“多谢大人,母子均安,我也提夫人感谢您的关照。”何珩很恭敬的说道。
何珩想起宁成嗣给他的密函,沉吟了一下,还是觉得得说出来:“将军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只管说来看看。”
“宁大人跟我说,他想带着那三万军队回来,只希望大人能够给他一个机会。”
“不准!人是他带走的,不是他想带回来就能让他带回来的。”
大将军一听挑了挑眉,估计是没料到宁成嗣会来这么一招,立刻就问道:“他还说了什么没?”或者说:“有没提起别的什么事情什么人?”
“这是他给我的密函。”何珩本来已经放在灯前烧了的,可是最后还是没烧,觉得这东西留下来还有用,所以密函只烧了一角,字迹没有损坏。
大将军沉吟了一下:“不必了,你也不必回复他,就当没看到这东西。”
“是!”
何珩退出去的时候,将军冷笑一声:“好小子,敢试探他!”
何珩从将军的营帐里出来,瞬间的觉得不太对头,又掀帘子进去。
大将军看到他一进一出:“你可还有什么事情?”
何珩沉吟了一下:“大人小心提防宁大人,他如果真的要您关照,一定是写信给你,为什么写信给我?我不知道这里头究竟有什么事情!可怜的宁大人还以为我知道,想从我这儿下手!我告诉您是因为我是您的属下,一切公事都得向您汇报,二则,我觉得很反常,这莫不是西北那一位的意思?需要我派人留意西北的动向吗?”
大将军忽而眉开眼笑:“好!着手去办把!”
何珩从将军的营帐里出来吁了一口气,再好的上下级关系,在不明白长官的意图之前最好还是不要窥探的好,不过这信件压在手里被人发现知情不报,估计更要生事端。
何珩正要出去,大将军把他叫住:“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只管放手去做便罢了。”
“明白。”何珩点点头。
何珩从大将军那里出来,脸色沉了沉,瞥见秦业站在外头等着:“秦大人好,将军在里头呢。”
“何夫人生了?”秦业来找大将军商议事情,听见门口的两个近侍在那儿讨论何珩的孩子出世,他赶忙撒花姑娘来求证。
这个近侍一板一眼的,跟何珩面前那种亲热劲完全不一样,恭恭敬敬的说道:“这个事情属下也只是道听途说,您真要问还是亲自去找何大人求证吧!”
“你下去吧!”秦业摆摆手。
萱儿明知道他还没走,居然不给他送信,第一次也就罢了,第二次还不打算告知他,秦业忽然有点不高兴了,这些年来,他的涵养越来越好,已经很久没动气了,这会子真有些不高兴了。
ps:卡文(我没有不卡的时候),关于女主的母亲,可能到时候我写出来,有很多看古言的亲们不接受这个设定,但是我希望我笔下的每个主角和重要的配角都能有个也许好也许坏的结局,我不是说女主的母亲就一定是这个结局,
我第一次写古言,人物设定没做好,可能写得跟古代的情况不那么切合,我只能表示抱歉,同时争取把故事写得尽量合理一点。
(未完待续。)
245章
245章
月华只有几天就出月子了,月子里小孩子疯长,月华玩心起,让人取了秤来给孩子称,居然长了五斤!
月华让人把秤收起来,捏着包子的鼻子笑:“长这么快,果然跟个包子似的能吃能睡身体好!”
第二天,红鸾带着几个夫人来看她,月华懒宅得很,没什么事情宁肯宅在家里,红鸾是那种顶爱交际的人,到哪个位置都能和人打成一片,许飞才升上来,她就能和一群太太打成一片,三五成群一起来见月华。
红鸾抱着孩子带着奶妈子,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其他几个太太跟在后头,月华不太认得,但是看穿衣打扮,还有门口停得马车马夫知道不是军里小官的太太就是豪绅的夫人,几个人结伴而来看孩子,顺道来给月华贺喜。
因为何珩不在家,洗三那天也没摆宴席,宁碧云带着月华和几个下人就给洗了,他们也一直没机会来。
红鸾一进来就笑道:“我又来了,我还带了几个人来,你们也不要嫌我们闹腾。”
“哪儿的话,能来看我就是好的!请她们进来吧。”应该是红鸾带了几个夫人来看她。
几个太太从外头进来朝着月华福了福:“给太太您问好。”各自的下人把各自的贺礼送上来。
“我年纪轻受不得的,人来了也就罢了,还带这么多的贺礼过来!真是的!我坐月子起不来,只好让下人招待你们。”说着就招呼栗子上茶,摆果盘,栗子机灵就是有时候性子有点儿野,有点儿脱跳,有时候还不太懂规矩,跟着月华这一年多来,月华闲下来的时候教教她礼仪规矩,她看着活泼其实成熟在心里,一点点的跟着学,倒是稳重了不少,一板一眼的带着下人干活的模样有几分大丫头的架势。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就挣着来看孩子,月华也只好让奶妈抱出来给她们瞧瞧:“夫人您真有福气。”
几个人轮流把孩子夸了一番,月华觉得小孩子确实好看,但是没出月的孩子能看出什么!被她们夸出花来,月华都替孩子不好意思起来!
其中一个太太看了孩子,行为略夸张:“哎呀!你们看着大少爷的面相,耳朵又大又厚,我还没见过耳朵长这么好的,这得有多大的福气,你们再看这个额头,多宽广的额头啊!将来是要做大官的,四十年后的宰相没跑了,这小手多有劲儿啊……”她长得胖,脸上肉更多,说到激动处一颤一颤的,说话的时候瞪着眼珠子,嘴巴快要咧到眼睛上了。
这么夸孩子月华都有点儿挂不住脸:“谢您的吉言,不过还是太小,一切还瞧不出来,夸得太过了我怕他受不住。”
这个太太越发兴奋起来:“我们这样的人家的孩子受不住,大少爷难道受不住么!您太谦虚了。”
月华笑笑没接话,那位太太估计是看月华没接话,知道奉承得太过了,讪笑了一声,安静了一会子:“大人总不在家,家里就我一个人操持着,平日里也没时间出去走动,也不知道你们……瞧瞧!也是我糊涂!人来瞧我,我连人是谁都搞不清楚。”
她其实哪儿是忙得没时间出去应酬!而是懒得出去应酬。
几个人拿了凳子坐在月华床边,纷纷说道:“哪儿的话!夫人您人贵事不理会我们是应当的,往常我们不来,其实心里是惦记夫人的,只是没人引荐罢了……夫人若是肯,我们愿意常来。”其中一个太太斜眼看了一下红鸾笑道:“多亏了许夫人带我们来。”
红鸾一听立刻笑道:“我也是个糊涂的,把你们带过来竟然忘了介绍了,该打!该打!”她一进来就把孩子给了奶妈,自己在一旁坐着,许久没搭话,这会子听到有人说起这个才笑道:“你们回头罚我便罢了。”
月华斜眼看了一眼红鸾,你怎么看都不像是忘了介绍,你是故意的。
红鸾这会子也朝着月华使了个眼色,月华会意,两人把话一岔开去,那个妇人说常来的话就不用接下去了。
“等会儿打牌,您漏漏手,多输点儿给我们吧!”其中一个夫人笑道。
“呸!让我输钱,安的什么心!我袋里的银子是只进不出的,让我赔礼道歉可以,掏银子可不行。”红鸾调侃道:“等会儿抹牌我要大杀四方,你们可别咒我,咒我我今儿就不同你们打了,我找别人抹牌去。”
“呸!谁要你赔礼道歉了,一句话吃不得喝不得用不得!你的钱都留给你儿子,舍不得分一点儿给我们。”几个人开始互相调笑起来:“没见过比你更精的,只希望你家公子别学你的样子。”
红鸾就是有这种本事,她能给人难堪,也能立刻把局面缓和下来,圆滑世故不失爽朗,一张利嘴嬉笑怒骂跟红楼梦里的凤姐似的,偏生脾气没凤姐一味的掐尖要强,天生的交际能手。
她们调侃完了,月华才笑道:“你们不用罚她,也不必赔礼道歉,只上去撕了她的嘴。”
“你……”红鸾本想调笑回去的,这会子在外人面前得给月华装脸,免得人家觉得她太亲和,太好说话,下半句竟然没说出口:“当着何夫人的面儿,你们来撕我的嘴巴呀!看你们敢不敢!”
“你……这会子何夫人在,瞧着她的面上饶过你。”
月华坐月子她们也不可能逗留太久,几个人调笑几句就走了,红鸾替月华送她们出去,大概是自己常年不出去走动,偶尔应酬起来就觉得自己笑得嘴巴疼。
“你一个人窝在家里过小日子也忒逍遥自在了!这些人想见你见不着,你生了孩子,她们都想赶过来巴结巴结,没人引荐,找不到门路,只好求着我,让我给带来!往常一处打牌,日常也常常走动,彼此认得,她们几次三番的让我帮着引荐,我又不能不带她们来。”
“交际就是这样,你来我往,宁肯少走动也懒得理这些麻烦事儿!”
在月华看来,几个人这么巴结不是现在有事相求,就是以后有事相求,这些人也许对自己有用,但是这种有用也许会让你付出更多,这样的交际能省就省。当你经常出现在这种势利眼面前的时候,他们会找各种理由接近你,一担跟你取得联系,就会想办法加深联系,然后就要利用这种联系了,你们的联系加深,到时候想拒绝就不那么容易了。
“你说得对!”红鸾不像月华这么爱静,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有宫规拒着,不敢到处乱跑,如今出了宫,没人管着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到处跑。
她喜欢出去跑,坐月子那会子整整一个月没出去走动,她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坐在床上,浑身难受得跟什么似的,出去跑总要结识些人,有些人跟你认识了,找你办点儿小事你就不那么好推拒了。像月华这种不出去走的,人家不认识自然也没这么多麻烦。
“你这招可够绝的!你带她们来连引荐都免了,她们以后可没脸皮再找你了。”红鸾这一招确实来得妙,无形打脸最为致命。
“哪儿比得上你,笑脸盈盈说了一堆话,却一句确定的话都没有,人家来了就跟没来似的还赔了一对礼,今儿回去该骂你了。”
“说真的,收她们的东西我还胆战心惊的呢!总怕她们以后讨回来,没准儿还讨回去更多。”
既然上头有开战的准备,这两个月军里的调动就频繁起来了,有些机灵的看到了形势就开始活动起来了,跟家里的婆娘一说道就开始展开夫人外交了。
军里的小官看能不能在这次调动上升一升,或者安排个重要又轻省的活儿,至于豪绅,如果说是魏国这边主动开战,到时候一定会提前对边关的百姓做些安排,也会从各地运粮草过来,关系找的好,他们的东西也能让军里的粮草车带他们一程。
这些事儿月华当然不能应承,但是如果明着拒绝,给何珩得罪人,只能笑着含含糊糊的额答,把话题岔过去。
红鸾笑道:“不过你也忒低调了,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门一关,人家想敲门都怕,人家好不容易找着机会来巴结,巴不得把你当佛爷一样供着,我看笑得脸都疼了。”
月华笑笑不说话,她是好静,也不是那种只知道关起门来过日子的人,那个时候何珩刚升上来,她虽然不太出去走动,偶尔也会出去办点儿事儿。
那会子,遇见这些人,她们昂着头,垂着眸跟月华说话的样子,恭维里总带着挖苦,那个样子明显就是在说你这样的不过是运气好,其实没这个实力,但是看在你还有点儿利用价值的份上,我勉强同你说说话。
月华还记得那会子刚成亲去大将军府,那几个夫人是怎么让她下不来台的,她是有脸的,没来由你们瞧不起我还非要在你们跟前凑热闹。
月华岂能看不出来,只不过她在人前不怎么强势,交际这东西,富在深山,穷在闹市,她也不喜欢同势利眼争辩,浪费口舌不说还掉价,听到了也都一笑置之,实在是说的难听了才讽刺回去。人家看不起,她也懒得同她们结交。
这年头实力才是硬道理,等你实力真的让人畏惧,几个月前她们可以看不起,现在你想登我的门还得看我让不让你进。
几个太太从月华这里出来,驾了马车去茶庄,几个夫人到了茶庄,坐下来喝茶就开始絮叨起来,那个笑得脸都颤了的夫人如今已经板起一张脸,从头发上拔了簪子剔牙:“一个许太太一个何夫人,平日里关系好,果然是一路货色,脸上笑眯眯的,心里毒!莫说从她们手里漏下点儿东西,就是从她们这里打探点儿消息都不容易,嘴巴严得跟摸了浆糊似的!”
“可不是,要么不理人,要么笑眯眯的,果然……”其中一个凑过来说道。
“会咬人的狗不叫,笑脸狐狸能杀人。”
几个人会心一笑。
……
月华看了一眼红鸾的孩子木头,几个月大的孩子在乳母的怀里规规矩矩的坐着,出奇的安静,看到月华的眼睛看过来,就瞪着眼睛看她,微微张着嘴巴,不知不觉哈喇子流出来了。
红鸾看见了,掏出手帕子替孩子擦嘴巴,孩子咯咯的笑起来,继续拿着眼睛盯着月华。
“瞧他的眼睛,盯着人瞧的样子真的好玩儿。”
笑道:“这孩子跟个呆子似的,一点儿也不像我,我把他放在床上,他就自己啃自己的手,边啃边傻笑,我把手从他嘴巴里拔出来他也不生气,换了另一只手啃,啃得高兴了又开始傻笑。你说是不是因为我跟孩子取了小名儿叫木头,就跟木头似的。这孩子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爱哭,安安静静的,我最怕小孩子哭,那会儿去杨家抹牌,杨家那个小儿子,挨一下就哭得稀里哗啦的,吵得人脑仁儿疼,我打一圈牌下来,耳朵都给震聋了。”
“多好,一点儿也不闹腾,我这个也不爱哭,我也最怕小孩子哭,打不得,越打越快,顶烦的!”
“可不是!可这个就是太安静了,傻兮兮的。”红鸾皱了皱眉头。
“我觉得他看着挺机灵的,就你觉得他傻。”
“跟孩子他爹说的一模一样。”
木头盯着月华看了很久忽然朝着月华张开双臂。
“这是让我抱呢!”被小孩子追捧,月华还挺开心的。
“平常也没见他要这个抱着要那个抱呀!今儿这是怎么了!”红鸾笑道。
“大概是我看着很讨他的喜欢,没想到我这么讨人喜欢。”
“呸!往脸上贴金的本事越来越大了,他挺沉的。”说着让乳母把孩子抱过去.
月华接过去,颠了颠:“看着没多胖,确实挺沉的。”
“你掀开他的衣服,捏他肉,紧绷绷的!”
月华还真打算掀开他的衣服,捏捏肉,木头却挥舞着小胖爪子直接抓了月华的肚子。
“木头,你摸我的肚子做什么?”
木头哪儿会说话,咯咯的笑起来。
(未完待续。)
246章
246章
木头摸了摸月华的肚子,立刻就找到了月华的腰带,沿着腰带摸来摸去,又摸到了月华的荷包,他把荷包抓在手里,不停地扯,想把它扯下来,小孩子的手劲儿能有多大!扯了半天。怎么扯也扯不下来。可是木头就是不松手,不停地扯来扯去。
最后红鸾看不过去了,亲自过来企图把木头抱走,两只手刚搁在孩子的腋窝下就被孩子一手给挥离开,转过头去嘴巴一抿,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母亲似乎在说:“你让开!”然后又转过头来继续扯。
红鸾皱了皱眉头:“他就是这样!傻乎乎的。”
“脾气倔罢了,哪儿傻了,就你说他傻。”
“倔得跟驴子似的可不就是傻么!”红鸾半开玩笑的笑道。
月华被他的执着劲儿逗乐了,盯着他看他怎么弄,小孩子执着起来是真执着,扯了半天荷包发现扯不下来又开始扯腰带!扯了两下腰带发现也扯不下来,又继续扯荷包,眉毛皱着,嘴巴抿着,一双小眼盯着荷包,大有扯不下来就没完的趋势。
最后还是月华看不下去了,笑着伸手去把荷包解下来,月华的手刚刚触到荷包的带子,就被小孩子的手给挥开,小孩子看也不看月华一眼,挥开了她的手继续扯。
……
“还不要人帮忙!”
“他就是这样。”
小孩子坐在月华的身上不下来,红鸾也不管孩子高不高兴了,也不管孩子会不会哭,双手放在孩子腋下一提就把孩子提走了,小孩子被母亲夹着胳膊拎走,双手双脚孩子啊不停的扑腾,张着嘴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来来来,给你给你。”说着月华伸手把荷包解下来让栗子递过去。
小孩子把荷包也不闹腾了,把荷包抱在手里咯咯的笑。
红鸾很小心的捏了捏荷包。
“放心吧!里头没别的东西,里头是一小包松子,她们怕我躺在床上无聊,特地给我装了一包,没事的时候吃着玩,没去掉壳儿,自己别让他放在嘴里就成。”月华笑道。
“唉!有个娘在身边就是好,我坐月子的时候谁惦记着我啊!那几个下人,我没吩咐她们做什么她们都不记得做,全都得靠我自己摸索着来,每天手忙脚乱的,孩子一有点儿什么不好就急的摸不着头脑,还得自己去问人。以前隔壁的天天被婆婆欺负得哭,我那会子还庆幸我多好没个婆婆约束,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我娘也不知道我从宫里出来了,否则依着我爹的个性不在我身上扒层皮我能有安生日子过!现在才知道人家也有人家的好处,起码有个人照应着。”红鸾顿了顿又笑道:“不过羡慕人家有人照应是羡慕,让我多个婆婆或者多个娘,我还宁愿像现在这样。可不是各家的娘都跟你娘似的,跟伺候什么似的伺候你!”
月华笑笑:“你……”
红鸾笑道:“我这么说别不乐意,得了便宜还卖乖。”成了亲的女人都一样,平日里没什么事情除了东家长李家短就是东家长李家短,再要么就是男人孩子家,月华不喜欢出去交际也是因为不太喜欢跟人讨论这个。
“得了便宜当然要卖乖啊!”
“我刚刚没撕了你的嘴,现在可不一定能饶过你。”
“你饶了我吧!”
“不像你啊!这么快就认输!”
“我躺在床上动不得,怎么都比不得你,不认输还能怎么着!?”
“算你识相。”红鸾笑道。
小孩子玩着玩着荷包,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荷包的抽拉绳,一把拉开,从里头掏出一把松子来,小孩子手不稳,立刻撒了一地,红鸾连忙把孩子手里的松子给抢过来,把荷包也拿过来,里头的松子倒出来交给奶妈子。
红鸾忙完了忽然说道:“我有时候觉得你运气好,有福气,但是你的福气是人家羡慕不来的。”那天她在产床上差点儿死过去,后来许飞赶了回来,她生产的时候就月华大着肚子带着宁碧云过去张罗了,她又不是笨的怎么可能猜不出是月华。
红鸾试探月华,可是月华不否认也不承认,知道她不想被人知道,故意把话题岔过去,给她全面子!对于月华的这种做法,红鸾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即有感激,也有被窥探心事的难堪,还有释然……还有别的不知名的情绪……总之五味杂瓶……
月华才多大年纪!心思这么深沉,把她看的透透的!
其实红鸾现在想起来,那会子刚来边关的时候,月华长得很漂亮,在人群中很亮眼,红鸾难得碰到个容貌跟她比肩的,很是关注月华。
月华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很温和,不怎么爱说话,跟人说话斯斯文文,彬彬有礼,待人接物太过客气,反而自带一种冷漠的气场,再加上她本身不爱主动说话,所以刚来的时候总是独来独往的。人也许不喜欢嘴巴过分讨厌的,可是更不喜欢和和气气却冷淡的,总觉得她似乎更难相处,更加没人跟她一块儿处。
那会儿红鸾就觉得这位御书房的宫女其实有点儿意思。
因为柳儿和宁夫人的事情,两人熟悉起来,她发现月华其实不是故意要独来独往,客客气气的,只不过她很安静,平时埋头做自己的事情,跟不熟悉的人说话很防备,与其说客客气气不如说小心翼翼,有些拘谨罢了。
都是半大的姑娘,姑娘家的心思多,彼此熟了两人开始互道心事,红鸾觉得月华严肃拘谨的外表下其实内心很也跟一般的姑娘没什么两样,大概是因为在宫里只知道埋头干活的原因,她在有些地方傻傻的还蛮可爱的!有心眼但是没什么心机,待人很好,很懂得照顾人,是个不错的姑娘。
这些也就罢了,让红鸾佩服的还是她安静背后的沉稳和聪慧,刚开始她嫁给何珩的时候,那会儿羡慕妒忌恨的人很多,她几乎活在口水里,当时很多人见不得她好要在背后搞她的鬼!可是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慢慢地以十分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走出了人们的视线,如今一年多过去了,她几乎消失在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中,没有什么人因为她嫁得好故意说酸话或者使什么小手段去让她难堪。
她很少露面,偶尔出现的时候温温温和和,做到不被人欺负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忍让和谦逊,看起来少了几分刚来边关的拘谨,多了几分从容,从不刻意做彰显身份的事情,却有她五品官员太太该有的雍容。
一个人能对付人家害她污蔑她是本事,但是一个人明明很幸运得让人妒忌,很多小心眼的要算计她,但是月华就能做到让人家没法下手。
如今,也许别人从宫女摇身一变变成了五品夫人她会吃味儿,但是月华这样她觉得理所当然。
如果月华知道红鸾想的,她一定会说,其实也不尽然,她之所以能够在宫女圈子当传说,完全是因为身份差距,如果你只高人家一截儿,人家伸手能够得着,自然能下手,如果你比人家站得高太多,伸手都够不着,人家想打你都打不到!月华就算混得好,人家盯着她又不能盯出金子来,干嘛非要盯着她,她不去人家跟前秀优越感,久而久之,人家也犯不着每天盯着她不放。
月华是没跟红鸾提起丁夫人和红鸾还有宁成嗣这些人是怎么在背后搞事儿的,只不过宁老夫人和宁成嗣是绝对的利己主义者,不害你只想着把利用你,而丁夫人和柳儿这种人不是那种一味妒忌心强、逞强好胜的,她们外表和气,毒辣在心里,那些宫女顶多说说酸话,散播一些流言,隔着衣服瘙痒伤不着根本,你不耐烦了一巴掌挥开也就罢了,那几个可是袖子里藏刀子,你触犯到了她们他们能上来捅刀子!
“我本来就厉害呀!”月华很得意的说道。
“去你的!我好想把这话收回去!”红鸾气得咬牙:“真是给点儿颜色就不得了了。”
“话都说出来了,收不回去了。”月华笑道:“其实你如今也挺好的,人家向我打探我不告诉他们,你我还是可以透露一二的……这次许飞估计有调动……”
“我不做错事,我如今是挺好的!”红鸾低头呢喃了一句,随后装的跟个没事人似的:“我其实已经知道了,你不过是马后炮。所以你别想让我感激你。”
“瞧你这小样!因为这句话,你今儿把我得罪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想想用什么办法能把我哄好!”
“去你的!懒得和你掰扯,没完没了了还!”说完又说道:“不说了,咱们来抹骨牌。”
“两个人怎么玩儿!看把你手痒得!”孩子吃了睡睡了吃,月华不是躺着就是坐着也是无聊得厉害。
“两个人就不能打?我看你也无聊,随便打吧!闲得慌……”
“我看我娘来不来,再拉一个人凑四个人吧!”结果宁碧云、月华、红鸾和李家的四人凑了一桌,因为其中两个带了孩子,又叫了两个人来顶替。月华和红鸾打了几盘就让下人接替,确实挺能打发时间的。
红鸾玩得多了,知道也就那样,看似好像挺热闹的,其实单调乏味,好像除了看戏,带孩子,料理家事就是摸骨牌,再要么就是串门子。
秦业把月华不跟他联系的原因归结在了宁碧云身上,觉得是宁碧云故意在理光头使了什么计谋,害得月华不认亲爹,以前宁碧云没和离的时候对他没好眼色,如今和离了把他当仇人,他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想来想去,气不过写了封信来。
月华还躺在床上,宁碧云收的信,字里行间讽刺宁碧云从中说了什么,宁碧云好气又好笑,拿了信来念给月华听:“我来给你听啊!前头那些客气的话我都免了,咱们直接说正经的!”
“吾儿萱生子吾大感欣慰,吾儿初为人母诸多不易,吾心喜亦悲……”宁碧云冷笑一声:“你知道你女儿不容易,跑到这儿几个月了,生了孩子快出于月子了都没来看一眼!”
“吾知乳母在汝身侧,吾不便登门,故有怠慢,然心系于汝,片刻不四年,今遣人送上薄礼,望汝谅为父不亲来之过,为父虽不才,可匡扶一二,尚有薄田朽屋若干,汝不必附于娘舅,汝见信,翘企示复。”
宁碧云把信甩在月华的床上,正好搁在月华的肚子上:“这叫什么!我在你身侧……他就不来了,我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你说说……看我说过他一句不好的地方没……他怎么这样,年纪越来越大,架子越来越大,如今还喜欢污蔑人了哈……”宁碧云越说越气,腾地一声坐下:“他以前的事儿,我是不好提,我怕你知道有这么个爹丢人……嫁了这么个人!算我倒霉!”
“理他做什么!?”月华坐起来,一伸手,拿了信,看了一眼:“您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数呢。”
秦业刚来的时候见月华,奈何没有碰上,来过一次新,心中说得很恳切,说什么一担查实了月华的身份,一定会给月华一个交代,那会子她对父亲是有点儿期待的,可是秦业来到这儿这么久,却没来见她,就算忙,也不可能一个时辰的空当都抽不出来吧!
渐渐地月华心都凉掉了,如今再来一封信,言辞里说月华不主动去找他,还说月华不主动找他是宁碧云搞的鬼,别的不说,宁碧云陪着自己这么久,而秦业人都没见着,月华难道不知道谁好谁坏!?
“他都写信来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信和东西都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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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章
“你可得想好,你跟他比跟我好。”宁碧云想了想略带嘲讽的说道:“他是父亲,我是娘舅,差得远呢!”紧张的眼神却暴露出她心里并不怎么愿意月华跟着秦业。
“也得看人家瞧得起我才能往前凑啊!”父母之间的恩怨几十年,向着一个就得得罪另一个,她心里知道不可能做到两边讨好,谁对自己好就向着谁,别为了去讨好另一个而伤了对自己好的人。
“人家几封信写来可不是让你回去的么?”宁碧云继续反问道。
月华冷笑一声:“我在这儿都几个月了,人都没见着,总不能我大着肚子求上门儿吧!哭着喊着要他认我把!”月华捻着信,也学着宁碧云的口气念起来:“瞧瞧这说的!匡扶一二,说得我真稀罕他匡扶似的……”
宁碧云冷笑一声,没接月华的话,也不知道她想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了?”
“人家以为我挑拨离间呢,我可不敢乱说。”宁碧云这会子在月华床边坐着,戴着顶针做孩子的虎头帽子,虎头帽也是个顶费功夫的活儿,帽子做好了才能往上绣东西,不能崩在绣架子上,得一手扶着一手绣,手不稳特别容易错针或者歪了,她绣的认真,说话的时候头也没抬。
“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呗!”
宁碧云抬起头来笑道:“说句实在的,我虽然与他分块十来年到底还是一处生活了好几年,他这封信明着是说我挑拨你们的关系,其实是说你没主动靠过去,做了几年大官,派头就来了!自己把女儿弄丢了,自己不来找,还指望着人家先登门,人家不上门,心里就不高兴了,还怪到人家头上,最最好笑的是还怕人家瞧出他这点儿小心思,让我给他背黑锅,至于么……不过你爹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无情,他写了两封信过来还是希望认你的,不过高傲惯了罢了……”
宁碧云听到月华这么说还挺开心的,这会子颇为得意的开秦业的玩笑,不过到最后还是实话实说。
“您说得有道理,不过关我什么事儿?”月华躺在床上笑道:“反正东西送回去了,他爱怎么着怎么着!”
宁碧云害怕秦业出什么幺蛾子跟她抢女儿,以前也用言语试探过月华。
那时候月华要么不说话,干笑两声,要么把话题岔过去,心里明显对秦业还保留着一些期待与观望。
不跟父母一块儿生活的孩子,在面对父母至亲的时候都会稍微敏感些,月华骨子里又是个很要强的孩子,不仅要强还带着女孩子特有的矜持,她不主动去联系秦业,心里一直盼望着秦业来找她,这种不主动这种骄傲矜持中还带着些许的敏感和自卑,表面上很冷淡,其实是个很重情的孩子。
宁碧云作为女人,很了解月华这个个性,月华外表冷淡,宁碧云就表现得热情一些,什么事情都主动一些,两个人性格互补,所以她们二个没几个月就相处的很好,月华被她带着也活泼了些……两人之间彼此关照,有什么说什么……
这会子秦业写这封信来,明着是讥讽宁碧云暗中挑唆,却是在拐弯抹角的说月华没有理他,直接让这这事儿上稍微有些敏感的月华生气了……宁
碧云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担忧,出于自己的考虑她是希望月华以后跟着自己陪着自己,但是站在月华的角度上,她并不希望月华跟秦业把关系弄僵,她在无意识的嘲讽了秦业几句后又赶紧跟秦业辩解。
她觉得月华跟秦业最好的相处办法是保持距离但是不闹僵,不过这也得看月华愿不愿意配合。
“明天你就出月子了,这几天天气好,明儿估摸着也是大晴天,咱们把孩子抱出去晒晒太阳,咱们包子一个月啦,也给出来见见光了。”说到这里,再继续这个话题就容易出问题,宁碧云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说得跟他以前见不得光似的!”月华调侃道。
月华以前不说话,尽管她面相温和却总给人冷冷冰冰不好接近,又木讷的感觉,再后来因为宁夫人和嫁给何珩的事情,把她推向了风口浪尖。
而她怕口舌,说话做事越发小心翼翼,让人挑不出错,那会儿就算要整治背地里弄她的人,也是小心的适可而止,但是总有人觉得她是披着兔子皮的狐狸,表面好说话其实恶毒在心里,如今她偶尔开点儿小玩笑,反而讨喜了些,反正当有些人不喜欢你,觉得你用什么阴谋诡计得了好处,真是挑不出错来也是错,还不如该说什么说什么并且尽量远离是非。
“去你的。”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即使暖阳高照,还是挺冷的,南边儿秋天叶子也是绿的,看起来跟春夏没什么区别,不过摘下一片叶子自己看纹路,老绿色的叶子,叶脉和叶子边在太阳的照射下也都已经是黄色的了,所以即使掩盖得再好,老了终归还是老了。
月华穿着一件嫩绿色的小袄子,下边儿是一条银红色的细褶裙,其实没生孩子之前她穿衣服是很素淡的,生了孩子自觉当娘老了许多,穿点儿鲜艳的装嫩,其实她本人还没满十七,生了孩子也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妇人。
她怀里抱着孩子坐在门口晒太阳,宁碧云很小心,怕包子被风吹着,特地准备了一个小孩子的斗篷把孩子包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粒黑眼睛。小孩子的斗篷恰好是秋香色的,头上戴一顶十分精致的虎头帽,脚上是黑底绣花包脚鞋,母子两个坐在那儿鲜嫩得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
包子第一次出门儿,哪怕就在院子里溜一圈,也觉得哪儿哪儿都新鲜,身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动弹不得,不过也不老实,一双眼睛咕噜噜的一会子转到这边,一会子看那边,活泼极乐,累了就趴在月华的肩膀上睡觉,一点儿也不闹腾,在没有战争的时候边关也可以宁和得跟画儿似的精密美好,偶尔有卖货的挑子的吆喝声能打破这一份安静。
天气冷了,路过门边的除了货郎担、卖油翁还有卖炭翁,卖炭翁与其他卖货的不一样,他们往往挑一担出来一卖就是一担子,城里烧炭的都是富家子,一般也就那么几条街,他们也通常就在这几条街上转悠,所以一般都是三五成群,或者七八上十个人结伴卖。
街上安静,成群的卖炭翁结成一对,打屋门口经过都要有一阵骚动,月华坐在院子里,院门敞着在,邻家的几岁大的小孩儿见到卖炭翁结伴过来一定要嘻嘻哈哈的追上去,直追到他们离开这条街为止,月华看看怀里的包子,也许几年以后,他也会是这一群吵吵闹闹的孩子中的一个。
“包子,包子,快快长大。”月华亲了亲包子的小脸,轻轻摇了摇他说道。
“不过他大了,你就老了。”宁碧云站在她身侧笑道。
“你看我把你养大,我就老了。”宁碧云站在旁边罗有所思的笑道:“等包子长大我若还活着,就是个双鬓白发的老太婆咯。”
月华看宁碧云,三四十岁的女人,声音娇美,保养得宜,但是脸上还是有霜色,岁月淌过去,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挑货的走后,街上又恢复了宁静,忽然一队军士从月华家的门口经过。
“夫人,是城里的兵在调动,早就听说要打仗的风声,是不是真的要打仗了?”月华让赶紧让李平去外头看个究竟,李平出去,看见满城的士兵,老百姓或站在街上看,或拉开窗户在屋里瞧,整个街上到处都是骚动声,李平在外头看了几眼赶紧归来。
“我也不知道,我去外头看看去,你们在家等着我。”
”夫人我驾马车送你去!“
月华知道李平去打听顶多也就随便拉个路人问问,路人能知道什么!没准儿问不出来还被带偏,还不如她自己亲自去瞧一瞧,月华把门一打开,路上到处都是人,这会子路上人多,挤的跟什么似的。
这会儿驾马车出去也没有马车道儿,人来人往,推推搡搡的,马车肯定不比走路快。
两个人出去还容易把彼此弄丢,耽误工夫,还不如她一个人去。
“看好孩子,照顾好老太太,我去去就来,你们不要跟着我,我自己知道怎么着!”
把孩子递给宁碧云,嘱咐了家里的下人几声,开了门,正好看见一队军士在家门口经过,这队军士以最快的速度列队小跑跑去军营——这个时候在家门口经过的一定是沐休的军士。
把沐休的军士都调集起来,看来是真的要调动了。
月华想拉一个人来问,军里戒备森严,她刚刚靠近军士,就被军士亮出来的武器给吓开,她也不敢拉着军队里的普通士兵问去问,她只好一个人去军营,希望能从军营打听点儿消息。
这会子街上的民兵小流氓全都出来了,到处都是人,月华背挤得要命,好不容易小跑到军营,军营门口站着好多来探究竟的普通老百姓,两排军士守在门口。
莫说进去问了,挤进去都不容易,就算挤进去,军营一般不会让女人随便进去,这会子调兵又是极其关键的时候,整个军营鸣号角戒备起来,更加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不过这难不倒月华,月华是姑娘家,身子比一般的男人娇小,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人群中左窜窜右钻钻,一不小心就让她挤进去了,她故意站在军营的门边上,人要进去,必须从这儿开门从这儿进,没准那个时候能拉着一个认识的问一问。
她是何珩的太太只要能拉着个人,就算军里的机密打听不出来全部实情,也总能透点儿消息给她。
果不其然,等了一会子,就等来了个人,不是别人正好是许飞,这会子为了防止百姓进去,军营的大门紧闭着,许飞要进去必须得让里头的人给他开门,在开门的空挡里,月华一把拽住他:“许飞,是我!”
“嫂子你来做什么?”月华刚到军营门口就看见许飞急冲冲的进去,她立刻拽住他:“这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嫂子……这会子情况有些复杂,人多我不便细说,您这会子且回去……我晚一点儿再告诉你。”
月华好不容易费了半天劲儿抓着个人,自然不能放过!当然不可能听话的离开,她灵机一动笑道:“也罢了,我不问你,你只好把我带进去,我要去见宁夫人,你忙你的,我去见她罢了!”
许飞犹豫了一下:“也好。”
平日里军队戒备森严,外面堵满了人,他们在这儿说了这么大半天的话,军士一看到许飞就给她开了门,但是也没有百姓敢冲进去。
其实,这边城住的小百姓是一部分,还有一大部分是军队里的人的家属,他们知道规矩,但是又担心自己被战争所累,担心家人,没准儿外头来打听的就是门口不放他们进来的军人亲戚,过来打听打听情况,军里不让他们进,也没有下十分力气赶走他们,门口很拥挤但是秩序出奇的好。
这会子开了门两人很灵活的钻了进去。
“这会子没人,你可以跟我说了吧!”
许飞脸变了变:“嫂子真是机灵,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许飞犹豫了一下:“主要是情况有点儿太复杂了!”许飞想了想,怎么措辞不算暴露机密又能跟月华解释清楚:“大理宣战了,咱们只能被动应战,咱们的军队还有一部分在南巫里,这会子大理国的人全部都集中过来了,何大人也不在,大将军也不在,秦大人也不在……情况很危急啊!”
“为什么会忽然开战?”
“这个……”许飞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军机告诉月华。
没想到月华没有追问,只是沉思片刻,冷声道:“大理国对咱们开战了,南巫里的那几个人知道吗?还是咱们要打被他们知道了,提前开了咱们!”
“这……”许飞汗颜,何珩机智也就算了,为什么他的夫人也如此聪慧,一下子抓到了问题的核心。
“这会子得赶紧通知他们,早做应对。”(未完待续。)
248章
248章
“我们的密函被大理国的探子给劫走了,具体的事情不方便细说,您赶紧藏起来吧,我还有件事儿要请你帮忙,红鸾……麻烦你照顾她。”许飞想了想,这会子这儿没个主事的,一切全都由他定夺,虽然他参军的时间最长,可是从来都是听候吩咐而不是下达命令的,他如今心里也是一团乱麻,月华不是外人,这会子说出来就算月华帮不了忙,也至少把堵在心里的那口气儿稍微吐出来了一些,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告诉月华。
“这比较严重了……军里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帮不得什么忙,至于红鸾,你不用吩咐我都会照顾她的。”月华虽然是借了宁夫人的幌子混进军营来,可是她可不是为了来见宁夫人的,见着许飞,问明白了事情就得走。
月华送走了许飞,前门人太多,别人进不去就她能跟着许飞进去,这会子从前门走,一定会引起过多关注,没准儿会被不明真相的观望老百姓拉住问东问西,她能出军营,不一定能回到家,所以想想,还是绕了一下从后门出去。
从军营里出来,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手绞紧了,这会子只觉得天旋地转,赶紧冲回家去,只听见宁碧云在家里喊:“外头那么乱,你有什么事儿,让底下的小子去办就是了,干嘛自己去……”
“收拾东西赶紧走,咱们的东西大部分都挪走了,只剩下一小部分了,这会子赶紧让人打包!”月华这会子不想跟宁碧云废话太多,宁碧云还没数落完她就打断,想了想:“我去许夫人那里一趟,你们赶紧的,一些日常用的东西已经搬进去了一些,山里的宅子东西大概是不缺的,这会子只好把必须带的东西带上,其他的一概不要,能轻便就轻便些。”
“这是……”宁碧云吃了一惊,站在那儿愣了一会子:“我的天!”
宁碧云回过神来只好赶紧小跑进去,因为跑得太快不注意,差点儿摔在门槛上。
月华这会子立刻赶去红鸾那儿,估计红鸾也听到了外边儿的异动,这会儿大门也开着,许家的老妈子站在门口张望,老远就看到月华小跑过来:“哎呀!何夫人!您来了,您满这些,别摔着了。”老妈子还算有眼力界儿,在门口喊了一声立刻跑出去迎接月华:“夫人可是来找太太的?”
月华嗯了一声:“你家太太在家呢?”
“外头这么乱,我们家太太不敢出门儿,这会子只好在家干等着,这会子咱们爷不在家,我们又不好跑到营里去打探消息,这会子只好派了我在门口看看。”老妈子解释道。
“你在门口看有什么用?你带我进去,我找你家太太有急事儿。”这会子情况紧急,月华懒得同他们客套。
“唉!”
红鸾这会子也没心思出去抹牌,坐在屋里,时不时的往窗外看,奶妈子抱着孩子在一旁,木头看着月华跑进来,瞪着月华看一副愣头愣脑的样子,他似乎很喜欢月华,月华进来就把小手儿张开,让月华抱抱,可惜月华这会子压根儿没往小孩子身上瞧,半天半天得不到回应,小孩子吧手儿垂下来,瘪了瘪嘴,奶妈子把他扛在肩头哄哄,他又不生气了,小孩子拗得很,又张开手臂……这回月华看见他了,把他抱起来哄了两下,就十分敷衍的塞给了老妈子,小家伙特别好哄,马上眉开眼笑起来。
“你的簪子呢?”她们两个一见面,红鸾看月华邋邋遢遢的样子,竟然不着急了,笑道:“这么着急!连头发上的簪子都掉了,发髻都松了,一身新衣服也皱皱巴巴的。”
月华今天特地抱了小孩子出去晒太阳,打扮过了,衣服是簇新的,头上戴了全套的华胜、发髻上还戴了几支平时不怎么戴的珠钗金簪之类的,这会子红鸾提醒,她摸了摸头,果然头发上的簪子不见了,想来刚刚街上乱被人偷偷的拔了去,估计拔得太急,头发都散了一些,落在肩膀上,风一吹脸上就有乱发飘过,不用想也乱糟糟的。
再看了看身上,衣服果然都起皱了,不过她这会子顾不得这些:“丢了就丢了吧!不过就几个不怎么值钱的簪子,我来时找你有要紧事的,你大概还不知道,要打仗了吧!咱们现在带着孩子跑不远,就算跑的出去,带着一大家子坐马车颠来颠去的,对孩子也不好,况且逃难路上不太平,还不如躲起来,我已经找了个好去处,你若还没找好地方躲起来只管和我一块儿藏起来。”
“你说什么……要打仗了!”红鸾坐在椅子上,这会子吓得立刻站起身来。
“这次只怕跟头两次不一样,这次只怕是真的大起来了,而且大理国把咱们的军队去切断了,估计更不好打。”月华把自己猜到的形势告诉红鸾。
“啊……啊……”红鸾已经急得说不出话来:“怎么办,怎么办……”
“你跟我一起躲起来……”
“好!”红鸾看了一眼四周,这会子许飞不在家指望不上,外头军队和百姓到处乱窜,一片混乱,这一大家子得由她拿主意,虽然一开始惊慌,也很快就镇定下来了,迅速做出决定。
“我现在收拾东西。”红鸾说完就让人快点儿打包东西准备逃跑。
月华看她一脸手忙脚乱的指挥家里的仆人收拾东西,这个也要拿上,那个也要带走,巴不得把整个家都搬走,一副战战兢兢,惊慌失措又怕把什么东西都落下的样子,当下皱皱眉:“咱们是去逃难,这会子街上乱的很,你把东西都打包了,咱们上哪儿去找马车帮你把东西拉走!你只把家里值钱的金珠细软和孩子的东西带上,留一两个人在这里看家也就罢了。”
“可是这仗也不知道打多久,东西都不带走,咱们用什么啊!”红鸾虽然惊慌不过也不是全无主意的人:“这会子虽然城里乱,好歹还没有真的开战,我多出些银子能找到马车帮忙运东西,在命面前钱是小事,只要东西齐备也就罢了。”
月华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该说她完全看不懂形势:“你现在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跑,被人家惦记上了怎么办!?咱们两家的男人都不在,城里的军士都去打仗了,估计强盗又开始出来了,趁着大家都带着值钱的东西逃命的时候出来干几票,你带着几车东西被盯上了,就怕强盗忍得住,当时只跟着你不抢劫,而是到了地方再抢,你这么着害你害我!你就当这会子城里乱,租辆马车回乡下,带着孩子回家探亲,也就罢了!金珠细软都带着,仔细藏起来不露财就不会被盯上,也就安全了。”
月华想了想又说道:“你这会子去山里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好房子,还是得跟我住一块儿,我在山上有躲的地方,里头什么东西都是齐的,你用我的也就罢了,这些真的不用带,真的!”月华怕她这会子分不清轻重缓急,刻意严肃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道:“你这会子不把家搬去用我的东西就是谢我了,你若真下定决心不走,躲起来,就不必与我客套……”
“也只有这么着了!”红鸾想了想郑重的说道。
月华才出月子,坐月子的时候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这会子身体也疲乏得很,立刻坐下来休息休息,口里喘气,想着自己临走的时候许飞一脸凝重,说话含含糊糊的样子,她觉得情况可能比自己想的更糟糕,当下拔了头上的簪子华胜,脱了手上的镯子,取了脖子上的项链,摘下耳朵上的耳坠子一股脑儿的交给红鸾:“我越想越不对,我索性再去军里看看……”说着把自己的首饰往红鸾怀里推:“你帮我收着,一会子替我带回去,我再去跑一趟。”
“我们做女人的,又不能扛着枪去打仗,你这会子不跟着一块儿收拾东西逃命,还去军营里凑热闹做什么!你儿子还在家呢,女人顾好家,照顾好孩子也就罢了。”红鸾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如今好歹也是个太太,这样没一点儿形象在街上乱晃被人认出来也是要闹笑话的,军里的事情不是咱们能管得住的,好好管管自己也就罢了。”
月华想了想:“我不喜欢两眼一抹黑抓瞎的感觉,就算帮不到什么忙,去那边儿看看情况,心里有底,我就放心些,你说什么形象不形象的,我不在乎,我这套首饰是你婶子帮我新打的,一套梅花样式的,今儿被人趁乱偷了,我心里可心疼的很,你好生帮我收着,别弄丢了,我先走了。”
红鸾刚刚还紧张得了不得,这会子听月华这么说居然扑哧一笑:“你身份都不要,命都不要,心疼这一套簪子,我说不动你,你去吧……我帮你带回去也就罢了。”
月华摸了摸红鸾的脸:“多好的姑娘,我走了。”
“呸!调戏起我来了!我这会子没工夫挠你,外头那样乱,你这样跑出去……要不我派个人跟着你。”
“得了吧!你别派人给我乱窜,我怕我自个儿没走丢把你的下人弄丢了,我还有罪过呢,放心我有分寸。”
“那你小心吧!”
红鸾到底还是不放心,目送月华出去,月华别看走得快,礼仪很好,上半身纹丝不动,小碎步子跑得飞起,风一吹把她的上衣吹起来,稳得跟山一样,这个女人从来都是最低调的,但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却能够站出来……
这次月华学了乖,不走正门,直接从后门进去,她刚刚才走,后门的守卫也都认得她,这会子看见她颇为为难的说:“军里不让女人进,夫人!不是我不放行。”几个军士很为难的站在她跟前小心翼翼的说,五品的夫人开罪不起,可是放进去实在坏规矩。
月华笑道:“你们让开,我是来找宁夫人的,她不在家中我只好来营里找他,我有重要的事情,你们不要耽搁了。耽搁了下来不仅我怪罪你们,宁夫人也绕不得你们。”
他们怕月华不过是看在何珩的面子上,可是宁夫人在军营里呆了几十年,平日里说一不二,底下的军士大多怕她,月华搬出宁夫人他们立刻无言以对。
“我们女人的事情只有我们女人来说,你们这些男人堵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要我把私密的事情告诉你们不成。”月华继续乘胜追击。
“夫人您见了宁夫人就快点儿出来吧,好歹也体谅体谅小的们,我们开门放你进去要担责任的!”几个军士犹豫着说道。
“放心我会交代是你们拦不住我,你们不放我进去我日后少不得要开罪你们。”
几个军士犹豫了一下,看月华如此的坚决,还是放进去了。
月华一进军营,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许飞的营帐,许飞不在营帐里,想来在外头安排事情,月华只好让留在帐篷里的军士去给许飞送信,让他办完了事儿赶紧来见她。
人就是这样,哪怕情况再紧急,只要行动起来就会慢慢变得镇定,但是只要一停下来就容易想七想八,如今月华坐着心就跟刀绞似的,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手心里全是汗,心咚咚咚的跟打鼓一样,越想越坐不住,但是这会子许飞没来,她也只能坐着等。
等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月华耳朵尖,老远就听见外头的脚步声是向这儿来的,她等不得了,立刻掀了帐篷的帘子追去,果然看见许飞急冲冲的跑来,这会子事情紧急许飞也没什么耐心,一看到月华就忍不住皱眉:“虽说您是我嫂子,这会子我也要说你一说,你一个妇道人家这会子乱跑什么!家里的事情都没料理安生,我忙的要死,这会子还要同你周旋。你且回去……还有红鸾怎么样了?”
其实许飞还是很关心她的。
若是平时月华肯定忍不住打趣一番,月华这会子懒得理他们两口子事情:“我不放心,一定要把事儿弄清楚,大理国为什么突然开战,何珩他们在南巫里,你要怎么办?”
“哎呀!我的好嫂子,这是你能问的吗?”
“能不能问我已经问了,你愿意告诉我,我能帮着出主意,你不告诉我我也怨不得你,我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旁观者清,你如今脑子里或许跟浆糊似的,跟我说说没准儿我能帮你理一理。”月华这会子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许飞想起那会子何珩在海上失踪,也不知道月华想了什么法子竟然请动了海盗胡老三找人,他如今却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还真可以找她帮帮忙:“您先进去,我同你慢慢说。”
“这不就行了吗?”(未完待续。)
249章
249章
许飞被月华的这句话逗笑了:“门禁这么严,您进来一趟也不容易,总不能让你一点儿消息都得不到,您先进去,我慢慢跟你说,一惊一乍的我看着脑仁疼。”
这会子月华懒得理许飞的调侃,跟着一块儿进去。
许飞给月华倒了一杯茶,月华还真是渴了,咕噜一下喝下去。
“情况不太好,其实……也不算不得……很糟糕。”许飞让侍卫兵先出去,犹犹豫豫的说道:“主要是我们的军队本身人数和战斗力比大理国差一些,还有很大一部分在南巫里,这边儿群龙无首……我们给南巫里送去的密函被大理国弄到手,他们知道了我们的一些计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提前开了我们……我们目前还不知道是出了奸细还是密函被截住,我现在不敢贸然写信过去……怕我们的计划被大理国熟知,这样反而坏了大事,只能硬着头皮应战。”
其实形势比许飞说得还糟糕,大理国估计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一宣布开战,就把军队停在了漓水的江面上,在江面上鸣金扬旗示威:“兀那魏国小儿,你们快快投降!你们这会子投降我们大理国给你将军做!”
这是明知道他们的都尉和大将军全在南巫里,这边没有主事的人才如此嚣张。
若是换做一般的有些冲动的早就冲出去和他们打起来了,而大将军和何珩之所以敢把许飞留在这里就是知道他是很稳重的,不会轻易出去跟大理国人硬碰硬,饶是如此,被人这样踩在头顶上骂,军里已经人心惶惶,他资历是足够的,官位不足,这会子有点压不住场面,好不容易才把那几个冲动的给治下来了,现在人心惶惶还好,最怕大理国的人忽然打过来!
“这……”月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人数本来就不够,还不跟那头沟通能赢吗?”
“可是……我……”
“现在军方的探子无论是有奸细还是怎么着,都有可能被抓到,你信不信的了我……我去给你们送信。”
“你……”
“我有办法的!就看你信不信?”月华十分斩钉截铁的说:“我有我的门路,你写好了,把信给我,我来想办法!”
许飞沉吟了一声,大概是想起月华曾经派人找到了何珩,这是边关,鱼龙混杂,猫有猫道,狗有狗的路子,她大概真的能够想到办法躲开大理国的人把信送过去:“好!”
许飞说着让人准备笔墨来,他坐下来,想了很久才想相出措辞,他似乎不怎么会写字,手拿着笔,握笔只是不太对,写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写错了一个字涂掉,变成了一个墨团团,想了想又写了一句,又停了一下,估计是在想这个字怎么写,最后自己大概看不下去把笔递给月华:“我念你写。”
月华这时候不客套,立刻坐了下来,把许飞写的那一张扔掉:“你说!”
许飞把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并且还把自己接下来怎么应对也交代了,顺便再问大将军怎么部署安排。
月华捏着许飞的信:“现在街上乱,我怕信弄丢,我要回家一趟,你派人送我走。”
许飞派了几个得力的军士护送,还给了她一匹战马,她带着信,几个人护送到了家,宁碧云这会子东西都收拾好了,在等她,一看到到她进来:“你跑哪儿去了!我们东西都收拾好了,许太太也来了,只等你了。”宁碧云说道:“刚刚老将军夫人来信,说她不想走,要留在这城里,我劝她不住,你若有时间去劝劝她。”
“家里还有多少钱,都给我吧!”月华想想:“全部都给我,咱们只留一些家用。”
将军夫人不肯走月华是能猜得到的,这会子大理国忽然发难,将军不在,许飞压根镇不住,老将军夫人看着好像一派老顽童的样子,其实是个深谋远虑的,这会子她也逃跑了,谁留在这里镇场子!所以她是不会走的。
再说,这会子还有泗州和漓水这么个天然屏障,就算人手不够,大理国也不可能立刻打过来,老夫人的安危暂时还没什么要紧的,月华是因为有孩子,为了孩子得提前安排,得快点儿把孩子送走。
“你要钱做什么?还要这么一大笔。”宁碧云十分惊讶。
“现在情况复杂,我来不及说,你只给我吧!”
宁碧云想了想,从行李里摸出钱匣子:“都在这里了。”
这会子才显示出早做准备的好处,他们早就知道战事要来,提前把银子都折成更好携带金子,月华一打开钱匣子,里头是一盒子成分很足的细丝金锭子,战争银子和铜钱都没有金子来得实在好携带。
月华把钱匣子收好:“我这几天要出去,您帮我看着孩子,让奶妈子给他喂奶。”
说着就往外走,宁碧云在后头问:“你怎么了?连孩子也撇下!”
月华回头冲宁碧云笑了笑:“过几天就回来。”
这次没有刘瘸子带路,月华自己一个人去见胡老三,敲开胡老三的门:“我说小娘子,你又来了,这次是不是丈夫又失踪了?”胡老三看见敲门的是月华,他大概喝了一点儿酒,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调侃道。
月华被他弄得红了脸:“这次不是,我要去南巫里给我的夫君送信,麻烦您带我一程,把我送到南巫里。”
“我说小娘子,你相公当那么大的官儿,你居然舍近求远,求到我这里来了,稀奇稀奇!”胡老三双手一捆,上下打量了一下月华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
“事情紧急,还望帮忙。”月华这会子也只好行礼说道:“这会子只能求您相助。”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胡老三挑挑眉说道。
“海盗!”月华眼睛和他对视没有一丝怯懦。
“你知道你还来求我!”
“这会子只有你们的能躲开大理国的探子把我送过去!”月华十分笃定的说:“钱我已经带来了,就看您愿不愿意做这一单生意。”
“你先进来。”胡老三想了想,四下望了望,十分凝重的说道。
月华一进门,发现胡老三家里还有几个人,都跟他一样,全是一群彪形大汉,其中一个大汉头上有一条很狰狞的刀疤,看着十分恐怖,他们围坐在一个桌子上,桌子上摆了酒菜,显然这几个人在胡老三家吃酒,看样子是一起的,都是海盗。
“胡老三,你从哪里结识了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不是雏儿了吧!你偷了哪家的漂亮媳妇,我竟然不知道城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居然还让你小子上手了,怎么今儿叫过来是想叫我们也尝尝。”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哈哈一笑,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上下打量月华。这汉子留着络腮胡子,头发上带了个木簪,腰间挂着刀,看起来十分可怖。
月华害怕得后退了一步。
“放你娘的狗屁,这是都尉夫人。”胡老三上去削了下他的脑袋,示意让他不要再说,这个海盗被胡老三削了一下,倒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仔仔细细的打量月华,仿佛跟打量一个怪物似的。
这几个人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当胡老三说月华是都尉夫人的时候,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他们只是深深的看了月华一眼,另外一个年轻些的哈哈大笑道:“放你娘狗屁,都尉夫人不在家吃香的喝辣的,跑来与我们胡缠,你别拿着个当幌子,我不爱听的。”这个海盗没留胡子,披散着头发,一手拿着折扇居然有几分落魄书生的模样。
月华又向后退了退。
“你娘的,你说话给我客气些,别吓着她了。”胡老三下意识的往月华身前站了站,挡住了几个海盗的视线。
“哎呀!这么呵护这位小娘子。”这个落魄书生模样的海盗轻轻地笑起来。
“我是来请你们做生意的。”月华知道这会子不能退缩,从胡老三身后走了出来:“就看你们做不做了。”说着把身上带的金子拿出来:“我也不知道这里头有多少,大概一二百两金子的样子,这些都给你们,只需要你们带我去南巫里打个来回。”
“南巫里!去不了,如今大理国盯着呢!”还没等月华把话说完他们就一口拒绝:“你一个女人家管男人的闲事儿做什么!你男人死了,像你这样漂亮的改嫁不就得了么……有人排队等着呢……”不等海盗说完,胡老三就上去一巴掌拍在那人的身上,月华进来就闻见了好大一股子酒气,知道他们都吃醉了酒,看见个小娘子就要上来调戏一番,不过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说完这句话她向胡老三身后挪了挪。
“你……你诅咒我丈夫死,小心我打了你的牙!”月华气得咬牙道。。
那个海盗握了握手中的刀:“小娘子,你来……”
月华彻底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哼哼的躲在后边儿。
胡老三没开口,只听见一直坐着没说话的另外一个海盗开了口,他约莫五十来岁,两鬓斑白,但是目光如炬,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十分结实的小臂,他沉吟了一声:“我们不跟你开玩笑了!你一个小娘子被我们这几个粗人调戏,想来也委屈了你,我看你的样子……你是有义气的,我们做海盗的也有海盗的规矩,我们做海盗的千百年来都不与官府有牵扯,带了你过去就等于坏了规矩,我不知道上次胡老三是怎么答应你的,这次有我在,就一定不能带你去。”
“怎么答应的!被这小娘子灌了迷魂汤呗!”那个不正经的海盗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月华彻底红了脸:“我去南巫里是为了给将军送信,军情紧急,为了魏国也请你们相助,我知道你们不是什么仁人志士,我若不是丈夫在军中也不会冒死去南巫里。
我不能请求你们为了大义损坏你们的规矩,你们就当吧一个小女子送去跟夫君团聚也就罢了。
万一我被大理国的人发现,我立刻自杀,绝对不说我是什么人,不给你们添任何麻烦,不会拖累你们,你们还能得这么一笔金子。”
那个老海盗深深地看了一眼月华:“能让我看信吗?”
“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据实说了,至于这信,我不能给你们看,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就当做一单生意,如果能做咱们就做,不能做我换另一家。”
“小娘子你大概不知道吧!这海里我们不能做还有谁能做……”那个老海盗瞪了一眼月华,十分轻蔑的说道。
“那你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你们都是汉子,就我一个小女子,你们若真是大男人就不要为难我一个女子,也不要再调笑了,给句痛快话,如果钱不够,我还能再想想办法,你就说多少可以!”
“你这小娘子有些胆色,说话痛快,你痛快我也痛快,你再拿一百两金子来,这单生意我就做了,不过有言在先,你上船绝对不能让人发现你的身份。我们千百年来不与官府纠缠,这次算坏规矩,多要你点儿钱是应当的。”
“知道,这钱给你们,我回去再拿。”
月华从胡老三家里出来,那几个海盗小声嘀咕:“龙爷,您真答应了她!”
“咱们做了多少年海盗,可还记得咱们是哪儿的人?”那个龙爷摸了摸身上的兵器,眼睛望着远方,目光如炬,似乎又片刻的失神,半晌才说道。
“不错,我们都是魏国人。”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那您干嘛还要他那么多银子。”其中一个海盗笑道:“你若真为了大义,何不干脆些呢?”
“咱们是魏国人,咱们也是海盗,既然事情紧急,咱们今天晚上就发船吧!”龙爷沉吟了一声笑道。
ps:这一章卡了很久,我知道这段剧情可能写得有点儿俗套,我想了很久想不到更好的,也只能这样了,希望大家不要嫌我剧情没写好,接下来会有个大家意想不到的转折。(未完待续。)
250章
250章
“你这身打扮!”胡老三看了一眼月华,挑眉说道。
“我扮作小海盗不就该这样么?”月华回家取了银子,想了下换了何珩的衣服穿上,戴上帽子,只露出两粒眼睛珠子,瘦瘦弱弱的,像个十四五岁没发育完全的小子。
“你当做海盗是过家家呢!我们船里可没有你这种矮小的海盗!”他冷哼了一声。
月华被胡老三的这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旁的龙爷看了一眼月华只嘱咐她:“船里都是大汉,你躲在船舱里不要乱跑,否则被人家发现你是姑娘家,出了什么意外我可管不了。”
“晓得的。”月华点点头:“多谢您相助。”
“我没帮你,你出银子,我替你办事儿,不牵扯什么帮不帮的。”龙爷冷冷的说道。
月华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好龙爷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龙爷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办事儿还算利索靠谱,在大船的第二层找了个船舱给月华住着,船舱很矮,月华在里头走路得弯着腰,一不小心就能撞着头,不过这地方只属于她一个人,平时没人来。里头有块可以当床的木板,木板上铺了被褥,也不知道是谁用过的,多久没洗过,船舱里也很潮湿,上头有一股子霉味儿,旁边的篓子里放了些干粮和淡水,月华呆在船上的这两天每天蜷缩在木板上,饿了就吃放在篓子里的干粮,渴了就喝热水,还好只有一天一夜的路程,否则月华真的不知道怎么挨过去。
月华是个顶小心的人,从来不敢冒一点儿风险,也许是跟何珩在一起太久了,她居然也开始这样大胆起来了,好像她从来没有干过这么冒险的事情……不对!那天帮着四儿也算冒险,好像到了边关自己就变了些。
晚上出发的,行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傍晚时分到了南巫里,月华从窄小的船舱里出来,腿麻得都总不动路,胡老三看了一眼月华,不露痕迹的扶她上了码头:“江湖规矩,我们只能送你到这儿,你怎么去军营?”
月华笑道:“多谢了,我有办法。”
她背上自己的包袱往南巫里码头上最近的一个茶棚子走去,她不懂南巫里的话,跟店家打了手势,南巫里离大理国和魏国比较近,常常有魏国来的商人,店家看出来他是魏国人,用是分蹩脚的魏国话同她交谈:“公子,请问你有什么吩咐?”
“我要买马!”她从店家那里买了一匹马,本来她要问店家南巫里的魏国大军在哪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她怕这里有大理国的探子,这会子不在船上,她怀里的东西太过重要,还是小心些,不要随便暴露自己。
她到底还是有些常识,只顺着大路走,如今南巫里已经是魏国的天下了,顺着大路走一定能够发现魏国军人,到时候再想办法。
她沿着大路走了一段终于发现几个魏国战士,本来想去问问情况的,可是走到人家跟前儿有不敢了,她还是怕!明明在船上一点儿也不害怕,这会子却变得害怕起来,难道是所谓的后怕!总之如今她看谁都觉得不是能够信任的,她摸了摸怀中的信,继续沿着大路往前走。
“兀那小兄弟,你要往哪里走?”一个汉子拉住了他:“这是南巫里,你是刚来的吧!我从魏国来的客商,在南巫里和魏国之间跑了十来年,我看你东张西望的,以前没来过这里吧!”
“嗯!我娘快死了,我兄弟在军营里当差,我娘想见他最后一面,所以我只能来南巫里寻他。”月华看了一眼那个汉子,见他穿一身灰蓝色的长衫,肩上背着褡裢,背上背了个算盘,身后还跟着个拿东西的小童,还真有可能是客商,但是这会子她也不敢完全相信他,撒了个谎说道。
“是南巫里驻军的亲戚啊!”这个汉子大笑起来:“军营往前走左拐就是了,我看你羞羞怯怯的一看就是第一次出远门儿,长得还这么白净斯文,被人惦记上了,抓回去做小童你娘就没地儿哭咯!”
月华很配合的低头嗯了一声。
那个汉子大笑起来,摇了摇头带了小童走了。
月华沿着大路走,果然看见前面有岔道,她在很小心的装作走累了,站在巨大的椰子树下停了一下,椰子树下有个卖椰子的南巫里老头儿,她灵机一动买了个椰子,坐了下来,假装吃椰子汁,两只眼睛来回看。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终于看见几个军士走来,往左拐了,她这才收了东西骑了马往左拐,左拐走了一二里地果然看见了军营,她心里这才吁了一口气。
其实她刚刚那些举动倒不全是因为不信任陌生人,有的时候陌生人反而比熟人更可靠,只是因为到了陌生的环境她自己有些害怕不敢贸然乱动罢了,先是听商贩说了左拐,又看到有军士往相同的方向去,这才相信了,跟了过去。
她刚站在军营门口就被守门的给拦截下来了:“你这小子!哪儿来的?别在军营门口晃悠,若是没饭吃,再往前走有咱们军营的粥棚,你去那里讨粥吃吧!别在这里碍眼睛。”
“我是何大人的亲戚,我来找他有要事。”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何珩的官文:“你们不识得字不要紧,认得上面的大印吧!他看到了这官文自然会出来见我。”她往常也出入过军营,这些看门的,喜欢狐假虎威,平日里冒充大爷习惯了,她晓得这时候该强势些,双手往身后一背,摆足了款:“你们赶紧去,别耽误了爷的功夫,回头我要你们好看。”
几个军士根本不识字,也认不得上面的官印,但是看月华一脸傲娇样,又看了看这官文上的印似乎真是官印,也就信了,立刻进去通传。若月华做个畏畏缩缩的样子人家看他矮矮小小的,穿衣打扮也稀松平常压根儿就不会搭理她。
何珩自从上次去找大将军说关于宁成嗣的事情,就知道大将军可能在图谋什么。
大将军蠢蠢欲动而又迟迟不动,这是兵家大忌,让对手警觉,自己这边又没做好准备,所以立刻就被大理国人抓住了机会先发制人。
如今大理国的军队就在漓水上耀武扬威,他们的人想从后边进攻却被大理国人料到,大理国人的防线跟铁桶一样,完全突不进去。
想要来个两面夹击,如今海上的信息被阻断,他们无法得知那边的情况,无法跟许飞配合,压根儿不知道从那边突围,偏生一点儿也不懂战争的秦业还在这儿指手画脚。
“你们图谋什么,我知道!是你们半天不动,好了!这会子大理国人料到了。打了过来,这可如何是好,你们干的好事!”秦业拍了桌子骂起来。
“我们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大将军坐着,神情凝重,何珩不知道大将军的计划不敢贸然承认或者否认,只好试图为大将军开脱。
“你们想不到,你们想不到!我怎么去跟皇上交代啊!怎么交代……你们一点儿也不顾后果……”秦业一连说了三个交代。
何珩被他吵得不耐烦,这会子懒得同他客气:“那您带兵去打!”
“你以为就你会打仗,我带兵……我带兵……”秦业指着何珩的脖子骂:“别以为你打了两场胜仗就可以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我是谁?!你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何珩看了一眼跳脚的秦业,觉得压根儿就没办法跟他沟通,偏生还得罪不得,只好鞠了个躬站在一旁不说话,营帐里还有其他的将官,都是一群爆碳一样的汉子,他们大部分都是大将军的亲信,被人这样指着鼻子指谪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一个个上来跟秦业争吵。
大将军不说话,一群人争吵,吵得脑仁疼,这会子外边有人掀帘子进来:“外头有个人自称是何大人的亲戚,这是她的官文。”
何珩心想,我满门都被抄斩了,剩下的躲我跟躲鬼一样,生怕我去祸害他们,我哪儿来的亲戚!他素来稳重,这会子还是耐着性子去看,这一看就不得了,这是他为了方便月华行事给她的官文。
“这个人如今在哪里?”何珩嘴巴里就跟塞了鸡蛋似的。
“在军营外头!”
“带我去见他。”说着一把就拽住那个军士往外走:“她在哪儿?”
军士被何珩抓住,吓得立刻道:“大人!你别抓我啊!他……他就在军营门口呢!”何珩松开军士,军士痛的直揉胳膊,下手也太重了!
秦业看见何珩不顾一切冲出去还以为他在对他撒火儿“你看……”秦业气得鼻子一横::“还冲出去了,谁让他走的!我以前看他就是一副公子哥儿样,以为到军营好了些,没想到还这样!太让我失望了!”
大将军这会子斜眼看了一眼秦业:“你失望什么?你栽培过,扶植过他!”将军大人忽然发怒:“我不管你是为什么对他这么有意见,他是我的属下,我了解!这件事情跟他没关系,是我的过失,你没事提他以前的事情做什么!”
月华把自己送过去的东西还给他,这点让秦业很没面子,他以为月华不过是个娇娇怯怯的小娘子,这一切要么是何珩唆使的,要么是宁碧云捣的鬼,现在何珩如此不给面子,这些天的隐藏的怒气一上来,没来由的骂了这么一句,如今被大将军一句话噎住了,他也觉得他这句话有些没头没尾,半晌才讷讷的说:“我们是来这里跟你商量想对策的!对策呢?”
何珩认得自己的衣服,月华平时不爱说话,但是需要她交际的时候她还是很能说的,她不怎么爱出风头,可是该她说话的时候她毫不怯场,这一点何珩很佩服她!月华的适应能力有时候比他还强,走到哪儿都能让自己活下去!所以他出去打仗把她留在家里很放心。
他每次出去打仗的时候,她都乖乖的待在家里,从来不乱跑,她这会子站在军营外头他下意识的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她被迫逃过来求助他,如今消息阻断,他不知道许飞那头怎么样了,是不是……
“你……”何珩出去一把把她拽住。
“进去说!”月华生怕他暴露出她是个女的,也不想暴露出她是何珩的太太,这会子连忙阻了他说话:“许飞让我来的。”
“你说什么呢你!许飞没事儿派你来做什么?军里有那么多人,他凭什么派你来!出什么事儿了?”何珩很着急,拉着她往军营里头跑,嘴巴里噼噼啪啪的就是一顿问,平日里那种稳重都丢了。
月华被他几个问题吵得脑仁疼:“没事!真没事儿,许飞很稳重,这会子死守着泗州,无论大理国如何耀武扬威,绝对不贸然出去应战,只防守。
大理国一时半会儿还拿他没什么办法,只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他不知道军营里到底有没有奸细,只好派我来给你送信,商量办法,这个给你。”
两人扭着进了军营,月华才交给他:“我今天晚上的船,你们想好了给我带回去。”
月华把信件给他:“我写的……”
许飞不识字,是最近这两年才学的,军里事情多,他本身也没那么多时间学习,再加上年纪大了学东西也很吃力,所以他虽然学的很刻苦,读书不太长进,一般能不动笔他就尽量不动笔,何珩一摊开就知道这是月华的笔迹。
“你是怎么坐船来的?”
“海盗船。”月华很老实的说道:“这会子咱们的人,咱们的船不能信,不怕大理国的也只有海盗了,我只能坐他们的馋船来。”
“你……”
“我是花钱了来的,花了三百两金子。”月华很小心的伸了三个手指头:“是不是有点儿贵!可是我没法还价,人家还不一定肯捎上我呢!”月华低着头,一副你别嫌弃我是败家娘们儿的模样,何珩好气又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头,何珩一听说她一个人跑来急得要死,她倒跟他开起玩笑来,他真是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海盗亏你想得出来!”说着何珩把月华拉到自己的帐篷里,拉着月华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她穿着他的衣服,除了衣服有点儿皱皱的,还没什么,掀开衣服也没什么伤口,估计没睡好脸上有淡淡的黑眼圈,其他的还好。
何珩心里清楚,他们和许飞的消息阻断了,军里可能有奸细,或者说他们的探子被大理国发现,海盗船反而是最安全的,甚至比他派人送她更安全,所以她反而不担心月华的性命安全,其他的倒还好,就是怕她在船上被人欺负,看她好好的,身上没什么伤口,也就放心了。
“你饿了么?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这会子那头吵得不可开交,他心里惦记月华,懒得理会那里的争吵:“累了吃了东西睡一觉,咱们的船不安全,你还是坐海盗船回去,我会派几个人跟着你,以后别来了,知道吗!”
“知道!这次是意外,那个船舱那么小,我在里头憋了一天一夜,以后你让我来我都不来,我还真有点儿饿了,随便帮我弄点东西来,最好多给我拿只碗。”月华很听话的说道,何珩觉得她肯定没有表面上这么听话,但是这会子还偏生没办法指谪她。
“你要碗做什么?”
