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晚上没睡得很死的佐木搓搓稍显肿胀的眼眶,起身活动僵硬的筋骨。
他小心放下抵着木门的凳子边缘的玻璃杯,拖开凳子,拧开门把。
“哦?学长?”佐木一开门就看到在三楼走廊伸伸懒腰的金田一,“你看上去似乎没睡好,眼圈都是黑的。”
“唉,你不也一样!”后者注视着他的脸,问,“有想出什么吗?”
出乎金田一的意料之外,佐木颔首,“有些眉目了!”
“嘶,真不愧是佐木君啊,我还什么都没想到呢!正准备再去找找有什么遗漏的密道。”金田一揉揉脖子,语气有点沮丧,“对了,到现在为止,今天应该没有……”
话音未落,瘆人的笑声又开始在东塔上空盘旋。
“桀……桀……咯……咯!”
“烈德拉姆!”两人异口同声地大叫。
“让诸位久等了,第三件案子的帷幕已经拉开了,请立刻赶到大壁炉间去吧!好了,这次又会发生什么?”
“可恶!”
“大壁炉间吗?”
两人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跑下楼梯,穿过一楼过厅,打开通往大壁炉间的木门。
瞬间,一股灼热的气浪,浇到两人的面门上。
“好热!”金田一的头发被熏成中分。
“怎么会这么热,像是在蒸桑拿!”佐木拉扯蓝色衬衫的领口,踏进房间,眼睛梭巡着大壁炉间的每个角落,“啊?明智警视的头?”
金田一循声望去,只见明智健悟的蜡人倒在地上,白蜡制成的头和身体分开,歪倒在一边。
“这次轮到明智警视了吗?”
“快走!去明智房间看看!”佐木一把拉起怔在原地的他。
两人疾速返回到东塔的楼梯。
“阿一,佐木,发生什么事了?”正下楼梯的七濑美雪看着两人的背影。
“是明智先生!”声音渐渐远离她的耳朵。
“呃……莫非是明智先生的蜡人出事了?”懵懂的七濑也跟着两人的身影折返回去。
回到三楼,楼梯口就是明智健悟的房间。
金田一握紧拳头疯狂砸门,嚷道:“明智先生,明智先生……”
“不行,门从里面反锁了。”佐木双手握住,用尽力气也拧不动苹果型门把。
“美雪,让执事南山先生拿来备用钥匙,快!”
“好……”七濑唯唯诺诺,跑到尽头的南宫俊三的房间门口。
还没敲门,门就开了,穿着深色睡衣的南山迷茫地探出头。
“南山先生,有备用钥匙吗?”
“有的,在我抽屉里!”
书桌柜的格子被一一打开查探,南山小声嘀咕:“咦,我记得明明就放在这里的。”
美雪见南山俊三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没等他开口,就返身冲金田一说道:“阿一,不行啊,备用钥匙找不到了。”
这时,住在西塔的玛利亚和真木目仁也相继赶到,“怎么了,明智警视的头?我们路过大壁炉间时看到了。”
“我说,要不试试这旁边的斧子吧?”从佐木的后面突然传来多岐川慧的声音,他蹙起眉头,看着姗姗来迟的中年女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佐木和金田一一人拿起把木架上的斧子,站到木门左右。
“铿……铿……”,他们交替抡圆用力劈砍在锁把上方位置。
十几下后,总算是劈烂了门板。
佐木伸手从劈开的破洞中拧开门后反锁的门把,手腕被毛糙的洞口刮擦出几道血痕。
他浑然不顾,猛然推开门。
所有人涌进房间,却见明智健悟安静地躺在床上,尸首没有分离,只是面色惨白。
两人扑到简欧的床前。
佐木拿手指搁放在明智的鼻孔下,“还有鼻息,没死!”
金田一则用力摇动明智健悟的身体。
十数秒后,明智渐渐睁开发沉的眼皮,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佐木……君,金……田一……君。”
“太好了,你没事啊!”金田一舒展眉头,庆幸说道。
灰白头发的明智扶着额头挣扎坐起身,“不知道为什么,头……好痛……”
“不管我们怎么叫都没反应呢!还以为你被‘烈德拉姆’给杀害了,毕竟大壁炉间你的蜡人尸首分离地倒在地上。”
“明智先生,你是重感冒了?”摸着下巴的佐木疑惑问。
“不是,就是脑袋头晕,头疼。”
“等会,这瓶水底下好像有白色粉末?”金发碧眼的玛利亚指着桌上的透明水瓶。
佐木凑近看,“难不成是未溶解的安眠药?”
“大概是吧。”玛利亚柔声细语。
穿着淡绿色睡衣,披头散发的多岐川慧疑问:“我说,‘烈德拉姆’所谓的第三起案子,不会就是让明智先生晕倒而已?”
“这么一说也是哦?”七濑美雪双手握住举在脖子下方。
头发微卷的真木目仁指甲在脸颊刮蹭,环视房间,“好像……就坂东先生不在?”
“不好!坂东先生的房间。”金田一瞬间反应过来,夺门而出。
佐木深深凝望了某人的背影一眼,紧跟着大部队跑出门。
一行人经过桑拿房似的大壁炉间时。
“快看,坂东九三郎的蜡人哪去了?”玛利亚指着一把空座椅。
“我刚才从大壁炉间经过去往东塔时,明明看到了他的蜡人!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消失了呢?”真木目仁拳头抵在下巴,陷入沉思。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赶紧先去坂东房间看看!”瞥了眼蜡人的佐木低声喝道。
“嗯!”
金田一一马当先,爬上三楼,跑到左起第三间——坂东九三郎的房间。
门没锁,他一拧,“咣当”推开深灰色的木门。
眼前的一幕让他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
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吊着戴着毡帽的坂东的蜡人。
金田一和佐木踏进房间,抬头一看,声音像是有刺卡在喉咙吐不出来,“坂……东……先生?”
在里侧靠近窗边的木床上方,高高悬吊着身穿淡色睡衣的坂东九三郎。
尸体下半身的裤腿被铁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打得发白,上半身则陷入在无尽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