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主任,展书记什么到啊?”
办公室的姑娘小方低声问道,眼中带着好奇和一丝敬畏,这新来的领导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脾气的人,不知道好不好伺候……
吕英看了看表,不耐烦说道:“快了快了。”他的心里也闹挺这呢,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还指不定什么样呢。
正说着,就见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秘书小范大声道:“看到有省城牌照的汽车了,估计是新书记到了。”
吕英放下电话,招呼了各位头头脑脑赶到大门口迎接。本来迎接新书记要出城的,但是听说展书记在周末就到了城里,几方查找之下又找不到他的踪迹,无奈之下,众人才集中到了地委大院,就等着新书记的莅临。
到了大院门口,等了有个三五分钟,就看到挂着省委通行证的小车驶到了门口。
“展书记来了!”吕英想要往前一步,但是看到辉北市市长张志敏已经站到了第一的位置,只得悻悻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敢与张志敏争这个头彩。
轿车缓缓地在大院门口停了下来,车的前门先打开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走了下来。
众人不自觉往前迎了一步,但是又觉得这名年轻人好像不是展书记。
果然,这名年轻人快走了两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众人眼睛紧紧地盯着打开的车门,一只穿着锃亮皮鞋的脚先迈了出来,然后是修长的腿和西装革履的颀长身材。
等到这个人下了车,众人齐齐一愣:这是展书记吗?怎么看着比开车门的年轻人还要面嫩呢?
……那长相真是清俊至极啊!
一时间,众人有些犹豫了。
正在这时,从另一边下车的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路晓明朗声笑道:“展书记,这就是辉北市地委的同志们了,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展子晨微笑道:“各位好,我是展子晨。”
看着他和煦的笑脸,众人心中一松,看来这位新书记也是位面善之人。
市长张志敏更是心内窃喜,这位空降而来的展书记看起来太年轻了,恐怕在政事上不会有多大建树,到时候辉北市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可惜,张市长的如意算盘也只打了一天。
在开过迎新会,喝过接风酒之后,辉北市地委的天就变了。
“今天请大家来,是想解开我心中的一个疑问。”展子晨坐在首位,微笑道。
“展书记有什么疑问?”张志敏感兴趣道。
“这个。”展子晨将手中的罚款单慢条斯理地摆放在会议桌上:“我一来就觉得咱们辉北市的道路治安非常好,几乎看不到交通肇事,就是车辆违规问题严重了些。”
众人听了这话,心中惴惴,车子都开得慢如老牛,怎么可能肇事?
至于违规,你不违规交警怎么处罚呢?吕英悄悄拿眼看张志敏,果然张志敏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下。
“我的司机太不成器了!”展子晨像是没看到底下人的脸色,继续感叹道:“在部队的汽车连里开了四五年车,又给我开了好几年,竟然一天之内拿了这么多罚单,你们说我该怎么处理他好呢?”
“这……”吕英语塞,又拿眼看张志敏。
“吕主任有什么话讲?”展子晨微笑道。
“这……”吕英想了想,尴尬道:“要不我找交警队协调一下?”罚单不是不能消的,地委的人因为这个和交警队也熟了,这事儿也是分分钟搞定的事儿,他们周围亲戚朋友什么的,也总是挨抓,所以这人情上的事儿都是轻车熟路了。
展子晨摇了摇头,笑道:“吕主任这是让我知法犯法?”
这个帽子扣得有点大,吕英不吱声了。
心里骂道,操滴……他这嘴真是贱了。
“张市长,你怎么看?”展子晨慢声细语的问道。
“我觉得交警队按法规办事是没错的。”张志敏正直道。
展子晨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因为我的司机违反了交规就免于罚款。”
“书记您真是深明大义。”张志敏赶忙拍了个马屁。
“张市长过奖了,我现在有个问题想问大家。”展子晨笑眯眯地说道:“我的司机来了辉北市三天就被罚了一千二百块钱,那么每天进出辉北市的车辆有多少?被罚款的有多少?这些罚款都到哪里去了?谁能给我个解释?”