“涨奶!”
“啊!那是什么?”
“别问那么多了……帮我拿碗去……我快撑不住了……”月华忽然变得难为情起来。
何珩看她扭扭捏捏的样子也不敢多问,连忙让人去准备。
ps:大家有没有被末尾的涨奶给笑到~~~(未完待续。)
251章
251章
等何珩拿了碗来才知道月华要干嘛,看着她一点点挤奶的样子觉得很心疼。
“涨得难受,挤出来就好了。”月华生了孩子一直都吃猪蹄、鲫鱼汤这种下奶的东西,这一天一夜没喂奶,奶水出不来就涨得难受,所以不当娘不知道当娘的辛苦哟。
何珩走过来轻轻的揽住月华的肩膀:“你去给我拿手巾来。”她的衣服敞开着,这会子胸上还有奶,形象实在不好,别过脸去让何珩给她递手巾假意把他支开。
何珩很细心的给她拿了手巾还给她打了水:“你先出去吧!我收拾好了来找你。”
“嗯!”何珩拍了拍月华的肩膀:“你让我出去我出去也就罢了……其实没什么的……我什么没看过!”他半开玩笑的调侃道。
月华脸都涨红了:“你给我出去!”
何珩又过来搂了搂她的肩膀,亲了亲她的脸:“我就在外面,你好了叫我。”说着还真的很听话的出去了。
“快走吧!”月华白了他一眼。
她把自己收拾干净,看着桌上那一碗人奶发呆,这东西怎么办!
倒在哪儿啊!她泼了一点在地上!不行看得见!赶紧用脚巴拉巴拉,企图把那一点儿奶白色盖过去……
她端起那一碗奶,放在那里!总不能端了这一碗出去倒了吧!谁都知道她涨奶……
我的天!
她心里惊呼,怎么办!怎么办!
她坐在那里看了好久还是想不到办法,忽然恶从胆生,她站起身来,拉开帐篷的帘子,探了个头出去:“你过来,我有事请你。”
何珩一听飞快的掀帘子进来,抱着她的胳膊问:“怎么了?怎么了?”
“这个怎么办?”月华指了指桌上的那个碗:“我是没办法的,你让我端出去到了,我还不如现在抹脖子上吊呢!”
何珩看到桌上的那一碗东西,傻了眼!
两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最后月华抿着嘴巴笑:“你把它解决了,大补的!”说着躺在何珩的榻上笑起来……
“我……”何珩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笑的月华:“你别闹……”
“那你说怎么办?”月华趴在床上笑道:“我这么千辛万苦来找你,你这点儿忙不帮我,说不过去吧!这里我不熟,还请您多帮帮忙!”
“我有办法,你起来。”
“哦!”月华还真很听话的起来了。
“拿着!”月华赶紧往后面跑:“我不拿!”
“你不拿着我就不帮你了。”何珩瞪了她一眼。
月华这才听话的把东西端起来,何珩从柜子里翻出个小锅子,忙的时候错过吃饭的时间,饭菜送过来已经凉掉了,他不好一直让食堂给开小灶,就干脆让自己的近侍军弄了个小锅子放在军帐里,饭菜凉了就拿这个热一热,这会子他把这个锅子翻出来,把刚刚给月华弄得饭菜还有那一碗奶倒进去,把锅盖一盖:“往左走五十步就有水,你去还是我去?”
“你去,当然是你去!”月华赶紧翻身躺下,闭上眼睛:“我累了,我要休息,你去!”
何珩摇了摇头,提了东西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何珩提了锅子进来,月华很不厚道的问:“人家没有问你为什么今儿你吃剩下的不让底下的小兵倒,自己去倒。”
“你给我闭嘴啦!”何珩把锅往地上扔,往月华这里扑过来,月华笑道:“我还疼着呢!”
听到月华这么说他哼了一声:“放了你了,不过我记得呢!下次要你把欠下来的都还了。”
“行行行!下次我一定还。”月华扑哧一笑。
“你以后别乱跑,我们有办法的!不会让你一个女人到处奔波。”何珩拍了拍月华的脑袋笑道:“今儿来了就算了。”
月华想了想:“我不是那种什么事情都往身上揽的人,我是觉得许飞镇不住!将军夫人原本是要和我一起躲起来的,也因为这个留下来了,将军夫人如今代替将军在军中坐镇,虽然一个妇道人家在军里可能用处不大,但是咱们的军队被人指着鼻子骂不肯出战,如果这个时候连夫人都跑了,军里可能真的乱了。”月华以前只觉得这位老将军夫人是个逍遥派,平日里养养花,种种菜,不问俗事,乐乐呵呵的,如今她老人家在这个时候坐镇军中,月华觉得她对老夫人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月华看见何珩没说话,沉吟了一声:“许飞不敢行动,只关着门守,守能守到什么时候!还是得想办法把事儿给解决了,许飞不动,这个时候总得有个人站出来。”
两人对望了一眼,讳莫如深的点了点头。
许飞什么都好就是少了那么点魄力,让他留在家里看家是很放心的,但是其他的指望不上。
大理国能够打探到魏国的消息,魏国在大理国也有线人,双方都有料敌先机的可能,彼此对彼此的作战计划不可能完全了解,但是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动向,拼的更多的是反应速度和作战能力。
大理国对魏国开战,南巫里离魏国不远,这边怎么可能没有听到消息!宁远这边一听到大理国动兵的消息,宁远立刻带着一小部分的军队去骚扰了大理国。
宁远很聪明,他知道如果大理国真的动兵,而我方军队被大海割开应该从哪儿下手,他第一时间选择从第一次让大理国吃苦头的咔城入手。咔城不过是一座孤城,立刻就被划开了口子,几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彼时没办法用信鸽或者探子传信,军队因为战争交通和信息阻隔是很常见的事情,有经验的将官能够也能够在这个时候把消息递出去。宁远就很聪明,他骚扰了咔城,得到了初步效果,就立刻在咔城燃起了我方的烽烟。
那会子大理国的军队还才刚刚集结,彼时还不知道魏国的计划,大理国看到魏国的烽烟,不知道魏国到底派了多少人去,只能被迫回防,这样做一划开了局面,二也拖住了大理国给许飞那边拖时间。
如果那个时候许飞看到烽烟,足够大胆又足够聪明的话,直接学何珩第一次抢占咔城一样,立刻横渡过去,那儿和宁远来个两面夹击,大理国只能被迫撤退,放弃大战,这样战争就会消除,如果大理国非要打,他们已经抢占先机拿了咔城,到时候何珩也会随即赶上,两方大军真的打起来,大理国人面对从几个方向过来的魏国人一定讨不了什么好!
但是那个时候许飞没有动,因为何珩、将军都不在,许飞压根就不敢冒险,他只选择把部队都集结在泗州做布防。
宁远带的人马太少,大理国的军队赶到咔城,他只能被迫撤退。
宁远撤退了之后大理国不会再给宁远第二次突破咔城的机会,而我方的人马一部分在南巫里一部分在魏国,中间隔着大海和漓水,只能看着大理国把军队停在江面上耀武扬威,根本就没有实力出来应战,只能守,本来有机会抓住主动权的,只能被动。
但是从许飞的布防和思路上,你不能说他错,他这样是最稳妥的选择,但是再稳妥的选择绝对不可能永远都是稳妥的选择,大理国的人同样聪明,他们不需要着急进攻,只需要把军队停在江面上耀武扬威,把海上的布防做好,不让魏国有从后面突围的机会,等到魏国的人终于按耐不住,出来应战他们就赢了。
而我方的军队只能一直这样被隔开,直到……直到终于拖不住……一点点的耗死……
何珩觉得奇怪的是,他不知道月华是怎么看出来许飞的缺陷所在的,两人都不愿意在背后说人家的是非,于是很默契的选择了缄默。
ps:祝大家国庆快乐~~玩的开心~~(未完待续。)
252章
252章
当月华以为何珩在感叹许飞的时候,何珩很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其实我不知道你将来会不会怪我!”我一直以为我娶你会好好照顾你,没想到对比你我还是做得不够……但是他没说出口,也许这辈子他都不会说出这句话来,但是他却一直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啊!”月华被何珩这一句弄得有些不明所以。
“没什么!”何珩拍了拍月华的头。
以前何珩拍她的头她觉得没什么,现在她都当娘了,自己觉得比何珩矮不了多少,非常讨厌何珩拍她的头,下意识的往旁边躲开,何珩却一把把她拉住,又拍了拍她的头,当月华往旁边躲的时候,他却一下子把她拥住:“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不要拍我的头!”月华皱着眉头说道,其实她很理智,也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不太喜欢腻腻歪歪,跟人亲亲我我就觉得特别别扭,平日里跟宁碧云两人偶尔开开玩笑,腻歪下!那是因为她把宁碧云当母亲,两个女人之间腻腻歪歪的说得过去,但是对着何珩她还真……做不出来……她一直希望自己把自己培养成为一个温柔的妻子,看来努力一辈子也只能勉强做个端庄的好太太。
“我在这里,每天都很想你!”何珩半天沉吟了一声说道。
“哦!我知道了!”
“那你……”
“没有!”何珩话还没说完,月华一手把他挥开,想了半天:“我……其实还真有那么点儿,特别是你那天走的时候……”
“哪一天?”
“就是……就是……”月华闹了个红脸,本来她是想说他悄悄来看她的那次,但是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哦!你也想我就对了。”
“……”
两个平时很有条理的人说着一些没头没脑的话,偏生两人都觉得很高兴。
南巫里比魏国要热,月华穿的是何珩的夹衣,这会子热出了汗,何珩很细心地给她又找了件自己的衣服换上,衣服有点儿大,月华从随身的包里拿了针线把边卷上去缝好,何珩在一旁看着她。
“你看起来很闲!”
“等那头吵完了我再去!”何珩笑道:“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吵不出个结果,还不如在这儿呆着呢。”
月华噗嗤一声。
他却拍了拍月华的胳膊:“你这针错了,我都看出来了,认真点!”
“你……”月华抬眼看何珩,发现他正盯着她缝衣服,那眼神……顺着她走线的手,一点点的……月华的手下意识的抖了一下,没想到却传来何珩洋洋得意的轻笑声,月华放下针线。
“如果你发现我对你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会怎样?万一哪一天……”何珩忽然说道。
“我就一个人走了!再也不见你,不对,我走了你会再娶一个!当官的不怕娶不到婆娘!我走了你正好找个更年轻更漂亮的,没准儿还是个当官家里的小姐,我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肚子跑了,再嫁人就难了,我不就吃亏了么!不能便宜你!我才不走。
我不但不走,还要赖在你这儿,每天住你的屋子,花你的银子,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把你欠我的全都讨回来,我还要报复你,把你孩子藏起来,让你见不到孩子,还没法子再娶一个。”月华想了想说道:“总之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别想着得了便宜就一巴掌把我挥开,没门儿!”
“你跑不了我就不担心了。”何珩笑道。
“我怎么感觉我中了你的圈套啊?”月华站起来,弹了弹身上的灰。
“我以为以你的脑子发现不了!”
“你一天不嘲讽我会死啊!”
月华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还真的只有何珩能把她绕进去。
“等你哪天斗得过我再说……”何珩洋洋得意的站起来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点了点月华的嘴巴笑道:“我真该走了,让人送了点心来,你呆在帐篷里别处去,饿了吃东西,累了就睡觉,我还让人拿了个碗,你等会儿……反正我不帮你倒了……这回你自己去……”
月华:“……”
何珩忽然回过头来笑道:“月华!你放心,谁也不比你好!我不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
“你快走吧!吵得脑仁疼!”月华半晌才说道,说完忽然有些后悔,她似乎说错了话,也许她只是想掩饰心里的慌乱而已。
何珩走后月华真的开始思考起万一何珩真的不是那么喜欢她,她该怎么办?想了一会儿,觉得这问题有点儿矫情,决定不再继续想下去.
她是个很理智的人,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向来不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机会,可是床上都是何珩的气息,她睡不着,起来!这是何珩的床,自然都是他的味道,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拿了一颗梅子吃,觉得有点儿酸。
酸不溜秋的,也许这就是她现在的心情。
好好的干嘛提这个问题!
月华心里抱怨何珩乱说话,其实他不是抱怨何珩乱说话,恰巧是抱怨何珩说实话。
她一直致力于努力做个好太太,虽然没有公婆可以孝敬,她也一直很勤奋的打理内宅,生活节俭,处事低调,对下人也很谦和,考虑问题的时候尽量为夫君着想。
即使被她发现了何珩年轻时候的过往,她也选择不在这问题上过多纠缠,其实她看何珩对那个妓子讳莫如深的样子,月华随便说一句,何珩就维护:“她是个很优秀的女子!”她就知道那个女人在何珩心中的地位应该很重要。
她不是个柔弱的女人,却选择在那个时候沉默,在她看过的书,得到的教育里,聪明的女人就该知道进退,绝对不能让丈夫为难,既然丈夫已经给了台阶,不能给丈夫太多的难堪,这方面她做到了一个正房太太该有的隐忍。
她绝对不是个很开朗的人,甚至有些古板无趣,她也愿意让自己看起来温柔爱笑,学着打趣,学着开玩笑,她学着更加圆滑的与人相处。
何珩很忙,几乎没有在家的时候,她很自觉的承担了甚至原本是何珩的任务,她也不是个巾帼英雄,垂名千古,这次原本不轮到她来,可是她仍然觉得她有这份责任。
她没有严厉的公婆,也没有难伺候的小姑子,没有什么人约束,她的生活看起来很轻松惬意,可是这些东西有时候想起来就如同一颗刺哽在喉咙里,提醒她其实生活并没有表面上那样美满。
然而,就算这看似美满其实漏洞百出的日子,也她努力来的。
如果说一开始不过是有那么一点喜欢的话,后来一起相处的那些付出,却真真实实的把最初哪一点喜欢融入了生活中哪怕最小的那些点点滴滴,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了她的整个生活,甚至慢慢地改变了她这个人!
一想到这些她心里就莫名的空落落的!
她的性格确实比以前好一些,可是她不知道这种变化究竟是好是坏,也许接下来面临的是更重大的危机。
虽然她很义正言辞的说她一定会报复何珩,其实她心里知道如果何珩真的负了她,她大概只会伤心的离开,她看起来再怎么若无其事,骨子里还是柔软的。
有些问题我们不愿去想,一想就会觉得自己坠入万丈深渊……
月华是个向前看的人,她不喜欢思考这些扰乱自己,最后决定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化作食量,把桌上的吃食全都吃了……
何珩回去的时候,那里已经吵完了,大将军背着手站在那里,眼神晦暗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夫人不肯走,坚持留在城里。”过了好半天何珩才说道:“我想许飞会好好保护她的。”
“你坐下,我有事要跟你说。”大将军的脸色看起来很凝重。
ps:难得写感情戏,就当国庆节发糖(这算不算唐)半夜十二点来了感觉翻身下床,写了出来,也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这种甜味的糖~~
等把战争的戏份过了,何珩和月华就要实力虐狗了~~~
女主不是穿越的,也不是重生的,这比较符合古代女人的个性,所以他的想法希望大家理解一下,女主会随着跟何珩的相处慢慢转变~~~(未完待续。)
253章
253章
“你是不是也对我的安排存有疑虑?是的就说出来,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是的!”不过何珩这人性格深沉,他记得上次大将军似乎对他心存顾虑,只是简单地回答了是否,并没有深入说下去的意思,大将军看了他一眼,大概知道他不会继续说下去了,这才叹了一口气:“我打了几十年的仗,一直有个梦想,也许是我太过执着了……也罢了……是我的过失……”
“可否跟秦大人有关!”毕竟是一个提携自己、关照自己多时的老人,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大将军冷哼一声:“他算什么……”
这回轮到何珩缄默。
“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说着大将军把一本明黄色的折子给他,他晓得这一定是圣谕,立刻跪下双手接了,打开看。
何珩没有正面接触过皇帝,但是通过大将军他知道皇帝是个很深沉的人,有些话不会明说,但是眼里绝对不会有傻子,就是让你猜,你猜不透他的意思,也看不出他到底要怎么做,就会从心底里去畏惧,这不能不说是皇帝御人的手段。
这封圣谕并没有明着指谪大将军为了把那三万军队弄到手而延误战机,但是却对这件事情问责,显然需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大将军不可能不站出来承担,其实还是一样……只不过委婉些罢了……
大将军的思路是没错的,他自知以一己之力无法改变开国太祖皇帝定下来的策略,所以故意以这三万军队做文章,他要追回这三万军队,这三万军队已经被宁成嗣带到了西北,郭怀安可不是个好说话的,吃进嘴里的绝对不会吐出来,双方就这三万军队僵持不下。
在何珩看来,也应该是大将军想的那样,这三万军队无论是留在西北还是被大将军讨回来都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势必会引起地方尤其是各地的巡抚的警觉,这些人肯定会出来反对,这个时候就算大将军不追责,其他人也不会答应,郭怀安想拿这几万军队势必得先面对巡抚的压力。
与其说大将军是为了得到这三万军队,还不如说他是想把郭怀安卷进来,郭怀安卷进来这件事情哪怕不重要都会变得重要了!皇上想不重视都不行。到时候这三方势力一担起冲突,皇上必然得给个说法。
而如今西南的战事吃紧,西北的外族同样也蠢蠢欲动,战事一触即发,这个时候皇上就算不想改变太祖爷定下来的策略,为了眼下局势考虑也一定会偏向军方,一定会对军方倾斜,皇上要偏向军方,必须肯定这三万自留军将军统治是名正言顺的,既然将军统治是名正言顺的,宁成嗣把着三万军队带到西北还是不对的,这三万军队最后还是到了大将军的口袋,从更深层次的影响来说,没有了军队的巡抚大人,封疆大吏,以后再也没机会对军队指手画脚!大将军这样借势不得不说太厉害了。
大将军这样做对于秦业、将军还是郭怀安都是一个三方共赢的局面,短期来说能够拿到巡抚手上的几万军队,壮大势力,长远来看可以永远加强军队对于军队的控制力,如果说这件事情成功,大将军能顺利吃下这三万人马,同时郭怀安能吃下西北几位巡抚的自留军,郭怀安也不会吃亏,这三万人马到不了郭怀安手里他也肯定会接受,对于秦业而言,他从中促成了这件事情,皇上真要偏向军方,肯定会对另一方进行打压抬高促成方,一定会对秦业的行为予以支持和肯定,也一定会得到他想要的升迁,对于三方来说都是共赢。
除了宁成嗣,他私自带走这三万人,郭怀安如果应承了大将军,协同大将军上书皇帝,宁成嗣的做法就……所以他这才急不可耐的找自己,希望能带着这几万人马回来……
就像将军说得,想法是美好的!
然而现实不会完全朝着你的想法走!
这个档口上,大理国对魏国开战了!
何珩觉得大理国对魏国开战应该是大将军有意为之的!
大将军想让皇上下定决心势必得对皇帝施压,什么才是最好的施压方式!强敌入侵啊!就像何珩说得那样,蠢蠢欲动而又迟迟不动,犹豫不决是兵家大忌,大将军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这次他故意占了南巫里不走,频频动作对大理国施压不就是为了让西南边关看起来没那么太平么!?
大将军估计也只是想弄点小动作对大理国施压,让大理国以牙还牙也搞点小动作,可是迎来的不是大理国的小动作而是直接开战,一开战就迅速的占领江面,把魏国的军队割开!就好比本来只是想溅起点儿水花结果弄出来个海啸!
结果有点儿脱离控制了……算来算去还是棋差一招。
换个角度想,大将军这样深谋远虑,皇帝怎么可能窥探不出他的想法!他故意留在南巫里不走,搞小动作,皇帝也知道!皇帝之前不说什么,是因为大将军的图谋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对局势有利,促成了这件事情,三方共赢,也解决了军队积弱的现象,解决了地方军队和巡抚之间多年的问题!何珩没正面接触过皇帝,但是从他下的圣谕来看,皇帝是个谨慎的人,这个事情牵扯到太祖皇帝,真实施起来并没那么简单,他要解决问题,也需要下头促成和推动,如果真促成了,与其说是三方共赢,不如说是四方共赢,否则皇上是什么人!凭什么往大将军的图谋里钻!只可能结果对他来说是有利的。
所以皇上并没有提起那三万军队的事情,他却要让将军去负责……然而他却提起了三万军队的事情,表明他知道大将军故意利用这事儿搞动作他是知道的……
皇上的意思也值得玩味了……
ps:别看这章才2000,从前天写到今天,写不出满意的,卡了好几天……
虽然看小说好多年,却是第一次写小说,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写出不一样的东西,有这个执念在,我一直刻意规避我看过的种田文常见的一些写作方式和人物关系、剧情设置,有女主撕逼戏码,但是我写的不多,有感情戏,我也写的很克制,写到这里,我觉得我似乎觉得我不知不觉感觉自己走偏了……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这么觉得……
等了一个多月等来一个大推荐(客户端),我这个文很扑街,用写文的时间我去做别的事情一定比写文挣得多,确实是因为爱好才写东西,但是作者毕竟也是个俗人!
我第一次写文,写得不是很有信心,你们的订阅和推荐票,哪怕是一个好评对我都是个肯定,支持我写下去……
希望这个推荐能帮我揽住更多的读者……顺便多来点订阅……(未完待续。)
254章
254章
“将军大人……我不太明白……”何珩大概猜到了大将军要往哪个方向走,但是他还是很谨慎,不愿意挑明上级的意思。
大将军看何珩的脸色忽明忽暗,最后变得豁然开朗,就知道其实他是懂得,这孩子年轻时太过骄傲自负,如今又太过谨慎,上次他没有跟何珩明说其实也是不太想把他卷进来,如今形势严峻,他不得不把他卷进来,危险往往伴随着收益,失败自不必说,如果成功,得到的收益远比打一场胜仗获得的升迁来得深。
“我念你写!郭将军敬启:”
大将军这样说是要让他参与进来,他拿着笔,看了一眼大将军,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依言坐下来代写,大将军看了一眼何珩,笑道:“我与郭怀安多年的交情。”
这是在给何珩吃定心丸,大将军如此深谋远虑的人,就算他没料到大理国开战开得如此决绝,一定也有准备:“是!”
写完信,何珩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我人微言轻,你也知道我父亲和伯父的事情,有些事情不便牵扯进去,还望大将军能够海涵,不过我受大将军提携之恩,大将军若真有什么用得到的地方我倒是愿意代劳。”
下级不能质疑上边儿,只会让自己的上级对自己心怀顾虑和不满,但是何珩有何珩的顾虑。
他的父亲和伯父就是因为卷进了阴谋之中而丧生,家族覆灭,所以在这方面他很谨慎,如非必要,他不太愿意牵扯到这些大佬之中去,但是他作为大将军提拔上来的人,并没有资格左右摇摆,也不想因此失去大将军的信任,他这个时候才勉强表态,就是想办法传递他其实并不想做,不过是勉强才答应的。
虽然可能大将军会因为他有这种想法而不高兴,但是他心里更知道如果过分顺从只会对自己更不利,所以他还是打算从和大将军的关系入手,去提这个问题,希望让大将军明白:他懂!不过是看在你的提携之恩才答应的!
其实在说这句话之前,他已经大概估算了自己影响力,如今他已经俨然成了大将军的左右臂膀,大将军离他不得,他虽然不能左右大将军的想法,他也不可能违背大将军的意思,但是也不是不可以提自己的意见,在这方面他还是很能把握尺度的。
生意人之间,亲兄弟明算账,对于上下级而言同样也有效,他和大将军的关系还算深厚,只要把握好尺度,有些东西还是可以摊开来说的,这比以后双方互相不满,从中搞小动作要好得多。
他在这方面是很正直的,该说的就说,并不打算隐瞒,如果双方关系到位,彼此对局势都有理解,彼此之间那么些小心思是可以相互体谅的,至于体谅的程度……不好说……
“将军,我把你当长辈,这些事情提出来……但是大将军如有差遣我是不会有任何异议的,只是希望大将军多考虑,这件事情牵扯得太多,如今又是顶顶艰难的时刻……”何珩想了想补充道。
大将军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父亲和伯父的事情我深感遗憾,我明白!多年前我就看好你,如今我确实没看错你,这件事情看起来很严峻,我打了几十年的仗,宦海沉浮多年,官场风云诡谲,不过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我能处理的来。”大将军转而说道:“听说你夫人来了。”
“嗯!”何珩今天在讨论的时候冲出去接人,这事儿估计也瞒不得。
“想不到你夫人有如此胆识,这是你的福气,也替我谢谢她!”大将军脸上露出赞许之色笑道。
“应该的。”何珩笑道。
大将军摇摇头:“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要忘了你夫人的恩德,没有谁会像枕边之人这样对你。”
何珩笑道:“谨遵大人教诲。”
“我把你当小辈,有时候说话失了客气。”大将军哈哈一笑,子女不在身边,他提携了何珩,何珩就好比他的满意作品,明知道不能对人家的家世过多干预,他还是忍不住说一说。
“大人千万不可这么说。”
“那秦大人怎么办?”何珩一想到刚刚营帐里的争吵就觉得不妙。
“晾着他!”大将军沉声道:“如今他指手画脚,他只要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就必须听我的。”
“是!”现在确实没有比晾着秦业更好的办法了:“就怕他进言。”以前是有利益驱使,如今皇帝怪罪,秦业甩包去皇上那儿说什么……
“进言!让他说去!我还巴不得!”大将军冷哼一声笑道。
大将军完全不在乎秦业进言皇帝,看来他的后招不止是郭怀安。
何珩仿佛又吃了一颗定心丸。
月华最后还是睡着了,太困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南巫里的晚上还是有点儿凉的,桌上放着侍卫军送来的饭菜,月华一看有点儿凉了,翻出何珩的锅子自己热了吃,刚生火外头的近侍军进来:“夫……公子!那个……大人嘱咐我您醒来……这个还是我来吧!”这个近侍军不是平日里服侍何珩的那个,近侍军的年纪都不大,这个近侍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包子脸,大概是有点紧张,说话有点儿结巴,但是手脚很麻利,把饭菜放进锅里煨热。
“大人让我给您留的。”
说着端上来一盆子金黄色的果子,闻起来特别香。
“这叫芒果,很甜的,剥了皮吃,只有这儿有……忘了规矩……回您的话!”
小近侍军大概刚刚服侍何珩不太懂规矩,讷讷的说道。
月华笑了笑:“看着香甜。”
“是啊!可好吃了!您吃过火龙果吗,红皮,一切开里头白的,上头还有黑芝麻一样的东西,也好吃!不过今儿集市上没了,明天我去更远的集市给您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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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云起那边看评论,有小伙伴给了意见……说我没上过班,很多东西都写的似是而非……
作为一个学生党……如果这种权谋写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指正……(未完待续。)
255章
255章
“不用了。”
“不麻烦,我每天都要跑四五十里地。”近侍军笑道:“集市不远来回二十里地。”
“二十里地也够远的了。”月华笑道:”也就你们当兵的能跑,让我去跑二十里地买零嘴儿我是不想动的。”她的语气略带调侃。
小近侍军一听月华的话,自动无视月华的调侃,很自豪的笑道:“那是!二十里一个来回四十里我一个时辰就能跑到。”
月华仔仔细细的把芒果皮拨开,里头的肉也是金黄色的,咬一口:“真的好甜。”
“是的吧!”近侍军把一盆子都推到月华的跟前:“一大盆子呢!多吃多吃。”
月华笑道:“好嘞!”
近侍军忽然不好意思起来:“大人也很喜欢吃,一次能吃四五个,做了糖糕大人也会多吃几个。”
月华心里嘀咕一声,我倒不知道他爱吃甜,何珩吃得多,什么菜都吃,从饭桌上很难看出他的偏好,今天近侍说起,她才知道他竟然爱吃甜食,月华忽然发现她这个做妻子的其实也不算称职。
月华的饭菜好了,近侍军端了给她,一个炖豆腐,一个烧鱼,一个青菜,都是家常菜,月华发现居然有馒头。
近侍军笑道:“这是大人特地为您准备的。”月华是北方人一直吃不惯米饭,还是爱吃馒头:“想不到军里的饭食还挺好的。”
近侍挠挠头道:“以前大将军没来的时候,军里的军粮没那么及时,接不上的时候常常就靠荞对付,最长的时候吃了一个月,”
“你当兵的时间挺长的了。”这军士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
“家里人都死光了,没地儿去,十来岁就入了军营了,以前在厨房干活儿,大人缺近侍,厨房掌勺儿的看我机灵让我来干活儿。”近侍笑道:“大人说,等过了一二年我长得有他耳朵高了我就可以上战场了。”
两人聊得正起劲,又有个军士掀帘子进来,:“夫……少爷……炉子里有水,那个……木桶已经备下来了……”
南巫里天气热,月华在船上呆了那么久,自觉身上都臭掉了,难为何珩还记得:“我吃了饭就……”还没等月华把话说完:“那我现在再去烧两吊子预备起。”说着拉了拉近侍军:“你在这里吵死了,只顾着说话,人家都没怎么吃,你快跟我出去,别打扰了,小心大人……”说着一把把近侍军拽出去,还怕月华怪罪,回头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拉我做什么?”小近侍鼓着包子脸抱怨。
“看到女人就往上凑,也不看看是谁!小心将军知道了捶你!”
“夫人……太好看了……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脾气还这样温和。”小近侍挠挠头:“一说话就没注意。”
“不上道儿的,再没眼力界儿,小心明儿就把你送回去。”
“你别……”两人拉扯起来。
月华吃了饭,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何珩没回来,估计是忙的,她也不太依赖何珩陪着,南巫里太热,营帐里闷得慌,她一个北方人,在南方呆了一年还是没法适应这里的潮热天气,干脆出来透透气,外头月朗星稀,南巫里岛国,晚上风大,风一吹,吹走了些许的闷湿,比屋里舒服多了。
但是近侍军会错了意,以为她要散步,给她找了灯笼,灯笼里是一整根蜡烛,看来对月华还是很照顾的,月华对南巫里也颇好奇,提了灯笼自己一个人到军营走走,天黑了,虽然有灯笼,但是不敢走太远,只好去军营后边儿走走。
南巫里热得很,到处都是椰子树,就连军营也是椰子树,草木很繁盛,路边到处都是卖椰子的,月华今天来的时候买了一个,反正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小路两边儿都是杂草,砍了又长,长了又砍……很茂盛,据说当地人都不用上山砍柴,门前种一排灌木就够柴烧的,也不知道真假。
“站住!”一个十分威严的声音把她叫住。
她回过头来黑夜里并不能完全看清楚这人的长相,黑夜里只能看到一双眼睛,眼睛很亮,威严又儒雅:“你是什么人!在这里乱跑什么?”
“我是何大人的亲戚。”月华心里有些后悔不该出来乱走,遇到了人,这会子解释起来麻烦,不过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表现得自然一点,否则真的要被当成奸细:“我是新来的,我不知道军营的规矩,还请爷不要怪罪,我立刻就走,如果您不信,您只管着我,到了营帐自有人与您解释,以后我不乱跑便罢了!”
“何大人……的亲戚……”这人拉长了声调道:“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你今年多大!”
“我与大人素未平生,大人为何一上来就问年纪?”月华走近,就着灯笼见这人头上戴着书生巾,身上穿着酱色锦缎长袍,背着手,昂着头,这身打扮不可能是普通军士所以她改成大人。
“我问你你就答!”他声音不大,带着绝对的权威,气势如山一样想月华压来,不容置疑,月华心里一惊,碰到了大人物!但是他说话也太蛮横了!心里有点儿窝火儿:“这位大人,您不觉得咱们素未平生一上来旧问年纪几许似乎不太恰当么?”
“哦!”这人拉长了声调:“我想问便问了,你只管答了,何大人……”他冷哼一声,说何大人的时候故意拉长了声调,似乎在说何大人算什么,你把何大人搬出来又什么用!
月华说何珩压根儿就没有把何珩搬出来压人的意思,不过是觉得自己这身打扮,不是军士怕被人说是奸细,所以拿何珩给自己澄清罢了,她说话也说得很客气,这人居然说她拿何珩来压他,当真好笑,不过转念一想,能这样说的,军里没几个,大部分何珩都带她认识了,这会子在南巫里,能这样说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月华这会子已经猜到这人是谁了,这会子反而更气了:“您这样让我没法跟您说话!”说着转身就走,反正他也没认出她是谁,她也懒得跟他纠缠。
“站住!”
秦业抢上去一把拽住月华的胳膊:“你知道我是谁吗?这样跟我说,和大人的亲戚,我看是何夫人吧!”
“秦大人!”月华摇了摇头说道。
秦业冷哼一声:“原来你知道我是谁!我竟然这么入不得你的眼,你来了这儿居然都不见我一见,还有我给你的东西你为什么退回来。”
“我不是什么人的礼都收的。”月华想挣脱,但是挣脱不了,秦业别看是文官,手劲很大,月华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被拽红了,心里更加气不得,冷哼道。
没想到秦业却如今却不在乎月华的无礼,把月华松开:“你娘如今跟你住一起!也罢了!你幼时失踪,失了管教,我就不追究你这样的行为了。”
“什么我娘跟我在一起你就不追究了?还有你这样说是说我没教养!”月华这回真生气了。(未完待续。)
256章
256章
秦业皱皱眉,他在家的时候可没人跟他这么说话,这会子被月华呛了一声,决定不与她计较,这会子想起宁碧云来,宁碧云不知道怎么在这孩子面前说他,没准儿这孩子对自己有敌意,这会子把话放软了:“你母亲如今怎么样?”
“她好得很!”月华摇了摇头说道。
秦业点点头,低头看了一眼月华:“你为什么跑到南巫里来!听说你生了?做了母亲的人,不在家教养子女还乱跑!你母亲跟你一起,也不知道管管你!”在秦业眼里宁碧云是那种最不懂事的,小女孩子家就知道任性,女儿找到了却不知道管教,让这个孩子乱跑,女人家不在家里呆着!到处乱跑做什么!最后还得自己来管一管。
“我来南巫里自然有我的目的,孩子在母亲那儿我很放心。”月华冷笑道,她天生不喜欢和人争执,这会子心里把他骂了一万遍嘴巴里却说不出骂人的话,她十分后悔没有跟红鸾学怎么骂人!月华心知秦业作为父亲是可以管教自己的,可是凭什么他不问来由就说自己的不是!不带还带上宁碧云,他跑到西南来这么久都没管过,这会子倒管起来了,月华这会子除了一笑置之已经没什么别的想法了。
“也罢了,你到我这里来,我有话同你说!你母亲管教不住,我总得管管,如今这里要开战了,我看你明天就走!我派人送你走,你直接回秦家,你还没见过你的祖母。”秦业吩咐道。
“我没打算去海州。”月华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的祖母如今在景城。”
月华觉得他压根儿就没明白她的意思:“我更没打算去景城。”
黑暗中秦业挑挑眉,这孩子怎么回事!一点儿也不懂得孝道:“你祖母还没见过你呢,你既然认了回来,不见一见,孝道上说不过去!这些礼仪规矩你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也罢了!规矩得一点点儿教。”说着他竟然皱眉道:“你母亲自己就是个任性的,你嫡母卫氏还好,你如今回去,我让卫氏教导你,何珩以前虽然猖狂些,如今我看还好,如今也做着官,你要改了你这种无礼的毛病……学着做一个大家子的太太,让你嫡母卫氏教你,她是个和气的,一定把你教导得好好的。”
月华心里觉得好笑,想起宁碧云,忽然很为她不值得,宁碧云虽然和离很多年,月华每次跟她打探秦业,她可没说过秦业半点不是,直说自己在秦家过不得,没办法才和离的,从头到尾都不说什么!这会子反倒没人倒打一耙说她在自己跟前告状,看来人都捡软柿子捏,人家不说什么就当人家什么都不是,月华的脾气看着软和其实骨子里很倔强,她的脾气起来,如今说话就不怎么客气:“卫氏确实是个好的,我母亲没走的时候就跟父亲好……规矩也是最好的,我想我不该叫您父亲,毕竟我未必有这个资格!我是不肯去景城,未必秦家就愿意我回去。”
月华说起卫氏暗地里和秦业勾搭的好时候,秦业脸上白了一阵:“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的身份,我已经查证了,虽说年代久远,但是……你就是我的女儿,你嫡母卫氏……做晚辈的不能这样说长辈,你母亲没教你吗!”
“我才被母亲找回来,母亲真没教我,我本来就无礼任性,年纪大了,也改不过来了,你也别费心死了,更加不好劳烦……嫡……”他这样说竟然把自己还没和宁碧云和离就暗中勾搭卫氏的事情轻松撇过去,月华觉得她跟这种人彻底的没有话说,也难怪宁碧云从那家子出来——本身就不是一路人。
秦业这会子一听没人教,知道是月华故意倔强才这么说的,这会子笑道:“你跟我走,我有话问你。”
“我夫人累了,我想带她走。”何珩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天色已晚,明天再说,大人还请见谅。”说着朝着秦业行了个礼就把月华拉走。
秦业这会子看见何珩,一想到今天为了大将军居然公开和他呛声,心里就万分不高兴,而晚上他去找大将军,大将军居然不见他,他要上书给皇帝,把自己给撇干净,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是这样一来,自己到边关可就白来了,没准儿还得闹笑话,他走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机会从幕后到台前,就这么放掉,他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他是个聪明人,大将军可不是一般人,虽然官位不算顶级,在官场上的,位子高的不一定就是权力大的,大将军官位不算顶高,因为受制于武将在魏国的地位整个就不高,不过他官场浸淫几十年,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又是大家族谢家的家主,他的底子可能连皇上都不知道有多厚。
再说大将军既然想利用这三万军队联合郭怀安,肯定有后手,至于到底是什么后手他如今还不清楚,大将军之所以这么晾着他,不过是知道他的动机,等着他去找他,然后再谈条件……大将军这方面确实是个老狐狸,不过他也是个会估算的,里头的利益得失怎么去权衡一切都还不好说……
所以他如今也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界,不知道该走还是该押宝大将军。
他和何珩是翁婿竟然比不得大将军,他心里知道何珩并没有把他当回事,官场上就是这样,政见不同,父子皆能反目,更别提翁婿了。
只有想办法让何珩变成他的人才能让他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有些人天生就是个深沉谨慎的人,有些人不是,秦业属于后者,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个性,不过是在官场浸淫久了,学着怎么控制喜怒罢了。他把月华当孩子,所以在他面前表现得直白些,他心里不满意何珩的行为,但是他跟何珩站在一起的时候就明显深沉多了,当下收了怒容,眼神幽深,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我与你夫人多年未见,虽说如今还未证实,不过到底也算得上她的父亲,作为她的父亲,虽说女儿出门子,回个娘家也是可以的,如今我带她去说几句话不知道何大人答不答应!”
“既然大人说了未证实,那就等证实了再说!这事儿事关我夫人,我说话就比较直接了!希望大人海涵。夫人为何会丢失,我想您知道里头肯定有疑问,我想不大可能是外人做得!如今你说让夫人回去我怕有人加害她,还是等真像出来了再说吧!就像您说的那样,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未完待续。)
257章
秦业被何珩的这句话噎住,这会子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的神情,何珩正想把月华拉走,月华自己挣脱了何珩,月华不喜欢和人争执,也不是个退缩的人,有些东西该讲清楚的一定要讲个明白,她与秦业的事情,是她自己的事情,必须她自己去解决,其实何珩这个人她不算完全了解,有些话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她想了想:“我与秦大人的事情终归要说个清楚明白,您先回去吧!我要跟他说几句。”
何珩看了一眼月华,她看起来好像没脾气,其实骨子里有主见,这会子他不好反驳,这会子自己强行出来替她出头倒像是小看了她,反而让她失了面子:“天黑了!蜡烛都快烧没了……如果你们非要谈明白,就去我那里吧!”说着转头对秦业笑道:“也不知道秦大人肯不肯纡尊降贵驾临我的营帐。”去他的营帐到底占着一些主场优势,秦业真要为难月华也得顾忌他!
月华很感谢何珩这个时候的细心,点了点:“我是可以的,不知道您行不行,如果您有什么不便……”最后她故意停了,她心里讨厌秦业,故意拉长了声调说道。
秦业看了一眼月华,老实说月华的一系列行为他不是很看得起,总觉得这丫头在外头流浪了几年,做了一个低微的宫女,就该成了一个弱者,他把她认回去就是抬举她打,但是人家显然不想要这份抬举。
刚开始跟她说话他一方面确实是在气月华故意不搭理她,说话比较严厉,其实他是个很擅长掌控情绪的人,也很懂得如何去掌控和人说话的节奏。
他确实是很生气,如果他不想表现出来,就一定不会表现出来,他刚刚那样做其实一半是真生气,一半是故意的,故意把语气重一些!吓唬吓唬她!总觉得这就是个孩子!吓唬吓唬她就乖乖听话了,跟他一块儿回去,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发火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但是家里人却越来越害怕,平时在家里别说生气了,就是脸略微板一板,卫氏只敢顺着他的话说,更别提这么一个小姑娘了!可是月华竟然一点儿也不怕他!
两人两人交谈到后来,他发现月华虽然不擅长言辞,但是她说话很直接,该说的说,语言很简练,尤其是她最后说起秦家未必要让自己回去,这句话说得如此直白但是确实把秦业噎住了,秦业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那会子月华跟他虚与委蛇,他倒能游刃有余,但是人家偏偏尖锐的把问题核心提出来,一点儿都不给面子的否定,还真让他没法接话,还好这会子何珩来了,虽然何珩是个闯入者,但是在那个时候是化解尴尬的人!让他不用继续面对这孩子噎不死人不偿命的话了!如今看来,这个孩子并不像她表面上那样,这孩子其实是个变色龙,她很懂得在什么场合是什么样的一种姿态,很能在和人说话的时候找到切入点,并且能很快速的掌控住和人说话的时候的节奏,一担谁控制了节奏,就是谁能掌握说话的主动权,他居然被一个丫头轻松地拿到了主动权,他竟然小瞧了她。
如今,月华这个时候这种镇定自若,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该说的说,该做的做,礼貌周全,很大气,他心里颇为吃惊,说话说到末尾处居然还故意的跟他挑战,仿佛在说你敢不敢来跟我说!这丫头还真是出乎意料,这会子挑挑眉说道:“走一走也无妨。”两父女第一次见面不是抱头痛哭居然成了互相较量。
有的时候别看进攻和防守,有些人时候,进攻那一方反而是不好受的那一个,如今南巫里的王庭,陷入了激烈的争执。
他们早些时候截获了魏国的一封密函,密函应该是魏国的大将军发给一个叫郭怀安的大将军的,主张联合他来把整个边关的军队进行一次整合,这封信无论是真是假,对大理国来说都是相当致命的!一担整合成功,魏国的军队将更加强大,如今几次战争都已失利,再让魏国变得更强大,结果越发不敢想象,他们只能趁魏国人还没有准备好之前先下手,然而先下手的那个未必就是强者,这个时候开战不过是赌一赌罢了。
其实大理国以前不过只是西南的一个非常小的国家,是魏国的附属国,每年要向魏国交大量的贡品来换取魏国的保护,历朝历代都是如此,这一任的大理国国君,受到匈奴人的影响,学习匈奴人的策略。
恰逢魏国动荡,他们率兵骚扰魏国获得了初步成效,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知道这个国家看起来强大,但是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几十年来他们学北方的强国以骚扰和掠夺为主,骚扰魏国的军队,掠夺魏国的百姓,以战养战,获得了初步成效,几年前甚至拿下了边关重镇泗州,这一点对南巫里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的鼓舞,他们也在战争中逐步膨胀。
然而自从这个叫谢鸿的人来了,局势瞬间发生逆转。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大将军一来,他们的人在攻打魏国的时候接连失利,虽然魏国并没有打进大理国,但是这一点仍然让大理国非常难受,甚至没多久痛失泗州,几次打仗还一点儿便宜都没有讨到,他们的人和南巫里的三皇子海上结盟的时候居然也遭遇到了魏国人,太子莫名其妙的被临阵倒戈的三皇子杀害。
大理国的人不傻,知道里头肯定有文章,但是彼时自己国家的太子被人杀害,无论如何也要讨个说法,他们抓不到魏国人只好对着南巫里的三皇子下手。
三皇子带着南巫里的逃兵,在海上逃窜,别看这支队伍受到海洋的影响,补给困难,但是穷寇的力量是无穷的,人临死的时候往往力量是武器哦昂的,他们在抓三皇子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被三皇子的残兵打得差一点儿就全军覆没,虽然最后赢了,不过是险胜,己方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魏国这一招借刀杀人玩的真的到了让大理国无可奈何的地步……
这一次又来这么一出,一担大将军吧边关的势力整合完毕以后南巫里的日子只会更加难受,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必须打破这种计划,也算南巫里的人足够幸运,他们在截获魏国的属性的时候还有别的发现……
这位叫谢鸿的人还有别的图谋。
大理国的谋士们一起商议,干脆来一个虚张声势,企图用佯攻魏国的办法让魏国的皇帝对那个叫谢鸿的将军产生疑心,一担皇帝疑心这位大将军,把这位大将军赶走,以后就好办了。
魏国人以为他们要进攻,其实他们不过是佯装进攻而已,把军队停留在江面上……
但是和大将军谢鸿交过几次手的大理国主将占阿金可不这么看……(未完待续。)
258章
258章
占阿金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谋士,皱了皱眉头:“我看咱们别高兴得太早,人家没准有后招,我们还是打过去!”
那个谋士看了一眼占阿金一脸骄傲:“将军大人应该读过兵法,知道什么叫做兵不血刃,我们如今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让魏国人对我们闻风丧胆,如何还要打仗,万一这次又让魏国人取得了胜利……哦……”
“你是在说我!”占阿金冷笑一声:“我为这个国家拼死的时候你这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居然这样在我面前放肆。”
这个谋士冷哼一声:“将军大人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占阿金这会子知道自己必须忍耐,看也不看这个谋士一眼咬着牙对皇帝说道:“我敬爱的陛下!几次战争失利,我没有为这个国家带来荣誉,我跟这位将军交手,他绝对不是一个寻常的将军!他很可怕!我们能料到的,他未必料不到,这件事情并没有那封密函写的那样简单,我们只有趁他们的人马被我们切开这个时机进攻,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我们才能获得胜利,我占阿金愿意在佛祖面前发誓,一定会为了战斗的胜利而劈死战斗,如果战败,就请皇上割掉我的人头。”
大理国的国王歪在龙椅上,并没有说话,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几个月前的自信,如今看起来略微有些懊丧,一手扶着额,显然在权衡,占阿金瞥了一眼国王知道他在犹豫:“陛下,这个时候一定不能犹豫啊!”占阿金的语气颇为急躁:“您是我们国家的……”
“这件事情就按段明说的办,你们都给我下去吧!”大理国国王挥了挥手,脸上晦暗不明,看来他并不是没有听进去占阿金的话,只不过是做了权衡之后采取了谋士的意见罢了!这反而让占阿金心里更着急!国王都没信心!这……
自从太子殿下去世,国王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再加上海上追杀南巫里三皇子失利,一件一件的叠起来,让这位人到中年失了锐气的国王陛下看起来老了很多岁,人也颓败了很多,如果作为一个普通人,他有丧子颓废的权力,作为一个君王他并没有这样的权力,占阿金跟随大理国王多年,这会子双手合十:“佛祖保佑!我们国家一定会度过难关的,只要我们上下一心!”
“下去吧!将军大人。”
其他人早就退出去了,这会子只有占阿金和谋士,谋士洋洋得意:“我看占将军回去睡觉去吧!”
占阿金冷哼一声,继续站在那里。
谋士斜眼看了他一眼:“怎么!将军大人,你不走!”
占阿金这才愤愤不平的走了。
他看了看外头自己国家的军队!
强弩之末……
明明是进攻一方,为何如此颓唐……
三个人一起来到何珩的营帐,何珩很细心的把自己身边的几个近侍都弄走了,营帐里只有三个人,月华看了一眼何珩,很为难,何珩这会子却走过来:“你们说吧!我就在外面。”
月华朝着何珩笑笑,营帐里蜡烛昏黄,人脸已经模糊,反而让眼睛在黄光里显得越发的明亮,何珩的眼神在黑暗中显得极其清亮,月华的微笑,何珩的眼神,在这灯光中交汇流转,不需要语言,这仿佛是属于他们之间的默契。
其实月华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她只是不想拖着!她和秦业之间怎么也得有个说法!越是拖下去越不好,第二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所以她明明没准备好还是硬着头皮上,对于一个凡事都有准备的人来说,这其实是致命的。
秦业比月华历练的多,他倒是很很自在,很自然的坐下来,等着月华开口。
黑暗里他凝视月华的眼睛,她虽然迟疑,但是眼睛并不畏畏缩缩,忽而抿着嘴巴,忽而张着嘴,几次想说话,但是每次都吞了吞口水咽下去了!好像并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是在平时,秦业若是喜欢这个小辈会在这个时候说两军恰当的话,帮她打开自己,但是今天晚上他才从月华这里吃了瘪,并不想帮忙,他就是要看,这个也许是自己女儿的人在这种情况下究竟要怎么面对,他优哉游哉的坐下来,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月华在灯光下看秦业,心里多少是有些失望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失望,有的时候并不需要人家对你做什么,他对你的态度就能反映一切……
月华这个时候反倒笑了。
秦业看着灯光下月华轻轻地笑,有些伤感也有些如释重负,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月华一笑出口,有些话就比较容易说出来了:“我不知道您的目的,但是我知道,您虽然一来就来找了我,可是您并没有那么想认我,或者你压根儿就不怎么相信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只不过出于某些我不知道的目的才这样罢了!”
秦业心里一惊,面上挑挑眉:“哦!”他确实有些不为人知的目的,没想到这孩子居然看出来了。
“我不知道您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也并不关心这些……”月华低了低头:“我现在生活很好,我一不需要借势,二我多年无父,父亲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所以如果您是真心对我我不介意多一个父亲,如果您有别的目的,我……不奉陪……”月华憋着一股气把话说完,看了一眼秦业:“也许我人微言轻,有些事情知道也阻止不了,但是你也不要把事情想得太过轻易……”
秦业站起身来:“你小小年纪就如此……我竟然看轻你了……你这样的也想当我的女儿……”
“如此无礼,如此没有教养,如此没有笑道……”月华略带讽刺的笑道。
秦业抢上来拉住月华的胳膊,跟上次一样的位置,月华被抓得疼得叫了一声,何珩立刻进来:“大人!我不希望您对我的夫人拉拉扯扯!我的夫人已经说得清楚了,我们和大人桥归桥,路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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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章
259章
“什么桥归桥,路归路!”秦业好气又好笑的说:“小小年纪如此矫枉……”说着转头对何珩说:“既然进来了就坐下吧!我不同你们计较。”
何珩和月华对望了一眼,他们很冷静的人,这会子情绪也没有失控,两人决定坐下来好好听一听秦业怎么说,何珩挑挑眉:“我倒要看看大人怎么说!还望大人不要随便动手动脚。”
月华不了解秦业,但是她懂得换位思考,在正常情况下,如果自己是秦业,在得知自己的已经下葬的女儿还活着的时候,第一反应应该是吃惊,第二反应应该是这不是真的!第三反应应该是我应该查一查,如果查出来了确实是的才会相认。
可是这个秦业第一次写信,信写得很委婉,只提到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存在,虽然他很忙碌,但是仍然希望给自己做相应的安排,对于怎么确认这件事情却只字未提……
她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接到这封信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感动的,不过也不算特别感动,也没表现出来……毕竟一封信不代表什么!
她那会子还是想见见秦业的,毕竟秦业怎么说到底还是她的父亲。
只是那会子她只觉得南巫里太远了,还隔着海,那会子大着肚子,确实经不起折腾,再者宁碧云跟她一起,如果秦业来了一封信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去见他,对宁碧云是一种伤害,所以那会子她耐住了性子没去,她拿着信反复看了很多遍,仔细想想就发现了里面的问题,只字不提确认的事情。
秦业这是压根儿就没打算确认!
那么他给月华写信压根儿就不是出于父女相认的目的。
如果换做一般沉不住气的,一旦知道父亲知道她的存在肯定会第一时间去寻父,就算自己不能去也一定会派底下人去!会不会秦业就是抓住了普通人的这种心理,他是准备让月华赶着上门去……
月华没看出他是什么目的,但是看出来了他一定有目的,她也偏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故意没有去……
秦业笑道:“你们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把事情说得这么绝对!”
正如月华所料的哪一样,他一开始给月华写信并不是出于相认的目的。
何珩在知道宁碧云是月华的母亲的时候就开始追查当年的事情,毕竟年代久远,也不知道是谁做的,仅仅凭借拐子媳妇还有当地搜集来的一点点线索,基本上查不到什么!月华随着对秦家越来越冷淡,又因为怀孕,追查自己的身世的事情暂且放了放,
何珩虽然一直在派人追追查,但是过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查到的。
秦业不同,他在秦家,有些东西何珩不能进秦家查,但是他能查出来,秦业到现在也确实没有查到是谁干的,但是他手里的线索比何珩和月华手里多一点,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自家人所为!他对月华那样的举动确实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
其一:就算当年萱儿(月华)的事情确实存在疑问,这个叫月华的女人也不一定就是自己的女儿。
其二:秦家的声誉!做官最讲究声誉,这件事一担公诸于众,就表明秦家表面上斯文其实内里黑暗,海州百年大族的颜面在哪里!作为秦家的家主他不仅要考虑子女,考虑自己还得考虑家族,考虑以后的官声,如果月华是真的还好,认了下来,把这件事情压下去。
如果月华不是真的!那么这个女人是出于什么目的!自己贸然去和她接触万一这女人是别人派来的或者说本身就不是个好东西,到时候这事儿闹大了……他不能看见这种情况发生。
而且这件事情一看就是家里人所为,他如今还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情上他不能信任家族的任何一个人,自己的母亲和前妻宁碧云交恶,也很讨厌宁碧云生的萱儿,也不适合插手这件事请,只能他自己亲自来。
但是他确实很忙,如今又是自己的关键时期,他绝不可能抛开手中的事情。
想要用为数不多的时间去把这件事情做好,他还是动了一番脑筋的,想了想他选择给月华写信。
在正常情况下,如果这个女孩子是真的,父亲写信来相认,她会亲自过去相认,那么他会用自己的真诚去感化女儿,让女儿为了家族去考虑……女儿不会追究以前的事情,隐藏的家族丑闻还没有公诸于世,就会被自己压下去。
一个女人得知自己的父亲是三品大官,如果是不怀好意的一定会立刻笑嘻嘻的来,到时候他可以直接说这个女人是假的,故意在外头败坏秦家的声誉,他有办法把一切的事情都往这个叫月华的女人身上推,以后萱儿的死就算有人查出什么异常也只会让人认为这是别人的阴谋,与秦家没关系!
而作为秦家人,他第一时间处理这件事情……任何人都会认为他秦业是个虔诚君子,秦家的做法也无可挑剔,就算萱儿的死有疑窦,也会被这件事情盖过去……
以上无论什么情况对于秦业来说都是好的。
但是月华没有搭理他!
这一点让他颇为懊恼。
这一点是秦业绝对没有料到的,他一度怀疑是宁碧云动手脚,但是如今看来,是女儿把他看透了!
这孩子小小年纪真是聪明的不像话。
偏生自己还挺欣赏她这种聪明的,毕竟这样聪明的女人有可能是他的女儿,秦业不是个很坦白的人,但是他懂得什么时候该坦白,这会子他笑道:“我确实有我的顾虑,不过你不要把我想的……好像我要害你一样……毕竟你有可能是我的女儿……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加害你的。”
月华舒了一口气,何珩在旁边反而更紧张,秦业这人目的性很强,他做一件事情可以出于好几种目的,也许有为月华好的地方,但是不是所有的目的都是好的……
ps:从来没有日更一万的作者已经废了~~~看到作者废了的份上你们是不是要有点儿表示~~~(未完待续。)
260章
260章
秦业看月华没说话进一步说:“你是我的女儿,我与你说话就比较直接了,我不仅是你的父亲,还是秦家的家主,有些事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或许你只会考虑到父女关系,可是我要考虑很多,但是作为你的父亲,我的心事不变的。”
月华再一次失语。
他这个时候看月华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秦业对于他别有目的虽然没有否认,其实也没承认,月华看样子就被他这几句轻轻松松的话给带过去了,他刚刚是害怕月华失面子故意站在外面,秦业这人忒狡猾,几句话就把月华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他自觉应该站出来维护她,不要让她在这个时候被秦业带进沟里去,笑道:“秦大人,作为她的丈夫,我想有这个时候应该可以说句话吧!”
秦业看何珩一脸来者不善的样子,挑了挑眉:“哦!何大人,只要你的妻子有一分希望是我的女儿,我都愿意相信她是我的女儿,作为一个父亲,我想虽然我的女儿已经嫁给你了,已经是你们何家的人了,但是我还是能跟我的女儿说几句话吧!”
何珩心里咒骂,他这样说,看似做了让步,其实等于把何珩的话堵死,还真让他没法儿接话,只得笑道:“我自然不能不让你们父女说话,不过我好歹还算女婿,您也不介意我在这儿吧!偶尔插两句话。”
“当然不介意!”
灯光下,秦业略微低了一下头,他今天晚上跟月华接触发现她很清楚,绝对不是个随便可以去糊弄的女子,而且旁边还有个何珩,这个人更是不能糊弄的,他如今说话也是分外小心。
当秦业觉得这个人不好糊弄的时候,他就会下意识的皱皱眉,这一次他也皱了皱眉:“虽说如今你嫁出去了,但是如今战乱,我还是希望你能回来,就当回娘家去几天。”
还没等月华开口秦业就笑道:“不要提不去的话!你父亲我虽然不太出息,房舍还是有些的,你如今的身份还没证实,不想回去,也罢了!你不想去景城!也罢了!你不想去海州!也罢了!我在扬州有一处宅子,扬州那地方风水怡人,适宜居住,我看你可以带着孩子去哪儿住几天,等战争过了可以随时回来!”
月华听到秦业这样说,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动的,秦业有秦业的考量,她自己也不能说绝对的单纯,她也有她的考量,她不能去过多的要求别人。
月华在秦业面前自认为表现得其实很强势,而如今秦业这样说,已经表明了他迁就和让步,如果说秦业没有别的目的,这样的行为确实让月华这会子没法去职责他,但是她知道秦业还有别的目的,她也不能就这么往人家的套子里钻,所以她又进入了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地步,想要进一步看秦业究竟要干嘛。
何珩笑道:“大人的心思我不算完全清楚,也能料到,如果将军要拉拢我,没必要带上她!父女之间我想没必要如此心机吧……”
秦业愣了一下笑道:“大人何故这样离间我们父女!”
何珩笑道:“我不是离间,只是觉得既然还没有证实,就算不得父女,我想我们住您的房子不大合适,虽说我不大出息,也不能让妻子去投靠他人,月华的事情我已经做好了安排!”
秦业忽然站起来:“何大人你不觉得你很放肆!冥顽不灵!”
月华看了一眼何珩看了一眼秦业,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父亲,她觉得脑仁疼,活了这么多年,她终于体会到两个男人为了自己吵架是什么滋味儿,其实这滋味儿并没那么好受!可是他们现在说的话已经听不懂了,不知道他们背地里的暗涌,完全接不上话,月华不说话,他们两个互相对视,也不说话,局面再一次僵掉了。
“你们不要吵了,我去哪儿,我自己知道。”她只能被迫开口。
秦业和何珩对望了一眼,坐了下来,竟然异口同声的说:“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对他说!”
月华看了一眼何珩看了一眼秦业,秦业笑道:“我总要和女婿说几句话!”
何珩这会子拍了拍月华的肩膀:“你先出去等我!我帮你处理。”
月华看了一眼他们两个,确定与她没关系,这会子只能出去,但是这事儿又不能说跟她没关系,她又不甘心就这么出去。
以前她说话办事很直接,想说什么做什么都很直白,如今也学着说话做事不那么直接,也学了何珩刚刚的动作,拍了拍何珩的肩膀:“我就在外面。”
何珩皱了皱眉,把她的手给扒拉下来,故意在她手心里捏了一下,小声的在她耳边嘀咕:“出去!别闹!”
小近侍军也正好站在门口,看到月华出来,准备掀开帘子看里头,被月华一把拉住,月华笑道:“你一边儿去,里头在谈机密。”
“好嘞!”小近侍吓得立刻就走了。
月华站在帐篷外头,她围着帐篷看了一圈,最后决定找个地方偷听,她对自己听墙根的技能十分自信,看了一下帐篷的方位,他们刚刚坐在靠左的地方,这会子估计也没变,她就跑到靠近的那个方位的外头贴着帐篷壁偷听。
但是两人说话很小,而且说的都是魏国的形势啊!什么官场上的什么人,月华完全听不懂。
也许他们两个只是觉得一个女人在屋里他们谈这些不大方便才把她支开,但是听何珩的语气不像。
秦业一定在里头做了什么动作,这一点她必须知道。
忽然里头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音停了,没过一会儿,有个脚步声朝她走来,她转过身一看是何珩:“我就打算听听你们说什么!”被人发现了!
月华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要不,我去散步了,你们慢慢谈,我走了。”
何珩好气又好笑的说:“连怎么偷听都不知道,这么容易就被人发现,你这本事没学好就开始卖弄。”
以前在御书房的时候就数她胆子大,心细,她听墙根儿的功夫连秋雁都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会子被何珩贬低得一钱不值:“你是不是正好谈完了,准备出来,正好就发现了!”言下之意就是你只是偶然发现的。
“笨蛋,你靠这么近,我能听到你的声音,我以为是什么奸细在偷听,一出来发现是你。”当兵的耳朵比人家尖,月华为了听得清楚些,故意站在帐篷外头左侧的方向,他肯定能感觉到啊!他害怕是奸细偷听,立刻拿了匕首出来,出来一看是月华!这丫头真是越来不像,何珩知道月华别看听话乖顺,主意大,她绝对不会乖乖地任由吩咐的,她偷听没预料到她偷听,但是对于她偷听,她并不觉得意外。
月华:“……”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逞强,被人发现了就得赶紧走:“那我走了!”
“你是不是很想听!”
“想啊!”月华沉吟一声:“我听你的话觉得里头有点什么,不知道我心里不舒服!如果里头的事儿是秘密不能让我知道,我现在就走好了。”
“那你不要站在这里,我教你。”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刀:“这是我的不传秘技,帐篷都是一片一片的篷布搭建起来的,那个地方正好是两块布连接的地方,而且正好是个死角,一般巡逻军不会经过,你站在这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偷听的,巡逻军来了你怎么说!?我说的你懂了吧!”
“我懂了!”
“你既然想让我知道为什么要把我赶出去啊!”
“我倒没什么秘密不能让你知道的,可是里头那位有!”何珩冷笑道。
“明白。”
月华立刻走到那个地方去,轻轻地拿着小刀一挑,果然发现可以挑开,她是个很灵慧的人,何珩一句话点醒了她,她左右一看果然看见这会子来了一对巡逻军,巡逻军是往另外一个方向巡逻的,这个地方就是个死角,但是她还是很谨慎,怕自己万一露头被人发现!很小心的坐在地方,用身子去挡住脑袋,耳朵靠着帐篷缝儿听。
何珩看月华一系列动作,觉得这姑娘不当侦察兵可惜了。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怎么样都是可爱的,哪怕有些别人做起来并不怎么讨喜的小动作,她做你都觉得她很可爱,也愿意陪着她瞎胡闹,何珩觉得自己这方面简直有点儿疯了。
他自己其实也是有些玩心的人,里头的秦业大概不会知道,我在里头紧张的要死,你们两夫妻这会子在外面玩上了。
玩心归玩心,何珩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秦业对月华不怀好意,他担心月华心软,陪着她玩的同时,也正好让月华看看这人的真面目,一举两得。
两夫妻在外头的高点儿小举动,秦业在里头没那么轻松。
大将军这块骨头太难肯了。
秦业作为钦差大臣,可是在大将军面前一点儿主动权都没有,大将军掌控局面的能力太过强大,在这件事情中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他完全没有机会……如果他非要留在南巫里促成谢鸿这件事情,他必须服从于大将军,对于一个弄权者来说,并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事情。
他想找切入点,何珩无疑是最好的切入点。
ps:女主的性格有点复杂,所以刻画起来没那么容易,有朋友说我写的太正了,比较枯燥,我就尝试找萌点,可是女主的性格不是萌萌哒的性格,我不太想写的太搞笑破坏整个气氛,刻画性格又要找萌点更不容易,也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这章的萌点。
(未完待续。)
261章
261章
何珩从外面进来,秦业看了他一眼:“可曾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看错了!”
“没想到大人居然也有看错的时候。”秦业略带调侃的说道。
“战场上一点儿风声都不能放过,这会子哪怕有一点儿异动也要探查究竟。”何珩倒是不理会秦业的讽刺。
月华坐在地上听,深感何珩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太厉害了,难怪自己每次都说不过他。
秦业听了脸上倒是缓和了些:“我基本上能确定萱儿,现在应该叫月华其实是我的女儿,作为我的女婿我想你应该不会舍近求远吧!”
谢鸿以前一直镇守东北,不算籍籍无名,在朝中也算不得多注目,忽然到了老年发力,被皇帝派到西南来,可是秦业跟随皇帝这么久以前并不知道他是前定王也就是现皇上的人,皇上把他派西南来……秦业来西南之前没想到谢鸿这块骨头这么硬,他不仅难缠还狡猾。
谢鸿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硬,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丝毫不理会秦业如何……他到西南来不仅没有起到钦差大人限制谢鸿的作用反而处处受制于他,不给他话语权,秦业来边关是打算有一番作为的,都没说话的份哪儿来的作为!他用了很多手段都没有办法,不得不说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这个老狐狸最精明厉害的地方就是,当你觉得他是一块石头的时候,你却能闻到香味儿,那是叫花鸡的味道,你知道把哪个石头一掰开就是肉!你想要不搭理这块石头,但是快到手的肉你却不能放弃!
当秦业原本想要快点开战,但是这老狐狸偏生抛出一个更大的果子吸引他,当他被吸引住的时候,如今大将军又抛出了一个大难题给他。
秦业就这么一直被他吊着!
他这样说是打算把当年背叛伯父的事情一笔揭过去,何珩这个时候并不想旧事重提,皱皱眉:“官场上无论怎么着,都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把她牵扯进来,我跟随大将军多年,现在临阵倒戈是不可能的,如果大人愿意和大将军合作,我可以从中促成,如果意见相左……恕在下冒昧……我实在无法追随您!”这会子两人已经敞开天窗说量话。
“什么叫做牵扯,正好是一家子,正好互相提携,我必须提醒你,在官场上切勿清高……大将军这个人……你大概还不了解……我的实力你只怕也不了解,你有些话不要说得太早。”
秦业很清楚他到西南来的目的,皇上是个很深沉、不好糊弄的人。
秦业确实是他的亲信,他也愿意给他诸多机会,但是如果给了秦业机会,秦业没有做出政绩,他以前不过是借着自己在吏部这种地方的优势,暗处帮皇帝招揽人才和拉拢大族,其实本人没有做出什么政绩,新皇登基,他这个从龙十几年的元老也不过是个三品,跟郭怀安完全没得比。
他这次就是为了在这里做出点成绩来升迁,要政绩,就一定要做出点实际的事情出来,所以还有一个问题他必须去面对——如何成为成为整个事情的决策者而非参与者,如果只是个参与者,他不过是这场变化中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所以他一定要想办法从谢鸿手中拿到主动权。
如果在平时,何珩这样的小角色,他甚至不需要过分关注,可是如今在西南,面对大理国,何珩在这个时候就显得很重要了,一担把何珩拉拢过来也就相当于把军队拉拢一小半……
何珩说得很明白,这个时候他也索性把话挑明了:“我十多年前就已从龙,我手底下缺人手……如果你回来,我想你不会只有今天这个位子。”
“如果你是个男人就不要把女人牵扯进来!”
秦业这个人跟宁成嗣是一路货色,他如此拉拢自己拉拢月华,不过是希望在西南做出点儿政绩来罢了,即使月华是亲生女儿他也能把人家利用的渣都不剩,一担没有利用价值,也能把自己的亲女儿甩出十万八千里。
但是他比宁成嗣还狡猾,这个人很不好对付。
另一方面确实是因为他对当年的事情很膈应,他不喜欢月华跟他过分接触,这是他的私心,所以宁碧云住进来他是十分乐意的,月华跟宁碧云亲近就会对秦业生疏。
不过就像宁碧云说得一样,月华真的不去找秦业,等于把这样一个强有力的娘家给抛弃了,他能理解宁碧云对自己各种讨好是出于什么心理,他既然不想让月华靠着秦业,就一定要对月华保护得更好,更不能让她牵扯进来。
秦业愣了一下,没想到何珩居然这么不客气的说,大家早就已经习惯心里算得清楚,面上装的委婉,然后一点点的讨价还价,他一时还没适应这样的说话方式,当下只是笑笑:“我是月华的父亲,我不会怎么样的,我只会给她更多地东西,反而你,是她的丈夫,却让她丢掉这样这些,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么?”
“她在方面失去的我会补给她!”
“不要把话说得太早。”
“我想这话不算太早,我们成亲一年多了。”
“你……”
月华听得似懂非懂的时候,忽然被人一把拽起来:“什么人……”
“月……嫂子……”
“宁远。”黑暗里月华认得那是宁远。
月华怕里头的人发现,立刻小声道:“嘘!别说话。”说着摇头向旁边指了指。
“听说你来了,没想到真来了。”两人悄悄地往旁边走。
其实月华面对宁远还是有点小尴尬的,还好田氏还。看不出她的表情变化,这会子她干笑两声:“嗯嗯!”月华都觉得她的表现尴尬。
不是一般的尴尬。
宁远大概没有看出她的尴尬,或者说无视她的尴尬笑道:“好久不见,以为你不想见我。”
月华心里嘀咕:“我本来就不想见你。”
(未完待续。)
262章
262章
宁远带着人出来,看见何珩的营帐旁边黑乎乎的一团,他是神机营出来的,人家可能不会注意这黑乎乎的一团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他却知道这人选的地方很刁钻,几乎是巡逻兵不会发现的一个死角,而且这人故意把脑袋藏在身子里头,远远地看几乎看不出这是一个人影子,只可能是放在那里的一堆东西!
月华这样小心翼翼,纯粹是不想让巡逻军发现惹麻烦,但是这一切在宁远眼里,这人受过严格的训练,肯定就是个敌国潜伏来的经验丰富的奸细,没准有很大的图谋。
虽然他如今和何珩的关系很微妙,可是他的营帐被人监视他还是不能不管,军营守卫十分森严,这人能潜伏进来,一定很厉害,去的人太多,会使这个人警觉,当下把其他人挥开,让他们在远处等着,如果有异动,或者自己久久没来就立刻攻过来。说着,自己从怀里掏出近战用的一把七寸来长的匕首,晓得这人的厉害,他也十分小心,他还特地猫着腰匍匐前进。
如果让月华知道她在这里窥探被宁远这种高手如此小心谨慎的防范,她估计要笑死。
可是宁远走近,这个在宁远眼里的经验丰富的奸细似乎反应有些迟钝,自己站在她身后那么久了她居然都没有发现,宁远等了半天,这人还是没发现,从背影看着人还有点儿眼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这人呢是谁,最后等不下去了,宁远只好无可奈何的把她拽起来,拽起来才发现是月华,还好他没有第一时间亮刀子。
“哪有,只是咱们还是不如不见……那个……我先走了……”
“等等!”宁远把匕首放进怀里半晌才说道:“是因为他吗?”
月华这会子跺跺脚:“不是……是……”
宁远冷笑一声:“我明白!”
