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丫头,委屈你了。。段老爷子回头,看着任可萱手里的dna亲子鉴定单,眉头一蹙,“这份鉴定单是谁出的?”
那是一份极其简单的鉴定单,只有几张纸组成,单薄的连出自哪家医院都没有!
段辰之自然明白老爷子话中的意思,当即手指了下身后的曲沫,淡道,“舒家的家庭医生曲沫!”
段家可以派付岚做亲子鉴定单,舒家当然也可以派家庭医生出面做鉴定,这样才公平不是吗?可是结果却显然是出乎意料的!一边做出的结果是亲子,一边却恰相反!
“他隶属哪家医院?”段老爷子显然是不相信手上的鉴定单。
“他是舒家的家庭医生,如付岚是段家家庭医生是一样的,不属于任何一家医院!”俊挺的眉头微拧,不甚赞同老爷子话中明显的歧视。
“他能跟付岚比?付岚是段家一手栽培出来的,是哈佛大学医学院的高材生,这个曲沫是个什么人物?”太过强硬的话让站在一旁的清秋听的火大,澄澈的眸底因火气染上几分怒色,扫了一眼站在段之然身后几步远的付岚,唇角扯开一抹笑,垂眸冷道,“老公,我貌似依稀记得洛马琳达大学医学院才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医学院。所谓术业有专攻,什么时候哈佛成了唯一的人才衡量标准了?!”
段辰之一怔,随即便晓得自己老婆听不下去了,伸手拍了拍她放在自己肩膀的手背,轻语,“别担心,爷爷虽然有些固执,但并不是听不进道理的人……”
清秋眉头一挑,正想接下一句,他看着就像一个不讲道理顽固不化的老头!却不想,付岚在段之然身后开口了,“舒小姐说的是,美国加州安大洛马琳达大学医学院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医学院,那里有最精密的仪器和医学团队,付岚曾有幸在洛马琳达大学的医学院做过一年的交换生,学到的东西很多很好。但这并不代表付岚的医术会输于洛马琳达大学医学院出来的人!”
声音清凉带着微微的笑意,如果不看他的人会觉得这人是个不错的人,但他的话配在他这个人身上,让清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那种说不出的诡异不舒服感让她眉头微微蹙起,却也不再多话,她相信自己的老公能将这件事情处理好,她要做的就是站在他的身后,力挺他!
“爷爷,曲沫正是洛马琳达大学医学院出来的高级人才,曾在洛马琳达大学当过两年的导师,最近才回舒家,您手上这份亲子鉴定单正是出自他的手笔!”段辰之冷眼扫过中途打断他的话的付岚,视线掠过眉梢间略显得意之色的段之然,清隽的眉头忍不住微蹙,看着段老爷子淡淡开口道。
段老爷子一双精明的双眸闪过一丝狐疑之色,看着手中的亲子鉴定单,垂眸思量。
半响,深邃的眸子探向付岚,“付岚,你的那份亲子鉴定单上是两个婴儿都不是老三的孩子?”
“是。”付岚温温一笑,不做过多解释。
“那这份亲子鉴定单上为何说两个孩子与老三的血液匹配达到99。999,?你们中间有一个人在做假,是你或者他?”段老爷子探索的双眸定定的看着付岚,观察他听到消息时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仿若只是一诧,付岚抬头轻笑,“正如我是段家人一样,我想维护的是段家家人的利益,我想曲先生跟我的想法会有些相同之处。”
言下之意,我是为段家着想,维护的自然是段家的利益!
言外之意,曲沫是舒家的人,肯定会为了维护自己的主子做出违心的事,也就是在亲子鉴定单上造假!
话说的精妙婉转,即回答了段老爷子的话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这话在清秋听来,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荒谬!
握着段辰之肩膀的十指忍不住收拢,秀眉蹙紧,红润的唇也忍不住嘟起来,嘲讽一笑!
