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四面遭围,不知如何应对,顿时狠将上下牙关一挫,双目一闭,便见一只古朴厚重的青铜大鼎,从他身上慢慢化出。
这鼎上圆下方,有四条蟠龙盘在鼎四周,龙尾为鼎足,龙首为鼎耳,四龙周遭刻满云纹,鼎身四面剔着四个大字:鼎定乾坤。
乾坤鼎。
元玄不由心中明悟,为何陆出山,在洪荒如此行事!
陆压这厮,竟然得了这乾坤鼎,我便说众人都传洪荒有几件奇宝,共称为:一钟二图,三鼎四炉,五旗六幡七葫芦!怎地凑不齐这三鼎,原来这最早的乾坤鼎竟在陆压手里!
传说三鼎出,天地定。如今女娲用天地炉分出的炼天鼎完过补天功德,这乾坤鼎出现,却是不知又有何大事!
乾坤鼎一显出,便见青色华光直冒,将陆压裹住,便往望舒五形神光彩扇扇来的神风和神光冲去,却是要冲出包围去。
元玄见陆压显出了乾坤鼎,要往外冲出望舒包围,也不及去细算,却只见乾坤鼎身上不断涌动青光,竟然破开了五形神光彩扇唰出的五行神光,携陆压往后逃去。
望舒见乾坤鼎如此厉害,当下就把融地炉抛出去罩陆压,却是毫不留手。
乾坤鼎破开五行神光,眼看便要携陆压逃离走了,此时却见黄光一闪,莲花形的融地炉,哐的一声,就把陆压和乾坤鼎罩在了下面。
陆压被罩融地炉中,顿时惊得魂飞魂散,却是没想到,望舒有这镇运神器。立时便全力施法,喷出一口真元血,运转真元,被罩炉里的炼天鼎顿时又青光大作,腾的顶翻,融地炉往外飞去。
融地炉被顶翻,望舒顿时遭受真元反噬,当下便被镇伤,喷出一口真元血来。
元玄见望舒也受了伤。知道这乾坤鼎却是也有大缘法,那肯舍弃,也顾不得施展干戚神斧,大损了真元,施展混沌钟会引起三界圣人感应,立时便将混沌钟抛出,去罩陆压。
若被混沌钟罩住,便是再多个陆压也是难逃性命了。元玄最后时刻还是全力动用了混沌钟去罩陆压。
陆压见混沌钟罩来,想夺却是已经躲不开了,眼看自己便和乾坤鼎要被罩在钟下了。此时却只听一阵风啸夹着一道金光而来,一个声音忽然响起,“玄天道友,手下留情,陆压道君和我有些缘法,还请道友让我做过这场功过再说。”
陆压一听是接引,暗恨接引会挑时候,却是狠心将乾坤鼎往后猛的一抛,去档混沌钟,便只听咣咣两声,混沌钟和乾坤鼎撞了几下,却是已经乾坤鼎收进了钟里。
陆压抛了乾坤鼎,挡住混沌钟,却猛然直觉眼际一道黄光,背上霎时猛的一疼,已被望舒融地炉狠狠砸在可背上。
融地炉这一击,差点将陆压神魂击散,陆压却是强撑身体,身影几个闪现,便已经飞的毫无踪影了。
接引金莲在空中急转,便要去追陆压,元玄却将混沌钟一举,便道,“接引道友,不是在闭关吗。怎得坐不住,在这四教会商之时,却四处在洪荒行走,此处似乎只有贫道和你有缘!”
接引用十二品莲台打了个空,见元玄要拦自己,便悻悻收回金莲,看着元玄,却平静道,“想来是我算法不精,这天数又变,机缘还未至之故吧。”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要安顿这青丘狐族,这便别过了。”元玄拱手作揖,和望舒便要离去。
“道友还请留步。”接引见元玄要走,立刻出声留人,“既然我出来一趟,那正好将这事和道友商量几番。”
元玄转过身来,哦了一声,看着接引便道,“道友却是不知有何事情要讲?”
接引转手,撒下一片清光,将天地隔绝开来,这才看着元玄道,“道友当知,五百年帝王兴时,便是人教大兴,只是这人教如今两分,却是不知道友以为当兴那个?”
元玄心中不禁暗忖,“接引说这话真是毫无由头!我自然要助女娲一臂之力!却不知他如此说,却是又想作何打算,难道他西方教要暗中相助老君,抑或是女娲?莫非他还有其他谋划?”
接引见元玄只是沉思,不做言语,却是继续稳稳道,“老师让老君行人教教化之功,众人皆以三清为玄门正宗,按理应掌人教大位,道友以为然否?”
元玄听的接引如此问,知道他心思,更知他还有后话,却是不语,只看着他。
“贫道今日出关而来,却是要去方寸灵山见准提道友,不过偶遇此事,生了慈悲之心,这才阻难道友。如今正逢道友,便说下人教正位,想来道友心中早有定论?”
望舒一直在元玄一旁听着,此刻见接引却是不断打机锋,绕弯说,便不由上前好笑道,“道友以金身舍利之道合身大道,投机取巧得证混元道果!却不想,如今还是这般没个担当,你便是直说你要女娲道友,却又有何妨!”
