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玩电脑?”
在和宫琪接吻的顾临听见夏微微的话,立刻像是被电到一样和宫琪分开,回头看着我,那一瞬间,他的目光里闪烁着特有的攻击性。
不等我回答,夏微微就帮我回答了,“他玩电脑,只懂得用电脑看视频,和你不一样的。”
顾临说:“看视频是最好的学习方法。”
夏微微说:“你慢慢拉着你家宫琪去家里学习吧。”
说真的,我心里觉得夏微微讲这种话挺丢人的,顾临只是浅浅地一笑,那种笑容是上海贵族特有的绅士般的笑容,她挨着宫琪坐下,手贴在宫琪肩膀上。
吃饭的时候,她和宫琪窃窃私语,我第一次感觉到恋人的气氛,心里蠢蠢欲动。
回到家后,我脑子里老是出现宫琪和顾临亲昵的神态,很想要找个女人像她们那样子,不过我高中以后就不常去学校,接触女生的机会很少,所以碰见夏微微,明明知道她是小时候很亲昵的妹妹,心里却仍旧会对她有恐惧的感觉。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到宫琪,然后又想到林茜。
十月的上海,梧桐街落下金色的璀璨,阳光跳动在女人的细长的睫毛边,我开始离开键盘,注意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行人之中的女人。
呆呆地看了很久之后,我来到夏微微的房间外,房间里正在发着奇怪的声音,自从夏微微来到我家后,类似的声音从来就没有杜绝过,所以我已经习惯了。
我敲门。
“你要死啊。这个时候冒出来?”夏微微凶神恶煞地说,她对我的态度比第一天还要糟。
我说:“你在干嘛?没事吧?”
她说:“我在拿黄瓜捅自己。”说话的时候,她把门拉开了,然后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我吞了口唾沫看着她,然后又看看屋子里,我说:“黄瓜在哪?”
她一脸没救的表情看着我:“当然是开玩笑的,刺激下你这个死宅而已,有没有动心?”
额…我说:“没有。”
“竟然没有!”夏微微抓狂,然后又幽幽地叹气,“你不会真是gay吧,早知道你会变成现在这种屌丝样子,我就一直留在你身边了。”
我无可奈何,人要是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了,还真是很难救她出来,我说:“我来是想找你要林茜的电话。”
夏微微呆了一下,然后说:“你要林茜的电话干什么?”
我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说。
夏微微眯着眼睛,忽然看穿我一样说:“天啊,你不会真的想要去祸害林茜吧?告诉你,你休想!”
我连忙解释说:“不是不是,她不是说要认我做弟弟吗?我就是想要联系她一下,认她做姐……”
啪,夏微微用力关上了房门,在门背后对我说:“你去死吧,休想从我这里得到林茜的电话。”
房间门颤动着,头顶上微风中瑟瑟发抖的玻璃吊顶,像是随时要掉下来,成为一地碎片。
每个人的心都是那么的敏感易碎,所以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无论被夏微微怎么嘲弄,都没有此刻我所受到的打击大。
夏微微说得没错,我想要追林茜了,而第一步就失败了。
我转身走进房间,关上门,身后跟着黑黑孤独的影子,一如十年来我一个人的样子。
我打开电脑,发现夏微微正登录着qq,没有费什么力气,我就入侵了她的qq系统后台,然后找到了那个林茜的qq号。
两分钟后,我已经我成为了林茜四十七个qq好友之中的一个。
自从和夏微微第一次出去吃饭以后,我对上海这座城市再也没有那么恐惧,所以周一的下午,我在prada官网上购买了一件昂贵的正装,将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晚上八点,我和林茜坐在外滩的西餐厅。
夜色像是巨大的帷幕,这帷幕下上演的剧情却远远不只是这餐厅的一角。
“你去哪里了?”直到一个多月以后夏微微才开始发现我最近常常不在家,因而过问起我的私生活。
“啊…啊…出去逛了一圈。”我心虚地在她面前说。
关于我和林茜在谈恋爱的这件事情,我们不约而同地认为不应该让夏微微知道。
“你不是不喜欢出门吗?怎么最近好像出门很多?”夏微微眯着眼睛,像是我老爸一样盘问我。
“哪有出门很多,只不过没事会出去转转。”
“嗯,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
我懒得理她,快速和她说完话以后,便躲回屋子里面,最近安全局的人越来越猖狂了,我们自由联盟也必须加快脚步。
夏微微住进我家里后,我工作的时间就必须将房门反锁上才行。尽管这样做的代价是,经常在我要突破的时候,夏微微就会像是野兽撞门一样对我的房门发动猛烈攻击。
然后飘进来一个恨不能让小区一百多户居民全部都听见的声音。
“杜羽,你再躲在屋子里一个人看黄色视频我就杀了你!”
