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国帝都。
奇虎科技总部写字楼。
它坐落于帝都向阳区的国际电子城，是专门针对新型科技企业设立的办公商圈。
此时奇虎写字楼，19层的周鸿韦办公室，他正不断看着左手手表的时间，默默计算着。
秦龙和曲程去深城，他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
因为就在昨天晚上，龙科院院长秦龙就来找他谈过话，希望奇虎科技能够加入进《SWIFT结算系统项目》，立志于将它国产化。
然而。
周鸿韦婉拒了。
原因很简单，就是他手底下最精英的那一批技术工程师，现在全部在杭城的啊里巴巴总部基地。
不止是奇虎科技，企鹅公司、汪东、百度科技都已经派遣了己方最精锐的骨干过去杭城，共同研发人工智能的模型。
现在龙科院突然要抽人，要搞SWIFT结算系统，周鸿韦内心是不想拒绝的，毕竟他也是龙国的一份子，可开公司不是做慈善，他又不想放弃人工智能的利益，只能甩锅给陈星去谈。
这就好比主管委派给你的大量任务，本想着通宵达旦去干，突然老板喊你去参加饭局，为了不得罪老板和高管，肯定是要暗示工作繁忙，让老板知会主管一声，这样也能把自己摘出去。
如果直接就跟老板走了，留下大量任务没重新安排，主管内心肯定是不爽的，人家治不了老板，还治不了你？
让更上级去沟通，这就是人情世故的一种。
“应该在谈了。”
周鸿韦继续掐着时间。
他在等结果电话。
或许很多人都不知道，奇虎科技在网络安全领域到底有多厉害，就这么说吧，它的网络安全防护级别甚至比支付宝、微信还高。
有个段子曾调侃说，一群米国黑客入侵奇虎科技公司，打了半天没打进去，当他们准备放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电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安装了小鸟壁纸。
虽然是段子，但真实度半点没有夸张成份。
如今米国的企业卡脖子名单，奇虎科技是排在首位的，比龙航集团、船舶集团还靠前，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奇虎科技的技术工程师团队过于变态了，连五星大楼都奈何不了他们。
也正因为过于牛逼，这次设计国产SWIFT结算系统，软件安全方面的问题秦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周鸿韦的奇虎科技。
SWIFT结算系统毕竟涉及国际贸易结算，那可都是钱，要是被黑客入侵修改数据，很有可能就是几十亿的损失。
因此。
安全方面必须抓紧。
周鸿韦还在默默等待时，殊不知陈星已经在谈新能源汽车牌照，为领航汽车上市做铺垫。
……
深城龙岗。
龙兴科技总部基地。
办公大厦顶层办公室内，面对陈星提出的“新能源汽车牌照”的条件，秦龙和曲程都陷入了沉思，两人不知道怎么回复陈星。
审批新能源汽车牌照他们肯定没有这个权限，但可以找到相关的部门负责人。
可现在问题是，谁也不确定电动汽车有没有发展的价值。
如果费劲力气推广，还让国家出来站台，结果最后还不如燃油车，那这口锅就有点大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全世界搞电动汽车的公司，也就只有马嘶克的特斯拉，像宝马、奥迪、奔驰、福特、现代集团都没有说要造电动汽车的意思。
电动汽车能不能成？
有没有发展潜力？
这都是需要思考的问题。
陈星见两人沉默，他明白是自己这边的筹码不够了，必须要给出秦龙心动的筹码。
有句话说得好，钱可以解决世界上99.9%的烦恼，剩下的0.1%只是因为你钱不够。
谈判桌同样如此，对方犹豫不决，没有明确拒绝就说明有操作的可能性，他的犹豫仅仅是因为你的筹码不够大。
经过刚才短暂的交谈，陈星也了解到国家要搞SWIFT结算系统，并捕抓到“奇虎科技公司”这个关键信息。
奇虎科技公司是干嘛的？
免费杀毒！
免费杀毒背后就是安全防护！
或许其他人不知道，但陈星是清楚奇虎科技公司未来走势的。
就这么说吧，未来的公安安全大模型“天擎”，就是奇虎科技提供的技术支持，周鸿韦也顺势成为了“国家队”的成员。
SWIFT结算系统、奇虎科技公司、货币结算这三个信息连接起来就不难推测出，龙科院的研发团队在寻找安全防护团队，而陈星手中刚好有这个筹码。
“两位。”
陈星放下茶杯。
