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就没必要告诉您了吧,我们杨家的事儿,没必要在这里公之于众吧……”杨七巧心里一阵乱跳,想不到,这个川岛一郎居然真的从这个细节上嗅到了什么气味儿,就死死咬住不放了,所以,竭力想回避这个话题。
“有必要,现在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作案的嫌疑,所以,任何一个人在之前遇到的任何事情,可能都与本案有关系,所以,请你务必如实回答我……”杨七巧越是不肯说出来,川岛一郎似乎就越觉得其中有问题,也就越是要逼迫杨七巧说出真相。
“对,你务必如实回答,不可以有任何隐瞒……”山本少将还是继续支持川岛一郎刨根问底……
“还是让我回答吧——死者是我大老婆,死因是她今天夜里突然发疯,拿着剪刀就要跟我拼命,我没办法,为了自保性命,才开枪打中了她,想不到,送到医院却没抢救过来……我妹妹杨七巧说的变故,就是这么回事儿,川岛君都听清楚了吧……”一看杨七巧几乎被逼入了绝境,杨六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老婆是谁打死的,他最清楚了,本来自己想将事实彻底掩盖,却不料引发了一系列的意想不到情况发生,事已至此,不能让妹妹跟着背黑锅,吃挂捞,回头逃不了干系吧,所以,杨六房才挺身而出,说出了所谓的事实真相……
“听清楚了……那就要继续问了,杨桑的大老婆今年贵庚?”川岛一郎一听杨六房忍不住跳出来替妹妹招架了,显得很高兴,觉得终于逼出效果,逼出一条更大的鱼了,就马上这样问……
“36岁……”杨六房不知道对方什么意图,也就不假思索,如实回答了。
“何等身材?”川岛一郎一发不可收地继续问道。
“高挑纤瘦……”
“你开枪击中了她什么部位……”
“左胸口……”
“一枪毙命?”
“一枪毙命……”
“您太太为何要跟您拼命?”川岛一郎还没完没了了……
“他以为我在偷情,就来捉奸,捉奸不成,恼羞成怒,就要与我拼命,我忍无可忍,一时冲动,就将其击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杨六房索性将他编造的故事坚持到底。
“事情没那么简单吧……”川岛一郎却乜斜着小眼睛,这样狐疑地问道。
“川岛君这是什么意思?”杨六房越来越觉得这个川岛一郎比鸿珊子还有程斌还要邪乎,这家伙的身体里,肯定住着一个阴险毒辣的魔鬼,不然的话,为何如此阴险狡诈呢?
“根据我的推断,这个病房里的女患者是皇军抓捕来的重要人质,身负重伤,在这里医治,重兵把守,轻易无法被救出,所以,你就谋划了一场家庭谋杀,然后,将你的老婆假装送到医院来抢救,趁人不备,将几乎同等身材的女人质给偷梁换柱,为了掩盖事实真相,不被查出,就让你的妹妹到了医院,打断一楼水房的水管,
造成了水管爆裂,水流成河,然后,又让你的妹妹鼓动小林医生,将一楼的药品向二楼转移,还特地让你妹妹碰倒了装有酒精的箱子,导致酒精洒落,其实,酒精洒落并不能引起火灾,没有明火,是不会燃烧起来的,这就说明,一定是你杨六房事先安排好了人,趁乱在病房里点火烧在了昏迷不醒的病人身上,然后,跳窗逃离,等到大火被扑灭,女人质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哪里还能认得出还是不是你的大老婆呢?”川岛一郎索性信口开河,将他的想法,直接推导出了案情的过程,呈现在了所有在场人的面前……
“川岛君,请不要用子虚乌有的虚构来推导出骇人听闻的故事来,我可担当不起呀……”杨六房真的不知情,所以,也没什么害怕的表情,说出话来,也是瓮声瓮气地义正词严……
“是做贼心虚了吧,看你一脑门子汗,是不是我的分析一下子将你的全部计谋都给破解了呀?”川岛一郎却看到了杨六房的另一面,立即这样揭穿他。
“杨桑,请如实回答川岛君的问题!”山本少将好像都觉得川岛一郎的推导有鼻子有眼的很符合逻辑了,就这样逼迫杨六房说。
此刻的杨六房,之所以大汗淋漓,不是因为川岛一郎推导出的案情经过吓到了他,他压根儿就没做这些,有什么可怕的,但他害怕的是,压根儿就不知道,父亲杨本昌让妹妹杨七巧处理他大老婆的尸体,妹妹居然给弄到了医院来走了一遭,谁知道妹妹这是要干啥呀,谁知道妹妹是不是受了叶回春那小子的蛊惑,借用自己打死的大老婆的尸体,到医院来换走了刚才他们说的抗联的重要人质啊,假如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可以开脱,可是妹妹可就危在旦夕了万一真是这样的话,那妹妹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呀!这可咋办,这可咋办啊,所以,杨六房才冒了身大汗,反倒让川岛一郎给抓住了把柄不放……