“这……”张志敏有点坐不住了,展子晨这是下了个套让他们往里钻呢!
没想到刚来第一天就这么犀利,还以为能等几天呢……
“张市长?”展子晨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但是张志敏却觉得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冷意,后背一下子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心里有点发毛。
“吕主任?”
吕英摇了摇头。
“哪位能给我一个解释?”展子晨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来,明朗的面容也带了一丝阴霾:“我来的时候听人说宁饶地球三圈不沾辉北市一边还以为是个笑话,没想到这个笑话真实的在辉北市上演了,想跟各位求一个答案,却没有一个人能告诉我为什么!”
“这得让交警队来回答。”张志敏僵硬着挤出一句话。
“交警队?!”展子晨的嘴角勾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志敏:“张市长,我问你,交警队归谁管?”
“公安局。”
“公安局归谁管?”
“政,政府。”
“很好。”展子晨缓缓地鼓了两下掌:“你是什么职务?”
“辉北市市市长。”张志敏的脸色发青,知道自己再一次被这位年轻的书记给绕了进去。
吃过饭,展子晨回到了住处,坐在窗台上难得的抽起了烟,心里有些憋闷。
手机突然响了,展子晨低头看了眼,阴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浅笑和放松。
“今天很累?”听蒋枫说展子晨到了地方就开了半天会,又到城外去做了项调查,这货现在真是拼,原本走入官场他为的是展家,为了报复,可是现在给温晴感觉更多的是,展子晨那颗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他的拼搏,他的努力,他的不妥协让他很多时候都陷入了自己制造的窘境,然后又奋力搏起,一次次证明他的选择和决定是正确的,哪怕是承受再多的压力。
这是他的改变,他的成熟,这样的他同样叫人觉得心里疼的慌,明显感觉到展子晨的口气有些疲惫,也让温晴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只能在背后支持这这个倔强的傲娇男人。
“不累,就是有些生气。”展子晨捏了捏眉心,轻笑道,一天中觉得最舒心的时候就是此时了,哪怕不说工作上的烦恼,但是有温晴的温温柔柔的话,他的心里也是服服帖帖的,充满了力量,让他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生交警队的气?”温晴将一只水彩笔递给大宝,看着他们俩趴在地上胡乱画着什么。
“没有。”展子晨摇了摇头:“他们也是听命办事,跟底下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别累着,你是一个人,就是精力在旺盛也是有限的,不许透支了。”温晴略带威胁的说道。
“没事,我只是在想事情。”展子晨笑了笑:“别担心,这才刚来两天,我要做的事还多着呢。”
“明天我要会一下公安局局长。”展子晨淡声道。
“很难对付吗?”温晴皱起了眉头。
“不会。”展子晨笑道:“他上面还有人呢,动不了上面,动一下他也可以。”
“这么快就要有动作?”温晴吃了一惊。
“辉北市的现状不改不行,趁着他们还没摸清我的底细,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怎么打?”温晴突然笑了,展子晨的这种口气让他很好奇那帮即将被收拾的人,现在的他也越来越有官威和手段了。
“咳咳,夫人就不要为这个操心了,为夫自有妙计。”展子晨这丫的一听,竟然拿乔了,怪声怪语的打趣道。 www¤ t t k a n¤ co
见展子晨在书房里忙碌,蒋枫则是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后前管理员,跟刘云冰虽然已经结婚领证了,可是他们毕竟相处的时间太短,原因有很特殊,所以对于洞房两个人都没提,而蒋枫更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自然是循规蹈矩的开始了他的婚内恋爱,做好展子晨的后勤工作后,回到房间里,看书学习,偶尔给刘云冰汇报自己在这边的工作生活情况,虽然刘云冰的态度一般,可是时间长了,倒是有几分外人所不能道出的一些小甜蜜,日子也是有滋有味。
这套二层小楼是单位分配给展子晨的,装修和家具都是现成的,展子晨对住的地方没有什么要求。
听到展子晨要高升的消息,关杰当时就表态要跟过来,但是展子晨拒绝了,临走时他为关杰安排了新的职位之后,就带着蒋枫独自赴任了,为了这个,关杰还很是情绪低落了两天。
第二天,公安局局长吴瑞涛神色略显尴尬地来到了展子晨的办公室。
“吴局长,你好。”展子晨笑着伸出手来。
“展书记,您好!”吴瑞涛先是敬了个礼,然后才伸出手来与展子晨握了握。
“吴局长在辉北市工作几年了?”展子晨比了个手势示意吴瑞涛坐下。
吴瑞涛在展子晨对面小心地坐了,才回道:“有十年了。”
“十年?”展子晨笑道:“果然是长期在公安战线工作的老同志了,我一来就看到辉北市的治安格外的好,吴局长真是功不可没啊!”
