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夏,你真的是去拍戏吗?”她不会被男人骗,跑去跟人家同居,最后骗财骗色吧。这个女儿,从小到大任性惯了,真怕她走歪路。
“明太太,她的确是去拍戏。”苗徐行有点看不下去了,因为一夏的样子已经失控了。她只要一失控,情绪就会激动,对她的身体一点好处都没有。宋漫云再刺激她,只会让她更加失控。
“我没问你,苗先生,你也是奇怪为什么我走到哪儿都能看到你?”宋漫云打量着苗徐行,“我告诉你,我女儿性子单纯,但我明家不是随便可以让人糊弄的。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就算你打歪主意,最后也不会得逞。”
“妈!”一夏本来还能忍一忍,可一听母亲这么跟苗徐行说话瞬间像点了炸弹一样,“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朋友,苗大哥是我的朋友好吗?你以为别人都是明家人,只想着如何算计坑害!”
“一夏,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你还年轻,你不知道人心险恶?”宋漫云将女儿拉到一边忙劝道。
“我不知道人心险恶?”一夏大笑三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明二少的人心更险更恶的人吗?妈,你觉得我见识的还不够清楚吗?我告诉你,苗大哥是我的朋友,请你对他客气一点。一直以来,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他在帮我。而不像你,时时刻刻都在指责我,时时刻刻的都护着明家那可笑的面皮!”
这话一出,宋漫云的脸色白如纸,女儿居然用愤恨的眼神看自己,一时间她的手也抖起来,然后一挥手便要往一夏脸上招呼过去。
苗徐行眼睛快的很,眼见就要打在一夏的脸上,他立即将一夏拉到身后,宋漫云这耳光立即打在他脸上。她指甲还长,还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红印子。
宋漫云本来是打女儿的,万没想到打在了苗徐行的脸上,她呆愣当场。
一夏也傻了,她怎么会想到苗大哥会给自己挡巴掌。
苗徐行摸了摸脸颊:“明太太,一夏是你的女儿,本来你出手教训女儿无可厚非,但出手是不是太狠了呢?”
“妈,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一夏看苗徐行脸上出血了,顿时也非常的愤怒。
宋漫云看着女儿又看看苗徐行,特别是看到苗徐行的血渍时,她呆了。
“明太太还有什么要跟一夏说的吗?”苗徐行将一夏拉住,安抚住她的情绪,面无表情的说道。
宋漫云只觉得这一巴掌打一来,手是麻的,看苗徐行的脸上有一道细细的口子,泛出了血丝。如果真的打在女儿脸上,女儿不是破相了吗?
“既然没有,我们先走吧,一夏,咱们还要赶时间,跟你妈妈说再见,我们先走。”苗徐行对一夏说道。
一夏才不要跟她说再见,她想的是跟母亲理论,母亲凭什么这样打人,打在她身上还好,苗大哥是无辜的,凭什么要受她的耳光。
苗徐行给一夏开了车门,一夏见苗徐行温柔的眸光,显然不希望她再跟自己的母亲争吵,她最受不住他这样的眼神,只好上了车。
宋漫云看看女儿,本来还想拉回女儿,这一刻竟是无言。
两个人出了水檀宫的范围,一夏转头看苗徐行:“对不起呀,苗大哥,害你受伤了,都是因为我。”
“不过是小伤,没事。”苗徐行见她一脸内疚的样子,伸出长手摸摸她的头。
一夏还是有些自责,因为她他莫名的受到母亲那些指责,他长的那么好看,皮肤也白,现在那道口子特别的刺眼。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妈妈,还让他受无妄之灾,她竟然还消想他,真是天真。
回到苗徐行的住处,一夏便要去找医药箱给他上药。
“会不会留下疤呀?糟了,我妈最喜欢涂指甲油了,会不会有细菌呀?我们要不要去医院打破伤风啊?”一夏轻轻的用棉签给他涂抹伤口时,担心的絮絮叨叨,看着他的伤口他就觉得心疼难受。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挨自己特别的近,近到他可以看到她的眼睫毛。以前他总觉得她身上有人工的香水味,让他难以忍受。现在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竟让他觉得也是一种享受。是因为心境变了吗?他看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苗大哥……”他好奇怪,干嘛这么看着她,害她心脏扑腾扑腾的跳。
“没事的,涂了药贴个创口贴就好了。”苗徐行并不在意伤口,淡淡的说道。
一夏给他贴了一个特别可爱的创口贴,然后轻轻说:“谢谢你,要不是你脸上有红巴掌印的是我了,受伤的也是我。我妈真狠,居然下手这么重,真不知道我是不是她的女儿。”
“你妈妈只是一时生气没控制力道而已,我能看出来她还是关心你的。还有你这么漂亮,而且还要拍戏工作,当然不可以受伤。相反,我一个大男人,脸点受也没什么。”苗徐行说道。
一夏听着这话,心里甜密非常。
“快去把东西收一收,你下午要去上海,记得吗?”苗徐行提醒她。
一夏这才想着自己又带了两大箱子东西,得一一整理好。
这天下午,一夏和苗徐行去了上海。
上飞机前一夏给缪馨电话,馨馨知道她要去上海震惊极了:“不是吧,你现在去上海,苗医生不是说你的病情有反复吗?真的可以开始工作吗?”
