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是敢伤害她,我就要谁十倍百倍的还回来。”吴用转身对着公主说。
“你竟然敢对我说这样的话!”公主气急,拿手指着吴用。
“我相信灵玉不是这样的人。你不会真的伤害别人的,对不对?”
“什么?你叫我什么?”公主愣了,几乎难以置信。
“灵玉。”吴用微微的笑了笑,就好像在皇宫里见过的夜明珠。
公主走了过来,“你再叫一遍。”
“灵玉。”吴用看着灵玉公主的脸,一时间又有些恍惚。
“你又看着我的脸!”灵玉将吴用推开,“我要你爱上我,我不许你看我的脸!”
还没回过神来,只见灵玉从腰间拔出匕首要往脸上划。
吴用慌忙一只手将灵玉按在怀里,另一只手夺她手中的匕首。
公主的手一划,割在吴用的手上,血流了出来。公主这才停下。
这时,半夏来到了门外,看见吴用的手流血了,顾不得许多,就冲了进去。
“你怎么样了,还好吧?”半夏拿出手巾想要帮吴用包扎。
公主却一把推开半夏,半夏没有站稳差点摔倒在地。
“我本来是要杀了你的,吴用为了救你才受的伤,你这个害人精!”公主抱着臂,盛气凌人的对半夏说。
“你以为你杀了我,他就会喜欢你么?”半夏愤怒的看着公主。
“夜秋你住口。”吴用有些严厉的对半夏说。
“我现在就杀了你,他爱不爱我再另当别论好了!”公主捡起匕首,抵在半夏的脖子处,“吴用,我现在就杀了她,你能怎么样?”
半夏想,这不是和二龙山的情景很相似么,吴用会说,他愿意用命来换么?
“那你杀了她好了。”吴用轻轻的笑了,“杀了她,灵玉心里就舒坦了,就不会和我闹别扭了。”
吴用这么说是有原因的,杨志是江湖好汉,但是灵玉公主则不同,如果说自己愿意用命来换,只会更加激怒公主,半夏就真的生命堪忧了。
半夏摇了摇头,此刻她一点死亡的恐惧都没有,“吴用,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公主你杀了这个女人吧。”吴用看着半夏,他希望半夏能明白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灵玉渐渐的松开了半夏,扔掉了手中的匕首,上前抱住了吴用,“我还以为你有多爱她呢,哈哈,也不过如此啊,你为了不让我受伤,宁愿划伤自己的手,我看你喜欢的人还是我!”
吴用却一直看着轻轻颤抖着的半夏,半夏的眼神传递出来的不是讨厌,不是厌恶,而是恨。
吴用对上半夏的眼神,摇了摇头,他真的希望半夏能懂。
“你怎么不抱我?”公主此时抬起头问吴用。、
“我手上有血,怕弄脏灵玉的衣裳。”吴用低头对灵玉说。
半夏一秒都不能再看,再看一眼,她就会忍不住冲上去捅吴用一刀。
她转身走了出去。
她知道了,吴用喜欢的是以前的那张脸。
晚间,吴用来了半夏的小院子。
他知道半夏现在一定伤心绝望至极,他走得很快,他想快点去和半夏解释,告诉她那不是他的孩子,告诉她刚刚那样做是为了保护她,他一刻都不能多等,他不想半夏再为他多伤一刻的心。
他没有敲门就把门推开了。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始料未及,霁雪被绑在凳子上,口中咬着厚厚的一团布。
吴用连忙上前,抽出霁雪口中的布条,“怎么回事?”
霁雪缓了缓,“大人不好了,夫人她,她走了!”
“她说她去哪里了吗?”
“她说她要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
吴用觉得有些晕眩,也顾不得解开霁雪的绳索,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连忙派人出去找她。
如果找不到她,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他也恨半夏,恨她不信他,恨她不懂他,恨她总是很轻易就想要离开他。
那一夜,他找遍的东京城,找遍了半夏能去的每一个角落,然而她真的不见了。
“你打算怎么办?”武松问趴在桌上的半夏。
下午他去惠君楼吃酒,认出了这位嫂嫂,她一见他,就扑进他的怀里痛哭流涕。
潘金莲也抱过他,也是他的嫂嫂,但他只觉得恶心下作。而方夜秋躲在他怀里的感觉,很是自然亲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央求他带她回府,他虽不知道其中的原委,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也想帮上一帮。
回到府中,半夏把事情的经过和武松讲了一遍,哭得实在累了,就趴在了桌上。
武松坐在一旁,“此刻我甚至庆幸半夏她去了。至少在她心里,她的学究哥哥是个重情的人。”
“武二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半夏擦了擦泪。
“现在军师哥哥在四处寻你,依我看,他对你也并非无情无义。”武松的心情极为复杂,他不知道吴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抛弃夜秋的原因,难道真的是因为灵玉公主那张和半夏极为相似的脸么?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半夏因他而死,值得吗?