宁远虽然腼腆可是不傻,上次他在月华家门口徘徊,月华了很久月华都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其实他也隐隐约约的猜到了,其实月华已经打算和他江湖不见了,他这样问也只是想再确认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确认的。
宁远是个很羞涩腼腆的人,月华也是个不多话的人,虽然宁远的年纪比她大一二岁,但是宁远羞涩简单,月华比他成熟,以前月华还是能拿捏得住他。
如今,虽说在黑暗里月华瞧不出宁远的情形,宁远说话还和以前差不多,腼腆不多话,但是黑暗中宁远的眼神很幽深,他比以前深沉多了,两人站在黑暗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竟然一句话都不说,气氛很尴尬。
“你们……”月华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唤。
两人面对面站了半天,忽然看见何珩和秦业从里头冲出来。
“谁在偷听!”秦业怒吼。
宁远心知不妙,是他抓到月华的。
他不知道里头的情形,月华不是个随便乱来的人,她偷听肯定有她的原因,而他坏了她的事儿,宁远还没开口,他带过来的军士就已经陪笑道:“我们大人路过何大人的营帐,看到这儿有可以人物,我们大人关心何大人的安危,特地过来瞧瞧,我们几个半天没有听到几位大人的消息,就过来探探究竟,几位大人不好意思打扰了。”
秦业看了一眼月华又看了一眼何珩:“所以是你在偷听?好得很啊!”
月华听秦业语气不善,这会子倒是无所谓:“该听的,不该听的我都听到了。”
秦业并不理会月华的话,反而转头对何珩说:“何大人越来越厉害了,居然算计到老夫的头上了。”
“兵不厌诈!”何珩耸耸肩。
“你……”
何珩现在不想理会秦业,转头看了一眼月华和宁远,他们两个还面对面站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得很啊!”他心里冷哼一声。
“月华!”
月华听到何珩在叫她,立刻跑过去:“什么事?”
何珩摸了摸她的头:“不要再调皮了。”说着转头对大伙儿说:“是个误会,我没管教好她!”
宁远看见月华被何珩叫过去,两人摸头那种亲密的样子就一脸颓丧,可是他这会子偏生不能站出来。
“大人,将军大人请您过去。”这边还没完,将军的近侍过来了,请何珩过去。
何珩看了一眼秦业又看了一眼宁远,转头对月华说:“等我回来,我没回来你就自己睡。”
“几位大人,我先走了。”
“嗯!”月华很听话的点点头,转头对宁远笑道:“宁……大人!我先进去了,还有秦……大人,我……”
知道秦业利用自己,月华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不过她骨子里有傲气,并不想把这种失落表现出来,当下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跟秦业告别。
秦业看月华居然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跟自己告别,他知道这孩子是那种有些注意的人,不是那种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
越是这样的人,惹生气了,哄起来就越难,到底是自己女儿,他算计自己的女儿被女儿发现了,多少有些愧疚,月华这样若无其事他更加愧疚:“你先进去吧!改天我要找你好好说。”
“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可说的!”
“萱……月华……”
“我谢谢你记得我改了名字,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月华这会子倒是没什么可回避的。
“你出生的时候,我在扬州给你买了个宅子,如今正好给你做嫁妆,我也一定会查清楚当年的事情,你……有些东西你们妇道人家不明白……”
“我不明白你们的事情,只希望你们不要带上我。”
何珩去见大将军的时候还在担心自己走了月华怎么办,他看见路上有巡逻的军士路过,叫住了一个,看他的模样颇为机灵:“你去我的营帐看看……看看宁大人走了没有,没走就去将军的营帐回我一声,走了就不必了。”
军士答应着去了。
ps:咱们的何大人吃醋啦!
(未完待续。)
263章
263章
“有件事情,我要拜托你,这件事情,我不能假以人手,只能找你了!”
“大人请说。”
“你替我去南巫里办一件事情。”说着大将军把一封书信递给何珩,何珩看了看,脸色很凝重,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我马上就去。”
“你夫人睡下了么?如果没睡下让她来见见我,睡下了就明天早上再说。”大将军想了想:“还是明天再说吧!你今天晚上吧这件事情办好也就罢了。”
“是!”
何珩回去的时候,月华已经睡着了,不过她很细心的给他留了等,昏暗的灯光下月华睡得跟个孩子似的,他走过去替她掖被子:“你回来了。”
“你……”
“我没睡着。”今天一天的遭遇,让她没有办法睡着。
“我现在要去办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比较棘手,也比较危险,不过他不想让月华伤心,所以故作轻松的笑道:“这件事情比较紧急,我要连夜去,明天早上一早就会回来,你自己睡你的吧!”说着怕了拍他的肩膀,把她按在按在床上,替她掖被子:“好好睡觉,明天就回去。”
“嗯!”
抛开亲情不说,她不是个清高的人,她只是觉得秦业有点太轻视她的脑子了,以为拿出产业来就能把她给哄好。她不想被人轻视。
对于大理国王庭来说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需要记入历史的夜晚,大理国的王宫忽然起了一场大火火光整个都城都能看见,城里所有的民兵都参与进来扑灭大火,然而火势太大,一时半会儿扑不灭,大理国的国王带着自己的妃子和王子公主们逃离了王宫。
大火烧了大半夜,几乎把半个王宫都给烧掉了,大火扑灭之后大理国最尊贵的王后去世了。
这位王后不是别人,正是和亲公主德阳公主。
当人们赶到王宫的时候只看见了德阳公主的尸体躺在床上,尸体已经烧焦,只能从她头上戴的首饰去判断是王后。
德阳公主嫁给国王不到一年多,今年还不到十三岁却在这场大火中丧生,这已经不是死一个往后的事情了!
月华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军营很安静,安静的能听见风声和虫唱,然而并不能掩盖这安静中的暗潮,月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越来越烦躁干脆坐起来,穿了衣服,站在营帐外面。
“夫……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何珩走的时候嘱咐小近侍照顾好月华,这孩子特别听话,不是特别听话是忒听话了!他知道月华的身份,男女有别不能进去服侍,晚上就坐在营帐外头站着打盹儿,看见月华从营帐里出来立刻上前问道。
月华没想到这孩子没睡在外头站着:“你……”
“大人走的时候嘱咐过,放心我身体好,一晚上没睡也没什么的,您……”
“我睡不着,出来看看。”月华笑道。
这小近侍看着月华站在这里也不走了,低着头随时听候差遣。
“夫人,咱们大人命硬着呢!多少次死里逃生。”近侍看着月华半天不说话,讷讷的说:“哎呀!他们不要我叫您夫人。”小近侍忽然挠挠头,像是犯了多大的错儿一般,红着脸低着头。
“没事儿。”月华笑道:“其实只是担心女人在军营里惹嫌隙,咱们自己人倒无所谓,明儿注意些也就罢了。”月华觉得这孩子太腼腆,安慰他笑道,她故意说自己人,就是想让小近侍消除顾虑。
其实她倒不是担心何珩,都说她聪明,其实谁都不知道聪明是一部分还得靠努力,她需要时间去理解,如果一天发生的事情太过复杂,她一般都会在晚上的时候把今天发生过的事情仔细琢磨一遍,这已经几乎成了习惯。
今天晚上偷听,她没听到什么实质内容但是却听出了何珩和秦业两人不寻常的对抗,何珩的表现未必全部出于真心,秦业……她冷笑一声,不做评价。
这个小近侍听到月华说自己人,心里一下子乐开了花,一下子把刚刚的情绪丢在了后头,可是再抬眼看夫人,看月华站在那里不说话,心里觉得,这夫人怎么跟大人似的一个个的都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他知道夫人是好人。
……
“夫人……”
“进去吧!”月华看了看天,这个时候听到了夜晚巡逻军的打更声:“四更了……”
该睡了……
大将军今天夜里一夜未眠,德阳公主!
德阳公主身份很特殊,她是安亲王的四郡主,太后娘娘娘家势力一般,太后坐上敬玄帝的皇后之后,太后的亲妹子,下嫁给朝中重臣、敬玄帝的亲弟弟安亲王为继妃,所以德阳公主也是太后的亲侄女。
可是她也是安亲王的遗腹子,王妃怀孕五个多月的时候,安亲王去世,由她的哥哥继任安郡王,虽然已经和亲一年多,其实真实年龄不过才十四岁。
这位公主可怜,出生就没见过父亲,太后怜惜侄女儿,接到公众抚养,一养就是十几年,德阳公主几乎就是太后养大的。
两年前,公主十二岁的时候,太后在跟武国公世子议亲,武国公手掌三十万兵权,是朝中重臣又是百年世家,太后是个十分有谋略的女人,联姻无疑是巩固地位的最好办法。
但是议亲议到一半,出现了变故——先帝爷去世了。
新皇帝登基,新帝忌惮太后的势力和手腕,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德阳公主嫁给武国公世子来壮大太后的势力,这位皇帝别看心机深沉,下达圣旨都要枴几道弯儿让底下人去猜,但是对于德阳公主的亲事却十分“杀伐决断”,一般一个公主和亲要走很多道程序,这位皇帝却在没有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下,忽然下达圣旨让德阳公主去和亲。
但是,不得不说这一招太过毒辣,皇帝已经登基,圣旨才是代表皇权,如果说皇帝没下圣旨之前先去跟太后商量,太后有办法利用权力让皇帝打消这个年头,但是他却忽然下旨,已经昭告天下,太后如果这个时候反对,就是违抗圣旨,后宫乱政,太后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答。
皇帝做得第二件事就是受了武国公的兵权给了郭怀安,彻底断了太后的后路,这位掌权十多年的太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丧权,最后不得不在宫中养老。
德阳公主就是这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就在今天早上他却忽然收到了皇上的密函,皇上让他想办法在开战之前一定要设法救出这位公主……
(未完待续。)
264章
264章
月华四更的时候才睡下,她睡眠浅,刚睡着没多久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何珩全身湿透了站在那儿,似乎刚回来的样子,再看看天,天色蒙蒙亮,一晚上已经过去了。
月华挣扎着起来:“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何珩笑道:“把你吵醒了,既然你醒了有件事拜托你!”
“你说……”月华从床上坐起来,披了衣服。
何珩从身后拽出个人来:“替我看着她!”说着自己去自己的箱子里翻了一身衣服:“我去别的地方洗澡去。”
月华看了一眼被何珩拽出来的人,她头发全湿,衣服全湿,看起来年纪不大,衣服下面露出来的靴子,可以看得出脚很小,身上披了件干衣服,低着头,只看见白的跟雪一样脖子,看身形和脖子,这应该是个姑娘。
月华不知道何珩为什么半夜出去回来带个姑娘回来,还把这个女孩子交给她,疑惑归疑惑,她还是走过去笑道:“我去给您拿衣服,您换上吧!我也是女人,你无须同我讲究。”
姑娘半天没说话,月华可以看见她整个人瑟瑟发抖,牙齿打颤,南巫里热得很,衣裳打湿了反而凉快些,绝对不可能是冻的,只有可能是被吓的。
月华看她没说话知道她可能被吓得没注意自己说话,又大声问了一句。
女孩子略微抬起头,五官精致倒也罢了,皮肤雪白吹弹可破,不是养尊处优的人养不出这么精致的脸,不过殷红的嘴巴上全是血,大概是被自己咬的女孩子看了一眼月华,很茫然的点了点头。
这会子天已经亮了,她可不想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穿何珩的衣服,掀帘子出去让小近侍去军营里找一件干净的衣服过来,又让另一个近侍去打热水进来。
月华知道这人是个女人,虽然疑惑,不过还是很细心让近侍军把热水放在门口,自己提了进来,把水给倒好这才对姑娘说:“去洗洗吧!”
小姑娘没有动。
月华看了她一眼,把水端到她面前:“洗洗,换件衣服。”
“放着吧!没事儿你去一边儿站着。”
月华愣了一下,心知这姑娘派头真大,一句谢谢不说,还如此语气,月华气得掀帘子出去,小近侍正好送衣服过来。
月华拿着看了一眼,有点儿大,不是有点儿大,是非常大。
她心里有气,也懒得管了,掀帘子进去把衣服往那小姑娘旁边一放就准备出去,没想到这小姑娘对她说:“我没让你出去。”说着洗了把脸,把手朝月华伸过来,月华不是没服侍过人,看这摸样是让她帮忙递手巾,一副千金小姐的架势。
月华没猜到这姑娘是谁,可是这大半夜的被何珩带回来,现在又是如此关键的时刻,这小姑娘的身份一定不寻常,没准儿身份地位还很高,可是你身份地位高也不代表我能惯着你啊!
月华笑道:“我是这营里人的亲戚,看在他的份上照顾你,手巾在盆里,你若需要服侍,外头有小子,我看在男女有别的份上,只让他们把东西送到门口,如果您让他们进来,我就把他们叫进来。”她的意思很明了,我不是丫头。
那个女孩子看了一眼月华,审视了一番:“不必了。”说着自己拧毛巾,看拧手巾的样子就知道没干过拧手巾的活儿,手巾没拧干就往脸上抹,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
“衣裳有些大,您穿上看看,我这儿针线,可以帮您改改,这是军营,没合适的就只能将就着穿。”月华看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这会子倒是不忍心了,连忙说道。
这女孩子立刻说道:“如此,多谢您想得周全,一切从权吧!我以为您是……刚刚又冒犯的地方多有得罪。”
月华觉得可能她习惯了被人服侍,又把月华当下人,那是常年被人服侍下的无意识的动作,月华跟她说明白了,这小姑娘倒是立刻就转筋了,说话也落落大方不含糊,月华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立刻笑道:“没什么的!我出去一下,马上就要开饭了。估计外头的小子不知道多了个人,我让送饭的小子多端一碗饭进来。”小姑娘把脸洗了,月华故意在这个时候出去吩咐,其实是留地方给小姑娘换衣服,她不想服侍人家穿衣服,更不好看着人家不动手,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多谢您细心。”
“说了您不必客气。”说着掀帘子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她总觉得这姑娘眼熟,一定在哪里见过,这样姿容出色又身份高贵的人她见得不多。
她在营帐门口小近侍说话的时候,何珩正好洗完澡回来,月华赶忙拽住他,把他拉到一旁:“这小姑娘是谁啊?”
何珩皱皱眉:“不是不肯告诉你,是牵扯太多,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月华想了想:“其实我知道是谁!”说着在何珩耳朵边儿嘀咕了一句。
何珩深吸一口气:“你怎么知道的!”
“我见过她,皇宫大宴的时候,其他的公主皇子们都坐在第二席,唯独里头那位坐在太后的旁边。”宫女要学记人的功夫,权贵那么多,不记得人,随时都有可能得罪人,她会把自己见过的权贵的模样习性都记在心里,这位公主虽然就打过一次照面,也两年没见过,但是模样没大变,月华记得。
何珩这会子摇摇头,略带调侃的说道:“也对!什么都瞒不得夫人!”说着捏了捏月华的脸,凑到她跟前:“你昨天跟宁远说了什么?”
“我在偷听被他发现了,他把我拽到一旁,没多久你们就来了,我能说什么!”说着甩开何珩的手,瞪了他一眼,月华第一眼见何珩的时候觉得他是个深沉颇为威严的一个人,相处久了!月华收回这句话。
何珩听了月华的话笑道:“以后不要跟他说话。”
“碰见了而已。”月华不喜欢感情纠葛,那会子她选了何珩就没打算跟宁远再有什么牵扯,碰见了也是没办法。
何珩听了月华的话似乎很高兴,撞了撞她的肩膀:“一会子再去睡一睡,晚上送你走!我看你没睡好,海上船摇晃得厉害,你浅眠,现在多睡一睡。”
两人说着悄悄话,大将军的近侍军过来,他跟何珩关系好,笑着寒暄了几句,又悄悄地在何珩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这才对月华说:“大将军请您过去说几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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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章
265章
这是月华第二次见大将军,大将军看起来还是老样子,模样很威严,但是开口说话很慈祥,不过月华还是不敢大意,恭恭敬敬的给行了个礼,老将军看见月华笑道:“不要客气,快坐下。”
老将军看见月华坐下这才小道:“我要感谢你这样打老远的跑过来。”
“是我自己冒失……”月华低着头很不好意思的小道:“那会子我正好在许飞的跟前,一时找不到的合适的人,正好我跟胡老三有些交情。”
月华那天看着整个城里都很乱,月华跑去军营里好不容易找到了许飞,第一次见许飞许飞就一副拿不准主意的样子,她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不是个什么都往身上揽的人,那会子也没多说什么就走了,而且那天城中那么混乱,许飞却想不出一点稳定局势的办法。
所以她才会再去找许飞,没想到许飞真的需要自己帮忙,胡老三月华只跟他打过一次交道,这个人她还不算熟悉,海上的变数太大,再又换个人来南巫里,太不放心了……
所以说她也不能让许飞另外派人,只能自己来,她知道自己来或许不是做合适也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确实是那种紧急情况下的紧急办法,这会子她看到将军大人,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邀功,只推脱道。
“还是要谢谢你!”大将军笑道:“不过还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今天何大人带回来的那个夫人还请您帮忙送回去,一会子我会派船,模仿海盗,把你们两个送走,这个夫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还请夫人多照顾照顾。”
月华沉吟了一声:“我坐胡老三的船来的,约好了送我回去,模仿的海盗的……是不是容易被人发现……”
大将军笑道:“这个你无须担心,我自然有我的计较。”
“知道了。”
大将军笑道:“你做出来的贡献我自然要嘉奖你的,你就放心吧!”说完他收了笑容:“老夫把你们当晚辈,作为长辈我有句话还是要同你说的,如果说得有不恰当的地方还请夫人不好见怪,夫人您的出身不太高,以后恐怕是个阻碍,不过没关系,我会帮忙的。”
大将军的意思已经很明白,月华帮忙把这个人送走,并且照顾好她,他愿意提携月华。
这是好事,这会子月华也不矫情笑道:“多谢大人,我一定竭力办妥。”
大将军笑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当年看你就不错。”
……
月华回来的时候德阳公主已经穿好了衣服端坐在那里,已经没有了刚来时候瑟瑟发抖的模样,不过眼神空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月华看那件衣服的袖子可以做唱戏的水袖了,当下走过去取了针线:“不知道怎么称呼您,我来替你改改衣服。”
“我姓魏!你叫我魏夫人吧!”
这是魏国的国姓啊。
德阳公主显然心事重重,加上精神不太好,反应有点儿吃顿,半天半天没有动,过了半晌,一副等着奴才上来跪着服侍的样子,月华觉得这气氛有点儿尴尬,咳嗽了一声,德阳公主才反应过来,把胳膊伸出来,对她做了个抱歉的表情,正准备说对不起,月华看她一副手无举措的样子又觉得不忍心,笑了笑,赶紧把话岔过去:“魏夫人,你瞧瞧您这袖子太长了。”说着月华蹲下身子给她改衣服。
德阳公主还是客气的说:“劳烦您了。”
“衣服改好了。”
德阳公主从怀里掏了掏,大概是觉得赏东西不合适又把手拿了出来笑道:“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不必客气。”
两人聊着天,月华把她的衣服改好了,何珩掀帘子进来,他给德阳公主行了个礼就冲月华使了个眼色,月华悄悄地跟着出来:“我给她找了个营帐,你让她去……”
“为什么要给她找啊!不是马上就要走了么。”月华表示不理解。
“不能让她在我这儿,你在我这儿也就罢了,不能让她也在这儿。”何珩皱了皱眉。
“那我进去跟她说。”
何珩却一把把她拽回来:“让她在里面呆着吧!别管她!一会儿自有小的让她移驾,咱们出去走走。”
“大将军吩咐……”
“管他呢!让你照顾又不是让你服侍,我不喜欢,你跟我出来,你也不必做这些……一会子大人知道了,只说我带你出去了。”
何珩显然不高兴,其实月华也不愿意面对德阳公主,不是月华故意端架子,而是她已经不是奴才了,她也不会再去做奴才的事情,让她服侍德阳公主,她觉得别扭,但是德阳公主一副公主派头,等着人服侍,她也不忍心不上去,反正这会子公主有的吃喝,衣服也改好了,她也不必在跟前了,就干脆跟何珩出来。
两人从军营里出来,路上全是高大的椰子树,光溜溜的,很高,也不知道何珩使了什么功夫,呲溜一声就爬上去了,给她摘了个椰子下来,其实月华不爱吃椰子,人家这么辛辛苦苦的给她摘下来,她也不拒绝,抱在手里。
何珩大概知道月华不爱吃椰子汁,笑道:“其实椰子肉更好吃。”
“是么?”
“可以尝尝。”
月华看得出何珩有心事,不愿意打扰,何珩看得出月华昨天没睡好,故意走得慢,不说话,两人很默契的一路无语。
何珩不知道大将军救出德阳公主的目的,这位公主在南巫里王庭好好的,为何要救出来,里头肯定有些自己不知道的牵扯,何珩感觉得到大将军下的这一盘棋已经把朝中许多人都牵扯进来了。
其实何珩把月华叫出去也不过就是不想让月华被人差遣,两人走了一刻钟的功夫也就回去了,这个空档,机灵的近侍军已经让公主移驾了,月华还是很细心的去瞧了瞧公主,公主精神睡下来,看样子还好。
月华担心公主的精神,怕她有什么好歹,还是嘱咐小近侍在门口盯着,自己没来之前一定要守着那里,不要进去打扰公主,但是一定要记得隔一会儿功夫掀开帘子瞧瞧里头的情况,一有不对的地方立刻来禀告,然后自己回来睡了。
昨夜几乎一夜没睡,今天晚上还有一场硬仗,她确实需要休息。
ps:今天出去逛街,第二更有点晚,逛街买了衣服鞋子,作者要吃土了!不,作者稿费!不!作者的稿费不够吃早饭的!
说得心好累,不会再爱了。
(未完待续。)
266章
266章
其实月华回去睡也没睡着,不过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可以缓解疲劳,反倒比睡着了更好一些,她趟得差不多了,就去那头看德阳公主怎么样了,小近侍笔直的战在外头,真按照月华说得似的时不时的掀帘子瞧上一眼,月华觉得这孩子如此听话,也是耿直得可爱。
小近侍看到月华来了松了一口气:“里头那位刚刚才醒,我听您的话不敢进去。”
“你有事儿就忙你的去!我进去看看。”
小近侍松了一口气,一副我可算把您交代的事儿做完了的样子:“我不走就在门口,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我便罢了!”
“嗯。”月华也不跟这个近侍客套。
德阳公主睡了一觉,还跟刚才似的,一双眼睛木木的看着远方,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月华掀帘子进去,天家的礼仪很好,她看见月华立刻站起来笑道:“您来了……进来坐吧!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
“我夫家姓何……”
“何夫人。”公主点点头,她看到月华坐下来了,正好桌上放了个茶盘,她盯着茶盘盯了好一会儿,又朝门口望了望,大概知道门口服侍的是个十几岁的小子,堂堂公主就算再落魄也不能让臭小子沾手!最后想了想,大概是觉得没人帮她招待客人了,这才拿起桌上的茶壶,这公主大概是第一次倒茶,拿着茶壶看了一下,这才给月华和自己倒茶。
月华自己看这位公主的模样,哪怕因为接连没睡好,眼睛底下有淡淡的青色,皮肤略微有些苍白,这位公主的皮肤依然白得发亮,找不到任何瑕疵,甚至连一颗痣都没找见,月华以前听说过公主每天吃燕窝来养皮肤,那皮肤嫩的能出水,一双倒茶的手,十根手指头纤细洁白,指甲盖儿饱满圆润,精致到骨头缝里。
“您喝茶。”
月华觉得这位公主大概是受到了惊吓所以精神恍惚,单看这一天的行为这公主为人还是相当不错的。
“多谢您,一会子小子送了饭过来,哪怕您吃不下也将就着吃一些,海上不比陆上,吃食估么着只有白馒头咸菜配白水,您若想少受点儿罪这会子无论如何都要多吃些,养足了精神。”
小细节可以看出做人怎么样,何珩做人就比月华聪明,月华太直白,她不是丫头不想服侍这位公主主子就直愣愣的说出来,还好这位公主知书达理,为人谦逊和气,换做一个刁蛮高傲任性的,她这样做是要得罪人的!
她这事儿就办的不是很聪明,虽说也没办错,假设公主真的刁蛮,非要觉得月华不肯服侍她,去找茬儿,月华也是有理的,大将军知道也不可能会指责月华,不过做事儿还是欠灵活,欠考虑。
何珩就做得很聪明,故意把月华叫出去,然后让底下人通知这位主子挪窝儿,他没有明着反对月华照顾这位公主,大将军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他也没明着顶撞这位公主,这位公主就算有气,月华和何珩什么都给她安排好了,也没有立场去说月华没照顾她,也不能说什么。
月华作为何珩的妻子,她没有义务帮将军照顾这位公主,她这样做还是看在何珩的面子上,当然大将军后来找她去许诺在身份这上头替她帮忙这事儿另说!何珩这样做顾全了月华的面子,月华的面子也是他的面子,所有人照顾到,所有人都没得罪,还把该办的事儿给办了!
别看是一件小事儿中间牵扯了大将军、自己的夫人、貌似身份高贵的公主,这种协调能力可见一斑!他能这么快升上来还能得到一致嘉奖不是运气!
月华成长了一些,何珩也蜕变了一些……
“多谢您提醒儿。”公主大概只觉得月华来找她,她就给月华倒了杯茶招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笑道:“您照顾我这么多,我却只有一碗茶水。”
“您同我客气做什么!一会子我也要和您一起走,咱们路上互相做伴儿,您舒坦我也省事儿,对我也是好处。”
公主笑了笑:“还真是!”
两人坐着寒暄了几句,其实两人并没有什么话说,公主也心不在焉,不过是客气客气罢了,说了几句月华就出来了,嘱咐小近侍一会儿做点儿好菜端进去。
从公主的营帐里出来,迎面就看见宁远朝这个方向走来,她心里觉得碰到了,太尴尬,本来她要往宁远那个方向走的,立刻掉了个头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估摸着时间,宁远大概走远了,这才准备往回走,却看见秦业向自己走来,她觉得今儿太倒霉,出来总能碰见自己不想见的人,可是秦业在向她招手,她只能硬着头皮去应付他。
秦业的算计被月华偷听了,其实他心里多多少少对月华还是有几分愧疚的,这个女儿几岁就走丢,没受过家里的恩惠,找回来了却嫁了人……也只能以后多扶持扶持,可是女婿太不识相,连带着带累女儿跟着受苦!做子女的误会长辈,做长辈的还是不必跟女儿计较,好好说说,没准儿能让女儿回心转意。
“你过来。”秦业想了想:“昨儿的事儿为父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不过你是我的女儿我还是疼你的,您到我这里来,我好好同你说,你不要怨恨我,你的弟弟知道你了,跟你写了信,我拿给你瞧瞧。”
说道弟弟,虽然肯定是隔母的,月华听了不好不跟着过去,只好跟着秦业进去、
秦业的营帐其实很朴素,营帐里只有一张平日里办公的桌子和一张临时搭建的床铺,一个放文件的小箱子和一个放日用杂物的箱子而已,这一点让月华略微有些吃惊,她觉得秦业应该会很奢华。
秦业从一堆书信里找到了一封信:“这是你二弟写来的,他才刚开蒙,写的字歪歪扭扭的,不过心里记挂你!”
月华摊开信……
ps:这一章很不好写,早上十点到现在才写完……
也不知道写完了对不对大家的口味。(未完待续。)
267章
267章
月华看信的前半段很普通,无非就是说一些自己的近况,想念父亲之类的,然后写自己练了多少字,读了什么书,小孩子不必追求什么文笔之类的,有些句子也不大通顺,不过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能把自己的想法条理清楚的写下来已经很不错了,最后一句月华看了觉得挺有意思的:“我跟你说个悄悄话,我不喜欢吃糖糕!可是大家都认为小孩子爱吃这些,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不爱吃这些!”月华脑袋里已经浮现出一个几岁大的小孩子鼓着嘴巴悄悄地告诉自己不爱吃糖的样子了。
“你弟弟知道我在西南,也知道你在这儿,特地说得。”其实他一个大男人压根儿就不理解一个小孩子为什么会写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不过既然提到了月华还是拿出来给月华看看,不过他看到月华读到最后一句,脸上微微笑起来了,就觉得他这个举动做对了,莫名其妙的也心生一股暖意。
当官这么多年,又是秦家的家主,他分给孩子和家庭的时间并不多,并不是说他不负责任,有卫氏在,卫氏负责教养子女和孝敬公婆,管理家事,他已经习惯性的把这些完全交给卫氏打理,他只每个月固定抽出那么些时间来询问孩子们的状况罢了。
像他这种人,做什么事情已经习惯了考虑很多,兼顾很多关系,远亲不如近邻,即使亲如父女,隔了这么多年没见,他又不是妇人,也没那么感性,他对月华也没那么感情,不过到底是父女,也有责任在,他确实想过要补偿月华但是也确实想要去利用月华这层关系,所以月华生气了,他还是很认真的哄,如今看月华轻轻地笑忽然觉得,无论多少年没见,亲人之间都会有一种本能的牵挂,一个微小的举动,让他心里对月华也就多了几份感情。
月华读了信件没说话。
秦业也开口,过了半晌才笑道:“这孩子从小就是个鬼灵精,别看才几岁,就聪明的紧,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月华也没怎么接触过小孩,这会子只是淡淡的笑:“有些意思。”月华是个很聪明的人,就像她昨夜里偷听两人在营帐里谈话,她不认为何珩说那些话是绝对出于真心,她这个时候也不会认为秦业这举动是对自己多好,无非就是把自己惹生气了心里后悔,想挽回!更重要的是还有比的目的,所以她这会子并没有顺着秦业的话往下说,只是淡淡的笑不说话。
秦业看了一眼月华,觉得这个孩子太聪明,对人情世故了然于胸,他这点儿小心思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看光了他也觉得有些窘迫,笑道:“我们出去走走,我记得你小时候可喜欢我抱着你水边看鱼,每次都要让我把你扔进鱼塘跟鱼儿作伴……”
月华看了一眼秦业,她知道秦业有目的,出于好奇心,她想看看秦业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所以美神异议的跟着出去了,走的居然是刚刚和何珩走的那一道儿!路上也有椰子树,不过秦业并没有给自己摘椰子,看到卖椰子的南巫里老人,倒是询问月华吃不吃,月华摇了摇头,他也就没再买。
两人沿途都没说什么话,秦业的心思被月华看破,两人中间那么生疏,秦业还是希望月华能够帮助自己升迁,升迁的重点是何珩这个女婿,偏生这个女婿几年前被自己得罪的狠了,又得了个可以提携的强大靠山谢鸿,如今就算没有当年的事情,让他临阵倒戈也不那么容易。
官场走了这么多年,如果出了一个岔子就放弃也不是他秦业,他秦业也断不能走到现在!他心里想提让月华劝劝何珩归到自己的旗下,自己一定会竭力提携,可是他的心思早就被月华洞悉,月华这孩子太聪明,父女又有那么多隔阂,他如今反倒不好提了,两人一路无话。
这对父女都是揣着明白不说的人。
今天晚上就要动身回去,月华看了看天气,这会子她要回去准备点儿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陪着他走,月华昨儿夜里想了一夜,如今秦业不提,她只好跟秦业摊牌:“这会子我应该能叫您一声父亲,贸贸然跟您天提一些事儿有些不太妥当,可是有些事儿摊开说比藏着掖着好,所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秦业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打断了月华说的话:“你的心思我大概明白,作为父亲,我没照顾好你,这会子还来寻求……是我的不是!不过我还是……”
月华心里冷哼一声,这会子还是耐着性子微微一笑好脾气的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你们这些事儿不是我能管的,你也看到了,就算我去求,何珩未必听我的,反而让我难堪,你怎么就不为我想想呢?”
秦业不说话了,半晌才说:“你是我的女儿,你顾全娘家,娘家自然会照顾你的。”
“我不顾全娘家,母亲也会照顾我,忘了告诉你,你说母亲离间我们,母亲从未说过你一点儿不好,相反她怕她挡着我说了你的不好,我会记恨你,我问她她还刻意说你的好话,如果实在说不出什么好话,宁愿岔开去……”宁碧云当然不会说秦业的好话!月华故意的。
秦业半晌讷讷的说:“她真这样。”
月华点点头。
“我不是什么清高的,今儿我帮你,明儿你帮我,互相提携,谁也不说谁利用谁的话,可是你也不要看我年纪小就好糊弄,给我一两封家信就糊弄的我痛哭流涕喊父亲,你一直说要补偿我,以后照顾我,可是……”月华摊开手:“这会子太阳下山了,月亮要出来了,我觉得您的话就跟天上的月亮是的,看得见摸不着!母亲可不是这样的……如果您说我这句话是为了求财,让你立刻给我多少银子,我以后也不在你跟前说这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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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268章
268章
月华故意搬出宁碧云,宁碧云确实没说他的坏话,可是也没说他的好话,她就是要让他愧疚,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找自己的麻烦,也不会再去找宁碧云的麻烦,这会子把秦业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秦业看月华的脸色难看起来,这也太丢面子了,月华好气又好笑的说:“我要回去了。”
秦业拉住她:“你……”其实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你走吧!好好照顾自己,你娘……也好好照顾他!”
月华笑了笑:“我会的。”
月华走后秦业也想了想他和宁碧云的关系。
宁碧云其实没什么大毛病,不过骄纵而已,做男人的总希望找个体贴的太太,偏生宁碧云哪儿哪儿都要找自己的麻烦,又跟婆婆关系不好,妯娌之间也不能好好相处,那会子宁碧云闹着和离,宁碧云没饭什么错,虽说跟婆婆关系不好也没做出什么不孝之事,作为丈夫他也不能无缘无故的休妻,他对她烦得很,要不是担心自己主动和离他一定会休了她。
这会子听月华提起,他想起了以前的点点滴滴,忽然念起了宁碧云的好来。
宁碧云没什么功利心,不跟自己吵闹,不使小性子的时候,人也爽快大方,喊帮忙就帮忙。
宁老太爷懂经济,会做生意,宁家人有钱,宁碧云的嫁妆丰厚。
他们成了亲虽说没分家,可是秦家一大家子人一块儿住,秦业好几个兄弟姐妹,还有堂兄堂弟,兄弟妯娌彼此都有小心思。
秦业虽然是长子,秦业的母亲却疼幺儿。
秦家虽然是百年大家子,他们这一个小家不过是大家的一份子,那会子秦业还在读书,母亲又不疼爱,他们二个就那么点月例银子过活儿,根本不够日常花销,所以别看秦家是大家族,其实私底下日子过得怎么样只有自己知道。
宁碧云时常拿了自己的嫁妆银子贴补,从来没说过一句话,秦业那会子反倒嫌她不懂跟秦老太太处好关系,秦业的小弟的媳妇能哄得老太太什么钱都出,自家太太却只好自己偷偷拿钱出来,太没用了。
后来取了卫氏,换做卫氏可不一样,卫氏跟着秦业的时候,那会子他也没奋斗出来,不过做个小官。
小官是最难熬的,没多少俸禄,自己做了官又再不好要家里的月例贴补,日常开销比以前还大,还有各种人情往来,别看做了官,比以前没做官的时候日子还不好过。
秦业知道卫氏虽然是庶女出身,可是她爱攒钱,理家的时候可没少这里那里扣私房钱出来,可是两人用钱的时候,卫氏从来没那出过钱。后来秦业升发了,有了钱,他一心做官,把产业银子都交给了卫氏,卫氏从来没告诉过自己有多少钱,钱在哪儿!
她比宁碧云舍得下来面子,家里一切花销只从公中出,从不自己拿钱出来。
秦业知道卫氏是小家子的庶女出身,不喜欢她这种行为,觉得小家子气过了头,但是自觉她没成亲的时候就跟着自己厮混,后来又跟自己吃苦,心里头愧疚,不说什么!
再说卫氏听话懂事儿会做人,教养子女也教养的好,为人大大方方的,跟自己的小妾也相处得来,很是贤良,关键是床上也能把他哄得高兴。
其实男人对女人也就那么点要求,床上哄高兴了,聪明不闹腾,对小妾贤良其他的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事有例外,在去年,秦业想要想盖一个花园子,找卫氏要钱用,卫氏支支吾吾的不肯出,秦业心里头不高兴,后来才知道,他转来的钱,大部分都让卫氏带回了娘家,过了一边手之后,全都变成了自己名下的财产。
他的钱竟然变成了卫氏的私产。
秦业气得不行,卫氏自知理亏,本来是只打算修个园子的,后来变成了去扬州买个院子,这个院子卫氏不敢动,秦业怜惜月华多年失散,这才动了把这个院子给月华的念头,月华说他光说不练,其实他不是不想拿东西出来,而是钱都在卫氏手里,他要从卫氏手里抠钱……
卫氏坐在屋里读经文,手里拿着经书,眼睛却没往上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装样子的,不过就算是装样子人家也愿意装。
卫氏一直致力于把自己培养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官太太,以前家里头不好,又是庶女,她不识字没什么,如今秦业做了高官他也得跟着进步,每天都要抽点儿时间学写字,学看书。
她这一点聪明懂事与上进深得秦家老太太的喜欢,也赢得了秦业的尊重。
不过话又说回来,刚开始下定决心学的时候确实认认真真的看了一段日子的书,秦业在家还去向秦业学习,自认饱读诗书的男人都有那么点红袖添香的癖好,秦业为此还特地赞扬了卫氏一番。
不过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年纪大了,以前一个字也不认得,从头学起,她得教养子女又得打理家事,未必每天都用空学习。
她本身也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子,哪里能学出什么样子来!学了几个月,也不过会写自己的名字,晓得看账本上的数字,可是她又好面子,总不好告诉别人学不会,儿子每天在私塾里下了课,她就装模作样的在一旁看着,不过这种教养子女的行为还是狠得家里的长辈的喜欢,否则没点儿心机和上进心,一个庶女如何能够做秦家的主母。
她这种装模作样唬得了秦老太太可骗不过秦业,秦业一开始对她读书写字还是颇为喜欢,几个月下来看她不过是装样子心里多少有些鄙夷,不过夫妻这么多年秦业知道她什么脾性,由她去罢了。
这会子卫氏的嬷嬷掀帘子进来,悄悄地在卫氏耳边耳语了几句,卫氏立刻放下经书,想了想,冷声道:“急什么!爷抓到了只要我不认,能怎么着!再说那边屋里的才是动手的那个,我们不着急……”
嬷嬷跟了卫氏多年深知她是个心思极其歹毒却极其深沉的人,当下点点头:“夫人聪明!”
“走!我们去那屋里瞧瞧去!”
(未完待续。)
269章
269章
这条船比她来的时候坐的这条船要小,也比那天晚上的风浪大,小船在海上颠簸,月华和德阳公主靠在船舱里,她不仅要照顾德阳,还要把这封信送给许飞,她神经高度紧张,一个晚上都睁着眼睛,坐在对面的德阳比她好不了多少。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德阳公主两只漆黑的瞳孔。
别看德阳公主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她眼睛深沉,绝对不是十几岁女孩子该有的眼神,她怎么嫁去大理国,又为什么会忽然被人救回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谜,这是个谜一样的女孩子。
不过月华不打算问她的情况,两人在黑暗里我看着你……
秦业的妾室钱氏资历比宁碧云还早,她在宁碧云还没过门的时候就被秦业收用了,年纪比秦业大二三岁,四十许的年纪,身子不好,平日里只在自己的院子里捡佛豆,不常出门。
卫氏去见她的时候她正好在和自己的丫头捡佛豆,看见卫氏吃了一惊:“夫人好!”
卫氏进去施施然的坐下:“你老人家过得逍遥。”
“比不得您风光无限好,我也只好躲在屋里过些清净日子罢了。”这位钱氏年纪大,比一般的小妾尊重,跟卫氏说话相当随意,甚至不怎么给面子。
卫氏脸上有些不好看,不过她来还有别的目的,这会子懒得同一个落魄过气儿的人计较,只笑道:“姐姐这么说,倒让我无地自容。”
钱氏以前瞧不起卫氏的那种庶出女儿小意巴结的做派,不过跟她相处几十年晓得她内里的毒辣。
不过就像卫氏想的那样,她不过是个落魄过气儿的小妾,无宠无子,在后院里挨日子罢了,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她对卫氏不大礼貌但是也不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儿。
她从小就服侍秦业,大了给秦业做通房丫头,宁碧云过了门提拔成了妾室,跟了秦业几十年,卫氏赶走别的小妾通房丫头可能就一句话的事儿,赶走她也没那么容易,她心里也不怕卫氏,她无需对卫氏巴结讨好,心里不喜欢这个人也懒得同她周旋,当下冷哼一声:“您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儿只管说吧!”
卫氏被这句话气得几乎要发作,这会子连忙端起一杯茶,用茶碗来掩盖脸上的怒容,喝了一口用手帕子擦了擦嘴,自觉脸色好了些才勉强笑道:“我来是跟姐姐提个醒儿,好歹在这个院子里憋了几十年,青灯古佛的请苦日子,不想下地狱,别熬油似的熬了这么些年,到了临门一脚被人抓了嫌隙……”说着卫氏抓起一把佛豆:“你这佛豆还没捡够呢!恩德没攒够,阎王爷还是要让你下地狱!”
钱氏刚刚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会子脸色变了些,显出些许的慌张。
卫氏对钱氏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行为颇为鄙夷,不开水烫吧还偏生怕死!
她站起身来凑到钱氏耳朵边上说了一句什么:“喏!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也是为你好!”
钱氏这会子慌了:“咱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死了你也跑不掉!”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我比不得你心狠手辣,我……没什么出息……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活到老,我不想下地狱,你就不怕下地狱么?”
卫氏微微一笑:“下地狱!你猜阎王爷是把我打入十七层还是十八层!你不想死就按照我说得去办!”
……
月华和德阳公主在海上颠簸了一天一夜,有惊无险的到了。
她路过军营立刻把信件往军营里送,就马上往家里赶。隔老远就看见宁碧云站在门口眺望,她眼睛立刻湿润了,还是只有亲娘会惦记自己。
宁碧云隔了老远看见是月华,立刻跑出去:“你可回来了,我担心了你好几天,爷们儿的事儿你掺和什么!身上没怎么着吧!?要是姑爷上战场,你再有个好歹,一家子该怎么着!你也不想想!光叫我担心……”
“还好!”宁碧云抓了月华的手左看看右看看,笑骂道。看到月华虽然看起来略微有些疲惫,不过人却还好,就松了一口气,盯着月华看了半天才看见旁边还站着个姑娘:“这我是……”
“这是大将军的远房亲戚,您就叫她……魏夫人吧!本来是来探亲的,结果……开战了,夫人年纪大了,在城中不好照料,就拜托我照顾她!”德阳公主的身份月华不好随便透露给宁碧云,所以撒了个谎。
宁碧云端详了德阳公主一阵子,一听是将军大人的亲戚,脸上客气了许多笑道:“果然是大官家里出来的就是有气派,看样子比我女儿还小,怎么也嫁人了!不过您来的不是时候,被战争波及也是可怜见的,跟我来!”
德阳公主笑了笑,跟宁碧云问了个好,宁碧云拉着两人进去,月华几天没见包子,心里想得厉害,立刻去看他。
小孩子还小,看见月华咯咯的笑起来,月华赶紧把他抱起来,他还不懂事,只怕还认不得娘,但是小脑袋本能的往月华的胸上拱了拱,月华摸了摸他的脑袋,什么也顾不得坐下来给他喂奶,结果小孩子含住了只吸了两口却不吃了。
奶妈子在旁边笑道:“夫人,小少爷刚刚吃过奶,这会子不饿。”
“是么!我看他拱来拱去的以为他饿了。”月华把自己的衣服拉好笑道。
“别看小孩子不认得人,他还是知道娘的,您不在的这几天,我抱着他时候他两只眼睛咕噜噜的转,满屋子找你呢!”奶妈笑道。
月华看了看小孩子,摸了摸包子的脑袋:“你想我么!”
小孩子不知道月华说什么,只知道月华笑着跟他说话,也咧着嘴吧笑!
“您瞧瞧!看见母亲了多高兴啊!”
“你高不高兴啊……”明知道小孩子听不懂,月华还是傻兮兮的跟小孩子说话,是不是每个当妈的都有这么傻兮兮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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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章
270章
宁碧云是个很利索的人,月华忙着带孩子去了,她就负责打点德阳公主。
别看宁碧云把月华旁边的屋子给买下来了,但是月华这院子本来就是买来避难用的,院子不大,屋子也小,宁碧云买的旁边的屋子更小,两间屋子加起来也没多大。
月华怀孕生子添了几个人,红鸾带着孩子和下人挤了过来,宁碧云那儿也有一堆下人,宁碧云的几个铺子的掌柜的有几个是她从海州带来的家生子,宁碧云跑到这深山里避难,他们也跟着来了,还带了自家的婆娘和和孩子过来,跟着一块儿挤,所以即使是两个宅子,立刻就不够住了。
宁碧云原本是想自己住自己的屋子避嫌的,这会子没奈何只能搬过来给月华一块儿挤一挤,把她的宅子留给几个掌柜的住,家里的丫鬟媳妇只能去柴房打地铺。
如今又多了个大将军的亲戚,她不敢怠慢,特地给她腾了个小房间住着,又让底下的丫鬟媳妇给她打水梳洗,她比月华小一二岁,身量差不多,宁碧云取了两件月华没穿过的新衣裳与她换洗,送了一套妆奁过来,又从自己的首饰里拿了几件与她穿戴。
如今战乱,别的东西都只能讲究,但是宁碧云还是很细心地给德阳公主重新换了被褥。
德阳公主梳洗过了来找月华,发现月华在逗孩子,月华笑道:“我一看到孩子就什么都忘了,还好母亲细心,替我照顾你,怠慢您的地方还请见谅。”
德阳公主宫里出来的,虽然大大方方,不过生活还是很讲究的,自家的下人只怕没几个能服侍好的,想了想,只有栗子机灵些,她就干脆拨了栗子去服侍她。
宁碧云看见月华拨了栗子过去,她跟月华相处这么几个月,深知栗子这丫头不一般,深深的看了月华一眼,宁碧云心机不深沉,有什么说什么的人,月华怕她这会子当场问起来,连忙同她使眼色。
宁碧云看到月华的眼神没说什么,等德阳公主寒暄完了回屋里休息,月华这才笑道:“那位身份不一般,我不好说!怕露馅儿……”
没等月华说完,宁碧云小道:“我说呢!将军大人的远房亲戚哪儿值得你把栗子这丫头派过去!”
“好好照顾就是了。”月华想了想:“但是也别太……总之照顾好了器具,平常相处不得罪,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别过问就是了,我派栗子过去没别的用意,这丫头机灵,有眼力界儿。”
“确实没有比栗子更合适的。”宁碧云笑道:“这孩子知道好歹,晓得什么该说,什么时候得把嘴巴捂严实,比我还强些。”
“您别怪我不告诉你,她走了我就告诉你了!横竖她在这儿也待不长。”月华想了想:“送走了这尊佛爷咱们日子就松快了。”马上就要开战了,将军肯定得想办法把这位主子送走,月华料着她一定待不久。
“我问着做什么!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吃不得喝不得。”宁碧云不懂,她也不多问。
宁碧云想起什么似的笑道:“你这几天不在家,包子可想你了,平日里从来不哭的,每天晚上哭很久,奶妈哄很久才能哄好。”
“是吗!”月华抱着包子,让包子的脸挨着自己的脸,小孩子嫩嫩的皮肤,温温的触感,仿佛融入了月华的心里。
“你见到你父亲了么?”
“见到了!”亲爷的事情,月华不愿意多谈。
宁碧云看月华原本高高兴兴的,一提起秦业脸色就冷下来,也知道这孩子大概跟秦业见面了,似乎很不愉快,对于这种情况,她心里高兴又有隐隐的忧虑。
山里特别冷,尤其是晚上,别看才秋天,山风一吹冻骨头,屋里阴暗潮湿,烧多少烟包都不顶事儿,,当阳面的屋子有太阳还好些,靠着山的那间里屋,屋子昏暗不说竟然比屋外头还冷。
南方不兴烧炕,各个屋里都气了炭盆子,烧炭暖和是暖和就是屋里气味儿不大好,得时不时的开窗透气儿,月华怕孩子闻到气味不好,只好让人准备汤婆子,俗话说春捂秋冻,秋天就该冻一冻好过冬。
以前跟着秋雁的时候,秋雁很讲究这个,只要不伤风感冒,人家穿夹衣秋雁人就坚持穿单衣,人家穿小袄,她坚持穿夹衣,到了冬天比人家抗冻,月华秋天习惯了扛一扛,现在有小孩子,她却不敢十分委屈孩子,屋里热得要流汗,她心里一欣慰孩子没冻着,一面担心秋天就这么怕冷,到了冬天可怎么办!
宁碧云知道了抿嘴笑她,操心过了头。
宁碧云不知道德阳公主的身份,但是听月华的话就知道这位主子来头不小,她倒是没打算巴结这位主子,不过为了月华两口子还是很细心的招待,晚上特地多加了个菜,吃饭的时候也对这位公主多加留意照顾。
他们来逃难的分了吃饭是分三拨儿,他们头一层的主子一块儿吃饭,红鸾跟她们一块儿避难,自然是在一块儿吃,宁碧云那几个掌柜的一块儿吃饭,底下的下人一拨儿吃,红鸾看到饭桌上宁碧云对这位来历不明的什么夫人如此悉心照顾,月华似乎也对她很客气,留了个心眼,晚上吃了饭特地过来悄悄地问她,
月华也不敢把这公主的身份告诉她,但是她心知红鸾的聪明灵慧有些地方更胜过自己,她有心瞒也瞒不过,还显得生分,把跟宁碧云说得说辞又跟她说了一遍。
红鸾聪明,不过她的聪明一切服务于自己过得好,别的不怎么上心,听了颇不以为然:“我是说呢!别看穿的不怎么样,我没看错还是穿的你的衣服带着你娘的首饰,那个派头竟然那么大,不是高贵出身作养不出这种派头!”
她也是内廷里服侍过的,看人也看的准,吃饭时那种派头绝不是小家子出来的,红鸾顿了顿又说道:“偏生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我看来头不一般!请了这么一尊佛爷回来,伺候起来真不容易,要是是我,我才懒得接下这么一档子事儿,也就你愿意接下来!要我,我就推脱了!管他呢!”
月华心里苦笑一声那种时候也由不得她不接,还好大将军做人还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知道这活儿谁也不愿意干,月华没义务帮他做什么,给她好说好话,许诺了些什么!
其实就算不许诺月华帮月华搞出身,难道他吩咐一句她还能不干!
如果真可以拒绝,其实她就算不要大将军的提携也不愿意揽这差事。(未完待续。)
280章
271章
红鸾看月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我没你想得那么多,也没你这种劲儿,没你能忍得……”说着摇了摇头,抱着孩子走了。
德阳公主来这里的第二天,将军夫人就来了,月华以前一直以为这位夫人是个逍遥派,不理世俗也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但是从开战以来她对这位夫人彻底改观了。听说月华走的这几天,许飞负责守城,她下令封锁城门,严格实施宵禁,维持城里秩序,城里如今虽然被战争搞得人心惶惶,据说没以前乱了,这几天将军夫人又一直坐镇军营,月华觉得能从一个农妇到将军夫人还是有她的厉害之处。
将军夫人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来处理德阳公主的事情的,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祥,笑眯眯的拍了拍月华的肩膀:“还是你聪明,如今这种情况,这里是最安全的,你如此千辛万苦到南巫里,辛苦你了,我进去瞧瞧她去!”说完进去瞧德阳公主,两人关起门来说了很久的话。
内容月华无从得知,从德阳公主房里出来将军夫人一脸凝重,看了一眼月华:“她的身份我想你也知道了,我也不瞒你!劳烦您再多照顾她几天,将军不在这儿,我必须去军营待着,稳定军心,过几天就会派人来把她接走,我再派几个人。”
这事儿月华当然不能拒绝:“放心吧!只要大理国不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将军夫人凝重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些:“大理国一时半会儿进不了山,就算进的来,这么多汗,也不知道你们藏在哪儿,没什么问题,还是多谢你了。”
门没关严实,月华是个顶细心的人,宫里出来的人最擅长察言观色,她隔着门缝瞧了一眼里头的德阳公主,只见她捧着脸肩膀在发抖,没听见哭声也知道她在哭,大概是情况对德阳公主很不利。
不过将军交战,和亲公主能被自己国家的人解救出来,有一条命在已经是万幸了。
小包子已经一个多月了,月华听宁碧云的,趁着屋里暖和,把他放在床上让他自己玩儿,小包子一会儿抬抬手,一会儿蹬两脚,玩得笑嘻嘻的,口水直流,宁碧云在旁边看得直乐呵:“小娃就该让他动一动,瞧瞧咱们包子多精神,玩得多高兴,你跟说说话,小孩子听得懂的,别看小孩不说话,谁带得多跟谁亲近。”
月华抱着孩子,起先不知道说什么,一打开话夹子就忘了孩子听不听得懂,什么都愿意告诉他,宁碧云拿了针线在旁边做针线,谁也不知道这场仗打到什么时候,两人又在那儿商量过冬的事儿。
月华是个喜欢早作准备的,家里人多,山里冷,所以让李平趁这个时候碳还没涨价,多买点来,又嘱咐他再买些菜干之类的,米肉什么的能多买也尽量多买。
南方潮湿不兴挖地窖,李平把东西买回来了,足足四五车东西,招呼小的们往房顶上藏,防潮还防老鼠,一举两得。
小孩子看见进进出出的人,搬东西的响动,从来没觉得热闹过,笑得咯吱咯吱的,嘴巴一咧开,只能看见粉色的牙龈。
红鸾不爱占人便宜,宁碧云拿出一整套进东西来:四只金手镯,手镯上吊着金铃铛,每个手镯都有小指甲盖那么宽,上头雕着这种图案,很精制,光金匠的手工银子都得不少,又是一根赤金的金项圈,项圈上有一块实心的金锁片,沉甸甸的,这几件加起来怎么也得几两金子,还不算手工费。
宁碧云笑道:“许夫人是个实在人,来的那天就送了一盒细丝银锭子来,我就打开瞧了一眼,不知道具体数目,只怕不下一百两,我不肯收。只说一起逃难,彼此照应,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她今儿又送了这个过来,直说这是给孩子的,非要我收下,还真让我拒绝不了,你回来了,我就交给你。
我估么着,人家这个时候送,咱们回不回礼还有一番说头,总之这是你的事儿,我不管,你拿主意罢了。”
月华点点头:“她是这脾性,只怕我怀孕的时候就打了放着没送来,这个时候送是摆明儿不让咱们回礼的。”
秋天是吃鱼和藕的时候,栗子爹送了两尾稻田鱼和一捆鲜藕过来,每条鱼都有几斤重,特别肥,虽然战争的阴霾压在那儿,一家子人的兴致都不高,今儿月华回来了,又难得出去采买东西,买了许多吃的喝的,在美食跟前儿大家还是能忘了战争。
南边吃鱼讲究一鱼两吃,甚至一鱼三吃,李家的的把鱼头和鱼尾分开做,先做鱼头汤,拿姜蒜爆香,然后把鱼用热油细细的煎了,表面的鱼皮都焦黄焦黄的,再加了火腿和豆腐,拿高汤炖,鱼头被煎得焦黄,浸在汤汁里,鲜美可口。
鱼尾巴剁成一块块的做成糍粑鱼,外表焦黄,里头的鱼肉很嫩。
今儿有新鲜的莲藕,取了两根莲藕清炒清爽可口,今天李平出去采买东西,买了新鲜的豆腐皮和肉,李家的拿了豆腐皮包了新鲜的豆腐皮包子和粉蒸排骨,梅菜扣肉。
李家的自己没孩子,十分喜欢小孩子,几个掌柜的带了小孩子过来,她又拿了米浆熬糖,米糖撒上芝麻,又香又甜还脆,九十月份是桂花开的季节,摘了新鲜的桂花,做了最香甜的桂花糕,热气腾腾的端上来。
一大家子人都上了桌,德阳公主没出来,只派栗子过来说自己不想吃饭,月华让栗子端了些饭菜进去,栗子端菜的时候在月华耳朵边儿上嘀咕:“那位魏夫人,今儿不知道为什么,哭得可伤心了!本来是要出来吃饭的,眼皮子肿了,拿了香粉盖也盖不住,不好意思出来。”
月华冲她笑了笑:“我知道了,你去吧!”
栗子朝着月华吐了吐舌头:“送走了里头那位主子,我还想回来伺候您,您别把我忘了。”
“她过几天就走了!”
栗子很开心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伺候里头那位的时候我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口,还是您好,说话做事都随意些。”(未完待续。)
272章
272章
也不要怪栗子不喜欢服侍这位魏夫人,实在是这位夫人太难服侍。
当然也不是说她对下人多严厉,事实上,这位魏夫人说话做事都很和气礼貌,不是躺着就是闷坐,也不问东问西,至于为什么难服侍,大概是因为这位魏夫人生活实在是太讲究了。
月华生活上很随便,基本上有什么吃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也大大方方的说哪儿哪儿不对。
这位魏夫人生活特别讲究,一点儿不好就撂下去。
月华平日里爱喝浓茶,最爱西南这边本土吃产的熟普,但是这位魏夫人喜欢喝绿茶,栗子刚开始不知道端了普洱进去,这位夫人掀开盖子看了一眼就放下了,栗子顶机灵的,看出她不爱喝,问她哪儿不好,这位夫人大约是觉得自己寄人篱下,有些事儿不方便说,栗子问她爱吃什么茶,她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栗子听了月华的嘱咐要好好照顾这位夫人,立刻察觉出不对,赶忙把这一壶茶端下去,她到底机灵,碧螺春和黄茶都倒了一杯过来,看这位主子掀开两杯茶的茶碗盖子,最后端了那碗碧螺春,这才知道这位主子爱喝碧螺春,以后上茶全都是碧螺春。
月华平日里对生活不太讲究,早上洗漱就一盆热水就足够了,栗子端了热水进去,这位夫人看了一眼不动,栗子立刻把这盆水端下去,悄悄地去问月华,月华知道宫里习惯豆面子水洗头遍脸,然后再用清水洗第二遍,嘱咐栗子,这才知道这位魏夫人的规矩是早上洗两遍,她端了豆面子水进去,这位夫人这才过来洗脸。
其实生活讲究也倒罢了,但凡有的也不是不拿出来给你吃用,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直说就是了,可是这位夫人偏生不说又爱摆脸子,还好栗子虽说年纪小但是心不小,见机快,她吩咐什么就照做,不吩咐的也看着学,饶是如此也累得慌。
月华心里觉得奇怪,德阳公主在将军夫人没来之前还挺好的,怎么就忽然变得这么矫情了!
应该是将军夫人跟她说了什么!德阳公主年纪小赌气。
月华觉得好气又好笑,你心里不高兴同我赌什么气,月华脾气好也不见得她能惯着她这种脾气,打定主意不理会,只嘱咐栗子好好服侍,不要过分迁就,也不要故意惹她,栗子听说还要服侍这位主子,露出苦瓜脸,月华安慰了她:“横竖就几天,你忍忍,等她走了,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家去住几天去。”
“得了吧!家里比您这儿还忙,我在您这里还有歇歇的功夫,在家里我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说完一脸颓丧的走了。
月华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战争结束,所以他们吃饭也吃的很节省,中午的饭菜很丰盛,还剩了好多剩菜,她们晚上都吃的中午的剩菜。
德阳公主中午没出来,晚上倒是出来了,看了一眼桌上的剩饭剩菜,举着筷子半天不动筷子,显然是不吃这些东西的。
月华看了一眼德阳公主,见她低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知道她受了委屈,人家是客人,不好跟客人摆脸色,只好委屈自家人有些,使了个眼神给服侍的李家的:“魏夫人不吃这些东西,厨房里还有什么?”
李家的笑道:“您说要开战了,能俭省就俭省,不做多余的菜,厨房里只有猪脚。”月华和红鸾都有吃奶的孩子,家里还养了两三个老妈子,无论吃不吃剩菜锅里都有下奶的猪蹄。
月华看了一眼德阳公主:“猪脚面您吃不吃?”
德阳公主不说话,月华以为这位公主吃猪脚面,让李家的去下面。
如今他们住到山里来,离集市远,不好买东西,猪脚都只有几个要喂奶的能吃的着,李家的看了月华一眼不情不愿的进去了。
不一会儿猪脚面端上来了。
月华刚刚吩咐的时候她不说不爱吃猪脚面,猪脚面端上来了,德阳公主看了一眼猪脚面,筷子拿起又放下,显然是不吃的。
红鸾、宁碧云和月华虽然知道她这样矫情不太好,但是晓得她身份特殊不说什么,两人自己吃自己的,权当没看见。
李家的可不知道,她只知道是什么将军家的一个逃难的远房亲戚住过来,穿着自家夫人的衣服,带着自家老太太的首饰,分明就是一个破落户,来求接济的。
一个求接济的,还如此猖狂,也就自家夫人脾气好容忍的了她!
她是个碎嘴子,又跟栗子交好,栗子这一二天被这位魏夫人挑这挑那她看在眼里,心里心疼的了不得,心里对这位主子早就看不过眼了,这会子嘟囔道:“不吃面就不吃面!上头都不说什么,你矫情个什么劲儿,跟着我们过日子,我们吃什么就吃什么,你比我们夫人还金贵么!”
月华连忙叫了一声:“住嘴!”
李家的大概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吓得立刻端了面条下去。
德阳公主咬着牙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端起碗扒拉两口就推脱吃饱了,带着栗子走了,栗子知道李家的办坏事儿了,吓得也走了。
月华心知不妙,李家的嘴巴多,这位主子也确实难伺候,两边儿都不对……
真不知道该说哪一边儿……也皱眉放下筷子。
红鸾看了一眼月华和赌气走了的德阳公主,宁碧云显然她习惯了听女儿的,这会子选择沉默的自己吃自己的,红鸾最后还是觉得看不过眼,放下筷子笑道:“我跟你好,有些话就说得直,说得中肯你就听听,说得不中肯就权当没听到,虽说那位主子太难伺候,可是你平日里对下人太和气了,当着主子的面就敢这样这样说!你是从宫里出来的,宫里的尊卑长幼秩序那样严明,怎么到了你自己这里,就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了呢!?我的丫头媳妇在我跟前儿可没这么倔强。”
月华觉得红鸾说得对,她平日里太宽容了。
(未完待续。)
273章
273章
月华对栗子和李家的确实过分宽容,她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冷冷的,其实私底下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家里的丫鬟媳妇不多,何珩又经常不在,她带着李家的和栗子过日子,栗子自不必说,不光服侍月华,也跟月华一块儿玩耍,感情本身就不似一般的主仆,李家的虽说有很多缺点,嘴巴比较碎,但是服侍尽心尽力,心不错,跟月华也相处的很好。
李平是个男人,平日都在外边儿忙活,她们主仆三个作伴,感情好,月华在她们跟前也没什么主子的架子,她们两个也是那种很简单的人,也没因为月华宽容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所以有的时候两人在月华面前随意些月华也不说什么。
平日里没什么,月华不喜欢摆谱,宁碧云也是个顶和气的人,也还好,家里头来了外人立刻就显出没规矩来。
月华听红鸾这样说,心知李家的太猖狂,但是也是自己纵容的原因,当下只笑道:“我去去就来。”
红鸾却把她拉住:“说你实在你有时候太谨小慎微了,这是小事儿,不过就是底下的人一句话没说好,你这样兴师动众找这个问罪,找那个问罪,本来人家不知道的,听到了一定要来打探消息,最后搞得大家都知道了!
你是好心反而把事儿闹大,赌气走的那位不必说,你的下人面子都不好看,连带着你的面子也不好看,谁的面子都不好看!你就坐下好好吃饭,吃了饭再说。
不过以后这种情况别姑息就是了,哪怕里头那位再爱使小性子,也不是你家下人能出来嘲讽的,你的下人今儿敢当着你的面说客人的不是,明儿还有什么不能做!感情再好,该有的规矩不能少,你今儿只这两个丫鬟媳妇还好,看不出什么!明儿一屋子丫鬟媳妇也能这么没规矩!”
月华听红鸾说得有道理,也觉得自己一点儿小事儿就闹得跟什么似的,当下依言坐下来吃饭。
红鸾安慰了月华几句。
月华吃了饭没有急着去找德阳公主,而是去下人房里找李家的。
李家的看到月华来了,吓得跟什么似的:“夫人我……我……”
“你知错了么!”
“知错了,可是那位夫人也太……我也是替夫人……”李家的还在抱怨德阳公主太闹腾,月华知道她估计还没服气,当下冷声道:“你替我出头!她做得不对,应该是我的事儿,不是你的事儿,你知道么!主子在吃饭,我的下人跑出来指手画脚,你让我的脸往那里搁!”
李家的低了头不说话,月华看到她这么一大把年纪对着自己一个十六七岁的人低头认错,这会子也不好闹的太过分:“以前家里没添人的时候就咱们主仆几个,我们几个感情好,居家过日子我平日里也不太约束你们……”
月华顿了顿又说道:“你是我的心腹,我相信你,我让你没脸也是我自己没脸,无论我对你宽容与否,你也要自己立身正,你今儿这样没礼貌,在外人面前我脸往哪儿搁!以后怎么信任你!看来以后我只能严加约束你们了!”
李家的晓得月华没当众训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这会子特地跑过来私底下说,没几个主子有她这么顾忌下人,当下立刻跪下来:“夫人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月华做人没有红鸾圆滑,不过她也不傻!立刻就能明白红鸾为什么拉住她!
李家的平日里没做什么错事儿,而且对于月华忠心耿耿,尽心尽力,这次犯了一次错月华就骂人,搞出天大阵仗来。
人都是有感情的,而且月华要脸面,李家的也要脸面,月华削面子雪得太过,她就算不怨恨,也会为了一点儿小事儿寒心,
人都有这样的心里!当你一直对她好的时候她不会觉得你对她好,但是只要你有一次对她不好,她就立刻觉得你对她不好,何况人家还以为自己在做好事!
就算要教训也得给人家一些脸面,不要让人家太难看……
所以月华明知道要好好管教,这会子也只是循序渐进。
“今儿出了这种状况,以后我要好好儿的约束你们了。”月华看到她跪在地上,语气是轻饶的语气,但是却故意不让她起来,让她跪着,否则太便宜她了,不长记性。
“是!”
“我今儿不当众训斥你,是不想让你没脸,不过你也知道,我是个做主子的,你几次三番的让我没脸,我也不好念咱们一开始的情分了,”
“是!”李家的磕了个头。
你起来吧!
李家的好摆弄,她这人简单良善,德阳公主不知道将军夫人跟她说了什么,这会子一根筋没转过来,这样作!月华可不好像说李家的那样说她,这就比较难办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见到儿子躺在床上,蹬腿伸胳膊,看见她来了,笑得咯吱咯吱的,忽然觉得做人怎么就那么难,还是跟小孩子相处好,不闹心!
当下把儿子抱起来:“想娘了没有!”
小孩子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双手用力的挥了挥。
今儿晚上得给小包子洗澡,宁碧云早早的让人端了两个碳盆子进来,把屋里烧的很热,月华把小包子的衣服给解开:“涨了不少肉,你看着胳膊,这大腿,着屁股,全是肉!”
宁碧云把孩子接过去,怕孩子冻着,拿烤热的毯子把小家伙包起来就开始给他洗头。
别的小孩子洗头的时候都哭,偏生小包子洗头笑得跟什么似的。
“您说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儿傻,只知道笑不知道哭!”
“你给我闭嘴!瞎说什么!我们的包子乖才不哭。”宁碧云给小孩子洗了头,一把敲在月华额头上:“你再乱说话,别怪我打你!”说着揭开孩子的衣服,把孩子放在水盆里,嘱咐月华小孩子的头没长稳,一定要托住孩子的头,自己拿了纱巾跟小孩子洗澡。
小孩子待在水里拿小爪子扑腾水。
ps:女主的成长是一个过程(⊙o⊙)啊!
今天听大神的教育,我才发现我一直是个渣渣~~~(未完待续。)
274章
274章
月华对李家的尚且不能动不动就上去兴师问罪,对德阳公主更加不能这么干了,她又觉得没必要惯着这位主子,也只好晾晾这位主子,没有主动过去说这事儿,没想到这位主子居然主动来找自己。
从这一点上月华觉得这位公主不过是一时受不了打击罢了,其实不是个刁蛮任性的人,她能主动来找月华,甚至可以说是颇为明白事理,只不过对自己的安排不满意,一时想不开要作而已。
这位公主特地甩开栗子,一进来就笑道:“最近给您添麻烦了……”她似乎还要往下说,似乎没想到要说什么停了停:“我过几天就要走了。”
“多你一个人也不过是多一双筷子,不麻烦的!您有什么问题,是我的下人的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您难堪。我的下人我已经教训过了,您请坐下吧。”
这位公主似乎没怎么道歉过,显然不知道该怎么道歉,说话磕磕巴巴的,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远没有平日里那么从容高贵,月华觉得既然能来道歉就算了,人家过来赔礼就给个台阶下。
德阳公主听了吁了一口气,笑道:“多谢。”德阳忽然话题一转:“这附近有什么庙宇么?我想去烧烧香。”她低着头,脸红了一红。
“走五里地有个破庙,庙里的和尚看样子不太招调,不过算卦是很准的,据说那儿的菩萨也特别灵。”月华顿了顿又说:“您若想去,我吩咐下人送您过去,就算菩萨不灵,散散心也是好的。”
月华知道这位主子其实不是为了去烧香,而是丢了面子想出去躲一躲,月华本身不想戳破她的心事的,看到这位公主脸红了,故意说出来,开她的玩笑。
“在这儿挺好的,我不需要散心。”这位公主急了:“没人给我气受……我……”
月华笑道:“您初来乍到,有过得不习惯的地方,我让我的丫头尽量照顾你,可是说句实在的话,说到底外头比不得家里,我就算照顾得再好,也比不得您自己家舒坦,不周到的地方,或者我的下人有不对的地方您请见谅,一块儿住着,大家互相迁就迁就,您出去走走是好的!没准儿出去走走心境就开阔了。”月华说得很小心客气。
“其实我不是因为在这儿不好而是……我心里压着别的事儿。”德阳公主想了想说道:“我的事儿我不好同你说……”
“我晓得的,”月华想了想,笑道:“我说一句,不知道这话说得对不对!也许一时半会儿没有好的安排,但是您要相信,不会一直这样的……您不用太着急……”
德阳公主看了一眼月华:“也是!瞒不得您,多谢您提醒。”
月华知道这位德阳公主今天这么作无非就是对上头的安排不满意,又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心高气傲作怪罢了。
天家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这么劳心劳力的把这位公主救出来,一定不可能随便安排,这会子故意安慰着说道:“放心吧!一时半会儿不如意罢了。”其实她也不不知道具体情况,猜的。
“谢您的吉言。”公主笑道:“我还是打算去庙里,权当散散心。”
这位公主一走,月华心里吁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位主子给哄好了。
第二天这位公主就带着几个丫鬟媳妇去庙里了,红鸾抱着孩子笑道:“也就你有耐心哄她,要是我,爱怎么着怎么着,我能给她一块地方住,一个丫头伺候已经是看在人家的面子上了。”
月华觉得自己太实在,她答应了大将军和将军夫人要照顾好这位公主,还真就很耐心的照顾她,她确实是个很认真的人,只要交代给自己的事情都巴不得做好,做不好就觉得自己不称职,在这方面执着异常。
栗子一到了山里又恢复了本性,拿了脸盆出去抓螃蟹泥鳅还有青蛙这些东西。
活蹦乱跳的泥鳅都只有三寸来长,指甲粗细,据说这么大的才好吃,那种几尺长的范儿不好吃,这东西活着的时候直接扔进油锅里炸,炸了之后捞出来炒了,一炒一大盆,香味儿飘得整个屋子都是,他们当地人坐在一起,一吃就是一大盆,月华闻着香味咽口水,看到那黑乎乎的一条条虫子似的东西就是不敢吃。
青蛙剥了皮,只要腿子,把骨头剃掉,剁碎了,做了田鸡粥,月华不敢吃泥鳅,田鸡看着没那么吓人,倒是吃了一碗田鸡粥,还别说,味道挺鲜美的。
栗子光吃地上的还不够,带了几个十三四岁的小子们跑到山上抓了一笼子麻雀,活的麻雀往火上一烧,麻雀烧死,麻雀毛就直接烧掉了,烧掉毛的麻雀直接做成混了辣椒子,炸了再加水煮,做了干锅麻雀,端上来一大盆子,其他人都吃得不亦乐乎月华也没敢上去吃一口。
最让月华不能理解的吃食还是蛇,偏生栗子特别爱吃蛇,她胆子也大,带着几个同样胆子大的小子,跑到山上,抓了几条蛇。
这姑娘不仅敢抓蛇还敢杀蛇,左手提了蛇的脑袋,一点儿也不怕蛇咬,右手拿着菜刀,月华都看见蛇张开嘴巴,露出利齿和舌头,在旁边看得都觉得害怕,这丫头看都不看这蛇一眼,右手拿着刀,一刀子下去把脑袋剁下来,刀轻轻一划拉就把蛇皮划开,跐溜一声就把蛇皮给剥了,看的月华心惊肉跳,只佩服……
她看到月华在旁边怕的要死还开玩笑的说:“这蛇没毒,你看脑袋就知道。”月华怕她送过来给自己看,连忙后退了几步。
栗子指了指关在笼子里的那一条:“那才是毒蛇,我不敢碰,不过毒蛇泡酒是大补的,改天让人打了烧酒来,把这条蛇拿来泡酒是最好的。”
月华心里念叨,反正泡的酒我是不喝的。
据说蛇肉吃了可以治痱子,胡说还大补,月华是不敢吃的,全都进了他们几个的肚子……
ps:家里吃泥鳅这些东西我连饭桌都不上,我妈妈每次都说我傻,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吃,然而我就是不吃~~~
(未完待续。)
275章
275章
山里的日子没什么可说的,无非就是柴米油盐。
即使是最普通的柴米油盐,会过生活的人,总有办法把最普通的柴米油盐过得有滋有味,仿佛生活原本一点儿也不平淡。
一家子人闲来无事,就琢磨着吃,而且还爱上了自己动手,院子里有个石磨,都爱吃新鲜豆腐,月华就让李平拿了几个钱去隔壁换了一斗黄豆来,自家磨豆腐。
月华和红鸾几个还亲自上阵磨豆腐,豆腐磨好了,留了一盆豆汁儿做豆浆煮鱼吃,自家做的,料很足,豆腐磨得很细,过滤得也很仔细,豆腐特别嫩,热乎乎刚出锅的豆腐脑一人一大碗热乎乎的吃下去,李家的知道月华是北方人还特地做了咸豆腐脑,红鸾也好久每次到咸的,两人吃了一碗又吃了一碗,特别鲜嫩,咸津津的有滋味儿。
红鸾无聊带着月华把家里头装点了一番,她会做绢花,拿了碎布头做了好些绢花插在花瓶里,月华又和宁碧云两人拿了丝线做流苏挂在家里,小小的几样点缀,农家小院立刻就变了很多,家里一亮堂,人心也亮堂了不少。所以有时候心情不好,不妨收拾收拾东西。
德阳公主去庙里转了一圈,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至少回来没再闹脾气,不怎么瞎折腾,栗子松了一口气,月华也轻松了不少,在男巫里的时候月华看德阳还好,就拨了栗子过去,没想到来了家里这么折腾,还好是栗子服侍,勤快机灵懂得看眼色,做事儿不抱怨,换别人不一定能服侍得来。
李家的听了月华的警告不敢乱说话了。
月华其实心里挺喜欢李家的的,心善服侍起来也尽心尽力,月华怀孕最后那几个月,厨房的灶台日夜不熄火,半夜要吃东西也立刻爬起来做饭,绝不磨蹭,最后一个月华也不知怎么的,吃油腻的恶心,可是又要补身子,李家的每次炖鸡,都记得把上面的鸡油撇得干干净净,一点儿也腻。
可是她知道这人耳根子软,一点儿成算都没有,她来了,除非栗子没空,一般只让她在厨房里做活儿,不给她重要的活儿,没想到还是因为没管好出了纰漏,她年纪大,月华也不好骂她,只好多提点她,还好她虽然没什么成算,人却不倔强,说什么都听!