“苗大哥跟在我身边,没事的。”一夏低声说。
缪馨听着一夏这话,语间竟带着浓浓的情意。之前一夏对苗徐行可能只是动心,这一刻通电话,馨馨突然意识到她对苗徐行的感情不仅仅是动心这么简单了。
这,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情呢?
但她没有心思多去想,因为明一祈杀人案正式开庭了。
一开庭,杨在春在庭上表现可圈可点,他将所有证据一一摆出,力证江月婷是被明一祈和喻晴晴有组织有预谋杀死,而杀人方法杀人计划由明一祈主导,他是主犯。
对此,明一祈供认不讳。
缪馨也在旁听,明懿则跟明志昆他们在另一边听着。她转头看他们,明家人非常平静,显然他们知道这场官司,明家赢面比较大。
果不其然,叶耀司展示了本案最关键的精神鉴定报告,力证明一祈存在精神分裂症。他请的第一位证人便是国内权威的精神鉴定专家。
“我们给被告人明一祈做过精神鉴定,他的确有较为严重的人格分裂疾病。人格分裂精神病症是一种比较重性的精神疾病,被告人在平时表现来出来的意识和认真比较正常。但只要有一个小小的刺激点,就会导致他产生严重的人格偏执,甚至暴力幻想甚至犯罪。”专家说。
“所以我当事人在做一系列的杀人布局时到最后动手杀人就是受到这种精神病症影响?”叶耀司问道。
“的确是这样,我们给被告人做过心理测试,他在幼年期曾遭受过严重精神创伤,导致他在成长期完整人格形成受到损害,之后没有健康的引导,一步步恶化最后变成了精神分裂。他的每一步杀人行为看似很清醒,其实是因为他精神疾病诱发而产生。”专家回答。
“审判长,我想请我当事的父亲明文轩上庭做供。明文轩的证词可以告诉我们,我当事人是怎么一步步得到精神分裂病症的。”叶耀司说道。
杨在春已经没有理由反对,坐着并没有动。
审判长表现同意,明文轩被带上法庭。
“证人明文轩,请如实回答我以下几个问题?我想请问一下,你认为你的家庭是健康完整的吗?”
明文轩是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的,可是这个时候能救一祈,他必须配合。
“不算是。”明文轩回答。
“什么就不算是?”叶耀司知道要明文轩主动回答,“你是不是长期对自己的婚姻不忠?”
“是。”明文轩不情愿的回答。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叶耀司问。
“我小女儿四岁的时候开始?”明文轩回答。
叶耀司:“被你的孩子撞见过吗?”
明文轩知道这一刻他丢尽了脸面,只能回答:“是。”
“审判长,我这里有一份关于我当事人明一祈在接受心理测试的时候的录音,我申请当庭放出来。”叶耀司大声的说道。
“反对。”杨在春皱起眉头,“辩方律师一开始并没有将录音笔列在证据目录里。”
“审判长,这支录音笔是昨天晚上心理医师给我当事人做心理疏导时,好不容易打开他的心房让他说出自己的童年创伤。这里面所讲述的内容,对我当事人为何会患如此精神疾病非常关键。”叶耀司说道
“反对无效,批准。”审判长。
叶耀司将录音笔给书记员,找来话筒在话筒放出来。
“在我六岁之前,我们家都是很美好的,父亲对我,对妹妹都很好。直到在我六岁的时候,白凝白阿姨带着她4岁的女儿缪馨住进了我家。”
这个录音放出来,缪馨脸色都白了。她绝不会想到,自己的名字会出现在庭审里,而且她意识到明一祈绝对会说出她最害怕的真相出来。
上部 前世今生,谁是谁的劫? 第278章 还能去做检察官吗?
