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穆从矿场指挥部出来后,原本是打算直接找个隐蔽的地方潜伏起来,等小鬼子的队伍集结完毕上山后,再找机会进入矿洞里的。
然而,他刚一出门,两个接到通知的小鬼子卫生员便赶来了,上去就把苏穆给带走了。
苏穆纵然有百般不愿,可他也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摆脱这两个像狗皮膏药一样,一个劲的黏在他身边要给他做检查的卫生员。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伤兵,卫生员给伤兵做检查,天经地义,如果一直执意推脱的话,很容易让人起疑。
并且小鬼子指挥部附近的卫兵还是挺多的,这样纠缠下去,或许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无奈之下,苏穆只得暂时听从两个小鬼子卫生员的安排,被他们带到了一顶专门为治疗伤兵而搭建的帐篷里。
不过,好在由于西坡矿此前并未发生过任何战斗,而他先前狙杀掉的那些小鬼子,又全都是一击毙命,根本没有任何治疗的必要。
所以当下的这个临时医疗所,反而成了整个矿场上最安全,最僻静的一个场地。
整个帐篷里空荡荡的,除了两个卫生员和苏穆三个人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人在。
这一下,两个小鬼子卫生员就成了落入虎口的绵羊了,苏穆不但省去了寻找潜伏地点的麻烦,也不用再费神怎么去甩开他们了。
进屋后,苏穆趁着这两个小鬼子卫生员不备,直接用军用匕首割断了他们的喉咙。
以苏穆的身手,两个小鬼子不但没有反抗的余地,甚至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做出,就手捂着脖子,满脸不可置信的倒在了血泊当中。
这两个小鬼子到死都是一脸茫然,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身边的战友会突然向自己出手。
接着,苏穆也懒得去处理他们的尸体,反正短时间内,医疗所这里肯定是不会有人来的。
简单的用水擦了把脸后,苏穆就开始用鹰眼留意外面的动静。
这时,整个矿场上的守备部队,已经在山野一郎的召集下集合完毕,整整四支小队的鬼子,全都集中在了指挥部门口的空地上,等待训话。
看到这一幕,苏穆不由咧嘴笑了起来。
那个小鬼子大尉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看这架势,估计是要把整个矿上余下的兵力,过半都投入到山坡上的战斗中去了。
苏穆甚至注意到,原先那几个矿洞入口处,本来是各有一个班数量的小鬼子在驻扎的,而如今则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距离医疗所最近的那个矿洞,甚至只留有一个持枪的小鬼子卫兵在站岗,原先的人马全都被调开了。
可以说,当下矿洞的守卫力量,已经薄弱到了一个最低点,正是潜入的最佳时机。
一旦待会小鬼子的大部队上山,剩下的留守部队定然会迅速回防,到了那个时候,再想进到矿洞里面就很难了。
当即苏穆就不再犹豫,立刻动身从帐篷里悄悄溜了出来,借着夜色的掩护,身形如鬼魅般迅速移动,朝那只有一个小鬼子看守的矿洞入口悄然摸了过去……
………
渡边千秋百无聊赖的靠在矿洞口冰冷的山岩上,嘴里叼着烟,目光看向远方正在进行战前训话的大部队,心中担忧的同时,又庆幸不已。
从一个脑袋绑在裤腰带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丧命的前线士兵,变成一个在大后方,远离战火硝烟的矿场守卫。
可能在有些人看来,这种在后方坐吃等死的生活,不是一个有理想的帝国士兵所应该憧憬的。
身为帝国的勇士,应该是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为祖国建功立业的。
但渡边千秋却不这么想,他觉得,现在这种生活,才正是他所期待的。
自从入伍以来,渡边千秋经历过了太多的战斗,见到过太多的生死,最初时的那份志气,早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
就算是经受过军国主义思想的洗脑,可渡边千秋越发的觉得,之前的理想与生活,真的不是自己内心里所想要的。
就像现在这样,每天只是看守着矿洞,偶尔督促一下在矿里干活的支那劳工,这样悠闲的工作,让渡边千秋觉得无比的惬意,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今夜打响的这场战斗,却让渡边千秋感受到了一丝危机,他担心这种平静的生活会被打破。
从战事的紧急程度来看,这次偷袭矿场的敌人,规模应该不小。
能让佐藤伊夫大尉亲自披挂上阵,对方无论是兵力还是作战能力,肯定都非同小可。
唯一让渡边千秋感到庆幸的是,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没有被征集去参加战斗,而是依旧负责看守矿洞。
虽然战友都被调走了,如今的守卫只剩下自己一人,但在渡边千秋看来,一个人与一个班其实没什么差别。
敌人就算是再厉害,也根本不可能突破矿场的防线,打到矿洞入口这来的。
这时,指尖忽有一阵灼烧感传来,打断了渡边千秋的思绪,渡边千秋低头一看,原来不知不觉中,手里的烟已经燃烧到尽头了。
渡边千秋暗骂了一声浪费,把烟头随手仍在了地上,用脚尖搓了搓,然后紧了紧身上的武装带,就准备从兜里再掏出一根续上。
毕竟山区的夜太冷了,抽烟多少能驱散一点严寒,令自己的身子暖和暖和。
然而就在这时,渡边千秋刚刚把烟盒从兜里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不远处的一片杂草从中,突然传来一阵悉率的响动。
渡边千秋起初根本就没在意,因为山中风大,很多时候那些杂草在被凛冽的寒风吹过后,都会发出些这样那样的动静,渡边千秋在山里待的久了,对于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
不过紧接着,渡边千秋还没把烟点上,同样的位置,还是那片杂草丛,忽然又动了一下。
渡边千秋当时就是一愣,随即他脸色就变了。
他赶忙把手里的烟盒扔在一边,然后快速的取下挎在肩上的三八大盖,拉拴上膛,紧张的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同时嘴里喊道:“谁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