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她前往法国,祁家人到现在没有人知道当初祁文斌打算让心伤的养女永居法国。
某年的一通电话里,祁家祁文斌惊异,“邵珩?”这个自从冯夫人死后就很少和家里人联系的人竟然主动联系了他。
虽然起初意外,但是两人谈话无非是围绕着工作这件事,谈着谈着,不觉间谈到祁家法国公司的发展,即便围绕工作,对于新公司的发展,祁文斌了解的很少,倒是不知道祁邵珩为什么会有意提及。
谈完工作,祁邵珩说道,“听说近期法国出现暴乱,不太安定。”
祁文斌蹙眉。
“国外虽然很多条件都很好,安定还是不比国内。”听筒另一端的人说得漫不经心,祁文斌却已经连续蹙眉了两次,完全没想那么多,他说,“我在澳洲,对于法国的情况不了解,邵珩你近期出差去过法国,法国现在情况如何?”
“不太好,若有出差,您还是托身边的人去吧。”
“这样啊?”
“怎么,您要到法国去?”祁邵珩继续漫不经心的问,眼眸沉郁。
“这倒不是。”
闲话只有这么单单几句,继续谈论工作,可祁文斌却像是失了神,久久陷入了沉思,以至于那天他和祁邵珩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2012年,法国的一起暴动由于遏制的及时,并没有对全社会造成什么影响,却因为这一通电话在祁文斌心里砸了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几个月后的进修毕业典礼上,法国以濛接到祁文斌的电话,原本都被安排了住宿房东的她却听父亲对她说道,“阿濛,爸爸想了想,你还是回来吧。”
以濛疑惑,不明白不久前刚刚决定让她留在法国的父亲,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在以濛对自己父亲的认知里,他虽然性格和善待人温和,却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这次他改主意劝说她,她意外。
只听隔着国际长途,父亲继续说了句,“孩子,回来吧,这样你离我近些,我也能常看看你,不然你只身一人在法国我总不安心。”
“好。”以濛应声,祁文斌对她的意义非凡,既是父亲依靠,又是‘母亲’体贴一般的存在。
自从和之诺分开,她什么都没有,父亲是她唯一的寄托。
——
七月,她回国,炎炎夏日,父亲由于工作整日忙碌没有办法接机,下飞机后来了一通电话。形单影只的女孩子穿过机场人来人往的人群,有父母接孩子,有男友接女友,甚至有一家人接家里留学回来的学生的,而,她仅仅是一个人。没了之诺,不再有人陪她。
那一年,在她身影渐渐消失在机场大厅的时候,不远处于灏在那儿站了很久,直到目送见她安全坐上回家的出租车,于灏这才转身上了一辆机场停车位置的迈巴赫。
车门打开,里面有人问道,“回来了?”
“嗯。”
“我们也回去。”
“——额?您不见......”
见靠在车内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知道他已经有些不耐烦,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能,于灏说,“我们这就回莲市。”
那年的研究生考试,于a大她的分数绰绰有余,且有两年的留学生学习本不成什么问题,可结果出来却反常地遭落榜。研究生考试一次只能报考一个学校,而结果如若没有报上,则只能服从调剂在招不满的学校看是否会有机会。
早已做好了研究生不读也罢的准备,以濛却没想到那一年未招满表演系竟然是最有名的莲市城霖大。直到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她总是想不太明白。
实际上,早在之前,那么高的成绩在出来后,第一时间送到了一个人的手里。
那人看着那份成绩单,神情意味不明的让人捉摸不透。
“于助理。”坐在沙发上的人神情间有几分玩味的笑意,他说,“替我谢谢a大校长,这人我要定了,改日别忘了请他吃饭。”
“是。”于灏见过上司很多次笑,他笑多让人畏惧,可这次这笑容里又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于灏出了总裁办公室,那人起身到办公桌前拨了一通电话到a市。
“兄长您说得那件事,我考虑好了,既然是自家人,您的养女也是自己人,带她过来,我请你们吃饭。”
“邵珩,这怎么好意思,已经麻烦你替我照看阿濛,怎么能再让你破费请吃饭。”
“自己人,不要紧。”