见两人久久不说话，他也选择加注筹码道：“想必SWIFT结算系统目前是缺安全模块的编程团队吧？”
不等秦龙和曲程开口，陈星毛遂自荐道：“或许我龙兴科技可以接下这个任务，负责国产SWIFT结算系统的安全模块。”
“你们？”
秦龙满脸不相信。
龙兴科技公司的研发实力强，他不会去质疑，因为5G基带芯片、星闪快充、14N半导体硅片、10^25光刻胶产品会替陈星说话。
可你说，龙兴科技还具备软件编程的硬实力？
你跟我闹呢？
公司全品类发展？
全能性选手？
这特么存在？
正当秦龙想开口时，曲程抢先他一步道：“难不成，无常索命真是龙兴科技研发的木马？”
秦龙：“？？？”
无常索命？
这又是什么东西？
不过听起来好耳熟，他忘记是谁提起过了。
“没错。”陈星嘴角勾勒出抹淡淡的笑容，直接承认道：“无常索命就是由我公司的技术工程师江策研发，没有比我们更懂木马入侵，更了解怎么去防护。”
也就在这时，秦龙神色一变，连忙追问道：“伱是说那款让米国五星大楼都束手无策，并且敌我不分，感染整个红客联盟的超级病毒是龙兴科技公司研发的？”
“？？？”
陈星神色微变。
感染整个红客联盟？
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内情。
看来上次和米国黑客组织的木马病毒对抗，确实波及到了不少的无辜组织。
然而陈星更不知道的是，《SWIFT结算系统国产化项目》确定下来以后，安全模块的编程任务秦龙第一位找的不是奇虎科技周鸿韦，而是红客联盟的盟主陈涵勇。
本以为陈涵勇会毫不犹豫答应，毕竟红客联盟的成员，包括盟主都是爱国志士。
他们没有工资，没有权利，更没有义务，纯是因为“爱”，承担起了龙国网络安全的重担。
SWIFT结算系统需要有人负责安全模块的编程，按理来说，红客联盟不会拒绝，毕竟这和他们现在干的事情差不多，都是为了建设和维护龙国。
可结果是陈涵勇婉拒了，理由很简单，他自认为以目前红客联盟的实力，不足接下这个重任。
要知道SWIFT结算系统，这可是国际贸易的结算平台，涉及金额都是上百亿，甚至是千亿的。
这么重要的国家工程，陈涵勇可不敢逞能。
上次的“无常索命”木马病毒，已经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拒绝秦龙的同时，陈涵勇也指了条明路，那就是找奇虎科技，360安全卫士的周鸿韦，他说不定能扛起这个重任。
在他看来，能够研发出“无常索命”木马病毒的公司，整个龙国只能说奇虎科技。
网上有句话说得好，有病毒的时候，360是安全卫士，帮你杀电脑病毒，但没病毒的时候，它和病毒没什么区别，广告弹窗不断安排，想卸载还卸不干净。
秦龙后来也照做了，结果就是又被踢了皮球。
现如今，踏破铁鞋无觅处，绕了这个一大圈，原来把红客联盟打服，将陈涵勇整自闭的技术大牛竟然来自龙兴科技？
四个字。
不可思议！
……
重新整理了思绪，陈星组织语言说出道：“说实话，我完全不知道超级木马波及到了红客联盟，确实有点敌我不分。”
“真是你们的手笔。”
秦龙目光闪过丝惊骇。
曲程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神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震惊。
他真的没想到龙兴科技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不仅打下了结实的研发基础，还没有偏科，连计算机硬实力也提上去了，这出乎了曲程的预料。
“如假包换。”
陈星再次确定。
在沉默了整整半分钟，秦龙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能让我们见见那位技术大牛吗？”
“没问题。”陈星没有拒绝，只见他快速掏出口袋的手机，给江策打去了个电话。
不一会。
办公室门被敲响。
随后，身高只有1.65不到，瘦弱的江策打开门，走进办公室，看向陈星道：“总裁你找我？”
“嗯。”陈星点了点头，为他介绍道：“这是龙科院的秦龙院长，这是曲院士。”
“嘶——”
江策倒吸一口凉气。
院士院长？ 这种大人物找自己？
因为有些社恐，江策腿都有点颤抖，这让秦龙和曲程有些怀疑，这位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青年真是写出“无常索命”，让红客联盟、五星大楼的技术工程师都束手无策的技术大牛？
见江策有点紧张，或许很少经历这种场面，陈星连忙打圆场道：“都是自己人，不用紧张。”