倒是李平常年在外头跑稳重。
因为有有了这件事儿的教训,月华虽然没有再找李家的麻烦,但是已经开始从各个方面约束起家里的下人的言行举止,雷厉风行固然可行,成效立竿见影,不过月华是喜欢循序渐进,一点点的来,效果也还可以。
德阳公主在这儿住了住了十来天就被人接走了,将军夫人亲自来接的,走的时候虽然一脸委屈,不过还算平静,没闹腾。
月华觉得将军夫人这么一大把年纪要操心德阳公主的事儿,还要往军营跑,她腿脚不好,拄着拐杖这里跑那里跑,也是够累的,看来平日里逍遥派的将军夫人也不逍遥。
看德阳公主的脸色,她以后还有的闹腾!月华虽然做事认真负责,也不是什么心都操的人,只要她住在这儿没出什么问题,她也懒得管这些,不过德阳公主走的时候,蛮感念月华的照顾的,留给月华一块玉佩做纪念。
山里的日子几乎与世隔绝,平时下一次山不容易,月华也不太了解外头的情况,只好关起们来过日子。
腊月二十九那一天,终于开战了,月华住在山里头,几乎不知道外头的情况,开战的事情,几乎第二天才知道,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不知道外头的情况,外头也不知道里头的情况,证明山里与世隔绝,也是安全的。
因为开战全家的气氛都很凝重。
栗子被爹娘接回去,月华和宁碧云、红鸾带着一大家子人过年,没有何珩多了个宁碧云,因为打仗没糊春联也没放鞭炮,一家子人坐在一起吃了个安静的年夜饭,晚上大家伙儿坐在一块儿,大门一关,坐在家里包饺子。
主仆坐在一起包饺子但是没人说话,一点儿都不热闹,没有一点儿过年的感觉,往年怎么着也会包几种不同的味道的,因为打仗今年全省了。
三更梆子一打,李家的默默地端了饺子去煮饺子,一人一碗饺子吃了默默地去睡觉。
月华看了看外头,看了看熟睡的儿子。
大年初一应该是祭祖的日子,何珩和许飞都不在家,家里的两个女人抱着孩子祭祖,祭了祖才好好把大门打开,彼时天还才蒙蒙亮,李平把大门打开就看见栗子站外头,大冬天的天气这么冷,这个丫头缩着脑袋脖子,搓着手站在外头,吓得李平赶紧让她进去。
月华没想到被家里头接回去的栗子大年初一一早上就回来了:“不是说过了年初二才来么,怎么大年初一就回来了!”栗子穿着件大红的新棉袄和新裙子。
“在家没意思,想小少爷了。”栗子只同月华打哈哈。
栗子不是任性的,忽然跑回来一定有原因,月华严肃起来:“一会子让李平去你家里头给你爹报个信。”
栗子赶紧摇摇头:“我爹知道我来了!”
月华斜眼看了她一眼:“真知道还是假知道啊?”她这句话不可能蒙的过她!
“我……”栗子果然被月华给猜中了,低着头握着手不说话。
“早上露水重,看你这一身都湿了,赶紧去换了衣服,你一大早就跑出来,你爹都不知道你跑哪儿去了!你家里头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子,咱们夫人不得给你爹报个信儿。”栗子不在,李家的服侍月华,她心疼栗子,她怕月华怪罪栗子忽然从家里跑出来,月华没说话赶紧抢着说。
栗子吐了吐舌头,朝李家的感激的笑了笑,这才转头对月华说:“我爹找不到我一定知道我跑这儿来了,我就是不想回去,您帮帮我,一会子我爹来了,您就说我这儿有事儿要忙,不能放我回去。”
“我不帮你。”月华摇摇头:“感情你是躲你爹,拿我当挡箭牌!”这时候月华必须严肃。
“求您了……”
“求我也没用。”月华笑道:“大过年的,我不做这样的事儿,除非你老实说。”
“我爹让我嫁人!”栗子低着头半晌才说道:“不是开战了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仗,我爹怕这仗一打打几年,把我的婚事都耽搁了,赶紧给我许人家。
那个人家不是本地人,是一个叫费县的地方的人,恰好在这儿做生意,是我爹的主顾,他家正好看重我了,如今不是正好打仗么!他们一家子立刻就要回去,我爹说正好就把我许配给他家,让他家把我带走,可我不想……”
ps:我的种田文里没什么极品性格的人,我的人物没什么特别极品的,每个都有一些缺点,包括我的男女主都有缺点,都在成长,也许故事没有那么跌宕起伏,看官们觉得平淡,但是我还是坚持按照自己的思路写,我不知道我这样写的思路对不对~~
过渡剧情我认为是最不好写的,这一章写了很久,写了两千多字,删掉了一千多字……
作者已经很扑街了,订阅不过百,所以大家支持正版吧……(未完待续。)
276章
276章
栗子爹果然下午就来了,给月华拜年就开始寻栗子。
月华颇为难为情的说:“栗子中午吃了饭就出去了,我如今也找不见她。”
栗子是个多鬼灵精的人,知道她爹在家找不到她一定会来月华这里找人的,立刻就躲起来了。
栗子她爹叹了一口气:“她跟您说了没?”
“倒是说了些情况。”
“那家子虽说不是本地人,不过常年在这儿做生意,很老实本分的,孩子我觉得也不错,已经开战了,人家要躲避战争,立刻就走,再晚就来不及了,就是不知道这丫头到底为什么这么死脑筋,就是不肯点头,她在您这儿我是放心的,您……”
月华立刻笑道:“我劝未必有用。”
月华只好来当和事老,她天生不善言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做各种和事老!她才懒得做和事老,只是人家父女的事儿,她才不多事儿插一脚进去,因此在这方面不肯多谈。
栗子爹见月华不接话,知道她不会管自家的家事,他跟月华到底男女有别,不好表现得过分亲厚,没奈何又不好在这儿久待,坐了一会子就去了,临走的时候求道:“只拜托月华栗子回来您给我个信儿。”
月华只好答应。
到了傍晚栗子不知道从哪儿拐回来,月华无可奈何地说:“你爹让你回去呢!”
“您是夫人,我是您的丫头,我要留下来服侍您!”栗子拽住月华的衣服,可怜巴巴的求她。
“你只是在我这里做工,我又没有买下你,你还是得听你爹的。”月华才不理会她的央求。
以前月华虽然经历坎坷,不过一直都是以学习和做事为主,成亲也没觉得有多大的变化,成亲一年多才知道,对于一个内宅妇人而言,学着处理好各种关系才能在内宅中混的如鱼得水。
宁碧云为什么和离不是因为性格不好,也不是因为能力不行,能力不行也不会把生意打理的好,她这人太直,不太懂得后宅的弯弯绕绕。
月华没她脾气难么冲也不是个很圆滑的,她也得慢慢学会处理各种关系,她没婆婆妯娌,不用去处理婆媳关系,妯娌关系,以前问题没显现出来,一担出了什么特殊情况,比如现在,就连主仆关系怎么处理都是一个问题,栗子的事儿就挺难办的,她不是买来的丫头,只是个来这儿做工的,家里还有爹娘,但是不是自家人又不好不管又不能什么都管,再说她跟月华的关系本身感情本身也超过了主仆,怎么管是个问题。
她不是什么性格很强势的人,与人相处还是以协调为主,对着自己的丫头也是如此,只听这会子月华无可奈何笑道:“你别蒙我,你这么拒绝你爹应该还有别的原因,你跟我说实话我还能帮你想想办法,你若不跟我说实话,我就不帮你了。”如果这个时候月华还不知道栗子拒绝她爹没有别的原因,那么她的反射弧真的太长了。
栗子知道瞒不过,这会子坐了下来,摊了摊手:“夫人我……我不……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过几年就是了……”
“为什么要过几年啊?”月华好气又好笑的说。
“我想攒点儿钱。”栗子踟蹰着说道:“我想趁这几年在您这里做工好好儿的攒点儿钱。”
“啊!”
栗子吸了吸鼻子:“山里头的人穷,靠山刨土过日子,一年上头的收入,也不过是卖些山货挣些钱买盐,一年到头儿存不到什么钱。
我到你这儿来上工,刚来的时候只有二百钱,如今家里的丫头媳妇多了,我当了大丫头,一个月有五百铜钱,您平时大方,给我的穿戴都不用家里贴补银钱做衣服,给我的赏钱也多,我一个月能存下一钱银子,加上年节的打赏,我一年能挣下三两银子。
您别笑话,在我们那头儿,一家子的壮劳力都没我挣得多,我爹要是给我说亲了,我现在就得回去做嫁衣待嫁,做不了工了,上哪儿能挣这么多钱,我熬两年多攒点儿钱再嫁出去,家里头能松快点儿,我自己手里头也宽裕些……”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栗子没说,别看她是个姑娘家,上进心比同龄的小子还强,十三四岁的丫头还有那么一点儿虚荣心。
以前没出来做活儿的时候,天天照顾弟妹,自从有了弟弟,什么都紧着弟弟妹妹,她好几年都没怎么穿过新衣裳,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如今自己出来了,挣的钱比她爹还多,她回去,地位一下子高了不少,她娘都对她客气了不少,休假家去几天家里头也是鱼肉伺候着,她娘见她赚得来钱,对她也大方,又怜惜她小小年纪出去给人做丫头,去年过年给她打了个银镯子,今年过年又给她做了一身大红色的新棉袄。
她要不出来挣钱,她娘肯定不会这么着的。
栗子爹上进,她娘也勤快,很会做人,栗子从小就勤快机灵,手也巧,十四岁下地干活儿,做饭洗衣,做衣服绣花儿样样来的。
虽然有时候跟个男孩子似的上山下水爱玩爱闹,不过山里的丫头都这样野,她人前还是规规矩矩的,见着长辈也很懂礼貌。
栗子不是什么大美人,皮肤黑黑的,但是也个俏丽的丫头,从十来岁起就不断有人做媒,她对自己很自信,她这样条件拖两年完全不是问题,她压根儿就不急。
她想着,不弱趁着这两年还有机会做工,在月华这里干活儿还能在挣点儿钱,她把自己的工钱和赏钱拿去贴补家里,自己留下十分之一做私房钱,家里日子宽裕些,她自己也有点儿私房钱,晚两年出门子还能攒一笔嫁妆。
“你别耽误了你自己,你成亲我还是能贴补你些的!”月华想了想笑道。
“多谢您的好意,不完全是钱的事儿。”栗子知道一点儿钱对自己来说很多,对夫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她还是感念夫人很为自己着想,只是虚荣心什么的这是栗子藏在心里的秘密,不能跟月华说,这会子只扭扭捏捏的说:“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月华好歹还是五品官儿的官太太,平日里再怎么低调,也是这城里的贵妇,她是月华的贴身丫头,出去交际也是很有些脸面的,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喜欢被人捧着,如果离了月华这里,谁还捧着她!
再说过日子而言,家里头什么日子,月华这里过得什么日子,吃的什么!穿的什么!怎么着也比家里好,她这会子嫁人也就嫁一个跟自己家里头差不多的人家,她又不是没见过山里头的年轻媳妇怎么过日子的,做的活儿比做姑娘的时候还多,还伺候公公婆婆,伺候丈夫,公公婆婆小姑子妯娌好相处还好,不好相处的,挨打是常有的事儿,月华这里活儿活儿不多,吃得好,没人打,没人骂,有体面,她还真不愿意回去。
这是眼前能看见的实惠,还有其他的实惠,栗子跟着月华,平日里跟着学绣花,学规矩,还能学着认字,她年纪小,聪明好学,什么都学得有模有样,
她几岁大她爹娘出去挣钱干活儿,就把她留在家里照顾弟弟妹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的心智比同龄的成熟,想得多,从小儿就很有主见,很能打算,莫说吃好喝好有钱,就算没钱没好吃好喝她也愿意呆在这里,多学学,多看看,长见识……
ps:以前看红楼梦的时候看到袭人她家里要把她赎回去,她不肯,一直以为是因为喜欢贾宝玉,其实并不是~~~后来晴雯骂她西洋斑点子哈巴儿!我那个时候还不理解,现在才算明白,其实不完全是因为喜欢,袭人是个很会为自己打算的人~~~
(未完待续。)
277章
277章
栗子聪明见月华不说话就知道她不想管他们父女这一档子事儿,换做一般聪明明白事理的人也不会管,栗子也没真想让月华帮忙,只是想着有月华在前边帮着顶一顶,她爹顾忌月华是夫人,有她在,不会强拉她回去,她躲在月华这里,她爹也没办法,不过心里到底不高兴,当下甩甩手抱怨她爹:“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也不知道我父亲为什么这么着急。”
月华没说话李家的在旁边笑了:“你爹为你好,女人到底还是嫁人第一,女孩子拖不得,趁着年纪小挑个好人,拖成了老姑娘就不好咯,你就跟你爹回去。”
“我不怕!”栗子嘟囔道。
宁碧云不知什么时候进来,在旁边听了一会子,她一直知道月华这个丫头看着野,其实十分有主意,李家的没什么成算,思维老土,她倒是说了句实在话:“没有哪个父母不希望孩子好的,不过啊!女人家过日子还得有成算,自己有些本事,有点儿钱,有算计,得了夫君看重,有本事立得住脚。
没本事的没算计的,丈夫疼爱,日子就好过,丈夫不疼爱的,就算家里挑了个好人也未必过得好。
与其花时间给自己挑个好人,不若花时间多为自己打算,就算嫁的不好自己有本事有算计,也未必过得不好。”
栗子深以为然:“老太太说的是,我就是这样想的,现在好好儿干活儿,为了以后熬两年。”
李家的虽然出来做仆妇,无子无女,她除了干活儿伺候主子,她是个顶没有主意的小女人一个,家里头的事儿全是李平拿主意,不过还好嫁了个好人,李平虽然只是个下人,不过人实在,虽然落魄,她日子过得很舒心,又一点儿心都不操,完全体会不到这些,又心知宁碧云说得有道理,当下不说话了。
宁碧云看了一眼栗子:“你是个好的!不过你爹是过来人,你有主意也不如你爹看得多,不要完全听从你爹的安排,也不要太过坚持己见,多听听他老人家怎么说!再做决定,也许你如今跟着去费县是条好路子,比在这儿强也说不定。”
宁碧云看出来栗子是舍不得月华这里的好处才不肯答应她爹,她其实挺喜欢这个丫头的,小小年纪聪明有主见,人又乐观机灵不抱怨,不好管人家的家事儿,不过从中劝劝调和一下也是好的。
栗子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宁碧云的话,面上倒是答应的好好儿的,年纪小,烦恼来得快去得快,跟打不死的蚂蚱似的,又是一副没事儿人似的,得了月华的特许出去放爆竹,带着家里那几个十三四岁的小子放爆竹,玩得不亦乐乎。
过年山上的冬笋冒头了,他们几个又一人扛了一把锄头去挖冬笋,几个小子一处儿还让栗子带队,显然都不及栗子。
大理国之前一直把军队横在江面上耀武扬威,何珩和大将军后来也都猜到了其实他们压根就不打算打,只不过是截获了魏国这边的书信故意挑拨离间,为了要坑害大将军,他们甚至四处散布谣言,说大将军统军不力,喜欢揽权,意图把西南的军队都控制在手里,企图把西南裂出去。
结果,那会子大将军还真受到了朝廷的非议和皇上的指谪,但是他确实有自己的私心,这件事情里确实处理不太恰当,还不能还击,只能无视,只希望赶快重新获得皇帝的信任把那三万军队的事情解决掉。
不过大理国不打算开战也至少让大将军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段时间里,他能缓一口气儿。
但是在年二十九那天,一直停留在江面上的大理国军队忽然发难,攻打泗州,几乎打了魏国一个措手不及,没料到会这么快,
虽然没料到忽然打仗,将军大人还是早有准备,他知道如果大理国一担要强攻泗州,我方绝对不可能守得住,反而会因为被动防守而损失惨重,在给许飞的信件中就言明一担大理国进攻,就立刻撤退,死守河湾一带。
同时何珩这边接到消息,立刻开始行动,何珩继续攻占咔城,咔城地理位置太过特殊,就是大理国的软肋,每次都能被何珩逮住,几乎屡试不爽。
河谷平原一带一马平川,年前二十九将夜十分大理国攻打泗州,魏国于大年三十那天抢咔城,一个多时辰就那下了咔城,平原地带的守军在魏国眼里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全部失守。
占阿金大概也料到魏国一定会抢咔城。
咔城不好防守,既然一定要进攻那么势必就得有取舍,快速集中优势兵力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魏国在西南的边防重镇泗州才是最主要的目的,何珩他们能够这么快攻下咔城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大理国主动放弃。
因为大理国主动放弃的咔城,所以他们能以最快的速度拿到咔城,何珩的军队本身人数不多,占阿金不可能再退让,占领了咔城想要再进一步就很艰难了。
以前是魏国的军队被大理国割开,现在看起来是魏国的军队把大理国夹起来了,但是形势依然不容乐观。
打到这里怎么取双方都清楚,所以魏国拿下咔城,大理国拿下泗州虽然震惊了两方的朝野,然而军方却很平静,这是两方都比较接受一个结果,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就要看双方怎么打了。
魏国以为过年成喘口气儿,可是大理国似乎不用过年的,年初一的时候继续强攻河湾。
许飞平日里最活泼,到了战场最稳当,河湾地带是口袋地形,虽然河湾吃水深,大船能过去,但是入口很狭窄,许飞带着人守在那里,无论大理国怎么用语言刺激他,就是只守不攻。
梁军对抗多年,彼此的情况都清楚,占阿金似乎早有预料,占阿金也不着急,只加大力度强攻,虽然一时半会儿打不进去,但是占阿金攻打得很猛还很稳很辣,以消耗许飞为主。清光了人再占地盘,许飞的部队损失有点儿大,守得非常辛苦,占阿金没有立刻攻进来,形势也依然很严峻。
何珩这边也不好受,占阿金是老将了,作战很老辣,他想要攻打河湾就会想办法拖住何珩,所以当占阿金攻打河湾的时候,他派了两千人骚扰何珩。
他们把何珩的部队引出来就立刻撤退,在大理国何珩并不像是在自己的国家那样,不敢确定到底是骚扰还是来真的,所以不敢贸然攻击或者完全不理会,打得很被动,一时半会儿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显然占阿金在打仗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策略,而大将军这边是被迫应战的,如今主动权掌握在大理国手里,魏国想要扭转局势,必须得找到突破口。
ps:文科生写战争不容易,卡了一天才写完,写的不好的地方不要嫌弃。(未完待续。)
278章
278章
南方到了冬天阴雨天气居多,年初五就开始阴天小雨,一直持续了七八天,何珩连着四天在战场上没休息,从战场上下来身上已经全湿透了,脚上一脚的泥巴,饶是他抗冻,也冻得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他的近侍军看到他回来立刻给他端上炭盆子,他身上穿着月华让人给定做的牛皮靴子,尽管,写字表面上全是泥巴和水,里头却是干的,全身上下最干的地方就是脚了。
他也算是个北方人,没有牛皮靴子的时候,南方阴湿的冬天,他的脚要么搁在布鞋里被泡的发白,要么穿草鞋冻得裂开,自从月华给他订做了这双鞋子,他再也没有挨冻,他是个会一点医术的人,知道身上冻冻没事儿,但是脚不能冻着,老了受罪,他每次穿着这双鞋总能想起月华帮他定做鞋子,一针一线绣花的样子。
月华不是个把牵挂挂在嘴边的人,但是她做得事情总是能让何珩从心里觉得暖暖的。
他换了一身赶紧的衣服,坐在谈盆子边,把鞋子脱下来交给近侍军:“好生刷干净。”想了想:“算了!你去打一盆水,我自己来。”
小近侍军刚来的时候也是何珩让他洗鞋子,这孩子以为就是一双普通的靴子,就拿去刷了,结果一不小心把上面绣的丝线刷毛了些。
鞋子拿过来,何珩从来不不发火儿的,那一天为了这双鞋子却发了老大的脾气,吓得小近侍碰都不敢碰这双鞋,何珩吩咐他刷鞋他吓得胆战心惊,深怕再次挨骂,这次听说居然不要他刷鞋,他立刻舒了一口气,赶紧去打水。
小近侍后来才知道这双鞋是夫人特地给大人定做的,怪不得大人这么宝贝着!自己亲自动手。
何珩蹲在地上刷鞋子觉得一直被大理国耗着绝对不是办法,他还是觉得得去找大将军好好想想办法。
然而他还没有去找大将军,大将军却主动来请他过去,何珩赶紧把鞋子穿上。
“你来了!”大将军立刻说:“给你看看这个!”说着把一封书信递给何珩。
何珩看了直皱眉:“问题这么严重了么?”现在朝廷中大批言官出来出来指谪大将军,说大将军延误军机,导致战争失利再次被大理国攻下泗州!十几个言官一致要求换掉大将军,换另外的将帅来统领。
这些言官就只知道动嘴皮子,以前何珩还会跳出来与他们对骂:“你知道边关什么情形!我们之前打赢了那么多仗你们没看见!我们丢了泗州,你知道我们也拿下了咔城么!”现在知道这种人只会窝里横,平时出来指手画脚,关键时刻躲起来,跟这种人没什么可说的,站出来和他们对骂输了,他心里虽然气愤但是还算理智。
大将军点点头:“不止这些!”
大将军指了指桌上的另一封折子:“你再看这个!”
“皇上的态度一点儿也不明朗!?”皇上给大将军的折子一如既往的没有明确表态,如今大将军遭受质疑,没有比皇上站出来肯定更能稳定人心得了。
何珩脸上露出忧虑,如果这个时候皇上不选择相信将军,那么就是怀疑居多了,大将军失去皇上的信任,一切都比较难办,或者并不是出于不信任,只是朝中的阻力太大,皇上有所顾虑,所以这个时候不表态,如果是后者,这位皇帝就太优柔寡断了。
“嗯!”大将军神色凝重的点头:“你觉得真把我换了,让郭怀安上怎么样?”
何珩想了想,不知道大将军的用意:“如今西南就是靶子中心,成了或许能够扬名立万,输了一定会一定会遗臭万年,我看郭怀安未必肯来。”
大将军听见何珩说出这样的话,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我知道他不会来,不过我打算上书给皇上,自动请辞,让郭怀安过来!”
“大将军是想以退为进,这会子您是风暴中心,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就怕万一皇上真的听了流言把您换掉。”从上一次皇上模棱两可的态度来看,皇上对大将军的信任并没有何珩以前认为的那么充足,或许还有其他方面的考虑,总之大将军很危险。
“嗯!”大将军笑道:“不瞒你说,秦业下午来找过我,如果答应了他的一些条件,他愿意保我。”
大将军刻意晾着、打压秦业,秦业各种活动归根结底还是权力怎么去分的问题,双方把彼此的胃口吊足了自然就要开始谈条件了,何珩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谈得,大将军提起这件事情是笑着的,显然结果利于他,所以他相当满意。
秦业是天子的心腹,有他从中保大将军,确实是个好办法。
“将军不是……”其实何珩大概猜到大将军的目的,猜到部分上头的意思人家会认为你聪明,猜到全部的心思,你就等着做下一个杨修了,给人以太过狂傲自负的形象,这会子故意不说破。
大将军果然面露些许笑容,笑道:“你小子太谨慎了,我早年狂傲,吃了一些苦头,后来才明白无论再怎么有才华,一定要懂得圆滑谦虚,你这样现需谨慎是好的。”
“瞒不过大人!”原来将军看出他明白了,但是显然将军更满意他不去说破。
大将军笑着摇摇头:“你小子……”
从大将军那里出来何珩舒了一口气,大将军能跟秦业谈好,压在心里的石头放松了些,至于郭怀安……
大将军和郭怀安合伙唱双簧罢了……
就算皇上已经不太信任将军大人,可是临战换将是大事儿,皇上出于全面考虑这个时候就算想换也会又说顾虑,大将军这个时候主动请辞,谁来接!
谁都不会来接!
大将军假意的请辞却故意推荐郭怀安,郭怀安肯定不会接,就连郭怀安这样的天子宠臣外加手握重兵的将军都不接,谁敢跳出来接!
最后皇上再不高兴还是得让大将军来。
大将军等于跟朝廷和皇上玩了个心理战。
不过凡事都有利有弊,他这样做等于逼着皇帝不换人,被人算计、逼迫去做一件并不想做的事情,不是皇上希望的。
皇上要不高兴了。
大将军未必不懂里头的关节,还是要看他怎么权衡,毕竟无论何时,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不能让人件件事儿都顺心,皇上也是如此,就看到底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在不在自己的接受范围之内。
(未完待续。)
279章
279章
新年出门有讲究的,要么年初七初八出门,要么就是过了正月十五再出去,栗子死活不肯同意,栗子爹也没法子,没办法栗子这孩子是大姐姐,太有主见,她梗着脖子不点头她爹也没法子,栗子整天躲在月华这里,她爹又不好直接来月华这里把人抓回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孩子的婚事由父母做主,栗子不同意她爹不好把她抓回去,但是栗子爹还是把和高家的这门亲事定下来了,魏国和大理国马上就要开战了,高家初七就要走,栗子不点头就走不了了!
栗子爹娘原本是借着这个时机让栗子和高家小子成亲,两家做了亲,高家看在亲戚的面上,回费县顺道儿把栗子的弟弟妹妹也一并带走,但是如今栗子不肯跟着走,就没办法成亲。
订了亲跟成亲还是不一样,到底还不是亲戚,不能随便吧孩子寄在人家,让还没出门子的女儿难做人,只是如今打仗为了孩子着想顾不得了,拿了一两银子出来,纯当把子女寄养在高家,托未来的亲家高家把栗子的弟妹先送走,照顾一段日子。
栗子娘平日里一个铜子儿巴不得掰了两半花,一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拿钱出来的时候不免抱怨,如果栗子跟着去就只用出一份嫁妆,这一两银子就剩下了。
正月十五那天,栗子爹来接栗子去过节,栗子跟着回去了,大概是她母亲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栗子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月华问起来,她爱笑爱闹从来不抱怨,提起她娘不免皱眉头:“以前我说出来做工,他们二个不肯怕我累着,也怕我在外头吃苦,怕我被主子欺负,如今我出来挣了钱,主子也没天天打骂,我把工钱全都那家里去贴补家用,他们是高兴了!
我自己做了一年工,手里没几个钱,就连夫人赏了一匹新料子与我做衣服,我舍不得穿,拿了回去给弟弟做衣服,如今倒好!不过是为了省那点儿钱就要把我嫁出去!”
“你不要总对人家好,你总对人家好,长此以往人家都觉得你是该的。”宁碧云坐在旁边剥桔子笑道。
“老太太说得对!”月华赏了栗子一个桔子,栗子坐在脚踏上剥桔子,不敢一个人吃,剥了皮递给月华半个,月华喂奶不敢吃凉的东西,吃两片就放下了。
“我当年就是这样,我就是对那家人确实是真的好,也许是我刚开始对那家人太好了,我稍微一不如人家的意,人家就觉得是我不对,结果怎么着……”宁碧云吃了一口桔子:“我现在想明白了而已……”
大过年的闲来无事,又不打牌又不干嘛的,几个女人围在一起就是扯闲篇儿,什么婆媳妯娌爹妈的问题,在座的女人哪个没经历过,立刻引起共鸣,大家你扯一句婆婆的不是,我扯一句亲娘的不是,立刻就跟炸开了似的收不住了!
宁碧云不是个心机很深的人,说话做事凭感觉来,说完这句话又觉得有些挑拨她父母的意思,当下笑道:“你跟我不一样,我是嫁到人家去,人家只会嫌我哪儿哪儿不好,不会虽说你爹妈顾着你弟弟妹妹们,存了些私心,那也是你爹妈,只会疼你不会害你,我倒听说你爹给你说的那个人家其实不错,那家的小子也是个好的,你也不要偏激,只往坏的地方想。”
栗子听了只是淡淡的笑道:“也是,老太太说得有理!”说完咬了一口桔子:“反正我自己有主意!他们奈何不了我!”
栗子是个有些心思的,如今正生着爹娘的气,并没有听宁碧云的劝告,不过还是表面应承着,她心里清楚她爹明面上说让她跟着走是出于栗子的安全考虑,其实只是出于弟弟妹妹的安全考虑,月华好歹还是大官的太太,肯定首要要保证她的安全,如今一开战,月华身边就多了一百五十个军士的保护,她跟着月华是安全的。
她弟弟妹妹却不可能受到月华的保护,她爹让她成亲不过只是单纯的想让栗子跟高家成亲,带着自己的弟弟妹妹走,栗子做了高家的媳妇,还能照顾弟弟妹妹,弟弟妹妹跟着自己好过寄人篱下,一举两得。
心情不好总得想些法子放松心情,栗子这几天被自己的亲事弄得不爽快,又是正月里,月华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怎么拘束她,不让她干什么活儿,让她自己玩玩一玩,松快松快,这丫头虽然活泼些,一年到头难得有休息的时候,这几天栗子天天带着一大帮小子上山挖冬笋。
冬笋跟春笋不一样,春笋长在地里一眼就能看出来,冬笋还在土里没有露头,仅凭肉眼看是看不出来的,得有经验的人根据周围的竹子的长势,顺着竹子的根找,才能够找到,这对栗子来说一点儿也不难,她半天就能挖到一小篓子。
笋子拨了皮才拳头大小,一掰就碎,咬一口香甜脆嫩,即使是南方冬天的蔬菜都不多,除了菜薹和白菜也就菜干和咸菜了,难得吃到这么鲜嫩的东西,家里头上上下下的人都爱吃。
虽然栗子被月华放了假,但是栗子每天都出去挖笋子,偶尔还带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全是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不要钱的东西,谁喜欢就送给谁。
虽说月华十分偏袒栗子,哪怕大家开玩笑说夫人对她好,也没什么人妒忌她。一致很喜欢她。就算有一两个特别搞事儿的,非要挑事儿,在背后说月华偏心什么的,也总能被这丫头处理好,月华对她好自己也没什么负担。
其实月华倒是不怎么在乎自己对一个下人好惹的其他下人妒忌这事儿,就是怕惹矛盾懒得处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然真出了事儿她也不会因为流言儿改变对栗子的态度,不过既然栗子能把关系处理好,没有因为这事儿给她带来麻烦,她心里肯定是更加高兴的。
月华很喜欢这丫头的性子,认真爽朗不矫情,月华也乐得对她好。(未完待续。)
280章
280章
二月倒春寒,天气时好时坏,昨天天气还好,今天就忽然刮大风变天,月华立刻给小包子加衣服,还是晚了,小包子夜里就开始发低烧,小包子不爱哭,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生病嚎嚎大哭,月华心疼得不得了,偏生这会子打仗,唐简不在,月华只能让栗子去请当地的大夫过来,这周围十里八乡就一个大夫,还在山那头儿,得李平架了马车去接才能接来。
李平带着栗子,驾马车架得飞快,所以大夫倒是来得倒是快,这大夫五六十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胡子垂到肩膀看着像那么回事儿,一进来就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哎呀!这么大晚上的把我叫过来,我要多收诊金的!”瞥见月华丫鬟媳妇一屋子,大概看出来这家子挺有钱立刻又换了一种语气,对着宁碧云点头之后又指着月华道:“你把孩子的手伸出来给我瞧瞧,我最擅长孩子治病了,包治百病!”
月华穿着旧衣服抱着孩子,头上没戴首饰,年纪小,看起来像个丫头,这个大夫吩咐道。
月华这会子被孩子的哭声绞得心疼,立刻把孩子的手从衣服里弄出来,关切道:“额头很烫,我拿了热毛巾给他敷了,却一点儿效验都没有!”
“你这小丫头能治好还要大夫做什么!?”这大夫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月华看了这大夫一眼,对着大夫的医术很怀疑,但是周围十里八乡就这么一个乡下土大夫,只能勉为其难的让他帮着治病,这大夫坐下来按了按脉搏,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这可不得了了!”
月华心里立刻咯噔一跳:“您说!”
“我要是晚来一步,这孩子就……”
“您说怎么着?”
“还能怎么着?这年头夭折的孩子多了去了,我晚来一步,你的孩子就没救了!”
月华吓了一大跳,她念过几句书,知道粗浅的医理,之前就给包子按过脉,就是发烧而已,但是她也就会一点儿医理,不敢拿大,小孩子的事儿马虎不得,仍旧请了大夫来,这大夫一来按脉之后说出来的话吓了月华一大跳。
宁碧云在旁边一听也急得了不得,立刻抓着大夫就说:“您一定治好他呀!孩子他爹还在战场上呢!”
这大夫立刻摆出一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笑道:“您放心,这方圆百里我医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我一定能治好他。”说着便施施然坐下开药:“这个药得配上我独有的药引子吃下去才成!这药引子是我用最名贵的药材用了七七四十九天……”
宁碧云是做买卖的人,自然之道这大夫的意思,只要能救孩子,还没等这大夫说完当下立刻就道:“多少钱都成!”
这大夫却一脸鄙夷:“钱……没有我!有钱能话治病!”
宁碧云一听以为自己说话惹得这位大夫不高兴,立刻低声下气的说道:“哪儿哪儿!你是个有医德的人,这么个小孩儿才刚刚出世就病了,劳烦您治治,我知道不为钱,我们也不能用钱去污您的眼睛,只给您准备一份厚礼,权当感谢。”
这位大夫听了才满意道:“可不是么!钱……这些药材有钱也买不来。”
月华被这个大夫的吓着了,只顾着检查孩子的状况,虽然听到了这个大夫的话,但是这会子只想着能救孩子,怎么都忍了!宁碧云心知这大夫没医德,可是这会子情况紧急,宁不愿意为了一点儿钱耽误孩子的病,忍着跟这个大夫周旋,又说了几句好话,又让栗子去包了一个大红包来,大夫见了大红包又听了好话,这才坐下来把药方写完:“这个药每天煎一副,配着我的药引子连着吃七天保管药到病除。”
月华一把接过药方子看了一眼,小包子嚎嚎大哭,她本身就难受,烦躁的很,往日那种从容淡定的脾气在孩子面前早没了,又碰到这样没良心的,趾高气昂胡乱看病还乱要钱,气不得骂道:“这些都是什么虎狼药小孩子怎么吃得,什么庸医,狗屁大夫!”说话相当不客气。
这种发烧的毛病月华还是能看的,这单子上开的药是给大人的,量十足十!小孩子怎么经受得住。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这大夫冷哼一声,这个大夫看到月华骂他立刻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你说我不懂!孩子正病着,你只给我出去!我不要你看了!”说着就给栗子使眼色,栗子去请这位大夫就知道这位大夫有多难缠,立刻就附和:“我刚刚就觉得这大夫就是个懒人,去请他来诊病非要收二十个铜钱的上车费,到了这儿不给看病只要钱,你当我们是什么人家!轮得着你这样的撒野!我们小少爷的命你死千次都赔不起,快把钱还给我们,你给我们滚!”
这大夫听了立刻冷哼一声:“病我给看了,钱我收下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在我跟前闹事儿小心我找人打得你们眼睛鼻子开花。”
栗子的嘴巴可不是吃素的,立刻跟他争辩起来。
月华这会子被孩子的哭声揪得心疼,听栗子跟这个大夫争执,只觉得脑仁儿疼:“找几个小子来把他给我捆出去!吵得我耳朵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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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这会子看月华脸色不好,晓得她平日里就是十分安静性子,这会子只怕听不得吵架,立刻让人把这个大夫拖出去。
“夫人这大夫太大胆了,真当自己是什么人!您是什么人!?”栗子的意思无非就是说以您的身份没必要对这种人忍气吞声。
“我懒得同他说道,你去办吧!我只不想再见到他!”月华说完冷笑一声:“也不想在这块地方见到他!”
她天生就不爱吵架,如今孩子病着,她担心孩子都来不及,压根儿就不想分心去理会这个跳梁小丑,不过她不说话你真当她被人讹诈一声不吭么!
栗子听了立刻出去吩咐李平,月华抱着孩子在栗子转身出去的时候吩咐了一句:“我只不想让他在这儿出现,你们也别闹出太大的动静,不要让人知道我的身份!如今打仗呢!咱们还是得谨慎些……”(未完待续。)
281章
281章
她到底还没失去理智,这大夫如此趾高气昂,不过就是因为自己是本地人,有些势力,月华他们刚刚搬过来不久,又看着很有些钱财的样子,如今战乱,故意欺压他们讹点儿钱罢。
她躲到山里来就是那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战,不知道什么时候孩子出生,孩子太小带着东奔西走太遭罪才躲到山里来,这会子为了这么个小大夫就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她的身份暴露出去,大理国的人打进来,立刻就能知道她藏身的地方,一定会来抓她的,还不如带着孩子逃难呢!所以才嘱咐栗子低调些:“你们小心些。”
栗子立刻严肃的回答了:“是!”
月华看了一眼药方子,觉得靠这种山里土大夫还不如靠自己,把药材里的虎狼猛药去掉,减了剂量,又添了一些温和的药材进去才嘱咐栗子去煎药。
她虽然粗通医理,也就会那么一点儿,压根儿没有正经给人看过病,第一次开药方就是给小孩子开药方,她不敢马虎,栗子端上来的药自己吃了半碗觉得自己吃了没事儿才敢喂给孩子吃,孩子吃了药,不停的用热手巾给孩子敷额头,生怕孩子出什么问题,一个晚上不敢睡觉,熬到半夜孩子的烧果然退了些,她又让栗子去煎药,熬了一天一夜孩子终于退了烧。
宁碧云看着月华两天一夜没怎么睡,这会子脸色苍白,眼底下一圈黑色,抱着小包子:“你去睡会儿吧!我来照顾他。”
月华点了点头,其实她不放心,不过她实在是撑不住了,栽了下去。
月华睡了一觉,梦里还是包子的病,压根儿就没谁严实,好容易睡到半夜,躺在床上看漆黑的天,到底不放心包子,点了蜡烛去宁碧云的屋子去看,包子躺在宁碧云的里头,月华小心的把手探过去摸了摸,包子退烧了,她心里吁了一口气。
“你也忒小心了,孩子搁我这儿,有什么不放心的!”,宁碧云从月华进来就知道了,只不过大半夜的不想起来罢了,这听见她摸孩子的额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说道。
“把你吵醒了,我就是来瞧瞧,我把孩子抱过去,你好好睡你的!”月华知道把放这儿她不放心,宁碧云也睡不好,宁碧云抱着孩子来自己这里是为了给月华分忧,月华委婉的说道:“孩子搁你这儿你睡不好,我也悬着心,我睡了一觉,差不多了,我还是抱回去!我到底懂点儿医……”
宁碧云没说什么,坐起来,拿了小毯子把孩子包起来:“你抱走吧!”宁碧云打了个哈欠:“省得你隔一会儿来瞧一眼,隔一会儿瞧一眼,你没得睡,我也睡不了。”说完就躺下了,带孩子本身就是个很累的活儿,大半夜的她被月华吵醒也懒得同月华客气,立刻推给她。
月华抱了孩子回去,把孩子搁在身边,孩子病着她睡不好,隔一会儿醒一次看看孩子的情况,天亮了孩子确实退了烧,她又半晚上没睡着,天亮再也拖不住沉沉的睡去,下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脑袋竟然昏昏沉沉的,到了晚上就开始流鼻涕,打喷嚏,竟然惹上了风寒,孩子好了,她却病了,风寒是能传给别人的,小孩子身子弱,她不敢把病气过给孩子,只好让宁碧云把孩子抱回去。
宁碧云抱走孩子忍不住抱怨:“把孩子交给我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好好儿的自己把自己弄病了!你说这打仗,该怎么办啊!?”
月华习惯了自己的事儿自己来,小孩子搁宁碧云那儿她睡不好,心里过意不去才抱来的,没想到把自己给弄病了,这孩子心里也很后悔,又身上不太好,不太想说话,还是忍着安慰宁碧云道:“我自己会看病,没事儿,我一会儿给自己弄点儿药吃一吃,休息休息就好。”
宁碧云看月华病着,心里又心疼她,也不好再继续骂她抱着孩子走了,只嘱咐栗子和李家的多照顾照顾,月华就这么缠缠绵绵的病了七八天才好,还好有宁碧云看孩子,自己一个人孩子病了自己病,想都不敢想,以后还是得更加注意才行。
因为打仗,包子白天随便弄了弄,到了三月份小包子四个多月了,已经开始长牙了,裂开嘴,粉色的牙龈上长了几粒糯米牙,见着什么都想啃,有的时候吃奶都要啃,每次都把月华疼的龇牙咧嘴想打他!月华瞪着眼睛看他他还以为跟自己闹着玩儿呢,咧着嘴笑,月华轻轻的拍了他的脑袋:“小混蛋!”
宁碧云让人磨了米粉出来,米粉反反复复磨三四遍,又用筛子仔仔细细的筛了几遍,很细很细,拿了这米粉煮了迷糊糊让月华在孩子吃奶的时候给孩子喂一些,可是小包子不怎么爱吃。
月华喂给他他就把脸别过去不吃,再喂一口酒可怜兮兮的看着月华仿佛在说:“我不吃!”再喂给他,这家伙就开始生气了,拧着眉头,嘟着嘴巴用胖胖的小手把碗推开!宁碧云又让人蒸了嫩嫩的鸡蛋羹出来,包子还是愿意吃两口的,宁碧云指着包子的小鼻子:“小小年纪就挑嘴,把碗推开,脾气还挺大,这么一点儿大就知道要什么,哭完了就不闹腾了,不胡搅蛮缠,好好孩子!”当喂了他吃嫩嫩的鸡蛋羹这孩子又裂开嘴笑。
“您还能看出这些来!?”月华看了一眼包子,实在是看不出来。
“那是!三岁看老,孩子的脾气出生就能看出来……”宁碧云笑道:“咱们包子就是好样儿的。”
小孩子爱吃鸡蛋羹,月华不敢多给他吃,怕消化不了,每次都只喂一勺子,小孩子每回看见月华端着碗就笑嘻嘻的,盯着月华的手里的碗,把小胖手指头伸进嘴巴里。
ps:写这一段,感谢妈妈哟~~每个妈妈照顾孩子都是很辛苦的。
作者学生狗,没生过孩子,写得哪儿有不对的,请宽容对待。(未完待续。)
282章
282章
皇上最后还是没有把大将军给换掉,出乎意料的是让郭怀安带了西北的十万兵马前来助阵,而秦业则负责筹措粮草,郭怀安在西北是为了震慑匈奴,郭怀安动,匈奴势必也会动,皇上把郭怀安派过来其实是很危险的行为。
皇上下定决心把郭怀安派来,举全国之力去打这一场仗,是打定主意要把大理国连根拔起,这位皇上一开始态度不明朗,到了最后关头还是很有决心的。
外头的战争如火如荼,山里头半与世隔绝,相较于外头确实算是很安静的,不过有时候仍然会有碰到几个逃到山里来的逃兵,西南都是山区,逃兵逃走了,找到一个山洞躲起来,军里不容易找到,一担开战总有陆陆续续有逃兵逃窜出去,除了加强军队整顿,军里也没办法完全肃清逃兵的事儿。
那些逃兵路过贫民百姓家,打劫一些财物向别处逃跑,山里头经常会有普通民家被打被杀被抢,也不算绝对的太平,这世上哪儿有绝对的太平。
山里头人烟稀少,月华这地界儿又是很深的深山里,全是深山密林,没田没地,周围五六里路也就五六户人家,隔壁的房子被宁碧云买走了,举家搬迁,还剩三四户人家都是零散住在周围。
这些人只知道月华是城里的大户人家,因为大冷天的刚生孩子,男人不在跟前,走不得,只好带着母亲和家人躲到山里来,西南战乱,旅途艰难变故多,很多有钱人家都选择在山里的一个隐蔽角落盖别庄,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既与世隔绝又有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月华搬来之后不久正式开战,何珩派了一些人在这里保护着,何珩很细心,一开战,逃兵到处流窜,逃兵都是亡命天涯的主子,他们怕被抓回去,只往深山密林里面躲,看见深山里的人家就进去抢,抢完了继续跑路,所以特地派了十几个先锋神机营的精锐军士保护,这些人平时都化装成家丁模样,一担有歹徒出现,立刻就被这些人解决掉,所以她一直都很安全。
饶是如此,月华天生的胆儿小,有人保护还是觉得很害怕。
她开战之前没走,现在更加走不得了!只能继续在山里面窝着,偶尔晚上睡不着觉只能祈求佛祖保佑让战争快点儿过去,每天抱着包子求安慰。
小孩子完全不知道这世上是什么光景,乐呵呵的吃,乐呵呵的睡,乐呵呵的玩儿,一切都与他无关,月华有时候心慌就抱一抱包子,看着包子的笑烦恼一下子就没了。
月华夜里浅眠,打仗不太平,她晚上睡得更加不严实,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夜里月华听到隐隐约约的响动,她以为自己在梦中听错了,到后来响动越来越大,她知道自己没听错,披衣服起来去外头看情况。
李平也起来了,两人差不多时候时候出来,正好撞见了,李平看见月华起来了笑道:“夫人您去睡吧!我去瞧瞧情况就成,您的身子金贵。”
月华点点头,李平一贯细心负责,她是很放心的,月华就坐在屋里等情况,可是过了半晌仍然没有看见李平回来,他是个很稳重的人,不可能打听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月华觉得应该出了什么事儿,如今战乱,她不敢不敢出去打探情况,只好打开窗户出去看看外头。
天很黑,根本看不出什么状况,冷风灌进来,冻得人直打哆嗦,她赶忙把窗户关上了,不一会儿外头隐隐约约的传来杀声!
月华敢断定这绝不是逃兵……
逃兵都是独个儿的,至多也就两三个人结伴……
也不可能是强盗,强盗要抢劫不会往这个地方跑!
会是谁往这山里来呢?
不一会儿门被人撞开:“夫人!有一队人马与我们的人打起来了,他们人很多,您赶紧找地方躲着。”
月华心里一惊,她是那种越是镇定的那种脾气,这会子问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一定不是强盗和逃兵。”
张延跟何珩是至交,受他的命令保护夫人,一般的女人听到外头有人杀过来一定会惊慌失措,他没想到一个女人在这个时候能这么镇定的,当下愣了一下:“您赶紧走,这些人化装成普通人的模样,训练有素的样子一定普通人,我们目前无法得知这些人的身份,我们人数不多,我怕您有危险,您趁着这个时间赶紧逃跑!”
ps:这两天有突发状况,作者卡文狗,今天先更这么多,抱歉,断更的部分下次补上。(未完待续。)
283章
283章
“你知道这群人是什么人么?”
张延三十多岁,在军里待了很多年,他想了想:“我们十几个人跟他们打了起来,其实没有您想的那么严峻,他们人其实也不算多,只有五十多个人,但是绝对不是普通强盗或者老百姓,像是军队出来的,也绝对不可能是逃兵,只有可能是大理国的人。”张延试图把事儿说得清楚又轻松,别吓着这位十几岁的闺阁夫人。
月华的预感全部对了,她有点讨厌自己的乌鸦嘴脑袋,这会子倒吸一口凉气,十几个人对五十几个人,怎么着都是输的。
“夫人你放心,他们的人虽然比我们多,但是我们熟悉环境,我们会把你们送走的,大人对我有恩,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能保证您的安全。”张延看到月华倒吸了一口凉气,女人家遇到这种事儿都害怕,这会子只安慰她,其实形势很糟糕,这队人马别看人少,跟他们打的时候异常凶狠。
“家里头在这么多人,一大半都是老人女人孩子,人家能找到这里来要么是有备而来,人家知道咱们都是什么人,就是要抓我们,怎么着也会把我们抓走了,怎么逃都没有用,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只图财就还好些,钱……给他们就是了!我看他们不一定是为了钱,你看他们像什么人,像是来做什么的?”
月华想了想沉声说,张延故意把话说得轻松,可是月华向来是做最坏打算的人,先锋神机营的人多说人家凶狠,人家一定不是一般的凶狠。
人家那么凶狠,就算人家是为了财,也一定不仅仅只是为了财,还有别的目的……
张延:“……”
这还真把张延问住了,他起先看见人被杀,东西被抢,以为只是普通的强盗,跟他们交手,知道他们有可能是大理国的人,大理国的人那么痛恨咱们魏国,自然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就没再深想人家是为了什么。
不过他还是有些阅历,张延只是没往深处想,不代表他不懂,这会子月华问了他他才反应过来:“他们看见一个人就杀,一看见好东西就抢,村前的那两户人家全被杀了,婴儿也杀了,甚至连狗不放过。”
张延就是本地人,本地强盗很多,他们家就碰到几次强盗,西南这边儿穷,一般人家没什么好东西,打家劫舍的强盗和逃兵什么都要,就连猪圈里的猪都要杀了背走。
而这些人杀了人,猪栏里的猪和死在地在地上的狗都还躺在那里,张延他们进去验尸的时候发现女主人的左手无名指被剁了,指头丢在一边,刚开始没深想,现在回忆起来应该是脱戒指脱不下来就干脆剁了手指,这些人跟一般的穷逃兵和强盗不一样,非常挑拣,只要贵重的东西。
就算是大理国的人来抢劫也不会这样,行为略微有些奇怪。
张延想了想:“只要是活的就杀了,看来是为了杀人灭口,很显然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的踪迹。”张延虽然是神机营的,但是他不是做侦查的,也略懂一些:“他们故意往深山里躲,又不想让人发现踪迹,五十多人的配置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逃兵,难道……他们里面有什么大人物,他们不想让人发现,逼得他们必须如此!”
月华想了想也觉得张延说得要道理。
“人家既然是要杀人灭口,我们逃走也要抓回来,我们得想别的办法。”
张延想了想:“是!”
可是想什么办法呢?
“你们还能拖多久?或者说,他们还有多久打过来!?”
张延想了想:“这地方山很多,这地方到处都是山,我们每天都在这里活动,把这里已经摸得很熟悉了,虽然他们人多但是我们还是能想办法拖半时辰。”
他们都是先锋神机营出来的人,擅长游击,他们这里头也有做过侦查的,两方人马交锋,他们就摸清了对面多少人,实力怎么样,十几个对五十多个打不过,后就开始把人往旁边的林子里引,和对方在林子里耗。
但是对面真的很凶狠,比战场上你死我活还凶狠,一担交上手,上来就直接要人命,手段极其狠辣,他们的人很不好说,也不敢硬碰硬,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慢慢地和敌人耗着,靠着这片林子,在黑暗中和敌人捉迷藏,感觉到人多就避让,落单的就杀了。
十几个人打五十人打到现在还只是个小劣势,但是他们毕竟人少,对面也是精锐,这会子天黑,一旦天亮,被人摸清楚了这儿的情况,就不好办了。
而且他们的目的不是打仗,而是保护月华和红鸾这两个带着孩子的夫人又不是打仗,打仗还能和敌人牵扯,而如今他们本来人就少打不过,还要带着一群老弱妇孺,不可能打得过,现在只能趁敌人还不知道自己这边多少人和天黑的优势赶紧把月华她们送走,所以张延跑回来,让月华她们逃跑。这会子才知道人家存了心灭口,跑是跑不了的。
月华想了想,把栗子叫起来让她把家里头所有人都叫起来往后山林子里躲,这会子天黑,南方的林子树木茂密,月华跟着栗子上过山,西南这边雨水多,小山连绵,不仅树木茂密,树林里也到处都是沟沟壑壑和各种雨水冲吹来的小山洞,小陡坡,上山不容易,躲在山里的人也不容易被发现,他们去山里躲着,随便找个角落里藏起来,不容易被人发现。
这也是为什么月华当初不逃走要选择在这里躲起来的原因,这里这么偏僻,就算被发现要躲起来也很容易。
月华吩咐完栗子,就去抱孩子:“娘,你带着孩子先躲起来,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宁碧云正在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垫后,你抱着孩子。”月华想了想说道。
ps:女主是不是女汉子max?(未完待续。)
284章
284章
“你这傻孩子,跟我一起走!”宁碧云一听月华不跟她一块儿走就急了。
“我稍微布置布置!”这会子紧要关头月华本身就不爱说话,这会子更加不愿意多说话,言简意赅的说。
“布置什么啊?”结果宁碧云压根就没有听懂,这会子宁碧云确实慌乱的厉害,只想着跑。
“帮你们拖延时间。”月华看宁碧云一脸惊慌,显然是不想让她留下来的,当下安慰道:“我让栗子也留下来,她天天在这山上乱窜,我布置好了,就跟她一起上山去,你们走,趁着天黑,找个角落里藏起来。”到底担心小包子,又折身去自己的房间拿了个小被子出来:“山上冷,露水重,把包子包严实了……”
她最不放心的还是包子,前些日子这孩子发烧,烧了几天,她怕这样冷的夜孩子衣服没穿够冻着,又发烧。
“你要跟我一起走,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不能有事儿,那些事儿交给爷们儿去,爷们儿是干什么的!这个时候不站出来什么时候站出来!”
人手不够啊!
月华拿了宁碧云的披风给她披上,包子不能冻着,她也不能冻着。
“我估么着也就比你们完一刻钟走,没事的。”
说着也不会宁碧云同不同意她留下来就带着栗子走了。
“栗子,你怕吗?”
“我不怕!”栗子吞了吞口水,其实她还是有点儿怕的,可是夫人要留下来,她也只能留下来。
“他们一走,我们就把所有房间里的值钱的东西都搬到堂屋里去,金银首饰什么的都堆到堂屋里去!”
栗子不知道月华要干嘛,但是一个丫头,听吩咐就好了,她跟月华一起把家里稍微值钱的东西全部往堂屋里堆,堆完之后来找张延:“差不多就这些了。”
“夫人,你去后山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张延不敢让月华逗留太久。
月华知道她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一个女人家不能拿刀子杀人,还要人保护,呆太久也是拖累大家,点了点头,跟着栗子一起走。
黑暗里什么都摸不清,栗子牵着月华的手:“我拉着你走!”
月华心里想,宁碧云抱着孩子,天这么黑,走路会不会摔着……会不会摔坏,孩子会不会哭……
她觉得自己做了娘人都神神叨叨了!
栗子和月华找了个窝进去的小陡崖窝着,即使天亮了,他们的人跑到山里来找人,从上面往下看也不容易发现,两人在黑暗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都神色慌张,忽然栗子把手伸出来,握了握月华,月华轻轻拍了拍栗子的肩膀,两人忽然同时松一口气……
“没事的!”月华叹了口气说道。
“嗯!”
她抬眼看了看天,这会子正是最冷的时候,她握着栗子的手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手跟冰一样,栗子轻轻地抱住了月华,她也穿的少,两人互相抱着取暖。
“你说爷看见我抱着你,会不会打我!”栗子想起什么似的,半开玩笑的说:“您估计不知道,那会子我们一块儿放鞭炮,我就揽了下您的肩膀,爷看见了都不高兴。”
“他打你,我打他!”月华其实一点儿也不记得了,这会子听见栗子说,半开玩笑的调侃道。
“额……”就知道您不记得:“我爹总想让我成亲,我就想找个像咱们爷这样的,有本事,长得好,平时冷冷淡淡的,对您却很维护……可是我知道我找不到!这样的人太少了。”
月华觉得其实何珩也没有栗子说得那么好,何珩这人看着好像冷淡,其实心思很细腻,他有很多面,月华从来没有猜透过他:“你也能找到的!”
“我以前喜欢我们村上的一个……我跟你说他长得可好了!”栗子遗憾的说道。
“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让你爹给你说亲的?”
“哪儿跟哪儿呀!自从他把我爷爷家的狗偷了我就再也不惦记他了,看着英俊怎么着!背地里一样偷鸡摸狗!我就不稀罕了,什么人啊!可是偏有姑娘跟我原先一样只看到他长得好,不看他是什么人,非要跟着他!两人偷偷摸摸的搞在一起,我看见他偷偷的摸那个姑娘的屁股,我就觉得恶心,偏生那姑娘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什么时候我也能碰见个看着人模狗样,其实也人模狗样的人啊!比如说咱们爷……”栗子冷哼一声说道。
“你用错词儿了。”月华忍不住提醒她。
“……”栗子忽然觉得不太好意思。
月华看见栗子低下头,轻轻的笑了:“哎呀……还要学!”
“所以我不要成亲,我要跟着你继续学,我不要跟着我爹回去,你看我连词都不会用,我现在回去还是跟个乡下姑娘一样,我学会了用词儿,说漂亮话我就不是个乡下野丫头了。”
月华看了她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故意给我下套子啊?”
“没有……”
两人在黑暗里说话,气氛到没有那么紧张了,也不觉得心慌了,月华心里好受多了。
月华不是个开朗的人,她也是个学习上进的人,她知道人活的太阴郁内敛不是好事儿,喜欢跟栗子这样开朗的人一块儿,自己也放得开一些,对自己有好处,她喜欢跟自己有好处的人在一起,以前喜欢跟着秋雁,现在喜欢栗子,喜欢宁碧云。
栗子希望跟着她,她也喜欢栗子跟着自己,哪怕不让她当丫头,就让她在自己身边陪自己说话也值得这一份月钱,可是栗子年纪不小,乡下女儿都是赔钱货,没有人家愿意多养女儿几年,十四五岁就要说亲,她也不想耽误她。
两人聊天儿的时候,远处开始冒烟,青烟一丝一缕的飘散,在黑暗中一点儿也不显眼,但是月华看到却格外兴奋,不一会儿,青烟化作火光,火光越来越大……
杀声慢慢地响起……
“没事的!一定能打赢!”月华在心里默念。
(未完待续。)
285章
285章
黎明前的夜是最黑的,月华和栗子听着杀声看着火光,不停的在心里默念,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两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听到脚步声,两人松开怀抱,彼此对望一眼,谁也不敢出去,害怕这是敌方的人,外面的人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可是拽紧栗子:“等会儿他们的人杀来,你拿着这个,我拿着这个。”月华从棉袄里掏出两把菜刀,一把给栗子一把自己拿着:“管他呢!”
栗子拿着菜刀看了一眼月华,月华平日里很温柔,谁也没想到她会在怀里偷偷藏两把菜刀。
脚步声近了又远了,两人送了一口气,月华又怕是来接他们的人,错过了,站起身来,探头上去看一眼,结果什么也看不到……
过了一会儿又听见脚步声。
张延顺着后山找了一个时辰,几乎把所有人都找齐了,就是缺何夫人和何夫人身边的那个丫头!
“大人,何夫人丢了怎么办?”张延想了想,两人肯定是在最隐蔽的地方窝着,以至于他们这样的人都找不到。
“喊!咱们喊!”
“夫人我来接你……”月华听见山里有人喊,就知道他们的人赢了,这会子正找她们。
“他们赢了!”月华和栗子两人腾地一声站起来:“我就说!一定能赢,咱们找他们去。”
两人从山底下走出来:“我们在这儿……”月华和栗子两人也学着人家吼。
“夫人。”没几声,就有一个小军士找到了她,把她带到张延处。
宁碧云抱着孩子:“你这孩子,没事儿吧!”
宁碧云走过来把孩子往她怀里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看到她没事儿,放心了:“你胆子也太大了!”
月华抱着孩子,孩子这会子正睡着呢,打了个哈欠,探了探头又睡了,抱着孩子哄了哄,心这才完全踏实下来。
一行人从山上下来,月华了一眼自己的院子,虽然在这里也就住了几个月,她还是把这里当做家,如今烧的不成样子她忽然觉得舍不得。
“家都没了,咱们怎么办啊!”红鸾抱着孩子看烧掉的屋子发愁。
“走吧,这儿咱们是待不了了!”月华叹了口气。
“咱们去哪儿啊!?”
一群人犯了难。
宁碧云站出来:“我在海州有房产,越性去海州,海州毕竟是老家,我原以为山里头安全,看来山里头也不安全啊。”她以前不跑是觉得安全,刚刚那事儿她还心有余悸,西南是不想呆了,巴不得立刻就走。
“咱们的东西都烧了,大将军和郭将军两人一起死守,把防线守得跟铁桶一样,愣是没有让大理国打进来,我们从这儿走去海州路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夫人你若不愿意长途跋涉,我也可以再去找一个地方给您安顿下来。”
张延也无异议,冬天已经过去了,最难熬的那一段过去,春天天气还好,月华的孩子也有五个月大了,红鸾的孩子也七八个月大,孩子大了也没那么弱,带着孩子和女人赶路也没那么辛苦,而且有他们几十个军士的保护,大理国没打进来,一般的强盗他们能应付,留下来找另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也行,离开也是个好选择,怎样都行,他只是一个派来保护夫人的普通军士,一切听夫人的安排。
“东西都烧没了,怎么走啊?”红鸾发了愁,经过这事儿她也不愿意留下来,但是一想到要跑那么远的路她有犹豫,她抱着孩子出来的时候只顾着逃命,别说钱了,差点儿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
“我店里还有些货物,都被藏起来了,我看这会子少不得要搬出来了,能不能折价脱出去……”宁碧云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久才说道,如今战乱,要么逃命,要么留下来保命,就算把东西以最低价折卖出去也不一定能脱出去!
这会子没人说话,月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一摊开里头是一百两金子:“这十斤玩意儿,我兜了一晚上了。”
张延看到月华居然能从怀里掏出钱来略微惊叹。
“我当然不能把所有的东西留给那些王八蛋,万一咱们逃出来了,没钱怎么办!我偷偷藏了一部分。”大家逃命的时候谁也没有管钱的事儿,这会子看月华居然能从怀里掏出钱来都觉得这位夫人简直太聪明了。
“什么地方都不能没有钱,咱们是走还是留?”张延不知道,其实月华也不知道,她不是个特别强势的人,除非必要,她一般都会把选择权给别人,这会子也一样。
“听您(你)的!”但是很显然经过刚刚的事儿,大家一致都让她决定。(未完待续。)
286章
286章
月华觉得她掏出钱来,很多人都以为她因为聪明,预感到后来发生的事儿,所以在逃跑的时候藏钱。
其实她只是穷怕了而已。
小时候饿过肚子吃不饱穿不暖,在宫里吃过苦,钱对她来说太重要了,舍不得把钱都拿出来给那伙人抢,每次要逃跑,她都本能的害怕受冻受饿,这会子战乱,没有什么比金子更值钱方便携带的,她就藏金子,藏了十斤金子在身上。
宁碧云觉得,月华把十斤黄金裹在怀里还在那么黑的天上山,找个地方躲起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月华觉得只要是钱背再多她都乐意。
月华其实一直有一个疑问:既然大将军和郭怀安把大理国的人僵持在河谷一带,照理说大理国的人不可能越过边防线进入魏国,为什么这一伙大理国的人能够越过边防线跑到深山里来?看那群人的身份那么可疑!一定有问题!必须调查清楚才行。
“咱们这一群人里女人孩子多,先找个地方落脚,找点儿东西吃,休整休整,无论是去走是留都一定要吃东西。”月华想了想说道。
听张延说,那群人的首领已经被杀,其余的不是被杀就是被烧死,对方几乎全军覆没,混乱中,也许有几个人逃走了,他们这里这么多人在,首领已经死了,这些人肯定都往别处逃命,无伤大雅。
现在暂时安全了,倒不急着走,一定要搞清楚事情,以前月华会很直白的说她想留下来调查清楚,这样说一定会遭到大部分人的反对,对大部分人而言,他们一定是逃命最重要。现在她只会很委婉的抛出更实际的问题,让大家都不愿意走。
果然她这么一说大家都饿了,大家把她当主心骨,说什么都听。
月华看了一眼大家伙儿,看大家没有异议,这会子笑道:“那我们就先休息休息。”
她们的房子都被烧了,一行三四十人来到村口的那户人家,一行人看到尸体一个个都心有余悸,就连一向胆子大的栗子都下意识的抱住了月华的胳膊,女人们更是一个个蒙着眼睛不敢看,张延他们军士先进去吧里面的尸体和血迹清干净,把屋里的吃的东西拿出来让李家的去做饭,李家的瑟瑟发抖的去厨房。
“你们现在还能联系到大人吗?”
“能的!”长牙点点头。
“想办法把这封信送出去,送信一来一回要多久啊?”
张言点点头:“夫人不送信,这么大的事儿我也是一定要给大人报备的,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到。”
趁着做饭的空当月华嘱咐张延让他把村里所有去世的人都好好的埋了,她自己找了个桌子写信:“你把昨天晚上的事儿详细给我交代清楚!我来写!”
夫人居然识字,怪不得能这样沉着冷静,识字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张延点点头,他虽然不会写字但是思维很清晰,一字一句把昨天晚上整个过程都写清楚了。
“我写好了,你拿去给大人。”月华有心要查清楚这些人的来历,却故意不说,“那咱们等等吧!我写信交给军中。”
“快让大人多派点人来保护我们吧!”几个人开始起哄。
月华故意没说话,大家看到她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月华写信给何珩是告诉他这边的情况,压根儿就没打算让他派人来保护,至于是去是留,月华觉得还是得看战局,如今两军僵持,一切都还不好说。
李家的因为害怕做得东西很难吃,大家也没人在意东西好不好吃,草草的吃了饭,月华害怕死人,不敢在有死人的屋子里呆太久,抱着孩子站在院子外面。
红鸾把孩子交给奶妈,从屋里出来找到他:“就算把血都清干净,总觉得屋里有血腥味儿,我一想到这儿刚死人就不敢在里头呆着,出来透透气儿。”
“嗯!”
“你越来有油皮了!”红鸾笑了笑:“瞧你刚刚说话,说一半藏一半的,故意把人往偏路上带,我不仔细听压根儿就听不出你的用意。”
“他们是觉得跑辛苦危险就决定留下来,一担留下来危险又决定跑,说得难听些叫只看眼前不过脑子。
这会子都开战了,到处都是逃难的难民,不是难民就是强盗,即使山里不算安全,也好逃难啊!我还咱们要逃难势必要往东边走,就必须经过桐城,桐城的路全被河水冲垮了,咱们还得绕道山里走栈道,咱们来的时候你是见识过那种高山上的栈道的!一担走到了山上,几天都未必能出的来,山上有时候几里路一户人家,有时候几十里路也未必能碰见人家,期间吃什么住什么都是一个问题,如今春汛碰到山洪,泥石流……
他们明面上听我的,我要真说留下来他们肯定不乐意!”她权衡再三,他们在这山里住了这么久一直都好好的,这不过是忽然出现的特殊状况,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儿事儿就跑,如今打仗,怎么跑!跑到哪里!?
“真有你的!”红鸾想了想也觉得月华说得有道理,月华看起来不聪明,有时候看起来还有些过分直白木讷,但是她的思路不是一般的清晰。
“我这就跟你说啊!你是个明白人,好歹让你心里有个底,你可别……”
“放心,我晓得的!”红鸾扑哧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我刚刚心慌慌的,这会子听你一说我倒是放下心了:“你放心吧!一会子他们不行,还有我呢!”
别看红鸾平时笑嘻嘻的,有一张利嘴,月华跟她透底也是担心自己一会子拿不住人。
红鸾想了想笑道:“虽说我能帮你,你自己也要学着怎么拿住人!”