我习惯了她乱入的这种生活,于是这种时候,我总会打开房门,用精尽人亡的眼神看着她“怎么,你打算亲自帮我解决吗?”
所以说不要脸是可以训练出来的,很难想象一个月前,当我听到她要吃我棒棒糖这种话都会脸红,一个月后,我就可以神色自如地调戏她。
而敌进我退,当我调戏夏微微的时候,她也会开始害羞地低头,不过然后强撑着脑袋说:“杜羽,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反锁上房门以后,我打开电脑上的聊天软件,这个经过复杂加密工具的聊天软件,服务器安放在海外守卫比五角大楼还要森严的联盟总部。
今天我得到上司传来的讯息是,安全局在上海分部的成员已经向他们的总部上传了和谐系统最核心的终端拦截系统。
关于安全局和自由联盟的斗争起源于十年前,当时,网络逐渐普及,慢慢进入普通家庭,这个时候美国网络视察的某个邪恶领导决定对整个互联网资源进行深度的监视和限制,于是一个叫安全局的家伙就诞生了,安全局的成员致力于研究网络的和谐系统,他们一直在尝试统治网络帝国。限制人们获取信息的权力。
当和谐系统研究计划展开的同时,另外一批人也迅速崛起,也就是我现在加入的自由联盟,自由联盟的任务只有一个,入侵安全局的研制出来的和谐系统,确保,无论何时当和谐系统应用于网络之中的时候,我们都有办法让普通人民绕开它们获取到正确的信息资源。
在自由联盟,我有另外一个名字:云蝎。
而这一次,又是我的老对手让我头疼,这个只纯在于网络后面的对手,在安全局的代号是:猎心者。
他又搞出了他的第四代终端拦截程序。据“暗馨”说,这个程序非常完美,她已经尝试过攻击,不过失败了,所以必须要我搞到猎心者在上海的中端服务器上储存的代码。
我打开漆黑的dos系统,开始从最简单的攻击开始,有时候出口就隐藏在最明显的地方,以我为例,我已经加入自由联盟四年,每一个程序从生活中到电脑上都已经非常固定,按道理是十分安全的,不过夏微微来的那一天,却轻易的打开了我的房门,还差一点就看见我在做的事情,在网络上,相当于她已经成功攻击了我的电脑。
所以说,老虎也会有打盹的时候,我们的工作内容,必须抓住任何机会。
这一次,我发现我有点厌烦这个工作了,可我知道,现在自己的责任非常重大,在中国,肯和我一起从事我这个工作的人不到十个,最要命的是,安全局总是能得到巨大财团的支持,而自由联盟在吸引支持者方面的能力远远不如安全局。
一次一次的攻击,一次一次的失败,我很累地倒在椅子上。已经持续了十二个小时,其实在我所有的进攻试验中,这个时间算是很短的,最长的时候,我连续一个月坐在电脑前,不停地测试,不停地进攻。
但这一次前所未有的疲倦。
我知道,我对手上工作的激情已经没有往常那么多了。
从白天到晚上,夜色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潜伏在上海滩的海上,一个前辈告诉过我,当我们长大的时候,一定会离开自己的过去。
手机震动了一下,以往,只有“暗馨”会在这个时候发短信给我,短信的内容,通常也只有一种:“怎么还没搞定,你那么笨,怎么做黑客啊?”
但这次我打开手机,看见的短信却并非是“暗馨”发来的。
是林茜。
她说:“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