通话结束,a市祁文斌对于女儿有所托付终于安心浅笑,莲市站在落地窗前的人神色复杂却也是笑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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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的2012年,以濛完全不关心自己到底是否能工成功读研,即便有人这么费心的想要不动声色地让她来到对方的身边,而对于那个时候的她来说,整个生活的节奏都是缓慢的,原本她寡言,封闭,对外部的环境不积极,消极看待。
早在2010年和之前都是之诺牵着她的手,让她离黑暗远一点,再远一点,靠近阳光,沐浴阳光,变得爱笑,懂得和人相处的滋味。可他突然走开,她像是一下子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封闭的世界里。
16岁相恋,初恋少年少女的青涩,他和她是恋人,可比恋人更多更牢固的感情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如果,没有16岁那晚彻底打破界限他俯身对她的亲吻,大致他们会一直就这么简单下去。
高中上学放学都在一起,不寄宿,早中晚三餐都吃在食堂,除却每日待在班级里的时间,她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他也一样。
16岁,那么年轻的少年少女,相处在一起久了,亲昵惯了,对于从小就习惯牵她手的他,她不懂现在到了十六岁意义变得不再和之前相同。
下过雨的初秋,少年少女一起为了完成学校的课业在后山采集标本,那时刚下过雨,路很滑,他牵着她的手两个人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眼看着日头偏西两人还是没有找齐所有的标本。少年脱了校服外套,只留单薄的白衬衣,那件外套落在她的肩膀上。
山风渐冷,想拒绝他,可因为他松开了手,山路滑,她却再也追不上他,追不上他自然没有办法将手里的衣服还给他。
下山的返回路上,就算两个孩子走得很快还是迎来了黑暗,随着天际一点点变黑,他们不得不摸黑下山。
“别怕。”黑暗中,摸索着他握住了她的手。
少女微怔,不为别的,只为他知道自己内心的恐惧和惧怕,像是永远能第一时间了解她内心的感受,这样的默契让她惊喜又莫名。
可,多年后,她终于明白了两人默契的秘密,那时候她才懂,每一次怕黑,每一次怕痛,每一次伤心,她才知道那些时候身为双生的他和自己其实感受一样。
到底有多善良,才能克服内心的恐惧隐忍着向对方伸出援手。温和的说一声,“别怕。”多年后,她终于明白,他说‘别怕。’这两个字的不易,彼时他早已不在她身边。
山路曲折,好在两个人上来的时候准备了手电,秋初,山风很凉,下了雨地面湿滑,就算有手电也有很难清楚地照亮的地方。
倒是前面牵着他的手,为她摸索引路的少年,让她完全依赖依靠。
跟着他走了很久,这样的情况下很考验体质,他继续坚持向前走的时候,她已经禁受不住这样的山风,被吹得头痛欲裂后一个趔趄滑倒,前面牵着她手的人一惊,却已经来不及,摔伤了腿。
手电筒的光束照在她白希的腿上,磨出的擦伤血痕,让少年蹙眉。
见此,少女十足镇定说道,”不然你先下山,找人再来——”
“说什么傻话,这么晚这么黑,留你一个人在这绝对不行,要走一起走。”
“嗯?”
她怔愣间身体已经被对方腾空抱起。
“之诺?”她嗫喏。
“搂紧我的脖子,这样才不会掉下来。”
她被他抱着,靠在他的身上可以闻到白衬衫被洗衣粉洗过的清香,心脏跳的很快,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
路很难走,他抱着她,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闪烁过。
不是没有如此亲昵的接触过,往常大都是他背着她,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却从未有过这样的一次拥抱,姿势亲密,他和她靠的那么近。
夜色很静,上弦月,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这样的环境到底是会预示着会发生一些什么,在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以后,那晚,他吻了她,少年少女的初吻,没有深层次的纠缠,更不明白吻技。
单纯,轻盈,像是清晨的一颗露珠。
可是,真奇怪,他们喜欢亲吻彼此,却没有脸红更没有心跳加速。
爱和喜欢有很多种,年少的他们不懂那是哪一种?不懂爱情,但是他们懂两个人谁都不能离开谁?
就像他们之间说过的玩笑话,“之诺,若是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会怎么样?”
“会死的。”他大笑,山风吹得他竟是满眼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