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次吐谷浑之战后,李道宗的鄯善军立功颇大,从上到下皆有军功,就连陈老三那十几年未动的官职都升了。
虽说升职了,然而陈老三算是看透了,自己年纪大了,在军中待下去也没啥指望了,不如退役,去李浩家做护院。
同营帐的两个人也跟着他一起申请退役,来投奔李浩,其他的人却忽然变卦了,因为他们尝到了军功的甜头,军功可不是李浩的那点薪水能衡量的,因为只要积攒军功,是很有可能出人头地的,说不定哪天就能封侯拜相了,虽然那很遥远,但却真实存在。
李浩给出的条件虽然丰厚,可很多人不太愿意相信,毕竟李浩出了名的吝啬,没人觉得他会出手这么大方,所以现在只有陈老三他们三人来投靠李浩。
陈老三对于那些忽然反悔的人表示很不满,李浩却微笑摆手道:“不要生气,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人各有志,咱们不能强求别人。”
三个战友纷纷点头赞同,又喝了一会儿茶,眼看天色不早了,李浩便带着他们一同回家,到家的时候,太阳刚好落山。
当晚,李浩安排了一场家宴,给陈老三他们接风,用罢晚饭,杜洪带他们三人去偏院房间休息,李浩则去中院查看建房进度。
第一间地下密室已然建成,约有四米多深,占地一亩多,挺大的。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建个地下密室,或许因为他是一个穿越者吧,有太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第二天一大早,李浩就起床了,这很反常,因为他最喜欢赖床的,今天居然起这么早,其实李浩也不想啊,没办法,在牢里睡了几天,家里的床居然睡不习惯了。
他起床后反正也无事可干,便在院中打起了拳,这套拳法还是在南陀山的时候至元真人教他的,以前每天都得练。
说实话,这套拳法感觉有点像太极,动作不快,也没啥杀伤力,反正伤不了人,不过用来强身健体倒是颇有神效。
这正练着呢,陈老三走了进来,陈老三是个练家子,一身斩旗夺帅的本事在亲卫队里算是佼佼者了,他驻足观看李浩打拳,瞧了许久之后直摇头。
李浩听到他叹息声,不禁停了下来,不满地问:“这大清早的,你又是叹气又是摇头,闹哪样?”
陈老三道:“我是瞧你这套拳法,中看不中用。”
李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这拳法本来便不是用来打架的。”
陈老三道:“拳法没有杀伤力,练了有什么用,不如我教你一套临阵对敌的功夫吧。”
李浩脱口就问:“难吗?太累的话我可不学哈。”
老陈三一脑门子的黑线,早就听说这货很懒,果然名不虚传,他只得淡淡道:“不难,只需掌握几个基本诀窍,加以整合连贯便可。”
李浩点头:“好,教我吧。”
陈老三道:“那我传你一套我家祖传的临阵对敌功夫,共有十三个要领,我现在先教你第一个要领……”
陈老三说着便给李浩比划了一个招式,很刚猛的感觉,他边比划边解释招式的注意要点,李浩跟着他做了一遍,陈老三看完讶然问:“少爷,你以前练过?”
李浩摇头:“并没有。”
陈老三难以置信道:“那你怎么一学就会?这怎么可能,我这个招式虽然简单,可要领相当繁杂,我当初学了十几天才掌握诀窍。”
李浩闻言叉腰大笑:“哈哈,我是天才嘛,你这凡人怎么能跟我比,我是天才,哈哈哈……”
果然帅不过三秒,陈老三看到他那得意模样,脸颊直抽抽,心里暗暗决定,以后绝对不能夸他了,因为这货完全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李浩是个懒癌患者,这次居然肯跟陈老三学功夫,真的有点破天荒,不过他也就三分钟热度,只学了一个小时,就嚷嚷着要休息,明天再练,陈老三狂汗,他已经意识李浩这货想要成为高手是不可能了,因为他太懒了,天分再高又有什么用。
李浩虽然懒,但他还是坚持跟陈老三学了半个月的功夫,他的天分确实不错,不管任何招式,只要练上几次就能掌握要领,但他也就掌握而已,难以精通,因为他懒啊。
不仅如此,李浩还有点贪,拳脚功夫还没学好,就让陈老三教刀法,于是陈老三又传了他一套上阵杀敌时用的刀法,陈老三称之为狂风刀法,刀法虽然有点杂乱,但是很有气势,在李浩看来,其实也就是乱砍一通。
又练了十几天后,李浩感觉自己已经是高手了,拉着陈老三道:“老三,你觉得我现在算不算是高手了?”