“我没什么可说的,假如山本少将相信川岛一郎凭空想象出的案情,那就只管把我抓起来好了,反正是我亲手开枪打死的我老婆,反正我老婆的尸体也真的来过医院,反正我死掉的老婆跟你们说的那个女患者身形年龄也相仿,大概连中枪的部位都差不多吧,所以,诸多巧合加起来,也难怪川岛一郎怀疑我就是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那就只管冲我一个人来好了……”杨六房居然如此正义凛然视死如归地来表达自己的意愿。
“哈哈,果然被我给炸出来了吧,我早就看你小子有反骨了,早就觉得你跟抗联有一腿了,今天的事实证明你就是抗联安插在皇协军内部的最大间隙吧!来人哪,下了他的枪,将他捆起来,押到宪兵司令部进行进一步是审讯!”川岛一郎以为真的钓到了大鱼,得意忘形地马上这样叫嚷说。
“呵呵,山本将军,您觉得他这么任性有意思吗?”杨六房似乎寻找山本少将的支持,打消川岛一郎的丧心病狂举动。
可是令杨六房万万想不到的是,山本少将居
然不动声色,不置可否,这就让川岛一郎觉得是默许了他的推导,也认可了他宣布逮捕杨六房的指令,也就更加高声地喊道:“来人哪,立即逮捕这个犯罪嫌疑人杨六房!”
“住手,这事儿跟我六哥毫无关系,你们要抓就抓我好了!”杨七巧一看,杨六房为了掩护她,居然没说穿关于她处理尸体还到医院走一遭这个环节,知道六哥就是为了保护她,才宁可被抓也不说破的,这可不行,自己做的事儿,哪能连累六哥呢,杨七巧马上扑过来,这样喊道……
“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为什么会偏偏是你发现了水房跑水,为什么会偏偏是你在这样一个夜晚出现在了最关键的时刻最关键的地方,谁若是不怀疑你跟这场事故有关系,谁的智商就出了问题,来人哪,连这个支那的实习医生也一并逮捕归案!”
川岛一郎从表情到口气,都是一副志在必得洋洋得意的模样,来蛟河县城旗开得胜,遇到了这么蹊跷的案子,还当场就找到了破绽,只是来个简单的推导,就将案情真相大白了,哈哈,我川岛一郎不是天才谁是天才!
“等等!”就在两个宪兵要强行抓捕杨七巧的时候,她突然大声喊道:“我有话说!”
“晚了,有话还是到宪兵队的审讯室里去说吧……”川岛一郎就是想尽快板上钉钉,别在中途节外生枝,所以,连杨七巧想说什么都不允许了……
“不让我说话就是不明真相就胡乱抓人!”杨七巧还在据理力争。
“哎耶,我看你是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来人哪,先把她的嘴给我封住!”川岛一郎似乎预感到,这个支那的实习女医生可能要说些对自己破案不利的真相,所以,马上竭力阻止说。
“不,让她说……”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山本少将,此刻也觉得这个川岛一郎有点太张扬了,看他的举止行径,完全忽略了他这个蛟河县城宪兵大队的最高长官。所以,众目睽睽之下,还是要在表面上住持公道一下,就这样说道。
“那好,你快说……”川岛一郎一看山本少将这样说,也不好连他的面子都不给,所以,也允许杨七巧说话了……
“我要说的是,川岛君对案情的推导完全是子虚乌有,不能作为抓捕我和我六哥的依据……”杨七巧竭力克制自己内心的胆怯,竭力发出最大的声音来据理力争。
“你说我的推导是子虚乌有,就是说你知道案情的真相?”川岛一郎似乎抓到了对方的话柄,马上这样反问到。
“案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被烧焦的尸体没被调换,就是原本这个房间里的那个女患者……”杨七巧觉得,必须竭力证明这一点,才能让自己,也让六哥脱离干系……
“你空口白牙这么一说,大家就会相信呢?”川岛一郎的意思是,你这么一说,大家就信了?你得有证人证据来佐证你说的都是真的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