段辰之安抚的握了握妻子的手,抬眸看向付岚,“付医生的意思是你有可能因为想维护段家而在亲子鉴定单上最手脚造假?”
清秋唇角的嘲讽一顿,心底偷乐,好一句压倒性的反问!
付岚的脸明显一僵,停顿有三秒,才轻笑出声,“付岚身受段家恩惠,自然会一心为段家着想,但事实就是事实,付岚又何须弄虚作假?”
“付岚,你敢对天发誓,你说的句句属实,你没有在鉴定单上做假,你确认这两个孩子不是我段辰之的?!”清冽的话声中,笑意盎然却也满含阴气,段辰之深邃的眼眸冷冷的看着他,蔷薇色的唇瓣噙着一抹清冷至极的笑,“付岚,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们想听的是实话,而不是你受人蛊惑的结果。”
付岚抬眸看了眼段辰之,轻笑,“三少若觉得付岚说的是假话,付岚再怎么说都是枉然。”
“行了,老三!我知道你一心想维护舒清秋,但事实就是事实,这份亲子鉴定,我不相信!你如果还有孝心的话就跟她把离婚证办了!爷爷是想看你结婚生子,但绝不是找个随随便便的女人!”段老爷子的话铿锵有力,连带看向清秋的眸光也多了几分寒气,似警告又似威胁,“这两个孩子不是我段家的子孙,我是不会承认他们……”
“爷爷!”段辰之一声低喝,打断段老爷子未完的话,“为什么不相信?”
“我说不信就是不信!在事情还没有闹大之前将离婚手续办了……”段老爷子怒吼道。
“我明白了。”段辰之了然一笑,眸底暗沉,显然笑意未达眼底,“不管如何,爷爷认定的孙媳妇只有任可萱一个人,也只有她才有资格生下段家的孩子,是吗?”
“任丫头哪里不好,有与你匹配的家庭背景,教育背景,她甚至为了你去进修法律,图的是什么?不就是能和你结婚。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她吗?咳咳……”话声太急,段老爷子一口气说完那么多话,忍不住轻咳出声,一旁的任可萱忙端过一旁的水杯,拍抚着老爷子的胸口,“段爷爷,您别生气,有什么话慢慢说,辰之这么孝顺,肯定是一时没有想通,您多给他一些时间。舒小姐,你怎么忍心看着他们爷孙两个为了你而闹成这样?你喜欢辰之大家都知道,可为什么要缠着他不放呢?”
喝?!
清秋秀眉挑起,一双黑眸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几米远处的典范,这个女人是真的喜欢自己老公吗?若是真的喜欢……她难道不知道在男人面前诋毁他爱的女人要遭受什么样的后果吗?
还是她以为只要搞定自己老公的爷爷就能顺利进入段家成为段家的三少奶奶嫁给自己老公?
嗯!鉴定完毕!
她的脑袋不是被门夹过就是被某个以d字母开头的“donkey”踢过!
“若是我说这一生只会爱一个女人也只会娶一个女人,她就是我的妻子舒清秋!爷爷又如何?”突然地,段辰之沉下了心,唇角甚至噙着一抹浅淡至极的笑,不再企图去改变老爷子对清秋的看法。
“我不准……”
“爷爷是会用对付二伯的方法处理我和我妻子之间的事?还是会特意在某个时间将我灌醉,用对付我父亲的方法逼我就范?爷爷?”清冷的眸子带着淡淡的笑,清朗的玉颜上淡漠疏离。
段老爷子猛然一窒,看着面前忽然转变的段辰之,一时说不出话。
场面一时寂静,冷沉,压抑的沉重感充斥在不小的病房内,压的某些个人喘不过气来。
忽然……
“咳咳……咳咳咳咳……”激烈急促的咳嗽声响起,段老爷子双手捂住胸口,布满皱纹的脸色纠结在一起,痛苦异常,只一瞬的功夫,便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爷爷,段爷爷!”离他最近的任可萱忙按下急救铃,一脸焦急的看着只出气不进气的段老爷子,“辰之,你怎么能说那么重的话,你明知道段爷爷有病在身,你……”
“怎么回事?”门外,任医生推门而进,几步走到病床前,拉开病床边的任可萱,看着段老爷子的情况,唇间狠狠道,“糟糕!把窗户打开,所有人都出去,氧气筒,血压,脉搏跳动……注意观察。”
一行人快速被清理出病房,门被关上,不知里面在忙碌些什么。
一旁看好戏的段之然眸间闪过一抹笑意,脸色却故作阴沉,“老三,你是故意要爷爷的命吗?是不是爷爷一死你就能将这个舒清秋带入段家了?”
