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看,你的日记本我什么时候看过,啊?以前不会看,现在也就不会看,倒是你,我明明不会看,你又担心什么,你写了什么不能给我看?”
以濛后退了几步,半晌后嗫喏,“祁邵珩,你进来怎么,怎么不敲门?”
“这是我家,为什么我进来还要敲门?”他问她,嗓音中微不可闻的带着沙哑,因为他妻子的话他难以克制内心的压抑。
她让他敲门?
这是他们的卧室,他妻子竟然问,祁邵珩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两个人从art画廊积压的情绪到现在完全起了争执,一本写给宁之诺的记事本成了这场争执的导火索,她不让他碰,他就偏要动她的记事本,“这是我家。”重复又说了一遍,似乎是在强调着什么。
“这是你家。”争执着,原本的手臂被他握地吃痛,看着几乎被撕成两半的记事本,以濛眼眶酸红,“是,这是你家。”
“我家?”祁邵珩怔然地看着她,受不了她刚才对他用生疏的‘你家’这个词,唇色苍白道,“阿濛,这是我家,难道不也是你家?”
白希地手腕被握地通红,她疼得拧眉,“祁邵珩,你能不能放开手。”嗫喏着后退,冷汗滴落下来,以濛苍白的脸上有病态的红晕。
“为什么要放开手,怕我把你给宁之诺写的记事本弄坏了,你给他写了什么,就这么怕我给看到?”
“不是,不是。”她摇头。
“不是?”他握着她的手,脸上有难以遮掩的失望,“阿濛,你不能总这么对我。我是你丈夫,你这样,是告诉我,现在我还比不过你手里的一本写给他的记事本?”
对方的力度越来越重,眼看着就要被祁邵珩抢夺过去,以濛神色惊愕,下意识地去抓紧,不想被他拿到。
她越是这样让祁邵珩越是愤懑,“你就这么想他?你给他写了什么?是有多见不得人,不肯给我看到?你和他的关系就这么见不得人。”
脸色瞬间煞白的不像话,以濛怔然,见不得人?早在之前的a市发生那么大的新闻诬陷后,无数的人胡乱诋毁她和之诺,她从来都不曾在意,可今天说这话的人是他,他怎么能这么说她?何况,她是因为他,才……
委屈涌上来,一直在迟疑着要不要说出口告诉他的时候,现在赌气,身体也难受的厉害,什么都不想告诉他了。
原本尝试想和他解释的心思完全被毁坏,他说她和之诺见不得人,眼眶酸疼的厉害,头晕目弦,内心压抑的一口气发泄不出来,眼眶氤氲着雾气,急了,她推开他不让他靠近自己,“你,别碰我,祁邵珩,你别碰我。”如果在art艺术画廊中她是真的没有认出来他,但是现在她完全再意识清醒的时候,急了。
“我不碰你?”他凄楚地冷笑,一向高傲的男人却易而显见眼神里的脆弱和受伤,“你不让我碰你,你不让我碰?让谁碰你,宁之诺,啊?”
“你……”不能言善辩的人,情绪少见的难以压制,“你别说他。”
“别说他,怎么说到你痛处了,他不能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特别的失落,和我在一起你就这么委屈?阿濛,他死了,你太不清醒。你和他本就不会有好结果,为什么还要做这些?”
“我做了什么?”她咬唇,原本苍白的*咬地青紫,“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见不得人?”
“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不让我看,宁之诺死了,你该清醒。”
“他死了,是他死了,但是你明明清楚我和他有血缘关系,你这样揣测我和……”
嗓音沙哑的人,神色怆然,“阿濛,你还知道你和他有血缘关系?”
