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从外面来了报信的小丫头,慌张的告诉马采女:“不好了采女,元采女醒了,喘不上气,看着要撑不住了。”
林芷雅哪里还有等人的心思,和马采女一起去了元采女的院落。
马采女虽然和元采女有了过节,但她还是心系旧友的,她们的院落是紧挨着的,没过一会就到了地方。
院子里围满了妃嫔,还有元采女一直在哭的宫女。
林芷雅迈步进去,屋子里有一股子茶香,元采女就躺着白色的帐幔后面,听见她的脚步声侧了侧头。
林芷雅心惊肉跳,不敢碰她一下,元采女伸出一只手,手腕上的经脉清晰的过头了。
林芷雅:“你还好吗?喝了药再休息休息,明天一定就好了。”
元采女忽然大声,嗓子沙哑:“不是我自己掉进去的,是送饭的太监把我推进去的,婉嫔娘娘,你要帮我……帮我惩罚他。”
林芷雅只觉得元采女抓在她衣袖上的手很紧,她第一次见到元采女时,元采女还是个娇俏的闺秀,如今浑身颤抖,躺在床上病着。
算起来还 是林芷雅把她要进宫的,林芷雅心里很难过。
林芷雅承诺她,“我一定会帮你的,谁害你落水,我不会放过他。”
元采女哭了起来,声音很微弱,她看着林芷雅,“婉嫔娘娘,我在家里在最小的女儿,父亲总说会挑选一个好男儿配我,我从来没受到这样的欺辱,我什么都忍得,就是忍不了被人欺负。”
林芷雅垂眼,忍不住回想,她骗刘丞相往宫里送人的那天,林芷雅忐忑的问她:“你会怪我吗?”
元采女困惑,“我为什么要怪婉嫔娘娘,如果不是婉嫔娘娘,池容想必已经成了后妃了吧?我知道池容看出了下人克扣我去贴补她的事,她默不作声,我也不喜欢她。”
元采女转念提起了昨晚的事情:“我让送饭的太监把我的那份拿回来,他不承认,我便要去找皇上,这个太监上来阻拦我,我滑倒了,掉进了井口。”
马采女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只有眼神偶尔往林芷雅那边瞥一眼。
太医又过来了一趟,林芷雅拦下他,他发愁的说:“下官无能为力,元采女身体羸弱,若是一直高烧性命难保。”
林芷雅放过他,摸摸元采女的胳膊,她身上冰凉,额头却格外的热,林芷雅一摸就摸到了一手的汗。
林芷雅也愁眉苦脸,“这可怎么办?”
元采女:“……我想见父亲,想见母亲,还有弟弟,弟弟说等他上学了就来看我,我怕我以后也见不到他了。”
马采女被触动,她同元采女是闺中就认识的,她也认识元采女的弟弟。
马采女趴在林芷雅的耳畔,小声道:“她要是真不好了,总得见见家人,娘娘,我去告知吧。”
林芷雅草草的点头,就看见元采女眼睛一亮。
元采女又轻轻地抓住马采女的胳膊,艰难的说:“我也对不住你,你原谅我,我们都是好些年的朋友了。”
马采女呵斥:“你胡说八道什么,现在就把自己当成死人拿乔了,我不吃你这套。”
元采女:“……我脑子都快糊涂了,我知道我不行了。”
在这时候伤感的时候,林芷雅端着一水过来了,二话不说的灌进了元采女嘴里,元采女呛的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林芷雅放下碗,碗底还沉着二分之一生还药的粉末。
这下要是还救不活,就真没办法了。
林芷雅一边鼓励她:“我刚才给水里施了法术,这碗水现在谁喝了谁福大命大,别吐,都咽下去。”
元采女:“……”婉嫔娘娘也太会打岔了吧。
……
从元采女的院落里出来,林芷雅吩咐人去御膳房拿人,御膳房终于回禀过来,说人跑了。
再跑也跑不出宫,侍卫都去寻,一直到天黑了,宫里的灯火还大亮,灯笼打在石头小径上。
或者是谁在窝藏他,是谁呢?林芷雅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池容。
但转念又一想,池容在宫里也没什么根基,她想要藏人也难,还容易被身边人出卖,池容应当不会做这种没准头的事情。
她做了也没有任何好处,所以这个可能几乎可以排除了。
小太监一定还在宫里的某个地方躲藏。
跑掉的小太监叫瑞五,是御膳房管事的干儿子,东窗事发后,被几个宫女一起举报了,说他平时就偷工减料轻薄宫女,被抓住,打死是没跑的事情。
搜房间,林芷雅增加的威严值在这时候起作用了,几个女官叫嚣着:“凭什么搜我,我和御膳房又没有瓜葛。”
侍卫提着的砍刀被女官视而不见,偏偏一看到林芷雅,女官们就安静下来了了。
女官们唯唯诺诺:“娘娘搜吧,奴婢们房间里都是干干净净的。”
一连搜索了半个后宫,连往宫外运泔水的桶都被掀起了查看,这时候赵沉来了,赵沉来了不久,池容就不出所料的出现了。
赵沉刚刚听闻了元采女的事,再看着喧喧嚷嚷的后宫,他才半日不在宫里,宫里就要乱套了?
【我必定要找出这个人,给元采女一个公道。】
林芷雅的心声传到赵沉耳朵里,赵沉抿嘴,便对来请示的来喜道:“继续搜,按婉嫔的意思来。”
来喜毫不惊讶,转身看和侍卫们交代起来。
身后的池容目光里闪过惊愕,她明明看见赵沉是不高兴的,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了想法了?
林芷雅在他心里真就那么有地位吗?池容咬牙,不得不把她一直忽略的这个想法重新拿上来,她不在的这些年里,赵沉并没有在原地等她。
林芷雅是赵沉如今最宠爱的妃子,池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勉强稳住了心态,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
她照样不把林芷雅放在眼里。
看着还在吩咐侍卫搜索的林芷雅,池容转动轮椅上前,笑着说:“婉嫔也太兴师动众了,一个太监算的了什么,跑了就跑了,何必大动干戈?咱们要有容人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