“之然!”段染白推着轮椅到段之然面前站定,看着她,淡道,“你明知道三弟不是那个意思……”
段之然垂眸看着自己的弟弟,冷笑一声,“不是那个意思?那他是哪个意思?!任叔昨天就说了,别让爷爷动怒,可是,你都听到他刚才说了什么混账话?!大伯、二伯和父亲的事向来是家里的忌讳,没有人敢这么跟爷爷说,他倒好,不但说的清澈,还间接威胁爷爷,爷爷现在这样的身子怎么受得了这么大的刺激!”
话落,眸光转向清秋,“都是这个女人搞的,若是没有她,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是,若没有她,她可以直接利用任可萱对段辰之的爱慕,帮她把段辰之搞到手,而她帮自己搞到段家的执掌权,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然姐姐,你别太着急,段爷爷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任可萱一手紧握成拳,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扎着自己的手心,一张精致的脸上表情淡淡,除却一抹对病房内病人的担忧,便是对几人争吵的劝慰之色,生生将一副大家闺秀的温柔善解人意演绎的淋漓尽致!
清秋轻轻摇摇头,视线无意间滑过任可萱紧握的手,看到她泛出惨白色的指甲时微微挑眉,这女人可真会做戏?!
不过这么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时时刻刻在段老爷子眼前晃悠,家世相当,学历相当,背景相当!若不是自己看见她眸底的灰暗和时不时隐忍时的狠戾表情,她也会选择这样一个外表温柔体贴、高智商高学历好背景的女孩做自己的孙媳!
只是可惜,她作秀的太过头,讨得了老的喜欢却无法博取心爱人的一眼!
“丫头,对不起!”耳边忽然传来男人低柔的嗓音,清秋回神,淡淡一笑,轻摇头,“没事,我很早就预料到今天这个场面了,所以,并不是不能接受。”
段辰之疲累一笑,看向病房的双眸盈满担忧。
看出他眼底的疲惫,清秋心底叹了口气,双手搭上他的肩膀,“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应该一起承担,不要说抱歉。段老爷子是你的家人,你的长辈,虽然明知他不会接受我们,但我知道你心底其实很想得到他的认可和祝福,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很土但最能简单迅速的证明孩子是咱们的亲生骨肉……”
凑近男人耳边,清秋利落的将方法告诉段辰之。
其实,真是很简单很土的办法,土到现代人都不屑用这样的方法,因为比起血缘,他们更愿意相信冰凉的机器。
病房门忽然被打开,任可萱的二叔、段老爷子的主治医师任走了出来,冷厉的双眸一一扫过等候在外面的几人,语气冰冷,“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要送段首长归西?我昨天是怎么交代你们的!他现在不能动气,不能动怒,你们究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让他心脏两次受到压迫,心房扩张,若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几个就等着后悔吧!二丫头,跟二叔来一趟!”
