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军真的有行动了。
这回的行动已经不是再硬扛日军的进攻了,而是进入敌后打游击战,五十一军俞秀中则被上面的那个老头子给升职为齐鲁游击总司令。
一提起敌后游击战,后人们总是会想起八路军了新四军了什么的,可别以为国军就不想打游击战。
如果把时下的中国战场比作一个大工地的话,那么各军就是工地上的各工种。
什么瓦工、钢筋工、木工,哪怕是挣的最少的力工,咱也不管他是什么,可终归是要干活的。
至于干什么,那你是大工自然是要干大工的活,小工自然是要干小工的活。
时下的东北军血脉日微,也就是只有消耗没有补充,现在就是上前线当炮灰硬扛日军的进攻那也没有资格了,可是不干活不打鬼子怎么行?
于是俞秀中就选择了带着自己五十一军残部进军敌后打游击了。
军令如山,说动就动,整个五十一军在命令下就又行动了起来。
而到了这时,商震他们用日本鬼子的尸体冒充猪肉半子那点事儿就已经不算事了,谁又会注意这个?
初冬里是数千戴着托尼式钢盔的东北军跋涉的身影。
要说从全中国的范围来讲,东北人的身高那还是上数的。
只是纵使他们身材高大,却也掩不去这样一支没有了老家的疲惫之师的风尘仆仆之色。
东北人不愿离家,没有了家就象人没有了灵魂,若不是有着那打回老家去的梦想一直在支撑,或许他们这样一支队伍也早就散了。
时下虽然也有火车,南北走向也有津浦线,可随着战争的深入,那铁路线自然也早就被日军给切断了,所以东北军也唯有步行了。
就这样一直走了几个小时,直到中午的时候才有命令下来,部队原地休息。
王清凤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活动了一下他那坐麻的了双腿伸手就摸出支烟来,他手下那个叫“王七”的士兵忙用打火机给点着了。
王清凤惬意的喷出一口烟来,觉得天是那么的蓝自己的心情是那么的好。
王清凤的心情当然有理由好,原因是,他姐夫刘成义又升官了,原来刘成义是337旅的旅长,现在却已经当上了师长!五十一军下属第113师的师长。
姐夫旅长已经成为过去,现在变成姐夫师长了,而水涨船高,他,王清凤就也从旅长的小舅子变成了师长的小舅子!
如此一来,他又怎么可能不欢乐开怀?
“长官,这回您老人家可就能收拾警卫连的那些老兵痞了!”眼见王清凤心情很好,刚给他点完火的王七就讨好的说。
“原警卫连。”旁边另外一个后勤兵王九提醒道。
“他们现在都不是警卫连的了,又不在旅长身边,那咱们长官拿捏他们那还不跟掐小鸡子似的?”王七又道。
王七王九自然都不是原名也不是哥俩,那都是王清凤给他们两个起的外号,他们两个若不同意王清凤就不让他们两个在自己身边混!
王七王九也想的明白,不过是你给起个外号,叫就叫吧,咋也是七是九不是八,那也总比上前线打仗强。
“你懂个屁!”王九一听王七这么说便反驳道,“旅长是变成师长了,可商震那小子不也是被升成营长了?咱们长官和商震之间的级别那还没有变啊!”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再没屁搁了嗓子就给我滚远远的!”心情正好的王清凤眼见着这两个玩扔拿自己和商震关系说事就气的骂道。
于是那两个人忙闭上了嘴巴。
“我现在是师长的小舅子了,咱不和那帮兵痞一般见识!”而接着王清凤很轻易就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尽管他知道,就商震手下那帮老兵的脾气,要是自己敢再嘴欠,只怕还得挨揍。
而此时,就在休息的队伍中,商震那个营的人自然也是在休息。
士兵们喝过了水便便坐在一起说话。
他们可没有人会想起王清凤来,他们在闲扯自己的事。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这是李清风说的。
“做了什么?做梦啊。做梦干哈呀?小道士做梦娶媳妇吗?”这是秦川的话,于是老兵们便都笑。“能做梦就抓紧做梦吧,只怕再打下去,咱们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了。”偏偏这时却有人这么说,而在这时能讲出这么煞风景的话的那也只有陈瀚文了。
“人生如梦。死了就是睡着了,可以总在那里做梦。
可是你的梦做的再精彩又有什么用,那是阴曹地府的事情,你还有机会把梦讲出来吗?”陈瀚文的这翻话委实有些扎心了,他成功的让全体士兵都闭上了嘴巴。
过了一会儿钱串才气道:“真不会唠嗑岁数见长,说话咋就不长进呢?”
陈汉文性格有些迂腐、
迂腐的人往往说的都是真话实话,并不注重说话的场合。
所谓会唠嗑,那就是顺着别人高兴的事情往下说,陈瀚文总说别人伤心的事情,那么可不是总挨斥儿吗?
果然,秦川也接着批陈瀚文道:“我说秀才,你也是秀才,你看人家那个秀才都有小秀才了,你差啥呀?”
秦川所说的另外一个秀才,当然是指楚天。
不光王老帽成功的让自己媳女的肚子鼓了起来,人家楚天那也是打靶成功,据小道消息说,那个女学生也有了!
所以说,同样是秀才,这差距咋这么大呢?
陈瀚文知道自己又惹祸了便不再言语。
“小道士还是说说你的梦吧,是啥样的呢?做梦娶媳妇吗?是娶绑大腰圆的嘴上有汗毛的呢,还是娶小巧玲珑你伸手拎着就能走的?”
女人膀大腰圆嘴上就得长汗毛吗?女人长的小,以李清风那不到一米六的个头就能伸手拎着走吗?
秦川的话成功改变了现场的气氛,于是现场就又变得活跃起来。
“娶什么媳妇?”李清风没好气的道,“我梦到咱们和外国人打起来了。
可是那些外国人吧可不是日本鬼子,那一个个的要不长的可白了,透亮呗儿的那种白。
要不长的可黑了,象煤那样的黑,只有笑起来时眼球和牙是白的,那一个个的就跟小鬼儿似的!”
“这是做的啥梦?李清风你自己就是道士,你给自己解梦吧。”马二虎子说。
“你说的长的那样式儿的人那还真不是日本兵,日本兵那是东洋鬼子,我感觉你说的咋象是西洋鬼子呢?”这时倒是见多识广的白展分析道。
“拉倒吧,你们谁看过长得象煤球似的人?”马二虎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咋没有?”白展反驳,“想当初八国联军入BJ的时候就有那样的西洋鬼子!”白展就道。
真的有人会长得象煤球吗?白展的话引起了士兵们的讨论。
而此时就在休息的队列中,王老帽正有些担心的往那如同长龙似的队伍后面张望着,可是都说了,队伍如长龙那他看到的除了大头兵又能看到什么呢?
先前五十一军是在大别山了的,而这回要去山东,自然是由南往北行进。
王老帽可不想和自己的小媳妇失散了,所以他却是叫了两个士兵用马车拉着同样穿着军装的鞠红霞和楚天的那个女学生坐在马车上随行了。
只是毕竟是部队行军,他又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和他们在一起呢,多少那还是有些担心的。
“担心个啥?等到了山东,你就带着老王婶找个好地方一猫,对外我就说你阵亡或者失踪了,那不就也退隐江湖了?”商震在一旁安慰道。
此时的王老帽不再和商震犯拧,他“嗯”了一声重重的点了下头作为回应。
他真的不能再在军队里呆着了,岁数太大了,已经跑不动了,还是退隐江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