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姐姐真好看啊,配得上远哥!”
后方赶路的牛疙瘩咧嘴憨笑,那眼神简直就像是看着敬重的大哥找到了心仪的大嫂一样。
“好看是好看,就是脾气太大了——反正要是我,我是肯定是看不上她的!”王麻杆道。
“呸!”
一旁的大狗熊郑通罗有财马家业等老兵油子便齐齐啐了他满脑袋的唾沫星子:“你还看不上人家?你给龙小姐提鞋都不配——简直就没见过比你更厚颜无耻的人!”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好不好?龙小姐长的是好看,可好看我也看不上她,咋的——要是两口子打起来,大老爷们被一娘们揍的满地找牙,你们愿意啊?脸上好看啊?”
王麻杆恼怒道:“我就喜欢那种温温柔柔的女人,就像苏雅小姐那样的……猴精,咱们兄弟口味一样哈!”
猴精眼神呆滞的赶路,像是根本没听见众人的话,众人这才想起,猴精从出发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木头一般的前行,他们甚至能肯定,即便眼前是一堆冒着青烟的手榴弹,他也能一脚踩上去。
看到他的表情,所有人都知道他肯定在想苏雅,都心头一沉。
虎杀口上,守军不过两三千,难民队伍驰援的人不过五六百,而进攻的日军有四个联队一万余人,加上战斗素养,炮火等全方面的优势,现在谁也不知道虎杀口究竟有没有守住,也不知道那些曾经跟他们并肩作战的难民们,还有几个还活着。
“兄弟,苏雅遭受了那么大的磨难都活下来了,现在也一定能活下来的!”王麻杆大狗熊捶捶猴精的肩膀安慰道。
牛疙瘩也道:“就算有事,猴哥你也还有我们撒,我们从贵州到上海到这里,都没得女人也不一样过来了?”
“……不会说人话就不要说!”
猴精顿时大怒:“安慰人都不会,你走开!”
牛疙瘩便臊眉耷眼的道:“猴哥,俗话说的好,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这有了女人连手足都不要了?我的心很疼你晓得不……”
“滚……”
猴精提着枪托砸过去,牛疙瘩便怪笑着跑开。
沉重的气氛顿时宣泄一空,大家都明白在这乱世里,生命是多么的脆弱,也都知道,无论局势怎么发展,活着的人,都还得继续活下去。
徐云带人从前方小跑着回来道:“前面适合扎营,走了一天了,让大家都歇歇吧,喘口气!”
路远点头,回头大吼道:“前面有处背风的地方,大家走快点,在哪里扎营休息两个小时,吃点东西……”
一听终于可以休息了,整个队伍明显的欢腾了起来,速度加快了不少。
这大风雪天里赶路,每个人都累的够呛。
龙芸牵着花花在队伍的边缘说着什么,花花将大脑袋靠在她身上磨蹭着,像条粘人的小狗一般。
路远让人将辣椒粉花椒粉胡椒粉等从马背上卸下来,提着一个铁桶看到了这一幕,微微的叹息了一下,对庞叔道:“补給品里不是有很多细粮吗?给所有的马匹饱餐一顿吧……”
庞叔楞了一下,看着所有的马匹都面露悲色。
虽然和路远认识不到两天,说话不超过百句,但他太清楚了,路远这种人绝对不会去可怜一群马匹,他下令给马儿吃细粮,绝不可能是忽然喜欢上了马儿这种生物。
“我知道你们宁夏那边的人爱马如命,但在我的眼里,人命永远你畜生的命重要——给马云山老孙头他们说说,别告诉龙芸!”路远道。
庞叔哆嗦了一下颤声道:“花花可是小姐的命根子!”
“以后,我给她当马!”
路远闷哼了一声,他不在乎牺牲,可任何的牺牲,总会让他心里不痛快。
民夫们有的吃干粮,烧水,更多人在跟老兵一起,讨教着枪法,或者怎么拼刺刀,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虽然明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提高太多,可每个人都还是练的极其认真,毕竟练了就九死一生,但不练,就肯定是十死无生!
“都记住,在技术,装备,甚至人数都不如鬼子的情况下,我们要如何才能活下去?”
大狗熊牛哄哄的几枪托将几名对练的民夫砸翻,振臂大吼道:“诀窍只有三个字,别怕死!”
“狭路相逢勇者胜,小鬼子不怕死,我们更不能怕死,横的怕不要命的,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在上海,我们三连四十多人,七八天打退了小鬼子三十多次进攻,杀敌数百,黑子肠子都流出来了,依旧拎着手榴弹冲上去炸坦克,最后撤离战场的时候,我们三连剩下的就我们几个了……”
这些话,听的民夫们热血沸腾,他们想象着那场面,想象着在敌众我寡,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自己要和这大个子口中的三连的人一样,不要命的冲上去和鬼子拼命!
大狗熊看看人群,再看看那几个被砸翻在地的民夫,大吼道:“起来,再来,记住我的话,要比你们的敌人更不怕死,比他们更勇,更猛……”
啊啊啊……
那几名民夫揉着腰龇牙咧嘴的爬起来,怪吼一声,再次挺着当做刺刀的木棍扑了上去,激烈的碰撞声,再次响起!
“……大狗熊下手也忒狠了,能将那些民夫给砸出内伤来!”
远远的牛疙瘩猴精王麻杆一边忙活,一边胆战心惊的道,那碰撞声,听的让人毛骨悚然,明显大狗熊的每一下都出了全力。
他们看着路远,明显是想让路远说句话,大战在即,他们可不想大狗熊将人给打伤了。
“我们不是去过家家,我们是去拼命,练习的时候受伤,也要比战场上丢了小命强!”
路远道,一边调试着辣椒粉胡椒花椒粉的比例,以求发挥出最大的效果,让他感到很幸运的是,这些粉末都是半野生态的,辣的一点能让人眼泪鼻涕横流,麻的能让人舌头呼吸都被麻痹,完全不像几十年后的那些批量种植的商品,完全失去了这些植物的野性和奔放,彻底的变成了一种味道。(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