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雷团长,你不要在我跟前打马虎眼,你亲自冒险到敌人宿营地侦查,就是奔着鬼子的辎重运输来的,这点我王晓亮猜的没错吧?”
“知我者晓亮也,既然你猜透了我的心思,明天天一亮,你带领骑兵营,分三路从敌人背后发起反复骚扰,引诱小鬼子追击,鬼子必定调动部队反击。一旦鬼子上钩,要采取步步后退,又不叫鬼子脱钩的战术,拖着鬼子在青纱帐里转圈圈,这样可以分散敌兵力,减轻正面阻击敌人进攻的一营战场压力。”
雷剑在不断地观察敌营,又在与王晓亮不断地商讨,如何才能打好这一仗。
夏季的晨风,扫在脸上,已经觉得热气逼人,随着太阳冉冉升起,一轮火热的太阳挂在东方,从万里无云的蓝天,辐射着整个大地,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热天气。
宿营在野地里的日军第三七二联队,开始整肃部队,看样子是要出发了。
一个鬼子军官骑在高头战马上,抽出指挥刀往前一指,很有气势的吼道:“前进——。”
成三路纵队的日军部队,迈开脚步,踏着一个多月没下雨的干土地,‘咔、咔、咔......’抬腿向前迈进,每个鬼子走出一步,抬脚之间,就会爆起一蓬尘烟。一个联队的鬼子大部队,行进在乡间公路上,爆起的尘土在行军队伍上空飞扬,老远看来,就像一条土龙,漂浮在青纱帐上,慢速的在庄稼地中间游动。
隐蔽在青纱帐里的雷剑,看着这支庞大的行军队伍,已经断定,就是曾被八路军山纵第五支队独立团,在黄河东西两岸伏击过,刚渡过黄河增援德洲战场的日军三七二联队。
雷剑低声对身边的王晓亮说道:“你看到了没有?这支狡猾的鬼子指挥官,把驮运部队辎重的马车队,夹在行进的大部队中间,这给咱们偷袭敌人的军需物资,造成了很大困难,一旦在偷袭中,遭到鬼子大部队首尾相顾的包围,我们的偷袭部队,必然无处可逃。”
“是啊,我也看出来了,难道咱们就这样叫小鬼子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与隐蔽在前面的一营直接交火啊?要真是这样,一营根本就阻挡不住鬼子一个联队的进攻,不用两个来回,就会突破我军阵地,长驱直入,直接威胁到二、三营、以及新七旅和新九旅的德石铁路破袭战,咱们要想个法子,把敌人打疼,延缓日军大部队的前进速度,给后面战场留出时间,把鬼子刚修一段的德石铁路彻底破袭掉。”
王晓亮说的德石铁路刚修一段,是指日军华北方面军,为了将平汉、同蒲、正太铁路线,打造成交通运输网络,及时供应正面战场作战的日军部队的军需物资,将华北丰富的矿产资源,源源不断的运出去,命令新建几条铁路和公路,德石路就是其中一条。
德石路从开始修筑的那一天开始,就在整个路段全面展开,横跨好几个大城市,沿途抓来的劳工,在敌伪军的枪刺皮鞭督导下,日夜赶修这条铁路。
为了适应日军前方物资急需,以及快速的把掠夺到的重要资源运出去,对修筑铁路的各部队,实施奖惩办法,哪一段完成的好,或是提前完工,指挥官就会得到提升职务,下面的士兵可以得到奖励。
负责德洲段德石铁路修筑的鬼子大队长,就像一条疯狗,亲自在施工现场监工,不时的乘坐摩托或战马,在他负责的这一段铁路工地巡查,发现有消极怠工,或老弱病残不能干活的劳工,竟凶残的当着劳工的面,开枪残酷的杀害。
在鬼子严密监视和淫威下,劳工牵挂着家里的老人孩子能好好的活下来,只有忍气吞声在鬼子的刺刀、皮鞭督管下,拼死拼活的干苦力。
鬼子为了赶进度,残酷迫害劳工,惨死在修筑铁路线上不知多少人,用劳工洒下的鲜血和汗水,德洲段提前一个月完工,马上试通火车。
完工的这段铁路也就不到一百里,可小鬼子为了提高运输能力,竟在这条还没有全线贯通的德石段,开始装车拉运军需物资,调动换防、增援日军前线作战。
