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我不知道说出来是害你还是救你,古人说求仁得仁。我想感情也这样吧。忌讳太多的,太理所应当的,太一帆风顺的或许也不叫爱情了。”
“求仁得仁”苏紫咀嚼着这四个字,脸上显出毅然的表情。
当苏紫第三次从阳台回到寝室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下楼了。
“你想干什么?”苏紫敲开任之信的车窗。
“打扰到你了?”任之信把烟头掐熄,扭了一下车钥匙,准备离开。
“话都没说就走了吗?”终究还是苏紫按奈不住。
任之信笑了笑,“上车。”口气却不容拒绝。
上车后,任之信把钥匙拔了出来。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还有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以后关宿舍门,再过三十分钟熄灯,任之信了然于心。这是第几天了?他每天晚上就把车停在她的楼下,并不是每一次都能看见她,却就这么坐在车里,听着车外的喧哗声渐渐平息,然后是关铁门的声音,等到宿舍楼完全暗了下来,他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这一招不是不像守株待兔的,结果无非是猎人失去了信心,兔子按奈不住好奇,时间久了,结果自然分晓。
“还有一年你就毕业了。”任之信说着看似不着边际的话,“有没有想好毕业以后做什么?”
苏紫不是没有想过,可未来是一幅模糊的画卷,她视力不好,看不清楚,虽然内心深处有隐隐盼望,但却不敢斥之于口。
“如果你选择离开,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任之信看着她,目光低沉。
“毕业以后才离开。”这是他的决定,他能做的最大限度的承诺。他说的含蓄,事实是他依旧不打算放开她,但有了期限。
人终究还是抵不过自己,即使明知自己自私,却偏要不可为而为之。
苏紫听明白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有期限的。不是一万年,而是一万分之一,还没开始,就已经有了结果。结果就是一年之后,各奔东西,一年之后,一拍两散。
苏紫想笑,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脑海里偏偏跳出那四个字--求仁得仁。
任之信离她那么近,近到她可以闻到淡淡的烟草味,只要一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到他的眉,他的眼,还有他的嘴唇。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在诱惑着她,吸引着她,等待着她,奋不顾身,纵身一跃,然后粉身碎骨。
这一场豪赌,她到底愿不愿意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