“不,我不要再见到他。”半夏害怕的站了起来,“求你别让他找到我。”
“将军,吴用吴大人来了,就在厅堂。”门外的小厮来报。
“别,求你,别让他找到我。”半夏走到武松身边,乞怜的看着他。
“我看这样吧,我要军师哥哥来这屋里,你藏在屏风后,他说什么你也听得见。”
“她在你这儿。”吴用咳了咳。
天已经蒙蒙亮了,吴用定是奔走了一夜,武松也觉得有些乏力,听半夏说了一夜的话。
“谁在我这儿?”武松故作纳闷,“哥哥坐下说话吧。”
“惠君楼的店主说,晚间的时候,你和一个少年打扮的人一同走了。”吴用又咳了咳,声音有些虚弱,“她就是夜秋吧。”
“哥哥说什么笑话,武二是个讲伦理纲常的人,怎么会把嫂嫂私自带回府里?”
“哥哥不是这个意思。”吴用又开始咳嗽,好半天才止住,叹了口气,“那我再去别处寻她。”
“哥哥怎么不觉得她已经出城了?”
“贤弟怎么不问她为什么要走?”吴用吭了吭,似乎还带着点笑意。
“这是哥哥的家事,小弟不想管。”
“若果真不管,便要她出来吧。”吴用按按太阳穴。
“哥哥莫要信口开河。”武松觉得有些气短。
“她一定和你说了她为什么要走,那我来告诉你,我为什么寻她。”吴用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我想和她说清楚,吴用心中只有她一人,所作所为皆是为她着想。看在我因寻她而旧疾复发的份上,麻烦贤弟转告她,让她回去看我一眼再走不迟。”
武松看了看屏风,又看了看吴用,摇摇头,独自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半夏,你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吴用又猛咳几声。
“我不想和你回去,你走吧。”半夏仍没有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你听我说。”吴用站了起来,慢慢地挪步到屏风前,“听我说。”
“不用说了,你是爱我的,我知道。”半夏顿了顿,“可我不想再和你回去了,我不想再哭了,我不想再看你和别的女人有孩子,我不想再听到你要别人杀了我,哪怕你是爱我的,哪怕你要保护我,那又怎么样呢?我真的没办法和别人分享你。”
“那你想去哪里,我和你一起去。”吴用的手撑在桌上。
“杭州,你去么?”
“不可以,我不能去……”吴用的声音很是微弱。
“回去吧,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半夏哭不出来了,这些天把她的眼泪真的流尽了。
“为什么这么想离开我?离开我的痛苦难道比争风吃醋的痛苦还要小么?”吴用摇摇头,“为了让你不离开我,我都愿意帮助方腊平衡势力,这样做就已经背叛了梁山,为了让你不走,我愿意忍受背叛兄弟的煎熬和痛苦,你却还是要走。”
“因为我是一千年以后的人,我真的没有办法忍受你有别的女人。”
“好,好。不用解释和借口了,你只是没有那么爱我而已。”吴用咳了咳,“我记得你曾经骂我,说我不懂什么是爱,不配爱上任何一个人。其实不懂爱的人是你。”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半夏的眼泪还是滚了出来,“再见吧。”
“后会有期。”吴用冷笑一声就走了
是我不懂如何去爱才会让你想离开,爱你都变成伤害你,我们的爱快要窒息,不是故意,只是太爱你。
其实吴用并没有真的回去,毕竟还是不放心半夏一个人走。
这些天来,他一直默默的陪在半夏身边,远远的看着她,看她吃东西的样子,看她喝酒的样子,看她牵马的样子,也会在夜晚看她映在窗户上的轮廓,直到她吹了灯,他才会小憩一会儿。
她把他送她的东西全都扔了,有的扔到了湖里,有的给了乞丐,能撕的撕了,能剪得也剪了。
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心里是痛的,但嘴角总是上扬的,恨吧,恨吧,等我死了,就不恨了。
半夏正准备睡了,突然想到自己要去杭州的事,还没怎么和方腊说,这家酒店正好要去杭州进货,可以写封信让他们先带去钱庄,交给那位所谓的哥哥。自己可以慢慢走去了。
“小二,帮我拿些笔墨来。”半夏推开门,只见小二正好端着笔墨。
“姑娘请稍等,这笔墨是送给对面那间客人的。”小二赔笑道。
这时只听得掌柜的喊道,“去杭州进货的,马上要启程了,来领盘缠。”
半夏赶忙说,“你快先给我吧,我要写信托你们带到杭州聚贤钱庄,这笔墨我用完了就给对面的客人送去。”
小二没办法,将笔墨给了半夏,自己在一旁等着。半夏迅速写好了信,就叫小二带了下去,自己去送笔墨。
“砰砰砰”半夏敲门。
“请进。”
半夏一愣,吴用的声音。想起吴用,心中一寒,叹了口气,推开了门。
真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他还在不住的咳嗽,掉落在地上的手帕,血迹斑斑。
半夏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手中的笔墨掉到了地上,砚台摔的一响,砸到脚上也不觉得痛,罗裙被墨汁染了色。
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咳血?
吴用听到一声响,回头一望,只见是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