吴瑞涛赶忙摇头:“这都是政府的政策好,也是老书记和张市长领导有方。”这话一说出来他就意识到不对了,老书记已经走了,眼前这位可是新来的展书记。
“嗯,老书记的事迹我也有所耳闻,听说现在是调到省里去了?”展子晨不以为意道。
吴瑞涛仔细观察他的面部表情,发现他确实没有在意自己刚才的失言,心里也松快了一些,回道:“是的,到了省人大。”
展子晨点了点头,进了人大或是政协也就是等着退休了,怪不得吴瑞涛对自己刚才的失言很是在意。
“吴局长有没有想过动一动?”展子晨微笑道。
“我?”吴瑞涛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我在辉北市待了这么久,对辉北市有很深的感情。”
听他这么一说,展子晨也知道了他的意思。
在辉北市工作十年,人脉权力哪样都不缺,与其到了上一级去夹着尾巴做人,还不如在辉北市当土皇帝舒服。
只是……展子晨看着吴瑞涛笑了笑,都说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这吴瑞涛在辉北市这么些年,也该动一动了。
“这就是交警大队?”展子晨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三层楼。
“是。”蒋枫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院子我看不小啊,为什么还要盖楼?”展子晨的眉头拧了起来,当他问到吴瑞涛为什么交警大队要加大罚款力度时,吴瑞涛的说辞中除了保证辉北市的道路安全之外,还隐晦地提及了交警大队办公环境拥挤,急需建新大楼来保证交警队的正常工作。
“一个地区级的交警支队能有多少人?”展子晨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冷意:“他们竟然要建一座十二层高的大楼。”
“十二层?”蒋枫咋舌:“这还是支队的办公楼,我看他们底下的大队还有办公地点呢!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展子晨摇了摇头:“我看到他们的审批报告了。”
“太浪费了!”蒋枫气愤道:“这报告不能批!”
展子晨握了握他的手:“以吴瑞涛的态度来看这楼是非建不可了。”
“那可怎么办?”蒋枫急道:“这人也太贪了。”
展子晨看着停满了车辆的交警支队,硬声道:“别气了,只吴瑞涛一个人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自古建办公楼就是捞钱的好机会,一个交警支队办公楼能让公安局长和他后面的人鼎力支持,里面有什么猫腻不用想都知道。
只是要想阻止这件事,就必须要给对方强有力的一击!
怎么办?一个早就在心里盘算的主意浮上展子晨的心头。要想在辉北市有所作为,非要有人为自己开路不可。
想到此,展子晨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既然吴瑞涛这人如此不开窍,那可别怪他没有给对方留面子。
“你是怎么做事的?!”于家,张志敏对着吴瑞涛训斥道。
“这……”吴瑞涛也有些为难,这次是市里给他们下的任务太重了,他也是没有办法。
扫黄打非是一项,交警这边又是一项,归根结底,还不是上面要求太高了。
“冯楠那边有什么说法?”张志敏缓和了口气,慢声问道。
“我让他先把人撤了,消停两天。”
“撤什么撤?”张志敏瞪了眼睛:“现在撤人不摆明了是我们心虚吗?”
“那……”吴瑞涛皱起了眉头:“您说怎么办?”