听闻此言，江策也反应过来，连忙伸出手道：“秦院长，曲院士，久仰大名。”
“见外了。”
“坐吧坐吧。”
秦龙和曲程都没有给压力，他们也看出来了，江策性格应该是偏内向社恐的，正常询问，应该就可以挖掘到蛛丝马迹。
待江策坐下，陈星没有因为他是自己的员工就区别对待，同样给他倒了杯茶水。
“江小友，听你们陈总说，三个月前的那款超级木马是你写出来的？”秦龙直入主题。
“嗯。”
江策点了点头。
或许是不善于聊天，他承认是自己研发的以后，并没有顺着秦龙的问题往下聊，而是等待秦龙继续提问题。
秦龙见状也没有客气，继续询问道：“是你自己写的？还是团队一起写出来的？”
“我自己。”
“一共花费了多长时间？”
“六天。”
“六天这么快？”
秦龙、曲程，甚至陈星都愣在了当场，眼神闪过抹不可思议。
六天时间写出的超级木马病毒，居然能让互联网技术大牛们都束手无策？
“严格来说，是六天半。”江策纠正自己的同时，解释道：“我是在熊猫烧香70行代码基础上，增添了自己的38行代码，让它可以用更快的速度感染系统中exe，com，pif，src，html，asp等文件，还能中止大量的反病毒软件进程，并删除扩展名为gho的文件。”
“当计算机被感染以后，通过拷贝到Windows系统目录中，注册表添加自启动的蠕虫病毒，通过VB调用Windows的Outlook发送邮件，只要点开就会感染其他计算机。”
秦龙目光看向曲程，那道眼神像是在问：“你听懂了吗？”
曲程迷茫的眼神，以及懵逼的神情也在回答他：“没有。”
他们一位是半导体芯片领域的双院院士，一位是纳米结构和单分子高分辨表征与控制领域的院长，对于专业不对口的解释，压根就听不懂江策在说些什么。
似乎察觉自己说得有点深奥了，江策又用言简意赅的语言讲解道：“就是可以感染系统的全部文件，封锁控制面板，并拦截杀毒程序运行，还能让计算机成为传播感染源，向所有联系人发送钓鱼网站，造成进一步木马感染，大致就这样的逻辑。”
沉默。
办公室内持续沉默。
在沉默了十几秒后，秦龙也不再怀疑江策的硬实力，毕竟能写出“无常索命”超级木马的技术大牛，是不可以貌相的。
“厉害。”秦龙竖起拇指，赞扬的同时又询问道：“那有没有遇到过让你觉得棘手的木马病毒？”
“有。”
江策点了点头，老实回答道：“例如冲击波木马病毒，攻击者可以通过TCP135端口，向远程计算机发送特殊形式的请求，允许攻击者在目标机器上获得完全的权限并以执行任意代码。”
“什么概念？”
“相当于你的电脑被远程控制了。”
“这时候如果是单一针对攻击，可能你电脑的所有东西都会呈现在黑客面前，如果是群体感染，那一般会让系统操作异常、不停重启、甚至导致系统奔溃。”
“另外，这款病毒还会对系统升级网站进行拒绝服务攻击，导致该网站堵塞，使用户无法通过该网站升级系统。”
“现在主流的攻击手段，就是用的冲击波木马病毒变种。”
听到这里，秦龙完全可以判断江策确实是技术大牛了。
刚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唯唯诺诺，说话都有点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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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谈论起网络安全方面的话题，他展现出的专业性、谈吐与自信完全像是换了个人，如果不是相关领域有所建树，根本不可能表现出这等姿态。
秦龙已经认可了江策的身份，又询问道：“面对这个冲击波木马病毒，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当然有。”江策淡淡一笑，面对计算机领域的问题，他完全可以做到对答如流。
“初代冲击波木马病毒运行时，会建立一个名为BILLY的互斥量，使病毒自身不断重复进入内存，并且病毒在内存中，会建立一个名为msblast的进程，用户可以用任务管理器将该病毒进程终止。”
“不过随着木马病毒的升级，它已经学会了伪装，另外还会锁面板，让用户无法通过常规手段进入任务管理器。”
“之前也说了嘛，它会不断重启计算机，想修复就必须解决这个问题，一般来说，它会修改注册表的HKEY_LOCAL_MACHINESOFTWAREMicrosoftWindowsCurrentVersionRun项，在其中加入windowsautoupdate=msblast.exe进行自启动，我们可以手工清除该键值，解决了自动重启就可以按照正常步骤，排查病毒删除了。”
