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并没有参与守城,毕竟大理寺最擅长的查案和缉拿,不是打仗,专业不对口,而且李浩知道狄仁杰是难得的人才,不想让狄仁杰冒险,就派狄仁杰带着大理寺所有人去城中做后勤工作,同时巡查全城,以防城中还藏有敌军奸细,只有后方稳固了,战士们才能放心地在城墙上杀敌。
所以狄仁杰并不知道高句丽大军来袭的消息,他望着李浩,不解地问:“王爷,何故如此愁眉不展,最近咱们不是打得挺好吗?”
“是还可以。”李浩长叹道,“可惜啊,咱们的援军没到,敌人的援军却到了,高句丽的大莫离支盖苏文带着三万大军来了,这对李泰来说,是雪中送炭,但对我们来说,就是雪上加霜。”
“啊!”狄仁杰闻言惊愣在了那里,他们之前已经守得很辛苦了,现在城头上的唐军有将近一半都是临时征召的百姓,战力低下,再来三万敌军,幽州真的危险了。
狄仁杰愣了许久,忽然问道:“王爷,当初你困守庭州时,只有数千人马,敌军却有七万,你是如何守住的?”
“此一时彼一时。”李浩轻声叹息,他心里清楚,那次庭州之战,虽说敌军加起来有七万,但并没有出现七万大军齐攻城的场面,否则他不可能守得住,那一次,敌军内部闹矛盾,是他守住庭州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在那里动用了外挂,神剑御雷真诀,就是外挂之一,还有金汤引发的瘟疫,也是外挂,可现在,他什么外挂都没有,只能一刀一枪地跟敌人死磕。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狄仁杰满蹙眉急问,对于打仗,他不太懂,他只能干着急。
李浩沉默了许久,道:“你取我腰牌,去找孙博望,让他去说动百姓,再征青壮,有多少征多少,生死存亡时刻,我相信百姓们会理解的。”
他说罢将自己的白玉腰牌递给狄仁杰,狄仁杰伸出双手接过来,仿佛捧着世间至宝一样,郑重无比地点头:“是!”说罢转身飞速离去。
望着狄仁杰离去的背影,李浩眸中冷芒闪烁,咬牙自语:“我中华大地,岂容胡虏践踏,即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我也不会让这些蛮夷踏入幽州半步!”
李浩说完大步朝城头走去,沿途遇到不少将领,纷纷来向他汇报敌情和城头战备状况,李浩一路快步行走,一边发号施令:“将所有火油都运至城头,礌石滚木不够就去拆房补充,东西北三面城墙分别布防三千,南城墙留兵一千,以防敌军偷袭,敌军若是攻城,先射其弓手!”
很快,他就走到北城墙前,正好李振从带着一队侍卫从城墙上下来,看到李浩,李振赶忙上前急报:“王爷,敌军出营了,所有大军全朝北门而来。”
“哦?”李浩一把从他手中拿过望远镜,快速登上城楼,用望远镜观察,果然,六七万大军汇于一处,朝北门方向行来,密密麻麻,看得叫人心底生寒。
李浩沉吟了片刻,道:“敌军这是打算集中兵力破我幽州北门,传我军令,其他三门各留守五百人,其余人全都来北门御敌!”
“是!”三个传令兵接过令旗,在城墙上奔跑起来,火速去传令。
“擂鼓!战备!迎敌!”
“咚咚咚咚……”急促得鼓声仿佛敲打在所有人的心头,整个幽州城再次进入紧张的战备状态,城上城下,兵马频繁调动。
七万大军行至幽州北门外两里处停下,然后只见军阵中一阵忙活,十架小型投石车被推到了阵前,李浩顿时蹙眉,难怪敌军会集合兵力攻打北门,原来是因为他们有投射车了。
这投石车,还是盖苏文从另外两个州郡掠夺来的,如今用来攻打大唐城池,他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架好了投石车,盖苏文刚想下令攻城,李浩忽然在城头上大喝起来:“阵前统帅何人?”
盖苏文闻声一愣,然后朝自己的亲卫队长使了个眼神,那亲卫队长上前高声应道:“高句丽大莫离支渊盖苏文是也!”
李浩闻言双眼一眯,冷然高喝:“本王乃大唐琼南王李浩,早就听闻高句丽盖苏文勇武过人,可敢与本王在阵前单独一战!”