“慢慢来吧!一口吃不成胖子。”她平时就是个很安静温顺的人,不可能一下子让她变得杀伐决断起来,一口吃不成胖子,她不想为了树立威信去变成另外一个人,只能换另外一种方式。
红鸾见月华成竹在胸的样子就知道她有主意。(未完待续。)
287章
287章
果然下午就收到何珩的来信,何珩在信里没有过分提及那五十几个人的事情,只盯住他们千万不要冲动,不要盲目逃跑,他会让人安排落脚点。
月华看得出宁碧云和那几个掌柜的心有余悸,这会子还有异议,但是他们不敢明着反对,只有月华对这个安排很满意,红鸾原本也想着逃跑,今天下午听了月华的话,默不作声。
没过半个时辰何珩又来了一封信,告诉他们他想办法在桐城郊外给大伙儿弄了一套屋子,大家可以勉强去歇脚。
虽然大部分人想要逃跑,张延这些军事是派来保护月华和红鸾这两位夫人的,如果擅自离开,这几个军士一定不会保护他们,这几个人不傻,何珩立刻给他们安排了住的地方,几个人虽然嘀咕起来,对月华的提议并不十分满意,但是最后还是没人反对。
本来就战乱,无论是何时都有可能发生未知的危险,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人争执,一担产生争执,就有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问题,比如说:有人负气单独走,最后走丢了,有人……
月华作为他们的带头人,别人负气走或许与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就算人家真不听她的话走丢死了或者怎么着,她也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但是既然大家把她当靠,还是有一份责任在,用最平和的解决方式保证所有人的安全是最好的选择,这会子不是逞强的时候。
张延其实心里也想着让这几位夫人留下来,带着人太跑比保护人的安全还是累很多,但是他不过是个普通军士,严格执行上头的安排是军士的职责,他不能替上头做决定,听到月华决定不走,他露出满意的神色。
张延刚刚还只是淡淡的,只做职责所在的事情,看到大家似乎还不是很满意,出于对月华安排的维护,故意板起脸:“前头很危险……桐城那头儿春汛,路都垮了……路上到处都是强盗……杀人抢东西,女人更危险……”
张延平日里话不多,这会子这样说,大家都没想到他会吓唬人,以为是真的,那几个嘀咕的立刻就说:“我们留下来!”
其实在前段日子张延的表现来看,他一直只当月华是个普通妇人,出于对上官的命令保护月华一行人的安全,虽然表面上似乎看起还服从命令,就连月华自己也能感觉到他不是真的信服她,支持她的决定,她朝张延点点头笑了笑。
张延看到月华的笑容短暂的失神。
没人愿意在死过人的屋子里呆着,大家一致决定带干粮上路,趁着下午还有时间赶路去桐城的城郊去歇息。
何珩赶到的时候看到看到整个屋子都已经烧毁,屋里到处都是烧焦的尸体,弥漫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味道。
自从开战,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昨天半夜回去军营躺了一两个时辰,今天一大早就去前线看情况,下午又去……总之一直忙,收到月华的信,就从战场上赶过来,如今困得不行,身体很困顿,闻到这种气味就有些受不了作呕,皱了皱眉吩咐仵作:“你们把这里清理清理,最好能够找到那个人的证据。”
据在大理国的摊子来报:原本大理国的国王并不打算开战,只是打算把军队停在江面上示威,并暗中故意散播对大将军不利的流言,企图利用流言让皇帝制裁大将军,企图用魏国西南的动荡来缓解危机。
大将军虽然已经有所预料,做出了相应的对策,没有完全制止流言,但是却用其他手段让皇帝打消一部分对他的顾虑,并没有换掉大将军。但是大理国在这个时候却忽然开战,何珩觉得很奇怪,这里头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让在大理国的探子严厉监视大理国那头,果然被何珩发现原因所在。
大理国的二皇子连同兵马大元帅占阿金造反,把大理国王上从龙椅上赶下来之后软禁起来,并向魏国作战,但是在不久之后大理国王上却忽然逃了出来,从此失踪!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逃到围过来还被月华给撞见了,不过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如今两军僵持,这对围过来说确是一件好事儿。
仵作点点头,按照何珩的吩咐去办。
“大人在一具尸体上发现了这个!”仵作从烧焦的尸体上摸出一个没有号角的金印。
何珩害怕这东西有毒,并没有立刻接过仵作手中的东西,这是一块雕着狮子的金印,写着的是梵文,大理国信佛,大理国的人金印用梵文应该本身没什么大问题,大理国能用梵文做金印的除了高僧一般也就是皇室了,何珩光凭这个金印就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个人的身份了。
“你们把这一具烧焦的尸体抬回去,其他的人随便处理。”底下人点点头。
其他人随便处理的意思就是懒得管,地下的军士把断壁残垣连同尸体一块儿埋了。(未完待续。)
288章
288章
月华他们终于能赶到了桐城,彼时已经已经过了二更天气都快三更了,南方的春天格外阴湿,连续下了几天雨,今天赶路老天爷很给面子的没下雨,不过天气也不太好,一整天都阴着,很冷,到了晚上就开始刮阴风,前几天下雨,地上还没干,地上全是水,一踩下去,一脚的泥巴,特别难走,好不容易才走到。
月华本身害怕桐城的这个院子什么都没有,还在担心今天晚上小包子要遭罪,刚到这宅子就看见一个老仆探出头来,那个老仆看见月华一行人笑得格外和蔼:“哎呀!你们是何大人信上说的人么?”不等月华说话这老仆就自顾自的说:“我看是的!都这么晚了,不会有别人!你们快请进!”
月华随便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进去了,进去才发现这屋子还有个看家的老仆妇,看来和这个老仆是一家子,这位老仆妇是个哑巴,看起来胖胖的,走路也是颤巍巍的,身子骨一看就不大好,不过心很细,知道他们赶来,特地在厨房烧了一大锅水和饭食。
月华以为就算有屋子住,估计这屋子也什么都没有,没想到进来一看,屋子很大,他们这些人完全够住,并且屋子里的东西还很齐备,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一来就有热水和饭食。这也太贴心了!
饭食不过是普通的米饭和青菜,不过这会子大家都饿了,只要是熟的大家都觉得好吃。
吃了饭,月华就带着栗子回自己的屋子休息。
月华先让栗子去给自己打了一盆热水给包子洗一洗,包子见到水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笑得牙不见眼,月华这一天一夜这儿折腾,那儿受惊,下午到晚上赶了这么久的路,再镇定的人这会子也觉得疲乏烦躁,心里难受的很,宁碧云跟自己絮絮叨叨的说话都懒懒的,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但是看到包子笑成这样立刻烦恼和疲累都一扫而空,指着包子的鼻子笑骂:“你笑什么呀,只知道笑!”
宁碧云在旁边吐酸水:“我跟你说话你不理,包子不搭理你,你跟他说话说得那么带劲儿。”
“我错了!”月华十分老实的承认错误。
“去你的!以后你儿子长成你这样小没良心的。”宁碧云骂道。
“包子跟外婆说,我不会,我不仅要孝敬娘,还要孝敬外婆,快说!”包子看了一眼宁碧云又看了一眼月华,笑得咯咯的,十分配合的冲着他外婆张开小胖胳膊,他外婆看包子被他娘脱了衣服,这会子还没穿衣服,白胖胖的身子软软的,就想抱一抱:“去你的,一张嘴巴越来越会说话了,我都说不过你了。”说着把火上烤的包子的里衣拿过来给包子穿上,小孩子穿热衣服才不会冻着。
人家好不容易找到落脚点了都一个个只顾着摊着休息,就她还得伺候儿子,本来是可以交给奶妈和下人的,不过包子被她手把手亲自带惯了,压根儿就不要奶妈和丫头,只要她!月华本身累得一点儿也不想动,只想着把孩子扔给奶妈让奶妈去收拾他。
奶妈上来抱,这孩子肥爪子一把把奶妈挥开去,只用小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双手大大的张开,冲月华挥舞,嘴里嘟囔:“啊额咦……”怎么都不肯让奶妈弄,只好她自己来。
月华只好来伺候这位小主,这会子好不容易收拾好包子,扭了扭腰,把鞋子脱下来揉了揉走了一天路的脚板,过了一段日子的好日子,很久不走路,今天一下子赶了这么久的路,脚底下起了几个水泡。
“走了一天路的臭脚丫子不洗洗,还拿出来,我都闻到一股子臭味儿。”
月华听见宁碧云这么说不仅不以为耻,还故意把臭脚丫子给宁碧云伸过去,逼得宁碧云抽出手来拍了一下月华的脚:“你再胡闹我打打你!”
两人玩笑一阵,栗子见月华休息的差不多了,很有眼力界儿的端了一盆洗脚水来给月华洗脚。
宁碧云虽然骂月华臭脚丫子就往她跟前送还是十分贴心的让栗子去找药:“你这脚上的水泡啊,得挑破了敷药才行,我让栗子去找药去!”
月华想到毕竟寄人篱下,人家两人等了他们半晚上,这会子三更天又要把人折腾去找药,月华就不太想麻烦人家,这会子只笑道:“你别!我怕疼!”
“这屋子不是外人的,你不用太客气。”宁碧云皱皱眉很艰难的说:“这是卢家的别苑,没想到姑爷能接来。”
“卢家,哪个卢家?”
“你是个聪明的,很么这会子犯傻,卢家……你说还有哪个卢家?”
“你是说这是宁夫人……”月华想了想才记起宁夫人姓卢。
“她是个心好的。”宁碧云叹了一口气说道:“毕竟是你舅母,不算外人,你用客气,她的情也只好我来还。”(未完待续。)
289章
289章
月华想了想:“如果是何珩借来的,这个屋子应该就不是宁夫人借出去的,您应该知道宁夫人还有个弟弟。”
“我是记得呢,你是说……”
“嗯!他们二个是至交!”月华点点头笑道。
“怪不得。”宁碧云摇摇头,宁夫人是个好人,也没有好到这种雪中送炭的程度。
“我也猜不是她,她恨死我们这边儿的人了,怎么可能是她!顶多就是卢家那位舅爷……哎呀!那位卢家舅爷叫什么来着?我给忘了!”宁碧云想了想说道。
“我也忘了。”她确实也忘了:“回头他来了问问他吧!”
栗子果然找那个仆妇要了药膏来,这个仆妇还很贴心的送了一盏菜籽油灯和一根绣花针来,栗子把绣花针放在油灯上考一考,揉了揉月华的脚板子,一针下去挑破了水泡,擦干净之后替月华上了药并且包上脚。
此时已经过了三更天了,月华抱着孩子睡下了,前一天实在是太累,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桐城这宅子是当年卢都尉的别庄,卢都尉去世之后这屋子是留给宁夫人的陪嫁,宁夫人从宁家出去把着房子也带了出去,宁碧云第一次来西南的时候,那会子她没出阁,和这位嫂子合不来,宁夫人安排她住着屋子,所以她记得这屋子是宁夫人手里的。
第二天把这家的仆人叫过来一问果然这屋子现在是卢家那位舅爷的,至于这姐弟二个是怎么弄的,就不知道了。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宁碧云有那么一点儿不高兴,毕竟她是宁远的姑姑,一定是站在宁远这一头的,她打心眼里很维护这个从小被宁碧云带出去的侄子,照例说宁夫人的嫁妆应该是给宁远的,最后怎么又到了卢家这位舅爷手里了!?
两家早就闹翻了,宁远不说话,她管不得宁夫人那头的事儿,而且就算这屋子如今是在卢家舅爷手里,也不一定就给了卢家舅爷,无论这屋子归在谁名下,宁夫人这么做一定不合适。
要不是宁家和卢家闹翻了,宁碧云一定要站出来说说,所以她本身还十分感谢宁夫人这会子站出来帮忙,一听说这屋子被宁夫人给了卢家舅爷瞬间就不不那么高兴了,不过她的脾气向来一是一二是二,虽然不高兴,人家这个时候腾出屋子来她还是得感谢。
月华看宁碧云特地把卢家的仆人叫出来问话,问完就拉起一张脸,不知道为什么也知道是因为娘家的事儿,月华孤零零一个人习惯了,并不觉得宁碧云应该不高兴,这纯粹是替别人操心。月华觉得她要是知道她猜测这屋子是卢家那位舅爷借出来的,引得宁碧云多想,她一定不会说这句话。
她一定会主动回避,因为这个问题还涉及宁远,一担涉及到这个人,她就格外的想避开,其实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愧疚!
但是她认为她本人从未做错过什么!当初已经交代得很清楚名乃,也许是宁远每次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她好像做错了什么,所以宁远越是用那种很深情的眼神看着她,她就越是回避。
住在人家家里到底还是客气些,月华第二天就吩咐李家的和栗子这些仆人让他们有些眼力界儿,多帮着干活儿。
“我说如今你越来越会躲懒了!”
“大理国王上的尸体横竖得有一个人送过去,这事儿我只好替你代劳了。”何珩完全不理许飞的挖苦。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变了。”
其实何珩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家去转一转,他虽然给月华安排了一个住的地方,但是没去亲自看一眼总是不放心,哪怕再忙还是要找个机会回去看看。
皇上本身不是很喜欢大将军的所做作为,不过听到西南这边烧死了大理国的王上还是相当高兴,额外嘉奖了将军大人,大理国王上的残骸和金印还是找人送过去,何珩顺理成章的拿下了这个重任,路过桐城还能回家看看,一举两得。
不过到了桐城已经是晚上了,他让护送的军士找个地方安营扎寨,他自己带了残残骸和金印回家。
(未完待续。)
290章
290章
月华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屋里的动静,微微睁开眼睛,看见屋里有个黑影子,她立刻往里头挪了挪,何珩把她的反应瞧在眼里,皱了皱眉:“你的心真的大,要是歹人进来了怎么办?你也给人挪地方,还好是我。”他走过去拍了拍月华的胳膊。
月华睡梦中被吵醒,正准备翻个身继续睡,被他吵醒本身就有些不耐烦,何珩拍她这一下手还挺重的,有轻微的疼痛,她越发不耐烦:“外头有几个值夜班的军士,栗子和奶妈耶睡在外头听吩咐,这么多人,就算歹人能进来,也不可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们一点儿也不知道,能悄没声息的进来的歹徒也就你了,要不要我大叫一声,让他们把你抓起来。”
何珩听了这才笑起来:“换个地方怎么样?前儿的事儿没吓着你吧!?”
“你特地赶回来就是问我这个?没被吓着……那是不可能的!”月华还不容易摆脱睡意睁开眼睛,正要起来的时候,何珩一把把她摁在床上:“你别动!你睡你的,我自己去找衣服去,衣服在哪儿啊?”
换个地方又得重新收拾一遍,这几天她一直忙着收拾屋子,料理家事,包子又只要她,还得抽空带孩子,忙得脚不沾地,听到何珩的问话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哪怕换一个人只是客气的问一句,不是真关心,月华心里也觉得很舒服。何况关心她的人还是她的丈夫,她心里更加开心,这会子嘴角无意识的笑了笑。
屋里没点灯,漆黑漆黑的,何珩看不见月华的表情,却听得见她极其细微的笑声,摸着黑走过去,摸到了她的脸,捏了一下。
“哎呀!你的衣服……走的时候没带来……”很多女人都喜欢被人捏脸的那种亲密的味道,但是月华不喜欢,何珩半夜里回家,捏她的脸,她就放过他,没有把他推开,又想起何珩很爱干净,一定要洗澡,可是他的衣服被烧了,这会子什么都没有,难为他半夜赶来,要洗澡都没换洗的衣服,颇为歉疚的说、
何珩这才想起来家都被烧了,哪儿还有衣服:“我穿这身就行。”
何珩这么爱干净的人,月华都能闻见他的衣服上淡淡的馊味,月华闻着味儿都觉得受不了,何珩估计穿着更难受。可是这儿真没他的衣服,正为难的时候,栗子听到动静已经起来了,披着衣服看见一个黑影子:“是爷回来了,吓我一跳!”何珩已经干过几次半夜偷偷溜回来吓人一大跳的事情了,栗子看黑夜中的人影子的身形儿就知道是何珩,这会子故意这么说的。
“你去找身衣服来,爷要洗澡。”月华吩咐道。
“爷,我去给你找衣服去,你别半夜进来吓人了,我差点儿叫人去了!你说这半夜抓鬼抓到了爷,人家听了只怕要笑。”栗子在何家呆久了,她性子活泼爱开玩笑,在何珩面前也没有起初那么拘谨,这会子半开玩笑的调侃他。
说着出去把李家的叫起来,让李家的去烧水。
何珩性子很冷淡,性格又很深沉,偶尔在月华面前没正形儿,哪怕栗子在何家伺候一年多了,他在栗子面前也很板正,栗子开玩笑他只斜眼看了她一眼算搭理了。而且何珩能搭理栗子的调笑还是因为她在月华跟前呆久了缘故,对别的下人他是不搭理的。
何珩只有在夫人跟前才会开玩笑,没正形儿,今儿搭理她,给她一个斜眼儿已经算很给面子了,她抿嘴笑了一下,折身出去。
栗子一走,他嗖的一下就跳上床:“来来来!我三天没洗澡,闻闻我身上的臭味儿!”说着一把把月华抱在怀里,故意把胳膊放在月华的鼻子前,月华被他这样的举动弄得好气又好笑,一巴掌把他挥开:“别闹,臭死了。”
“你嫌弃我啊!”
“嫌弃。”说完亲了月华一口:“嫌弃就多闻一下。”
月华立刻把脸挪到一边去:“我去打谁给你洗脸,擦一擦。”大半夜的,他想闹腾,月华才懒得陪他闹腾。
“不!”说着把手伸进月华的衣服里,开始这里揉一揉,那里摸一摸,月华被他弄得呼吸都重了些,何珩听到月华重重的呼吸,心里很高兴。
何珩一定不知道他的儿子还在她床上,越发放肆起来,月华知道接下来大概会发生什么,其实从月华怀孕起两人就没怎么了那个了,她也想……只是这个时候不行月华看了一眼睡在里头。
她想,可是孩子在,哪怕孩子什么也不懂,她也不能……不能……那什么,赶紧躲……何珩抓着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就把她捞回来,月华躲开,她换另一种方式把她捞回来。
她躲每次都被何珩抓回来,何珩看到月华躲他似乎觉得很好玩,把她抓过来,逗两下,故意松开,让月华躲出去,然后又故意把她抓回来,逗她玩。
两人你追我躲,月华每次应付何珩还得去看孩子有没有吵醒,本身就斗不过何珩,这会子更加捉襟见肘,到了后来她知道何珩是故意玩的,心里气不得,但是又斗不过,甩了甩手,不理他了,何珩看月华不理他了,知道把她搞生气了,又把她抱在怀里哄着,哄了两下,看见月华的脸色稍微好一点,又开始了……月华正要被按下去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婴儿哭。
“啊!”何珩以前不洗澡不碰月华的,这会子让人大半夜的打闹,何珩本身只是因为很久没见她了,逗逗她,这儿亲一下,那儿揉一下,偶尔还偷偷的摸两把,逗着逗着就没收住手,这会子月华上身已经只剩下个肚兜挂在身上,何珩的手已经伸到那里头弄起来了,正准备……
结果孩子醒了,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何珩吓得立刻停手,呆在原地,月华听到孩子哭,脸都红了,赶紧抱孩子。
何珩瞥了一眼哭得稀里哗啦的孩子:“怎么这么爱哭!为什么不一个人睡?”
月华真想劈脸问,你几个月大的时候是一个人睡啊!
ps:儿子和亲爹的小剧场
“娘,我觉得爹不喜欢我,他只喜欢弟弟和妹妹!”小包子拧着眉毛问母亲。
“谁说的?”
“爹每次看到我都一脸嫌弃。”
“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
栗子瞥见了小包子,悄悄地走过去:“你爹嫌弃你,是因为你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坏了他的好事!”
“娘,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在某天夜里坏了爹的好事,爹才会嫌弃我啊!”
作者大大马上迎来很重要的两场考试,下半年还要准备论文,所以更新会放慢,但是作者坚持不弃坑,不烂尾也不灌水,有时间就写一点,更出来,没能做到如期更新,抱歉……(未完待续。)
291章
包子被吵醒之后开始嚎嚎大哭起来,这孩子平时不爱哭,但是脾气大,哭起来特别不好哄。
这孩子身体健康,哭声特别嘹亮……月华担心他的哭声把别人闹醒,只好抱在怀里使劲哄着。
何珩看着这孩子只皱眉,正好栗子进来,月华赶紧推他去洗澡。
他拿着栗子给他的衣服去洗澡去了,月华看了一眼那衣服,应该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
何珩虽然不怎么讲究但是也不爱穿别人的衣服,月华只好嘱咐栗子连夜把衣服洗出来,厨房里的火昼夜不熄的,把衣服挂在灶台前好好烤干,栗子答应着去了。
何珩洗澡很迅速,一阵风似的进去,打仗似的洗了个澡就出来了,一阵风似的出来,孩子还在哭,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孩子跟包子似的这么爱哭,偏生月华特别耐心的抱着孩子哄。
有什么好哄的!?男孩子那么娇气干什么,哭!把他交给奶妈让他哭就好了!大半夜的一点儿眼力界儿都没有吵的人没法睡。
月华看他脸色不好怕他很孩子置气,躲着他去外间哄孩子,好容易把孩子哄好了,不哭了,可是孩子不要奶妈只要她,她抱着孩子,孩子就不哭,奶妈一接过去就哭的稀里哗啦的。
何珩看月华就穿了一件单衣,出来给她送衣服,他把衣服披在月华的身上,看了下还在哭闹的包子,最终还是没忍住:“什么事儿都让你来,交给奶妈就是了,哭累了就不哭了!”男孩子皮实,哭一哭也没事儿。
月华白了他一眼。
何珩看月华不高兴没再说话,看着她哄孩子,不是看着她,而是瞪着眼睛看着她哄孩子,月华觉得他能把孩子瞪出个窟窿来。
孩子太小可能不会说但是也是聪明的,这孩子大概感觉到今天晚上有个强敌,娘在强敌跟前可能要屈服,要把他扔给奶妈,平时特别好哄今天格外难缠,生怕月华把他抛弃了!哭完了还不行,缩在月华怀里抽鼻子,眼睛鼻子红彤彤的,到最后竟然撒月华把他扔给奶妈,抓住她的衣襟不放,睡着了都还抓着。
小孩子手劲儿大,月华又怕把他的手拿下来吵醒了他,明知道何珩不高兴,月华还是只好把他抱回来,何珩脸色更黑了了,看了一眼儿子,再看了一眼何珩,在这爷俩跟前自己居然成了香饽饽!
何珩看了一眼孩子,今儿媳妇又摸不着了,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睡吧。”
月华把孩子放床上的时候这孩子还抓着她的衣服,她只好轻轻的把小孩子的手儿掰开。
月华睡下,何珩也跟着睡,月华笑道:“这孩子平时不这样。”
何珩嗯了一声没说话。
月华以为他不信又笑道:“他平时真不是这样的,可乖了,一点儿也不闹腾。”
何珩还是不说话,月华觉得包子在何珩心里的形象已经补救不回来了,回头看了一眼儿子,儿子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哭,这会子已经沉沉入睡,完全不知道他今天已经引起了他爹的怒火。
黑暗里沉默了片刻,何珩忽然把手伸过来,伸进月华的衣服里,又开始了!
月华连忙抓住他的手:“你别……孩子!”忽然何珩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把月华捞起来,顺势把她抱起来,把她放在平日小憩的躺椅上,自己压着去,又觉得不方便,把月华捞起来自己坐下,让月华坐在他的怀里,双腿~分~开,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月华被他的举动下了一大跳:“我们今天试试这个!”
说着轻轻地撩~开月华的衣服~把头埋进去,他们虽然成亲很久了,但是何珩很忙,在家的日子不多,后来月华又怀孕,两人那个什么的时候算起来其实不多,这种事儿又仅限于床上,而且月华从来没在上边儿过,何珩这一举动,真把她下了一大跳,呆在那里没有反应。
何珩看她没反应惩罚的咬了一口,月华拍了他一下,他轻轻的笑了一下:“别跟呆子似的!你在床上~可不是这样的!”说着继续动-作起来……
“我……我不要再上边……”
“那就只能去床上了!”
月华看了一眼儿子,我的天,她可不能明知道孩子在床上和……何珩……
正在犹豫,何珩忽然亲了亲她的嘴巴,舌-头-轻轻的咬了一下她的嘴巴:“乖,咱们好久没……我想你了!”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说他想她,月华恍神的时候,已经……
她回头看了一眼儿子,算了吧!
只咬住-嘴巴~不让自己出声,否则真……没脸见人……
何珩看着月华咬嘴巴,嘴巴送上去,月华第一次主动的亲上去……
ps:如果你们举---报我~我以后再也不写了~~希望不要被屏---蔽!(未完待续。)
292章
两人完事后,月华觉得羞羞的,把头埋在何珩的肩膀上不肯起来。
耳鬓尽是月华的味道,她不爱用香袋香粉之类的,身体上淡淡的清爽的香味混合着微热的鼻息,轻轻的撒在他的脖子上,带来微微麻痒的触感。
何珩稍微侧过头竟然能看见她被羞涩染红的粉粉的耳朵,他把头凑过去轻轻的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月华缩了缩脖子,两人抱在一起很久了,何珩轻轻拍了拍月华的背,月华没反应,月华微微抬起头,一脸迷茫的看着他,躺在他身上快睡着了的样子!何珩又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去睡吧!”说着一只手托着她的背一只手兜着她的屁--股,像抱孩子似的把她抱去床上。
何珩看了一眼睡在旁边的媳妇,月华防备心很重,又很注重礼仪规矩,虽然偶尔因为直白失言,但是情绪控制的很好,没看过她大笑,也从未见过她大哭过。
睡觉的时候,眉心完全舒展开来,微张的嘴巴,像个孩子似的,笔平时可爱多了!何珩玩笑似的的点了点她的鼻息,她皱了皱眉,嘴巴微微嘟起,一脸不耐烦,何珩越发觉得好玩又去点了点她的嘴巴:“你走开呀!我要睡啦!困死了,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听到月华睡梦中的咒骂,反而很高兴:“不逗你了。”说着反手把她捞起来让她躺在他的身上,双手一伸把她箍在怀里,月华躺在他身上,把脑袋窝在他的脖子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下。
何珩再看一眼睡在里头的儿子,双手搁在脑袋边上,两脚摊开,打着小呼噜,睡得人事不知的模样就一脸嫌弃,小孩子这么大了还跟母亲睡!
包子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嫌弃的事情,睡得香甜。
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两人刚睡下没多久包子又哭了!
何珩连着两次听包子晚上哭已经气死了,月华倒是很淡定,一听到哭声,眼睛还没睁开,一只胳膊就飞快的伸出去捞儿子去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何珩的身上,翻身下来抱着孩子喂奶。
“呲!”月华忽然痛得叫出声。
“怎么了?”
“没事儿,咬了我一口。”
这孩子吃奶还咬人,如果可以塞进肚子里再换一个,何珩立马就给塞回去!
月华看了一眼黑脸的何珩,已经放弃替儿子解释了,只心里同情儿子被爹嫌弃。
月华喂奶之后把孩子哄睡着,正准备把孩子放床上,何珩伸手接过去,抱着孩子就往奶妈那里送:“半夜这么闹腾交给奶妈就是了!看你把他惯的!”
月华虽然心疼儿子,可是半夜照顾孩子也是个很累的事儿,要不是包子只要她,她也不愿意时时刻刻抱在手里,奶妈帮着抱抱还能松快点儿。
儿子被丈夫送去奶妈那儿只要不哭她也没意见,儿子晚上也就吃一次奶,醒一次,换个尿布又能睡到大天亮,这会子醒过一次就没事儿了,不会再闹腾,大半夜的她实在是累,也懒得和何珩争执。
何珩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见月华的嘲笑声:“我刚刚喊痛其实是你干的,儿子是吃奶的时候稍微用力了一点,牙齿碰了碰那块地方!我受不了了痛出声,其实祸害不在他在你,你~吸的!”
“……”
“不要以为你儿子不会说话你就怪在他头上!”
“……”
“你嫌弃他就先嫌弃你自己!”
“……”
“月……媳妇儿……”
没人应,睡着了!
他回想起两人那个什么的时候……好像……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冲动……
ps:小剧场
包子小朋友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跟他爹争夺他娘的所有权,很多次都让何珩忍无可忍,有一天何珩终于忍不住把儿子拖走:“她是我媳妇儿,你离她远点儿!”
“她是我娘,你离她远点儿!”小家伙个子小,气势不小,双手叉腰,瞪大眼睛仰头望着他爹,一脸雄赳赳气昂昂的要干架的模样!
何珩忽然一把把孩子扛起来往池塘的围栏的柱子上一放,小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何珩颇为满意!跟我斗!也不看看你是谁的儿砸!要干架,我稍微吓吓就能把你吓死!
“你耍赖皮,娘说耍赖皮的都不是好孩子!”小孩子逻辑颇为清楚:“这不算,你把我放下来!”
何珩斜眼看了一眼儿子,小样儿!吓成这样也没被吓傻!
自己也站上来:“看到没有!”说着跳下去:“你敢不敢!你敢你就赢了!”
包子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对水的非一般的执着,凡是有水的地方,月华就格外注意,这柱子比他人还高一个头他是不敢的,只站在上面哭。
何珩颇为满意:“你答应晚上跟奶妈睡我就放你下来。”
小孩子哭的稀里哗啦的,可是就是不同意,看到路过的仆人就挥手求助,可是没人理。
没办法爹才是老大!人人都怕!
但是小包子有个信念!那就是绝不能屈服于他爹的威力之下!
忽然看到娘来了,他一下子来了勇气,邪恶的看了一眼他爹!虽然家里人怕他!可是有娘在呀!爹是老大娘才是山大王!
包子看到娘快到他面前,立刻跳下去嘴巴里大喊:“娘!爹他欺负我!”
月华吓得连忙接住孩子,孩子一边哭一边控诉他爹是如何把他放在栏杆上的,月华听得鼻子都气歪了抱着孩子就走!
晚上何珩回去睡觉的时候被栗子拦在门外:“爷,夫人不让您进,不是今天不能进,是……一个月……”说着栗子做了个同情的表情。
何珩现在门外:“我……我居然斗不过一个三岁孩子……”
写了个小剧场,大家喜欢小剧场我就多写一点,不喜欢我就不写了,或者少写一点~~~
我没时间,争取每天一更,实在忙没更新也没办法,抱歉啦~~~
谢谢大家的票票和订阅,感谢大家不离不弃~~~(未完待续。)
293章
月华在肚子里轻轻的笑:“包子是我儿子!别以为你是他爹就能欺负他!
何珩愣了一下,呆在原地半晌,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把月华的衣服扒~开真去检查月华的胸口……到处都是印子……两粒红果子看着真有点儿肿,微微有点红……但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呀!
以前有咬得比这更重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喂奶的原因!?
毕竟受伤的不是自己,他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究竟疼不疼:“要不要给你找药去?”
正愧疚的时候看见月华的身子在轻轻的抖,脸埋在枕头里,何珩觉得有些不寻常,掰开一看她再笑!
何珩一直觉得月华是个耿直的姑娘,这会子居然耍他,生气了:“我得好好儿的治治你了!”
说着把她从枕头里揪出来,跨--坐在她的身上:“看你还闹不闹。”
“我是真疼!不信你自己试试!还有我不是故意笑的……”
她确实是真痛,否则也不会在喂奶的时候出声。
原本打算把孩子扔给就去睡,黑暗里瞥见何珩的脸,何珩比她年纪大,见识多,也有能耐,她总是无意或者有意的跟着何珩的步子走,无论是何珩在他跟前一板一眼的做事,还是开玩笑,都是游刃有余的,从容自信的。
感谢儿子让她看到何珩手无举措的小心翼翼检查自己的胸口的样子,刚刚的何珩一脸觉得自己做错了又不知道错在哪里的样子,月华竟然觉得这样的他有点好笑,都忘了疼了。
想笑,又怕他看见只好躲在枕头里笑,可是身体不自觉发抖,还是被他发现了!
叫何珩脸色不好,盯着她那里看:“我真不是故意的!”
“竟然笑我,我得罚你了!”说着竟然又要……
月华赶紧捂住自己:“别闹……再咬就真不行了!”她明天还得给那位小祖宗喂奶呢,看何珩的手已经向下,伸进去了,躲过去是不可能了,只好用手肘抵着他的脑袋:“我错了,你……真不能……我要喂孩子,他不喜欢奶妈……”
“咱们就换个姿~势,你得乖乖听话!我就不碰你那里!”
说着就把月华翻过去,让她~趴~着,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屁/股,拍了一下:“怎么样?”
月华觉得自己大概大概逃不过去,回过头来,点了点头,何珩就进去了……
女人在床上的高点比男人晚,男人弄几下把那点儿货交代了就完事儿了,就舒服了,而那个时候女人一般都没到,想要两个人都舒服就得要看男人有没有耐心了。
胸前不能碰,咱就换个地方,他让月华跪着,自己附身上去,轻轻的咬她的耳朵和颈背。
月华第一次跪着,身体有些僵硬,安抚了两下之后,她就放松了些,何珩的手向下,划过月华的屁/股,弄过一次,里头本来就有点儿湿,两只手指很快就滑进去了,何珩伸进去弄月华里头的掏~弄了一阵子,找到了那个点揉,听到月华细碎的咿呀声,这才换了那个东西开始动作起来……
何珩发现月华很稳重,在床上也不太放的开,这方面从来不主动,但是她也不一味拘束,何珩让她配合很愿意配合。
何珩很喜欢她这种沉稳不扭捏的样子。
他们两个从来都是何珩主动,月华积极配合,所以两人床上的次数不多,两人维持着这种节奏,默契度很高,质量很好……
何珩动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轻轻的拍了拍月华的屁/股:“要到了,夹~紧了!”
月华听了很配合的稍微抬了下屁~股,凑过去,那地方用力收缩,何珩感受到了更为紧致的包裹,低吼一声,加快速度……
两人这么一闹就闹了很久,完事儿的时候都听见鸡鸣了……
完事之后何珩把月华搬过来,让她躺在自己的身上,两人叠在一起,起先月华只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喘气。
何珩搂着她,双手在她背上打圈圈,月华慢慢的撑起胳膊,抬起脸,两人鼻尖碰着鼻尖,彼此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和气息和心跳。
浅浅的,有节奏的细碎的心跳让原本平静的两个人平静内心多了一些悸动,牵动着彼此。
快乐过后的余温也是美好的,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甚至能从余温之中感到更多温暖。,
月华手肘撑着身子,双手解放出来无所事事的玩何珩的头发。
月华的汗湿的头发,黏在脸上,何珩手向上,轻轻的把头发撩~开,露出月华余温未褪去的略微潮…红的脸颊,他凑过去亲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脸颊,睡吧,咱们还能睡一个时辰!”
月华想翻身下去,何珩却按住她的脑袋,箍着她:“就这么睡吧!”
ps:作者严肃的说,尝试着写这种,被举~报了我就不写了。因为锁章甚至封文作者要被编辑寄刀片……(未完待续。)
294章
何珩没说,月华也没再问。
但是没过多久何珩自己半开玩笑的说:“你怎么不问我?”
月华白了了他一眼:“那也得看你愿不愿意说啊!”
何珩没说话,只是把月华的脑袋摁下去,月华半天没说话,何珩听到了月华轻轻的冷哼声:“我跟你说说,你看我猜的对不对?”月华顿了顿说道:“跟大将军有关!”
何珩拍了拍月华的脑袋:“不用猜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不算猜中!”
“那我就不知道了。”月华的脑袋在何珩的脖子上蹭了蹭:“你要么快说,要么就别说,别妨碍我睡觉,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懒得与你磨蹭。”
刚成亲那会子月华还觉得何珩这个人太深沉,深不见底,但是心中多高冷完美的男神,一块儿住久了也能给日常生活毁了,跟何珩相处久了,发现其实她发现何珩大部分的时候很沉稳,平时板着一张脸,面容很沉肃,似乎永远也猜不透的样子,那个时候月华觉得他像一朵高岭之花,不知道怎么就被自己摘到了。
但是相处了几天发现他有的时候又跟个孩子似的脱跳,比如说他会忽然跳上一颗椰子树就为了给月华摘个椰子,也会带着月华放鞭炮,或许他不是天生的脾气很深沉,如果你愿意跟他沟通,或者说你尝试着用对了办法去跟他沟通,你还是很能从他嘴里掏出东西来。
何珩不喜欢吧自己在军里或者说官场上的事情说给月华听,月华直接问他肯定不会说,月华傲娇的表示懒得过问,或许还能从他嘴巴里掏出点儿东西来。
“你越来越精了。”说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油腔滑调的,想我当初还以为你是个老实孩子!”
“证明咱们大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呗!”
月华说得其实还蛮巧妙的,珩被月华这么奉承一句颇为高兴,把月华的脑袋捧起来:“这么会说话了,谁教你的啊?”
最近月华天天跟底下人斗法,慢慢的也练就了一些说话技巧,她也不是故意奉承他的,她才懒得跟他奉承,不过随口来一句,看何珩还很高兴,证明月华无意间掐中了何珩的脉搏,所以何珩也是需要哄的,当下半开玩笑的说:“新学的。”
“不错,以后可以多学学。”
“我才懒得奉承你。”月华才不顺着他的话说,再顺着话说下去,她就要吃亏了,她才不傻。
这些事情不跟月华提起倒不是出于不信任,他只是觉得这种事儿说出来没用,还多一个人跟着一起烦恼,自己带着她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也就罢了,这些东西还是别告诉她,何珩一直希望月华无忧无虑的做个小丫头。
虽然月华并不是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她做的都超出了他的预料,他还是希望她过简单安心的日子,所以尽管月华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他还是懒得说……
其实这次带占阿金的尸体前去复命不是何珩的意思,是大将军的意思,大将军交代给何珩的时候一句话也没多说,只让他把占阿金的尸骨送去,这是一个在上头露脸的机会,如果是平时他会很感谢大将军的提拔,但是这个时候他不得不猜测大将军的意图。
这个时间点太敏感了!
何珩觉得如果猜对了,他知道大将军可能会提拔他,能再前进一步,猜错了迎接的可能是前功尽弃……
何珩心里也没有办法完全猜透大将军的意图,光大将军还是其次,何珩虽然猜不出大将军的具体意图,可能大将军确实有别的意图,但是以他和大将军的关系,大将军应该不是害他的那一个。
秦业和宁承嗣、郭怀安甚至皇帝,这些人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这两天总在思虑,心情时而沉重时而空盲,落不到实处。
当身体觉得轻飘飘的时候,他喜欢月华睡在他的身上,身体压着他那种重量感,把他身上的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压下去,闻着她的味道,她的鼻息就在耳边,一切都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他是有家的人。
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他可以不管不顾的去做他想做的,而如今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人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在不得不前行的时候还要去顾虑更多的东西,这种顾虑有的时候让他觉得很沉重,是肩负更多的沉重,有的时候又让他很温暖,因为这一点温暖比以前更沉重都是值得的。
以前他逼着自己向前走,可是大部分时候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向前走,为了报仇!父母已经死了,就算报仇一切都回不去了!为了生存,哪样不是活着,他也可以纵容自己得过且过,不那么累!
现在,最累的时候回去想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现在有了妻子,有了家,他可以说他为妻子孩子谋一个更好的生活!以前他很累,不想休息,休息只会让他的心往下坠得更厉害,那种感觉比累还可怕!现在他觉得至少在坐下来休息的时候脑袋里是充实的,这一点就足够了。
ps:感情戏弱项~写了一天,不好大家别嫌弃~~~(未完待续。)
295章
295章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地方没搞明白,就连我都知道这三万军队不是一般人能动得了的,为什么宁承嗣非拿什么讨好郭将军不好,为什么非要拿这个讨好他!?我猜一定有别的原因,肯定是受人指使。”
随着局势的明朗化,皇上要支持大将军,就必须压制另外一年,也就必须来处理宁承嗣的事情了,宁承嗣被彻底罢官,月华也在御书房待过,朝堂上的事情,月华不了解,但是也知道,这么大过不是杀头也是发配边疆,但是宁承嗣却只是被罢了官,月华到了桐城,不似以前在山里那样与世隔绝,她还听说宁承嗣罢官之后就去了景城,去向不知!据说他没有被处死是因为有人秘密保他,谁保的,未知!这无疑不是在传递一个信号,那就是这件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何珩是个沉稳的人,他这次回来,月华能感觉到他沉稳背后的烦躁的情绪,一定是跟这个有关。
何珩把月华的脸捧起来,脸上是赞赏的表情,看来月华猜对了!
“你都问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告诉你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信你才瞒着你的?”
“应该……不是!”月华摇了摇头,这方面还是相信何珩的,她故意面露迟疑,只是为了逗逗他。
何珩笑了笑:“八卦精,小女孩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打听这些做什么?”何珩怎么看不出来月华欲擒故纵,明明知道他不是因为不相信而不说,却故意这幅模样,无非就是让自己说呗!
“我不是小女孩子,我都孩子他娘了。”
何珩笑了笑不说话,拍了拍月华的背:“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你猜是谁支使的?”
“你让我猜,一定是我知道的人物。不是你,应该也不是秦……我……算了就叫他那什么人吧!”上次去南巫里之后月华还真的叫不出爹这个字来:“难道是郭将军?”
何珩摇了摇头。
“那就只有可能是大将军了。”月华摇了摇头:“这盘棋也不怕下得大,保宁承嗣的人应该也是大将军吧!他利用他一定得保着他,否则宁承嗣是什么人!比鬼还精明的人一定不会白利用。”
何珩点点头。
“你说皇上知不知道其实什么三万军队,什么这个那个的,其实全都是大将军一首操纵的?”
“有可能知道有可能不知道,具体知不知道,得问皇上了。”这里面牵扯到了太多上层的博弈,皇上知不知道,其实并不是主要的,皇上知不知道也不过就是几方势力博弈的时候,自己的筹码的多少。皇上知不知道都一定会放过宁承嗣。
说道博弈,一件事情牵扯到了太多人,彼此都在博弈,皇帝和大将军之间博弈,自己和大将军的博弈,大将军和秦业的博弈,甚至已经被贬谪的宁承嗣与大将军的博弈,秦业掺和进来,也顺道把月华也掺和进来,还有自己和秦业的博弈,还有自己和宁承嗣之间的博弈!方方面面的。
他们的人马抓到了大理国的王上,与此同时,他们的人马取得了两场胜利,越过了漓水,把战场推进了大理国的地盘,先后收到了两封皇帝的嘉奖令,皇帝似乎很高兴,把参加战争的每个人都提了一遍,却唯独少了大将军,这无疑传递了一个信号,虽然他为了解决拿三万军队的事情,力排众议把边关自留军强行划给了大将军,但是也在警告大将军你在西南的一切动作我都知道了,我处于打胜仗的考虑必须答应你,但是仗打赢了,你秋后算账的日子也不远了!
大将军接了嘉奖令,什么也没做,忽然派何珩送大理国王上的骨灰盒进景城。
何珩经过这一两年的历练,对于官场上的人心幽微之处,也算看得明白了,他想了很久,皇帝的心思很好猜,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希望底下人跟他玩心眼,他这样做其实也是在变相告诉大将军,你的图谋我知道了,你别想在我跟前耍心眼,你刷心眼我一定是要惩戒的。
如果说大将军这样做一定会遭到皇帝的惩戒的话,皇帝的态度其实对大将军来说是好事,如果说皇帝真的打算深追这件事情的话,延误军机的事情可大可小,皇帝可以小惩,也可以大戒,皇帝如果大戒的话,以皇帝这么深藏不露的个性,他指挥暗中让人搜罗大将军的罪证,到了该拿出手来的时候,打大将军一个措手不及,而不会明知道在这个时间不能动大将军的情况下去表露态度,皇帝更多的还是只打算警告,罚是肯定会罚的,肯定不会伤到大将军的根本……
至于将军呢!何珩以前以为大将军和郭怀安联手不过只是为了单纯的借势,从现在的局势看来,还有跟皇帝博弈的意思,郭怀安是皇帝绝对信任的人,郭怀安一定不会为了这几万自留军的问题去和皇帝玩心眼,拿几万军队和皇帝的信任,孰轻孰重,何珩懂,郭怀安一定不会不懂,郭怀安掺和是皇上默许的。
皇上为什么默许又为什么会问责,这牵扯到了皇帝与大臣之间的博弈,对于皇帝而言他一定希望底下人听话,他需要给底下人一定的权力让人家替自己办事儿,同时他必须控制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权力过大。
如果说大将军拿到了这自留军,其意义不仅仅是这几万人马,少了这几万军队,边疆没有能够再牵扯住大将军的势力的军队了,对于皇帝来说,少了一个制约,一旦局势变化,很可能边疆就会脱离自己的控制,所以他一定不能让将近的权力过大,他一定要压制的!这场仗一打完,估计皇帝就得打压大将军了,皇帝这嘉奖令无疑也是在传递这一个信号。
而大将军既要获得皇帝给的办事儿的权力还得去保证皇帝的信任,郭怀安是最好的选择,郭怀安坐镇西南,一方面确实是为了来助阵的,一方面是来监视的!如果郭怀安不来,皇帝对大将军的防范,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自己的打算,郭怀安在这里,大将军一旦脱跳起来,郭怀安可以直接办了他!大将军肯定也知道这个时候,无论皇帝奖惩,他都只能接受,他把郭怀安弄过来,其实也是变相接受皇帝的监视。
而对于郭怀安而言,他促成此事,他是皇帝的心腹,不用担心皇帝秋后算账,大将军可能会因此被压制,他一定不会,他促成此事也就等于白拿了这几万军队。这无疑是三方平衡的结果。
至于宁承嗣,大将军一开始没有让何珩掺和进来,宁承嗣一定也猜得到大将军一定没有告诉他究竟怎么回事儿,他那个时候给自己写信,说带着三万大军投靠大将军,如果自己真的拿着信去见大将军,无疑是在扯大将军的后腿,那么何珩无疑在告诉大将军他暗中在和宁承嗣勾搭,宁承嗣这么做绝对没有安好心!
他没有中招,但是他烧了宁承嗣的信!
何珩一直以为他会一直在战场上,而大将军这个节骨眼上派自己去……何珩不由得揣测大将军的意图。
ps:如果权谋写的弱智大家就当个笑话看吧!图个乐。
(未完待续。)
296章
“他确实是个可造之才,您真有福气能把他收入麾下!我看他在你手底下是前途无量啊。”郭怀安笑道。
“哪里哪里!郭将军手底下才是人才济济。”
“比不上大将军。”两人彼此寒暄:“他还年轻,还需磨练,以后还希望您多关照关照。”
“那是那是。”
皇帝可以命令天下人做事,但是真正有能力的人,不是也不是皇上挥一挥手就能请来的,就算能请来,肯不肯认真给你办事儿还不一定,大将军好好的在东北养老养得好好的,皇上把他请来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郭怀安跟了皇帝几十年,从皇帝的态度来看,战争一结束就可能从西南调走,皇上顶多只是让他离开西南,避免西南脱离自己的控制,西南势必得换个人来,皇帝毕竟还得用大将军,大将军会调走,但是待遇肯定不会低,当然也不会再高到哪里去,顶多也就是先小惩一下,然后再赏点儿虚衔,两项抵消,原地踏步。
从大将军派何珩去景城的事情来看,大将军已经料到了皇帝的下一步,皇帝既然不打算动他,对于西南的继任人选还是会考虑大将军的意思,郭怀安这句话看着只是普通的寒暄,实则是在过问将军关于推举谁上去的问题!从上次大将军让何珩去南巫里到如今让他去景城,今儿又不否认,还让自己照拂他,看来就是他了。
在不懂的人眼里,一定会认为大将这是在给人做嫁衣,做了这么多事儿,只为把一个人推上去,郭怀安略微一想就知道谢鸿这人的高明之处:其实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而言,不是皇亲国戚,他们的级别已经基本上到头了,再往上也升不了多少。
官位高一等,低一个级别,去哪儿任职已经没那么重要了,级别往上升很多时候不过就是多一个衔,面子上更好看,去哪儿任职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办事儿,他们眼光放在更高的点上。大将军这么做解决了军方长久以来解决不了的问题,提高了军方的待遇,他的威信也会空前提高。
皇上肯定不会看到一个人势力过大,所以谢鸿一个人吃掉这么大一盘皇帝绝不可能允许,谢鸿自己也清楚,想要让皇帝支持自己,必须做必要的妥协,所以他一定得‘年事已高。功成身退’,他这个时候把何珩拉上来,而何珩是他的旧部,他通过这件事情把自己拉进来,又多了一个盟友,从东北到西南再到西北,看似官位没有提升,实际上已经把自己的势力从西南和原本的东北,延伸到了更大的范围。
至于郭怀安要不要照拂大将军口中说的那位,还得看皇上的意思。皇上如果也认可大将军推举的这个人,他倒是乐得照拂一二。
大将军知道郭怀安的意思已经相当满意了。
“其实……你也……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德阳公主的事儿……证明其实……将军在给你铺路……”月华躺在何珩的身上,犹豫了很久说道。
何珩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不过马上神色如常笑道:“这就被你看出来了。”
“皇上当初让德阳公主和亲,不过是想缓几年,结果并没有缓,反而开战了,说得难听点儿,德阳公主就是一颗废棋了,她怎么着也不再重要了,谁愿意救她!有本事救她……除了龙椅上的那位,从猜不出来……”
月华这今天在桐城,手里的信息多了一点,开战不久德阳公主就已经被大理国‘烧死’,我们魏国本着修好的意思,把公主嫁到你们国家来,你们不仅开战,还烧死我们的公主,这无疑是在打魏国人的脸,加上朝廷的刻意宣扬,上至士大夫下至都十分愤慨,甚至很多地方已经开始为这位在异国冤死的公主修庙祭奠了,德阳公主虽然不是太后亲生的,但是她养育了公主多年,感情很深,也是时候的站出来给公主修了公主的衣冠冢,而只有月华和何珩这几个为数不多的人知道,烧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月华看来,救人才是最主要的,激起民愤应该也不过是顺道的事儿,至于到处宣扬公主已死到处修公主庙也不过是想让全天下都知道公主已经死了,然而公主还活着。天下谁敢救这位公主!?大将军让何珩去救人肯定也是别有深意的。
何珩听月华说到这里似乎又不想让他说了。
“瞒不过你。”他适时打断,显然不想再继续说下去:“我烦躁不是因为这个。”
栗子从外头探头:“洗澡水备下了。”
“洗澡去。”
“你一会儿要走,你先去吧!”月华其实本人也不打算管这事儿,她只是觉得作为妻子,对于这件事儿她得过问过问,何珩不肯再继续说下去,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一起!”说着扛着月华就走了。(未完待续。)
297章
297章
“我不跟你一块儿去!”
“一起还省水!两人洗两盆水多浪费!”
月华白了他一眼,省水!平时也没见你节约用水。
何珩把月华扔进去自己也跟着坐进去,水盆子本来很大,水很多,两人进去水就漫出来了,溅了一地,两人肉贴着肉,月华觉得顿时就挤得不行,关键是弄了一地的水多尴尬!
月华被他闹了一早上已经懒得再继续搭理他,又觉得大白天的两人赤着身子怪不自在的。
何珩没穿衣服她不是没见过,可是一块儿洗澡还真觉得别扭,又看了满地的水,脑中浮现丫头们看见的那种难堪的场景,艰难的背过身去。
背对着他洗澡,她拿着手巾还真做不到大大方方的搓澡,只好随便抹一下,送走了这位爷再好好洗澡。
可是自己已经很不自在了,何珩还要给她找点儿不自在,故意把她的脑袋掰过去,月华翻白眼,他还拿水泼她的脸!
月华知道他烦躁拿自己找乐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自己说话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想让他说出来心里舒服点儿,又怕问太多他心里不高兴,看着他的脸色说话,心里累的慌,这会子自己心里也不太高兴,才懒得搭理他把他的手挥开,他却把他的嘴巴递上来。
“别闹我了,成不成!?让我洗了澡起来!”
“不成……”
“别耍赖皮成不成?!”
“那你求我呀!”说着一手箍着她的腰不让她动,一手把她的脑袋摁过来。
月华看了满地的水,想想自己跟何珩这么久不出来丫头媳妇一定以为他们在里头干什么呢,只得低头:“求你,让我洗了澡赶紧出去!”
“不够真诚!”
月华只得只好耐着性子说:“爷,小女子求你了!”大概是看她脸色不好,何珩也没继续闹她,月华拿了手巾擦后背,何珩将功补过的夺了手巾给她擦背。
“你刚刚怎么没继续问下去!?”何珩想了想又说道:“拐弯抹角的问了一下又不问了。”
月华心里翻白眼,知道他是看到自己不搭理他在这里没话找话:“还不是怕你心里憋的慌……”她这么想但是没这么说只笑道:“女人家不问这些事儿!”
何珩替月华洗头发:“你喜欢什么?”
“钱!”
“我以为你说什么都不要呢!”
“你的东西我干嘛不要?!难道要你给别人!”月华其实猜到他要送东西给她,但是她这人太板正,懒得同他开玩笑,故意把话题都插过去,想着快点洗完澡出去,包子性子倔,早上没看到母亲,她怕他发脾气,这孩子平时很乖,生气真不好哄。
“我的都是你的!钱也都是你的……”何珩拍了拍月华的肩膀:“听说你逃跑怀里都藏钱……果然……”
还没等何珩说完月华就笑道:“没钱怎么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何珩又开始不老实:“你……有完没完了!?”
“没完呢!”
“我洗完了,我不陪你玩了!”
“我说没完,是我还没洗完呢!?我帮你擦背你是不是……我好多天没洗了,背很脏的……”
月华觉得他今天是黏上她了,跟个牛皮糖一样,但是还是套了衣服过来任命的从他手里接过手巾给他擦,月华站在他身后只听到他嘻嘻一笑:“还是你好!”
“除了钱你还要什么?”
“都要!我什么都要!”
何珩觉得已经没办法和她说话了,他肚里的话被月华完全噎下去了,月华把他的背搓完了,怕他再胡搅蛮缠,把手巾往浴桶里一扔转身就出去。其实她知道何珩打定了主意要跟她厮磨,但是她懒得理他胡搅蛮缠。
何珩看到月华落荒而逃的样子,想起她跟自己一起洗澡羞红的耳朵根还有微红的脸颊就知道她害羞了,也不再继续胡搅蛮缠,赶紧穿了衣服出来。
出来就看见月华在哄孩子,孩子在奶妈手里一看到月华就伸出双手,嘴巴里咿咿呀呀的,月华赶紧接过去,抱着哄,小孩子也是有脾气的,今天早上一早上没看见她,这会子有点闹小脾气,挥舞着小手拍月华的脸,小孩子手劲大,月华又不敢伤着孩子,只好来回腾挪躲孩子的手,饶是如此还是被孩子拍了几下。
孩子他外婆笑道:“这孩子省事儿早,今天一天没看到母亲,这会子早不耐烦了,我抱着他出去庙里看灯,哄了好久才哄好,回来两只眼睛左摇右晃的只找你,好容易找到你了……挥手就拍……也不是个脾气好的!”
何珩穿了衣服出来,只看孩子在月华怀里,月华被扇了几次好的,奶妈在旁边跟个没事人儿似的,当下脾气来了,指着奶妈就骂:“你们干什么呢?”
何珩平时板着脸在下人跟前很有威慑力,这一骂把奶妈吓得腿都抖了:“不是……是……少爷……少爷不喜欢我带着,我之喂奶……”
“这是理由!?”奶妈吓得赶紧去抱孩子,月华其实也被孩子折磨的有点难受,这会子任由奶妈把孩子接过去。
何珩说完了,奶妈都被骂了,何珩这一吓,早上底下的下人出奇的规矩,李家的把饭摆好,在旁边站的笔直,何珩看了她一眼似乎还算满意她的表现:“你出去吧!”
月华似乎看到李家的深吸了一口气。
何珩看月华脸色不好拍了拍她胳膊:“我母亲当了那么多年的家,每天还被底下人气得肝疼,他们不懂规矩你只管放开管教,我把张延留下来,你管不住只管让他帮忙。”
月华抬眼看他在安慰她,她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一直都没说话,没想到何珩以为她心里难过,当下笑道:“伦理是该管管了,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慢慢来,你只管放开来。”
“晓得的。”
何珩摸了摸月华的头:“真乖。”
月华把头偏过去,正好从窗户看到有人来:“人家都来找你了!”
“吃了饭就走,你送我吧!”
“好的。”
ps:这一章卡了很久,好多天没更新抱歉啦。(未完待续。)
298章
298章
包子在月华的怀里似乎很不老实,在怀里乱动,月华抱着似乎很吃力,他摊开双手去接孩子。
包子有点认生,这孩子平时笑嘻嘻的,其实脾气可不好,闹起脾气来可不好哄,她可不敢随便交给他,因此犹犹豫豫的没动。
几个月大的孩子会认人了,他自己有自己的意识,小孩子的小眼睛看了何珩一眼,把头撇过去,转过身去搂着母亲的脖子,还不忘回过头来鄙视一眼。
这孩子长得可爱,大人争着抢着要抱他,那鄙视的眼神分明在说:我才不让你抱。
何珩也不管包子乐不乐意,双手提着孩子腋下就把他从母亲身上给抢过来了,包子胆子大,被人抢过去也不哭,只愣了一下,然后睁大眼睛,在空中踢腿,朝何珩身上踢,手也不闲着,摊开手回过头去找母亲,完全不哭。
“你给我老实点儿!”何珩轻轻地笑道:“你不听话我就把你丢下去。”他说着威胁的话,眼里却笑着,双手轻轻的捏捏孩子,把孩子拉到跟前,其实还是疼儿子的,不过是想吓吓他而已。
小孩子提供你不懂大人在说什么,看到何珩笑了,又看了一眼母亲似乎没有把他接回去的意思,这下就急了,开始装可怜起来,两眼一闭立刻就哭出来了,眼里包着一包眼泪,瞪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母亲,嘴里嘤嘤嘤的哭泣出了声。
月华知道这孩子小小年纪就狡猾的很,这会子睁大眼睛要哭不哭一定是装可怜,她有心让包子和自己的亲爹多亲近亲近,当下把手往身后放,把脸别开,故意不去看他。
小孩子看母亲不理他,再看何珩,见何珩笑眯眯的看他,包子怒了,他瞪着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双手化成一对爪子,抓了一下何珩的脸,然后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包子脾气大,月华赶紧伸手接过去,但是何珩把身体侧了侧:“我来。”说着把孩子举起来。
包子被举高高,被吓的转哭为嚎,他嗓门儿大,哭声特别响亮,双手双脚蹬得越大用力。蹬了一会儿何珩没有把他放下来的意思,他看了看地下,继续哭。
“你别吓着他!”
“脾气还真大。”何珩还真怕把孩子吓着,真听话的放下来了,没想到包子愣了一下,继续用手爪子抓他,何珩没奈何又把他举起来,这回包子不哭了,上头竟然笑了!眼里包着眼泪,嘴巴却咧着,又哭又笑的,一会儿天晴一会儿下雨。
等何珩把他放下来,他竟然还觉得不过瘾自己用手指指了指天:“玩上了!”
两人边走边边逗孩子,不知不觉就到了,何珩把孩子还给她,月华抱着孩子跟在何珩的后边儿,两人都没说话,何珩忽然说:“你没有设么话要跟我说吗?”
月华抬起头,略微惊诧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才说道:“路上多注意安全。”月华真没什么可说的,带着这么多人其实是很安全的,不用她提醒,不过人家既然让她说,她还是得说两句不是!?
“还有呢?”
“还有什么呀!?”还有就是:“照顾好自己,没了!”
何珩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丫头有时候呆起来也是呆得可以,摸了摸她的头:“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去,省的你抱孩子走这么远的路。我顶多七八天就回来了,你要带什么?”
“嗯。”他一贯很细心:“七八天?你不是去景城?”
“皇上到了金陵!”
月华也是个心很细的,虽然她看着很木讷,说话做事都很直但是她也有她的机灵处。
她知道德阳公主的行踪一定是极度机密的,那会子老夫人来接人,她有心要问德阳公主的去向,而且她猜了一下:从西南最方便的最安全最隐蔽的就是化妆成客商去苏杭金陵一带,而过了风烟渡有一条最便捷的小路,直接到金陵,金陵有粮仓,可以直接调度粮草过来。
这小条路是战事吃紧的时候运粮草的,很隐蔽,并且只到金陵,很少有人知道月华知道还是何珩无意间提到的,她记性好记住了。
她知道夫人一定不会说,怎么打听消息是一门技术活,有记性知道怎么问还得会联想,她想了想卖了个机灵只问夫人:“四条栈道都是强盗,过了栈道就好了,栈道那儿要不多派点儿人护送?”
夫人虽然不会主动说公主的去向不过还是信任她的,她估计也不知道月华知道这条路,当时笑道:“我带着她风烟渡坐船,不走官道。”
月华就基本上肯定了德阳公主去了金陵,其实公主的去向对于他们没什么用,不过很多事儿都是小事儿串联出来的,知道没坏处。
“德阳公主在金陵。”月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这个对自己没用,对他估计有用。
何珩笑了笑:“你是个心思细腻的,我还是嘱咐你一句,这可是大机密,你只好跟我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了。”
“烂在肚子里。”
“这是在你衣服里翻到的。”月华腾出手来把荷包解下来递给他:“你自己看看,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何珩打开荷包脸色变了变:“给你吧!上好的白玉,官造上品,上用的也不过如此,店里买不到,你找时间拿去磨了做正好两个玉塞子,你不喜欢带耳环可以带这个。”
“哦!”
“回去吧!”
月华明显感觉到何珩脸色的变化,但是他显然不想说,月华只好抱着孩子回去。
里头是一枚羊脂白玉的棋子,他来送尸体的时候郭怀安找他去,拿了这枚棋子递给他:“人生如棋,究竟是做棋子还是做下棋的棋手,你可想好了么?!”
人生如棋呀!
棋子还是棋手!
何珩让两个军士弄了车送她回去,她把包子放在腿上腾出一只手拿出这棋子,看了很久也没看出里头的门道,刚到家,就看见宁碧云站在外头:“你爹来了,他要见你,我不想跟他说话,你自己去见他。”(未完待续。)
299章
299章
何珩前脚走,秦业后脚就来,月华知道他大概是为了什么,月华不想掺和到何珩和秦业的事情当中去,奈何秦业总是让自己被迫卷进来,不过还是抱着孩子进去了。
秦业看见月华进来脸色似乎不太好看,月华还是很尽礼数的给他上好茶,抱着孩子坐在一旁,不怎么说话,秦业看了一眼女儿,眼神有些复杂:“你丈夫回来过?”
“昨天夜里回来了。”秦业这么问自然已经知道了,她也承认了事实:“他只是回来吃了个饭就走了。”言下之意就是他什么也没跟我说。
虽然对她的所作所为很生气,感情也淡薄,不过到底是亲生女儿,听到何珩回来,证明他心里还是有妻子和孩子的,他的脸色还是略微好看了些,又听见女儿这么说一句,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就开始防着了,这会子不由得又皱眉。
秦业习惯了拐着弯儿说话,这孩子几次遇见都这么直白,偏生直白还聪明,里头的事儿都知道,不知道是该气她防着自己还是该喜欢她不跟自己耍心眼儿。
你跟我呛声,难道我就不会回敬,秦业当下好气又好笑的说:“虽然你几岁就不见了,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嫁到人家家里去,是要在人家家里过一辈子的,偏着人家没什么,不过到底咱们也是亲生父女,你就算嫁人了,咱们还是有这层关系在,怎么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开始防着了!?”
秦业上回被自己呛得说不出话,不代表他第二次见自己还能被自己呛得说不出话,秦业这句话表面上低声下气,其实让人根本没法接话。
一般人没法接不代表月华不能接,她打定了主意不去介入这些事,做了破罐子破摔耍赖到底的准备,当下半开玩笑又半挖苦的说:“您是什么人!我不敢跟您耍心眼子,我这点心眼子在您跟前不够看的!我还不如直白的说了,您知道我的脾气,虽然咱们不亲近,我也不跟您玩心眼子,咱有事儿就说事儿。
我去过南巫里,你们之间的事儿我不说我不知道,但是我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了里面的事儿,也玩不转这些,女人不管外头的事儿,我也没能力管这些,可是你们两个彼此不容,又要把我夹在中间,什么事儿都要把我拉进来……您若真顾念咱们这点儿情分,就别来让我为难……你知道我一个从前做宫女的,本身就……带这个和离的母亲……你知道过得什么日子,我已经出嫁,跟您没什么关系了,我不求您顾念我照顾我,至少……”
秦业看了一眼月华,见月华抱着孩子低着头坐在那里,虽然是半开玩笑的语气,可是这模样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尤其是最后那没说完的一句话,分明就是个左右为难的委屈小媳妇的样子,他又不由得想起上次月华见到他那个样子,心里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本来对女儿对自己爱理不理还有十分的气这会子一下子只剩下了两三分,又看月华怀里的孩子探出头来盯着自己看,小孩子长得胖,眼睛黑亮黑亮十分精神,模样分明有点儿像自己,秦业看了孩子,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当外公了,这会子不但不生气反而多了几分愧疚和理解。
他盯着包子看,包子这孩子不认生,人家盯着他看,他也盯着人家看,末了咧嘴笑了,露出两粒门牙,牙齿小小白白的,跟糯米是的,秦业看着孩子不由得对月华更多了一份亲近,他不太喜欢孩子,自己几个孩子都没怎么抱过,看到包子却不由自主的摊开手去,小孩子看了他一眼竟然把脸别过去,回头去搂母亲的脖子,秦业看孩子的模样笑了:“来!让外公抱抱!外公给你带了好东西。”
包子回过头来,盯着秦业看,似乎在说:“外公是什么!”
秦业再次摊开手:“来,抱抱!”
小包子这才乖乖的伸出小胖胳膊,秦业一把抱住:“真乖!够沉的,养得真好。”
这孩子从小长得就粉雕玉琢跟年画里的娃娃似的,性格好,谁见了都想抱抱,一点儿也不认生,这会子在秦业怀里竟然把手伸到了人家的头上去抓人家帽子上镶嵌的白玉帽扣,秦业看到包子活泼的举动高兴坏了连忙坐下来,去下自己的帽扣塞给孩子:“来,你要就给你。”祖孙玩得不亦乐乎。
玩着玩着包子闭着眼睛忽然一用力:“好小子!居然撒尿撒我身上!”月华听见秦业的笑骂声,连忙把孩子接过去,让人进来服侍,奶妈子进来给包子换衣服,小喜进来给秦业收拾。
秦业穿着麻衣,别看秦业穿的是麻衣,月华认得这是采薇麻,这个麻布比锦缎还难得,是上用的东西,顶难得的,文人雅士穿麻衣布衫比绫罗绸缎别有一番返璞归真的清高气度,无论是皇帝还是靠科举出仕的文官都爱麻衣,这麻布用用最细的麻纺织而成,全无一般麻布的粗粝,缺点就是容易皱。
月华让李家的端了烫衣服的熨斗来给他烫干,偏生进来的是小丫头子小喜,她没贴身服侍过,不太会弄,虽然没有烫着他,但是这会子已经弄得秦业很不舒服,秦业还是有涵养的,他在月华这里不好发作,忍着没说什么,月华走过去接过李家的手里的烫斗:“你去取一条手巾来。”
小喜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就取了手巾来:“垫在里头。”
说着自己拿了烫斗在火上烤烤给他烫衣服,她拿着烫斗对小喜说“一手扶着这里,一手拿着烫斗这样不伤人又能烫平。‘说着自己示范了一下就把烫斗交给小喜,她可没打算给秦业烫衣服。
“没想到你会这个!?”秦业看月华十分熟练的样子笑道。
“我什么不会!?”月华对着秦业没什么好脾气,冷冷的说道,说完之后站起身来理理衣服去看孩子,孩子的裤子已经被奶妈子扒拉下来,这会子正趴在奶妈的腿上,奶妈绞了手巾替他擦屁股,小孩子看到母亲了还不忘抬起头用手抓母亲的衣服。
着奶妈子被何珩吓着了这会子连忙说道:“夫人一会子就好了。”动作越发麻利。
秦业听到月华的‘我什么不会’楞了一下,莫说大家小姐,就是一般小家碧玉何曾会做这个,这孩子是吃过苦的,又想起月华为了怕小丫头做不好亲自示范怎么烫衣服,帮自己烫衣服,其实她心里还是惦记的,她表面上冷淡也是有原因,不但不讨厌月华的冷言冷语反而心里更愧疚。
月华瞥了一眼秦业,让他愧疚,不找自己的麻烦,这就是她要达到的效果。
秦业整理好衣服,当年的事情他刚刚查到钱氏的头上,可是钱氏就死了,看来当初月华走丢里头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他一直以为他治家有术,今儿才发现看似和睦的一家子里头全是尖刀,这些尖刀刺穿的是他的女儿,他来这里的时候心情其实很复杂,这个女儿他既觉得她的丢失被拐卖当宫女,摊了这个丈夫身世很凄凉,自己没照顾好孩子心里也很愧疚想要补偿,可又气她无视他这个父亲。
何珩这次去金陵看着很风光,实则很凶险,他来见月华是有心要帮忙的,但是嫁出去的跟自己不怎么亲近的女儿他就算要帮忙,这忙也不是无条件的,他必须得让月华和何珩通过这件事情站在自己这条线上来。
他刚开始的打算是先跟月华讲讲利害关系,然后抛出橄榄枝,摆明利害关系之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她来求他,他就可以控制住一切。
可是和上次的刚强不同,这次月华表现出来的是无可奈何,那种直白里的破罐子破摔的劲儿不知不觉就把他的打算全都打回肚子里,这会子天色也不早了,他也没打算逗留太久,想了想道:“你是我的女儿,我只盼着你好,你放心吧!我会替你们想办法,我替你想办法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咱们是一家子,懂吗!?”
秦业原本以为月华会感动得热泪盈眶没想到她摇了摇头:“我谢谢您,我不管这事儿,何珩已经去了,你只同他商量。”言下之意竟然是拒绝。
月华知道秦业最后那句你是我的女儿是什么意思!我帮你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是因为咱们的亲戚关系,不是无条件的,如果你做出了什么背叛的事情那就……他到现在还想着利用自己……月华心里冷笑一声,面善却露出十分凄苦的颜色。
秦业皱了皱眉头:“你……你不识抬举……”
月华摊摊手:“我是真没办法,这事儿真不是我说了算。”她低着头,垂着眉,看样子颇为柔弱仿佛真的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秦业恨铁不成钢,看到月华凄厉的模样最终还是没忍住,想起死去死去的钱氏,想起月华被陷害:“你……你小时候刚强怎么现在就!?也罢了……”
“其实你不帮我就是帮我了。”月华忽然抬起头冷笑一声无奈的说道。
秦业看月华的脸,忽然变得晦暗不明,心里一惊,那一声冷笑仿佛在告诉他:“我什么都知道!你的心思我全都知道!”
“我想你对我的弟弟妹妹们不是这样的把!?也罢了……谁叫这是我呢……”
秦业听到她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却吓出一声汗:“你怎么会这么想!?怎么会呢?你我虽然多年不见,你也是我的女儿。”
“但愿是我想多了。”
“本来就是你想多了。”秦业咳嗽了一声,连忙遮掩过去。
“你放心吧!我会……”他忽然想起刚刚自己说要帮忙,这会子一定不能再提,改口道:“我会处理好的。”
PS:为了证明我还在地球上,我冒着生命危险更了一章,我不是故意断更,是实在太忙了,我还有考试,我还要写论文,这个坑我有时间就一定会填的。(未完待续。)
300章
秦业聪明又反应快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他不知不觉中被月华算计了,这世上能把他算计到的已经不多了,月华算一个,他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恼怒。他看月华的眼色不由得有些复杂,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一定会认栽,要么会暴怒,秦业不会,他是个很深沉的人,他很深沉,情绪调整得很快,反应能力也很快,被月华用言语激了一下,不过片刻就反应过来了,立刻就想到了回应月华的话,斟酌了一下措辞笑道:“咱们是一家人,我不帮你我帮谁去!?你说什么你不帮我就是帮我这句话,你还怕我看不清形式,我要帮你一定是打心眼儿里拉扯你们,想办法替你们安排好。”
月华抬起头来,秦业说这句话倒是像真的帮她了,其实她倒是没想到秦业会帮她,他要帮她她也不会矫情的不接受,当下也半开玩笑的说道:“您今儿这么做确实是像一家人办的事儿,今儿我才发现我们确实差不多算一家人了。
官场上的事情,你比我明白,如今大将军势必要走,西南这边儿,谁上去还不好说。
这个时候,皇上要去权衡两位将军之间的关系,你在中间,倾向谁就是对谁不利,我们这个时候不亲近才是亲近!再说了,你女婿是大将军提拔上来的人,我们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投靠别人,我相信这道理你也比我更明白,这个时候我们太过亲近大将军怎么想!?所以我才会说,你不帮我们就是帮我们!
