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新扎军座(七)

.程家骥见到这个刺伤的文颂远的,看上去穿着打扮、容貌都普普通通的小女孩的第一眼地方,是新二十军军法处用来关押犯了强奸、杀人、临阵退缩的重大罪行的军人的死牢。

死牢,顾名思义,就是活人压根没有半点可能,能逃得出的人间离地狱最近的地方。

而军事监狱地死牢的环境,比之地方监狱就更是要恶劣几分了。

这里没有牢房,也没有放风一说,所有的犯人都蹲坐在,盖着又大又粗的铁栅栏的地穴里。

以程家骥今时今日的身份,自然不会象一般狱卒那样,就站在在铁栅栏上审讯犯人。托他的福,小女孩被带到典狱长的房间里。

不愧是胆大包天的刺客,这个小女孩在见到程家骥这个穿着将军服、别着军人魂短剑的大人物时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以一种一般情况下,只有四十岁以上的人,才会有的沉稳内殓的姿态,细细的打量起对方来。

在女孩那倔强得与偏执近似的冰凉如水的目光的注视下,绕是程家骥这几年来身经百战,更曾在生死线上来回溜好几回,也不禁心头一凉。他这是第二次在女人眼里,见到这种充斥着仇恨与绝望交织而成的孤狼临死前的眼神,不过这回这种怨毒的眼神的主人,是一个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就很可能会马上结束的小女孩,所以给他内心带来的震憾,比之上次在被逮捕前的李燕菲眼中,看到疯狂与心如死灰的,还要大。

在被程家骥这个陌生人反观察的过程中,这个已沦为死囚地小女孩竟是出奇地镇定。她不只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连在她这个年纪,本应灵动活泼的眼珠子,也没转动一下。

唯其如此。更程家骥感觉到,自已面对是一个何其阴冷的生物。

若是说,在看到真人之前,程家骥对一个小女孩能伤害得到,文颂远这员在战场上诧叱风云、斩将夺旗地悍将,还有一丝疑惑的话。那此刻他已一点也不怀疑,是这个看似柔弱得风一吹就倒的女孩。让文颂远险些命归黄泉了。人不管外表如何。只要有了内里的坚强,就没什么事。是办不来的。

“德昭。还是你来主审。一定要想法子让她开口。孩子太小,尽量不要动大刑。也不要让其它人接触她。尤其是女兵大队的秦大队长。算了,这位绿林盟主家的大小姐,要是发起彪来,光你手下地那几个宪兵,挡不住地。还是我让屠靖国他们几个,在外面守着吧。明天早上八点,我要听你的汇报。马上给这个女孩,换一个人能呆地地方。”程家骥是很想亲自搞清楚这瘦弱清秀地小女孩,对文颂远那来地深仇大恨。但为了不违备,他自己为了杜绝有人揽权,而立下的,不是情非得已时,任何人不能越级办事地铁律。他还是把审讯凶手的权力“还”给了,早已到场的新任军法处副处长孔继如中校。

“是,军座!职明白了。”长官的意思,办老了这类讨人厌的差使的孔继如自是理会得到。不管最后对这个“凶手”,如何惩处,这其间的过程,最好还是符合规矩、大面上能过去的好。当然,对于那位外表看上去弱不禁风、娇小可人,实则强悍恐怖到能与霸王龙相匹敌的文夫人,即便孔继如这样有人见人怕和管官的官,也是能避则避的。

“薜处长,文师长要将养多长时间,才能下地活动。”目下,正是用人之际,文颂远又是新二十军的几根台柱子之一,他这一躺下,对方方面面影响太大了。程家骥现在也只有把文颂远迅速康复的希望,寄托在已是新二十军军医处中校处长的薜书文身上了。

“腹部中刀,差一点就断了肠子,六个星期。”这位一年多前被程家骥派出的骑兵,从自己的诊所里绑来的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留德医学硕士。虽说从军已多日,也在军中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官了,可那付清高孤傲的书生脾气,却一直没半点收殓。

对薜书文的回答还算满意的程家骥,自然不会去计较对方身为下属,与自己说话时,不带敬语,这种细枝末节。他可是知道,这位医术精湛。尤擅外科的薜处长在他的业务领域,向来的一言九鼎、诺不轻许的,他说六个星期,那就只会提前,不会拖后。文颂远放六个星期左右的大假,这个时间限度,程家骥还承受得起。

说来,薜书文敢打这个,以这个时代的中国医学水平而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保票。还多亏,新二十军这支历史短暂部队,从其最早的前身先遣支队时期开始,就极为重视医疗保障。在这医疗方面一直,有大笔大笔投入,几年下来,无论药品储量之大和医药设备之全,还是医生、护士的业务素质之高,非但其它同级部队所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就是与战区一级的医院相较,也毫不逊色。这也是为什么,程家骥所部伤员重返战场的速度和比例,都远比一般部队要高得多的原因。

对文颂远伤势心里有底后,已出来许久的程家骥,便回办公室去了。

程家骥一边伏案批阅各种军政文书,一面在等着钱绅来向他汇报文颂远遇刺一事的初步调查结果。虽然,程家骥没有给钱绅布置这个任务,但他相信,钱绅一定能在几天内,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个水落石出的。要是这点小事都办不来,他每月花在“龙牙”身上和成千上万的大洋,岂不是白花了。

“军座,那个小女孩的在行刺文师长前,曾向城里的一个卖水果的摊贩问过路。我们的人,从摊贩那里得知,她操的广东官话。随后,又找到了这个小女孩在城中住了两天地客栈。从登记薄上查到这个女孩姓郑。只是不知用得是不是假姓。这个问题,还待查。我已让人去根据目下所掌握地情况。到罗定一带去查了。军座放心,去的人身上带有才画下的这个凶手地简影图形。应该在几天内,就能有确信传回的。”钱绅一手创办的“龙牙”,至少行事效率上,还是没有辜负程家骥的希望的。出事,到现在方才不到两个小时,以他们的人手之单薄,能有这种调查成果。已是相当得力了。