她不由转头看明懿,明懿也是脸色大变,在此之前的会议上叶耀司都没有说过会有这样一支录音。
“父亲说白凝白阿姨是他的青梅竹马,让我们叫阿姨,而缪馨是我们的妹妹,让我们要好好照顾妹妹。一开始,我也以为这只是寄住在我家里的阿姨,我多了一个可爱的小妹妹而已。直到那一天晚上,那天晚上雨下的很大很大。母亲跟朋友出国未回来,而我被雷声吵醒了。”
“我出房门喝水,经过了父亲的房间,却听到很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是女人的声音,我想妈妈明明出国未加,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我轻轻的推开门,我看到、看到我的父亲和白凝白阿姨身上都没穿衣服,他们滚在一起,在我父母的床上。”
“住嘴!”缪馨听不下去了,大声的吼道。
“肃静!”审判长落下锤,他看到是缪馨,轻咳了一下嗓音,“请旁听席的人保持肃静。”
这话一出来,明家人都表了脸色,明文轩坐在证人席上脸色更是青青白白十分难看。
“从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竟跟白凝阿姨是那样的关系。那一夜在无数个夜里,都是我的噩梦。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父亲还要吧这样的丑陋。”录音笔里的内容还在继续,这么放着时,在被告席上的明一祈将目光落在缪馨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缪馨有点难以控制住自己,这件事是她裹在外面的唯一一层衣服,现在被这样赤果果的扒下来,她几乎崩溃。
“后来白凝阿姨得白血病去逝了,父母再也回不到当初,他们形同陌路,我父亲开始在外面拥有着形形色色的女人。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只要我愿意,我也可以拥有各种各样的女人。所以我长大以后有女人涌到我身边,我便想没关系,我父亲可以有的,我一样可以用。”
“直到我十岁那年,我被绑架了一次。绑架我的是几个男人,他们天天殴打我,甚至甚至脱掉我的衣服,玩弄我的身体。我希着着父亲拿钱来赎我,结果是爷爷拿钱赎我回来。我整整被绑架了十天,那十天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讲就像地狱一样可怕。我不敢跟任何人说出这件事,也害怕被人知道。又过了几年,又有绑匪要绑架我妹妹,谁知道他们绑错了,绑架对象成了缪馨。父亲很着急的要赎回缪馨。 母亲跟他大吵一架。那一次我才知道,在我被绑架的时候父亲正跟他的情REN玩,根本没有管我。而缪馨一出事,他心急如焚,这样的区别对待让母亲很伤心和愤怒。”
缪馨只想捂住耳朵,她不想听明一祈继续说自己的名字。
“原来,我在父亲的心目中竟连寄养在我家里的缪馨都不如,这大概也是我妹妹一夏从小就讨厌她的原因。”明一祈的声音仍在继续。
听完录音,审判长看向明文轩的眼神都带着指责,一时间对被告明一祈有几分同情。
“审判长,从这个录音里我们就可以看出来,我当事在幼年期承受过两次常人难以忍受的打击。第一次是他亲眼见到自己的父亲在父母的床上偷QIN,第二件则是他被绑架甚至被匪徒猥亵,而亲生父亲却和情REN在一起。这两件事对我当事人人格形成造成了严重的创伤,导致后来他精神分裂。”叶耀司总结道,而审判长听到这里导速的记录下来。
“审判长,我想请受害人的母亲姜桂芳女士出庭。”叶耀司接着说。
“姜女士,请问你女儿也就是本案的死者江月婷有没有曾经跟你说过,我当事人明一祈精神状态有问题?”叶耀司问。
“有。”江母回答,“月婷很多次都跟我们说,说阿祈越来越不对劲了,晚上噩梦很多,汹酒也汹的厉害,她多次让阿祈去看精神科医生,阿祈都不肯去。”
“审判长,我这里一份滨市知名精神科医生的预约挂号记录,就今年一年江月婷为明一祈挂科5次,但我当事人明一祈一次也没去过。由此可见,我当事人精神疾病已经严重到他的枕边人都强烈的意识到,只是他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和疏导。”
缪馨已经听不下去了,她从旁边的侧道逃出去。
明懿看到缪馨出去了,立即跟着出去了。
缪馨一片混乱,她太乱了,这么多年这是了她最害怕的事情,是她一心想要掩盖的事,否则她不会把日记本烧掉,她不会被明一祈挟制了那么多年。
她以为真的盖过去了,真的不会有人再提了,结果今天公然的揭开,她觉得真正丑陋的那个人其实是自己。
明懿追出来,过去抱缪馨:“馨馨,我不知道叶耀司会拿出这么一份录音出来,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你不知道?”缪馨冷笑,狠狠的甩开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明懿,“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律师团是你操控的,大家都知道律师团每一个细节都要给你过目,得到你的指令才会在法庭上呈现出来,你现在跟我说不知道。明懿,为了打赢官司真的可以不折手段吗?你真的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我是吗?”