“牛！”
曲程也忍不住竖起拇指。
他算是看出来了，江策对木马病毒的了解已经登峰造极，如果他出马负责SWIFT结算系统的安全模块和防护，绝对能够撑起一片天。
秦龙自然也能明白曲程的意思，主动向江策示好道：“看你年纪不大，懂得真多，真厉害，有没有去帝都发展的兴趣？”
江策：“？？？”
陈星：“？？？”
好好好！
当面挖人是吧？
不过这也不怪秦龙，江策表现出来的天赋太强了，如果能上交国家肯定能成为“护国神盾”，说不心动那都是假的。
陈星仅仅意外了半秒，就立即恢复了正常。
挖江策？
那基本不可能实现。
因为渐冻症的缘故，他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现在就指望陈星的“脑机接口”问世。
如果没有陈星点头，他哪里敢跳槽，那不是亲手掐灭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嘛。
“这…这就不用了吧，我觉得龙兴科技挺好的，而且我们总裁对我挺不错的。”江策直接拒绝，谈论其他话题，他又变得唯唯诺诺。
“咳咳。”陈星也干咳了两声，表示自己还在这里的同时，开口道：“秦院长就别说笑了，我们还是继续谈牌照的事情吧。”
话音落下，他又看向江策道：“你先回去吧，有事情再喊你。”
“好的总裁。”江策连忙起身，宛如解脱般逃离了办公室。
“陈星这小子，怎么顶尖人才都爱往他公司跑，这里到底有什么魔力？”曲程望着江策背影，忍不住心中喃喃自语。
秦龙同样有这个疑惑，龙兴科技实在太卧虎藏龙了。
先不说曲程时常和他提起的高正谦，就光说“借”来的白衍，那都是顶尖院士水准。
陈星能够把他们聚集在一起，不仅代表陈星本人拥有慧眼识珠的能力，能把这些人用到极致，也算是顶尖领导者了。
“咳咳。”
见两位院士看着江策背影愣神，陈星又干咳了两声提醒，询问道：“秦院长，你看新能源汽车牌照的事情……”
他筹码已经加注了。
龙科院不是要弄国产版的SWIFT结算系统嘛，那龙兴科技完全可以负责软件安全。
秦龙自然明白陈星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沉思了数秒后，回答道：“新能源牌照的事情有得商量，甚至说我可以用我的名誉打包票帮你弄下来。”
“不过。”
忽然，他又话锋一转：“陈小友我也希望你明白，出新能源牌照就意味着国家主推该方向，所以能不能让我们参观参观你的电动汽车研发实验室？”
他这句话意思很明显了，潜台词就是在说，想让国家主推电动汽车，那就必须拿出真技术。
如果没真技术在手，哪怕国家主推也起不来。
都是商业老油条，陈星自然能够明白秦龙的意思，微微颔首道：“肯定是可以的，不过我们电动汽车研发实验室在东北的奉天，这边只有电池能源的实验室。”
“电池能源也行。”
秦龙快速回应。
他现在就想确认一点，那就是电动汽车到底有没有发展必要。
如果有，那他完全可以动用自己的人脉去谈这个事情，毕竟都是为了国家工业实力的发展。
他怕就怕在电动汽车没有发展的必要，也害怕“汉芯事件”会重演，做为亲身经历者，对于主推方向他格外谨慎。
当然了。
秦龙也不是质疑陈星。
而是害怕陈星也被蒙骗了。
当初“汉芯”，很多大力主推的院士都被蒙骗，事后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敛财工具，他害怕陈星也被下属蒙骗，所以想着依靠自己的眼界把把关。
如果说真的没问题，别说新能源牌照了，陈星上次直播提出的充电桩他都尽量给安排。
毕竟汽车领域，亦或者说燃油车领域龙国已经没有任何弯道超车的可能，想要摆脱西方技术霸权，电动汽车或许是新的道路。
见对方要“亲自把关”，陈星也没有拒绝，因为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是有底气在的，嘴角含笑道：“当然可以，那我们现在过去？”
“那就现在吧。”
秦龙站起身回应道。
一旁的曲程站起身，也附和道：“正好可以参观参观龙兴科技新实验室，我还没见过呢。”
“两位请。”
陈星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客气了。”
“哈哈，还得请陈小友带路。”
三人互相客套之余，迈开步伐往研发大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