你若真往别处想,那么我只能说,您往别处想就是把我想歪了!”
她这句话倒不是为了故意讽刺秦业,也不是为了和秦业抬杠,而是为了给他道明白:是秦业他自己刚开始防着她,后来又想着利用她,从来没有把她当女儿看待,秦业一开始就有目的。
而她——她从来没有防着或者利用过他,她不肯跟秦业亲近,因为她不是那种可以做到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的人,也不是那种喜欢装腔作势,明明心里防着你讨厌你表面上还能跟你亲热得不得了的人,即使她知道这世上或者,得会点儿表面功夫,可她还是不是这样的人。
至于她和秦业这个父亲的关系,她看得明白,也看得开:她和秦业本身就不是什么普通的父女,她没必要要求秦业像对待其他子女那么无私和真心实意,不必要求过高。不交恶,你不害我,我不害你,不亲近,不对立,彼此之间努力维护关系,可以做到必要的时候彼此还能拉扯一把也就罢了。
这次秦业来,索性把一切敞开了说,免得猜来猜去的,月华顿了顿说道:“我想只要您真是打算按照您说的做,我想你女婿不会不明白的,我一直把你当父亲,只是你从未把我当女儿。
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咱们是一家人,就算不亲近,也无需说两家话,一家人耍心眼子也没意思,不是吗!?
说得再直白一点儿,就算我没跟你站在一块儿,我也没站在另一头儿不是!?
这就是我的态度,您得了这个态度是不是该放心了!至于你女婿,官场上的事情我无法参与,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们非要对着来,我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如果你跟他不在对立面上,我想我可以从中帮你们调节,咱们到底还是父女,就算一时对立,也还有调节可能,毕竟官场上的人那么多,谁没点儿肚肠和小心思,咱们亲近总好过和那些不知道肚肠的生人亲近不是!?
我进门之前就这样想,现在还这样想:你愿意替我想,拉扯我一把,我是这句话,你不拉扯我,我也是这句话。”
秦业看了一眼月华,她还很年轻,心思不算深,很好猜,但是她是个很明白的人,看得明白,说得明白,就是缺点儿深沉,太好猜了:“好!”秦业也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月华抱着孩子低着头站在那里,他还是能感觉到这孩子站得很直,态度干脆明了:“那就这么着吧!”(未完待续。)
301章
301章
秦业和月华走出来的时候,看见宁碧云站在院子里,明明垫着脚窥探里头情况,看到他们出来了,却把头别一边儿去,不去看他们。
三四十岁的女人看起来反而有种小姑娘似的倔强,无论喜不喜欢这个女人,当看到这种情态的女人的时候,大部分男人都没有抵抗力,何况这个女人曾经还是自己的女人,秦业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个时候宁碧云还是个娇艳的大家小姐,刚嫁过来,嫩生生的,跟水葱儿似的,那个时候两人都年轻,哪怕两人之间相处的再不好也是少年结发夫妻,还是有些情分的,再怎么争吵也有温暖的时刻。
韶华逝去,朱颜该旧,两人分道扬镳,过去两人再怎么不和也是云烟过雨,回想起来的也是人家的好,当再见的时候人家没把你当陌生人让秦业心里一下子就跟填满了似的,这个女人哪怕当年那么决绝其实心里也是有我的!到底还是枕边人啊!不过我已经有了太太了,也不好再把你接进去,还犹豫着要不要回应一下宁碧云。
月华看了一眼秦业,她觉得这男人真是自以为是,其实宁碧云只是担心自己,她有心让秦业吃瘪,喊了一声宁碧云,宁碧云转过头,接过外孙子,看了一眼秦业,眼里全是鄙视:“哎呀!秦大人来,我才知道,真是稀客。”
尖酸刻薄的语气让秦业眼里的小火苗瞬间熄灭。
宁碧云看了他一眼只有懒得再看他第二眼,只笑着对月华说道:“我刚刚还在想包子这个点儿该撒尿了,没想到真撒尿了。”
“可不是!”月华很配合宁碧云,旁落无人的开始聊起孩子的话题,从一天吃多少饭喝多少奶到一天拉几泡屎,秦业数次想插嘴,奈何孩子的话题她压根儿没法插嘴,站在旁边一句话都说不上,站在那里,一个大男人跟两个女人聊孩子显得有些跌面子,打断她们说话,显得自己没涵养,走开吧!又显得自己不够风度,不知道多尴尬!只好稍微推开一两步,傻看着她们两个聊。
宁碧云看到秦业脸上尴尬,说得越发带劲,倒是月华看不过去,见好就收:“包子要吃奶了,让奶妈子抱去吃奶吧!”
宁碧云还不知足笑道:“刚吃过奶,这会子不用了!哎呀!你看我,跟你说起来就忘了这边还有个秦大人呢!”说完还阴阳怪气的来一句:“啊呀!把大人您忘了。”
秦业:“……”
月华笑了笑:“我送您出去吧!”
秦业尴尬的点了点头,巴不得离开这儿,月华把他送出去。
“我挖苦他,你倒是会唱白脸,刚刚说什么说得这么高兴!”月华看见宁碧云在秦业走后就给自己一个白眼。
以前月华搞不懂宁碧云这样机灵的人怎么被秦业一家子算计得连渣子都不剩,虽说确实是宁碧云主动和离,但是秦业在还没和离的时候就暗地里勾搭了卫氏,月华虽然不清楚他还做了什么,不过肯定还干了别的什么勾当,可以说两人肯定都有些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离却变成了宁碧云骄纵爱发脾气,不体贴丈夫。
月华跟自己的亲娘相处起来,宁碧云有事儿说事儿直爽脾气很讨人喜欢,为人大方,做人也仗义,待人诚恳,不搞什么歪门儿邪道,而且还颇为能说会道,这样的人就算不是自己的亲娘也很值得交往的。月华觉得就算宁碧云脾气不好,跟秦业合不来,她可能还真有些做得不对的地方,两人和离也肯定不是宁碧云的错儿。
宁碧云有嫁妆,在海州有田产,和离了在海州再找个婆家以她的容貌和家世不是什么难事儿,就算不想再嫁人了,在海州住娘家或者弄个屋子自己单过,生活上也是衣食不愁,舒舒服服的,没必要跑到这里来,之所以跑到西南来完全是因为和离这事儿把她名声搞臭了,受不了那些闲言碎语,不得已才跟着哥哥来西南过活儿,两人和离成了宁碧云一个人的错儿,一个人遭受各种白眼和歧视,她也不算傻,怎么就被坑成这样!?
今天跟秦业说话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宁碧云会被秦业坑成这样——不是宁碧云不聪明,而是秦业太算计了,宁碧云这种直脾气的人那点儿小聪明在秦业跟前完全不够看。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高兴了!”
“我告诉你,他就是个笑面虎,他说话是好听……”
“原来你才知道他是个笑面虎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还没等她说完月华就打断了。
“他今天来跟你说什么?”月华打断她说话,酸她,她不怒反笑问道。
“我要去给何珩写信。”月华撇撇嘴:“说是帮我。”
“他真?”
“他是要帮我,可是没安好心啊!”
宁碧云露出诧异的眼神,要么帮人,要么害人,这两样东西是对立的,她还真没搞清楚帮人里头还有不安好心这一说。
“他明知道何珩昨天就动了身,明知道他回了家,却在他走之后跑过来说要帮我们渡过难关,不就是想着我一个妇道人家肯定不懂里头的门道呗!”
如果说秦业只是为了算计何珩和自己倒不如说他的目光其实是大将军,大将军虽然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把自己架在了火上,不过表面上风光而已,君臣之间的那种权力纠葛说白了就是你来我往,你进我退,但是主动权永远掌握在皇上的手上,大将军是折戟沉沙还是风光依旧全靠皇上,不过无论哪种情况,西南是待不下去了。
谁上来还是皇上的一句话,然而郭怀安和大将军尤其是大将军为这事儿谋划了这么久,胜利果实不可能让第三个人摘了去,选谁决定权在皇上,但是皇上也不能想选谁就选谁,上来的这个人能不能在西南待下去还得看大将军和郭怀安答不答应。月华猜的没错的话,无论底下人推荐谁接替大将军的位子,月华想了想最后候选人只能是在郭怀安推举的人里头的一个。
大将军不让不让何珩参与进来,明显是弃帅保车,又忽然派他去南巫里接德阳公主,又排他去送棺椁,也不过是为了让他去皇上面前刷脸,明白人都知道将军在推谁上去,秦业自然知道,所以他才来打月华的主意。
秦业这个人经过这次接触,月华也算看明白了,这人把利益得失算的清楚,对形式看得明白,把身在其中的人看的更明白,这种人可怕在于他知道跟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跟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招数,知道怎么去在人家身上攫取,也知道底线在哪里。知道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自己抢也没用,他这种人跟人斗争可能很多时候赢得不那么多,但是一般不会输。
别看这件事情表面上是郭怀安、大将军和秦业三方促成的,但是另外两个都手握重兵只有秦业一个人是文官,最后得胜,他想要摘最大的那颗果实一没能力二没势力,所以他表面上没有跟郭怀安和大将军争,你们两个争,我就捞点别的——他官位没升,多了个南书房议政大臣,每天陪同皇帝参与决策,地位不言而喻,他看似没和这两人争,其实已经拿到了他最想要的。
然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还想要得到更多,西南这块地方他自然也想要,明着抢,抢到手了也未必吃的下去,他就想着从月华这里下手了!
大将军打了麻将,已经听了牌,就等着和牌了,结果还没抓到想要的麻将子和牌,秦业跑来截胡!这就是他的精明之处。
大将军和郭怀安合作完了就开始围着西南这块地方归谁来争了,他这个时候跑来找月华,本来想恐吓月华几句,故意告诉她大将军这个时候是在火烤烤,其实已经自身难保,然后再跟她说自己能够帮她,他打量月华一个妇道人家不明白这里头的利害关系,等月华投靠了他,也就等于何珩投靠了他,大将军费了这么多心思把何珩推上去,给他做了嫁衣裳!
而在这个时候,大将军已经把何珩推出去了,月华这个时候上了秦业的钩,这个时候大将军如果临时把何珩拉下去,短时间不可能再扶持另一个人上来,不想让郭怀安抢过去,就只能任由秦业截胡,相较于任由郭怀安的实力扩大,让西南和西北连成一片,秦业的势力更好掌控,大将军不答应也只能答应。
他打量月华不懂,月华就做个不懂的样子,其实月华这么装没别的目的,是真的不想掺和进去。
她把秦业这人看得透,不代表她能想出办法对付他,就好比她知道山药糕怎么做,却怎么也没法做好一样。丁夫人和月眉那几个,月华看得透,也知道用什么办法能制住她们,对付秦业这种人,月华这点儿手段不够用,她是真打算装可怜糊弄过去。
但是她这种半懂不懂内宅妇人的样子在秦业眼里是最好利用的,秦业这人聪明之处,他知道怎么和普通的妇道人家打交道,一般像月华这种丈夫在做官的女人,不会像农妇一样无知,她们耳濡目染,懂点儿门道,但是一辈子生活在内宅之中,只关注自己丈夫的利益和自己手头上的这点儿东西,只要自己没损失,就不回去想其他的,目光不长远,也不会站在全局上去权衡。
秦业在这个时候跑过来,就是打量何珩回了家,而一般感情不错的夫妻之间一定会说一些特别的事儿,何珩很有可能在枕边说了什么,月华也去过南巫),就算何珩没提也不可能完全不懂,一个没读过书的妇道人家就算知道也没有完全看明白郭怀安和大将军表面上的合作背后的暗潮汹涌,何珩走了,月华在家里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着急,这个时候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是父女,月华不信任他,但是也不可能是完全不信,他就想着消除月华的结缔之后,撒点儿好处,不傻的女人在这个时候一定希望自己的丈夫官途上有一个像自己这样的大官去扶持,就算一开始不相信,哄两句也不会拒绝。
月华那个时候如果稍微蠢一点或者态度稍微模糊一点就一定会中了秦业的套子,她的态度必须坚决,她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脾气直是一部分原因,态度必须坚决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如果说知道对付什么人用什么办法是秦业的精明之处,让月华见识到他最厉害的地方却不是这里,这种人很懂得因势利导,一块金子,一块银子摆在这种人的面前,他们懂得先去争金子,金子拿不到手就退而求其次拿银子,银子拿不到手!旁边还有西瓜,西瓜卖了也可以还钱!头脑很灵活但是思路却很清晰。
月华跟他交代得明白,不可能背叛大将军,不背叛那就结盟好了,月华那么坚决果断的拒绝,他答应真帮忙,如果这个时候拒绝了,就是月华不懂事,那就必须和他站在对立面了,他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就是让月华不得不去接受!就算何珩没有归在秦业的部下,跟他结盟对他也只有好处,他就不算输。
讲真这个时候跟秦业合作是不得已的,但是其实也对月华有好处,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但是这种被逼着去做朋友的感觉还是让月华很不高兴。刚刚父女的过招,明面上好像是月华赢了,其实是秦业把她逼得不得不表态,她没赢,和秦业顶多五五开,没被他算计去罢了。
“究竟什么跟什么啊?”
“没什么,我去写信,这事儿不是我能管的。”说着就进去了。
“写信?你现在去写信?他不是刚走!”宁碧云看月华脸色不好,月华主意大,她不能决定一定是超过了她的能力范畴,宁碧云怒了:“就算他看不得我,你到底是他的女儿,怎么也这么算计!?”
“爱算计的人可不管算计得是谁!”月华摇了摇头进去了。
她取出信纸,拿着笔并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今天的情况,想了想还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写下来给何珩看,让他自己去判断。(未完待续。)
302章
302章
宁夫人的院子不大,里头又住了好多人,更觉得窄小,前后两间房,宁碧云就住在月华的后边房间里,两人的贴身丫头媳妇和婆子都是在主子的屋里打地铺,这房子后头是山,所以宁碧云的屋子白天很昏暗。
这场仗胜利在即,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战争时候米面这种东西不必说,有钱也未必买得到,其他的东西,比如说日常生活必备的香烛也是很紧俏的。
月华以前早做准备,屯了很多,所以他们在山里不缺这些东西用,可是山上的东西除了地窖里藏的瓜果菜蔬和米面等必需品都被一把火烧了。
香烛这东西本身不是什么与生命相关的东西,没放在地窖里,他们逃出来了,才知道如今店铺关门的关门,倒闭的倒闭,市面上竟然没这些东西卖,这些东西还是节约点儿用。
蜡烛只有几个有孩子的屋里才备着,怕孩子夜里喂奶或者起夜用,除了这些屋子其他的屋子里都用的是油灯或者松枝,这油灯昏暗,而且菜籽油这会子也不是个容易得的东西,松枝虽然亮堂但是又有烟雾。
宁碧云闻不得烟味儿,又嫌油灯太暗,除了睡觉的时候基本上都在月华的屋里坐着:“我看,咱们也别闲着坐吃山空,如今手里还有点儿本钱银子,不如去两湖贩些香烛来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我平日里都只走海州那条商道,两湖我竟然不熟悉,如今家里头也没有掌柜的走过这条商道。”宁碧云想了想说道,她自己不是个多要强的人,平日里依附父兄做些买卖,钱财够用还有富余也就罢了,对月华的提议颇不以为然:“不必这么麻烦,我手里还有些钱财,等着战争一过,店铺开了门就好了,咱们也不缺这点儿钱花。”
“现在市面上东西紧俏,这个时候贩货能赚三倍的利钱,在说又不是俺们出去跑,是派掌柜的出去跑,只需找一个靠得住的又机灵些还有点儿经验的掌柜的跑跑也就罢了。”
宁碧云依附于宁家,月华既然打算把宁碧云手里的东西接过去就不会去依附宁家,她还是想着把自己和宁碧云彻彻底底的抽离出来,所以即使海州的商路本钱少,利钱多,不愁销路她也懒得去和宁家那伙人打交道。
不想和宁家打交道就只能另辟道路,宁碧云手里那么多商铺,也不可能立刻从宁家抽出来,只能慢慢来。
“我都交给你了,怎么着是你自己的事儿,我不去管你。”宁碧云一听联想起上个月的事儿,就明白了月华的目的。
虽说如今在打仗,宁碧云的铺子全部都关了,只有一间米面铺子还开着,别的东西战争时候都卖不动,米面这东西是想买也买不着,别的米面铺子都进不到货,宁碧云这头儿倒是不怕进不到货。
不过这个米面铺子以前都是从东南进货,宁家二爷也就是宁碧云的那位庶出二哥,是个心眼很小的人,她二嫂也是个没气量的,以前就总是抱怨宁家老太爷只心疼宁碧云这个嫁出去又灰溜溜回来的嫡女,做生意各种偏袒她,把好东西都给她,这几年宁碧云跟着宁老夫人在边关过得还好,那一家子越发妒忌。
宁碧云在西南很少回海州,她在海州还有田庄铺子,田庄铺子只交给掌事的管,几年前她那个掌事的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告到官府,打断了一条腿,没过几天就死了,这掌事的一家子自觉没脸见人,搬到了别处。
海州离西南那么远,宁碧云不可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跑回去,田氏写信来:“妹子不必舟车劳顿,这些小事儿让我们做哥哥嫂子的代劳。”
田氏一番说辞后,安排了自己的下人去管理,刚开始每年还象征性的把收成交到宁碧云的手里,后面那几年田氏就不给了。
宁碧云忍了两次,按耐不住找她理论,她不提给钱的事儿,直说宁碧云偏袒宁遣和宁远,都是一家子,而且大爷还做官,宁老夫人帮衬着大房,他们庶出的二房什么都没有,就连姑太太都不帮着二房的,而二爷虽说是庶出隔母的,也是宁碧云的哥哥,她生的儿子也是宁碧云的侄子,怎么就不疼一二分侄子!还扬言要告到老太爷哪里去,还说如果宁碧云不管他们,他们也不念兄弟姊妹的情分。
宁老太爷这些年,年事已高,大儿子不在跟前儿,他手里的那点儿生意都是在二爷那里管着,宁碧云的货物大部分都是销往海州的,如果宁碧云不忍着,就田氏和宁家二爷的脾气,肯定会真在生意上捣鬼,宁碧云对田氏侵吞自己的产业的事儿一直都知道,但是却毫无办法。
这些年,田氏和丁夫人因为过继的事儿,这两妯娌都是看起来和气的笑面虎,没吵到明面上,私底下闹得很僵,丁夫人手里有权,处处压着田氏,田氏又在海州,处处给丁夫人穿小鞋,两人互掐,她一个姑太太常常莫名其妙的夹在中间受气,丁夫人和田氏一开始互相闹腾,互相拿彼此没办法又一起联合起来给她小鞋穿。
夫人和宁家把宁夫人坑成那样,她于心不忍还得照顾宁夫人,她一个嫁过人的和离女人,必须依附于娘家,表面上看起来风光体面又有钱其实经常夹在中间受无名气。
这还不算,这段日子宁碧云慢慢的放手让月华去管,月华参与进来了之后,宁家二爷以前还看在宁碧云好歹还是自己的妹妹的面子上,还不算过分,月华一参与进来之后,他看月华年纪轻轻,又刚接手不太懂,处处耍心机占便宜,宁碧云心里不高兴,月华也忍着怒气!
她也知道月华十二分的不想跟二舅和舅母打交道,宁碧云以前是孤身一人没底气,现在有女儿有底气了,女儿不肯受气,她也不会去拦着女儿。(未完待续。)
303章
303
月华听宁碧云这么说,既然母亲不阻止她就放手去做,这是从心里很信任她。
月华虽然没有和宁家那位二爷正面打交道,她本身对宁家人一点儿好感也没有,以前宁碧云知道她识字又心细,只是让她管管账目,后来见她做得不错,交给她更多的事务。
她们住在山上的时候,宁碧云的米面铺子还开着,新到了一批货物,宁碧云那天去收货,不巧那天下雨,宁碧云又轻微的风湿病。
宁碧云那天正好风湿犯了,腰腿都不太舒服,月华看着不忍心,打仗期间,宁碧云又不放心让底下的掌柜去弄,月华舍不得宁碧云犯了风湿还出去跑,揽了下来,宁碧云有心让月华练手,月华就代替她去跑。
宁家从海州弄来的米面是宁家二爷弄来的,本来宁碧云跟宁家二爷说好了,宁家二爷负责找货物,宁碧云负责贩卖,得到的利钱对半分,可是这头儿在打仗,米面价格升得很快。
宁家二爷的米面运过来的之后,得知这边儿价钱长得快,如果对半分就吃亏了,原本货物已经到了桐城了,眼看着马上就要到这头儿,掌柜的提前给宁碧云通消息,货物一来直接清点完了就放在柜台上卖。
月华家里有孩子,大冬天的又冷从山里出来一趟是很不容易的,那天天上还下着雨,路上到处都是流民,她坐了船折腾了半天从山里头出来。
掌柜的开始跟宁碧云报信说货物已经到了桐城,她走了大半天的路,这个功夫应该已经到了这头儿了,月华到的时候那个掌柜的看到来的人是月华不是宁碧云,稍微一问,听说是宁碧云的女儿,故意问些难为人的问题,见月华不怎么能答上来,一副好像不是很懂得样子,立刻就改口了,说货物路上出了点问题,其实还没到,做生意的都能说,巧舌如簧,月华本身半懂不懂,几句话说得月华不得不信。
月华对宁家二爷存疑,心知里头有鬼,但是没有证据又不能胡乱猜测,让人留意这个掌柜的的动静,才回去了,结果他们偷偷的把米面高价卖给了别家。
对半分的利钱肯定不如高价卖出去的获利多,月华心里知道这事儿,假装不知道派人去问,掌柜的却撒谎说遭了山贼,这是打量月华什么也不懂。
月华回去直说路上有山贼,货物被吞了,回来告诉宁碧云,宁碧云不疑有他,月华本来想把事情的始末告诉宁碧云的,又怕她这个暴躁脾气知道了立刻就要去跟二爷理论,就没说,自己去写信给宁家二爷,把这个掌柜的私底下把东西卖给别家的事儿说给二爷听了,结果二爷回信说得很好听,这事儿是他们的过失,马上再运一批货物过来,却只字不提惩治这个掌柜的的事儿。
等新货物到的时候,那个掌柜的说海州米面进价上涨了三成。刨掉了进价再算利钱,月华这头的利润一下子就少了好多。
月华心里冷笑一声,这是故意欺负她来着。
其实这段日子海州米面价格确实涨得快的惊人,按照以前对半分的办法宁碧云确实占便宜了,月华和宁碧云都不是随便占便宜的人,你觉得亏了,摊开了说就成,非要搞什么小动作!
她倒是不怕把这事儿吵出来让大家都知道,只是她是打心眼里不想和宁家有什么牵扯,只想趁着打仗的机会吧宁碧云这点儿生意从宁家抽出来,干脆压着不发,只跟宁碧云提海州那头米面价格涨得快。
宁碧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怎么不知道里头有鬼,当下抱怨了二爷几句,月华知道宁碧云只怕对这位宁家二爷的一些做法心里也颇有微词,在没和宁家二爷接触的时候她就有心抽出来,知道宁碧云的想法之后她一直都想找个时候把自己的想法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可巧今天宁碧云在自己屋里坐着闲聊,提起没蜡烛照油灯的苦恼来,月华就大大方方的提出来了。
月华知道亲戚之间做生意不如跟外头人做生意那么坦荡,中间有很多人情需要去考量,亲戚之间做生意彼此拉扯,很多东西都分不清楚,中间有人情这根线牵着,一旦没处理好,特别容易闹翻,月华倒是不在意和宁家闹翻,可是这个关键点上明着跟娘家人闹翻对何珩的官声不太好,万一宁家那头做出点儿什么事儿来得不偿失。
她也是个很精怪的人,这事儿表面上咽下去了,宁家二爷那头的掌柜的再送货来的时候她不提二爷卖货的事儿,只抱怨价格太高,她在哪儿哪儿进的米面更便宜。
宁家二爷就算把几个提了三成,也比外头进货便宜,掌柜的也不是傻的怎么不知道月华是故意找茬。
现在市面上的米面是想买没地儿卖,掌柜的也很嚣张:“二爷一向照顾姑太太,我们宁可少挣钱也要帮衬着姑太太,这米面的进价确实高了三成,可是您也不相信外头的米面是什么进价,您可得仔细想想了。”那个掌柜的的眼睛却立刻瞥向了外头,外头很多商户都等着呢!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贵了,不划算,我要去理论。”
“现在可没有您理论的功夫,写信给我们二爷,一来一回的耽误工夫,我把这批货卸了之后得立刻昼夜兼程赶回去再运一批过来,我没功夫和你们耗,就这个价!”
掌柜的有恃无恐,月华故意和他吵起来:“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不跟你说话,我只写信给二舅!”
那个掌柜的生气了:“现在我可没功夫,这货我立刻就要出出去,您再不说话我就走了。”
“你走吧!走了就别再进来。”
掌柜的趾高气昂的出去,立刻就去了别家。
月华干脆从别的地方高价进货,高价是一时的,她宁可这会子少挣点儿,也不要时时刻刻受宁家的挟制。
做生意就得挣钱,她高价进了一两次货,就想着自己弄个商队贩货,彻底摆脱宁家对宁碧云生意的控制。
生意对月华来说只是小事儿,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儿等着月华处理。
PS: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写转折,这两章忽然写生意转折得有点突兀,见谅。(未完待续。)
304章
304章
她看了看天色,南方的春天是阴天和下不完的绵绵细雨,细绵绵的雨丝黏答答的,看着怪不舒服的。
宁碧云看月华脸色似乎不是特别好,笑道:“找掌柜的这种事儿不能着急,宁肯多费些功夫找个靠得住的,还才准备做饭呢,你就把筷子拿起来准备吃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好久没有去见将军夫人,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月华以前总觉得将军夫人是弥勒佛,这两天越发觉得将军夫人不太简单,也不知道自己和秦业的事情将军夫人知不知道,如果说知道了……月华又没有跟将军夫人讲清楚,就不太好说了,可是如今打着仗,各人都关着门过自己的日子,她要去找将军夫人总得找个由头才行。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看你犹犹豫豫的,多大的事儿,院子里的母鸡下了二十个蛋,我前儿让栗子出门买了十斤肉,你拎了过去便罢了!”宁碧云笑道:“你觉得怎么样?”
“不如把猪肉做了卤肉,鸡蛋和猪肉做了蛋饺子一并送过去更好。”月华想了想说道。
“这也好,我去吩咐李家的做。”宁碧云站起身:“家里头还有二斤糯米,我再去买个猪肚子去,今儿天色已经很晚了,去哪儿都晚上了,不好叨扰人家,不如明天去。”
“也好。”月华心里琢磨了一下,明天去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儿在肚子里打了个底,将军夫人表面上好像很简单的一个人,其实心里对什么事儿都门清,不过这种人向来与人为善,说话也和和气气一点儿也不尖酸刻薄,倒是不难打交道,只需要找个时间过去,跟她搭上话,把该说的该做的做好了,让她明白自己的态度也就罢了。
月华带着孩子去看李家的做蛋饺子,蛋饺子做起来容易,但是做的好吃不容易,李家的把鸡蛋打了捣碎成蛋液,先开大火把锅给烧热,然后把柴火都取出来转小火,锅子很热,但是火很小。
摊鸡蛋的时候一定不能放太多油,油腻腻的不好吃,又不能不放油,否则蛋黏在锅子上下不来,李家的切了一块肥肉,用肥肉擦锅子,让锅子上稍微粘上一点儿肥肉上肉油,蛋液倒下去,把锅拿起来,转个圈儿,蛋液薄薄的糊在锅子上,直接给拿起来,很薄色泽金黄看起来就很好吃。
包子闻见鸡蛋香味儿,又看到薄薄的金黄诱人的样子就开始流口水,双手伸过去,嘴巴张得很大,似乎在说要
“小馋猫!就不给。”
包子似乎听懂了月华说得话:“咿咿呀呀!”抓了母亲的衣服嘴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
“给他来一个把。”宁碧云看着有趣儿,拿了一张蛋饼子,拿了筷子把蛋饼子搅碎:“你娘不给你吃,到外婆这里来。”
包子看了一眼母亲,看见母亲在笑,似乎是在笑话他贪吃,眉毛一皱,拍了一下母亲的胳膊,然后掉头过去往外婆怀里凑。
“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个见利忘义的,我抱了半天了,外婆一张蛋饼子就哄走了,以后我是懒得抱他了。”
“去你的,你别乱说,小孩子还小,可不就有奶就是娘。”
包子吃了一口蛋饼子,指着碗嘴里咿咿呀呀的:“嘴里还有,吃完再说。”包子愤怒的摇摇头,又指了指碗,然后指了指宁碧云的嘴巴。
“你这是要我吃。”宁碧云拿勺子挑起来一点儿放在嘴边:“要给我吃。”
包子笑眯眯的点点头,宁碧云被包子的举动弄得哈哈大笑:“咱们包子最好了,以后你娘再骂你,你就打她。”
“他那么矮,打不到我。”说着自己凑过去,张开嘴:“我也要吃。”
包子却摇了摇头,示意外婆把碗藏起来。
“哎呀!还不给我吃了。”
“可不给你吃,谁要你说我们包子不好。”宁碧云喂了一口包子:“咱们包子可是个省事儿的,你别再他面前乱说话,孩子听了不好。小孩子不会说,但是大人的话他们未必听不懂啊。”
“晓得了。”
“真是小孩儿样。”转头对包子说:“你娘是傻的。”
“肉里头放了生粉肉才嫩,家里头没生粉宁肯到外头买去。”
“如今生粉可贵了,一两银子一斤,我都不敢买。”李家的是个碎嘴子,无时不刻都在抱怨:“现在什么都贵,米面涨价,生粉、八角桂皮这些也都涨了好多倍……”
“这蛋饺子不是家吃的,要送人的,你去我那儿拿一两银子买一斤来,一会儿做猪肚子也要用的,平时咱们俭省点儿也就罢了,这可不能省。”
李家的听了让栗子跑腿拿了钱去买生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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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粉买回来,把肉剁碎剁成肉糜,放了生粉,倒了点料酒和盐,拌匀了,用蛋饼子裹了,放在一边儿。
猪肚子买回来,先拿了水仔仔细细的洗了好几遍,又拿面粉仔仔细细的搓了好几遍,把糯米灌进去,拿了绳子束住,放在锅里蒸,蒸熟了取出来,也放在一边。
所有东西都备齐了,只等明天了。
“你们闻着香味儿没?”宁碧云抱着孩子忽然问道。
“闻到了,炸东西的香味儿。”月华也闻见了:“谁家在用油炸东西呢?”打仗期间寻常人家有大米白面都不错了,谁家有闲钱买油炸鱼丸子吃!
栗子最贪吃鼻子最灵:“我去看看去。”
“好吃鬼!闻不见东西香。”李家的指着栗子的鼻子骂。
栗子不以为杵,笑眯眯的跑出去。
“是隔壁屋子炸鱼丸,难怪这么香。”栗子舔了舔嘴巴:“好久没吃鱼丸子了,上回吃还是去年。”
没过多久,隔壁的就来敲月华的门,打开门是个穿戴利索干净的妇人,头上戴一根银簪,抬手露出手上两个黄橙橙的黄铜镯子,圆圆的脸,饱满的额头,小眼睛但是眼睛很有神颇为精明的样子,嘴巴很大嘴唇有点儿厚,脸上虽然有些斑点,不过很白净,细布衣服看起来家境寻常,但是干净整洁又精明的模样,跟普通农妇不一样,她手里还提了个篮子。(未完待续。)
305章
305章
栗子去开的门,这妇人嗓门儿很大,或者说是故意想要让屋里的人听到:“我是隔壁郭家的,你们住进来几天一直都想来拜访拜访,不好意思空手登门儿,可巧我哥哥送了几条大鱼。”说着她还用手比划鱼的大小:“我就拿了鱼炸了鱼丸子,自己吃不了这么多,送一点儿给你们尝尝,这院子一直空着,好不容易才主人进来,我们一家子住在这里也没个伴儿,你们住过来了咱们就是邻居,以后多往来往来,你们可不要嫌弃我们是穷门小户。”
月华眯了眯眼睛,一来就送礼,月华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过还是走出去。
那个妇人一看到月华脸上更是笑出一朵花来:“夫人,我是隔壁家的,这是自家炸的鱼丸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入你们的眼睛,自己吃送人都是极好的。”说着把篮子的布掀开:“您瞧瞧,金黄酥脆。”
月华皱皱眉,她才说要送礼,怎么就被隔壁的人知道了,月华看了一眼李家的,她把脸稍微别过去一点儿,朝那个妇人使眼色,那个妇人还算机灵立刻改口:“吃不了这么多,送点儿过来给你们尝尝,你们刚搬来的时候我就有心要来坐坐,可是你们是什么人!我们穷家怎好随便登门!赶巧儿今天弄了两条大鱼,夫人们应该都爱吃鱼丸,自己炸了些,趁着这个机会走动走动,自家做的别嫌弃。”
月华看了一眼鱼丸,如今打仗鱼也不是什么很便宜的东西,做鱼丸必须得是没什么刺的大草鱼,更不便宜,还得费油炸,单是邻居间的普通走动可用不了这东西:“您先进来坐吧!”
宁碧云做生意的,比月华能说会道,立刻上来笑道:“这东西如今难得,我们如今吃你们一碗鱼丸,明儿别让我们回礼,我可告诉你,鱼丸我可以吃,礼我是不回的。”
郭家的看宁碧云笑眯眯的模样,但是颇为牙尖嘴利的,就知道这个夫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位夫人虽然嘴巴厉害好歹还是收了东西,不像旁边那位年轻的,虽然礼数周全,并没有让人接下这份礼物,表面上和气,冷淡的模样更不好接近,当下笑道:“哪儿的话!邻居间的普通走动,送点儿零嘴儿吃着玩儿罢了,这鱼是自家亲戚送来的,不花钱,就是炸鱼丸费点儿油,可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您要觉得不够,我再送来。”
“那就好。”
郭家的进去,郭家的颇为精明,这屋子多年没人住,平日里只有两个老仆在这里看屋子,郭家的从宁夫人的老仆人那里打听出来这是大官太太的屋子,就留了个心眼儿,这几天这屋子突然搬进来一群人,这两个老仆进进出出的,伺候得颇为用心的样子,她就瞧瞧的去打听这屋子里住的什么人。
月华谨慎,住来的时候就交代,让人家不要把自己的身份透露出去,只当做个普通富户,免得被人盯上。郭家的问这两个仆人月华的身份,这两仆人只是支支吾吾的!
郭家的又看月华这一家子这么多仆人,还有这么多看起来身手不错的护院,她是个有些成算的人,立刻就觉得这屋里住的不是普通人,更加小心留意,这两天更是有意无意的天天去后门那儿转悠,李家的每天做饭买菜,都要从后门进进出出。
李家的是个碎嘴子,才来住就跟郭家的搭上了话,今天李家的出门买菜又被郭家的看到额,郭家的立刻上去搭话儿。知道月华要做小吃食送给重要的人,立刻回去炸丸子……
郭家的进门先把屋子来回打量一遍,屋子里床幔子都是绫罗,又看见小丫头子端上瓜子、花生和芝麻糖上来,花生芝麻也是想买都买不到的东西,再看看这送东西进来的丫头居然都是穿的绸缎,越发觉得月华他们的身份不寻常,自己来对了。
宁碧云和月华对望了一眼,这妇人一进门就开始各种打量就知道别有目的。
“您坐吧!我们才搬来,太多事儿要料理,实在没时间四处走动,没去拜访您,是我们没礼数。”宁碧云笑道:“您先坐下喝茶。”
“好嘞!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邻里间就该多走动才能显得亲近,你们大户人家不要嫌弃我们这些小户……”
“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您只管坐下。”宁碧云给月华使了个眼色就开始跟郭家的套话了:“您……”
两人聊到后来,宁碧云故意笑道:“您家里头还有什么人?”这郭家的跟自己一家人都不认识,上来就这么讨好自家肯定有所图,自己没所图,也肯定在为家里头的人谋划什么,稍微问问家里头的情况就知道了。
“我丈夫是驾车的,自家有两匹马、两辆马车,我家那个自己驾一辆,租给人家一辆,每个月定期收租子,我家那位有三个兄弟,都是跑码头的。”
宁碧云听这妇人这么说,再看着妇人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就知道家境尚可,笑道:“娘家还有什么人?”
“娘家只有一个比我大十岁的哥哥,说到他我是真替他着急,我哥哥比我大十岁,早年取了我的嫂子,生了我的大侄子,我那个可怜的嫂子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只留下我那个苦命的侄儿,如今又取了个寡妇做填房,提到我那个新嫂子我就来气……不说也罢了!”
宁碧云想了想:“那个侄儿多大?如今在说什么?”
“我那个侄儿今年十七岁,前几年给李财主家里放牛,年纪大了,不好再去放牛,如今在家里头胡闹,半大的小子不干活儿、不学手艺,我们这样的人家又没办法让孩子读个书,在家里头没事儿做,可不要出去胡闹么!不过我侄儿倒是听话,家里头不缺他这点儿上工的钱,他自己还上进,自己去酒馆子做跑堂的,得了钱就交给家里……”
“现在打仗,酒馆子都关了吧!”
郭家的脸色变了变:“关是关了,可是掌柜的看我家侄儿勤快,还让他留在店里。”
“听着就是个好孩子。”
“改天让他来给您磕头。”郭家的笑道。
“倒是不必麻烦。”
“不麻烦,他如今就在我家,您一句话,我立刻就把他叫来。”(未完待续。)
306章
306章
宁碧云摇摇头:“这倒是不必了。”
郭家的看了一眼宁碧云,大概是看出来宁碧云猜出她的意图了,也觉得自己第一次登门就提这些事儿似乎不太妥当,连忙改口:“也是!夫人还年轻,不好见年轻男人,你们是大户人家,规矩大,不像我们小门小户没这个规矩,我竟然没想到,该打!”
宁碧云笑笑没接话,郭家的看见宁碧云没接话,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李家的嘴巴真是跟没把门的一样,我原谅了她一次,两次,越发不知道悔改。”
宁碧云也皱皱眉:“是该管管了,如今是没出什么大问题,以后不好说。”
月华点点头。
两人又说了两句,宁碧云看了一眼炸好的鱼丸:“还别说,这鱼丸闻着就香,人家送来的东西,不吃白不吃。”说着还真拿筷子夹了一个。
“味道还真不错。”宁碧云笑道:“你尝尝。”
月华吃了一个也觉得不错:“以后家里头还是得有个章程。”
她以前觉得成了亲就好了,不必每天做活儿,才成亲没一二年,发现成亲之后也这么难,要打理生意,还要打理家里,照顾孩子,还得分心去管何珩的事儿,桩桩件件就跟一团麻似的摆在她的面前,她只觉得头疼。
头疼归头疼,还是得一桩桩一件件的料理清楚明白。
当下把李家的唤来:“咱们是多年的主仆情分,很多事儿,我看在眼里都没说什么,你自己说说你自己干了什么!”
李家的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夫人,我以后一定改。”
“我可不相信你以后能改,把李平叫来吧!”
“夫人我!”李家的低着头,手里拽着手巾:“你就饶了我这一遭吧,这件事儿是我不对!”
月华是因为她总是不知道轻重,一张嘴巴到处乱说,真不是因为这件事儿在怪她,当下皱皱眉:“你别说了,你再说下去,我就让你去马房。”月华平日里不说中华,月华这么说,她就知道月华是真的要怪罪了,这才低下头去,还要开口,栗子机灵立刻站起来:“我看见李大哥在外头,我赶紧去叫他。”说着拉了拉李家的的衣服,示意她这会子不要再辩解了,李家的似乎还不懂栗子为什么要拉她的衣服,抬眼看窗外,李平压根就不在外头,说道:“他应该不在!”栗子扶额。
她这举动月华是好气又好笑:“你去吧李平找来,无论他在做什么,一定让他放下手里的事儿赶紧过来。”
栗子赶紧出去了。
月华觉得跟李家的说也是多说无益,不治治她,骂她估计起不了作用,今天这事儿本身不是大事儿,如果为了这点儿事儿罚人,又觉得太过头了,不能服众,想了想还是把她男人叫来。
李平来得快,栗子跟李家的关系好,给李平透了个底,李平知道怎么回事儿,他看了一眼月华,就笑道:“这人一点儿成算都没有,夫人脾气好不说你,我来说你!”李家的被李平一顿骂,低了头,李平立刻护在李家的的跟前儿笑道:“我替您训了她了,我回去好好骂她。”
“她别的倒还好,老太太的王掌柜的家里头好几个孩子,我看她也喜欢孩子,王掌柜的的夫人忙不过来,王掌柜的是老太太器重的人,我看他夫人忙得脚不沾地怪可怜的,让她去帮着照料孩子去,反正她也喜欢孩子去,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李平听了立刻松了一口气:“多些夫人照顾我们。”
“让我去给人家伺候孩子。”谁都知道在厨房里管厨房和去王掌柜家里带孩子那个好,李家的没成算又不傻,自然不乐意,一脸不可置信的说:“我服侍了夫人这么久,夫人爱吃什么我门儿清,我做的也合夫人的口味。”
李平赶紧拉住他婆娘:“我提她谢谢您,我们夫妇没孩子,真是很喜欢身边儿有个孩子,夫人您想的真周到,我看老太太跟前的徐妈妈也是做菜的好手,人也谨慎小心,又是老太太跟前的人,我看让她来接替吧!”李平说完顿了顿:“徐妈妈腿脚不好,还得找个人给她打下手。”
月华眯了眯眼睛,徐妈妈是宁碧云从海州带来的仆人,忠诚可靠,会做饭,也会做糕点,就是年纪大了有风湿,腿脚还不太灵便,身体不是特别好,管不管得住厨房还是一说,这李平知道月华要惩治李家的,所以故意推荐了徐妈妈,徐妈妈腿脚不好,一个人忙不过来,肯定得再找人打下手……
等这事儿一过去,厨房里人手不够,李家的熟门熟路,到时候李平再过来好好和月华说道说道,又把李家的给塞回厨房,倒是会打算盘。
月华其实也是想让徐妈妈接下厨房再找两个小丫头给她打下手,结果她还没说就被李平给说出来了,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月华眯了眯眼睛笑道:“徐妈妈年纪大了,我觉得她不合适,至于到底安排谁去是我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
李平看月华脸色跟冰一样,立刻笑道:“这是自然,我们做下人的,不敢做夫人的住,只本着一颗为夫人着想的心,给夫人出出主意。”说完他又拉了拉自家媳妇:“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她。直到她改了为止!夫人您看……”
“再说吧!我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改好了什么时候再说。”
李平带了李家的出去了。
月华看李家的和李平的出去之后半开玩笑的说:“我是不是很好说话呀!?怎么一个二个的都以为我没脾气!?我的想法就那么好猜,一猜就准!”
宁碧云笑道:“你把人家打发出去,人家没想法!?你揣摩别人,别人也在揣摩你,只许你算人家,不许人家算你!”说完摸了摸月华的头,不在意的说道:“李平人还是个聪明人,太傻的也办不了事儿,我看你就平常心就好了。”
宁碧云这么说,月华不这么看,宁碧云不太在乎,月华在乎!
以前她还不觉得脾气直有什么不好,现在越发觉得脾气直太容易被人拿捏。比如说,她明知道秦业是怎么算计她的,还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因为你要做什么,你的什么想法都让人知道了,人家自然之道怎么去对付你,所以哪怕你再聪明也赢不了。
“让高妈妈去吧!”
宁碧云看了一眼月华,宁碧云不是个要强的,对这事儿不看重,月华表面上和气,其实是个容不得沙子的人,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她故意不用徐妈妈而用高妈妈,就是故意要跟李平作对的意思。
“随你。”宁碧云觉得没必要,一脸不赞同。
“还是用徐妈妈!”月华有想了想改口:“我干嘛要为了个下人拿捏我两下就去改变主意,今儿被人拿捏就改主意,明儿人家说两句我又改主意,我觉得我也不用活了。”
宁碧云这才露出赞许的神色:“人家心里再多想法,你心里别乱就成。”
月华点点头:“那就这么着吧!”(未完待续。)
307章
307章
“你也别想多了,如今开始留意留意,看到老实勤快的丫头媳妇买进来,填进去便罢了。”
“也是!”月华笑道:“咱们一块儿留意吧!现在打仗,买卖丫头的应该比较多,到时候看看选选,挑几个好的。”
第二天月华起了个大早,栗子伺候月华穿衣服,栗子今天看起来颇为小心翼翼,看起来没了平日的活泛劲,似乎还在想着昨天月华罚李家的去给王掌柜看孩子,月华也不说什么,做主子的得学者端点架子,遇到事儿说明白,但是没必要过多的解释什么。
栗子伺候月华洗了脸穿了衣服,把月华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抱去洗,忽然从衣服里头掉出个圆滚滚的东西,栗子捡起来:“哎呀!是个小金球,这是哪儿来的。”
月华拿过来,是个放在项圈上的吊坠儿,上面雕刻着非常精美别致的莲花和莲叶,上半球是用金子雕刻的莲花,莲花的花心上镶嵌了米粒大小的珍珠,珍珠不是普通的白色珍珠,而是很少见本别致的粉珍珠,下边儿的荷叶也是用金子雕刻而成的,上面镶嵌了绿碧玺,碧玺都不大,最大的也就小指甲盖大小,球球下头垂着金流苏,珍珠很小但是粒粒圆润,光泽很好:“这是谁的东西?可不是我的。”
“我们怎么有这个东西!”栗子笑道。
“去问问许夫人,这东西是不是她的!我不记得她昨天来过啊!”月华摇了摇头。
栗子还是接过去给红鸾送过去,没过多久,红鸾就送回来了:“这个不是我的。”
难道是宁碧云的,月华一看,金球上雕的是莲花,可不是宁碧云喜欢款式,再看看珍珠,珍珠是很少见的粉珍珠,以前她手里还有些粉粉嫩嫩的物件,自从月华跟她搬到一起之后她就开玩笑说:“我年纪一大把了,不跟你扮靓,免得你被我比下去,我就安安心心的咱们家的老太太。”说完就把她那些小首饰全都扔给她了,她以后也很少带粉粉嫩嫩的物件,这个也应该不是宁碧云的。
月华拿着金球:“你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荷包里!”栗子说:“您说您这个荷包里是空的,我就没注意,把抽绳拉开,这东西自己就蹦出来了。”
月华拿起她的荷包,这个荷包是她放糖的袋子,小包子越来越大,不再给什么吃什么,自己知道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月华以前从这个荷包里掏了糖给他吃,包子吃过了之后很爱吃,每次吃完了就指着母亲的糖袋子流口水:“咿咿呀呀!”月华听了宁碧云的话——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渐渐地很少给糖他吃,这小孩子聪明,知道母亲每次都在荷包里拿糖,自己去搜母亲的荷包袋子,包子翻过一次荷包,月华以后就没放糖在里头,荷包总是空的,似乎就是为了告诉包子,里头没有糖。
这个荷包是空的,昨天月华嘱咐栗子把这个荷包拿去洗了,今天栗子打开里头居然多了个金球。
这个荷包只有自己和栗子动过啊!放金球进去的不是栗子也不是自己。
谁放里边啦?!
“何珩回来过!”月华想了半天,脑袋里忽然蹦出来何珩。
前两天他回来过,月华拿起金球,看了半天,只有他才干这么幼稚的事儿!莲花也只有他才喜欢。
怪不得走动时候一直问自己要不要什么东西!
明知道她不是那种喜欢找人礼物的女人,直接拿出来不就行了吗,不告诉自己也就罢了,还悄悄地放进去,要是今儿搜荷包的不是栗子,而是别人,这东西被他们私藏起来,而自己不知道那可怎么办!?有没有脑子!
幼稚!真幼稚!哪儿去找这么幼稚的人!
月华拿着球儿不知道该说什么……端详了半天,忽然觉得好笑,自己笑起来了。
“夫人您笑什么?捡到宝了?”栗子刚刚还看见月华在哪里皱眉,这会子又见她在笑。
“没什么,我知道是谁放进去的。”月华抿了抿嘴巴。
月华拿起金球看了看,好像有个机括,按了一下,球儿忽然从中间打开了,之间上面有一行小字:“吾妻。”
月华抬眼,另一面正好是一面铜镜,上面正好映出自己的脸,原来里头还镶嵌了一面镜子!打开正好可以当镜子用,可谁拿这么小的镜子去照镜子啊!?
“真是幼稚!直接给我不就得了。”月华瘪瘪嘴。
她总觉得,依照何珩的脾气,如果有机括肯定不止一个机括,看了看金球,福临心至的拉了拉流苏,忽然从底下掉下来一个小珍珠:“原来这里有个机括。”她把流苏上的小珍珠拉起来看看,没发现异常,应该就两个机括了吧!
“去把我的项圈和项链都拿来。”
栗子吧月华的首饰匣子端过来,里头十几个项圈和项链,月华还真一条条的拿出来:“你觉得这个金球放在这个项圈上好不好看?”项圈雕着流云纹,打扣撒花姑娘悬着个莲蓬,跟金球上的莲花正好配。
栗子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还成。”
“这个呢?”月华又觉得这个项圈太粗了,配在一起不太搭配的样子,又拿起另一串项链对比,这项链是扭麻花样式的,细细的链子应该也能搭配。
“也还不错。”
“哪个好看?”
“其实都差不多。”栗子挠了挠头,她不喜欢梳妆打扮,这些首饰在她眼里都一个样。
“夫人,爷来信了。”李平进来了:“我家那位去王掌柜的那里当差去了。”
“那就好。”
月华拆开信,何珩信上说已经跟秦业接洽过了,一切都好,最末尾问道:“你那天是不是带了个荷包?你有没有看荷包里有什么东西!?”
“取我的笔墨来,我来回信。”
月华拿了纸币,只说了一句:“荷包今天拿去洗了,里面什么也没有,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我们今天去将军夫人那里。”
说完吧信封好交给李平,让李平送过去。
李平答应着去了。
PS:一对闷骚的夫妻,哈哈~~~(未完待续。)
308章
308章
从月华这里到将军夫人那里其实挺远的,中午才到。
将军夫人带着丫鬟媳妇在摘菜。
“我猜你这两天会来,你果然来了。”将军夫人拉了月华的手:“我这里正好在炖红烧肉。”
“看来什么都慢不得您。”月华笑着说:“我带了蛋饺子和猪肚过来,把这两样蒸了,咱们中午吃点儿好的。”
月华亲自把猪肚子端出来。
将军夫人一看猪肚子:“这东西我年纪轻的时候顶喜欢的,猪肚子有嚼劲,里头的糯米粘粘的可好吃,如今可吃不得了。”
月华心细,记得老将军夫人提到过猪肚,知道老将军夫人爱吃这一口,特地投其所好,当下笑道:“这猪肚子炖烂了再蒸的很软,这猪肚子里头的糯米也是特地泡软了再蒸的,两样东西软乎乎的您也能咬得动。”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很多东西都吃不得了,总怀念起年轻时候吃这东西的模样,看到这猪肚子立刻食指大动,笑眯眯的说道:“快去把它热了,我要吃两口,这蛋饺子我看着也不错,看着就好。”
饭菜上了桌,夫人貌似不经意的说:“我听说你找到你父母了,不容易啊。”
月华这事儿没瞒着人,老夫人应该老早就听见消息了,夫人没问过应该是觉得没必要,现在忽然问起来应该是知道秦业前两天来过,这个时候不能解释,也不能否认,否认就骗人,解释就是掩饰,本身她也无需否认或者掩饰,笑道:“是的,前两天还到我这儿来了呢!”
“可曾说了什么不曾?”老夫人随口一问。
“看我这些年不太容易,说是要帮衬我,还说了一大堆别的有的没的,我不知道怎么办!不过我就想着好歹是我爹,害不了我,他真心帮我我就接着,他有别的目的……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想的也不会全部告诉我,您放心,我是个分好歹的人,谁把我们拉扯上来的我是知道的……”老夫人随意的一句话,问的东西可不是随便的内容,月华把想好的话说出来,:“这里头的事儿太复杂,我也是半懂不懂得,搞不清楚就懒得理,让何珩自己去管,我写信给他了,让他自己看着办。”月华觉得她又是也挺会扮猪吃虎的,这个时候就表面得颇为为难,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样子。
将军夫人拉了拉月华的手:“你这些年本就不太容易,如今又夹在中间为难,辛苦你了,我知道了,你放心……”
月华本身没有把秦业当回事儿,不觉得自己的辛苦,不过还是很配合的低下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夫人看见月华低下头,心里倒是有些过意不去笑道:“你和你父亲不过多年没见面,早晚还是会打开心结,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儿,在说没有父亲还有我们,我们一家子一定好好照管你。”说完,夫人又让底下的仆人去拿了葡萄酒过来:“这葡萄酒还是去年酿造的,酿酒的时候你们那位将军不会酿酒还喜欢瞎指挥,非说我放糖放多了。我就说:不放糖能好吃吗?他不听,一把年纪的老顽固!我就趁他不注意又多放了一斤进去,葡萄酒酿好了,我端出来给他喝,他说很好喝,我就告诉他,我偷偷放糖了,要是伊你的,一定不好喝,你们那位将军就再也不敢说我酿酒放糖的事儿了。”
将军夫人絮絮叨叨的说起来,老人家都寂寞,巴不得找个人说说话,像将军夫人这样的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闲聊的,不能拉上一个人就唠叨,格外的寂寞,月华听她跟自己絮叨,就知道她把自己当自己人,应该是信了自己的话,当下笑道:“葡萄酒放糖甜丝丝的才好喝。”
“那你多喝点儿。”
“我还有孩子呢,喝一杯不能再多了。”
“我竟然忘了,下次吧孩子带过来给我瞧瞧。”
“今儿本来是要带过来的,看着这天色阴沉沉的,我怕下雨,你知道小孩子经不得风也经不得雨,病了不是玩的。”月华心里腹议,如今秦业的事情摆在明面上了,她和将军一家子的事情变得复杂了许多,而且随着何珩的高升,很多事情会发生变化,人的心态也肯定会随之变化,以前没事可以懒得走动,现在得多走动才行,今天带过来了,下次还有什么理由过来!?
“也是了!”夫人浑不在意。
月华在夫人那里吃了一餐午饭又坐了一会子才走。
还在路上的时候她就顺道儿让栗子去请人牙子过来,她是个既然要做事儿就一定不会拖的人,栗子去请人牙子,她自己坐车回来,掐着点儿算时间,她前脚到屋,人牙子后脚到。
人牙子是个五十来岁的妇人,头上扎着赶紧的巾帼,鬓边插着一根银簪,圆胖胖的身形,人牙子都历练出一份看人的本事,月华没让栗子说自己的身份,这人牙子进门一打量屋里的陈设,看得出这家子还颇为殷实,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花:“给夫人请安。”
“敢问您贵姓?”月华淡淡的笑道。
“我夫家姓丁。”
“丁家的您好。”
“夫人真是太客气了。”丁家的笑道:“哎呀!夫人周身气派一定出身不凡。”月华今天恰好带着赤金的璎珞项圈,头上戴着华盛,葱绿色水波纹的缎面短襦,下身儿是白色缎面细褶裙,衣裳的袖口上压着金线,穿金戴银的模样:“夫人模样还真俊俏,我还真没见过比夫人您更好看的呢,配上您这身气度,就跟天上的仙女一样。”
这个丁家的见月华不说话,一个劲儿的在胡扯:“俗话说好马配好鞍,像您这样有身份地位的人一定得配得上您身份地位的丫头来服侍,得机灵不能太蠢太笨,模样也不能太难看,太难看的拿出去也是丢夫人的人。”这个丁家的本来带了四个丫头过来给月华挑选,大概是看其他两个拿不出手,只让两个丫头进来,另外两个站在外头等着。(未完待续。)
309章
309章
月华看这两个丫头都是十二三岁的模样,穿着不太合身的细布衣服,两个丫头一进门就给月华磕头:“给夫人请安。”然后低着头站在一旁,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丁家的拎起其中一个丫头过来,抓着女孩字的头发强行把这个丫头的脸掰起来,那个丫头很配合的抬头,就算第一时间配合着抬头,被人抓着头发肯定也疼,这丫头却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连痛都不敢喊,这丁家的似乎还颇为满意这丫头的样子,满意的笑了笑:“夫人您看,这个丫头怎么样,多听话的一个孩子,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说着对丫头怒吼:“张嘴!”
这丫头配合着张嘴:“您瞧瞧这牙口,没有坏牙。”
“把手伸出来。”这丫头又配合着伸手。
“您瞧瞧,这丫头的手,又大又厚,是一双干活儿的手,你那想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
“把脚抬起来……”
月华皱了皱眉:“行了……”
“夫人您看怎么样?”丁家的听到月华阻止笑道:“另一个也是个好的。”
“我看还好。”月华喝了一口茶:“我都要了,你去支银子,这两个今天就留下来,半大的小子若有好的也给我送来。”
“好嘞!”
丁家的喜滋滋的去支银子。
月华看了两眼两个丫头,对栗子说:“她们衣裳不合身,带她们去换干净合身的来,暂时先跟着你。”
栗子答应着去了。
“你还真是,说买丫头,今天下午就弄了两个丫头来。”
“立规矩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立刻办好的事儿,得一步一步来,这里头,买人又是最要紧的,人的品行不好,给他们立规矩也是摆设,我宁肯慢慢的一个两个仔仔细细的先把人挑好了在说。”
“也是了。”宁碧云也表示赞同:“把人给挑好了,调教好了规矩,立个章程,以后就好办了。”
月华点点头。
卫氏去给秦老夫人请安,秦老夫人不苟言笑,性子高傲,人家与她说话,她高兴乐意说话就说一句,不愿意说话理都懒得理人,只顾自己,不顾别人,脾气大,性子蛮横,对媳妇们更加严苛,几个妯娌媳妇都很小心的讨好老夫人,但是也没几个完全受得了她这脾气。
一家子媳妇中,也只有卫氏忍得了老夫人的脾气,十年如一日的在老夫人跟前低眉顺眼,低声下气,深得老夫人的喜欢。
这一日老夫人自己盘腿坐在炕上自顾自的打坐念经,卫氏开始没话找话起来:“老夫人,这开春儿了,释儿也该进学了,我想着扬州的风骨书院不错,这风骨书院的教书先生说起来还是咱们爷的故交,他也是海州人,跟咱们是同乡,大家子出身,中过举人,学问极好,人品端方,又和咱们爷又交情,释儿不比解儿,性子沉闷不爱说话,年纪又小,放在别处不太放心,我看不如把他送去扬州,风古书院的教书先生一定能替我们教好他……”
“我老了,越来越糊涂了,这事儿我也不管,这事儿是交给你来办,需要银子只管去账上支……”秦老夫人浑不在意的说,如今年纪大了,什么在她眼里都不重要,只有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这种小事儿交给卫氏办就行了。
“只是去扬州……虽说平时是住在书院里,还是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卫氏忽然犹犹豫豫的说:“孩子太小,不能总住在书院了啊,还是得多派人去那儿跟着。”
老夫人浑不在意的说:“那就去扬州买个宅子,”
“我看不用这么麻烦,咱们爷在扬州置办了一个宅院,里头什么东西都齐全,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挂了帐幔就能住了,铺上被褥,不必浪费银子。”卫氏提建议。
“还是你勤俭持家。”老夫人今儿心情不好,一直都伴着一张脸,现在才稍微笑了笑:“都交给你了。”
“我……”卫氏忽然犹豫起来。
“这院子地契在爷的手里,我听说他要给了那头儿……”卫氏期期艾艾的说道。
“哪头儿?”秦老夫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是宁氏的那个女儿。”卫氏低下头:“我知道那丫头可怜,可以给她些什么,毕竟是爷的女儿,只是释儿读书要紧啊!?爷明天回来,我还不好跟他说这事儿……爷那个脾气!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还说我这个做继母的不疼惜长女,虽说不是我亲生的,我也惦记着,每次写信过去总要问好。”
卫氏知道秦业新在扬州弄了个院子,这个院子没交给她,她特点让人仔细留意着院子的动向,买通了秦业身边的人,知道秦业打算把这院子给宁碧云生的那个小贱人,这院子在扬州,值上千的银子,不能白白的落在别人手里,尤其是不能落在宁碧云生的那个小贱人手里。
卫氏小气,做了这么久的官太太,也不是个一味眼皮子浅,只盯着钱的人,这院子也就千把银子,给了也就肉疼一下钱。不过院子的事儿是小事儿,万一秦业送了这院子给这小贱人,两父女亲近起来,这小贱人是个聪明的就一定会追究当年的事儿,对她不利。
她要把这院子抢到手,让秦业没什么东西送给这小贱人,和这个小贱人亲近不起来。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出去了还要回娘家讨饭……莫说这院子是要留给释儿读书用,就是没有用处空在那里也不给她!你是个脾气好的,你不敢说,我去说。”
“是……”卫氏笑起来:“老夫人我给您削桃子吃,这是今年第一批桃子。”
“早熟的桃子不好吃,我不吃。”老夫人皱皱眉一脸嫌弃的说:”也不挑个别的,挑这东西。“
卫氏混当没看见老夫人一脸嫌弃的模样“那我给您削个梨子吧!”
“也罢了。”老夫人浑不在意的说道,卫氏脸色暗了暗,这老夫人也活不了几年了,让她猖狂一段日子。(未完待续。)
310章
卫氏让底下人取了一寸来长的水果刀来,仔仔细细的削皮又让人拿了银盘子过来,切成一片一片的,码在盘子里,送到她手上,秦老夫人看了一眼梨子,捻起来一片咬了一口:“不好吃,我不吃。”说着指着这盘梨子,对小丫头说道:“赏你们吃。”
夫人亲自削的梨子,底下人自然不敢吃的。
秦老夫人也一点儿不在乎卫氏的面子:“那就倒了吧!”说着还真让人倒了。
卫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片刻之间又换了一张笑脸,她知道她不过是个寒门庶女,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秦业对她的宠爱越来越少,而秦业如今节节高升,没有宠爱没有娘家支持的人只能低声下气的去讨好婆婆,婆婆又是这种蠢笨无知又盛气凌人的人,想做个贤良淑德的女人,真不容易,得忍着,现在她忍着怒气笑道:“老夫人您七八天没剪指甲了吧!去取了金剪子来我替老夫人剪指甲。”
“还别说,谁剪指甲也不如你剪得好。”秦老夫人伸出手:“我指甲长长了,还说什么时候让你过来给我剪剪呢。”
“老夫人的指甲只能让我剪。”卫氏抿嘴一笑:“您这指甲让人家剪我怕人家给剪坏了。”
“我也怕哟!”秦老夫人笑道:“还是你给我剪。”
卫氏笑嘻嘻的给老夫人剪指甲,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卫氏把老夫人彻彻底底的哄开心了,这才走。
“夫人,不过是一座宅子,咱们犯的着吗,万一被咱们爷发现了是您跟老夫人说的那可怎么好!”
卫氏拿了手帕子擦了擦给老夫人剪指甲的手,把擦完了手的手帕子递给身边的丫头,颇为嫌弃的说:“我看着就不喜欢,这手帕子给我扔出去,我不想看见它。”顿了顿说:“你还不了解咱们这位爷,我是没看出来他对他的嫡长女又多上心,我是怕把她养大不好对付。”养大敌人就是威胁自己,月华跟秦业太过亲近,套得了秦业喜欢对她不利,一定要阻止。
“钱氏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
“倒是没听说。”她的亲信说道:“我看前世照常吃斋念佛,跟个活死人一样,早就没得斗志,她会不会不敢啊!”
“她对什么都无所谓,唯独怕死,咱们爷已经抓到那位姓孙的了,很快就会顺藤摸瓜找到她头上来,她怕死着呢!她现在不动手,不是不想动手,是没找到动手的地方,等到找到了动手的地方焉能坐着不动!?”卫氏笑道:“她这几年吃斋念佛可不是因为心慈,只是觉得亏心事做多了,怕遭到报应,死了下地狱。”
“还是夫人精明。”底下人低了头,若说坏,这家里谁有卫氏坏!
“宁碧云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女儿能被她找回来不算,女婿年纪轻轻的就是五品的官儿,一个和离的女人高高兴兴的做了老太太。”卫氏甩甩手,颇为恼恨的说道。
底下人赶紧奉承:“哪儿比得上夫人您呢,不过释夫人手底下的手下败将。”
卫氏沉了脸,什么她手底下的败将!卫氏可不这么看。
在卫氏眼里宁碧云完全是自己作的!放着好好地日子不过非要和离,白便宜了自己!女人的妒忌心非常可怕!有时候不完全是因为人家比自己好就嫉妒:宁碧云当初风光大嫁,不愿意伺候秦老夫人,娘家硬,不想伺候就敢和离,和离回家了,不想再找个人过日子,娘家也不逼着成亲,日子过得照样潇洒。
反观自己,娘家多年前就败落了,娘家的嫡母是个顶心胸狭窄又没算计的人,自己的母亲也一贯懦弱无能,庶出的女孩子在家里就跟丫头似的,有时候还得帮着做活儿。在家里没有一点儿地位,什么都得靠自己争取。
她三岁就知道哭能够得来糖,家里兄弟姐妹多,想要好东西就得抢,七岁就开始讨好嫡母,跟姐姐妹妹们抢好布料做衣服,抢好吃的好喝的。
十二三岁的时候看到嫡长姐也就嫁了个富户,嫡长尚且如此还别说她这个庶女,自己不学着谋算,没准儿就随便嫁了个种田的,如果嫡母心狠点儿没准儿把她卖给老头子做续弦,她就知道家里头靠不住,嫡母和亲娘都靠不住,她的婚事得靠自己。
靠自己就必须得傍上个有权有势的。
那个时候家里头稍微得势一点儿的亲戚也就是秦老夫人了……
刚开始巴结秦老夫人的时候不过是想着仗着秦老夫人的势头,嫁个好人,不比做妾,不用给老头子做续弦,不嫁给穷小子,结果却让她遇见了秦业。那个时候秦业年轻有为,一表人才,跟她那群没出息的兄弟可完全不一样。
可是秦业偏生成了亲。
卫氏可不想给秦业做妾,又不舍得秦业这么个人才,只暗地里和秦业来往勾搭勾搭,一面继续给自己物色,手里有几个人选才能从中挑到好的。
可巧机会来了。
宁碧云生了女儿之后就没怀孕,宁碧云这种直来直往的脾气跟秦老夫人那种霸王脾气完全合不来,两婆媳剑拔弩张,秦老夫人时刻都想着压住宁碧云,宁碧云腰杆子硬完全不怕,秦老夫人给秦业安排的妾全被宁碧云打了出去,秦老夫人就把眼光对准了自己。
卫氏知道秦老夫人心里是瞧不起自己的出身的,只是更不喜欢宁碧云,利用自己挟持宁碧云,她知道她应承了也不过是个贵妾,那个时候秦业可没发迹,她还没必要纡尊降贵给秦业做妾,她得不到什么实质的好处。
但是也不很拒绝,不过又耍了个心眼,以前她跟秦业私底下来往害怕人家知道,只敢偷偷摸摸的来往,自从知道秦老夫人有这个意思了之后跟秦业打情骂俏的时候偶尔“不小心”被秦老夫人看见,故意吊着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跟宁碧云相处越来越不好就越想着给秦业安插妾室,压着宁碧云,而宁碧云仗着娘家硬,来一个赶一个,安两个赶一双,当然,这其中又不乏有她在里头推波助澜。双方激烈斗争,争到了中途,谁也胜不了,偃旗息鼓了一阵子。
(未完待续。)
311章
311章
两人消停了一段日子又开始不消停了——宁碧云的女儿丢了,就跟发了狂似的,人都变得神经了。
秦老夫人又开始活动了,但是宁碧云神经了,宁家可没神经,宁老夫人疼女儿可是很会为宁碧云谋算,秦老夫人数次下手还是没得手,这其中又不乏有卫氏暗中帮忙。
卫氏为什么忽然调转枪头去帮宁碧云!
因为她心里清楚秦老夫人帮着自己不过是为了对付宁碧云,秦老夫人这种高傲的性子,一旦绊倒了宁碧云,一定还是瞧不起她的出身,她就等于被白利用了。
卫氏那个时候已经大了,本就是庶女,年纪大了更不好说亲……
果然,秦老夫人拿宁碧云没得办法,就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自己,向自己保证只要自己生了儿子就保证让自己入门当继室夫人。
卫氏知道她已经争取不到更多的东西,这才委委屈屈的答应。
卫氏耍了这么多手段才能给秦业做个继室,这个位置宁碧云说不要就不要。
以前她还能告诉自己是宁碧云自己傻,放着好好地日子不过非要作,难过的日子在后头,如今人家日子不但不难过反而越来越潇洒能不妒忌吗!?
卫氏从底层爬起来的,她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男人就算疼,也是有限的,庶出女儿能站稳脚跟都是因为她比谁都能忍,也比谁都狠,这些年来在秦老夫人跟前装的跟孙子似的,把底下的姨娘一个个治得服服帖帖的。外头光鲜亮丽,可是没人知道她多艰辛,人家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而自己要花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力气去得到,她心里除了妒忌还衍生出来一股狠。
何珩暂时下榻在金陵的一个驿馆内,底下人给他打了水洗澡,洗了澡之后换了干净的衣服,底下人抱了衣服去洗,他吩咐底下人:“有家信过来,直接放到我的桌子上。”
“知道了。”底下人答应着去了。
他到金陵来了七天,皇上并没有召见他,他每天都只能待在驿馆里等着,刚开始还有些着急,越是这样越是发现自己不能着急,每天只好在书房练字。
“外面来了两个太监说是要见您。”
“请他们进来吧。”何珩搁下笔,喝了一口水站起身来、
“何大人,皇上召见。”两个太监走进来,这个太监原本的声音很粗,但是净身了之后却又开始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公鸭嗓子,跟京剧里唱小生的似的,特别难听。
“多些两位大人,我这就去换衣服!”
那个太监斜眼看了他一眼:“不谢不谢,大人以后飞黄腾达了,想着点儿我们这群小弟啊。”这太监掏出手绢捏了个兰花指:“大人龙章凤姿,以后大有可为大有可为!”
何珩换了衣服跟着太监去见皇帝。
何珩去见皇帝的时候,皇帝穿着常服批阅奏折。
皇上还没御极的时候何珩就见过一次,那个时候皇上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王爷,论相貌,这位皇帝也不是先帝爷的皇子中最出色的的一个,不怎么爱说话,看起来略微有些阴沉,他没继位之前,默默无闻,没什么特别的建树,蛰伏了那么多年,忽然就登上了帝位,好像是忽然就上位了,其实人家怎么上来的都是有迹可循的,这世间美神有什么事一点儿踪迹都没有。
皇帝的母亲不过是个宫女,一直在太后跟前长大,没继位之前一直只是协助先帝和太后处理一些日常琐事,当过内务府的副总管,也曾协理过六部的事务,甚至疏浚河道治水救灾等事务里也都有这位皇子,先帝爷在位的时候,打仗期间他还做过押运官运送过粮草,每一项都看似没有太大的建树,他从来没有远离人们的视线,但是也从未引起过什么人注意。
当您发现他似乎从未引起过人们的注意的时候,有心人却可以看出其实哪儿都有他的身影,只是他常出现在人面前却总是让人记不起罢了。
不过,当很多人都忘了这位王爷的存在的时候,谁也没想到皇上去世,这位万金油皇子却上了台。
或许这就是这位皇爷的高明之处,出现在风暴中心,却总能让自己隔离在外,不受波及。
何珩跟皇帝行了礼,皇帝让何珩起来,何珩抬眼瞥了一眼皇帝,他才三十四岁,额头就有了很严重的皱纹,两鬓已经斑白,很瘦,脸上一点儿肉都没有,双颊凹陷,颧骨高耸,法令纹很深,眼角和嘴角都有很深的皱纹,何珩注意到皇帝抬手的时候一双手也瘦得跟鸡爪一样,三十四岁两鬓白发,形容枯槁,看来这个皇帝当的也不轻松。
何珩站起来。
“你们是在这里遭遇的大理国和南巫里的人吗?”