“查还是要继续查,但是暗地里放松一点。”
“好。”吴瑞涛点了点头,道:“我这就下去安排。”
张志敏继续说道:“现在新书记的底细咱们还没有摸清,不过这个人看起来就不好对付,还要从长计议才好。”
“咱们都是本地人,我看展子晨也要忌惮三分的。”吴瑞涛安慰道。
“嗯,不过还是不要小看他。”张志敏揉了揉眉心,道:“反正批文已经到手了,交警队的新楼要马上开工。”
吴瑞涛慎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然而,二人算盘打得虽好,还是没能快过展子晨的安排。
就在吴瑞涛召来交警支队的支队长冯楠来商量对策的时候,新的调令已经到了。
这份调令对吴瑞涛来说既是天上掉的馅饼,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因为他即将从辉北市市一步登天调去公安部,虽然级别是降了一级,但是那可是全国最高的公安机构,多少人做梦都想进的地方。
“这……”吴瑞涛看着眼前的这份调令,面色复杂。
“吴局?”冯楠不明所以,狐疑地看着吴瑞涛。
“要变天了啊!”吴瑞涛叹了口气,道:“你看看。”
“这是!”冯楠倒抽了一口气,道:“吴局,您是走了哪里的关系?这,这一步登天了啊这是!”
吴瑞涛斜睨他一眼,道:“我顶多能在省厅找个关系,还能将手伸到公安部去?”
“那……”冯楠为难道:“难道还有假调令不成?”
“想什么呢你!”吴瑞涛斥道:“这还有假?”
“那您怎么不高兴啊?”冯楠问道。
离开经营了多年的地方到京城去,别说他一个地市级的公安局长了,就是省级的人物进去也要收了傲气做低伏小,这一去是福是祸,就只有天知道了。
想到这里,吴瑞涛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
冯楠看他神色不对,也不敢多说,敬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吴瑞涛走得很快,因为调令让他一周之内到任。所以他安排好手头的事务,就赴任去了。
他一走,辉北市公安系统就有些人心惶惶,虽然说老局长是高升了,但是谁来接位呢?
有心思活动的就想着走走关系往上升那么一格,但是还没出手就被省厅的高层人士拦住了。
为什么?有人不禁要问,正局是个多么令人眼热的位置,怎么连关系都走不成了呢?
这事啊,谁也弄不成,正局的位置上面已经打了招呼,人选已经定了。
谁打得招呼?
那人摇了摇头,隐晦地指了指上面。
这下,不是傻子的都明白了,比省厅更高的层级还能是哪里!这么看来,吴局长的调动也是有人做了手脚,只是谁能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升上去呢?
说是升职,其实只是为了给人挪位子吧。
果然,吴瑞涛走后第三天,新局长就到任了。
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正在曾经跟展子晨在甘市奋斗的铁杆展派支持者——刘彦。
刘彦的履历不难查,展子晨的履历也不难查,两下一对比,能千里迢迢把人从外省调来的,不是展书记还能是谁?
只是,这位展书记的能量是不是太大了些?想到这一点,辉北市的一众干部觉得背后嗖嗖的冒寒气,张志敏尤其后悔自己的轻敌之举。
只是现在,后悔也晚了,因为刘彦已经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整个辉北市的公安系统都被他雷厉风行的肃清了一遍。
等到张志敏想要使人反击时,才懊恼的发现刘彦这员虎将已经将辉北市公安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手里。
“做得不错。”展子晨坐在沙发上,微笑道。
“嗨,我这点手段可比不得书记您啊!”刘彦大大咧咧道。说起在辉北市雷厉风行的肃清手段,刘彦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但是他知道展子晨绝不会想要听他讲述那些惊心动魄的过程,他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展子晨哭笑不得道。
“当然是夸您。”刘彦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心说展子晨只是白面书生一个,但是为什么自己一见他就不自禁地俯首帖耳呢?难道自己一个公安局长的气势都压不过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书生吗?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邪门,展子晨往那里一坐,哪怕是微笑着的,他也会从心里生出一丝敬畏,像是被驯服的野兽,展书记指哪他就咬哪。
啊呸呸!刘彦暗暗呸了两声,哪有把自己比作畜生的!
