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下属这就去忙了。”八环头目怕自己忍不住口出恶言,急忙告退。
“去吧。”安科先生摆摆手。
八环头目在关门的瞬间,看到迎出书桌的安科先生正在和萨娅贴颊为礼。想想二人每天都见面还要玩这一出,萨娅这女人还真是让人不爽。
却说房间的舅舅和外甥女。看破萨娅心思的安科先生宠溺之余乐得配合,不过在萨娅坐下后还是提醒道:“要学会和别人好好相处,共同为家族谋利,不要处处藏着小动作。”
“知道啦,舅舅。”萨娅应承得快,诚意却不高。
“也不要再这样撒娇。管理那些奇人异事,要靠诚意和手腕,只凭借与我们这些老一辈关系好是不够的……好吧好吧,我不说了。”见萨娅表情变化,安科先生放弃重复多遍的说教,转移话题道:“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下面赌场有个小家伙,技术不错的样子。”
如果是照例请出去,萨娅自己便可决断,安科先生只眨下眼睛便接上话茬:“你是想招纳了他?”
“正是。”萨娅点点头,“我们总是这样请人出去完全不是长久之计,必须有赌技高手坐镇才行。而我特别了解了一下,练习赌技似乎比魔法还困难。不仅要具备包括数学、记忆力、察言观色、表演等多项天赋,还要将它们综合运用。
而关于楼下的小家伙,已经与人盘问过。不仅根底干净信誉良好,且还有一定的魔法环数,更重要的是很少涉及赌戏,若能训练一番或可更进一步。真的十分难得。”
普通人身体魔力水平为零,在魔法师面前毫无抵抗力,即使赌场有四系魔法媒介监控,却也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那么在主持高端局的时候,很容易被波及,或是激怒赌客死得不明不白。
“需要我帮什么忙?”安科先生直接问。
“请一位气系八环出手,悄悄的泄露那小家伙的底牌。”
“这倒是简单,之后呢?”
“赌输欠下巨款,自然只好卖身偿还。”萨娅笑道,似乎对这种廉价而高效的办法相当满意。
安科先生先是眉头微皱,接着舒展开来,“拉人入伙,贵在交心。而你这手段太过小家子气。不如我们赌一局?就以这个赌技高手五年内出不出幺蛾子为条件。”
“赌注如何?”
“若我赢了,你就收收心,别总想着耍小花招,当别人都是傻子。就比如这次招揽,再笨的人琢磨个一年半载,也会对这次大败亏输产生怀疑。对那些客卿,这些小手段更是不行。”安科先生说罢立起手掌。
萨娅轻拍上去,“若我赢了,不求别的,只求您别再对我说教了好吗?”
安科先生呵呵一笑,招来一位侍从,吩咐其用通讯盒联络某位精擅小波动施法的气系八环魔法师传送前来。却说萨娅对下属们吩咐叮嘱加威胁许诺,一套连招下来神清气爽,又和那位八环气系小心对答几句,便接到报告说楼下有人持贵宾卡找‘大堂经理’。
对这个翻译词汇愣怔几秒,萨娅认定这是个外邦人乡巴佬,然后产生了一定的误会。“两个黑头发的男人。”
“一个黑头发年轻些,一个白头发年纪五十许。”
萨娅权衡一瞬,接下来那边挖坑害人的具体过程自有喽啰盯着,一个五环气系魔法师该翻不起浪花。还是接待一下应邀而来的这两位比较重要,为了满足舅舅的收藏癖,联络这两个从五百几且藏头露尾的贼偷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而与男人谈判的不二场所亦浮现脑海,“带他们去舞厅等我。”
“如您所愿。”
约摸十分钟后,换上一身性感旗袍装的萨娅不由自主赞叹特罗领的能工巧匠,虽然那里是头号敌对家族的领地。目光又在几瓶香精类魔法药剂上扫过,终落在某个传言具有迷惑心智的品种上,能增加一点成功率也是值得的。
又过了十分钟,因此方世界化妆产品十分落后才不得不停下捯饬的萨娅带着两个漂亮随从来到舞厅,暧昧的歌词伴着时急时缓的乐声和近似叫广木的呻吟女声第一时间流淌入耳。而视野里,闪动的七彩灯光为背景,大厅中央一个半人高的舞台上两个赤身舞者搔首弄姿极尽**之能事。
萨娅微微点头,此时晌午客人不多,但舞娘还是相当尽力,上次那顿打果然没白费。而很快,萨娅便从三五桌客人间找到目标,缓步上前欠身笑道:
“先生您好,万分抱歉让两位客人久等。”
“没等多久。”黑发男人呵呵一笑,也未起身,上下打量萨娅几眼,问道:“你就是这里的大堂经理?”
