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少年擦拭着石刀上的黑血。
目露回忆之色。
“你本是梧舞生前最喜欢的一株灵藤。”
“当年那伙鬣狗修士闯入黄金宫殿,用魔物污染了整个黄金宫殿,就连你也被魔化,无法挽回。”
“魔化的你,灵智尚存,向我求饶。”
白发少年轻叹一声。
“我念在你毕竟是梧舞生前的灵物,就和你签订了契约,只要你不离开梧舞的陵墓为非作歹。”
“我就护你安宁。”
“如今万年过去,这里魔气越积越多,成了人人畏惧的禁地。”
“你也修成人形。”
“不仅以你主人梧舞的残魂自称,还将分裂出一颗小藤,让它喊青鸾爸爸……”
帝袍女子面露狰狞。
身后粗大的人脸藤蔓飞舞。
“我再说一遍。”
“我不是当初那株灵藤,而是梧舞女帝的魔念,就像你是陈三刀的神念一样。”
“只不过魔念相对于神念,继承的阴暗面会更多一些。”
帝袍女子抚摸着怀中的婴儿玩偶。
姣好的面容上露出母亲式的慈爱。
“而且孩子是否与青鸾有关不重要,重要的是,梧舞最大的心愿就是和青鸾有一个孩子。”
“我作为梧舞的魔念,自然要替她完成,哪怕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美梦。”
“不过,这些我今天不和你争。”
“我就问你一句,你今天一定要杀我们母子?”
帝袍女子将婴儿玩偶放在龙椅上,站直起身。
死死地盯着白发少年。
白发少年坚决地点头。
“为什么?”帝袍女子不解。
一万年都这么过来了。
他为什么突然要杀自己?
白发少年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道。
“我要死了。”
“这里应该恢复宁静了。”
帝袍女子攥紧拳头,癫狂笑着。
“哈哈,我遵守了契约,而你却因为要死了,就要将我杀死。”
“这就是你的道吗?”
“难怪当初本体会拒绝你的表白!活该!你活该!”
帝袍女子看向传送出现在皇宫里的陈牧。
“这是你的后代吧?”
“真好!本体和青鸾都没有留下后代,你却有后代。”
“要不然我把他杀了吧。”
“嗯,再把整个陈家灭了,这样大家就都没有后代了。”
帝袍女子语气疯狂。
“你已经走火入魔了。”白发少年目光骤然冷冽。
白发少年缓缓抬起手中的石刀。
神通‘三刀结束’。
空间凝固。
白发少年向前挥砍三刀。
帝袍女子周围所在的空间,就像钢化玻璃一样,碎成无数裂纹。
帝袍女子凭借着高深的道行,尚有一口余气,但是婴儿玩偶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碎得连渣都不剩了。
“孩子!我的孩子!”
“陈三刀!你好狠的心啊!”
“一万年的相处,撇开主体的恩怨不谈,你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帝袍女子衣袍破碎,露出了其下的藤蔓之躯,她拖着支离破碎的身躯,爬向婴儿玩偶消失的位置。
白发少年闭上眼睛。
“我没的选择。”
“在我逝去后,没有了我的辖制,你们母子迟早会为祸人族。”
“这是我无法接受的。 ”
白发少年又斩出了三刀。
这三刀是锁定在帝袍女子身上的,帝袍女子毫无意外,被一刀两断。
然而。
白发少年做完这一切后,却没有松懈,而是挥手封锁时空,看向皇座消失的位置。
令人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已经被杀的帝袍女子,又完好无损地坐在龙椅上,此时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白发少年苦笑一声。
“果然,和我预想的差不多,你果然复活了!”
“不过,我应该叫称呼你为梧舞呢?”
“还是梧舞的魔躯呢?”
帝袍女子娇笑一声。
“欸?名字吗?”
“叫我死舞吧!”
“梧舞早就死在一万年前了,我是在她尸体里诞生的全新意识。”
“不过,你已经不需要知道,因为你已经死了。”
白发少年突然感觉腹部一凉。
一根巨大的黑色木刺从背后透体而出,他抚摸着熟悉的木刺战技,眼神温柔中带着一份解脱。
结束了。
万年之久的约定结束了。
白发少年倒在地上,尸躯渐渐化作光点。
死舞从帝袍上跳了下来,赤足踩着白发少年的头颅。
“要不是你这家伙碍事,和那株该死的灵藤狼狈为奸,我死舞早就揭棺而起,醒来接管庄国了。”
“唉!不过现在也不晚吧。”
“梧舞女帝和陈三刀机关算尽,也不过让我死舞掌控庄国的大计,晚了一万年达成罢了。”
“好耶!这一波,是死舞的胜利!”
“欸,这还有个超级大帅哥!”
死舞蹦蹦跳跳地跑到陈牧身边。
陈牧正处于时空封锁中,自然是毫无反应,只能任由死舞对他的帅脸,进行三百六十度观察。
“吸溜!”
“他比虚空里的丑家伙们,帅一亿倍!果然当初我选择参加这个计划,是一个正常的选择。”
“这个超级大帅哥,就留着带回皇宫慢慢玩吧。”
死舞拍手一笑。
突然。
死舞的脖子僵了一下。
一柄巨大的斧头架在她的脖颈上,死舞顺着斧头向后看去,看到灵气之影时,顿时眼睛瞪得溜圆。
“卧槽!”
“这股恐怖的煞气,这得杀了多少虚空里面的牛哔大家伙啊!”
死舞很干脆。
“大人,有话好说,我投降,我坦白!”
说完。
死舞只感觉脑海一痛。
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灵气之影从死舞脑海里,收回虚化的大手,沉吟片刻后,化作一道灵气,回到陈牧的丹田。
时空封锁无人维持。
渐渐消散。
陈牧清醒后,看着面前倒地的死舞,伸手探了一下鼻息。
“没有呼吸,应该是梧舞女帝的尸体。”
“话说,先祖击败魔藤后,为什么要封锁时空啊?”
“还把梧舞女帝的尸体取出来,丢在我的面前,这又是什么意思啊?让我带回庄国皇帝陵园厚葬吗?”
“好奇怪!”
“算了,找到先祖直接问吧!”
陈牧将死舞收进沙雕世界,然后开始在黄金宫殿里,搜寻先祖的踪迹。
结果一无所获。
此时。
庄梦蝶、楚大头和红袄侍女走进黄金宫殿。
“陈兄,你没事吧?陈帝师呢?”庄梦蝶关切道。
陈牧将刚才的一幕,简单说了一遍。
楚大头斩钉截铁。
“我猜前辈自知时日无多,肯定是找个地方等死,不想让牧哥儿担心。”
“老人家说,通人性的老黄狗都这样。”
“牧哥儿不必寻找。”
陈牧眼皮狂跳。
“大头!你丫的这是什么魔鬼比喻?”
“皮痒了是吧?”
陈牧抬手重重地锤在楚大头锃亮的光头上。
楚大头锃亮的光头肉眼可见地肿起了一个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