“回皇上的话是的。”
“为什么要在暗礁上呢?”
何珩仔细的解释了暗礁的地理环境,这地方打仗的好处,皇帝沉吟片刻,没有说话,半晌才说道:“可是暗礁两个时辰就要被淹没了,听你说暗礁很多都是珊瑚小岛,位置甚至经常发生变化,他们怎么知道海水涨潮的时间?”
“海上潮涨潮汐,看似好像没有什么规律,其实时间是可以计算的,只要卡准了退潮的时间上岸,在涨潮之前离开就行了。”何珩用最简单的语句去解释原因。
“原来是这样。”皇帝抿嘴点头。
“你过来,给我指一指这个小岛在什么地方。”
何珩走过去,皇上的桌上很好摊了一张地图,何珩看了一眼,指了指地图:“大概是在这个位置。”
皇上看了一眼地图的位置:“不错!”
皇帝笑着指了指西北:“这里早晚也要划入我们魏国的版图。”
“微臣竭尽全力。”
“如果让你去打匈奴你会怎么打?”
PS:每天新增订阅不到40,每一章追订才20,本攻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我坚持写下去。作者大人倒下去了,需要大家的安慰才能起来。(未完待续。)
312章
312章
月华屋里拿着算盘和宁碧云一块儿算账,以前宁碧云没认真算过,虽然知道二房那几个吞了一些,不算不知道,一算才知道吞了这么多,宁碧云拍了拍算盘珠子发脾气,发了一顿脾气之后只叹气,却什么也不说,月华看了她一眼颇为无奈:“得管管了。”
“是要管管了,再不管管,我的东西都被吞没了。”忽然低了下头:“其实这些年,你二舅也照顾了我不少。”
“他不过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罢了。”月华摇了摇头:“可不是为了帮你。”
“话是这么说。”宁碧云摇了摇头:“为了这点钱撕破脸皮是不是特别没……特别没情分。”
“他们吞你的钱想过情分没有!?人家一丁点儿小恩小惠就把你哄得掏心掏肺。”
宁碧云沉默了,月华说得是事实,二爷是庶出的,宁老夫人是个尖酸,特别瞧不起庶子庶女们,对他们很刻薄,因为宁老夫人的关系,宁老太爷也很冷待庶子,二爷成了亲,宁老夫人赔了一份聘礼和产业,就让他们夫妻二个去单过了。
二爷文不成武不就,虽然不爱败家,也没多大出息,守着嫡母给分的一些产业过日子,饿不死撑不着。
辛亏他夫人田氏是个很有些算计的,那会子宁碧云刚和离回来,田氏知道她手里有笔钱,故意和她亲近,宁碧云在海州待不下去,只好跟着大哥到西南来,宁老夫人跟海州的亲戚们全都闹翻了,也就跟着一块儿来了,她在海州的田产和铺子没人管,宁碧云看田氏还算积极,就让他们一家子帮着料理料理。
一则自己的产业确实需要人打理,二则自己的产业多多少少有些进项,肥水不流外人田,二爷帮着料理,总能得点钱,她让他帮着料理,也是为了拉扯亲戚。
后来父亲开始做海州边关的生意,宁碧云也跟着入伙,宁老夫人和宁老太爷觉得二爷这位庶子没什么本事,看不上他,一家子做生意都不肯带上他!最后,还是宁碧云看他日子过得一般,为了拉扯他,让他跟她搭伙儿,跑生意。
她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道贴了二爷多少,二爷从没有报答过什么,这还不算,暗地里不知道算计了她多少去,她以前就知道,只是不知道被算计了这么多,今儿虽然知道了,气得肝疼拍桌子,可是让她真为了这点儿钱跟自己的二哥闹,她还是不愿意撕破脸。
宁碧云开始支支吾吾的:“人都有好有坏的时候,不好的时候总得有人拉扯一把,别为了这点小事儿把人给给得罪光了。”
拉扯她!
二爷替她做了什么?宁碧云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帮她照顾一下海州田产生意,帮她从海州进货贩货罢了,宁碧云说不给钱,但是每年过年过节送的礼足够找好几个掌柜的了,还不说二爷从这些田产铺子里扣的钱。
在说进货贩货,二爷在那边买货运过来,宁碧云在这儿贩货,或者说宁碧云在这儿买货,运过去让二爷去贩卖,本身就是互相合作的关系,根本不存在什么谁帮谁。
在说找生意伙伴,做生意肥水不流外人田,宁碧云也做生意的,二爷跟她合伙,亲戚之间搭伙儿,也不存在什么谁帮谁,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
在说,这些年合伙,二爷这些年明里暗里占了宁碧云那么多好处,哪里就牵扯到亲戚情分了!
要不是看在宁碧云是宁家的嫡女手里有田产,跟着大哥做生意手里也有来钱的路子,二舅理都不理她。
拉扯她!宁碧云落魄了,那位二爷搭理她才怪!
宁碧云看月华不说话,知道她不同意自己的说法:“亲戚之间合伙儿你帮我下回我拉扯你一把,有些算计难免的,没必要为了这点儿算计闹翻了去。”
“您老心真大。”月华冷哼一声。
两母女都沉默了。
“夫人,爷回信了。”李平拿了个信封过来,打破了僵局。
宁碧云看何珩来信:“我去抱抱包子,你忙你的去。”说着竟然转身走了。
月华知道她还是没转过弯来。
月华把信封拆开:“啊!东西没找见,那就可惜了,我闲来无事画了图纸招呼底下人拿去金匠铺子做的,世上就这一个。”
月华没注意世上仅此一个,只注意到三个机关。
可是她就发现了两个呀!
她拿着机关摇了摇,听到了金属滚动的声音,知道里头还藏了一个东西,那么肯定有第三个机关。
还有一个在哪里!?
月华拿着金球看了半晌,又把里里外外都研究了一遍,能按下去的地方都按按,能拉得动的东西都拉一拉,能拨动的地方都拨动一下,可是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是怎么搞的!?
月华觉得是何珩在故意试探她,哪儿有三个机关,分明只有两个。
月华觉得何珩一定是接这个机会套她的话!
明明只有两个机关。
可是为什么摇一摇就能听到金球里头又撞击声,肯定里头有东西。
月华陷入了何珩耍她与肯定有机关的纠结当中。
拿着金球反复研究,可还是不得要领。
“儿子,你说你爹是不是故意套我话呀!”月华抱着包子手里拿了金球,包子乍一看新鲜物件,赶紧伸出爪子,嘴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话,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你是不是也想要?”
包子点点头。
“不给你。”月华转手把金球给栗子:“好好收着,给他玩儿一会儿就玩坏了。”
栗子每天看月华拿着金球反复看,反复研究,知道月华宝贝着,赶紧收起来。
月华找了很久,还是没找到机关在哪里,何珩不说,她就越发想知道,心里跟被猫抓了似的,每天惦记着第三个机关在哪里,终于按耐不住,无可奈何的写信:“东西我又找到了,原来是栗子那天没注意,把荷包里的东西倒出来了,这金球滚到了床底下,一直没人发现,前两天扫地的时候才发现,你告诉我三处机关在哪里呗!”(未完待续。)
313章
313章
月华觉得自己有点强行解释,不打自招的味道,可是她实在是不知道第三处机关在哪里。
可是还没过两天又收到第二封信:“我就知道你不信有三个机关,我猜你应该找到了两个,那两个就是……”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月华心想我好到了这个,没想到信的末尾这样写道:“前两处好找,第三个不好找,我知道你应该没找到,可是我就是不告诉你。”
月华看了这封信,把信扔在一边:“不告诉我!?”有这么耍人的吗!
月华看着信,真想把他骂一顿,不告诉就不告诉,还非得吊着她!吊的她心里痒痒的。
算了本身也是她明明找到了却故意说没找到,她骗人在先,何珩刷她在后,好像是她先……
月华觉得自己还真不适合耍人,动不动就被人耍回来了。想着她又拿出金球,仔仔细细的琢磨了一遍,还是没发现机关在哪里!?
既然何珩不告诉她,她就不去求他了,自己解决了算了。
月华自己拿了金球去找了金匠铺子问,每个金匠铺子都问过了,也没人知道。
月华觉得自己得想办法把金球拆开,拆开就能发现机关在哪儿,然后再把它装回去!没想到何珩的信又来了:“你别胡乱拆,拆了可就拼不回来了。”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不能拆又不知道在哪儿,可是自己写信去问他!
还是算了吧!
挣扎了两天月华只好写信:“那你就告诉我第三个机关在哪里呗?”
“那你先认错。”
看着信,想想第三个机关,写信的人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自己这么大度,决定不与他这个长不大的人计较,先搞清楚第三个机关在哪里:“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撒谎。”
“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次就饶了你了,以后不许这样了啊!我告诉你在哪里……”月华隔着信都能看见何珩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原来在这里怪不得月华没找到。
月华拿着金球,打开金球,把金球上的铜镜子使劲摁了两下,铜镜子忽然蹦开,原来金球上半球也是空心的,里头还藏着一对耳坠子。
月华捻起那对耳坠子,银芙蓉花的耳坠子上面镶嵌了淡黄色的碧玺,非常别致漂亮。
一个跟鸡蛋大小的金球里头这么多机关,怎么想的!
怪不得自己拿着金球的时候,感觉到金球里面有东西在滚动,她听到里头有东西滚动,死活也想不到原来第三处机关在铜镜上!她死活都没有想到这个机关在铜镜上。
月华拿起这对耳坠子回信:“你怎么把耳坠子藏在金球里?这个耳坠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看耳坠子的背后。”
月华还真看了背后,左耳坠子上刻着月,右耳坠子上刻着华。
与金球上面刻的字正好凑成:“吾妻月华。”
“无不无聊!”
月华拿着耳环开始想怎么给他回信,拿着笔想了半天决定高冷的回一句:“我知道了,耳环已经取出来了,戴上了,可是没有簪子配。”
何珩觉得月华在感情方面呆呆傻傻的真是好玩,没簪子配!这都想得出来!
要不是知道她是什么人,他还真以为她是找他讨东西。灵机一动想了个办法……
月华没收到何珩的来信,以为他不会来信了,结果金匠铺子的掌柜登门了。
“您是何夫人么,何老爷托人付了定金为您打一套首饰,不知道您想要什么款式的。”说完掌柜的笑道:“我带了簪子样式的图纸过来给您过目,您自己斟酌斟酌需要什么款式的!”
月华:“……”
宁碧云看着月华跟何珩这么一来一去十分羡慕:“女婿还真有心思。”说着拿起图纸看:“不过这些样式都普通,没有女婿送的好。”
掌柜的立刻笑道:“你们要什么样式的也可以告诉我,没图纸也没关系,我们有专门画簪子样式的画匠。只要夫人喜欢满意便罢了!”
“他自己喜欢。”月华先回了宁碧云的话,转头对掌柜的说:“样式的图纸先留下,我挑好了给你送去。”
月华是个很板正的人,说话做事都一板一眼,不喜欢开玩笑,也不喜欢别人给自己开玩笑,不过她不喜欢别人给自己开玩笑纯粹是因为,每次人家给她开玩笑的时候她都得想如何应对,认真未免太较真,性格要强,不希望暴露出自己的短处。
而何珩其实骨子里是个有时候有点孩子气,私底下有点脱跳的人,何珩给她开玩笑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呆子,既觉得好玩又觉得自卑,自己竟然不会玩,又有点儿排斥又有点渴望。就像一个在笼子里呆久了的人,希望跨出去一步但是又不敢,小心翼翼跨出去一步又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耍一次,还被人耍回来了,耍人的那个变成了被耍的人!
“那也是对你用心。”宁碧云笑道:“你就是矫情的,在我跟前就承认了吧!”
“给我送东西我确实挺高兴。”月华只好举起双手投降,自己的娘有时候比自己还像个小姑娘,如果这个时候不投降,她一定没完没了。
“你个闷货!”宁碧云笑骂。
既然是何珩提议给她打首饰,月华还是把首饰样式的图纸寄过去,问他好不好看。
没想到何珩还真的回信了:“芙蓉花本身娇艳,搭配过分妩媚的华胜和簪子看起来太过妖艳,简单的又不太搭调。”大概是觉得掌柜的给的几个样子都很俗气,自己画了图样子过来。
月华看他画的图样子,觉得还是他的审美好,虫草簪子坠着小金片,不显得过分妩媚也不过分朴素,镶嵌珍珠又很精致,搭配芙蓉花黄碧玺的银耳坠子妩媚中透着清雅别致,果然比她的眼光好多了。
“你不觉得你给女人画这些东西有点儿……”
在月华眼里男人画这些东西有点儿毁形象,在她印象里好像只有太监才会关注衣服首饰。
“有点儿什么……我喜欢女人打扮的漂亮。”
月华透过信能感觉到他说话的时候的淡淡的笑意。
PS:觉得感情戏写的像小孩子过家家的朋友们别打脸,我不会写感情戏。(未完待续。)
314章
314章
月华捏着信忽然觉得心里有那点儿暖,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没人不臭美,以前她还想着爱美,月华觉得她已经很久没关注穿衣打扮了,穿衣打扮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干净,不被人说道,从来没想过单纯是为了自己喜欢去打扮自己。月华忽然有种被重视的感觉。
“你不觉得你给女人画这些东西有点儿……”何珩拿着月华的信笑了,其实他才不是娘娘腔,才不喜欢鼓捣女人的这点东西,就是……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月华画这些东西,现在觉得一个大老爷们儿画这些东西确实有点儿娘气,当初为什么就心血来潮的画了呢,可能只是想让她高兴吧!其实他自己也说不好,不过画完之后还觉得挺高兴的。
三月里桃花开得好,宁碧云让人去弄了桃花做桃花酿,用宁碧云的话说就是:“女人啊!自己不想着疼自己,保养自己,谁来疼自己,有钱了买点儿好东西用,吃点儿好东西,穿点儿好衣服。三月里的桃花酿的酒好容色,美容养颜,晚上喝一杯还能对付夜里失眠睡不着觉。”
宁碧云跟着栗子跑到山上去,摘了好几篮子回来,吧东西一放下笑道:“第一次爬山,可把我累得够呛。”喘了几口气:“山上的桃花是真好,闻着就更香!”宁老夫人回了海州,宁家都搬走了,这里就剩宁碧云和月华了,宁碧云现在把手里的事儿都交给月华,每天闲出花儿来,月华倒是很喜欢她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人不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不折磨自己就得去折磨别人。
宁碧云看着开朗,其实她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她经常夜里失眠,床底下藏酒,睡不着觉偷偷起来喝闷酒其实月华都知道,她愿意折腾总比不折腾好。
宁碧云让底下人桃花花瓣取了出来洗干净,放在屋里的簸箕里头,上面罩上棉纱网子,防灰,放在屋里去水分,阴干的新鲜的桃花花瓣,有种醉人的清香,光闻着这沁人心脾的芳香就知道酿出来的酒好喝。
月华知道宁碧云就是闲来无事瞎折腾,她这人活活泼泼爱笑爱闹,没事儿也要给自己折腾点儿事儿,三四十的年纪还活的跟个小丫头似的。
“哎呀!这桃花买回来了,没酒!“宁碧云让栗子去打酒,压根儿就没有酒卖!
“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桃花。”宁碧云看着阴干的桃花叹气。
月华这方面也很支持,打仗就不好买,酒铺子都关门了,打仗粮食紧缺,朝廷下了严令不许民间造酒,这个时节,想买都没地儿买去,月华听宁碧云抱怨,立刻托人打听买酒,托了好几个人终于给宁碧云买了一坛子酒来。
“还是女儿好,知道替娘着想,肯哄着娘!”
“一大把年纪了要人哄着,也就你了。”
宁碧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拿了这坛子酒到处炫耀是月华给她买的。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娘的都这样,女儿给买点东西都能傻乐半天。
“你酿好了,我是要喝的,酿不好,糟蹋酒我也找你了。你不知道打仗好酒多贵,比平时贵了三倍不止,浪费了心疼。”
“值多少钱!”
“您老有钱,娘家人给你那么多钱。”月华拉长了声调讽刺,其实她压根儿就不心疼这点儿钱,但是不知为什么两人就忽然为钱给掐上了,月华觉得可能是月华上次说宁家二爷克扣的事儿,宁碧云打心眼里认为亲戚之间没必要算计这么多,克扣就克扣,她说不过月华,总想着利用别的机会纠正月华的想法,借着这个机会说出来。
“你就是个抠门儿的,把钱都省下来给你男人取小老婆,我告诉你你现在是年轻,脸还看得,等过了几年人老珠黄了……还不保养你这张脸……到时候后悔了,我不许你跑我怀里哭。等那个时候,你回娘家到娘家人这里哭都没有用,谁管你……”
“有你这样的丈母娘!?天天想着给你女婿取小老婆!”月华一时无语,她知道宁碧云是开玩笑的,可是心里不舒服,宁碧云这玩笑开得有点儿过头,可是不能因为一句玩笑就拉下脸,她的涵养做不来。而且月华觉得要是两人继续围着钱说话肯定要扯到二爷的事情来,这事儿月华觉得她没错,但是她更不想为了宁家二爷这点儿事儿跟宁碧云吵架。立刻把话题撇过去,只说何珩。
宁碧云大概是婚姻太不顺利了,和离了回了娘家,那几年过得确实很不好,后来得了娘家的一点儿照顾,就自认为在娘家人跟前得低声下气了,不能跟娘家人太过计较,二爷克扣就克扣了,耍点儿心机就让他耍吧!压着自己就压着把!月华觉得她在宁家人跟前把自己放得太低,她怎么不说她自己也是拉扯了二爷这么多年。
“因为我女儿天天气我呀!”宁碧云听到月华说何珩找小老婆的事儿,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好听,见好就收:“看女婿的模样,你也别担心什么小老婆了……我不过稍微说说你就当真了……真是一点儿玩笑都开不得。”
“我可比不得你,什么都能说!”月华摇了摇头。
“嚯!”宁碧云冷笑一声,捏了捏月华的脸:“太较真了不好,学着点儿我,银子是用来使,我就喜欢花银子买高兴,不需要太计较。”
月华:“……”摇了摇头:“您老能不能有点儿正形。”
“看开一点,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人也是,家人相逢一次少一次,人生在世,不过大梦一场,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你娘我现在高兴就想笑。有银子就用,没银子在说,银子是银子,还是身边的人更重要……”
“还讲上大道理了。”月华抿嘴,其实她也觉得宁碧云说得对,随着儿子的出世,时间对于她而言是越过越快,日子真是一天少一天,倒不如快活过日子,她很乐意宁碧云折腾,但是还是不希望她在娘家人跟前这样:“你身边的人不就是我……你用你的钱,没钱了还有我了,别想些别的人。”
宁碧云听了,倒没说什么,月华也不希望话讲的太过。
两人倒没再说了,这个话题在此打住……
宁碧云打破尴尬,招呼月华来帮忙,两母女取了白酒来,把桃花浸入酒瓶子里,用泥巴把口子封住,放在墙角里,桃花浸泡十五天,取出来,把盖儿掀开,酒里一股桃花香,晚上喝一杯,微醺正好入眠,摸摸皮肤果然肌肤润泽了不少,确实对女人好。肌肤润泽人的心情也变得好,无惊无怒,笑口常开,确实是个好东西。
当你身边人都是笑着的时候,你自己也是笑的,一家子气氛都是宁静安详的。
七八天之后月华掌柜的拿了做好的簪子过来,月华怎么看都觉得跟图纸上画的有出入,但是取了图纸出来,仔仔细细对照每一个细节,确实是完全按照图纸做的,额外付了手工钱,簪子的做工非常精致,上面镶嵌的珠宝也是尽量挑最好的来,东西是十成像了,但是总感觉差点儿什么,月华不知道到底差什么。
只能说没做出图纸的神韵来。
月华拿了笔:“簪子做出来了,照着图纸做的,但是总感觉跟图纸有出入……神韵差了点儿……马上就是清明节了,要祭祖,你能回来吗?”
栗子拿了篮子割了野韭菜,回来做野韭菜鸡蛋,小包子特别长大了自己拿了勺子吃米饭,一勺子一勺子的挑米饭十分有模有样,宁碧云拍着手直乐呵:“跟你小时候一样,拿勺子的手很稳,第一次拿勺子吃饭,米饭没撒出来一点儿。”
“当然,我的宝贝儿子!”
何珩不知不觉已经在金陵呆了两个多月了,见了皇上之后,皇上半点也没有提起西南的事情,何珩每天下午都去皇帝那里陪侍,有的时候替皇帝代写奏折,皇帝偶尔会忽然抛个折子出来,让他去想应对办法,这些有可能是北边儿的旱灾折子,也有宗室的折子,并不拘泥于军队战事的问题,何珩每次都被忽如其来的问题弄到焦头烂额。
但是他毕竟还是有几分敏锐度的,皇帝不会无缘无故的让无缘无故的人做无缘无故的事情,知道皇帝是在借此考验他的能力,比在西南的时候更忙了,金陵的情况更为复杂,被各种复杂的朝堂关系弄得身心俱疲的时候,就格外盼望月华的信件,看她在信件里聊家常,那是最放松的时候。没了年轻时候的骄傲和浮躁,他觉得他的心态也越发趋于稳定成熟。
天子当了皇帝也不会松懈学业,皇上每隔三五天就要召集大臣去书房讲经论道,这个习惯到了金陵也没有变,讲经论道的大臣几乎全是饱学诗书的文官,何珩作为一个武官也被拉了进来,还好他去参军了,当年所学的东西没有全部忘记,虽然不能够像那些文官那样侃侃而谈,不过还是能说两句。
文官肚子里都有股子傲气,自觉读书高品,其他的都是下品,看到何珩一个武官掺和进来颇为看不起,经常故意刁难他,故意让他发言,皇帝很显然是不管这些的,似乎还很乐意看好戏。
何珩早年读书,书本多年前就丢下了,这些年偶有时间读点书,肯定不如他们这种每天啃书本的,那些人给他出些刁钻生僻的问题,他还真没办法全部都答上来,颇为厌烦,很多时候都把自己弄得捉襟见肘……
之前何珩还觉得这位皇帝登基是因为用了一些手段,随着跟皇帝相处久了,何珩越来越佩服皇帝,这个只比他大十岁的男人,他有着操控一个国家的权利,也有着权力匹配的能力和手段、气魄,虽然很累,但是在金陵确实接触了比西南更大的世界,有了更为开阔的视野,他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
月华受到何珩的回信,回信很短,就两个字:“那是……”
月华拿着信有点无语!
“那是!”
那是什么呀那是!
不过转天就收到了第二封信,月华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可以写在一封信里,他要寄两次!月华觉得她已经看清楚何珩这个人了,深沉起来像个男人,胡闹起来像个孩子,她也搞不清楚他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分裂成这样,把信拆开,何珩不出所料的回不来。
月华只好代替他祭祖。
“带着包子去见了他的老太爷和老夫人,包子跪在地上扣土,指甲缝里全是泥巴,我把他打了一顿,这孩子看我打他,不哭还笑,我拿了竹棍子来,他才知道害怕,哭了出来……指甲缝里的泥巴洗不掉,我只能招呼底下人,把他的指甲全剪了……”
她们现在住在桐城,回去还要坐车,小孩子可兴奋了,月华主持祭祀,没空管他,包子坐在地上扣土,扣得嘴巴都咧到了眼睛上。
在包子的教育问题上,月华和宁碧云、何珩三人的意见一致。
何珩自己小时候娇养出来,年纪轻的时候轻狂任性,男孩子台娇惯养成了骄傲的脾气不好。
宁碧云因为宁遣的死,觉得男孩子不可太过娇惯,年纪轻轻不学好还脾气大。
月华看了宁遣和宁远的对比,又听了宁碧云和何珩的话,觉得男孩子不可太过娇惯,教养很严格,所以包子照顾得也没有一般的世家公子那么“精心”,教养也更为严格。
包子如今断了奶,身边也就一个奶妈和一个上了年纪有些经验的婆子服侍,非常寒掺,不过包子虽然调皮了些,不过不骄矜,摔倒了不哭不闹自己爬起来,很好伺候。
PS:今天只有一章,字数没少,今天卡文,只好写过渡章节,有点平淡,见谅。我一直怕写太多过渡章节,总担心读者说我灌水!
很晚才回来更新,没检查就发出去了,语句不通和错字告诉我,我来修改。
(未完待续。)
315章
315章
月华觉得宁碧云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宁碧云大概真的很担心月华跟二爷秋后算账,自从那次酿酒时间之后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二爷的种种好处,月华好气又好笑。
她知道宁碧云是想着要调和她和宁家二爷的关系,避免两人真为了这点儿钱撕破脸皮,就是这样她才觉得好笑。
其实月华跟宁家二爷散货不全是因为钱的事儿,她是真不打算跟宁家人沾边。
宁碧云是个很重情的,她知道!否则也不会这么掏心掏肺的对自己,可是也太……重情得别人算计自己都无所谓……这也……月华无法理解她这种做法。
以前宁远成亲的时候,宁碧云送宁远产业,月华心里不太认同,宁家人做的不对,又不是宁碧云亏了宁远和宁夫人,宁家一家人做什么去了!?没必要她来补偿那两个母子,不过宅子和田产都是宁碧云的,她接受宁碧云的东西,也不贪图她这点儿东西,她想送给谁就送给谁。姑姑送侄儿东西也说得过去,月华也不去管,也没资格和立场去管。
只是田产铺子月华接了过去,她就得好好管管,她实在见不得宁家二爷这么明着欺压宁碧云的事情。
宁碧云是自己的长辈,同辈有些话可以说,晚辈做的不好可以直接骂,但是百姓孝为先,做长辈的可以说子女的不是,做自己的可不能妄论长辈的不是,她数次想开口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每次宁碧云似有若无的提起宁家那点儿事儿,她就不开口,宁碧云自己觉得没意思也就不说话了。
宁家二爷是个尖酸刻薄,为了点钱就肯跟人撕破脸,目光短小的人,他的夫人田氏一样的尖酸刻薄,不过比这位田氏比起宁家二爷的愚昧短浅的来,她的脑子会拐弯儿,而且脸皮厚。
宁家二爷为了多挣那点儿钱一点儿情面不讲,月华还真的很给面子的就不去二爷那里进货,二爷还觉得是月华不识抬举,特地写了信来说月华的不是,指着鼻子骂月华不识好歹,信里他是因为看到月华两母女可怜才来拉扯一把,扬言我不销给你,我可以销给别人。
月华没把二爷当个人,他信里骂她她也一笑置之,被宁碧云知道了,宁碧云躲在屋里哭的稀里哗啦的。但是哭完了,二爷嚣张目光短浅,田氏就比二爷会做人,立刻写了信来说抱歉,还假模假样的提了一堆礼物过来,却丝毫不说掌柜的把东西销往别家的事儿,这是想用几句抱歉和一点儿礼物糊弄过去了!真的打算接着这个机会跟宁碧云拆伙。
可是宁碧云呢!田氏稍微示好,她又把二爷的不好给忘了,觉得这位二哥尖酸是尖酸了点儿,对自己还是有情分的!
月华当时真的想说:“您老一大把年纪了,还这样也是心大!”可是她没说出口。
随着战事一点一点的结束,边关慢慢的恢复到了往日,流民返乡,客商们也渐渐的开始做生意,别的客商贩货过来,边关各种物件的价格也就慢慢的回归到了以前。
以前宁碧云和宁家二爷说好了是对半分的,无论买卖里头双方的利润是多少都是对半分的,价格都是不定的,有时候宁碧云吃点儿亏,有的时候二爷吃点儿亏,反正亲戚之间没算计那么多,对半分就对半分,若是换做关系好的或者不那么爱算计的,你不算计我,我不算计你!大家都不算计,亲戚之间原本也确实不用算计这么多。
可是宁碧云和宁家二爷明明是宁家二爷在算计。
宁碧云过年过节还要送很厚的礼物给宁家二爷,月华查账的时候,发现账目上每个月都有一笔开销是给宁家二爷的商队的,原来宁家二爷商队到了边关吃住都是宁碧云的。
宁碧云不爱在钱上算计,但是掌柜的记账还是记得清楚,月华发现,二爷抠门儿,有的时候甚至连工钱都要宁碧云这里付,这不归宁碧云管,也不知道宁碧云付工钱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换做月华肯定不行。
可是宁家二爷跟别人合伙可就没这么好了,人家做生意没有亲戚情分,一点点算的很清楚,压根没有跟宁碧云合伙这么合适,可是他已经为了那点儿钱跟月华闹翻了,现在要弄回来也没那么容易。
如今两家一分开,刚开始月华高价进货亏了点,不过随着物价正常,少养了一批人,利润比往日多了许多,二爷是个糊涂蛋子有时候瞎进货,运过来的东西也不管能不能卖出去,一律扔给宁碧云卖,卖得出去就卖,卖不出去两家一块儿亏钱!
月华管了之后,她稳重,刚开始接手,给自己的目标就是熟悉熟悉,稳扎稳打,什么东西卖得好进什么,不求有大利润,只做到不压货,不赔本,她发现稳扎稳打的法子竟然比以前利润还高,很多风险利润并存的货物,她都没敢卖,生怕压货,可见宁碧云跟二爷搭伙是吃了多大的亏!
月华拿着账本子去堵宁碧云的嘴巴,宁碧云刚刚还在念宁家二爷的好,看了账本开始支支吾吾的起来,月华觉得不给她看账本她压根儿就不会理会。
账本果然是个好东西!一个账本让宁碧云没法还嘴,事实说话!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也就罢了。
宁家二爷跟月华散伙儿之后,他的商队运东西过来得自己找销路,月华不在负担商队的伙食住宿,一支商队通常都是一个掌柜带三五个伙计,十来个押运的护院,一行十几人到了边关要吃要喝还要住,本身是一笔不小的花销,这些可全都得算在成本里,问题是掌柜的自己去找卖家还耽误工夫,如今物价恢复,客商多了起来,销路不那么好找,利润也没那么高了,成本就高了许多,掌柜的要找销路,跑的躺数少了,利润也就少了很多。
这下轮到二爷后悔了。
这就是月华要的效果。
(未完待续。)
316章
宁家二爷就想着掉转头来找月华,他们大概以为月华不过是个年轻面嫩的媳妇子,宁家二爷的掌柜的来找月华销货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进了店门坐下来:“换了人就没规矩了吗,也没个人进来给爷端茶倒水。”有小子要上去倒水,被月华拉住了,这种掌柜的理都不想理,还别说给茶喝,这掌柜的看到没人给他上茶,颇为心虚的大吼:“人呢!?我们新到了一批货物,卸在仓库里了。”
“谁让你们卸在仓库里的,我们可没说收。”月华走过来笑道。
“以前可都是卸在这儿的,怎么想变卦,你怎么这么点儿规矩都不懂,要不让姑太太来,姑太太是个懂道理的。”
“不用她来了,你把东西卸在我们仓库里,回头被我们扔出去,砸了什么东西我们可不管,有本事回去找你们二爷去,要不要我把你们二爷的信拿出来……”
这掌柜的不说话了,他再要说话,被月华的人教训了一顿,二爷的掌柜的自觉理亏又觉得丢人见到月华就绕道走。
其实月华也不知道她最近嘴巴为什么这么毒!
不过话又说回来,教训自己不喜欢的人,格外爽!
田氏是个有心计的,利钱越来越少她比二爷着急,开始活动起来,给月华写信送礼,几次给月华写信送礼,月华都不搭理,知道吧月华惹到了,心里月华是个表面温和其实是个很不好说话的,开始去打宁碧云的主意。
田氏天天写信给宁碧云,海州离西南这么远,两三天一封信从不间断,月华觉得这位田氏脸皮厚的同时又挺佩服她的,就算人家是为了利益,她每天被人冷眼相待还能做到热情似火,确实值得佩服。
宁碧云爱美,西南不是没有益母草,她赶紧从海州寄了好些益母草过来。天气回暖,海州的渔民也开始下海了,海州靠海,产珍珠,宁家二夫人田氏又寄了一匣子珍珠过来给宁碧云串珠花用,月华看了一眼珍珠,一小匣子,有大有小,还真是下了血本!
宁碧云每次想劝说月华,都被月华一句轻飘飘的话给堵回去,这次拿了珍珠自觉在月华面前有了说话的底气:“你二舅母送来的珍珠,你瞧瞧,这地方可不常见。”
“我没你那么眼皮子浅,人家一点儿珍珠就把你哄成这样。”
宁碧云脸上讪讪的。
月华真想指着她的头骂:“你知道为什么每次你都被人家耍嘛!人家想要好处了哄你两下,你就觉得人家对你好,怎么不想想人家没有好处的时候把你一脚踢开的时候。”到底没说出口。
月华虽然不喜欢宁老夫人,不过月华还真觉得,除了那位没接触过的宁老太爷,她还真觉得到底母女连心,还真只有宁老夫人是真的体恤宁碧云的,其他人都是有好处就往里钻,没好处的时候都躲开……
清明节那一天,月华祭祖回来,宁碧云又收到了宁家二夫人的礼物,她似乎还挺高兴的,拿了礼物找月华说道,月华为何珩清明节回不来而烦躁的很,没说话。
宁碧云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个小没良心的,人家送了东西你还嫌弃。”
“对,你是个有良心的,人家送你东西你就当人家是至亲,怎么不想想人家当初是怎么算计你,打仗的时候就为了那么点钱一脚把你踢开,你想着人家对你好,怎么就不想着人家当初是怎么把你一脚踢开的。”
月华以为依着宁碧云的爆碳脾气,她肯定会把她骂一顿,甚至打一顿,结果宁碧云没说话走了,月华看着宁碧云的背影,她的背影孤单而又萧索,忽然觉得比骂她一顿还难受。
月华虽然表面上把宁碧云给顶回去了,自己的母亲心里不高兴她心里也不高兴,她自觉伤了人家的心,但是又觉得自己没做错,脑袋里跟一团浆糊是的,坐在那里发呆。
红鸾大概是知道两母女吵架了,抱着木头过来:“怎么了这是!?”
月华心里烦得很,不想说话:“没什么!”
红鸾想了想意味深长的说:“你母亲不是个糊涂人,我想其实她心里明白,你知道我爹那会子喝醉了酒要把我卖了,我家亲戚都说我爹不是个东西,我当时还跟她们解释,其实我爹不是坏,也不是对我不好,而是家里穷,其实我知道我爹确实不是个东西!”
红鸾笑了笑:“我跟你不一样,你是走丢了,我是被自己的亲人卖了的!我宁肯相信我爹是无奈也不肯相信他是……人生不过大梦一场,你母亲希望活在梦里就让她活在梦里了,有时候追究的太多反而没意思。”
月华仔细回想宁碧云的表情,她跟月华提起宁家二爷的好处的时候脸上是笑的,可是眼神里透着的是疲倦和无奈,结合月华觉得宁碧云知道宁家是什么人,她这样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身边的亲人都这样,换做谁心里也宁肯自欺欺人的说她们其实挺好的,也不肯指着鼻子骂她们狼心狗肺。
听宁碧云这么说月华心里也标示理解,不过月华是个很干脆的人,她觉得没有必要为了守住这点儿情分去委屈自己,二爷不疼妹子,自己也没必要这么一片冰心在玉壶的倒贴,难道这世上就没人疼了么,换个人不就行了!?不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一个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吧!
“哎!那也不能这样啊!”月华笑了笑:“人生不过大梦一场……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不过我总觉得不该这样。”
“我现在闲着没事儿抄经书,很多事儿不那么追究,反倒看开了许多。不说了,天快黑了,今天是菩萨的生日,我要去念经了,我跟你说,多听听菩萨的话很多事儿就想开了,不过你比我命好……”
PS:我以前的高中同学特别要强的一个人,长得漂亮张狂的一个人,好多年不见了,天天在朋友圈里发什么各种人要看开啊!什么岁月静好!大概真是被磨圆了。(未完待续。)
317章
317章
“以前我不信命,我觉得老天爷把我生的这么好看,但是我现在是真的信命,命里有的就是有的,命里没有就是没有!”
骄傲的人一旦被人打击到了,以往的骄傲就会转换为自毁,红鸾现在就是!
以前红鸾敢说敢做,很自信的一个人,才多久就天天叨念:“你比我运气好,你比我怎么样……什么人应该……怎么样……命中注定……”
月华好气又好笑的说:“你才多大年纪,人一辈子还长着呢,现在遇到坎儿了,爬过去就好了,哪儿能真的跌一辈子,你跟……许飞还没有和好!?”
“我不提他了,只说我自己……算了你不懂的……”
“什么叫做我不懂……看看你现在这样……你说你现在怎么着也比人家强多了呀!”月华冷笑一声:“我上次见到菊花冒着雨在街上卖菜,人家都没说命啊命的,就你……”
月华没说完,红鸾就来堵她:“是我矫情了行不,我进去了。”
月华看了她一眼:“你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一点什么不好就觉得天斗塌下来了。”
红鸾没说话赌气进去了。
月华小时候被拐卖,小时候脾气倔强,在拐子家里磨了几年,渐渐地学会了老实,在拐子家过了几年不是人过得日子,表面上看起来老实,其实也不是真老实。
只不过是被残酷的显示弄得收敛锋芒而已,她小小年纪学会隐忍,只因为知道隐忍才有好日子过。
如果那个时候,早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有些人是靠一张利嘴讨巧卖乖,有些人是凭借着老实在长辈面前博好印象,月华就是后者。她没法让自己变得聪明招人喜欢,只能想办法让自己老实变得不讨人厌烦。
她老实不懦弱,拐子不讨厌她,在拐子那里,虽然比不得机灵的那样讨拐子喜欢,拐子还是很喜欢她这种老实劲儿,没有过分苛待她,也比那些蠢笨木讷懦弱的好一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黑暗的生活,完全看不到未来,不知道未来是怎么样,也从来不去想未来是怎么样的,有一口吃的就吃一口,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后来到了皇宫,其实碰见了秋雁,秋雁挑中了自己,月华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被狗屎撞了一下,走了狗屎运。
美人确实有天生的优势,当年秋雁其实并没有看上月华,不过是看在她的脸长得好看而已。
以前月华搞不懂秋雁为什么在那么多宫女里看中自己,后来两人熟络了,提起以前,秋雁还真直说她看上月华不是因为月华有潜力,只是因为长得好看:“御书房这几个备选的小丫头里,不是没有长得好看的,那几个长得漂亮的吧!都太妖娆了,御书房是皇上看书议政的地方,不能太妖娆,勾引皇帝,模样应该端庄,御书房的宫女还要识字。不过御书房到底是皇上的地方,天家颜面,宫女模样不行的还真不成。御书房的人接触到的都是皇帝的政务,不仅要读书会写,端庄稳重,还得老实,前朝就出了太监把持朝政的事儿,太过上进狡猾的太监宫女,暗地里和朝臣勾搭,也不是个事儿,防微杜渐,防止内廷干政首先就得从挑人做起。”
御书房挑宫女的规矩就三条,模样美丽端庄毕竟宫女要和朝臣见面,宫女的脸就是皇家的脸,识文断字但是一定不能读太多书,老实本分。
确实,御书房里美人虽然多,长得好看还要端庄稳重的,端庄稳重还要老老实实的,真没有几个。
那个时候她为了一点儿钱跟一个太监勾搭不清,那个太监约她见面,她得知那个太监要把她怎么样怎么样之后,不出来,以后都不肯再搭理那个太监,那个太监从此怀恨在心,到处败坏她的名声。
月华不聪明,否则也不会被一个小太监一点儿小东西就算计到了,但是也不傻到没救,知道事已至此,得想办法补救,避免跌入更深的深渊。她从小就知道,她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争取,如果自己跌倒了,就开始颓废,没有人会去拉她一把!她做对了也是自己的,做错了也是自己的,没有人能跟她一起承担。
她跟小太监暗地里来往也不不是个秘密,大家都知道她跟那个太监私底下有点儿什么,她想撇清关系还真不容易,在拐子家里别的没学到,怕挨打讨巧卖乖装老实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这个时候解释就是掩饰,人家原本一开始只是当个笑话听,你出来掩饰,人家就会认定真有这事儿,她得想别的办法——装老实。
以前在拐子家里的时候,常常为了一个馒头,一个窝头跟人打架,被拐子发现她们打架,拐子就会拿皮鞭抽,每次月华跟人打架被拐子发现,她就装老实,每次都让拐子以为她是被欺负的那个,其实有的时候确实是别人挑衅,有的时候也确实是她去抢别人的,但是因为她看起来老实,每次打架拐子都说是人家打她。
她看起来老老实实,躲着太监,让人家以为是小太监想要勾搭自己,自己没答应,这才恼羞成怒,到处破坏自己的名声。
其实却是是太监勾搭月华,总弄点儿什么东西来讨好她,图谋她的身体,但是月华也贪图那点儿财物跟太监不清楚。
她这么一闹,女人本就弱势,大家就更以为是太监的错,跟她没关系。后来月华想想那个时候她还挺心机的,每个人都有心机的一面。
正好那个时候秋雁要找徒弟,她知道自己有黑历史,她进宫日子很短,但是看了身边的人也知道有个好姑姑跟没有姑姑的宫女的区别,秋雁找徒弟,是个机会,是让自己上去的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得到这个机会,拜了姑姑,就没有太监敢打她的主意,为了这个机会,她得好好表现。
她自己掂量了一下自己,她没什么才艺,没读过书,礼仪规矩学的也不算好不算坏,脾气尚可,老实不招人厌烦,勤快手脚利索,除了漂亮挑不出别的优点。
她只需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表现的老老实实的,干活儿的时候勤快利索就行了。
首先要打扮的好看,月华的胭脂水粉都是让太监从宫外偷偷地带来的,她跟太监的事情闹出来之后,不敢再去找太监偷偷带东西,只能从别的宫女那里借胭脂水粉。
皇宫里平时大家或许还能和平相处,一到了利益纠葛的地方就巴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月华进宫没多久,没认识几个宫女,平时大家平常相处,一听说月华要去见秋雁拜姑姑借胭脂水粉,竟然没有一个肯借的。
月华没有胭脂水粉可以用,只好偷偷地去御花园弄了点花瓣儿,花瓣儿泡水洗了个头,月华够白,没有水分也行,就是皮肤有点儿苍白,她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去见秋雁的时候,为了让自己的脸看起来红润些,在路上的时候使劲儿的搓脸拍脸。
月华还清楚的记得,掌事太监送了四个宫女去给秋雁挑,其他三个宫女都用了胭脂水粉把自己打扮得娇艳欲滴,就她因为弄不到胭脂,没上妆,看起来端庄朴素,符合第一条标准。
她们这四个宫女去见秋雁,另外两个一开始就被秋雁否决了,只剩下她和另一个叫青鸾的宫女。
其实秋雁更喜欢青鸾,青鸾比月华长得好看,但是丹凤眼模样太招摇,不符合御书房宫女第一条标准,秋雁问月华话的时候月华表现的十分小心翼翼。
但是问青鸾的时候青鸾对答如流,月华看得出来,青鸾也很需要这个机会,与月华老老实实的,她很积极的去表现,月华看了青鸾的表现,再看看秋雁一脸赞赏的表情以为自己没戏了。
结果万万没想到,秋雁挑中了自己!
月华现在回想起来,青鸾确实比自己优秀,不过年纪太小了,栽的跟头太少了,不知道收敛锋芒,表现的太过锋芒毕露。
秋雁在挑中自己之后,其实对月华的表现也不是绝对的满意。
她一面调教月华,一面还在继续挑徒弟。
月华那个时候每天都胆战心惊的,每天都担心秋雁找到更好的把自己换下来!十几岁从来没有读过书的女孩,不仅要干活儿每天还得抽空看书写字,还得面临被换掉的危险,压力太大,几乎每天都要躲在被窝里哭,哭完了继续干活儿,继续看书写字。
过了半年之后秋雁对月华的表现才满意下来,打消了继续找徒弟的念头……
但是课业更重了!
秋雁是个要求很严格的人,对月华很很严厉,她自己是御书房的头号宫女,也一定要把月华培养成头号。
不仅看书写字要好,什么东西都得会!
月华每天的课业和活儿都很重,但是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小宫女,就算再辛苦也是她奋斗来的,她不奋斗也许连课业都没有……
人家有太累了不看书,太累了不做活儿资本,她没有!
成功的人必须聪明,但是成功也不是聪明就能办到的。
很多东西都得去争取,要学者去做人家人家不敢做,不会做甚至不愿意做的事情,说一些人家不敢说、不会说甚至不愿意去说的事情。
月华以前因为脾气直得罪过人,但是没有办法!要往上爬,机会太少。人太多,明知道得罪人也必须去得罪。
“以前我不信命,我觉得老天爷把我生的这么好看,但是我现在是真的信命,命里有的就是有的,命里没有就是没有!”
骄傲的人一旦被人打击到了,以往的骄傲就会转换为自毁,红鸾现在就是!
以前红鸾敢说敢做,很自信的一个人,才多久就天天叨念:“你比我运气好,你比我怎么样……什么人应该……怎么样……命中注定……”
月华好气又好笑的说:“你才多大年纪,人一辈子还长着呢,现在遇到坎儿了,爬过去就好了,哪儿能真的跌一辈子,你跟……许飞还没有和好!?”
“我不提他了,只说我自己……算了你不懂的……”
“什么叫做我不懂……看看你现在这样……你说你现在怎么着也比人家强多了呀!”月华冷笑一声:“我上次见到菊花冒着雨在街上卖菜,人家都没说命啊命的,就你……”
月华没说完,红鸾就来堵她:“是我矫情了行不,我进去了。”
月华看了她一眼:“你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一点什么不好就觉得天斗塌下来了。”
红鸾没说话赌气进去了。
月华小时候被拐卖,小时候脾气倔强,在拐子家里磨了几年,渐渐地学会了老实,在拐子家过了几年不是人过得日子,表面上看起来老实,其实也不是真老实。
只不过是被残酷的显示弄得收敛锋芒而已,她小小年纪学会隐忍,只因为知道隐忍才有好日子过。
如果那个时候,早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有些人是靠一张利嘴讨巧卖乖,有些人是凭借着老实在长辈面前博好印象,月华就是后者。她没法让自己变得聪明招人喜欢,只能想办法让自己老实变得不讨人厌烦。
她老实不懦弱,拐子不讨厌她,在拐子那里,虽然比不得机灵的那样讨拐子喜欢,拐子还是很喜欢她这种老实劲儿,没有过分苛待她,也比那些蠢笨木讷懦弱的好一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黑暗的生活,完全看不到未来,不知道未来是怎么样,也从来不去想未来是怎么样的,有一口吃的就吃一口,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后来到了皇宫,其实碰见了秋雁,秋雁挑中了自己,月华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被狗屎撞了一下,走了狗屎运。
美人确实有天生的优势,当年秋雁其实并没有看上月华,不过是看在她的脸长得好看而已。
ps:作者大大出门了,只写了三千字,网站4000才有全勤拿,为了我的600块,我伪更了,写好了替换下来,给大家带来麻烦,抱歉(未完待续。)
318章
319章
现在回过头去看自己,想到当年幼稚的自己会觉得可笑,想到当年自己也曾做了那么多有成就的事情又觉得有些骄傲,有时候想到以前的辛苦又觉得自己挺可怜的,总之五味杂瓶。
“夫人,爷又来信了。”
今天这封信沉甸甸的,足足一寸厚,也不知道信封里装了什么,月华倒是挺好奇的,何珩别看看起来闷闷的,有的时候还真会去做点儿出人意表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何珩这次又给她寄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想想还颇为期待,打开一看,里头是两本书,一本《奇门遁甲》和《天工开物》,还有一张信笺,看得出来信笺是匆匆忙忙写的,笔迹有些潦草:“这两本书你先看着,又不懂得地方问我。”
何珩跟月华写家书,一点儿也不拽文,都是日常大白话,月华觉得何珩小事情上称得上体贴,对于月华这种读过书,文化程度又不高的人,遣词造句,咬文嚼字的写信需要坐下来好好地想,月华有事那种有点儿要强的人,如果何珩写书面语,她肯定也得写书面语……何珩不写书面语,她倒是乐得松一口气。
不过更让她哑然失笑的是,月华不过提了一句对何珩上次做的那个机关感兴趣,他就很认真的给自己寄了两本书过来,其实月华喜欢归喜欢,但是对那些机关是怎么弄的还真没什么兴趣。
不过既然何珩很兴奋的寄东西过来让她学习,自己把这两本书撂到一边有点儿不太好,她还是很给面子拿了两本书来看。
不知道女人是不是天生对这些机关啊什么的不太敏锐,《天工开物》大多只是记载了一些手工手艺,机关记载的不多,她读起来还是不太吃力《奇门遁甲》读起来就有些吃力了,她兴趣不大学习起来又费劲,每天摊开书看两页,看不下去,撂在一边,想起何珩拿起来看两页,看不下去又撂在一边,折磨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决定不再折磨自己给何珩写信,她当然不说自己不喜欢这些东西,只委婉的标示自己看不懂:“两本书两天我才翻了一页,有些地方兀自没看明白。”她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两天看一页分明是不想看,看不明白分明是看不懂。
月华觉得何珩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自己既不喜欢学又学不懂,不过何珩第一次没明白她的意思吗,很快给她回信:“第一次看这些确实有些吃力,我这里有一些图纸和一些我平时研究机关的手记,比较好懂,你看看。”他画的机关图纸和手写的手记,用棉线仔仔细细的订成一本小册子。蝇头小楷沉稳清秀,很多重点的地方都用朱笔仔仔细细的标出来了,最后一页是何珩写的《天工开物》和《奇门遁甲》这两本书里一些机关的注解,月华看了看墨迹很新,一定是他新写的,也难为他帮自己写这些东西。
月华觉得她不认真学有点儿对不起他,接到了这本注释倒是真认认真真的拿起那两本书对照注释好好研究起来,她一开始觉得自己没什么兴趣,认真看看,认真研究,学了两天,发现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其实何珩给自己做的那个金球的机关很简单,不过是手工费点儿功夫。
大概以前何珩经常不在家,在家要么匆匆忙忙,来无影去无踪,要么就是自己坐在书房看书写字忙自己的,两人几乎没有什么坐下来闲谈的机会,如今两人写信,讨论一些奇门遁甲和机关,月华有不懂的就写信去问他,他像教学生一样去教她,两人偶尔还聊些吃饭穿衣的琐事。
何珩对穿衣打扮看起来似乎很漫不经心,月华跟她聊天发现他对穿衣打扮还挺在行的,而且居然还挺臭美的,还知道打扮自己。
其实大家子出来的公子哥儿,就算没有把心思全都放在穿衣上,也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完全不注意形象。
何珩以前每天都黑色的衣服,大概是自己没时间捯饬自己,黑色稳妥不出错又省事儿,一年四季都是黑衣服,现在月华肯管着他的衣食住行了,不用自己做衣服搭配,只用他动嘴,他也乐得跟月华讨论。
月华在信中提到夏天快到了,得做薄衫,以前月华看他一年四季都是黑衣服,以为他对穿衣服毫不在意,也就照着样子给他做黑衣服,从来没问过他相穿什么。
她做的衣服,他拿起来就穿,也从来不挑毛病,月华觉得何珩还是很好养活的!
两人讨论吃饭穿衣,月华这次给何珩做薄衫,头一次问何珩要什么款式的,何珩还真的认认真真的给月华写信:“我喜欢白色,你给我做一件白色的薄衫,绣石青色的云纹,领子边和袖口记得用银线滚边儿,料子就用普通的白色的缎子就行了……”
月华拿着何珩的信总觉得他跟信里啰啰嗦嗦的提一堆要求的人不是一个人。
不过这种感觉居然不赖,以前两人只是一块儿过日子的夫妻,这些日子写信,反倒有种越来越熟的感觉,月华在边关也很牵挂他,月华在牵挂的同时又多了几分跟朋友似的惺惺相惜。
以前月华穿什么衣服,带什么首饰从来没想过要问他,现在月华做新衣服居然也会去征求他的意见,他半开玩笑的说:“你没穿过艳色的衣服,倒是可以穿穿蜜合、胭脂色这种鲜艳的料子的衣服,其实我喜欢你穿点儿鲜艳的衣裳,我知道你肯定不肯穿鹅黄这种嫩生生的颜色,这种颜色的我觉得你还是会尝试一下。”
模样清秀端庄的人穿得太过素淡未免有些寡淡和老气横秋,她以前的衣服都太过朴素,看起来端庄秀气,对于一个不到双十年华的女人而言,未免太过死气沉沉,故意把自己穿老几岁,然而她生了孩子葱绿和藕色这种少女的颜色又不大适合,蜜合色和胭脂色这种颜色,压得住又不过分寡淡,她听了也觉得挺有道理,不得不说何珩还真是了解她,她的个性一定不会穿的过嫩,这两个颜色还真是她会试着去尝试的颜色。
她真去做了一件胭脂色的石榴裙,一件蜜合色的流仙裙,胭脂色比大红色要沉,没那么鲜艳,胭脂色的石榴裙配了白绫胭脂色滚边短袄,艳丽不失端庄,蜜合色绣云纹妆缎流仙裙,裙摆大大的非常华美,袖子上绣了折枝花卉,银线滚边,雅致不失华美,腰肢上是同色的宽腰带,让原本纤细的腰肢看起来越发纤细,没有刻意扮嫩之嫌也不老气横秋,颜色鲜亮得正正好,一切都恰到好处,穿出来大家都说好看。
……
她跟何珩来往信笺变得更加频繁,几乎一天一封,四月过得快,转眼就到了五月,今年四月份下了一个月的雨,五月份月华正式搬去了泗州的督尉府邸。
边关条件不好,生活条件很艰苦,五品督尉府邸也不过是个三进的院子,砖瓦结构,老房子,虽然已经返修过在景城,这种三进的院子只是一般富户的屋子,五品的官员谁会住这么简陋。
前面几个督尉都盖有别院,平时不来住,这府邸里头长期不住人,屋里的墙角的地砖的石头缝里长出来苔藓,到处都是一股霉味,拿了烟熏了好久屋里才没了味道,宁碧云又让人取了香过来熏屋子,熏香味加上没有去掉的霉味儿,几种味道掺和在一起,味道难以言说,总之月华是受不了的。只能每天把门窗都敞开通风透气。五月的头几天,老天爷很给面子的晴了两天又开始下雨,屋里的霉味没去掉,反倒更潮湿了,屋里的苔藓又开始长起来了……
宁碧云听说月华要搬去泗州的督尉府邸就不大乐意,觉得屋子太寒酸,琢磨着要给月华买个大点儿的院落,衬得起督尉夫人的身份,自己住的也舒坦,月华不是个清高的人,她当然更乐意住好房子,可是何珩是军户出身,这会子高调的买大宅子!钱从哪里来!万一有人那这事儿做文章呢!这个时候就算想要浪也得忍着。
月华是个很谨慎的人,她就委婉的拒绝了宁碧云的提议,买宅子也得过了这段时间,至少得让何珩在皇帝面前刷足了脸,地位稳固在说。
宁碧云觉得月华谨慎的太过头,劝说无果之后,自己去买了个大宅子,还说不想包子跟着月华一块儿吃苦,自己出去住不算还把包子也抱走了。
月华觉得包子去了外婆那里应该会想母亲,结果这个孩子在那儿住的乐不思蜀!最后还是宁碧云被他吵得不耐烦把他送回来。
包子小时候还乖,长大之后越来越调皮,这孩子早慧聪明胆子大,什么都敢玩,每天在院子里撒欢儿跑,一下子爬到石凳上,一会儿钻进角落里,一个奶妈看不住他,两个奶妈才能勉强看住他。
月华有时候写信过去给何珩抱怨包子调皮,何珩总是半开玩笑的说自己回来要好好打他!好好教训孩子。
月华看着何珩说他要打包子,觉得孩子应该管管,但是一想到包子要挨打,多少又有点儿舍不得。
月华回到泗州就立刻去拜见宁夫人,感谢她借房子住,宁夫人脾气不好,人还行,不过心眼有点小,以前月华跟她闹了点小摩擦之后,她就很少搭理月华,在一些场合碰到了也不过是点点头,招呼一声。
宁碧云把月华认回来了,月华和宁碧云还没有正式认亲的关系,没有跟她送信,她就真的不闻不问,宁远成亲,宁碧云送了一份产业给宁远,看在宁碧云给了宁远一份产业安家的份上,她看在宁碧云的面子上,才补了一份认亲礼过来,这次借宅子,虽然住的是宁夫人的屋子,可是是从卢家舅爷手里借出来的,月华一个已婚夫人不可能去跟卢家舅爷一个单身男人见面,只好备了两份礼物,一份给卢家舅爷,一份给宁夫人,去见宁夫人,托宁夫人带给舅爷。
月华觉得宁夫人被宁家人赶出来,原本应该是被人同情的人,也兢兢业业的在军营里帮忙,仍然不讨人喜欢,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真不会做人。
月华不喜欢和宁夫人打交道,又不想在哪儿碰见月眉,过去聊表感谢,送了一份厚礼,略坐一坐,说两句闲话也就罢了,本身跟宁夫人没什么可说,,正准备走,宁远的新夫人拉住了她:“咱们两家不怎么来往,都生疏了,表妹难得来一次,多坐坐吧!我让厨房炖了乳鸽,表妹赏脸吃两口再走吧!”月华忘了,轮关系,宁夫人是月华的舅妈。
宁远的夫人彭氏个子不太高,长得倒是很清秀,美中不足的是嘴唇有点儿厚,说话声音细声细气,未语先笑,很亲热但是又不过分自来熟,看得出教养很好。
她这样礼貌周全,月华觉得不留下来吃饭就是不给面子,只好留下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月华以为会碰到尖酸刻薄,时刻都要嘲讽自己的月眉,可是出乎意料的没碰见她。
彭氏笑道:“你跟姨娘都是宫里出来的,想来是旧识,难得你来,结果不凑巧,姨娘去乡下小住去了。”
月眉好好地为什么去乡下!月眉肯定不是自己想去乡下的,看来这位彭氏表面上温温和和其实手腕一点儿也不低。
“我与她以前不认识,也不过是出了宫才有机会认识的。”
彭氏笑了笑:“那可真遗憾,姨娘总在我跟前提起你呢。”
不知道为什么,月华觉得她这句话怪怪的。
宁夫人在吃饭,咳嗽了医生,彭氏转头对宁夫人笑道:“母亲,怎么了,我让底下人给你倒水去。”
“吃饭的时候少说话!”宁夫人皱皱眉。
月华觉得宁夫人直白得有点过头,她这么一说彭氏顿觉有点尴尬,连忙笑着把话岔开去:“来尝尝这个……”(未完待续。)
319章
319章
月华再看彭氏发现彭氏看她的目光很不舒服,嘴角笑着,给月华夹菜手法很流畅,还她知道这彭氏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好惹的角色:“不敢劳烦你给我夹菜,我自己来。”她把身子稍微侧了侧,避了一下,彭氏脸色变了变,没说什么。
宁夫人在一旁吃的食不知味,月眉有些手段她还是能治治,新媳妇是个绵里藏针的主子,她总是有种莫名其妙被儿媳妇挟持的感觉,看到月华暗里避着彭氏,多少也有些得意:“你又不知道你表妹爱吃什么,胡乱夹什么菜。”
“那儿的话!我是看表妹半天没有夹菜,想来是不经常来,我看您是食不言,别把表妹怠慢了。“
宁夫人说不过彭氏,冷哼一声不说话,自顾自的夹菜吃饭。
“哪里哪里,我从来不客气的。”说着赶紧夹了一筷子:“今儿出来垫了点儿东西不怎么饿罢了。”月华尴的笑笑。
这是他们两婆媳要拿自己做筏子了,但是看彭氏的模样又不像,彭氏笑道:“如今表妹夫在金陵伴君侧,说到底,你表哥和表妹夫以前也是一个军营的,以前关系很好,也不知最近怎么了,闹了点儿小别扭,你知道你表哥是个闷性子,不会说话,你好好跟表妹夫说道说道。”
原来彭氏是为了这个,月华笑道:“何珩不是那样的人,男人之间的问题,一壶酒就能解决……你若真有这心思,去打一壶好酒就行了。”她的语气又调侃的味道。
“那是!是我有点儿……多心了……”彭氏赶忙笑道:“不知道妹夫爱喝什么酒。”
月华笑道:“只要是你们请的他就喝。”月华相信何珩的胸襟,他跟宁远现在相处不来,问题应该是出在宁远身上,只要宁远愿意……何珩也不会从中做什么,至于宁远肯不肯,看他自己,也看彭氏的本事。
“您是关心则乱。”月华笑了笑,心里吁了一口气,也别怪月华多心,月眉是那种顶小心眼见不得人好的人,刚刚彭氏一开口就提了月眉,月华还真害怕她跟彭氏提了什么东西,有些事儿明明过去了,有心人一提起利用,难保又生事端。
以月眉的个性,结合彭氏一上来就提起月眉,她很有可能利用当年月华和宁远的那些事儿,挑拨她和彭氏。
结果彭氏不是因为那个,她倒是松了一口气。
彭氏其实有点害怕月华,月华不笑的时候颇为清冷,看起来有些生人勿进的模样,一开口,一笑倒是温温和和的,说话做事有理有据,不像是个难缠的,她还是不敢大意,生怕得罪了这位夫人。
月眉这个人把,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还喜欢狐假虎威,天天吹嘘她那几个好姐妹,前些日子总搬出柳儿来,结果柳儿悄无声息的死了,这段日子又老提起月华。这种人其实听让人瞧不起的,偏生彭氏是那种八面玲珑在富贵权势的人跟前天生矮一头的人,还就吃她这一套!
每次彭氏和她拌嘴的时候,她就冷哼一声:“你以为正妻跟小妾有什么不同!我们宫里出来的就比你们矮一头,做官的有穷亲戚,隔了几十代以前,没准儿天子祖宗就是地里刨土的!我告诉你,你别嚣张,我有个做了五品督尉夫人的姐妹呢!”
这城里谁是五品督尉夫人,不就只有徐月华么!不过彭氏不是个傻得,人家拿了五品督尉夫人来压她,她也不会就信人家真的有个五品督尉夫人的靠山。
她心里气得不行,还真怕跟她正面冲突,她真抬了月华来。
她不敢正面冲突,不代表她没别的法子治她!
月眉这人典型蠢货还喜欢自称聪明,人又狂!素来不得人喜欢,彭氏就比她会做人,当天晚上就把她说的话加工之后告到宁远那里,宁远对月眉早就不耐烦了,立刻就把她打发到乡下去。
宁夫人和家里的人没有一个站出来帮她说句话,而且月华那时候也没站出来替月眉说句话,彭氏就知道,月华和月眉看起来没那么亲近,不过也不敢大意。
月眉不识字,彭氏让乡下的媳妇婆子好好地“看着”她,也许月华没找上们来,只是因为当时正在打仗,消息不通,月华不知道而已。
万一月眉说得是真的,又想到月华跟月眉两人名字里都有个月字,又都是宫里出来的,她还真害怕两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生怕因为月眉的事情得罪了她!督尉夫人不好惹!
几次想仗着亲戚关系登门拜访,害怕唐突了,她也曾经试探过宁夫人,想知道月华的事儿,提了几次拜访的事情,宁夫人都支支吾吾的,又跟宁远有意无意的提起,宁远一副不想跟她多说的样子。
彭氏跟宁远成亲不久,两人夫妻关系不错,宁远在她跟前还算温和。
宁夫人这个婆婆靠不住,家里的事情彭氏只找宁远商量,宁远在她面前都是有商有量的,唯独提起月华的时候不愿意跟她多说,她是个有些心思的,立刻就察觉出几分不寻常来……
她这回碰到月华,害怕月眉的事情得罪她,心理想弄明白月华和宁夫人、宁远之间的关系,跟她不熟,不好明着问。
小心翼翼的说月眉去乡下,结果月华不仅不在意,她窥其脸色,她的脸色没太大变化,但是微微上扬的嘴角暴露出月华似乎还挺高兴的,估计是不想见到姨娘,她心里就知道,这两人估计是合不来的。
她窥探月眉和月华的关系只是其一,想知道月华和宁远、宁夫人的关系是其二,她又假模假样的说一句:“那可真遗憾,姨娘总在我跟前提起你呢。”
这句话其实是在试探宁夫人和月华两个,结果宁夫人这么来一句,弄得她不尴不尬的。
彭氏知道宁夫人是个心理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其实她倒是不讨厌婆婆这种直脾气,直脾气不讨喜的婆婆总好过两面三刀给自己穿小鞋的婆婆!这种不分场合的直,让彭氏稍微有点下不来台!
要知道小人得志就猖狂,需要人捧着,她们这种底层起来的,更爱面子,彭氏满以为月华会不高兴拉下脸来,结果月华听到宁夫人一句食不言寝不语,一句话也没说。
自己给她夹菜,她还是很给面子的接了,没有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弄得不愉快就翻脸,看来不是个难为人的人。
这次虽然没有试探更多的东西,不过倒是试探出,月眉和月华没交情,月眉没有更好的助力那就让她一直在乡下待着!
俗话说敌人朋友是自己的敌人,敌人的敌人是自己的朋友,只要月华不跟月眉两人交情好,她心里对月华就亲近了一份,觉得月华十二分的明白事理。
彭氏是个脑筋很多,很灵活的人,月华难得来一趟,宁夫人、宁远和月华之间的那点儿事儿先抛开,先说别的事儿!
宁远和何珩的关系很微妙!
谁都知道何珩现在炙手可热,坊间一直有传闻他会接替大将军,就算不接替大将军,也不可能只是个五品了,如今何珩水涨船高,月华居然还是自家的亲戚,宁远以前跟何珩有多大的矛盾,此时都要放一放!
亲戚之间在这个时候应该互相来往,互相拉扯。
那点儿矛盾值什么!?这个时候跟何珩搞好关系,往上走才是正经。
彭氏看得出月华是个明白不难想出的人,这个时候得赶紧想想办法让宁远和何珩的关系好起来,等何珩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宁远也跟着升上去。
结果家里这位婆婆不通窍,不知道上去巴结,这也就罢了!人家主动登门,自己这位婆婆不知道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拉拢拉隆感情……居然还给自己拆台!
这婆婆也是!没见过比她更不会做人的人!
活该到了一辈子霉,一辈子爬不上去,还带累他们!
月华看得出这位彭氏是个有些心机手段,八面玲珑的人,目前看来,模样有点谄媚,倒也看不出多大的毛病,月华不喜欢也不觉得多厌烦。她自己有时候太过认真,不太喜欢和人套交情。有时候容易得罪人,对这种人倒是挺佩服的。明明不喜欢,有的时候还有点佩服,听起来有点矛盾。
远在海州的秦家,如今阴云密布,自从秦业回家,秦老太太就病了,各种求医问药都不见好,连着两天粒米未进,眼看着就有下世的光景!
秦业发了疯似的四处请名医过来给老太太医治,几个儿媳妇轮流陪床,大夫人卫氏每天都在秦老夫人的床前站着,亲自喂药,亲自伺候老夫人穿衣梳洗,甚至亲自倒尿盆,大家无不感叹她孝心勤劳。
二夫人丁氏撇撇嘴:“老夫人还藏了一笔银子……”颇为讥讽。
秦老夫人十分偏心,大房做官,姓名最有钱但是老夫人却从来只帮着大房,二房三房穷成那样,老夫人都不看一眼,卫氏这个做大嫂的自己过得这么好也不怜惜一下底下的兄弟姐妹,几位夫人对秦老夫人都有怨言,莫说几位夫人,她的亲儿子也对她十分不满,二爷三爷两个人私底下也颇为抱怨。
三夫人比二夫人老谋深算:“她是个一毛不拔,巴不得把所有的都搂在怀里的人,我看她这样兢兢业业应该也不完全是为了钱。”秦家以前也不过只是个普通的宅门,秦老夫人手里有些钱,也不见得又很多钱,卫氏为了这几个钱去倒尿盆也不至于。
三夫人想了想,朝二夫人咬耳朵,说了几句。
丁氏一听立刻幸灾乐祸:“我说,他们两夫妻怎么这么着急!?”说着指了指秦老夫人的方向:“原来是怪她死的不是时候!”
三夫人比二夫人目光长远一点,就算再不喜欢卫氏抠门儿,秦老夫人的死对于整个家族来说是不利的,家里有人做官,秦业这些年不帮不帮,三爷也还是得了点好处的,不去接茬儿,走过去,看卫氏一脸忧心忡忡:“娘吉人自有天相,你别担心。”
卫氏拉了拉她的手:“希望老天爷长脸。”
“但愿吧!”
二夫人看着三夫人和卫氏两人说话,又憎恨三夫人把自己抛弃了,甩了甩手就走。
月华回到家,包子爬过来,月华把他抱起来:“太沉了,不抱你!”
小家伙瘪瘪嘴,非要抱抱,搂着母亲的脖子不撒手,月华拿他没办法,抱在手里摇。
“这个小没良心的,我在家带了这么久,娘一回来还是只要娘。”宁碧云笑了笑:“去哪儿说了什么?”
“月华笑道:“没什么!”
宁碧云瘪瘪嘴:“我嫂子那人,我也是替她发愁,算了不说她。”宁碧云拿了益母草出来:“咱们今天做玉容粉。”
宁碧云最近迷上了保养身体,也拉着月华跟着一起:“我前儿得了个益母草玉容粉的方子,拿玉容粉代替铅粉,敷脸比铅粉好,还养颜美容,铅粉敷面敷久了脸色发黑!”
“我让底下人拿玉臼来,我会做。”
“你居然会做!”
“你把你的方子拿来给我看看。”
一般市面上卖的水粉都是用隔年的大米的泡水,十来天之后,米发酸,反复碾碎了掺了铅粉,兑了花粉做的,这种水粉便宜,一般人家也都用得起,敷在脸上,脸是白就是有点儿,就是用久了脸发黑。有些年纪大的擦了粉,脸上有折子,一笑脸上全是白色的干纹,很难看,月华不用这东西。
一般大家闺秀喜欢自己制作水粉,皇宫中后妃的胭脂水粉都是自制的,当然是底下的宫女帮着做的。月华会做,月华看了一眼宁碧云的方子:“方子上的东西还齐全,做法有点儿问题!”
“你会做我们就不看方子了,如果做得好,就放在咱们的胭脂水粉铺子卖,宫里的方子做的玉容粉,肯定卖得好。”
“那也好。”月华觉得这也是一条赚钱的路子。(未完待续。)
320章
320章
“也是了,这地方不产胭脂水粉,胭脂水粉差不多都要从别的地方进,进价贵不说,还麻烦,自己弄个水粉的作坊倒是好的。”宁碧云经商多年,她的经商的头脑还是很好的。
“你先做着,做好了我拿去卖,以后开了胭脂水粉的作坊铺子都给你,给你傍身。”她摸了摸月华的脑袋说道。
“什么都给我,你自己留点儿东西,万一我以后不孝你就没地儿哭了,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
“我防着谁也不防着你啊!”
月华噗嗤一笑,简单的人有简单的人的好处,月华心里暖暖的,不设防的人也有不设防的人的好处。
“你不心疼我,我就去当姑子去了,我这辈子什么都没了,女儿都对我不好,我是没法活得了了。”
“放心吧,我拉屎也把你带上。”
“说句好听的行不行。”月华拉住她的手:“娘,我到哪儿也不把你丢下。”
“这还差不多,人话都不说一句。”父母在孩子面前天生的弱势,月华几句暖心的话,就把宁碧云哄得舒舒坦坦的,搭钱送着送那都心甘情愿的。
月华把头靠在宁碧云的身上,前半生再怎么坎坷,母亲把给补回来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外头通传:“外面有个姓卢的大爷说来拜见夫人,我不敢放他进来。”
“姓卢的……应该就是那位卢家舅爷了,这么巴巴儿地跑来,把他请去花厅,好生招待着,我马上就来。”转头对宁碧云道:“你陪我一起去吧!”