陈老三眉毛直抽抽,高手,呵呵,一个月就想成为高手,那这世上还有低手吗,但看李浩那兴奋的模样,他又不好意思泼他冷水,只能干笑两声,道:“高手算不上,不过一般人绝对不是你对手了。”
李浩闻言点头:“嗯,我也这么觉得,对了,这些天光顾着练,一直也没跟人交手,不如你跟我打一场吧。”
陈老三闻言表情变得好精彩,他刚想拒绝,却见李浩忽然摇头:“不行,不行不行,你跟我打肯定会让着我,那样就没意思了,无法看出的我的真本事。”
陈老三赶忙点头附和:“没错,少爷说得极是,你还是找别人过招吧。”
李浩为难了:“我上哪去找人过招?难道去找程处默?不行,这二货根本就是个半吊子……”
陈老三忽然想起了什么,拍手道:“我想起来了,昨天张余见我练武,就跟我说,长安有人在摆擂台,已经摆了好几天了,就是没人能打得赢擂主,他让我去试试,据说打赢了有十贯钱彩头,少爷,不如你去试试?”
“真的假的!”李浩闻言开心道,“这敢情好啊,既能跟人过招,打赢了还有钱拿,哈哈,好极,走,跟我去长安,若是我拿到奖金,请你逛窑子,哈哈哈……”
他说着便发出嚣张的笑声,转身就走,陈老三见状一脑门黑线,就这模样还想拿奖金,他是真的不看好李浩。
李浩和陈老三骑马来到长安,在街上随便找了个路人询问摆擂台的地方在哪,路人回答:“西市有个擂台。”
李浩便和陈老三骑马来到西市,西市很大,想要找到擂台也没那么容易,于是李浩先到太白楼问问掌柜姚大福,姚大福告诉他,菜市口向东有块空地,擂台就摆在那里,于是李浩和陈老三又屁颠屁颠来到菜市口,果然发现东边有人摆了个擂台,周围围满了人。
这擂台两尺多高,两丈见方,布置得有点简陋,擂台后方有五六张凳子,凳子上全都坐着高鼻梁的异域人,看他们模样,倒有点像后世的维吾尔族人,不过李浩知道他们不是维吾尔族人,因为现在是大唐初期,维吾尔族还没出现呢。
此时的擂台之上,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正在跟一个十七八岁的红衣少女徒手对打,战况十分激烈,那壮汉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仗着身材高壮,占尽优势,频频对少女强攻,而且出手奇重,那少女不断躲闪周旋,不与他硬碰。
陈老三看了片刻,问李浩:“少爷,你瞧台上这二人,谁会赢?”
李浩眯眼看了片刻,道:“这大胡子汉子看似凶猛,但他身材肥壮,如此急切强攻,难以持久,只要这姑娘再跟他周旋一会儿,他就没力气了。”
陈老三闻言惊讶地望着李浩,他原以为李浩顶多算是个半吊子,没想到一眼就瞧出了关键,完全不像是个菜鸟。
其实他哪里知道,李浩穿越后身体发生异变,眼力过人,他从壮汉和少女的动作中可以看出来,这壮汉的招式外强中干,很难碰得到那少女,反观那少女,步伐轻盈有力,不急不缓,显然是在故意消磨他的锐气,等待时机。
李浩的猜想果然没错,又过了十几分钟,那壮汉已然满头大汗,气喘如牛,出招动作也变得迟缓滞涩。
红衣少女隐忍到现在,见时机已至,忽然发难,找准机会一脚踢中那壮汉咽喉,壮汉惨叫一声倒飞而出,跌下擂台,手捂咽喉痛苦挣扎。
红衣少女获胜后站在台中,用非常生硬的汉语朝着那壮汉说了句:“承让。”然后又望向台下众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不知是哪国语言,反正李浩听不懂。
这时,后方座位上一个高鼻子的西域半百小老头站起身,走到擂台中间,满面堆笑地朝着台下拱了拱手,然后道:“各位,小女言行粗鲁,献丑了,不知还有谁愿意上台一试?”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没人敢上台,李浩到现在才明白,原来这少女才是擂主,他原以为擂主是那个粗莽壮汉呢,没想到竟猜错了。
台上那老者继续笑眯眯地道:“长安乃卧虎藏龙之地,不知可有人愿意上台与小女较量一二,只要获胜,老夫就将……”
李浩不待他说完,就大喝一声:“我来跟这小妞过过招!”说着越众而出,走到擂台边,用力一跳,上了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