“我……”白凝和父亲的事情他其实毫不知情,刚刚听到一祈说他也是非常震惊。回到明家的几年,他跟那个家都隔隔不入,后来念军校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没有交集,他根本没有机会知道这件事。
“你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缪馨很混乱,她精神的最后一根弦已经被崩断,她发现自己再也没办法看明懿一眼,再看下去她会自己太过于丑陋。
“我们先回家好吗?我带你回家。”明懿上前抱馨馨说道。
“别碰我,真的不要碰我。”馨馨此时已经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只知道用手去推开他,避免他再靠近自己,“我真是傻,我太傻了,我怎么会让自己变成这样,怎么会以为可以瞒一辈子。”
“……”明懿也慌了,他不知道可以拿馨馨怎么办?他更加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馨馨这个样子他从不曾见过,也让他不知所措。
“馨馨。”宁伟泽走过来,他看了一眼明懿道,“馨馨,我先带你离开这儿吧!”
缪馨看到宁伟泽,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她不自觉的就站在宁伟泽的身后,不肯再看明懿一眼。
“……”明懿有点受伤,但他也知道馨馨现在情绪激动,白凝和父亲的事情被当众揭开,击溃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她排斥自己很正常。
可是她这样远离自己靠近另一个男人,还是会让他非常的难受。
“明总,我先带馨馨离开再说。”宁伟泽对明懿说道。
明懿只能点点头:“麻烦随时跟我保持联系。”
宁伟泽轻搂着缪馨离开,明懿目送他们,另一边庭审还在继续,而他没想到有人居然在他的眼皮下耍这样的手段,叶耀司果然是好样的。
馨馨跟宁伟泽离开法院,她坐在后座,身体缩在一起,目光呆滞木愣。今天在庭上的打击太大了,她整个人都迷失了。
宁伟泽将车往二环外开,车子一路往东,直到开到了海边码头。
他停好车,坐到了后座。
“馨馨,其实你应该知道,有些东西不可能瞒一辈子不是吗?”宁伟泽试着开导她,“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是你一个,明家人本来就是那样的,有需要的时候即使没皮没脸,他们也会去做。”
“明家人是不是也应该包括明懿?”缪馨转头看他,“我跟明懿结婚是不是根本就是错的?我嫁给他,让他们有机会这样来伤我?”
“……”宁伟泽久久不说话。
“我父亲的案子相关的资料都没了,相关的人证也几乎的找不到,在明文轩身上更找不到突破口,我嫁给明懿对查我父亲的案子一点用处没有,我为什么要嫁给他呢?”馨馨再继续追问。
“馨馨……”宁伟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相反,我嫁给他,让明家人给了我最大的羞辱,还把我母亲羞辱的彻底。还有小琛……”缪馨想到母亲,想到儿子只觉得心肝都要被捏碎,绞的她一阵阵的痛。
“你和明懿不是相爱吗?”宁伟泽试着去开解她,“我能感觉到,你嫁给明懿之后开心很多,而他也爱你。这件事情,可能真的跟他没关系,你没听叶耀司说吗?昨天晚上才录的,他突然拿出来的,明懿也许真的毫不知情。”
馨馨摇头,用力的摇头:“是他要让明一祈无罪释放,是他要救明一祈。叶耀司是谁,他是律师,他唯一的目标是达到明懿的要求。他知不知道根本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重要的是我成了这世间最虚伪的傻子。”
宁伟泽看到馨馨这样,也难受的不行,他不知道怎么开解她才能让她不这么痛苦。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宁伟泽看着馨馨。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接下来我可以做什么?我甚至,甚至觉得我没办法面对任何一个人。伟泽,我还能穿上那套衣服去做检察官吗?”缪馨用力的摇头失控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