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这么多的支那军！”
日军半蹲在城墙上，看着四面八方像是潮水一般涌来的国.军士兵，看着那攒动的人头以及招展的旗帜，每个人都忍不住的在发抖，他们不是没面对过数量几倍于自己的支那军，可这次，却格外的让他们感到恐惧。
因为他们知道，对面的阵中有个恶魔，那恶魔的名字，叫路远。
“团长，你可算来了！”
远远的，王麻杆便看到了路远，小跑了过来，啪的一个敬礼大声汇报道：“报告萧军座，报告团长，川军独立团第一营营长向团长报告，顺利完成监视第十四师团敌情之任务！”
“很好！”
路远狠狠的拍了拍王麻杆的肩膀，看到了对方胳膊上的伤口，然后看向了几十名活着的人，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杨叔，汉奸他们呢？”牛疙瘩忙着替王麻杆包扎胳膊上的伤口一边小心的问。
“他们两人带着加了巴豆的粮食混进中牟城里，现在恐怕……”
一提到二人，王麻杆等人不禁眼圈通红，低头说不下去了，昨夜城内忽然响起的接二连三的爆炸，后来渐渐归于平静，他们不觉得进城的人，谁还能活下来。
牛疙瘩低下了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泣不成声。
看到牛疙瘩的模样，毛英等人都忍不住的哽咽了起来，周边的所有士兵都红了眼圈。
路远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刀子一般的目光狠狠的刺向了城头，像是要将中牟县给捅穿一般，许久之后才收回了目光，看向身边的这些成山成海的士兵们道：“大家都听到了吧？我们川军独立团的人能打胜仗，不是因为我们运气好，我们也会死，只是每个人都会拼了命的去完成任务——现在，我的弟兄死了，我要给他们报仇，我要这中牟县城，还有这一城的第十四师团，给我的弟兄们陪葬！”
“军号！”
随着一声令下，嘹亮的军号在刹那间吹响，十余万士兵们在军号中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一双双眼睛在瞬间开始变的血红！
大军彻夜赶来，每个士兵都疲惫不堪，原本应该稍作歇息再开始进攻，但是路远，不想再等！
所有的士兵，所有的将领们，也都不想再等！
因为他们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进攻！”
路远狠狠的挥手，像是一把刀狠狠斩落！
“进攻！”
进攻的旗帜狠狠挥动，指向了中牟县！
“五十九军的弟兄，冲锋！”张自忠双眼血红的狠狠挥手，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给我杀上去！”
庞炳勋商震萧山令二人也在齐齐怒吼，下令全军冲锋！
“杀呀！”
“杀呀呀……”
下一瞬，数个军团的士兵们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以二三掩护之阵型，前赴后继，潮水一般的涌向了中牟城下日军的阵地！
他们轻装前来，根本没有炮火的支援，这是典型的人海战术，比拼的，只有悍不畏死的勇气和决心！
“该死的支那猪，以为人多就能打败我们吗？”
这样毫无遮拦的冲锋，日军在心惊胆战之余，嘴角又不禁泛起了轻蔑的冷笑，虽然他们现在的装甲车坦克之类不能动用，虽然他们拉肚子拉的手软脚软，但以他们的火力，对这样的进攻，他们觉得，自己能让城外变成这些支那军的墓地！
只是他们没发现，随着这些冲锋士兵的进攻，大量的工兵在冲锋阵型中开始快速挖掘，一条条通往中牟县的战壕，正在飞快的成型！
“放！”
“放啊……”
城内被连夜开辟出来的炮阵，齐齐轰鸣，呼啸的炮弹像是雹子一般的射向了天空，向着城外的阵地砸去，在潮水一般的人潮中爆炸，不知道多少士兵在瞬息间被炸的血肉横飞，惨嚎连连！
但是没有人退缩，剩余的士兵们穿过弹片硝烟，狼嚎着嘶吼着，不顾一切的向着日军冲了过去！
“营长，我们的人，团长带着大部队到了！”
那山呼海啸一般的攻击声，让城内的杨宗满和川军独立团的士兵们惊喜的叫出声来，让他们几乎忘记了眼前的危险局面！
“该死的，这路远怎么一到，连停都不挺就开始发动进攻？”
听到城外的吼声，土肥原贤二也大吃一惊，他本就没想到敌人来的速度这么快，而且敌人一到就发动进攻，又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城外的情况，那些支那兵简直就是无头苍蝇一般的向上冲，根本不考虑任何伤亡！”
一名将领冷笑着汇报道：“他们的攻势看起来是很吓人，但根本对我们起不到太大的威胁——那路远，虽然够阴毒够狡诈，但他终归只是个团长，打些小型战役或许能得逞，可这样的集团配合作战，对他来说，真是勉为其难了……”
“不错，他这样的打法，我们第十四师团，能在一天之内将这十几万支那军全部歼灭！”
众多日军将领狂笑连连，像是之前对路远的惧怕，全部都已经随着攻击的开始而烟消云散。
“咱们开始进攻了，我们怎么办？”
污水中的那些尸骸战壕之内，士兵们听着城外那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枪声炮声，他们知道现在城外有无数的士兵在流血，可他们却在这里等待，一双双焦急的眼睛看向了杨宗满！
“大家看到那些铁桶了吧——小鬼子想活活烧死我们！”
杨宗满指向了那些沙包后的铁桶，对着所有藏在战壕之内的人齐齐大吼道：“发手榴弹，没枪支的人一人两颗，有枪的一人一颗，咱们冲出去，将这城内搞他个天翻地覆，支援城外的弟兄——记住了，还没死的，冲向那边！”
他的手，狠狠的指向了城中轰鸣震天的炮阵！
“去死吧，支那猪们！”
“害的老子拉了一晚上的肚子，老子烧死你们这群支那猪……”
沙包外的日军狞笑着，打开了铁桶准备开始向内倒汽油！
呯呯！
两声枪响，几名狞笑的日军惨叫着栽倒在地，污水内的尸骸战壕瞬间被推开，数百士兵，难民们，嗷嗷叫着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