面上笑容不变,萨娅心中却对这粗鲁无礼的言行大为不满,但想想这二位在行业内如潮的好评,便决定暂且忍气吞声,事后算账不迟。“正式介绍一下,萨娅,也即是委托信中的野花香……”
“这些不重要,关于这个舞厅得和你谈谈,如此乱搞太不像样子。”黑发男人摆手打断,站起身一把揽住萨娅肩头在其愣神间半强迫的拉到舞厅正中台子下面,并大声吼道:“音乐停,都TM给我停了。还有你们两个丑八怪,别TM扭了,忍你们半天了知不知道。”
全场懵逼,音乐亦在两声刺耳杂音后戛然而止。
“你想……”
“闭嘴听我说。”再次粗暴打断,黑发男人继续道:“大家都说男人不了解女人,其实反过来也一样。让女人主管男性向的青色场所本缺少最直观的感应器官,再独断专行一些彻底完蛋。就说这两个跳舞的,光腚乱蹦有什么意思,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了啊。
首先必须穿上衣服,然后有人打赏就脱一件,还可以将脱下来的原味衣物赠送金主当纪念品。其次就是需要一根钢管,两个女人磨豆腐确实有点看头,但如何比得上对着一个手腕粗顶到棚顶的棍子发情。
当然还有一些小细节,***C字裤你听说过吗?血滴子呢?”
萨娅已经被前面几句相当具有启发性的建议镇住,一半内存被各种新奇想法占用,另一半则用在压抑住恼羞成怒的情绪。此时听到新问题,下意识的摇头,显得有点呆。
“和你们这些没见识的家伙交流就是费劲。哎~”黑发男人相当失望模样的叹一口气,仿佛萨娅是他的不成器后辈一般。“再说说这瞎瘠薄乱闪的灯光,是和特罗领学的吧?东施效颦啊。又不是乱嗨着蹦迪,七彩光点是不行啊,要用暖色光打在舞台上,将周围坐位调暗。
嗯,说起坐位,这些雕文木桌椅是几个意思?饭店吃饭或者是茶话会吗?傻哔吗?哪里会有傻哔过来看脱依舞吃饭喝茶。全部换成松软是皮质大沙发,半包围且背靠特高的那种,让旁边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管你是挊也好,将舞娘拉下来办事也好,不仅无影响,反而更增刺激。”
“这样子的话……”
“效果如何一试便知。”黑发男人一挥手,手上已经多了根三米多长的钢管,估量了一下房间高度,稍作切削便顶天立地的杵在舞台正中。
“你是火系魔法师吧,给这玩意除一下锈。还有你虽然脸蛋不错但太老,鱼尾纹好明显,胸前也有点下垂,跳舞这种事就不麻烦你了,对非特殊爱好者来说有点辣眼睛。”丢下处于爆发临界点的萨娅,黑发男人手指点向其身后,“你们两个还算凑活,过来改一下服饰细节。嗯……对,就是这样。然后盘腿上去,挺胸,这里也要撅起来,甩个飞吻出来看看效果。
你这眼神跟咸鱼一样是几个意思?麻痹的,发骚啊,勾引男人啊,这么简单的事情去发挥你的本能,还用我教吗?告诉你们,男人骚起来就没你们女人什么事了,别逼我抢你们饭碗。
什么?你不是干这行的。按我说的做别废话,痛快点儿,别TM逼我动手啊。我动起手来连我自己都怕。这句可不是玩笑,不信我让那家伙出来,你问问他怕不怕。”
一番称得上粗暴的摆弄,两个毫无经验的女随从虽然表情和动作仍不尽如人意。但因被捏痛而泪眼汪汪的样子,总还算是个看点,将效果展现出一二。
“如何?”