“刘哥,喝茶。”蒋枫端了两杯茶出来,第一杯先放到了刘彦面前。
刘彦接过茶杯,先闻闻了香气:“嗯,挺香的。”
“一会儿让蒋枫给你包一斤回去。”展子晨笑道。
“算啦,我喝茶可喝不出什么好来,”刘彦摇摇头,道:“您要是有好酒就给我弄个一箱两箱的,茶叶我就不要了。”
展子晨点了点头,道:“喝酒也要适量,贪杯误事。”
“书记您放心,我知道分寸。”刘彦正色道。
“好,”展子晨眼里闪过一丝赞赏,转头对蒋枫说道:“储藏室里不是有上次从老爷子那里搬来的酒吗?你给刘彦搬两箱。”
“是大……”蒋枫顿了顿,缓了口气说道:“是叶大哥送的那两箱吗?”
展子晨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道:“对,就是舅舅给的酒。”
“走,小蒋兄弟,带我去看看展书记都藏了什么好酒!”刘彦的馋虫被勾了起来,搭着蒋枫的肩膀就要往里走。
展子晨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急慌慌的样子,心说这哪有一点威震辉北市的新公安局长的样子。
刘彦收服辉北市公安系统的事当然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但是他只要不违规不违法展子晨也不管他,因为他是信任刘彦才把他千里迢迢从庆市弄来的,要是收拾不了辉北市这拨人,那要刘彦何用?
这样说是残忍了些,但是他和刘彦都是空降兵,只有两个人互相扶持才能在辉北市站稳脚跟。
换句话说,如果他在辉北市打不开局面,那么他在刘彦心中的地位也会直线下降,因为刘彦也是舍了在庆市的前途来投奔他的。
展子晨看着面前的海浪,一时间出了神。
“展书记?”吕英轻轻叫了一声,蒋枫跟在他们身后,担心地望着展子晨。
“哦,一时想事情想差了。”展子晨笑了笑,道:“这就是辉北市港?”
吕英点了点头,尴尬道:“规模是小了点。”
展子晨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码头,心说岂止是小了一点,与繁荣的汕市港相比,简直就是大厦与茅草屋的区别。
因为到辉北市港的路不好走,煤企们情愿用汽车火车将煤运出七百公里到锦川港去装卸,只运费一项在煤企的开支中就占了大头。
现在,展子晨就站在这座没有什么人烟的辉北市港上,要将通往港口的道路打通,还要将这座港口搞活不仅需要金钱,也需要时间。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辉北市港的定位。是要做多元化的商港还是做只运输粮食或是煤炭的专业港?这个问题已经让展子晨的眉头紧皱了好几天了。
“展书记,现在风大,咱们是不是到里面避避风?”见他神色严肃,吕英小心问道。
“不用了,”展子晨站在迎风处,看着不远处翻涌的海浪沉静道:“你要是冷就先进去。”
“我不冷。”吕英搓了搓手,他觉得自己的眼光不会错的,从展子晨火速换将的举动就可以看出,展子晨的背景绝对不一般,更何况展子晨来得时间长了,关于他的履历大家伙也就研究的更透彻了,只在汕市执政的经历就绝对能让很多官员难望其项背。
这位总是微笑的展书记,可是拥有一副绝不屈服的傲骨的。
“小蒋,咱们这几天准备回京一趟。”饭桌前,展子晨说道。
“咦?要去京城?”蒋枫边盛饭边问道:“这么急吗?”
“也不是着急,”展子晨接过饭碗,笑道:“辉北市港的路和扩大码头的事都要立项审批,更重要的是咱们要到京里化缘。”
“化缘?”蒋枫不解道。
“要建设就要有银子啊!”展子晨叹了口气,解释道:“这是项大工程,只靠地方筹集资金是办不到的。”
“能批下来吗?”蒋枫担心道。虽然温沈两家在京城也是一流的人家,但是并不能说明两家在哪个部门都能吃得开,更别说现任财政部部长可是李老爷子一手提拔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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