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看着司南许久许久,那悠深的目光,带着司南都看不透的情绪,落在他的身上,落在他身后的枪靶上,落在那枪靶上的红心得位置。
恍尔又想起当年的自己,第一次拿着手里的枪,面对那个随时能够取人性命,一颗就能造成致命伤害的东西,她的手都在抖。
胆怯中,想要把手中那沉甸甸的东西丢掉,然后跑回江城,跑回爷爷的身边,告诉爷爷自己不要去了,不要去部队了。
这样的想法还没有来得及去实施,那天晚上,梅教官就带着她去了一趟被战火包围的小镇上,那里的孩子,那里的老人,那一张张脸上都是恐惧和害怕。
她永远记得梅教官说的那番话,
“他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任何错,他们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运气,生活在了这战火纷乱的地区而已,存希,我们手中的枪,手中的任何武器,是为了保护自己身后的每一个人,才把武器拿在手中的,若是有一天,手里的武器沾了血,那肯定是敌人的血,那并没有什么错。”
手中的枪,手中的任何一个武器,都是保护身后亲爱的人的利刃,利刃出鞘,敌人后退。
可是一年前,一年前…
一年前,她害了一个人,害了一个人啊…
久久都没有听到莫存希的回答,司南看着莫存希的眼神越发的心痛和难受,
“如果叶柔在,她不会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的,莫莫…”
闻言,莫存希许久才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司南,看了许久,然后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杂草,居然临下的看着司南,眼里的情绪复杂至极,然后司南就听到莫存希说了,这对于他来说,世上第二句最伤人的话。
“司南,两年退役回去,你该结婚了…阿姨已经很催了…”
一句话成功的把司南打回了原形,五年前听到莫存希说自己要结婚了,那天晚上的狼狈和心痛的感觉,再一次席卷全身。
看着莫存希许久,看着那军帽下,略显落寞的脸,司南突然垂下了自己的头,苦涩的笑了笑,
“莫存希,莫存希,莫存希啊…”
声音沙哑,带着那显而易见的痛意和失望。
“莫莫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些话,我听了很难过…”
放在口袋里面的手,在听到司南的这句话时,下意识的紧了紧,莫存希看了司南半晌,冷漠转身离去。
踏着那坚定的步伐一步步离去,犹如当年的那个夕阳下,莫存希说她要结婚了,然后转身就走的背影一样,从来没有任何留恋,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她停下那一去不回头的步伐。
徒留他一个人,在原地看着莫存希一次又一次的离去,一次又一次。
五年前,这样的心痛,是莫莫说她要结婚了。
五年后,这样的心痛,仍旧是莫莫。
却是莫莫告诉他:
“司南,你该结婚了。”
“司南,你该结婚了。”
“你该结婚了,该结婚了。”
那字字眼眼就像一个魔咒一样,反复不停的响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司南摇头苦涩,看着莫存希离去的背影,眼眶中算是泪光。
莫存希迈着那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离开狙击校场,忍住自己想回头看看司南的心情,朝着前方的走去。
自己不会是司南的良人,从来都不会是。
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是。
那样美好的司南,怎么能够娶一个二婚还带着孩子的女人。
哪怕司南自己允许,她也绝对不如做司南纯白人生中的那个污点。
绝对不能。
所以,至今,该断的念想都断了吧,该丢掉的感情,就丢了吧。
司南的未来会更好的,会更好的。
直到莫存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校场里,谢西和唐妖才从那校场后面的小山悄眯眯的走出来,看着那坐在草坪上,似笑似哭癫狂的司南,摇头叹息。
“你说莫存希给司南说了什么?他这么难受?跟要死了一样?”
唐妖叹了一口气,看着司南,无奈,
“前些天,司南的妈妈让人给莫莫带了一句话,说家里已经给司南挑了一个女孩,和司家门当户对,女孩子硕士研究生,国外著名医学大学海归回来的,说这次休假让司南回去见见,让莫存希来告诉司南。”
谢西眉毛一挑,疑惑道:
“那司南的妈妈直接给司南打电话,自己给司南说不就行了嘛,为什么还要让莫存希来告诉司南…”
话落,唐妖一脸看智障的一样的看着谢西,谢西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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