宁碧云笑了笑:“姑爷不在,你不好随便见生人,我就陪你走一遭。”
卢家舅爷二十七八岁,也不知道为什么,快到三十岁了还没有娶亲,他跟宁夫人很相似,人高马大,不过气质一点儿不像,他似乎和宁碧云关系很好,两人一见面寒暄了几句,说了些生意上的事儿,似乎还有生意上的往来,月华在旁边看着她们说话,心想母亲原来和卢家舅爷有生意上的往来,向来也不是全无交情的,不过边关也就这么大,这么些人,圈子这么小,有来往也是正常的事情。
卢家舅爷跟宁碧云寒暄了几句才笑道:“虽然何大人比我小几岁,却是我大哥,嫂子好!宅子给嫂子住两天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嫂子喜欢,送给你也行,不过那个宅子是我姐姐的,原本我姐姐托我把这宅子卖出去,这宅子搁在我手里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卖家,这宅子就在我手上搁着……如果嫂子看上其他的东西,我倒可以送给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是对着月华说得,月华觉得他这么提一句,其实是说给宁碧云听得,宁碧云是宁远的亲姑姑,卢家舅爷把宁夫人的嫁妆拿出去借人,宁碧云一定不高兴。
果然宁碧云听到卢家舅爷这句话,脸上笑了笑。宁碧云是个把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的人,卢家舅爷这句话就把她的疑虑打消,不仅把疑虑打消还把她哄得露了个笑脸,想不到宁夫人这么样的人,她弟弟卢家舅爷倒是个很八面玲珑的人,难怪做生意去了。
月华笑道:“大哥那儿的话。”卢家舅爷比她大十岁,人家叫她嫂子她当然不能接受啦!赶紧笑道。
卢家舅爷看了一眼月华,小小年纪还是很谦逊的,当初何珩刚成亲托自己从大理国带好的玉过来,后来何珩总托他带好的宝石,红宝石、蓝宝石、碧玺什么的送给太太。
男人可以送东西给外面的女人,没几个男人想起来送东西给自己娶进门的太太,他以为是月华找何珩讨要东西,何珩抹不开面子给她带东西,月华在他的心里心里的形象并不怎么好。总觉得出身低微的丫头胃口大,还贪心,配不上自己的好哥们儿。不过他是八面玲珑的人,不喜欢也不表现出来。后来听说她只身去男巫里的事情,才对她稍微改观一点。今天听她说话是个明白事理还谦逊的人,好感又多了一层。
宁碧云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我听说你在大理国弄了璞玉来,一百两银子的货卖了一千两,一个宅子都卖不出去,我是不信的,只怕是不舍得这宅子,你可别谦虚,小心谦虚过头了!?”
宁碧云摇了摇扇子,她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虽然被卢家舅爷这句话哄得开心,不过是看在卢家舅爷说话态度端正的份上,她心知道卢家舅爷这句话肯定没说完全说实话,她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心直口快的问出来。
卢家舅爷笑道:“可不是!姐姐比不得姑太太,前段日子手里吃紧,虽然嫁了人,可是没什么帮她的人,我能力有限,帮不了,故而让我转卖。”
其实宁夫人这些年的日子过得不怎么好,虽然不至于卖房子卖地,不过家里日子不好过,母亲带着儿子,儿子年幼容易坐吃山空,宁夫人就想着开源。
手里本钱不够,把宅子的地契和房契抵押给了自己的亲弟弟,跟自己搭伙,赚了钱抵押宅子的钱还给弟弟之后,卢家舅爷把宅子的房契和地契还给宁夫人,卢家舅爷在桐城办事儿一直偶尔在这屋子里歇息两天,这房子地契和房契还给了宁夫人,这房子还是卢家舅爷住着,这宅子还是一直放在卢家舅爷手上。
这两年卢家舅爷自己置办了宅院,这房子就一直空着。
卢家舅爷确实没说实话,虽然地契和房契换回去了,房子没还回去,卢家舅爷和宁夫人感情好,两人之间不计较,但是旁人肯定不会这么想……这房子又是在他手里借出去的,他这才解释一句,宅子搁在自己手里卖,没卖出去,就一直在自己的手里。没想到宁碧云是个较真的人,非要刨根问底。
卢家舅爷绵里藏针,宁夫人为什么过不好!?为什么要抵押房子!?还不是因为自己的亲哥哥!?宁碧云听了之后刚刚的气势顿时就没了。
月华看了他们二个两眼,宁碧云维护宁远,疑心人家,到底是宁碧云做得不够大气,月华觉得这位卢家舅爷这么个玲珑的人,一句轻飘飘的话,让宁碧云没话说,宁碧云拿不住。
宁碧云看了一眼月华,没回嘴,脸色有点难看,相回嘴又不知道怎么说。
月华赶紧打圆场,也替她母亲掰回场子:“你还别说,宁夫人日子不好过,难道宁家就没其他人在,就算宁家人不怎么好,也还是有好的的,难不成就没帮衬她的,人家想帮也得要宁夫人愿意……总不能我们去热脸贴冷屁股。”
这倒是真话,宁夫人高傲又心胸狭窄的人,每每得罪了人自己不知道,宁碧云暗地里贴补嫂子,却总是被这嫂子气得肝疼,还好宁碧云知道嫂子的脾气,不去同她计较,宁夫人做的很多不通情理的事情,要是搁在别人身上早就翻脸了,还真只有宁碧云宁夫人这么多年独身带儿子过得不容易不去计较。
至亲的人,即使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看在她是亲人的份上,还是愿意容忍的。
这回轮到卢家舅爷吃瘪,宁家人别人不说。宁碧云这个做姑姑的倒是没有一点对不起人的地方,反倒是他小心眼了些。
月华笑了笑:“一个是姑姑,一个是亲舅舅,你们一个心——都是为了自己的侄儿,说来说去变成了两个心了,打起嘴仗来了。”两人在这里针尖对麦芒,宁碧云爆碳脾气,卢家舅爷别看笑眯眯的模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显然是个寸土不让、不好招惹的主子。
月华觉得宁碧云爆碳脾气,这位舅爷做人也不够大气,还得她站出来调解调解,当下拉了拉宁碧云的胳膊:“客人来了,我们不招待人还在这里跟客人打嘴仗,是我们的不是!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
虽然丈夫不在家,女人家不好招待男客,客人进门还是有一壶酒喝的,今天我让家里的管家出来陪酒……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还希望你不要嫌弃,改天丈夫回来了,我让他亲自作陪,今儿你赏脸坐下来喝一杯,咱们一杯酒泯恩仇好不好……”
卢家舅爷被月华这几句话逗笑了,这位夫人是个大气谦和的人,笑道:“那儿的话,是我太……嫂子不方便,我就不叨扰您的酒了,是我的不是……”
月华这句话表面上是赔礼道歉,她这样道歉,卢家舅爷就算不想退一步也只能退一步,倒是显得自己太过小气,她说留自己喝酒,语句的意思是自己一定不能留下来喝酒,隐隐有送客的意思了,果真绵里藏针。
卢家舅爷笑道:“如此在下先行告退。”
“我让管家好好儿的送送你。”月华也就不再客气了。
卢家舅爷一走,宁碧云甩甩手:“看卢家舅爷那副精明的模样,我真替我嫂子着急,傻傻的,也不知道宁远的东西还剩多少……”
“你替人家着急,我替你着急!”月华摇了摇头:“宁夫人才不傻,傻的是你!”月华有心要好好跟母亲说道,连忙把屋里的丫鬟媳妇支开。
“卢家舅爷为什么能去大理国做生意,你就不想想!?”月华挑挑眉,低声问宁碧云。
宁碧云抬起头一脸茫然:“啊!”她没把卢家舅爷去境外做生意跟宁夫人联系起来、
月华叹了口气:“那头儿摆明了是想压着宁夫人,把她压死了,她只能灰溜溜的回去宁家。乖乖的被人搓圆搓扁,可是宁夫人不是个好欺负的!怎肯让那头儿如愿!跟那头僵了这么多年,她不会去求那头儿,中了人家的计,那头儿也不会好心给卢家舅爷批公文,任由她做大。他出境的公文从哪里弄到手的!?你不去想想!?”
月华不喜欢宁承嗣,这屋里只有宁碧云,她连舅舅都懒得叫,这屋里只有自己和宁碧云,丫鬟媳妇都被支开了,她懒得再宁碧云跟前掩饰,只用那头儿指宁承嗣。
宁碧云一拍大腿:“宁夫人。”
宁碧云想了想,她知道月华说得那头儿是指的宁承嗣,自己的哥哥什么脾气她知道,这公文绝不可能是宁承嗣那里批的,他一直压制着宁夫人,宁夫人硬不起来,再想办法把儿子笼络过来,宁夫人老了,还是只能乖乖的回来,是一定不可能帮助卢家舅爷的。他要是知道卢家舅爷出境做生意不仅不会帮忙还会阻止。
“所以傻的是你。宁夫人未雨绸缪。”月华笑道:“我看她把这个宅子放在自己亲弟弟的手里就是给自己留一手的!把宝压在弟弟身上。”
月华管着宁碧云的生意,她不仅仅只关注自己的生意,对整个边关的生意场都十分留意,她发现哪怕打着仗,别的商户的商队都停了,卢家舅爷的商队还在继续跑着,在战争期间做生意肯定有特殊的原因,卢家舅爷每次带商队做生意,走的都是东北口的那个通道,那地方肯定有自己的熟人,她稍微查了一查,那地方有个土舍,那个土舍不是别人!是陈婆的亲女婿!陈婆是宁夫人的人!
而卢家舅爷每次从大理回来,销完货物都会把钱存到海峰钱庄,月华不止一次发现宁夫人去海峰钱庄取银子用。
宁夫人为什么跟亲弟弟合伙儿做生意要瞒着人,无非就是怕宁承嗣知道,宁承嗣要是知道了,肯定得给搅黄了!
宁碧云摇了摇头:“我觉得我嫂子……”
她后半句没说完,月华笑道:“没有天生圆滑世故的人,大部分人变得圆滑世故,但是有些人却变得比以前还看起来不通情理,我看宁夫人这样的脾气不是她傻,是她自己作的!非要作成这样!
她自觉自己被害了,非要认为其他人全都是一群圆滑狡诈之徒,只有她自己刚正不阿,出淤泥而不染,作出现在这幅清高的样子,我看你也别担心她了,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人家都好着呢!知道为自己打算,不需要你担心。”
宁碧云听了摇了摇头:“哎!是我……”(未完待续。)
321章
321章
宁碧云叹了一口气:“我这样的孤寡不关心自己,倒想着别人,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可笑了。”宁碧云一想着自己这么多年来悉心贴补自己这位不通人情世故的老嫂子,结果这位老嫂子却很有几分心机,她做生意看样子也应该做了很多年,宁碧云也做生意,她交游广,甚至于卢家舅爷都有往来,却一点儿也没发现她的嫂子居然藏了一手,感觉人家都聪明,却只有他自己被糊弄,如何不挫败!
“没事儿,你还可以想着别人,比如说我!”月华半开玩笑的说,她还特地指了指自己的恶脸。
“眼皮子浅,你要什么我没给你,我的不都是你的。”宁碧云啐了一口:“越来越没正行,是因为我没打你是不是!你以为嫁出去了我就打不了了么。”
“别!我怕你打我!您看看!看你还吧东西给别人,都不给我,结果人家一句谢谢不说还反过来说你无情无义。”月华是故意的,刺激刺激她,别老做好人。
卢麟觉得宁碧云和徐月华这对母女确实挺有意思的,年纪大的娘心直口快没什么心眼,明明那个年纪小的女儿绵里藏针,表面上软和,自己那句:“虽然何大人比我小几岁,却是我大哥,嫂子好!宅子给嫂子住两天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嫂子喜欢,送给你也行,不过那个宅子是我姐姐的,原本我姐姐托我把这宅子卖出去,这宅子搁在我手里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卖家,这宅子就在我手上搁着……如果嫂子看上其他的东西,我倒可以送给你。”明里暗里的讥讽她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笑嘻嘻的同自己说话,当卢麟以为这夫人真是软柿子的时候,几句话就把他噎住,只能告辞,这位夫人看年纪不过才十七八岁,礼数周全,心思深沉,绵里藏针。
卢麟还听说徐月华三下两下就把宁家那位二爷治得服服帖帖,要知道宁家二爷确实是个性子鲁莽还贪得无厌的草包,但是他家里还有个精明的太太给她做参谋,他他太太宁家二夫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夫妻两个一个明着抢,一个暗地里阴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柱子,现在在天天求着她到那儿进货,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法子!
这女人真是不简单,有心计有远见还能忍,该干净利落的时候绝对不留情面。
“谢家的到了。”栗子探头进来。
“请她进来吧!”宁碧云笑了笑:“这孩子如今做了大丫鬟了还是这样?”
栗子瘪瘪嘴:“老太太您说我是怎么样的?”
宁碧云笑了笑:“贼眉鼠样。”
栗子吐了吐舌头出去了,她这么探头探脑的样子真有几分贼样。
“她贼眉鼠样也是你惯得。”月华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底下……”
宁碧云捏了捏月华的脸:“她是你的丫头。”
“我的丫头怎么了!”月华瘪嘴:“我的丫头被你诓去了。”
“……”宁碧云大笑:“谁叫你那么凶,他们都怕你。”
自从她把李家的弄去带孩子之后,底下人就开始格外的怕她!
她自己是底下人上来的,以前一个菜能吃一碗米饭,也不觉得自己现在做了夫人了非要八碗八碟,居家过日子没那么讲究,没想到就纵容了底下人,现在问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一定要管好。
秋雁是怎么治人的!?时而春风拂面,笑脸盈盈,温柔和气,不该不手软的时候绝不手软,软硬皆施,底下的宫女被她治得服服帖帖。她也得好好学学人家的。
她那会子发落了李家的,却一直故意不说她为什么惩治李家的,她不说,底下人自然也能通过各种小道消息知道是李家的嘴巴多,胡乱把家里的情况透露出去,让夫人恼火,但是一直得不到证实,于是第二天、第三天又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版本,各种版本满天飞……
最后大家伙儿得出结论——李家的把夫人给得罪了,但是李家的究竟因为什么得罪了月华还是跟谜一样!
底下人一个个心都悬在了嗓子眼里,要知道李家的和栗子这两个可是夫人平日里最看重、最信任的两个人,贴身伺候穿衣梳洗和饭食,栗子贴身伺候夫人,她父亲管着府里的庄子,地位卓然是应该的,可是李家的也不差啊,李平也隐隐有当都尉府大管家的架势!
得罪了夫人就被拉下去了,她们这些人岂不是更惨!
那段日子底下人一个个都小心翼翼,唯恐月华一个罪名就落到了她们头上。
月华就是故意不说的,故意要闹得人心惶惶,这些人知道自己不爱嚼舌根子,就不敢嚼舌根子,知道自己不爱这个就不做这个!就好像师傅教徒弟,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一样,她得一样样的告诉,人家才知道这是不对的!
而底下人也有底下人的精明之处!
你说不让我往西,拿我就往东走!等你说了东不能走之鞥呢往南走他们才会往南边走,而且当他们知道北边有好处,而你没有说北边能不能去……他们就会悄悄地去北边……
只有让他们知道怕了,他们再知道不去触犯你!
月华觉得这事儿在他们心里的威慑力已经差不多够了,觉得李家的已经罚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这才把李家的放出来,让李家的自己去承认她错在哪里,期间她极尽严厉之能事,底下人没有一个没有因为小错被罚,经过一个月的闹腾,底下的人已经被磨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如今一个个怕她怕的要死。
她也不过就耍了点小手段而已,就把这些人治得服服贴贴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是因为她平时没有使手段认真管,人家没有防备,耍一次手段,来一次真的,底下人害怕,轻轻松松的就能把人治了。
手段也不能用多了,多了大家都看出来了。
“夫人给您请安了。”谢家的穿一身干净的深蓝色夏布短襦和玄色铁纱裙,头发利落的梳成一个发髻,看起来干净利落,脸盘子圆润,眉眼含笑,说话细声细气,不像是人牙子倒像是普通妇人。
月华知道人牙子也分很多种,这谢家的只做一般人家的生意,她手底下的孩子多是因为钱被自家人买卖的,她手底下的丫头小子来路很干净,正是因为这个月华才找到她。被父母卖出来的本地人有本地人的好处。她是个做一件事想三件事的人,她这么做其实还有别的目的。
谢家的进门给月华磕了个头:“我带她们进来见夫人。”
“夫人这两个都是老实本分的丫头。”说完她给几个丫头抬手示意,两个丫头穿着一样的夏布短襦和夏布的细褶裙,梳着同样的双丫髻,两人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她们的礼仪规矩似乎还不错,听到谢家的命令齐齐跪下磕头:“给夫人请安。”
“你们两个抬起头来让夫人好好看看。”月华没说话,谢家的笑道。
月华仔细端详着两个个丫头,第一个容长瓜子脸,高鼻子,细长眼睛,斜飞如鬓,长相颇为妖娆,月华看向她的时候她扯了扯嘴角,笑起来更为妖娆,她身段儿是这几个丫头里最高挑的,齐胸襦裙也能看出她发育得很好的胸脯子和细细的腰肢,宁碧云摇了摇头,在她耳边低语:“太过妖艳了搁在家里是个麻烦,丫头是最该防着的,这丫头模样妖艳没得弄回来勾引人。”
月华点点头,第二个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皮肤是这几个丫头里最白的,月华看她的时候,她也对月华笑笑,露出一对小虎牙,颇为娇憨,上前走了一步:“夫人您万福。”这丫头还颇为会说话。
宁碧云看了看这个圆脸丫头,似乎还挺喜欢的:“几岁了?”
“回太太的话今年十一岁。”
这个圆脸丫头是几个丫头里面个子最矮的,没想到十一岁了。
“年纪这么大了!?”
“回老太太的话,家里穷吃不上饭,长不起个子,求太太您赏碗饭吃。”
“还挺机灵的。”
“谢老太太的夸奖。”这丫头笑嘻嘻的说道。
宁碧云朝月华点点头:“这丫头看着还不错。”
月华没说话,她觉得这个圆脸丫头看起来娇憨其实一点儿也不憨,倒是按个长得妖艳的看起来还更为老实沉稳。
“你知道我的,宁肯伺候的人少点儿也要伺候的人规矩好机灵,一个顶几个用,而不是几个顶一个用。”
月华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两个丫头她顶多只要其中的一个,有可能一个都看不上。
谢家的自然听的出来了:“夫人您条中她们哪个是她们的福气,没挑中是也是她跟您没缘分。”
别看谢家的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人牙子都长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十分擅长于阿谀奉承:“不过依我看这两个丫头都好,您知道的丫头虽然多,质量也是有好有坏的,这两个都是我精心挑选的……”说完指了指那个圆脸的:“这模样看着就老老实实不惹事。”
月华笑着指了指那个长脸:“我倒是觉得那个好。”
谢家的以为月华是为了给丈夫挑小妾,否则谁不挑长得安全的去挑那个长得妖艳的,谢家的脸色变了变:“这……这丫头比这个木讷……”
月华看看这人牙子,觉得里头一定有什么隐情,笑道:“怎么说?”
“这丫头木讷,恐怕不会伺候人……我原先只知道您是要挑给您服侍的,不知道是要挑伺候……人的丫头,你若要挑伺候人的,我改日再送更好的来,今儿是我的失职,我给您赔不是。”能给五品督尉府挑人是谢家的莫大的荣幸,得钱不必说,关键是体面,她不想为了一个丫头得罪人,万一这位夫人不高兴了,她可就惨了。
月华笑了笑:“我是挑服侍人的,你怎知我要挑伺候人的,服侍和伺候不是个词儿!?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心思你能猜到还是怎么的!?”
“是小的想岔了。”
“去找管家领银子去,出去了别乱说。”
“晓得的。”
谢家的带着圆脸丫头走了,那个长脸的丫头跪下来磕头:“谢谢夫人收留,我一定尽心尽力服侍。”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又招。”
“又招?什么名儿。”宁碧云皱眉,她还在为月华挑这个丫头不高兴:“这个丫头先跟着我学规矩,规矩学好了再说。”
“回太太的话,我大姐叫招弟,我二姐叫再招,我叫又招。我跟着太太学规矩希望太太不要嫌弃我。“
宁碧云看这个丫头还是算老实,说话也条理清楚,没再说什么。
倒是月华笑了笑:“哎呀,招弟,再招,又招!?”她确实对又招这个名字感兴趣,第一次听到这样取名字的。
“我爹听人家说,他命里就生儿子艰难,要生够了女儿才能得儿子,还非得让我们几个女儿都取这名字才能旺儿子。”又招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颇为沮丧。
“旺到了没?”月华关心恶问了一句。
“没有呢,我娘又刚怀上……”小丫头低下头似乎更加难过。
“你娘一共生了生了多少个,我看你都不小了,怎么还在生?”这回轮到宁碧云好奇了。
“我今年十二岁,我是家里的老三,我娘隔年生一个,我大姐十六岁,我小妹妹今年两岁,我有两个姐姐,五个妹妹。”小丫头老老实实的说道。
“这是第九个!”宁碧云吁了一口气,:“那这一胎还不是,是不是要生第十个!怪不得卖女儿呢!你家应该卖了不少女儿吧!”
“我大姐卖给街上买蒸饼的做了小妾——他家大老不能生,而我娘生了八个,人家说女儿也不要紧,只要能生,到时候招赘婿到家里!
二姐生下来就是个残疾,年初嫁给村里的瘸子了……我四妹妹在地主家里放牛,我五妹妹……如今只有七妹和八妹还在家里……”她老老实实的回答,宁碧云见她模样可怜倒是没像之前那样不喜欢她了:“我看你也可怜,好好跟着我,差不离的。”
“是!谢太太。”
“夫人规矩定下来了,我让请外头的写字先生抄了一遍贴在了下房的门口。”因为李家的获罪被赶去带孩子,李平这几日比往日殷勤小心翼翼。
“下人们都不识字,不过贴还是要贴的。”月华想了想:“每天早上和晚上你负责把他们召集起来背给他们听,直到他们会背为止。”
李平出去,宁碧云笑了笑:“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得罪人,我看李平还算勤谨,你不为难别人,怎么好为难他!”
“让底下人直到家规,并且按照家规办事,是管家应该干的事情,他这点都做不好,以后也就没办法让我信任和委以重任了。”
“你真打算用他!”宁碧云拍了拍月华的胳膊:“你几个月前才治了他的太太。”
“他的太太有不是,我当然治,我觉得他能用我就用,这又不冲突。”
“你不怕……”
“我扶起来的人,我管得住。”
宁碧云看了一眼月华,她的脸上从容淡定,身姿挺拔,脸上似乎有光,似乎与以前不太一样,她好像重新认识她了一般。(未完待续。)
322章
322章
时至今日,秋雁教给她的东西显露出来了,宫里混过的人,对付几个丫头媳妇和男仆还是随便的。
又招这个丫头跟了宁碧云,宁碧云给她另外起了个名字叫小桃,艳若桃李倒是和她的外貌很相称,月华以为宁碧云讨厌小桃,结果给这个丫头取个跟自己外貌比较搭配的名字,看起来似乎还挺喜欢这个丫头的,月华打趣她,她点了点她的额头:“我还不是为你着想,就算这个丫头现在不想着爬到爷们儿的床上去,万一爷们儿看见她这妖媚的长相经不住,还是得坏事儿,既然你非要把她弄进门,那么我也只能防着她点儿。”
月华笑了笑:“其实我觉得这丫头比那个圆脸的老实。”月华想了想:“不知道你留意了没……你肯定没留意,当时我问这个丫头的话的时候,那个圆脸的脚动了动……那个圆脸的丫头上前说话的时候,又故意扯了扯小桃……我就觉得那个圆脸的不行……”
“这我倒是没注意。”
她们离丫头几步路远,一般人没发现很正常,然而月华却发现了,只能说月华的眼睛比较尖:“我看她挺可怜的……你估计也没注意,她的手背有抓痕……估计被人挠的……你不知道拐子和牙婆的规矩,打丫头不打脸,只打屁股,怕身上留下看得见的伤口卖不了好价钱,这丫头手背上有伤,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估计是个可怜的……我不留下她,她这个长相,正儿八经的挑丫头的不会要,十四岁年纪也不小没准儿就被人挑去做小老婆或者被卖去窑子。”
“你前些天还说我自己都管不来还去管别人,没准儿人家就想着给人左小老婆,不用伺候人反而有人伺候。”
“没几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家会跟你想的一样吧!”月华摇了摇头。
宁碧云摇摇头:“你正经人不代表所有姑娘都是正经人,这丫头我要走了,既然你非要要留下我不拂你的面子,我看她还算老实,先在我跟前伺候几年,十七八岁了配了小子嫁了人了,如果她老老实实还勤快我就把她放回你那儿去,丫头陪了人,翻不出风浪来。”宁碧云十分坚持的说道。
“我看算了吧!都在你身边伺候几年了就给你当丫鬟使唤吧!我另外买去。”月华知道宁碧云这个意思还是不想把漂亮丫头放在月华的跟前,养虎为患,月华不想为了一个小丫头跟母亲犟嘴,只好顺杆儿爬。
宁碧云听听月华不倔强笑道:“就像你说的这丫头这么可怜,我是什么人!不会为了一张脸去为难一个丫头,她跟着我你们什么不放心的。”
月华微微一笑不说话,宁碧云旁的事儿没什么心眼,对付月华身边的女人却很有一番未雨绸缪的心机。宁碧云的为人月华清楚,她也不是个胡乱为难人的人,丫头搁在她那儿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两人聊着天,李平进来说道:“夫人,外头有人在闹事!张大人已经过去了!”
宁碧云皱了皱眉:“这是都尉府,谁敢在都尉府门口闹事?!”
月华心里一惊!是啊!谁会在都尉府门口闹事!这事儿肯定不简单:“闹事的人是谁?”
“是一对穿着破烂的夫妻,那个丈夫说你强买了他们家的丫头,拿了扁担砸门,跟发了疯似的,几个小子拉都拉不住!”李平皱了皱眉:”不过还好,张大人已经去了。“他头一次当管家就遇到了这事儿,脸上的神色十分着急,办不好随时都有可能被炒掉!如何不心急!
“我就觉得好笑了!”月华没说话,把宁碧云惹怒了:“我们这样的人家是最慈善的人家,怎么可能强买人家的姑娘,这群人莫不是出来讹人的!把他们赶走!几个小老板姓敢在我们府门口撒野!?”她是爆碳性子:“拿几两银子出去,把那对夫妻打发走,拿了银子还不走,打一顿拖走。”
月华冷笑一声:“母亲,既然你说了!几个小老百姓在都尉府的门口撒野!谁给的胆子我倒要看看!?”
别说没有强买这种事情,就算有!背后没人撑腰谁敢上门来闹!
李平机灵知道自家老太太是爆碳脾气,还是得夫人拿主意,宁碧云吩咐了,他却站着没动。
“让张延别乱动,我出去看看。”月华皱皱眉。
“我也去看看。”
……
门外果然站着一对衣着褴褛的夫妻,男的看起来不到四十,瘦瘦小小的,刚刚和人拉扯,露出胸膛,徐然人瘦小但是颇为精壮,几个小子都拉他不住应该力气很大,他老婆看起来都快五十岁了,头发都花白了,比他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典型的老妻少夫……
“你们凭什么说我强买了你家的丫头!”
“可怜我们家的孩子,这孩子才十四岁就被人托到了你们府里,我们家虽然穷,也没有穷到卖女儿呀……我可怜的孩子……”
这个男人一看到月华出来就摊在地上哭起来了。
“我们这样的人家,什么样的丫头买不到,你家女儿是金子做的!我们要用抢的,一个丫头市面上不过卖五两银子,我就当你家女儿长得好,能翻倍值十两!喏!我再翻倍,这里是二十两,我连二十两都能随手扔!还别说区区花十两银子买你家一个丫头!你说我们家强买你家女儿!?”
宁碧云人冲动但是不傻,府门口围了几十个老百姓。走路的冲过来撞了骑马的,哪怕是走路的没看路撞上来的,两人发生争执,强弱对比,人家会可怜弱的那个,人家会认为是那个骑马的撞的!
都尉府和小老百姓,人家小老百姓说都尉府抢了女儿,处于仇富心理,人家一定以为是她们干的,宁碧云故意拿了二十两出来,真金白银拿出来闪闪发光,一群围观的人抽了一口凉气:“你们看到没!我们不在乎这点儿钱!?就怕人家卖了女儿,得了一笔钱,还贪心不足故意来讹我们。”
宁碧云把这二十两银子往那个汉子身上丢,两斤重的东西,立刻把那个汉子砸得摔倒,坐在地上,那个汉子被砸了,看到晃得刺眼的二十两一锭的细丝锭子赶紧爬过去捡,被张延一把拦住:“这钱是给你的吗!”
宁碧云已经给了一刀,月华觉得效果挺好的,这个时候也不介意上来补刀,当下笑了笑:“你说说你女儿叫什么名字,我去取了她的卖身契过来!给你好好看看!咱们多少银子买的,白纸黑字!”月华眨了眨眼睛:“把你女儿叫出来也行……我们都尉府不缺丫头,你们不舍得你们的女儿,我们不要也罢了!把她叫出来!我们不强人所难,把她还给你也罢了!不过我们是花了钱买的……我们的钱你得还回来!”
“什么钱!明明是你们强买,我们根本没拿到钱。”
底下又尖酸刻薄的看客笑了:“人家二十两银子的细丝锭子都随便扔,岂是强买你家丫头的人,在说人家都已经答应还女儿……莫不是你把卖女儿的银子花掉了,这会子没钱赎人了把!”
“何大人是帮我们赶跑大理国的人,岂是你这种人可以说污蔑就污蔑的!”有人开始叽叽呱呱起来。
月华真的让李平取了卖身契过来:“我们这段让日子才搬来,这些是才买的丫头的卖身契,你说你女儿的名字,我来找找,只要是我们府里买的人,一定能查得到,你多少钱卖掉的,我们多少钱退给你……”
这汉子刚要报名字,汉子的老婆一把拉住他:“咱们哪儿来的女儿再人家府里当丫头啊!咱们的女儿还没卖掉呢!”这汉子果然听了媳妇的话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宁碧云冷哼一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吧!”
“都散了吧!”李平大手一挥。
围观的百姓都散了,这对夫妻还没走:“你们怎么还不走,是不是要我们把你拖走。”
这对夫妻却忽然跪下来了:“夫人,我们……我们是被逼的。”
月华看起来没有一丝惊讶,只对着李平说道:“把他们两个给我带进来。”
“说吧!谁指使你们的?”
“我们也不知道,有一天我们家忽然来了人,给我们一笔钱,我们不肯去闹,他们就要打断我的腿!他们……他们……夫人您饶了我们把……我们真的是被逼的。”
月华皱了皱眉,她心里想的是:“谁会用这么下三滥又愚蠢的手段来给她找不痛快!”月华觉得这手段实在是不太高明,这种手段也敢拿出来她不生气,只觉得好笑。
“你们的女儿呢?”月华想了想笑道。
“我女儿叫英姐。”那个汉子忽然为难起来:“我们家的日子过不得,让谢家老婆出面卖人,前两天谢家老婆说给我女儿找了个好卖家,昨天家里就来了人……”
“我们府里没有一个叫英姐的丫头!”
“我知道英姐是谁。”小桃站出来说:“英姐就是那天跟我一起来的。”
“去吧谢家的给我抓来,”
李平答应着去了,我倒要看看是谁干的,这么蠢的事儿也能干出来也是服了!
谢家的一进门看见英姐的丈夫发现情形不对,立刻上来磕头:“夫人,我也是没办法啊!您我得罪不起!那位太太我也得罪不起啊!”
“所以你明知道我挑了又招,你却告诉那位夫人我挑了英姐!让英姐的父亲找上门来……你也不怕那位太太杀你的头!”月华噗嗤一笑。
“你是督尉夫人,那位太太在您跟前什么算得了什么!但是我不同,我就是个人牙子,我当时要不答应,您就见不到我了……我只能……”说完谢家的磕头:“我给你磕头了。”
“可是你事后也没来给我报信儿呀。”
“我……”谢家的做了几十年的人牙子,心眼子可不是月眉这种蠢钝的人可以比的!黑白两道凶残的事情她见过不少,她知道如果当时不替月眉办事儿,月眉肯定不会饶了自己,肯定会杀人灭口,自己活不了!但是月眉这种人要算计五品督尉夫人,结局肯定不用说……督尉夫人只要是知道丫头是自己手里出出去的,肯定要找到自己的头上,她还是死……
她不想死。
只好告诉月眉她卖给督尉夫人的丫头是英姐不是又招!
这个宁二奶奶爱耍心眼,还蠢得要死!自己说什么就信什么!
她本来想过来给给月华透消息的,讨好蛮乖,又想着这夫人长得老实本分的丫头不挑非要跳个狐媚子,本身也是个糊涂人,她也想看看月华出丑,故意不去透消息,反正只要被月华知道她掉了包,督尉夫人还是会抬举自己!退一万步说,万一这位督尉夫人蠢得无可救药,真中了宁二奶奶的招儿,就等于她在宁二奶奶跟前立了功,帮宁二奶奶算了督尉夫人,她可以反过来去讨宁二奶奶的好,帮了宁二奶奶这么大的忙,宁二奶奶给的绝对比督尉夫人多,自己只帮了督尉夫人那么点儿小忙,估计督尉夫人不会器重自己,而自己帮了二奶奶这么大的忙,二奶奶一定会吧自己当做心腹……这就比提前透消息给督尉夫人得到的好处大多了,反正无论结果如何,对她来说都是有益的。得知了英姐爹和娘上门闹她就让手下站在门口看情况,月华请他来,她立刻就过来了。
“两头卖乖,一头儿都别想的好处。”月华笑了笑:“你告诉我是谁干的?”
“宁家的那位二奶奶。”谢家的心里一惊,这位督尉夫人是个聪明容不得沙子的主子,把她看透了。
月华皱了皱眉,宁遣死了,柳儿和高氏都死了,哪儿来的二奶奶。忽然想起了月眉:“一个小妾也敢在外头说自己是二奶奶!拿着鸡毛当令箭!”
“在您跟前什么都不是,在我跟前儿那可是大人物,得罪不得的……您看我也是没办法……看在我还有点儿用的份儿上,您就饶了我吧!”谢家的很懂得什么时候该讨好卖乖。
“念在你故意告诉人家挑的是英姐的份儿上,我就饶了你了,不过我也不想轻易就饶你了,你去别处讨生活把!只别让我在城里看见你。”
谢家的是人精儿,知道月华这样说就是不打算再找她的麻烦,当下给月华磕头:“谢谢夫人。”
“去吧!”
月华笑了笑:“你说我要不要去找月眉算账!?”
“肯定不能饶了她。”
“去卢家……”宁夫人如今还住在卢家。
(未完待续。)
323
323章
月华带着人去找月眉,结果就看见彭氏站在门口,她似乎早就预料到月华回来,用一种似笑非笑的口吻说:“可不巧,今儿也不知怎么了收拾东西就回想下去了。我拉都拉不住!这些日子她只同小郭大人的太太有些来往,你倒是可以问问她去!”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就该自己承担,逃跑是什么意思!?小郭大人的太太?”月华皱皱眉,她知道有个小郭太太,据说是郭怀安的长子的太太,前两天才过来就着急着联络本城各个豪门阔太和达官贵人,巴结她的人就跟她结成一条战线,不巴结她的就想办法让人家倒霉。颇有几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势!
她到了西南大概是故意为了踩月华一头,作出一副一要是跟何家人结交就不要上我郭家的门,大有一种把月华踩到底架势,月华心里觉得好笑,她正好乐得不出门,干脆闭门谢客,
这下好了!她家门口还真的就成了门前冷落鞍马稀,她乐得小郭太太闹腾。
“您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小郭太太五六天前才来,已经和城里的太太们打得热络,唯独漏了您呢!?”彭氏冷笑一声:“您却不管管,如今这小郭太太竟然联合了月眉暗地里给你使绊子,您也不管么!?我们好歹是亲戚,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前段日子还想着巴结月华,可是这位何太太徐氏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一点儿都不懂人情世故。
也是!卑微出身!没有什么见识,这个时候不知道笼络人心!帮着丈夫建立强大的关系网络壮大自己的声势,把能笼络的人笼络到手里,把另外这一头儿压下去,前段日子那么好的势头,小郭太太又没来,没人跟她挣,她没抓住,大好的机会白白错过!
这下好了!小郭太太来了,她白白错失了那么多的机会,眼看着人家一个个去巴结小郭太太,如今城里的人大多站在小郭太太这一头,徐氏被彻底孤立起来,她自己都不知道!
换做自己一定不会落入这种境地,可是宁远偏偏不是大将军器重的人,而自己只能干看着这个何太太徐氏浪费资源……
现在这位小郭太太来了,这小郭太太可是郭将军的嫡长媳,郭怀安是什么人!不必赘述,至于小郭将军,那可是宫里的郭贵妃的亲弟弟,他们一家子看中了西南这块地盘何珩只能靠边站,何大人和大将军这次只求不要输的太惨。
城里的太太们现在都巴结戒这位小郭太太了,早就懒得搭理这位徐氏,这位小郭太太到了西南,这位都尉府的夫人没有去拜访,也没有人替她引荐这位小郭太太,可见她的人缘儿是有多差!地位有多低!
可是这偏偏是自己的表妹夫和表妹,亲的!原本还能靠着她往上走,现在希望是没了的,现在何珩跟郭家争位子,郭家赢面更多,万一郭家争赢了,自己还是何家如此亲的亲戚,如果小郭太太追究下来,估计要倒霉……
她是个心理有算计的,大将军虽然不像器重何珩一样器重自己的丈夫,但是对自己的丈夫还是颇为看重的,也给了很多机会,如今郭怀安的人接手这块地盘,一朝天子一朝臣,宁远估计也要受牵连,估计要坐冷板凳,她一定得想办法!
彭氏在觉得月华蠢得死,但是夜里睡不着觉,反复琢磨月华这个人,又觉得一个落魄宫女能当五品督尉夫人而且本人风评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应该没这么蠢……
里头莫不是有什么别的她不知道的东西!?
那么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真的不通人情世故还懦弱,要么是藏得很深。
她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月华瞥了一眼彭氏色彩斑斓的脸,她见过不少想拉关系结派往上爬的人,彭氏是有心机的,也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平日里也是个十二分和气会说话的人,刚刚语气却如此尖酸,她不知道她是真的已经完全投靠了小郭太太,借着这个机会踩踩自己还是拿越美的事情试探自己:“是啊!我不大出门走动,小郭太太我竟然没见过!你告诉我你家姨奶奶跟小郭太太相熟是什么意思!?是告诉我你家姨奶奶已经逃跑了,让我去找小郭太太算账去……”
彭氏被噎住,她其实更讨厌月眉,月眉这人蠢得死,偏生有一张巧嘴,把小郭太太哄的很舒服很受用,月眉一心要在小郭太太跟前图表现,用这种蠢得死下三滥的手段算计月华,她看在眼里,她故意不说就是想把月华当枪头使唤让她去对付月眉,把月眉给彻底压垮!同时又故意提起小郭太太就是想挑起月华和小郭太太的战争,燃起月华的斗志,当下笑道:“小郭太太如今如此算计您,您就不生气!您不要怕,我们这些人都站在您这一头呢!我手里又小郭太太和月眉那个贱人私底下来往的证据……不过如果夫人有别的打算也可以说来听听,我想……我们毕竟都是效忠大将军的人,我们是一起的,咱们是表亲关系……我们没什么不可说的……您告诉我也就等于多个帮手……”
“你有什么证据,我倒是想听听!”月华觉得果然还是自己太单纯了,看这个彭氏,真是心眼子不少,拿她当枪使算计了月眉又替她教训了嚣张的小郭太太,这还不算,彭氏还顺道儿还试探她一道……
“我的丫头听见了月眉和小郭太太的密谈,只是没有抓到实在的东西……只要您站出来和小郭太太闹起来,我们西南这边儿的人都是支持您的,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被人收买过去,我只知道这些人是一定站在您这头的。”彭氏朝她耳语了几句。
月华斜眼看她一眼,她不是怕闹起来没人支持她!讲道理西南这些人都是大将军的人,赶走了大将军,郭怀安的人来了,对她们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她要站起来教训小郭太太……肯定不是孤立无援……虽然这些人现在是害怕小郭太太去巴结小郭太太,但是利益还是分得清楚的,一旦她这边起头,她们就回来响应。
月华皱了皱眉头,拉了拉她的手:“最忌讳的是交浅言深,你毕竟是我亲表嫂子,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还是不当讲!”
彭氏被月华搞蒙了,月华进而笑道:“哎!怎么说你!我是去过南巫里的人,有些事情我比你清楚,你别看小郭太太如今已西南的女主人自称,好像立刻就要上去了,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别趟这浑水。”
彭氏立刻吃了一惊,怪不得月华被人这么踩到头上去,还如此镇定!她觉得月华没心机没把握住机会白白被人践踏的同时,又觉得里头有些反常!一直观望着,她跟月华也是交浅没有办法言深,想找机会和月华密谈,又怕其中种种……果然里头也别的猫腻,彭氏很庆幸自己今天拿月眉试探月华,又做对了一件事情,她是个有眼色的赶紧让人把门口守好:“这里都是我的人,我让人把门窗都守好了,不会有人听到。”
月华笑道:“无论是谁!都是皇上做主,这一块糕点皇上一定不能让一个人吃,无论是谁来这里都不是一个人的地盘……这个时候拉帮结派不是找死!我这些天闭门谢客你当我是为了什么!?”她这人不怎么爱说话,也不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既然小郭太太爱出头,她也乐得锦上添花闭门谢客。
彭氏立刻就知道了:“我明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虽然时刻低调不想出头,可是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出事儿来……不如你帮我教训月眉吧!”
“我……”彭氏被月华的话吓了一跳。
“把门打开吧!”栗子听到月华在里头的声音,立刻把门敞开,月华拍了拍彭氏的胳膊:“既然您家姨奶奶去了乡下,而您又替您家姨奶奶求情,咱们是亲戚关系,我跟你又这样好!我念在咱们一家子关系好的份儿上,就饶过她了,一切交给你!您是月眉的主母,一切全凭您做主了……”
她想拿自己当枪,她就得成为一把枪!太小看她了……
彭氏一听这是要她公然去跟小郭太太作对!她算看出来了!月华就是在告诉她:既然你要忠心,我就给你个机会,替我把月眉的事情解决了。
彭氏想拿月华做枪对付小郭太太,结果反过来自己做了那把枪!替月华去对付小郭太太,她却不能不答应。
彭氏甩甩手:“夫人!”
月华挑挑眉:“怎么不乐意么!?那么只好我亲自来了……我要是亲自来可不念亲戚情分!”
彭氏摸了摸额头:“没有没有,我来我来。”
月华笑了笑:“多谢了。”
从卢家出来,栗子似乎还有些懵懂:“这些夫人的心眼子一个比一个多。”
“嗯!”月华靠在窗户上:“我想吃糖炒栗子。”
“不过谁也没有夫人聪明,我这就下去买糖炒栗子去。”
“去吧!”
彭氏这样的聪明是聪明,段位还不够。
栗子碰了糖炒栗子上来,月华剥栗子,咬了一口,栗子很干,咬都咬不动,而且也一点甜味儿也没有:“这会子不是吃糖炒栗子的时候,糖炒栗子不好吃。”
栗子笑了笑:“这季节是吃桃子的时候。“
月华笑了笑:“咱们买点儿桃子回去,我不喜欢吃新鲜桃子,我喜欢吃咱们老太太做的桃干,咱们撺掇她作去!”
“我一想到咱们老太太的桃干我就流口水。”两个吃货主仆还真的搬了一筐桃子回去。
宁碧云看着底下人搬桃子下来,笑道:“你们不是去宁家找人算账去了么?!把那个什么姨奶奶教训了没,我上回见她就看她一点儿礼数都不知道,你们没教训够我去!“
“我交给他们家主母了,我才懒得费这个神呢。”月华笑了笑:“估计月眉现在有的头疼了,我这个外人还不好教训她,自家主母没那么多忌讳,才从乡下回来只怕又要赶去乡下闭门思过了。”
“难怪心情大好还买桃子过来,可不巧了,我今儿刚让水果铺子的掌柜的挑两筐过来,三四框搁家里吃不完。”宁碧云拍手:“虽然不值什么,买多了浪费。”
“家里这么多人,哪儿有浪费的,我看只怕还不够!再买三四框来,五框拿下来去赏给底下人,应该够分了哦!人人都要吃得到,三四框不过再买点而来,剩下的做桃干。”月华吸了吸鼻子:“我可喜欢你做的桃干了,早就想让你做给我吃。”
“你喜欢吃我就做点儿去。”桃干铺子里买的都估计没宁碧云自己做的好吃:“我在让人去买点儿鸡爪子过来,我给你做泡脚凤爪。”
宁碧云笑了笑,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我今儿路过庙里,看见里头有人代发修行,我觉得不错!那个姨奶奶被罚去乡下都不知道改,就该去庙里修行,让菩萨管教才行。”宁碧云今天穿了件月眉色的短襦和白色的纱裙,难得穿的这么素淡,一看就是从庙里来的:“今天我去城南庙里给包子求签,是上上签,又让庙里的和尚替包子算了算命,包子这一辈子都平安富足。”
“您去的哪个庙啊?”
“城南的那个庙。”
“您又舍了多少钱给庙里得了这么个彩头……这些和尚有几个是真和尚,不过都是一群在庙里招摇撞骗的人,哄得你们一个个捐银子,真要信佛,咱们挑个好时候去古刹走一走。”
这城南的和尚前些日子给人算命,说人家一定能活到八十岁,结果人家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又说他还会治病,自制的丸药治百病,人家吃了拉肚子,也不知道怎么就哄得宁碧云进去舍银子!
月华一听是城南的哪个庙,就知道宁碧云又被骗了,宁碧云有钱任性,到哪儿都喜欢撒钱,这个庙是骗人的,她也要进去撒撒钱,所以又开始调侃宁碧云,大约是半路相逢的,两人没什么母女感,什么话都说得,倒有几分手帕交的亲密无间,宁碧云挖苦月华表面老实内里奸诈,月华常常讥讽宁碧云花钱散漫,人傻钱多,两人变着法子挖苦彼此,感情却与日俱增。
“去你的!我有钱又不傻子!那个和尚一看见我就给我套交情,几个和尚把我拉扯住,非要我进去上香,我是被拉扯的没办法,我一个钱也没舍,就捐了香烛钱。”
“这还差不多,改天挑个好时候去古刹,好好儿的给包子祈福。“月华知道这家庙的和尚特别恶心!出家人脸皮出奇的厚,路过他庙门口只要穿戴整齐,看着有钱捐的样子的人就往庙里拉。
西南这边一般人都信佛,进了佛堂就不能不拜菩萨,拜菩萨就得要烧香,烧香就得捐香油钱。城里人不想当二傻子又不想亵渎菩萨,有时候宁肯绕道走也不在他们庙前经过,生怕被拉进去,人家庙门口是门庭若市,只有这个庙成立的是躲都不及。
“我也是这么说。”宁碧云笑道。
“那就让李平去安排吧!庙里清净,我要去庙里好好儿住两天。”月华笑了笑。
“也好,反正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儿。”
PS:订阅跌至谷底,每天不到20的新增,我真的想问还有人在追吗……我弱弱的求订阅。求评论。求打赏。求各种票票,如果没有,我明天再问。(未完待续。)
324章
323章
月华带着人去找月眉,结果就看见彭氏站在门口,她似乎早就预料到月华回来,用一种似笑非笑的口吻说:“可不巧,今儿也不知怎么了收拾东西就回想下去了。我拉都拉不住!这些日子她只同小郭大人的太太有些来往,你倒是可以问问她去!”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就该自己承担,逃跑是什么意思!?小郭大人的太太?”月华皱皱眉,她知道有个小郭太太,据说是郭怀安的长子的太太,前两天才过来就着急着联络本城各个豪门阔太和达官贵人,巴结她的人就跟她结成一条战线,不巴结她的就想办法让人家倒霉。颇有几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势!
她到了西南大概是故意为了踩月华一头,作出一副一要是跟何家人结交就不要上我郭家的门,大有一种把月华踩到底架势,月华心里觉得好笑,她正好乐得不出门,干脆闭门谢客,
这下好了!她家门口还真的就成了门前冷落鞍马稀,她乐得小郭太太闹腾。
“您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小郭太太五六天前才来,已经和城里的太太们打得热络,唯独漏了您呢!?”彭氏冷笑一声:“您却不管管,如今这小郭太太竟然联合了月眉暗地里给你使绊子,您也不管么!?我们好歹是亲戚,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前段日子还想着巴结月华,可是这位何太太徐氏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一点儿都不懂人情世故。
也是!卑微出身!没有什么见识,这个时候不知道笼络人心!帮着丈夫建立强大的关系网络壮大自己的声势,把能笼络的人笼络到手里,把另外这一头儿压下去,前段日子那么好的势头,小郭太太又没来,没人跟她挣,她没抓住,大好的机会白白错过!
这下好了!小郭太太来了,她白白错失了那么多的机会,眼看着人家一个个去巴结小郭太太,如今城里的人大多站在小郭太太这一头,徐氏被彻底孤立起来,她自己都不知道!
换做自己一定不会落入这种境地,可是宁远偏偏不是大将军器重的人,而自己只能干看着这个何太太徐氏浪费资源……
现在这位小郭太太来了,这小郭太太可是郭将军的嫡长媳,郭怀安是什么人!不必赘述,至于小郭将军,那可是宫里的郭贵妃的亲弟弟,他们一家子看中了西南这块地盘何珩只能靠边站,何大人和大将军这次只求不要输的太惨。
城里的太太们现在都巴结戒这位小郭太太了,早就懒得搭理这位徐氏,这位小郭太太到了西南,这位都尉府的夫人没有去拜访,也没有人替她引荐这位小郭太太,可见她的人缘儿是有多差!地位有多低!
可是这偏偏是自己的表妹夫和表妹,亲的!原本还能靠着她往上走,现在希望是没了的,现在何珩跟郭家争位子,郭家赢面更多,万一郭家争赢了,自己还是何家如此亲的亲戚,如果小郭太太追究下来,估计要倒霉……
她是个心理有算计的,大将军虽然不像器重何珩一样器重自己的丈夫,但是对自己的丈夫还是颇为看重的,也给了很多机会,如今郭怀安的人接手这块地盘,一朝天子一朝臣,宁远估计也要受牵连,估计要坐冷板凳,她一定得想办法!
彭氏在觉得月华蠢得死,但是夜里睡不着觉,反复琢磨月华这个人,又觉得一个落魄宫女能当五品督尉夫人而且本人风评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应该没这么蠢……
里头莫不是有什么别的她不知道的东西!?
那么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真的不通人情世故还懦弱,要么是藏得很深。
她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月华瞥了一眼彭氏色彩斑斓的脸,她见过不少想拉关系结派往上爬的人,彭氏是有心机的,也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平日里也是个十二分和气会说话的人,刚刚语气却如此尖酸,她不知道她是真的已经完全投靠了小郭太太,借着这个机会踩踩自己还是拿越美的事情试探自己:“是啊!我不大出门走动,小郭太太我竟然没见过!你告诉我你家姨奶奶跟小郭太太相熟是什么意思!?是告诉我你家姨奶奶已经逃跑了,让我去找小郭太太算账去……”
彭氏被噎住,她其实更讨厌月眉,月眉这人蠢得死,偏生有一张巧嘴,把小郭太太哄的很舒服很受用,月眉一心要在小郭太太跟前图表现,用这种蠢得死下三滥的手段算计月华,她看在眼里,她故意不说就是想把月华当枪头使唤让她去对付月眉,把月眉给彻底压垮!同时又故意提起小郭太太就是想挑起月华和小郭太太的战争,燃起月华的斗志,当下笑道:“小郭太太如今如此算计您,您就不生气!您不要怕,我们这些人都站在您这一头呢!我手里又小郭太太和月眉那个贱人私底下来往的证据……不过如果夫人有别的打算也可以说来听听,我想……我们毕竟都是效忠大将军的人,我们是一起的,咱们是表亲关系……我们没什么不可说的……您告诉我也就等于多个帮手……”
“你有什么证据,我倒是想听听!”月华觉得果然还是自己太单纯了,看这个彭氏,真是心眼子不少,拿她当枪使算计了月眉又替她教训了嚣张的小郭太太,这还不算,彭氏还顺道儿还试探她一道……
“我的丫头听见了月眉和小郭太太的密谈,只是没有抓到实在的东西……只要您站出来和小郭太太闹起来,我们西南这边儿的人都是支持您的,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被人收买过去,我只知道这些人是一定站在您这头的。”彭氏朝她耳语了几句。
月华斜眼看她一眼,她不是怕闹起来没人支持她!讲道理西南这些人都是大将军的人,赶走了大将军,郭怀安的人来了,对她们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她要站起来教训小郭太太……肯定不是孤立无援……虽然这些人现在是害怕小郭太太去巴结小郭太太,但是利益还是分得清楚的,一旦她这边起头,她们就回来响应。
月华皱了皱眉头,拉了拉她的手:“最忌讳的是交浅言深,你毕竟是我亲表嫂子,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还是不当讲!”
彭氏被月华搞蒙了,月华进而笑道:“哎!怎么说你!我是去过南巫里的人,有些事情我比你清楚,你别看小郭太太如今已西南的女主人自称,好像立刻就要上去了,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别趟这浑水。”
彭氏立刻吃了一惊,怪不得月华被人这么踩到头上去,还如此镇定!她觉得月华没心机没把握住机会白白被人践踏的同时,又觉得里头有些反常!一直观望着,她跟月华也是交浅没有办法言深,想找机会和月华密谈,又怕其中种种……果然里头也别的猫腻,彭氏很庆幸自己今天拿月眉试探月华,又做对了一件事情,她是个有眼色的赶紧让人把门口守好:“这里都是我的人,我让人把门窗都守好了,不会有人听到。”
月华笑道:“无论是谁!都是皇上做主,这一块糕点皇上一定不能让一个人吃,无论是谁来这里都不是一个人的地盘……这个时候拉帮结派不是找死!我这些天闭门谢客你当我是为了什么!?”她这人不怎么爱说话,也不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既然小郭太太爱出头,她也乐得锦上添花闭门谢客。
彭氏立刻就知道了:“我明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虽然时刻低调不想出头,可是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出事儿来……不如你帮我教训月眉吧!”
“我……”彭氏被月华的话吓了一跳。
“把门打开吧!”栗子听到月华在里头的声音,立刻把门敞开,月华拍了拍彭氏的胳膊:“既然您家姨奶奶去了乡下,而您又替您家姨奶奶求情,咱们是亲戚关系,我跟你又这样好!我念在咱们一家子关系好的份儿上,就饶过她了,一切交给你!您是月眉的主母,一切全凭您做主了……”
她想拿自己当枪,她就得成为一把枪!太小看她了……
彭氏一听这是要她公然去跟小郭太太作对!她算看出来了!月华就是在告诉她:既然你要忠心,我就给你个机会,替我把月眉的事情解决了。
彭氏想拿月华做枪对付小郭太太,结果反过来自己做了那把枪!替月华去对付小郭太太,她却不能不答应。
彭氏甩甩手:“夫人!”
月华挑挑眉:“怎么不乐意么!?那么只好我亲自来了……我要是亲自来可不念亲戚情分!”
彭氏摸了摸额头:“没有没有,我来我来。”
月华笑了笑:“多谢了。”
从卢家出来,栗子似乎还有些懵懂:“这些夫人的心眼子一个比一个多。”
“嗯!”月华靠在窗户上:“我想吃糖炒栗子。”
“不过谁也没有夫人聪明,我这就下去买糖炒栗子去。”
“去吧!”
彭氏这样的聪明是聪明,段位还不够。
栗子碰了糖炒栗子上来,月华剥栗子,咬了一口,栗子很干,咬都咬不动,而且也一点甜味儿也没有:“这会子不是吃糖炒栗子的时候,糖炒栗子不好吃。”
栗子笑了笑:“这季节是吃桃子的时候。“
月华笑了笑:“咱们买点儿桃子回去,我不喜欢吃新鲜桃子,我喜欢吃咱们老太太做的桃干,咱们撺掇她作去!”
“我一想到咱们老太太的桃干我就流口水。”两个吃货主仆还真的搬了一筐桃子回去。
宁碧云看着底下人搬桃子下来,笑道:“你们不是去宁家找人算账去了么?!把那个什么姨奶奶教训了没,我上回见她就看她一点儿礼数都不知道,你们没教训够我去!“
“我交给他们家主母了,我才懒得费这个神呢。”月华笑了笑:“估计月眉现在有的头疼了,我这个外人还不好教训她,自家主母没那么多忌讳,才从乡下回来只怕又要赶去乡下闭门思过了。”
“难怪心情大好还买桃子过来,可不巧了,我今儿刚让水果铺子的掌柜的挑两筐过来,三四框搁家里吃不完。”宁碧云拍手:“虽然不值什么,买多了浪费。”
“家里这么多人,哪儿有浪费的,我看只怕还不够!再买三四框来,五框拿下来去赏给底下人,应该够分了哦!人人都要吃得到,三四框不过再买点而来,剩下的做桃干。”月华吸了吸鼻子:“我可喜欢你做的桃干了,早就想让你做给我吃。”
“你喜欢吃我就做点儿去。”桃干铺子里买的都估计没宁碧云自己做的好吃:“我在让人去买点儿鸡爪子过来,我给你做泡脚凤爪。”
宁碧云笑了笑,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我今儿路过庙里,看见里头有人代发修行,我觉得不错!那个姨奶奶被罚去乡下都不知道改,就该去庙里修行,让菩萨管教才行。”宁碧云今天穿了件月眉色的短襦和白色的纱裙,难得穿的这么素淡,一看就是从庙里来的:“今天我去城南庙里给包子求签,是上上签,又让庙里的和尚替包子算了算命,包子这一辈子都平安富足。”
“您去的哪个庙啊?”
“城南的那个庙。”
“您又舍了多少钱给庙里得了这么个彩头……这些和尚有几个是真和尚,不过都是一群在庙里招摇撞骗的人,哄得你们一个个捐银子,真要信佛,咱们挑个好时候去古刹走一走。”
这城南的和尚前些日子给人算命,说人家一定能活到八十岁,结果人家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又说他还会治病,自制的丸药治百病,人家吃了拉肚子,也不知道怎么就哄得宁碧云进去舍银子!
月华一听是城南的哪个庙,就知道宁碧云又被骗了,宁碧云有钱任性,到哪儿都喜欢撒钱,这个庙是骗人的,她也要进去撒撒钱,所以又开始调侃宁碧云,大约是半路相逢的,两人没什么母女感,什么话都说得,倒有几分手帕交的亲密无间,宁碧云挖苦月华表面老实内里奸诈,月华常常讥讽宁碧云花钱散漫,人傻钱多,两人变着法子挖苦彼此,感情却与日俱增。
“去你的!我有钱又不傻子!那个和尚一看见我就给我套交情,几个和尚把我拉扯住,非要我进去上香,我是被拉扯的没办法,我一个钱也没舍,就捐了香烛钱。”
“这还差不多,改天挑个好时候去古刹,好好儿的给包子祈福。“月华知道这家庙的和尚特别恶心!出家人脸皮出奇的厚,路过他庙门口只要穿戴整齐,看着有钱捐的样子的人就往庙里拉。
西南这边一般人都信佛,进了佛堂就不能不拜菩萨,拜菩萨就得要烧香,烧香就得捐香油钱。城里人不想当二傻子又不想亵渎菩萨,有时候宁肯绕道走也不在他们庙前经过,生怕被拉进去,人家庙门口是门庭若市,只有这个庙成立的是躲都不及。
“我也是这么说。”宁碧云笑道。
“那就让李平去安排吧!庙里清净,我要去庙里好好儿住两天。”月华笑了笑。
“也好,反正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儿。”(未完待续。)
324 完结了
“你这又是撞了哪门子的邪非要去庙里,还非要去庙里住几天?”宁碧云笑骂。
“我最近总不出门,总得找点儿事儿做才显得不那么反常吧!”今天其实她并不想算计彭氏,她把彭氏推出去也是被逼无奈的,人家明摆着欺负到了她的头上来了,她如果这个时候还没一点儿行动也显得太软弱了些。
她无意于拉帮结派,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被所有人瞧不起继而失去所有人的信任和尊敬,这对她来说更不利,以前没摆在明面上她可以无视,现在摆在明面上她却不能不处理。她一方面是要给彭氏一点儿教训,让她不要动不动就教训自己,一方面也是借着彭氏的手打小郭太太的脸。
“我是觉得有点反常,我们明明找好了掌柜的,也找好了商路了,只等着掌柜的带了人马跑商,而你却非要说等一等……我就觉得奇怪……”
月华一直想自己弄个商路把自主权抓在自己手里,千挑万选找了个还算牢靠的掌柜的,又买了一批十几二十岁的伙计,还去请了一批武馆里精壮的武师做押运的,但是她却忽然说要等一等,她早就觉得反常,不过女儿脑袋里什么都清楚,一切都交给她了,她脑袋里有主张她也不过问,宁碧云向来都不是很强势的人,有些事儿也乐得撒手交给女儿。
月华悄悄地在宁碧云耳朵边儿上耳语了几句,然后笑道:“你陪我一起去么?”
“你去我当然去,正好去乡下抓螃蟹去。”宁碧云笑了笑:“我年纪大了,想想做了奶奶了,什么没玩过,阎王爷问一起来,我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地把以前没吃过的没玩过的都补回来,才不枉在人世间走一遭。”
月华忍不住调侃:“您还没喝够没玩够呢!”
“宁夫人可有的头疼了,她这个儿媳妇委实有点儿心机。”宁碧云笑了笑懒得理会她的嘲讽,不搭腔只忽然提起宁夫人:“不过比起你可不算什么。”
“我只是比她们谨慎而已,我不懂我就不作死!不像她不懂还要作死,逼着我料理烂摊子。”月华皱皱眉。她这样做就等于把她跟小郭太太的矛盾摆在了台面上,她前些日子的低调就等于前功尽弃了,月华想想就觉得烦躁的很,偏生这彭氏还自以为聪明!
“事情不算糟糕,你不要一点儿什么事儿就跟不得了了是的,你太小心了。”宁碧云拍了拍月华的肩膀:“别想多了,其实事儿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许夫人来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的时候,栗子探头进来。
“请她进来吧!”月华转头对宁碧云说:“看来她也知道了消息了。
“我听说今儿的事儿了,我觉得不寻常,好好儿的谁敢在你的府门口撒野!?”红鸾喜欢大红色,今天穿了一件胭脂色的圆领半袖衫里头是一件淡青色色的对襟褂子,下边儿一条深色的裙子,头上簪了两朵花,看起来十分娇艳,她人本身长得就娇美,大红色的衣服一上身更觉得艳,偏生一张脸长得很娇憨,笑起来也爽快,难得艳丽而不俗气。
“你也知道了?!”月华笑了笑。
“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能不知道呢?”红鸾反问道。
月华把今儿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这个时候正是非多!”红鸾想了想:“我来帮你忙,你只管去庙里好好住,你没法出头还有我呢!”
月华笑了笑:“你可想清楚,你以后可跟我绑在一块儿了。”红鸾自然明白她这阵子为什么安安静静的搬进都尉府,也不怎么出去会客。
“我本来就和你绑在一起,噗!”红鸾笑了笑:“咱们平时来往这么密切,就算我不想跟你一伙儿这不也得一伙儿了吗!?”
“许飞知不知道!?”月华笑了笑:“这可不是咱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月华虽然笑着但是她的脸色很凝重,大概是这两天思虑过多的关系,她这两天总是下意识的皱眉,一皱眉眉心就会有川字纹,宁碧云每次看见它皱眉就巴不得打她一巴掌。
“是他让我来的,你以为我跟你似的!搞得清楚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不过我本来就要来瞧一瞧的……”红鸾说话的时候头略微低了一下,看起来有几分羞涩的味道。
她一个人在城里颇为孤立无援,这个时候能得到许飞的帮忙自然是好的,她也能喘口气儿:“这么着吧,我要去山里头的庵堂里为儿子诵经祈福,估摸着要住个三到五天,在出去之前请几位夫人们来吃饭,也算是补办了乔迁之喜,你看这个由头怎么样!?”
红鸾想了想:“这倒是不错,你出城,正好我好办事儿,你再城里我要缩手缩脚了……”红鸾笑了笑:“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咱们官大几级呢,你在城里我冒头儿容易被人抓把柄。”
月华笑了笑:“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看你是早有准备,就等我上钩了。”
“我倒没有想到你回来,我原本是打算我走把事儿交给彭氏的。”
“彭氏……我最近一段日子不大走动,你倒是挺信任她的。”红鸾不喜欢彭氏,觉得这彭氏厚嘴巴能说会道,肚子里一对精明,宁远那么单纯的人娶一个这么有心计的夫人,也不知道是该祝贺还是该担心。
月华把今天彭氏的事情告诉她。
红鸾笑了笑:“也罢了!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还可以用一用。”
“你才是我心尖儿上的,你来了,我就不要她了。”
“噗!你就该来找我!不对……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没把我当个人啊!”红鸾笑了笑:“这种事儿宁肯交给那个肚子里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的彭氏也不交给我,明摆着是没想起我来,就算许飞不答应又怎么样!?咱们什么交情,他算什么!我要帮忙他拦不住!”
月华把脸别过去没跟她说话,她不希望太多人参合进来,如果皇上真的要借机会利用郭怀安动大将军,那么她和何珩跑不掉,倒霉不至于,估计要被打压,许飞官儿小,不过是个蚂蚱而已,皇上管不到,可是也一定会受到牵连。
红鸾是个聪明会打算的人,她不可能不知道,红鸾帮她估计第一看情分,第二估计也跟彭氏一样,毕竟许飞已经有三四十岁了,没有任何背景,也没有任何助力,如果这次机会抓不到,以后想冲上去很难了。
她帮她是应该的……
小郭太太嫁给郭怀安的长子的时候郭怀安还是个小官儿,小郭太太杨氏的娘家只是个普通的盐商,颇有几分钱财罢了,郭怀安官高之后,小郭太太的娘家也跟着水涨船高,从一个普通的盐商变成了一个富可敌国的大盐商,小郭太太娘家杨家再用钱支持郭怀安,原本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小郭太太为人太猖狂,而且毫无见识,大家都不敢动,她却跳出来了,这让月华头疼得厉害。
第二天月华就去山里了,彭氏带着人去乡下把月眉打了个半死,这原本不过是宁家的私事,可是彭氏居然把打小妾这事儿通知给了小郭太太,小郭太太气得咬牙切齿,另外许太太在城里活跃起来,明里暗里给小郭太太不少钉子吃,小郭太太做事没那么顺畅,可是她要找许太太的麻烦却没什么办法,许太太只是说话直爽不怎么卖小郭太太的面子而已……
再过了几天,小郭太太也歇了,据说被远在南京的公公写信过来训斥了一顿,差点儿就要小郭休妻!
有点儿波动之后又陷入到了僵局。
“你说这还有完没完啊!”宁碧云不免抱怨:“这么久了也该有个结果了。”
过了个把月,何珩在那儿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宁碧云也心焦起来,西南的局势开始动荡起来,可是皇上没动作,郭怀安没动作,大将军也动作,这三个人没动作其他人都是跳梁小丑。
宁碧云心焦其实月华心里头也焦躁的厉害!她不免写信给何珩,信里头不敢说这事儿,怕他们的信笺被人监视,泄露出去,只提了一句:“几时回来!”
何珩收到月华的信,信里就四个字几时回来,他想了想回过去:“月余。”
月华看到信笺松了一口气,知道差不多了,无论怎么样,估计都有个结果了。
包子已经开始咿咿呀呀的说话了,他要么不说话,要么咿咿呀呀的说一大堆,不知道说的什么,宁碧云天天抱着孩子让他叫外婆,不过孩子开口说得第一句话还是娘,宁碧云气得拍包子的屁股:“外婆天天抱着你,还不如你娘!打你的小屁股。”
包子什么也不知道,以为宁碧云在逗他,咧开嘴,露出小糯米牙,笑的牙不见眼,肉肉的胳膊还不停的挥舞着,要外婆继续逗他。
“哎!打你也没用,怎么办才好哟!”宁碧云无可奈何。
再过了一个月圣旨下来了,大将军回到了东北,郭怀安哪里来哪里去,西南这块地方交给了何珩,这圣旨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毕竟何珩不到三十岁,从一个高门公子到获罪军户再到三品大员十年不到,多少人的一辈子都抵不上他十年。
没过一个月大将军就告老还乡了,大将军走的时候整个景城的官员都出来欢送,比以前在位子上的时候还热闹,但是并没有看到一手提拔起来的何珩的身影……
何珩任职书下来之后就带着月华一块儿去了秦家,查出来当年月华的为何被拐卖。
当年确实是被那个小厮给弄丢的,那个小斯弄丢了月华吓得连夜去找她姐姐,她姐姐知道事情严重,连夜让人去找,知道就算小姐找到了,弟弟也难脱其咎,赶紧给了钱让弟弟跑,小厮便逃了。
这姨娘深知事态严重赶紧让人去找,结果还真的给找到了,结果孩子被悄悄带回来的时候路上碰到兰芝。
在宁碧云没进门的时候兰芝是秦业的通房,自从宁碧云进门,以前的通房都被打发走了,打的打,卖的卖,兰芝聪明,一早儿就跑去老太太那儿磕头,宁肯服侍老太太。
老太太便收留了她在屋里服侍,心里却怀恨在心,兰芝威胁她把孩子要过来,连夜换了衣服送了出去,为了怕人再找到,随手抄了句诗,拿了侄儿的护身符给她挂上之后便送去了相熟的拐子那里。
她回来的时候被丁氏撞见,丁氏问了几句,她做贼心虚,虽然没有被问出来,不过丁氏也开始疑心了,告到老太太那里,老太太严刑问出来,这兰芝只说孩子已经被她烧死,骨头都没剩下……
那个时候秦业是在升职的关键期,老太太害怕家宅不宁的事情传出去影响秦业的晋升便把这事儿瞒下来,让小妾自己上吊,嘱咐丁氏一定不能说,至于兰芝被乱棍打死……
孩子烧死尸体都没有,她只好找个尸体来凑数……
兰芝被打死的那天晚上一直在下人房里念叨:“你非要把我从他身边赶走,你让我尝尽无数痛苦,我也只好让你一辈子伤心,怨只怨我没投个好胎,没办法嫁给他……”
何珩在西南呆了几年之后便升官到了景城,彼时月华已经替他生了三个孩子了,一家子路过以前的何家,何家的家宅已经被卖给一个四品侍郎。
这个侍郎邀请何珩家去,何珩逛花园子的时候看见以前的梅树,竟然没有被砍掉,他蹲下去笑着说:“我小时候在这里头埋过东西,被我母亲知道,我母亲打了我一顿,也不知道那个匣子还在不在!”
他蹲下去,居然找到了那个匣子,打开匣子,意外的发现了一封信,打开一看竟然是伯父枉死的事情始末,一定是父亲埋在这里的。
当年几个王爷争皇位,而伯父身居要职被川王诬陷勾结七皇子篡位,罗列了种种罪名,此时皇上已经病入膏肓,听闻有人篡位便受不了了,完全不肯好好查查事情始末便把伯父处决,后来经过刑部调查得知这事儿是冤枉的,而且还是三皇子一手指使的,可是皇上一心想让三皇子登位,想替三皇子扫除障碍,便下令刑部尚书隐瞒事情真相……
可是后来三皇子还是没能登上皇位,被皇爷登了基,何珩拿了这封信和刑部的秘密文书替父亲和伯父平了反。
正月里月华以诰命的身份入宫,发现皇上最受宠的德妃是德阳公主,两人彼此笑了笑,心照不宣。
秦业因为太过钻营,虽然有在皇上微时从龙之功不过一直徘徊在三品之间。
PS:抱歉由于个人原因,军户无法正常完结,作者交代了故事始末就打算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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