李浩这是要与盖苏文单挑,在古代,有的武将自认英勇,喜欢将对将,明明白白的大战,认为只有在战场上打败敌人,才算是英雄。这种行为在有的战场上也曾盛极一时。
不过,在兵家看来,这种逞英雄的行为不过是匹夫之勇,真正的兵法在于奇,在于出剑出偏锋出奇致胜,在于以有心算无心以多凌寡以强凌弱。在千军万马之人,个人的武力再强,也不过是自保,很难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相反,这种行为在蛮族等外族却很盛行,当敌人挑战之后,为了战士的荣誉,一般他们都会响应的,李浩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要约盖苏文单挑,擒贼先擒王嘛,若是能杀了盖苏文,高句丽大军群龙无首,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盖苏文刚想应战,身后一个粗壮将军忽然上前道:“大帅不宜亲身涉险,我去应战,先给大帅试一试这李浩深浅。”
盖苏文闻言犹豫了一下,便点头道:“好,就让高将军先去会一会这李浩。”
姓高的将军闻言大喜,立刻牵来自己的马,手持铁戟飞奔而出,来到幽州北门前百丈之处,抬戟指向城头上李浩,大声道:“尔等小辈,也配挑战我家大帅,先来与爷爷大战一百回合再说!”
李浩见状皱眉,自己抛出的鱼饵没能钓到盖苏文这条大鱼,却引来这小虾米,他自然不开心,但话已说出口,自己又不能反悔,否则太堕大军士气,于是他道:“无名之辈,休得猖狂,待本王下去取你首级!”
他说罢就大喝一声:“备马!”转身就准备下城楼。
李振在一旁拉住他胳膊,道:“王爷,你不可亲身犯险,我替你去!”
李浩看了一眼李振,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叔也舍不得你犯险,放心,叔的武艺,他们挡不住的。”他说罢便噔噔噔地走下了城楼。
已经有一个侍卫牵着狮子骢在甬道前等候,还有一些新招来的百姓在一旁叫喊:“王爷神勇,定能斩获敌将首级!”
李浩朝他们笑了笑,忽然,他的目光定住了,他看到一个壮汉手中拿着一柄非常大的关刀,没错,就是像关羽用的那种大刀,他快步走到那壮汉面前,朝大关刀看了一眼,问:“刀能借本王使使吗?”
那壮汉果断将刀递给李浩,道:“此乃我祖传之宝,原本绝不外借,但王爷是用来杀蛮夷,我愿将此刀送给王爷!”
李浩接过关刀在手中掂了掂,好重,起码有七十多斤,感觉不比传说中的青龙偃月刀轻,李浩顿时好奇地望向那壮汉,问:“贵姓?”
“免贵姓关!”那壮汉声音洪亮地回答。
“哦?”李浩闻言一挑眉,“莫非你是关圣后代,你叫什么名字?”
那壮汉拱手道:“小人关鸿,并非关圣后代,先祖大号一个平字。”
“原来如此。”李浩闻言哈哈一笑,道,“这柄刀,我不能要,我用完之后,便归还你。”
他说罢转身就走,翻身上马,来到城门甬道前。
城楼上方李振长声高呼:“开城门!”十几个兵士上前合力推开门闩。
城门缓缓打开,只见身穿银甲红披风的李浩骑马缓缓走出城门,来到那高句丽将军面前十丈之处,高声道:“本王刀下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高姓将军大声道:“我乃高句丽平西大将军高延庆!”
“好,高延庆。”李浩冷然道,“今天是你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你有什么话,就尽快说完吧,不然以后没机会了。”
“大言不惭!受死!”高延庆双眉一拧,大喝着朝李浩杀来。
李浩双眼一眯,猛踢马腹,狮子骢吃痛,长嘶一声,撒开四蹄飞速朝高延庆奔去,李浩手中大刀拖地,背后扬起一路的尘土,宛若飞机引擎喷出的烟雾。
双方战马快速接近,终于交锋,高延庆一戟刺向李浩胸口,李浩冷喝一声,后发而先至,关刀从下往上一撩,高延庆顿时惨呼一声,后方高句丽大军也惊呼起来,只见高延庆的胳膊已经被关刀斩断,那断手之上,还握着戟。
高延庆痛叫惨呼,捂住断臂伤口,都没法控制战马了,李浩调转马头冲了回去,迎头就是一刀,高延庆绝望惊叫,狠踢马腹想要逃跑,然而他的马哪有狮子骢快,李浩追上去一刀斩下,高延庆的头颅高高飞起,鲜血漫天飞洒,宛若井喷。
李浩大刀对着飞起的头颅猛拍,宛如打乒乓球一般,将高延庆的头颅拍飞到城楼之上,李振正好伸手接住,李浩高声道:“吊在城楼上!辟邪!”
“是!”李振兴奋高呼,立刻用绳子捆住头颅,悬吊在城楼上,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滴。
李浩转头用大刀直指高句丽大军,冷然高喝:“我李浩大好头颅在此!谁若有本事!便来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