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簪抽泣着说:“爹爹非要说樊大夫是上官家的奸细。”
宇文琉璃说:“怎么可能,我看那孩子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他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除了他自己,看谁都是奸细。”
南宫玉簪说:“因为我告诉樊大夫有事来丞相府找我们,爹爹就用杯子打我。还骂我是白眼狼。不准我们以后再见樊大夫。”
玉簪是宇文琉璃的心头肉,看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南宫朔也不行。
看着怀里伤心欲绝的女儿,她想到这些年来,自己一个堂堂郡主,在家说一不二,嫁到宰相府后,为了他的野心尽心尽力扮演贤内助,可他倒是好,小妾接二连三地抬进来不算,脾气越来越大。她忍气吞声,受尽窝囊气,如今连女儿都保护不了,气不打一处出。
她咬着牙说:“南宫朔,你这个负心汉,我真是瞎了眼。当年要不是靠着我父王,你哪里当的上丞相,如今翅膀长硬了,翻脸不认人,连我唯一的女儿你都敢打。我就不信了,你越是反对,我就偏要去找樊大夫看病。簪儿,我的药也快吃完了,你派人去街上的医馆看看,如果樊大夫在的话,我们找他去看病。我倒要看看谁敢拦。”
百草堂内,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吃过晚饭后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暂作休息。
冬青和芍药和樊鼎一起住在香樟苑。
香樟苑是百草堂最大,最奢华的院子,上官兰儿安排给了樊鼎居住。
一进院门,就看见院墙边一排绿竹亭亭玉立,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院内除了卧房,厅堂,东西各两间厢房外,最耀眼的是院中一棵古老的香樟树,巨大的树冠遮住了骄阳,树上开满了花,香气四溢,沁人心脾。南面是一大片花园和一个荷花池。樊鼎准备将这片花园改种成药田,将他收集的一些稀有草药的种子种植在这里。亦花亦药,一举两得。
百合被安排在了紧挨着香樟苑的玉兰苑,是个优雅舒适的小院,圆形的拱门里面有棵美丽的玉兰树,伸展的枝叶娉婷婀娜。像一个穿着绿衣的美少女正在婆娑起舞。房屋的西头还有几棵芭蕉,巨大的芭蕉叶郁郁葱葱,挡住了西晒的太阳。
秦正带着家眷住在了翠柏院,三七他们住在了枫林苑。一些下人住在大杂院。一个空置了许久的医馆顿时热闹了起来。
樊鼎是个好师父,他对每一个人都很诚恳,很谦虚,有问必答,从不自以为是,大家都很喜欢他,尊重他。
夜幕降临,百合来到香樟苑,和冬青芍药一起听樊鼎授课。
一进屋,就见三七他们也都聚集在了客厅,他们闲来无事,也被秦正安排来听樊鼎授课,学习一些医术方面的基础知识,以防不备之需。
授课结束,院子恢复了寂静。樊鼎走进佛堂,抛弃一切烦恼事,潜心礼佛。
自从送走了蓉妃的魂魄,完成了师父的心愿,他已经准备好,完成自己的任务,正式踏进了这危机四伏,令人眼花缭乱的社会,进入了大千世界。他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他这么做,师傅只是对他说,这是他的人生,他的责任,他必须这么做。接下去不知道会经受什么历练,但他相信,佛祖会指引他所向披靡。
天蒙蒙亮,樊鼎就起来练武了。这是他从小养成的好习惯。冬青和芍药也不偷懒,跟在樊鼎身后扎马步,苦练基本功。练功完毕,翻地种草药。
一连几天,时雨时晴,医馆内部已经整理的妥妥当当,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只是,来看病的人还是不多,百合有些着急。在大堂里走进走出,唉声叹气。
她趴在柜台上说:“欧阳掌柜,都几天了,除了看热闹的,怎么没人来就诊?”
秦正扒拉着算盘珠,不紧不慢地说;“不着急,一般人看病都是喜欢去老字号医馆,像我们这种新开的医馆,除非一鸣惊人。但是,要想一鸣惊人,就要等待时机。”
冬青正在药柜前熟悉药名,听见他们聊天,好奇地从柜台后面伸出头,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问道:“掌柜的,怎么才能一鸣惊人?”
秦正笑着卖关子说:“所谓一鸣惊人嘛,就是......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正说着,就见三七一身是汗地从外面走进来。
秦正说:“你一大早忙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早点给你热在锅里了。”
三七一脸的八卦说:“我去买点东西。刚才路过济世堂门口,看见很多人围在那里看热闹,挤进去一看,见几个人跪在地上求大夫救救他家的老妇人。”
百合凑上前去问:“济世堂的大夫怎么说?”
三七说:“济世堂的大夫说,老妇人身上的伤不是外伤,但也不是内伤,到底是怎么来的,他们从没见过,所以也没法治。据他推测,可能是中邪了,叫他们去找个道士做场法事,驱鬼辟邪。”
百合说:“不会吧,有病不给看,拒之门外,这哪是大夫说的话。”
三七同情地说:“那个老妇人就躺在旁边的担架上,不停地哀嚎,她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很是吓人。她说是有人打她。可他家的下人却说,这个老妇人双眼失明,看不见,身边从不离人,晚上睡觉,床边有丫环守夜,不可能有人进来伤害她。”
百合早就看济世堂不爽,狗眼看人低,便冷笑道:“岂有此理,既然济世堂不给治,叫他们把病人抬到我们这里来,他们不治我们治。”
三七犹豫地看了一眼欧阳掌柜,担忧地说;“济世堂可是这里的老字号,他们治不了的病,我们能行吗?”
秦正看了看樊鼎。樊鼎点点头。
秦正心里有了底说;“三七,你叫上麦芽一起去看看。”
百合跃跃欲试地说:“我也去。”
秦正瞪了她一眼,拦住她说:“川贝,你忘了郡主的约法三章了?”
百合吐了一下舌头,迈出的腿赶紧缩了进去不言语了。
芍药从小就崇拜百合,她长得漂亮,功夫又好,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颗善良的心,从不欺负他们这些府里的下人。
她羡慕地说:“小姐,你太厉害了,看都没看那个病人的情况怎么就知道师父能治?”
百合得意地纠正芍药说:“在这里不要叫我小姐,我是川贝。你是不知道,这世上就没有咱们师父治不了的病。他是有名的神医。”
她想到了在医庐,连新月国的皇后和皇子都拜倒在了樊鼎高超的医术下,还有姑姑,治好了多年的顽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