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墨伞的佐木没有答话,兀自说道:“在蒙面人走到桌子右侧后,演出的高潮就开始了,先是远藤洋久质问蒙面人,然后他像是报复似的跑到远藤先生的身旁,从硬纸盒中取出泛着油光的白色胶囊,
“虽然宽大的肮脏风衣和面上的太阳镜加绷带的组合遮掩了他的身体反应……但无疑,当时的堂本昱内心是忐忑的,
“那颗本来只是做做样子的胶囊,被他事先置入了剧毒的氰化物,
“相信以堂本先生制药公司社长的身份,要弄到氰化物,不是件多难的事,你本身的专业也足以自己制作。”
他瞥了眼双目血红,一言不发的年轻男子。
麻生警部捏着棕黑色皮的笔记本,适时插嘴问:“佐木同学的意思是,原本的计划里,远藤没打算让蒙面人给自己喂食胶囊?”
“要喂食,但只是做个样子,不过这仅仅是我的猜测,因为第八个问题里就涉及到这颗胶囊,或许远藤先生当时的内心也相当吃惊!”
“原来是这样!”
“又是陷阱吗?”长治小野咬着嘴唇。
“嗯,远藤没有纠结,或者计划本就如此……他继续自己的表演,因为肠胃溶解胶囊表皮需要花上将近10分钟的时间,所以在毒药漏出胶囊前,他的身体并未感到任何异样,而喂食了胶囊的堂本昱则按计划退到书桌前,整理表面上是黑色手提袋,实则为暗含机关的魔术袋,取出藏在宽大风衣内的巧克力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换掉桌面上的那个,接着拎起手提袋,径直从敞开的那扇落地窗离开了房间。
“而远藤洋久趴在桌面,像是中毒身亡,“佐木抬起手指,侃侃而谈,”这里大概维持了半分钟不到点的时间,之后他起身,示意野泽隆拍摄结束,走过来关闭双扇门,直到他一分多钟后打开双扇门谢幕,期间究竟发生了哪些事呢?”
“野泽隆的死?”
“更换录像机里的磁带?”
……
“咚咚”,伞尖在书房的木地板上敲了敲,佐木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就先后顺序来说,堂本昱脱掉所有装扮蒙面人的衣物堆在一起,旋开事先灌好汽油的瓶子,倒上去,等在榆树后面,
“而远藤这边则关好双扇门,把桌子上的道具放回柜子,同一时间野泽隆取出之前录制好的磁带换下刚刚录制的那盒,带走跳出落地窗,走到榆树旁准备呼唤堂本昱进屋,完成交接,谁知握着工具锤、心怀不轨的后者蓄力已久,直接携带锤风用力击打在他的后脑勺,导致其当场死亡。
“尸体被拖到榆树后面,堂本昱摸出尸体身上那盒新录制好的磁带,丢到那堆小丑衣物上面,火柴点上火,抛了进去,之后立马返回书房内,站到录像机前,像是从来都没离开过似的,
“当然,点火的目的,除了清除可能沾染自身头发皮屑证据的绷带和高顶帽外,这盒磁带是必须要销毁掉的,不然等警方找到它,录像机里的那盒磁带的真实性就会受到怀疑,而将两者进行对比,必然容易察觉出其中的某些端倪!”
抑扬顿挫的叙述异常流畅,仿佛曾经亲眼见过一样。
在麻生雄吩咐警员去叫七濑他们下来时,佐木去过榆树后面,用墨伞的回溯技能查探过晚上8点1分时的场景,按照原来凶手不是演员之一的说话,本该在蒙面人出场前就死亡的野泽隆,并没有出现在榆树后。
那里空空如也。
所以,后者必定是死于8点1分之后,即双扇门关闭,演出落幕之时,反面验证扮演蒙面人的凶手和野泽隆同为参与演出的演员。
“幸亏佐木同学眼尖,看出了录像带里的奥秘,不然,警方很难会把嫌疑人的身份标在堂本先生身上。”麻生雄感慨一声。
“就算是这么精密的计划,不是还被你看出来了。“堂本昱面如死灰,眸子里爆射出最后的疯狂,这句话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似的。
远藤绿子不知何时瘫软在椅子上,依旧是惨白的脸,嘴巴一颤一颤的。
“为什么要杀害远藤先生?”麻生雄眯起眼睛,询问他的杀人动机。
“为什么?!”堂本的语气似乎在嘲弄,他神情复杂地朝绿子的方向看了眼。
随即转身蹬腿,几步撞到落地窗上,“咣当”一声巨响,撞出一个人形窗洞……
碎成渣的玻璃在窗外闪着荧光。
高大的身影逃窜在夜幕包裹下的宅邸。
堂本昱经过两名警员的身旁时,他们还很纳闷。
这么急匆匆地离开,是有什么事呢?
一切都是发生地如此突然。
麻生警部率先反应过来,大跨步跳出窗外,冲那道背影大声喊道:“给我站住!“
他招呼木讷的两名警员,喝道:“你们两个,一起给我追……”
两名警员听到上司这般说,这才反应过来,戴紧帽子,屁颠屁颠追赶出去。
放映室内,深红色的地毯脚步攒动,当柯南要追出去的时候,佐木把他拦住了,揉着头发说,“小孩子去凑什么热闹?”
“哼……”柯南撅着嘴,一脸不高兴地坐回到椅子上。
“佐木,他会逃掉吗?”七濑美雪担忧地看着离去的麻生警部。
捧着个水杯的佐木老神在在地走回到书桌边缘倚靠,面对她信誓旦旦道:“学姐不用担心,不可能逃掉的!现在的话……”
他向脖颈雪白的女生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去安慰下远藤绿子。
经佐木提醒,七濑美雪醒悟过来,立马坐到深褐色头发女生的身边好生劝慰。
毕竟出了这种事,父亲被自己的未婚夫亲手杀害,难受到说不出来话也情有可原。
在美雪的好言安慰下,远藤绿子开始抱着她的脖子痛哭。
或许是现场人还多,哭得并不大声,但那种特地压抑住的感觉还是让佐木不由得产生怜惜的情绪。
过了一会,七濑美雪主动带着她上楼休息,后者稍稍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