这次展开德石路破袭战,主要是八路军山纵第五支队独立团,负责破袭德石路东段的铁路,八路军新七旅和新九旅,以及东纵其他各旅,则是从丰庄火车站往西,展开破袭。
要想保证这次破袭战的成功,雷剑独立团担负的阻击敌人,破袭铁路,攻占沿途火车站,摧毁日军据点炮楼,可谓攻坚任务很重。
现在雷剑独立团,面临的是如何阻击日军三七二联队西进,以给破袭德石路各部队争取时间。
雷剑观察了一会儿,鬼子的大部队还没有从面前走过去,他看出这支长途行军,渡过黄河的日军大部队,没有威力很大的重型装备,装备的迫击炮、轻重机枪比较多,通过走过去的日军各中队,起码都装备了三门迫击炮、四挺重机枪,轻机枪不下十挺,而且鬼子抗的子弹箱也不少。
这么多武器装备,长途行军靠人力搬运,可想而知,行军速度会有多慢。
这支鬼子联队的战马驮运的武器弹药和军需品,一共五、六十匹,光部队路途急需的补充,就够这些战马驮的。
雷剑大体了解了这支日军联队的武器装备,以及部队兵员配置,他分析,当务之急就是打掉战马驮运辎重的运输队,只要断了鬼子部队的武器弹药和军需品供应,这支庞大的鬼子西进联队,就会谨慎小心,不敢狂妄的肆意而为。
他对王晓亮命令道:“你马上返回骑兵一连隐蔽的青纱帐,传达我的命令,做好隐蔽,听到我开第一枪,敌人的先头部队必然返回头实施包围,这时骑兵一连杀出去,冲击鬼子队形,杀伤混乱中的小鬼子,配合我打掉鬼子战马驮运队。
你传达完命令,快马加鞭通知一里外的李刚,带领骑兵二连和三连,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敌人尾队,咬住敌人往死里给我杀,前后冲杀的骑兵营,听到我发出的呼哨声,马上退出战斗,不得恋战,向西南方向那个叫曲家滩的村庄冲过去,隐蔽在那洼地,等待新的命令。”
打发走王晓亮,雷剑抱着一挺机枪,对身边的二十几名跟随的战士命令道:“一会儿鬼子的战马驮运队就要过来了,听我的命令再开枪,我们要分散开,各自捕捉战马目标,要集中火力打马腿,能击毙战马最好,一旦鬼子的战马靠近咱们,要想办法捕获,不管哪名战士捕获到驮运军需品的战马,马上把捕获的战马带离战场,向西南曲家滩那片洼地撤退,都通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雷剑约摸王晓亮通知的两支部队,应该快到位,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往后延拖了十分钟,眼看鬼子的战马驮运队,就要从身边走过去,雷剑命令身边的战士散开,准备战斗。
突然从青纱帐里,爆发出激烈的机枪声,机枪喷吐着火舌,扫向正在行军的战马托运队。
雷剑端着机枪,专打战马肚子往下,只要中弹的战马,不是猛地向前弹跳摔倒,就是随着枪声就地倒毙。
护卫战马托运队的鬼子兵,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所震惊,不等反应过来,纷纷中弹倒在地上。
一时青纱帐枪声大作,七八挺轻机枪散布开偷袭敌战马队,不到一袋烟的功夫,日军驮运辎重的战马队就分崩离析,有的倒在地上不动,有的苟延残喘,还有的被激烈的枪声,惊吓的窜进青纱帐。
前后正在行军的鬼子,连续十几天负重强行军,虽然夜里在野地宿营,身体消耗得到补充和缓解,今天又是刚上路,可已经精疲力尽的鬼子兵,实在走不动了,这突然听到枪声,大脑反应迟钝的四处张望,直到身边的日军指挥官大骂着火力反击,这才赶紧趴在地上,漫无目标的开枪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