“二叔,段爷爷他……”
“他没事,走吧,二叔找你有些事。”看着有些担惊受怕的侄女,任医生卸下冰冷的面具,笑着拍了拍侄女的肩膀,“我在房间等你。”
任可萱看了眼病房,点了点头,“等我和段爷爷说过话,我就过去。”
看了眼坐在轮椅上的段辰之,任医生眉头微蹙,轻叹一口气,拍了拍侄女,转身离去。
“辰之,一会儿不管爷爷说什么,你都先应下!有什么事咱们出来私下解决,段爷爷看着我长大就像我的亲爷爷一样,我不想看到他再因为我们的事影响健康。你觉得呢?”收起所有表情,任可萱精致的脸上淡漠着,一双眸子只略扫了一眼段辰之,便移向病房。
段辰之抬眸看着任可萱,淡淡点头,“我一会儿会在不惹爷爷生气的情况下将事情说清楚的,你累了一天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段家人在,不会再让爷爷有事的。”
话落,推着轮椅进了病房,留下任可萱眸间冷沉下来,看着他的背影紧抿红唇。
“别担心还有我在呢,不会让她有机会进段家的!”段之然路过她身边,低声道。
任可萱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后退一步,转身去找自己的二叔。
清秋推着两个小家伙站在门口,不知该进还是留在外面,进去怕段老爷子看见自己再一激动,又要唤医生;若不进去,又会变成没立场说话的人!
站在她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曲沫此时在她身边低声道,“三小姐,你待会去段老爷子的病床头,枕头下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瓶,我若没有看错的话,那是一个被医学禁用的药,老爷子的突发病说不定跟其有关。”
清秋神色一凛,眸光朝病床头瞄了一眼,果然看见微露在外面的一个小黑物,随点了点头,“好。”
话落,警觉的侧眸迎上付岚看过来的目光,面部表情不动,咧嘴露出八颗牙齿,温婉一笑,转身跟在段染白身后故作无意的嘀咕了两句,段染白脸色一僵,顿住轮椅,挡住付岚欲跟进去的脚步。
“付岚,有些家事需要我们自己解决,你们不方便进去。”
付岚一怔,随即温和一笑,“自然,有事大少爷唤我。”
“嗯。”
进到病房,段染白故作无意的将轮椅推到段老爷子的病床头,伸手将枕头底下的指甲状黑色物体抓握在手中,才稳淡开口,“爷爷,您先不要生气,听三弟将事情说清楚,如果两个孩子真的不是三弟的,那咱们段家绝不会收留。但若两个孩子真是三弟的,那就是咱们段家的后,您忍心让段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吗?”
段染白回眸示意清秋将两个孩子推的近一些好让他能看清楚两个孩子的长相,“爷爷你看,这男孩是不是有几分像父亲,特别是这双会说话的眼睛,像极了小时候您常拿给我们看的父亲小时候照片上的双眼,充满灵气……”
段老爷子自然是明白段染白话中的意思,甫恢复过来的神色略微发暗,淡淡瞥了一眼那男孩,眸子一顿,竟觉得真如段染白所说有几分相似。
他的三个儿子是他一生的骄傲,可是老大因高烧致傻,他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用老大救了他手下的弟兄;老二喜欢上贫家女,他本是想让那女孩知难而退,谁知道她竟决绝的跳河自杀,老二知道真相也尾随而去;而老三则是他最大的骄傲,能文能武,可谓是段家的奇才,却不想一次飞机事故,他竟然与老二一样爱上农家女,他不甘儿子的不听话,采取另一种强硬政策逼他娶了段染白和段之然的母亲,并规定他只有生过两个孩子后才可以去找那个农家女,否则……
否则是什么?
若不是这个否则,也不会害了他最得意的幺儿子!
他脑海中依稀记得,为了从段辰之母亲的心中将儿子夺回来,他下药给段其玉的母亲,让幺儿与她一夜纠缠,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谁知却是造成另一个悲剧的开始!
他们夫妻关系是越发糟糕,但相对的他与自己儿子的关系也越来越遥远,直到那壮家女含恨离开段家,他儿子病倒在床。听到壮家女离开人世的消息,他心口一颤,知道朝着他不想看到的方向预演了,他想阻止儿子去找那个女人,他将儿子关起来……
可是,儿子病的那么沉,昏沉迷蒙中口中只念叨着那个壮家女的名字,多少医生看过都只有一句话,“三少没有了求生意识,大罗神仙也难保!”
