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的肖帆眼中似乎浮现一片血光,垂头想了想,又拨了个电话。
“老板,我想请几天假。”
“那怎么行?现在正是年底收尾的时候,这时候请假,你倒是好意思张口的!”
“我没办法,我女儿被感染了水痘,身边无人照顾。你要是实在不不同意,我就辞职吧。”
“哎,你别……哪有这种时候撂挑子的?你谈的那个单子的款还没收完呢!干一半谁给你接手啊?得得得,看你一个单亲爸爸不容易,就准你三天假,后面你可要把工作都补起来!”
肖帆急忙答应了,又给老家的婶娘打电话,拜托她过来照看琪琪一个月。婶娘正好闲在家里无聊,听到肖帆愿意给她这一个月开两千块钱的工资,就忙不迭地答应了,说是马上就打起行李赶来省城。
这三天,肖帆一个人照顾生病的琪琪,身心俱疲,不过,和琪琪的父女感情却得到从未有过的飞跃发展。
三天后,婶娘到了,接手了已经在好转的琪琪。
随后,肖帆也跟着生了一场病,好在他身体素质好,吃点药就扛过去了,还是坚持去上班。
只是人一下子瘦了许多,叫琪琪哭着摸着肖帆的脸说:“爸爸,爸爸,你瘦得好厉害。你不会突然生病死掉吧?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肖帆说:“一点小病,哪里会死?你这是咒爸爸呢。下次千万别这么说,叫大婆婆听见要说你了。”
这一次的事情后,琪琪对爸爸和爹地的看法都发生了明显的转变。
景瑞明忙活了将近一个星期,最终以赔偿死者家属五十万人民币了结了这个案子,随后,景瑞明赶紧把倒霉催的侄儿和他那个哥们儿送去机场。
路上,侄儿小峰问:“三叔,我们那车最后怎么处理的?”
景瑞明没好气地说:“现在在修理厂修着呢,你两年后拿到驾照再来开走吧。”
小峰说:“要不,三叔,你帮我卖了吧,那车买成三十多万,该是能卖个十万块吧。这钱你先拿着,然后,你把卡号给我,回头我叫我爸妈把你垫付的那些钱都还你。”
景瑞明皱着眉头说:“这个事我会和你爸妈说,要你操什么心?你个小王八蛋就把你自己管好,别再惹祸了。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不管你,等你小子坐牢去!”
小峰死皮赖脸地求饶说好话,又对景瑞明说:“其实,说起那车,还有个事,忘记给你说了。车的后备箱里好多东西呢,都是爷爷奶奶交代我给琪琪妹妹带的。哎,说起来,这一次,怎么没看见琪琪妹妹啊?”
景瑞明敲了他的脑袋一下,说:“就你那衰样,见琪琪做什么?好叫她有样学样,跟你一样做不良少年啊?”
小峰忙说:“三叔,我跟你保证,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再不犯浑了。哎,还有三婶呢?三叔我大老远来一趟,你也不叫我见见?车上还有我爸妈给三婶带的礼物呢。”
“啥玩意儿礼物?”
“是个纯金的打火机,嘿嘿,我爸妈说三婶是个男的,三叔你可真新潮啊,我都不敢跟我爸妈说我喜欢男的。”
景瑞明横他一眼,顿时懂了,冷笑一声说:“你小子好的不学,还什么都赶新潮是吧?别跟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懒得管你。”
把衰神送走了之后,景瑞明急不可耐地给肖帆打电话,肖帆还是照样不接,将手机直接给了琪琪。
可是,这一回连琪琪都是爱理不理的了,景瑞明哄了她许多话,她都不吭声,半天才说:“爹地你过得好就行了,我们也过得好好的呢,不需要你操心了!”
景瑞明一听这话就不对头,正要说什么,琪琪已经挂断了电话。
再打过去就不接了,随后手机关机。
景瑞明等不得了,当即驱车狂奔,冲到肖帆和琪琪的住所,狂敲门。
肖帆开了门,一见是景瑞明,马上将脸一扭,冷声道:“你来干嘛?”
肖帆的身体还堵在门口,这意思,是不许景瑞明进去。
景瑞明怒道:“你真够可以的!两个多星期,都不接我电话!”
肖帆的脸冷得能掉冰碴子下来,“我干嘛非要接你电话啊,再说,你打电话给我干嘛,显摆你佳人在怀,夜生活丰富多彩?”
景瑞明气得攥住他的胳膊,说:“你胡说什么啊,还把这话给琪琪说,败坏我在孩子心里的形象!”
肖帆的声音也越拔越高,说:“你那形象还用败坏吗?早就碎成渣渣了。琪琪,过来,给他看看你脸上的痘痘!问问他当时在哪里?”
琪琪慢腾腾地走了过来,一脸都是红痘痘的痕迹,看着景瑞明的眼睛里满是怨愤,说:“爹地,琪琪以后是麻子脸了!”
景瑞明目瞪口呆,正想冲过去抱起女儿来仔细看看,肖帆又把门堵住,愣是不许他过去。景瑞明只好揪住肖帆,焦灼地说:“这是怎么回事?琪琪出水痘你怎么不告诉我知道?”