“想不到先生在这方面也颇有见识。”已经用贵族修养完成自我调节的萨娅由衷赞叹,当然若不是咬牙瞪目说出口效果会更好。
“你们女人就是这样,总是莫名其妙的生气。好在我大人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这些建议可不是免费的,你看着开价吧。至于这根粗硬长的钢管,就算做赠送好了,虎狼之年,你以后寂寞的时候就想想这玩意,特带感。”
“请先生稍坐片刻,我去补个妆。”萨娅说罢也不等黑发男人回答,便疾步走出舞厅。两分钟后火系魔法媒介波动,一声剧烈闷响传遍整个娱乐城。五分钟后,萨娅返回舞厅,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先生你好,万分抱歉让两位客人久等。正式介绍一下,萨娅,也即是委托信中的野花香。请问二位如何称呼?”
“这话怎么听着耳熟。”
“错觉而已。”刚刚一直没插上话的白发老头子试图缓和些可能发生的事情,见同伴没有翻脸的迹象,顺势回答道:“我是克鲁弥,这位是大鸟王。”
“是这次行动的代号吗?我记住了。”萨娅点点头,从仍旧红着眼圈的漂亮女随从手上拿过一叠文件,“具体委托内容在这里,请二位过目。”
克鲁弥和疯子人格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老大,这什么情况?”“大概……是投名状吧。这么好用的机制我怎么就忘了,记得提醒我以后秃鹫组织招新也得来这么一手。”
虽然还觉得哪里不对,克鲁弥还是接过文件,粗略扫了几眼,对不喜阅读外文的疯子人格总结道:“去某伯爵家偷东西,旧法杖。”
“有点意思,接了。”
萨娅对此并不意外,又补充道:“这是定金和活动经费,事成之后结清余款。顺便一提,除去目标,也就是城堡平面图中标识法杖柜里的旧法杖。其余物品二位也可以随意顺带,不过请自行折现,算作额外的报酬。”
“这是行规,还用你提醒?”疯子人格没好气道,“不把这一家般空算我输,你只要确保这个初入九环的老不死不在家就行了。”
“这是当然。”谈判归入常态,萨娅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确切情报显示,这位大人今日下午就会来金都城参加秋收庆典,直至庆典结束才会回返。不过还请二位在秋收庆典开始前有个结果。”
这是打算送人的东西,赶上秋收庆典自然再好不过。
“放心吧,明天就给你好消息。”
二人拿了文件和一笔小钱,大摇大摆的走出金麦子娱乐城,招来浮空托盘道明目的地。
“准备一下,再叫上七号,今晚和我一起大闹一场。”等候片刻却无回音,疯子人格转头看向克鲁弥,却见其望向窗外呆呆入神。“嘿,瞅啥呢?”
“嗯,没什么。看到一个人很面熟,但年龄根本对不上。”
“哦?”疯子人格来了兴趣,一巴掌推开克鲁弥的脑袋,顺着越来越小的车窗视线夹角,却看到那个叫吉尔森的年轻男爵家族家主。此时这货正以全家死绝的表情和另两个人一起蹲在墙根斜四十五度望天。
“也许是故人之后。”心中大胆猜想的疯子人格如是道。
“但愿如此。”克鲁弥应付一句,将此事忘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