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鼎的无心之语,令屋里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上官兰儿看向上官寒。这么重要的问题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想到老王爷在世时宠溺宇文清莹的往事。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事,宇文玥不一定没有想到。不然,为了南宫朔对宇文清莹如仇人般恨之入骨,老死不相往来的宇文琉璃,怎么会忽然放下身段上赶着向她示好?
上官兰儿说:“看来,我是要找个时间去会会宇文清莹了。”
樊鼎接着说:“不过,目前宇文清莹还没有找到回忆,宇文玥的阴谋应该还没有得逞。我仔细看过了宇文清莹后脑上的伤疤,可以肯定,当时的伤势很严重。里面有淤血阻塞,令她失忆。司马老先生的去世令她受到打击,悲伤过度,令淤血有些松动,才会恢复了她零星记忆。只是,她还不能将这些碎片拼凑起来,我打算帮她一把,用金针刺激她的神经,用中药化瘀,找回她的记忆。”
上官兰儿惊喜地说:“你分析得太好了,鼎儿不愧为我们的福星。”
百合竖起大拇指崇拜地说:“我就说鼎哥哥是最棒的。”
上官寒捋着美髯用赞许的眼神看着樊鼎说:“我就知道,强将手下无弱兵,端木老弟的徒弟定是人中龙凤。”
樊鼎让他们夸得脸都红了。连忙转移话题说:“姑姑,最近身体还好吧?让我给你把把脉。”
上官兰儿伸出手说:“鼎儿,我觉我已经好了,胃口好多了,晚上也睡得好,很少惊醒做噩梦,浑身上下从未有过的轻松,身上都长肉了,前几天护国公府的慕容将军夫人来府里探望我,也说我脸色明显好多了。我都打算过几天去宫里处理公务了。”
樊鼎给她复诊并做了针灸治疗后开了药方说:“姑姑的身体恢复得不错,连续服用这副药半个月后,就可以做适当的运动。”
上官兰儿看樊鼎就像自己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欢。
她说:“鼎儿,最近你们百草堂是不是很忙?”
樊鼎见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问道:“姑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请直说。”
上官兰儿扫了一眼上官寒略显尴尬地说:“刚刚说到脸色,慕容夫人的脸色很难看,我以为她身体不好,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她家的护国公慕容将军。最近,她整日守在床前,以泪洗面,心都操碎了。”
樊鼎关切地问:“慕容将军怎么了?”
上官兰儿眼含热泪地说:“慕容将军患了恶疾,快不行了。慕容夫人请宫里的御医来看过,都说已经病入膏肓,没治了,叫准备后事,慕容将军是护国公府的顶梁柱,正当中年,好好的一个人如果就这么没了,怎能叫人不断肠。”
百合惊叫道:“姑姑,你说什么?慕容伯伯的病这么严重,都快不行了?你怎么不让他来百草堂找鼎哥哥?”
樊鼎也迷惑地说:“是啊,姑姑怎么不早告诉我?”
上官兰儿看了一眼上官寒,不好意思地对樊鼎说:“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你初来乍到,一路辛苦,又要建医馆,还要给我治病,你大伯拦着不让说,怕麻烦你。”
樊鼎见她们一心为保护他,差点耽误慕容将军的病情,心存愧疚,和颜悦色地说:“姑姑,作为大夫本来就是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哪有什么麻烦而言,以后有病人无论病情如何都尽管送来,我一定尽力救治。”
上官兰儿见他想都没想,一口答应,感激地看着樊鼎如神祇般俊美的容颜,不觉又想起了心中怀念的那个人。他们都有着一样的情怀,先人后己。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鼎儿,我知道你和你师父一样,都有一颗医者仁心,就先替护国公府谢谢你了,如果这回慕容将军能救过来最好不过,如果不行的话,你也尽力了,不会有人怪你的。我这就差人去通知慕容夫人。护国公府的具体情况你可以问百合,她最清楚不过。慕容夫人是她干娘。”
百合大咧咧地拍着胸脯说:“鼎哥哥,姑姑说得没错,慕容家的事我最清楚了,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包你满意。”
樊鼎见月上柳树梢,夜已深了。便和上官兰儿商量道:“今天太晚了,护国公府的人恐怕已经休息了。姑姑不如等明天再差人去告诉他们。目前,还不知慕容将军的情况如何,明天一早,秦大夫安排了给宇文清莹会诊,等结束以后就立刻让百合带我赶去护国公府可好?”
上官兰儿忙点点头说:“你看我,一激动都忘了这一茬,没事,慕容将军这个病是老毛病了,也不急于一时,就依你说的,先给治宇文清莹会诊不迟。”
百合一听要去护国公府,乐了。自从陪着姑姑去新月国治病到现在,已经好久没去看过干娘了。
慕容夫人名秦青,是秦正的亲妹妹,因为自己没有女儿,特别喜欢百合。她的两个儿子也很宠这个干妹妹,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百合想到去护国公府还要易容成川贝那个丑样子,心里就别扭。如果遇见熟人被认出,那不糗大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打着小算盘,试探地看着上官兰儿说:“姑姑,我去护国公府还要不要以川贝的名字易容了?万一......万一我一不小心在干娘面前露馅了,会不会给鼎哥哥和百草堂带来麻烦?”
上官兰儿看着百合花朵般娇艳的容貌微笑道:“也罢,护国公府你打小常来常往,里面的人熟悉的和自己家一样,易容岂不是让人怀疑,我看就算了吧。就当是你帮慕容伯伯请的大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