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仓惶不可回

漆黑的深夜里,雨有些越下越大。收藏本站池徽两州交界的官道上,传来了马蹄哒哒的声响。一抹素灰的身影漂浮着由远及近,到跟前一看,竟是一人骑着墨黑如夜的骏马,驰骋而至。骏马通体乌黑,体型健硕,几乎与这黑夜融为一体,只有那双凝视前方的眼,显出几分神采奕奕来。

马背上的人擦了擦眉间的水,抬头看了看,自言自语的说到:“白白,雨下大了,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话毕,那黑马竟是有灵性般,抖了抖耳朵,放慢了脚步,往右一拐,踏上一条小路,得得得得的小跑而去。

约莫花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人一马穿过树林,远远的便看到一盏灯笼散发出朦胧的光亮来。灯笼上有字,在这雨夜里看不太清楚,走近了一看,竟是不大不小的“客栈”二字。

客栈不大,只有上下两层,屋墙简陋,窗门逼仄,连那窗纸也是补了又补,只能挡住寒风,毫无美观可言。但是能在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有个歇脚过夜之处,已经实属不易了。

和二楼的沉寂黑暗不同,一楼的大厅里却是喧哗热闹一片,一群人或站或坐着喝酒,酒坛子滚了满地,透过半开的大门,那一股醇香,竟是传了好几里。

云夜跳下马,没好气在黑马头上一拍,“我当是你寻路的本事越来越好了,原来是冲着这酒香来的。”

黑马摆了摆头,甩了甩身上的水珠,连忙跟上素衣的主人,一下子跨入了院中。

几匹马在院中拴着,随意搭了个草棚且当做是马厩。黑马见着干草,眼睛发了亮,顾不得云夜,撒开蹄子挤身进了草棚中,左攒攒,右动动,给自己挪腾出好大一块地来,惹得同类们一阵轻鸣抗议。

屋外一阵熙攘,大厅里却是没人注意客栈里又多了一人一马。

云夜斜倚在门口,靠着歪歪斜斜的木柱子,也没打算入内。本是赶时间,若不是雨大,也定是不会停歇在此处,避完雨就离去,能不惹人注意便是最好。

“那个小娘们可真是霸道,这荒山野岭方圆五十里就这么一个客栈,仗着自己有钱,竟他妈的给全包了。你们说就她那小身板,能占几张床?怕是来爷爷我床上,都占不了半张去!哈哈哈哈哈……”

“你可真想的美,你看看人家那身段,那长相,那出手阔绰的,就你这样,怕是给小娘子提鞋都不配!”有人喝多了酒,调侃起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来。

“看这娘们生的娇滴滴的,身边就跟了两三人,最是招那贼子喜欢。不如你跟上去,伺机来个英雄救美,说不定人家一感恩可就以身相许了呢!”

不知哪家的小姐出门,全然不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竟是在这荒野处摆起了千金大小姐的架子,包下了所有的客房。也难怪夜半三更,风雨正盛之时,这些赶路人不去睡觉,却在这大厅喝起酒来。

酒香太过醇厚,熏的门口之人有些昏昏欲睡。打了一个哈欠,翻身飘上草垛,云夜双手枕在脑后,准备打个盹。

“最近你们可听说了北齐的大事?”此话一出,有些微醺的过夜人立马又来了劲。

“你说的可是那北齐皇室的丑闻?我听人说那北齐的大皇子是皇后与他人所生,齐国皇帝竟是白白给人养了三十多年儿子。”

“可不是,齐都都传的沸沸扬扬了。说那姘夫死了,齐后为了殉情,饮了鸩毒,皇帝气的当场杀了殿中所有侍奉的宫女侍卫,染的那梁柱上血迹斑斑,恍若人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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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洗了整整三日还残留着血腥味不去!”道听途说,却说的跟亲眼所见一样,不做说书先生真是可惜了。云夜闭着眼,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绿帽子一戴三十年,这齐帝不得气死。”

“诶,你可猜的不错,齐帝出了寝殿门就吐了血,差点一命呜呼!”

“那这是死了还是没死?我可是听闻北齐的二皇子暴戾的狠,若他继了位,这南北两国可还能如此和平下去?!”

“应该还没死吧,我舅父刚从嘉云城回来,说是寻医求药的告示都贴到那去了,能医会药者,可是赏赐万金呢!”

“万金!!”

……

云夜皱了眉,翻了个身,有些不耐的捂住耳朵。吃饱了的黑马好心的咬起一沓干草,盖在主人头上,却惹的云夜一下子掀飞了草,蹦了起来。

“臭白,你要捂死本公子吗!”

黑马翻了个白眼,眦了一嘴白牙,往后退了一步。那眼神仿佛在说,您老人家内功深厚,能被捂死也算造化了。

被白白一闹,已无睡意。云夜抬头见雨小了许多,又变成纷纷扰扰的牛毛,便扮了回梁上大盗,从厨房顺了两个凉透的馒头,翻身上马,哒哒哒哒的离了去。

来去无声,不留分毫痕迹。谁能想到,那个神秘莫测、世人皆想一见的离宗宗主,竟是在这荒凉小店中,歇了脚,喂了马,听了壁角,又消失了踪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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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亥时许久,再有一刻钟,便入了子时。全因主人入了宫,不知何时能归,靖阳王府中还燃着大部分的灯不敢熄。

王府深处的濯青院中,燕回倚在窗前撑着脑袋,睡的有些沉。却突然被咕咕声惊醒,打开门,绕过回廊。秦君璃的书房依旧一片漆黑,竟是还未回来!

“什么时辰了?”皱着眉,对着空旷的院中问了一句。

屋檐上探下一张脸来,笑了笑,回答道:“燕先生,快入子时了。”

“他还没回来?”

“主子还在宫中。今日沉言管家跟了去,也未归府。”

“他回来了派人去寻我。”问话的人点了点头,见墨卫又藏了起来,便背着手,向着院外晃去。

竹叶在身边沙沙作响,映衬着阴冷无月的黑夜,哪怕是在这富贵威严灯火通明的靖阳王府,也生出几分萧瑟孤寂之感来。

挑了处好地方,燕回掏出袖中的玉箫。低沉的音色在风中缓缓而起,如幻如梦,如泣如诉。像是思乡的故人对月低吟,唱出浅浅哀愁,又像是孺慕的恋人睹物伤怀,道出幽幽深情。

许多年前,曾有人立在玉墙黛瓦之下,看着远处的熙熙攘攘,说道:盛衰一梦间,仓惶不可回。

奈何当时年少,站在那个四四方方,富丽堂皇,被人称作金玉白棠的地方,便以为家不过如此。可倾了覆了,再也找不回来之时,方才顿悟,这世间又有什么是长长久久,永不颠覆的呢?

神已分崩,魂尽析离,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的不过是具叫做白燕回的躯壳罢了。人间凄凄十载,最终抵不过黄泉忘川半盏,自己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在这人世间苦苦挣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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