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后面被炸出一个大洞,雷剑不等坦克颠簸停下,摇晃着钻进驾驶位,手脚联动坦克没有发动起来,他着急的快速摆弄了几个地方,还是启动不了。
“雷小子快点,敌人的坦克冲上来了。”牛大力紧张的喊道。
雷剑头上大汗淋漓,他心里清楚,一旦敌人坦克靠近,再发射一发穿甲弹,坦克和坦克里的他们四人,就会被彻底摧毁,无一生还。
他再一次发动,坦克还是没有反应。
鬼子驾驶着坦克,看前面敌人坦克彻底趴窝,鬼子坦克车长‘哈哈’大笑的嚎叫道:“吆西,冲上去,夺回坦克,杀了这几个抢占皇军坦克的土八路。”
眼看敌人坦克快冲到跟前,王晓亮惊呼道:“完了、完了,快跳车吧小姐夫,再不逃出去,咱们就真的完蛋了。”
雷剑就像一个机器人,闷头还在摆弄坦克的每一个启动部位,突然‘轰隆隆’坦克启动。
他高兴的快速操作坦克,刚准备起步坦克又熄火。
鬼子的坦克离他们只有十几米,只在眨眼之间就会冲过来,现在就是想逃出坦克都来不及了。
牛大力和王晓亮掏出手枪,不是想要跟小鬼子决一死战,他们知道手枪子弹打在坦克上,犹如给牛挠痒,他俩这是要作好最后准备,宁可自杀,也不当小鬼子的俘虏。
春桃握拳抵在喉咙,她也做好了誓死不当俘虏的准备。
敌人的坦克不到七八米就冲过来了,就在这十分紧要关头,坦克在雷剑的摆弄下,再次启动。
“晚了,雷小子,敌坦克离咱们不到五米。”
雷剑不等牛大力说完突然大声喊道:“都给我抓好了,就是死,也要跟小鬼子同归于尽。”
他驾驶着坦克,猛的向冲上来的鬼子坦克撞去。
鬼子坦克手已经认定,俘获抛锚坦克和几个土八路,已在掌握中,开始放慢车速。
其中一个小鬼子趴在坦克出口嘶喊道:“土八路、快快的出来投降,皇军......。”
还没等小鬼子喊叫完,雷剑驾驶着刚启动的坦克,操作各种手柄,快速倒退着猛的撞上冲上来的敌坦克。
站在敌坦克出口的小鬼子,被两车相撞产生的剧烈惯力,身子猛地往后一仰,又突然向前,从出口直接摔到雷剑的坦克上,头颅破碎,红白之物洒在坦克,又被弹出老远‘吧唧’掉在地上。
敌坦克里的几个小贵子,没想到会遭到抛锚坦克突然倒退撞击,一个个磕在坦克上,头破血流的昏了过去。
雷剑几个人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在两辆坦克相撞之时,双手紧紧抓住固定上身的可抓处,两腿登在稳定下身的坦克内壁,突然遭到装击,虽然头脸有碰破之处,可还是清醒的。
牛大力磕碰的不轻,当坦克稳定下来,他双手抱着头呲牙咧嘴的直‘哎吆’,血顺着指缝往下淌。
雷剑顾不得这些,他受伤较轻,冲出坦克抱着一挺轻机枪,身子飞跳到地上,前冲几步腾空跃起,站在敌坦克出口,枪口对着坦克里面喝道:“想活命的给我爬出来。”
坦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此时牛大力和王晓亮握着手枪也爬上坦克。
王晓亮听不到坦克里的声音,探着头往里一看,看到三个小鬼子浑身血迹,头脸血肉模糊的躺在坦克里。
他怕小鬼子装死,抬枪‘啪啪啪’连开三枪,子弹打在小鬼子身上,鬼子身体弹跳了几下,头一歪靠在坦克内壁,可能这次不是昏,而是真死了。
雷剑跳进坦克,把死了的小鬼子挪动了一下位置,跳进驾驶室,怎么摆弄也启动不了坦克。
他又跳到他们那辆坦克,试图发动起来开回根据地,被鬼子穿甲弹击中,费了牛劲才启动起来,这猛地又跟后面的敌坦克相撞,坦克里的操作系统,干脆彻底拉到了。
雷剑跳出坦克,对牛大力、王晓亮和春桃俏皮的说道:“不好意思,雷剑无能,坦克修不了,只能劳驾各位走路回根据地,真的......。”
“哈哈哈,没想到你雷小子还会说笑话,我牛大力看好你,你这兄弟我交定了。”
回到根据地,整个根据地笼罩在阴云密布的悲痛中,独立团二、三营赵凯和马腾两位营长壮烈牺牲,近千战士的独立团,在这次攻打县城,阵亡一多半,现在整个独立团不足四百,伤亡之大,前所未有。
独立团仅剩的三百多名战士,一营雷剑一连就占了二百多,三营基本损失殆尽,二营不足一个排。
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山东抗日游击军第五支队,派政治部主任带着一个工作组,进驻独立团根据地。