他的儿子竟没有了求生意识?!
就为了那么一个女人!就为了那个女人?!
他抱着妻子的照片哭的不能自抑,用尽手段和方法却依然无法打消他对壮家女的奢望,直到有一天,他听到有人报,“老首长,您快去看看,三少跪在您的房门口,怎么也拉不起来。”
他心下一沉,儿子昏迷沉睡那么久,突然醒来,会不会是回光返照……
他担心的心都要跳出来,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奔出房间,就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幺儿跪在地上,俊美苍白的脸上盈着笑,看着他,“爸,我都听您的。不过,我有最后一个请求,我希望我死后不入段家坟,我想与她葬在一起,生不能同寝,但求死能同墓!求爸成全。”
他拼命摇着头,幺儿拼命磕头,一整夜的时间,他熬过去了,幺儿却没有熬过去,他搂着自己的儿子哭的天地同泣,却只听得儿子最后一句话,“爸,做段家人太累了,下辈子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老爷子将儿子的尸首封在冰棺里运去了西林,让他与自己心爱的女子双栖双飞,让他下辈子能做个普通人,不受大家世俗折磨,不受他这老顽固的束缚!
“爷爷……”
泪雾渐渐模糊了双眸,段老爷子从昏沉的回忆中惊醒,努力睁大了眼睛将眼泪逼回去,垂眸看着摇篮里的两个孩子,“付岚在段家几十年我相信他的鉴定,你要如何证明你那份dna亲子鉴定是真的?”
听到段老爷子松口,段染白微松一口气,抬眸朝段辰之点了点,段辰之聪明的接过话,推着轮椅到摇篮边,淡淡一笑,“爷爷,其实这个办法很土很简单,但却是许多古人都用过的鉴定方法——滴血验亲!”
“滴血验亲?”段老爷子一怔,点了点头,视线在身边的段之然和段染白身上转了一圈,道,“染白,你去接水。”
段之然神色一冷,没有忽略掉老爷子转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很明显,付岚曾是她的家庭医生,若付岚有问题,那直接代表着她也有问题,所以他才会让自己的弟弟去接水!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滴血认亲?!
也真亏他们能想到这么古老的验血方法!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种问题的时候,现在她担心的是若滴水真能证明孩子是段辰之的,看老爷子现在的神色是打算接他们进段家了?!
可恶,现在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们?
阴沉的双眸看向被困在病房外的付岚,恨的咬牙!
水很快端来了,段辰之先割开自己的手指,让两滴血分别滴入两个透明的容器里,再分别拿起两个孩子的手指,以针刺中挤出一滴血滴入容器内。
段老爷子看着两个孩子盯着那容器中的水和手指滴下的血珠,双眸睁的浑圆,却一声也没有吭!老爷子不由心底撼动,有些相信段辰之的话,这孩子够格做段家的子孙!
晶莹剔透的红色在洁净的水中慢慢靠拢,缓缓溶解,终成一团盛开的花,在水中荡漾!
两个皆是!
两个孩子都是他段家的子孙,真的是段家的孩子!
段之然看着碗中如花盛开一般融合在一起的血液,双眸恨的通红。
“爷爷,灵熙和灵沫是段家的孩子,是您的亲重孙啊!”段染白温润一笑,伸手抱过灵熙递到他眼前,“爷爷,您看,这是您的第一个重孙,他叫灵熙,清灵剔透,俊熙不凡!”
段老爷子一怔,看着眼前睁大双眸盯着自己看的孩子,不由眼睛一阵模糊,依稀中像是又回到很久以前,他也这么看着自己的幺儿,抱着他,哄着他。
伸出手,正想抱起这粉嫩娇柔的一团,却不想……
“啊啊啊……”小家伙伸着肥嫩的手突然向前一抓,拍上了段老爷子的脸,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如一道炸雷,轰然炸开!
众人同时愣怔了!