等钱绅一字一句的说完后。一直洗耳恭听地程家骥方才补充道:“我去见过那个女孩了,年级虽不大。但是从她地眼神中。我看得出来她是铁了心要和文老二同归于尽的。她既没想要活下去,事前就不会用假名。”

“军座。说地有理,多半用了是真姓地。不过还是需进一步落实。”许是军事参谋严谨地习性这个职业病在作祟的缘故,在确定一件事地某一紧要的关节时,就算是推理得通,钱绅也会尽可能的收集各方面资料,以做到得出的结果能万无一失的准确无误。

“维礼兄,这个事,还要劳烦你亲自要跟一跟”钱绅说的情况所指的方向。让程家骥在进一步证实他先前就有的,这个娃娃刺客,是罗定一带被文颂远处决的豪绅的家属遗孤的猜测的同时,也让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也难怪向来杀伐果断,处处争先的程家骥有些颓废。“人必有子,子必有亲,亲亲相仇。”的这股千秋“义烈”之风,在华夏大地上足足吹了几千年了,直吹到家有血仇的、寡妇、稚子都以自己能挺身而出,不择手段的舍命毁节,为亲人复仇,而引以为荣的地步。这种勇于私斗、怯于国仇的风俗,那里是他一个人之能改变得了的。

“维礼兄,请留步。你这里这么快就有了进展,那位家学渊源的秦大队长,恐怕手脚也不会太慢,她那里的一举一动,你也人给我死死盯着。文夫若不是行事太刚,结怨太深,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当务之急,是莫让他家那头母老虎再捅出什么大漏子来了。必要时,你可以让人,先把她强行拦下。”在与日本人有勾连的这个问题上,疾恶如仇的文颂远,因做事操切,临了却摊上这么一出足可传颂百年的孤女复仇记。自觉自己在其中,有疏于管教之责的程家骥,心里能好受才怪。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亡羊补牢了。程家骥绝对相信,若是自己不加以阻止,以从小在绿林里长大的秦玉兰那睚眦必报的偏激个性,完全有可能按江湖规矩,派出手下对“凶手”的家人来个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在内审外查的双管齐下下,三天后,程家骥就了解到了文颂远被刺一案的全部案情。

“行凶暴徒”姓郑,名蓉,虚岁十五,罗定乡间大族郑氏族长郑通林的独女。郑通林已被文颂远用“引蛇出动”之计,坐实通日之罪后处决。父亲一死,自幼丧母,自小又体弱多病郑蓉,被家族中的“好心的忠厚长者”们,在刮分其家产后,又强行许配人家。郑蓉不甘受人摆布,逃了出来后,孤身前来玉林复仇。她倒也沉得住气,一连在城里暗中窥视了文颂远三天,方才动手。其实若不是盘缠将近许,深知自己只有一次机会的郑蓉,应该还会再耐心观察文颂远的习性几天,直到有万无一失的把握时才会动手。

”军座,您看如何处置。”从自打家人全被日本人杀害后,就不宽恕何物的钱绅的语气中,程家骥闻出了一股浓烈的杀气。程家骥心里明白,只有自己不开口,这个其情可悯、其罪难容的“小刺客”,不到一个小后,就会成为“失踪人口”中的一员。

“我和文老二谈过了。我们一致的意见是,还是交由地方法院,先判个几年再说吧!”受到过人本主意思想薰陶的程家骥,始终觉得这个小女孩的“罪行”,无论如何也没到拿生命来抵偿的程度,当然,他也没有宽大到无原则的地步,就让她接受这个时代的法律的裁决吧!

也许这个满腹杀机的女孩出狱时,抗战都结束了,那时我和文颂远还在不在国内都两说了程家骥此刻不知道,自己和文颂远的决定,是对是错。一切就让时间,来证明吧!

接下来一个月里,程家骥既要按原定计划编组加强玉林五属的民团,又要忙着把还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空番号的新一七零师的架子搭起来,还要亲自催促杜老板那边通过多条渠道,从海外给他购买各种军需紧俏物资和大批的枪支弹药,细算下来,这一个月里程家骥竟每天都要工作十六个小时以上,这种连续高强度的工作下来,都快要把来这个时空后,只要不打仗,就养尊处优的时候多的程家骥,给累出个积劳成疾来了。

辛苦归辛苦,程家骥这一个月“非人生活”的成果,还是显著的。不管实际上有多少战力,一七零师总算有了三个团五千人多人。其它两个师的整补也趋于完成。大批的物资枪械弹药源源而至,更是迅速的装备了新二十军各部,使之,起码在表面上显得是兵强马壮了。而一七零师的师长也有了归属,马思远以其稳健的带兵风格和一直以来的优异战功及良好的人缘,毫无争议成了程家骥系统的第六个少将。马思远一挪窝,汉东升便水涨船高的升任了新一百师的副师长兼二百团长,在文颂远没有回到师里视事前,主持全师的军务。

更让程家骥欣慰的是,文颂远腹部的那条又深又长的刀伤,在薜书文的精心调理下,在他自己顽强的生命力的配合下,愈合得很快。现在,在床上足足躺一个月,都被快被闷出来了的文颂远,已经能每在护士的挽扶下,每天下床活动一小会了。

正当,新二十军的一切都在稳步前进时,集团军主力也从广州方向退了下来。

心中有愧的程家骥,立即命令全军出动,兵出粤桂边境去接应集团军主力顺利回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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