肖帆气得横眉立目,大力地推搡着,气哼哼地说:“你可真有脸说!我还没打电话给你?我他妈的快把你电话打爆了!可是,你当时忙啊!忙啥呢?忙着播种造小人是吧,正好把我和琪琪一脚踹开!”
景瑞明怒吼着:“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子清清白白的做人,哪有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肖帆怒极反笑,说:“都叫我逮住两次了,还有脸说你是清白的!真敢说啊!算了,我也不算你什么人,没资格也没立场,管你鸡|巴在哪里快活呢。你他妈的离我们远点就是了!”
说着,肖帆趁着景瑞明呆怔了一秒的功夫大力将他推了一把,然后迅疾将门关上。
景瑞明先是站门口打肖帆的电话,还是处于关机的状态,便也顾不得许多了,捏起拳头“咚咚咚”地砸门,一边砸一边喊:“肖帆,开门!”砸了十多分钟,肖帆就是不开。
景瑞明手都砸痛了,门没砸开,倒是惹出了一串儿隔壁邻居探出头来,纷纷抱怨说:“别砸门了,孩子在复习功课准备考大学呢,你这声响闹得!”
“就是,我家老大爷才睡下呢,这一通门响,老头儿还以为是地震了呢!”
景瑞明只好偃旗息鼓,拖着脚步离开了肖帆家。
越想越憋屈,越想越焦灼,景瑞明索性不回家,就把车停在肖帆住所的小区对面,在车上抽了一晚上的烟,最后将座椅放倒,囫囵着睡了一小会。
等到早晨快八点的样子,估摸着是肖帆去上班的点儿,景瑞明又回到肖帆家门口守株待兔。
结果等了大约半个小时肖帆都没出来,冷得景瑞明在楼道里走来走去,不住地跺脚。
终于门开了,肖帆看见一身寒气、冷得直打哆嗦的景瑞明先是一愣,倒是心软了一点,不过想起他不顾生病的琪琪在外面风流快活的事情,马上就没了情绪。
肖帆的眉头拧着,脸也冷得跟一块铁板似地,不屑地说:“少在我跟前演戏!不回家睡觉在这里扮什么苦情戏码!”
景瑞明上前一步,拉住他,带着几分可怜巴巴的哀求,说:“谁他妈演戏了?老子都要冻成冰棍了!”
肖帆恨恨地说:“活该!就该把你那一根操蛋玩意儿都冻掉了才好!叫你在外面风流快活!”
景瑞明昨儿还在气肖帆拿莫须有的罪名栽在自己头上,还说与琪琪听,在女儿面前搬弄是非,这时候看得清清楚楚肖帆比在家那时候清减了许多,想来这段时间确实受了写磋磨。另外,在这哈气成雾的冬日早晨里肖帆带着怒气的面容反而比以前显得还要英俊和生动,而且,刚才的话虽然是骂人的话,到底有几分暧昧,叫景瑞明马上联想起昔日的床底之欢,心早就软得一塌糊涂,现在只求挽回。
景瑞明低声下气地拉着他的胳膊,说:“你口口声声说我在外面风流快活,我就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给我下这个定义的。你给我个机会解释行吗?若不然,我都要被你冤枉死了。”
肖帆拂开他的手,说:“解释个屁!老子才不关心你那些烂事!跟你说,现在有个电视剧,叫《离婚了就别来找我》,咱俩还到没那关系呢,你就更要自觉一点!再说,当初还是你先提出的分手呢,潇洒一点不行吗?”
景瑞明索性无赖地说:“我当时是被你气糊涂了,说的不是真心话。好了,别闹了,咱们和好行不?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肖帆气冲冲地说:“滚蛋!别拦着我,老子迟到了要被扣工资的,叫我和琪琪喝西北风去啊?”
肖帆和景瑞明都比较激动,说话的声音也大,顿时又有邻居探头出来看。一见又是他们俩,邻居们都不满地说:“昨晚上闹了一场还不够,今儿一大早又来闹,就不能消停点吗?多大个事嘛,两大老爷们还那么磨磨唧唧的,比女人还恼火!”
肖帆趁机一摔手,扬长而去。
肖帆心里烦躁,跑了一个客户以后就将车停在一边,给好哥们舒飞打电话。
自从琪琪出了水痘,肖帆也是忙得不得了,许久都没给舒飞打过电话了,这一通电话才知道舒飞忙得胃出血住院了,便忙问清楚医院地址,说是一会儿有空去探视。
舒飞连连说不必,说是现在已经大好了,在医院里继续住着其实是为了疗养保健。肖帆哪里肯听,只说舒飞不够意思,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通知他,再说舒飞孤苦伶仃一个人拖着孩子,现在又病倒了,他这好哥们不闻不问,哪里还算得上是好哥们呢?舒飞拗他不过,就由着他来了。
肖帆是中午去的,被护士小姐引入病房后,恰好看见舒飞和高远一起坐在临窗的沙发下共进午餐。
肖帆当时还在纳闷:“咦?高远也住院了?还住同一所医院呢?最近真是生病住院的人多啊,跟传染病似的,别把我也带累进来,够凑一桌地主了!”
肖帆正要开口招呼两位,就看见高远在他自己吃饭的餐盒里拨弄了两下,用勺子勺起一块酥炸的里脊肉模样的东西喂进舒飞嘴里,还追着问:“好不好吃?”
呃……这是个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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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