“啊啊!”像是迷上了这种轻响,小家伙不顾一手扒着放在腰间的大掌,上半身挣扎着爬起,一手扬着就要再次落到老人的脸上!
清秋首先回神,脚步往前一踏,猛扯了段染白的胳膊一把,孩子的手瞬间离开了老爷子的脸,她猛然吐出一口气,从段染白怀中接过孩子,在孩子脸上轻轻扑打,“你这小鬼,太爷爷的脸也是给你玩的吗?真是该打!”
一句太爷爷瞬间让老爷子的脸微红了一下,随即轻咳道,“孩子那么小,你说这些他能听得懂吗?好了,我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双眸微扫了扫站在一边不吭声的段之然,“三个月不许出大门一步,好好反省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段之然垂眸,乖巧的应了声,“是!爷爷。”
言罢,看了眼段辰之和舒清秋,转身推门离开了病房。
看着段之然离开房间,段老爷子才缓缓转过头看向清秋,矍铄的双眸上下探着她,好半响,才叹了口气,“爷爷老了,管不了你们了,随你们爱怎么样吧!舒丫头,你要知道,你不是我相中的孙媳妇,别奢望我对你会有好脾气!”
额?!
意思是接受她了吗?
清秋嘴角轻翘起,巴掌大的脸蛋故作冷清,淡淡点了点头,摆出一副贤妻状,“我知道老首长一直想要门当户对的孙媳妇,能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老首长不妨继续排斥我,嘲弄我,只要不为难我老公和两个孩子,我怎么样都没关系的!”
段老爷子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神情顿时一怔,待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时不由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很知趣。”
清秋点头,知趣?她这会什么都能知,他还想知什么?
等着段老爷子乘胜发起第二波攻击,却不想他闭上眼,淡淡道,“回家歇着吧,有空带……”
“男孩叫灵熙,女孩叫灵沫!”清秋忙开口提点道,段老爷子余光扫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点头,“让两个孩子好好休息休息,下午再来看我吧。”
下午?
清秋回眸迎上段辰之含笑的眸子,再垂首看了眼摇篮中张着嘴呜呜啊啊的孩子,忍不住在他们粉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这段老头其实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难缠,真如自家老公所说,他虽然顽固却并不是不通情理,只要别有人在他耳边煽风点火的,事情或许并不那么难办!
“孩子午睡时间是2点到4点,我们四点半过来看老首长。”
段老爷子漠然点了点头,但微微颤抖的眼睫泄露了他心底的颤动,三人相视一笑,转身走出病房。
病房的走道上,只剩曲沫一人,看到曲沫,清秋才想起那个黑色瓶子,忙示意段染白拿出来,曲沫接过在鼻尖仔细闻了闻,点头确认道,“没错,这是已经被禁止的药,它可以影响人的大脑中枢神经,切断身体吸入氧气对心脏的供给,这是早些年国家混战期间用于敌对敌人的一种药剂,很早以前就已经被严令禁止生产使用,这里怎么会再出现这种药?”
段辰之与段染白的脸色同时一白,段辰之道,“曲沫,若像我爷爷这样的身体吸进这样的药会如何?”
“其实,这种药对强壮身体的人效果才最明显,身体越强壮,心脏跳跃能力越活跃,吸食进这种药才更容易麻痹心脏……像老首长这样的年龄,最多是轻咳嗽重昏厥,但吸食次数过多,同样会致命!”曲沫眉头微蹙,看着二人谨慎道,“这药为什么会在老首长枕头之下?”
段辰之与段染白互视一眼,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这种禁止的药会在老爷子的枕头之下,那里……
从昨天到今天,那个位置坐的一直是一个人——任可萱!
难道那药是任可萱放在老爷子枕头底下的?她怎么会有那种药?重点是她用那种药想做什么?
害老爷子?!
两兄弟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任可萱人长的漂亮,懂得讨老爷子欢心,说实话,老爷子疼她的份比疼段之然的份都多,那到底是为什么让她动这样的心机?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