“正是如此。”元玄见望舒不耐接引反话,出口讥讽,也便应道。
接引听的望舒和元玄这般,心中却是有些动怒。
我堂堂混元圣人,以金身舍利成道。确实不用经过天、地、人三劫,可也不能因此便说我这金身舍利证道,便是投机取巧!
接引心中不喜,却依然面上一面平和,见元玄如肯定,也便正颜道,“望舒道友兰心慧质,说的正好。女娲道友有补天造人之功,为人族尊为圣母,当享人教尊位。老师虽让老君道友对人族行教化之功,却也未说他便该为人教之主!”
“道友此言大善。”元玄听得接引这般说,那猜不出他的心思,却是正好借力打力。各人自有计较,智深者得之而已。
“既然人教已有定数,日后诸教齐聚,各言真理便可。这便告辞了!”元玄再不多话,手中光华大作,把晕倒在一旁的白狐灵瑶便送回了青丘山,自己则和望舒分别骑乘墨麒麟、碧玉蟾蜍往东天阳池而去了。
“可惜让让陆压那厮逃了。接引到会挑时机,我先前早将天机打乱,刚才又布置了阵法,他却不知怎得得知?难道接引真是偶然碰上?”
元玄和望舒边往阳池赶,边问望舒刚才的事情。
望舒眉头轻皱,霎时又展开,便接道,“该是如此,不然几位圣人,算法未必不如他。他能赶来,近处的老君和准提却没赶来。可见他却是撞得巧。”
元玄嗯了声,点头同意,却又开口道,“准提接引却又不知又要商讨何事!看来这五百年王者兴时,洪荒立神之事,不会有个闲人了!哈哈。”
元玄淡笑一声,开口又道,“此次得了这乾坤鼎却是个大好兆头,我便说陆压怎得这便出山了,原来他有乾坤鼎,想做些谋划,幸好你我未急着赶回阳池,碰上了此事。不然这陆压做的算计,我却也算不出来。”
“这些尚是后事,你方才将那白狐送回青丘山,却不为她狐族主事,却不怕妖祖九天玄狐遭害,其他人加害青丘狐族吗?”
“青丘狐族。呵呵。”元玄不由咧嘴轻笑,“我今日已经还过九天玄乎那日在昆仑山为我偷袭八识灵猿的因果。她青丘一族却是再于我无关了,那小白狐是女娲门人,女娲又是前三皇之一,理当为天地之灵做主,我却不该再插这一手了。”
陆压逃出青丘山时,背上受了望舒镇运神器融地炉猛力一击。差点将他魂魄元神打散,强行回至西昆仑的离火洞,便陷入了沉睡中,聚拢魂魄起来。
十日金乌见陆压气息微弱,似乎陷入了死睡,便从强行破开陆压大袖禁制,逃了出来。
十日金乌逃出陆压控制,见陆压气息微弱,近乎死寂,那为首的金乌立即一阵桀桀怪叫,“陆压这厮困了我们近千年,如今也有这种下场,正好我用天妖噬魂吞噬他。”
那为首的金乌话声一落,便化作一道红光,射入了昏睡中陆压的眉心。
陆压身体猛的一颤,然后眉心显出一点红光,那红光越来越盛,逐渐增大,先是一点,接着拇指大一片,最后逐渐增大,整个额头都印上了一个红色的光晕。他的脸上最后以也变成一片通红。
陆压魂魄近乎被望舒融地炉最后一击打散,却是凭着他的深厚法力紧紧维系着。
陆压正在沉睡中将魂魄聚拢,却发觉十日金乌为首的那金乌窜进了他的体内,不由心中一喜。
正愁法力不济,不能炼些补药,你这厮却自动送上门来。天妖之体,却也大补啊!哼,不知天高地厚,区区妖族的噬魂,怎放在道君我眼里!
陆压故意装作不济,钻进他体内的十日金乌却是愈来愈嚣张,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将这太古散修之首的陆压道君吞噬掉。便在他正要潜入陆压神识海,要全力施展最后一击时,将陆压魂魄真灵全抹去时,却忽觉不能自己动弹了,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便直感头脑一震,霎时真灵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地上躺着的陆压逐渐醒转过来。陆压起身,见自己眉毛,头发都已变成红色,其余九日金乌都围着自己喊大哥。顿时计上心头。
正好假借此事,骗过这些洪荒高人,让他们却以为我陆压已经身死,正好方便我去作些事情。
陆压手指急掐,顿时将洞中一切事物中他自己的灵识震散,然后摇身一变,化作了刚才被吞噬掉的那个十日金乌。
陆压本要静心修养,恢复。此时其余金乌,却都是一阵叫嚣,“刑天那厮害死父皇,他也不知所踪了。上次陆压说后羿如今在东夷族被视为英雄,大哥现在已经将堂堂太古散修之首的陆压吞噬,得了他的斩仙葫芦,我们这便去东天灭了后羿,为父皇报仇!”
东皇太一被刑天用干戚神斧封印,刑天因以身祭斧,也被封印在了神斧中。此事除了元玄知道,天地间无人知晓。
陆压化作十日金乌,听的其余金乌叫嚣,细细一阵思量,暗思大巫后羿元身的妙用,便默算片刻,见是有惊无险,也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这十日金乌便一起起程往东天而去,却是要想去找后羿,让他父债子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