根据五支队司令部决议,撤销独立团番号,五支队改为独立营。
罗金川为营长,五支队政治部委派张帆为教导员,雷剑为副营长兼独立营一连连长,二连和三连的干部,由五支队派遣的工作组,抽调干部到任。
方卓超团长和刘参谋长调回五支队,另有任命。
在五支队的领导下,独立营营长罗金川带二、三连坚守根据地,雷剑率领一连西进,配合西部战场,展开大规模的抗日斗争。
雷剑告别独立营,临出发的头天夜里,罗金川把雷剑叫到他屋,两人就像亲兄弟,恳谈到凌晨鸡鸣。
罗金川紧紧握着雷剑的手说道:“小雷剑那,你是我遇到最勇敢、最机智、最有战斗力的好兵,是一个好的部队领头人,你参加部队时间不长,一下子干到连长,两场大战役下来,又升为副营长。”
他不舍得接着说道:“你小子可不能把尾巴翘到天上,有时还是要夹着点尾巴做人,这样会对你好。”
“知道了罗营长,你放心,我这人话不多,不会惹出大乱子。”雷剑告别了他在这个向小鬼子开出第一枪的根据地。走出很远,看罗营长还站在村头,挥手一直没有回去,雷剑这个杀小鬼子的硬汉,不仅流下难舍的泪。
队伍快速行军,突然听到后面传来马蹄声,雷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又来事了。”
一匹战马飞奔而来,快冲到雷剑跟前,勒住马缰,飞身跃到马下,红扑扑带着嫩白的脸,露出半带埋怨的表情。
“你、你怎么又跟来了?不是都说好了,把你留在独立营卫生队吗?你这是......。”雷剑皱紧眉头问道。
“你不够意思,我的命早就是你的了,现在我还能活着,多亏你三次救了我,我已经定下来了,以后你到哪,我就跟到那。”春桃娇喘着说道。
“妈呀,你真把我打得败败的,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雷剑没脾气了的问道。
“我就知道这是你使的坏,故意叫我回家给死在小鬼子手里的家里人上坟,你却提前带着部队出发,要不是我回来的快,又被你甩了。”
“行啦,小姐夫,俺春桃姐都说把她这一辈子都交给你了,你可不能还没找到下家,就把俺春桃姐给撇了。啊?哈哈哈。”王晓亮做着鬼脸笑说道。
“马勒戈壁的,你不说话会死啊?”雷剑沉下脸骂道。
牛大力凑热闹的说:“雷副营长,你现在都是副营长了,可不能还像个毛孩子那样,动不动就‘马勒戈壁的’,咱们可是革命队伍,,打人骂人是要犯错误的,哈哈哈。”
“马勒戈......”,雷剑突然顿住,边跟随队伍前进边问:“春桃,你现在也是个八路军战士,服从命令你懂吗?”
“我懂。”
“听我口令,向后——转,上马,目标独立营根据地,你快回去吧。”雷剑看春桃真听话的上了战马,他一拍马屁股,战马飞奔出去。
还没等雷剑回头,春桃勒转马头又跑回来了。
雷剑不再搭理春桃,他知道春涛吃定他,就连罗营长都不好说什么,谁叫雷剑救了春桃三次命?人家姑娘舍命相报,誓死不离开,谁还能说什么呢?
部队前进途中,雷剑命令尖刀班在队伍前面侦察,一旦发现敌情,马上示警。
行军一上午,走出五十多里路,战士们没有经过长途行军,脚步越来越重,到最后有的一瘸一拐的开始掉队。
雷剑身背狙击步枪、背包、行军壶和文件包,大踏步的走在队伍最前面,后面紧跟的一排战士,基本上是王晓亮的原班人马。
一排的战士跟在雷剑身边时间长了,行军打仗都很上路,此时也觉得气喘,有点跟不上雷剑的行军速度。
雷剑走在前面,一直不回头,他注意听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少,走到一个山坡,他站定转回头,跟在他身边的只有王晓亮和春桃。
牛大力是副连长,负责尾队收容,他看到落在队伍后面的战士越来越多,禁不住低声骂到:“雷小子,你这混蛋这哪是行军?简直是被猎人拿着猎枪撵着跑的兔子,你小子窜的也太快了。”
雷剑看后面的部队,稀稀拉拉的跟不上来,他皱眉心里骂道:“奶奶的,就这么个行军速度,什么时候才能拉得出、冲的上、跑的快?”
正在他摇头不满时,突然一个战士从前面往回跑,边跑边大喊道:“雷副营长,前面不远有一支鬼子队伍,正押着十几个年轻庄稼汉子,朝西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