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黄昏,巴多尔城,斑驳的城墙,
佐木和金田一坐在那里,头搁放在墙垛中间。
“剑持大叔怎么还不来啊?”金田一无精打采说道。
“是啊,都等了半天了,不会是泡着混浴温泉,乐不思蜀了吧?”
“很有可能哦,看大叔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私底下还不知道什么样!”金田一色迷迷地说着。
“哈哈,我就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肯定是这样……”
“嘟嘟”,不远处沟渠外的空地,驶来一辆破旧的轿车。
“来了,来了!”
“喂……剑持大叔!”两人高声大喊。
……
折腾到夜晚8点半,所有人才在警方的帮助下离开巴多尔城。
被银色手铐铐住的多岐川慧在被两名警员押进警车前,凝望了佐木一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口型像是在说:“谢谢你!”
后者挠挠脑袋,看着她钻进警车,转身上了剑持勇的车。
“真没想到,‘悬疑之夜’竟然是那个女人为了连环杀人而展开的活动!”
“她也是个可怜人呢!”七濑美雪不无同情道。
“同情归同情,她可是杀了三个人。”剑持勇冷冰冰说,“这可是大案子。”
佐木看着剑持勇稀疏的后脑勺,淡定说:“嗯,但我相信她已经做好为之付出应有代价的准备!”
“龙太,你的手掌没事吧?”金田一关心道。
戴着眼镜的高中生伸出手露出掌心给他看,“劳学长关心,没事的,我去问南山先生要过药的,好多了现在。”
“嗯,”后脑勺扎着辫子的金田一问剑持勇,“对了,大叔,巴多尔城的所有权真的属于多岐川慧吗?”
“不是的,她只是租用半年而已!这点,在知道你们出事后,我去调查过。”
“想来也是,她怎么会心甘情愿地送出去呢?”
明智健悟的车从中庭开出,碾过吊桥,经过停在一边还未启动的剑持勇的车边时,轮胎刹住。
车窗摇下,露出他优雅的侧脸。
“佐木君,这场以巴多尔城为舞台的杀人剧,是你赢了!good luck!”简短说完话的明智摇下窗,扬长而去。
“啧啧!难得啊,我几乎没见过明智警视他以这样的姿态承认他人的胜利。”剑持勇盯着车屁股,朝佐木竖了个大拇指。
“切,运气运气而已,要是我先看到大壁炉间流泪的蜡人,就能在佐木君前面想透整个案子!”金田一双手枕着脑袋,撅着嘴,满不在乎说。
“如果下次我还在金田一学长前面解决掉案子,你再说是运气,我就给你这个!”佐木笑着竖起中指。
车厢内顿时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话说回来,玛利亚小姐真和这座巴多尔城没有什么关系吗?”佐木捏着下巴。
“玛利亚她告诉我了,之前的城主似乎是她亲戚。”
“不过,”透过车窗,金田一盯着吊桥口,皱着眉头说,“我怎么没见她出来过?”。
“可能什么时候悄悄走了吧?”抿着嘴的七濑揣测回道。
“也许她是巴多尔城的幽灵?”佐木擦拭镜片,半开玩笑。
捏着两条辫子的七濑顿时害怕起来,“喂,佐木,可别开这种吓人的玩笑,玛丽娅小姐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她和那副画像实在太像!谁知道呢?哈……”
“所以坂东九三郎,当麻慧以及理查.安德森来巴多尔城参加‘悬疑之夜’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这座城堡,防止被他人发现城堡下的狭山恭次的尸体!”
佐木收起笑容,没有否认,“而我们,在那座城堡里,其实并不是在和多岐川慧较量,而是在和死去将近三十年的狭山恭次较量!”
“你能这样想,很厉害啊!”剑持勇点火启动车子,“这回顺便还解决了那起3亿元劫持悬案,你们功不可没。”
金田一打了个哈欠,“不是已经过了时效,知道也不能怎么样,而且那批钱,估计早被坂东三人给分赃花掉了吧!”
“话虽然如此,但对某些人而言,意义还是有的!”
“你是说明智君吗?”
佐木摊摊手,不置可否。
“噢,龙太,上回的代理人的人选,我想到一个人,什么时候安排你们见一面不?”
坐在后座的他微抬镜框中梁,“好啊!只要剑持大叔觉得合适,我想应该过得去吧?”
目光直视前路,剑持勇欲言又止,从方向盘上抽下右手,不知在哪个角落里翻出一张照片,往身后递,“照片右边的就是他。”
佐木好奇接过来,昏黄的车顶灯下,一张5寸大小的室外照。
明媚的阳光下,一年纪颇大,保养得当,知性的女人左手搭在右边年轻男子的肩上,身后有一座湖,湖泊中心有一座连绵起伏的小山,约有三个坡顶,更远处则有一座顶端覆盖皑皑白雪的山峰,看着像是缩小版的富士山。
“哦?这是位于北海道西南部的洞爷湖附近拍的吧?我知道那,因为是火山口湖,所以湖面即便是冬天都不会结冰呢?听说湖畔附近的温泉很棒的……”七濑美雪凑过来一起看,掩嘴嫣然笑道,“这两人是情侣吗,看着还挺般配的,只不过男的似乎太年轻了点!”
“啧啧,可以算得上阳光帅气的美男了,但他们可不是情侣,看搭肩的手势,虽然亲密,但仍刻意保持着某种距离,或许是伦理上的距离,两人应该是姐弟或者母子?”佐木翻到照片反面,语气变得确定,“不,是母子!”
“to 小勇?下面一行是日期,1990年8月29日。”七濑轻声念出来。
“念出来干嘛?”脸色微红的剑持勇忙不迭抓走照片,胡乱塞在暗格,“反正就是他,叫做岛田行人,我会在周末安排你们见面的。”
“女人以明信片的形式寄给剑持大叔,能称呼大叔为小勇,说明女人的年纪和大叔相近,那结论就是母子了。”坐在副座的金田一用怪怪的眼神瞥了邻座的剑持勇一眼,“这女人和大叔你是什么关系啊?总觉得有什么故事?难道是旧情人?”
“别胡说八道!”
唾沫星子飞到金田一的脸上。
“话说回来,剑持大叔为什么要拿出一张7年前的照片?”佐木内心困惑,“而且照片虽然保存完好,但右下角的磨损较明显,显然是因为经常被大叔捏在手中看,如果关系恶化的话,大叔他也不会和我推荐他;可倘若关系仍旧密切,平时多少会见面的吧?又何须睹物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