“祁邵珩,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宁之诺对你重要,我知道自己比不上,也从来不想比,可他是你哥,而且他死了,你不能和他……”
原来他就是这么想之诺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被谁误会误解甚至是怒骂都不要紧,但是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他的误会。
谁都可以这么看她和之诺,但是他不行,绝对不行。
“他死了,是他死了,祁邵珩你别说他,我不许你提他,你根本就理解我们,你不懂。”
“是,我不明白,我也不懂,好好,你说不提他,我们就不提他。”眼见她情绪激动,他知道永远冷静的人也只有宁之诺才能让她有这样的情绪。
那一瞬间,祁邵珩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自以为是了,他以为将她留在身边这么久,她应该是在意他的,不,她在意他,却完全不能和她心里的宁之诺相提并论。挫败感让他失落失望。这样的负面情绪似乎一直都存在。
面对她,从来都想靠近却不敢靠近。
“好,你不愿意说什么我们就不说什么。”两个人的情绪都不对,现在,完全没有理智之说,“既然不提他,我不提,你以后也不要再写什么日记了。”
“你,又想强迫我?”她惊惧,看到他眼神中的暴厉更让她不断地后退。
“强迫?”唇角上扬,眼神中却冷若冰封,用力扯她手里的笔记本,一见他靠近后她后退,他手中的力道用得更重。
“你不能总这样控制我?我不愿意这样…..”
强迫?控制,他冷笑,不知道还能从她嘴里听出什么词?
“祁邵珩,你干什么?”情绪失控,他不再是他了,这样陌生的他让以濛更加不敢靠近。
“我干什么?”他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怒意,不再压制,这样的他让她恍然,厉色狠厉色一露巨显,他看着她,“阿濛,不要再写这些东西,他死了,你写了也没用。”
一手桎梏在她的肩头,另一只手直接用力撕扯着扯出她手里的记事本,面无表情地顺手一扬,以濛记了这么久的记事本就被他那么轻而易举地丢了出去。
“你——”
一口气上来,气得完全喘不过来,“你——咳咳咳……咳咳…..”体虚的人动了怒意,气愤难掩因为对方完全不讲情面的举动让她大肆呛咳个不停。
见她咳得厉害,祁邵珩蹙眉,再生气也不能不管她,心烦意乱,大脑还没有想清楚,举止已经先行一步过去将扶在窗前咳个不停的人抱了起来,她挣扎,他就抱着越紧,两个人不再争执,可暗地里的动作处处较劲。
挣不开,又气不过,虚弱的人只能扶在他的肩头不停地咳嗽着,越咳越厉害,难以压抑的时候直接用手按在唇上。
室内原本为了她喜欢悬挂的水晶珠帘现在显得繁复的格外的令人心烦,抱着她,撩开珠帘的时候气愤的祁邵珩过度用力,所有她费尽心思串号的珠帘,因为被扯断,‘哗啦’一声,伴随着断线,浅蓝色的水晶珠子蹦蹦跳跳地掉落了一地。小小的珠子砸落在她和他的脸上和身上,有些微微的吃痛。
水晶珠子落了一地在卧室的地毯上碎落,浅蓝色的水晶,映衬着窗外刺目的阳光,像是流了一滴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
这浅蓝色水晶是她选得,准备好了丝线,他抱着她在室内一颗一颗和她一起串成了,九十九串珠帘,九百九十九颗水晶珠子,一毁具毁。
以濛怔然地望着,散落在羊绒地毯里的蓝色透明水晶珠子,神色苍白,咳得越来越厉害,眼眶一疼,一滴眼泪也从眼眶中掉落了出来,落进嘴里是无尽的苦涩。
闭上眼,累了,什么都不想再说了,原本犹豫着,胆怯着,那么矛盾自己是否要将所有都告诉他,坦然如苏以濛,第一次尝试隐瞒一件事情却实在觉得不应该藏着不告诉他。
可,现在,刚才的情绪都消失不见了。
什么都别说了。
抑制不住的轻咳着,祁邵珩将她抱上牀,她不说话,他也什么都不说,倒了一杯蜂蜜柚子茶给她,温热的,直接就这么喂给她。
见她别过头,不喝,他情绪上来,捏着她的下巴,直接强迫地给她惯了下去。一杯蜂蜜柚子茶,喝得她呛咳的更厉害,在牀上背过身去,疲惫地闭上了眼。后来,祁邵珩知道她现在的状态看来也什么都不想吃,端了一杯热牛奶放在牀头,什么都没说的,直接出了卧室,下午直接到‘盛宇’去。
出了门,他叹了一口气,夫妻间哪有不吵架的?但是,他们都需要时间。
听到他摔门而出的声音,侧卧在牀上的人坐起身,怔然地看着那些碎落的珠帘,一室的狼狈。越想越气闷,热牛奶的味道在空气中肆意发酵,让坐在牀上的人有些受不了地犯恶心,起身下牀,直接到浴室里气愤的人难受地开始因为恶心的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