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镇上的人还算正常,三两人并肩走过时还会冲我们张望一下,我带着笑意冲他们点头示好,偶尔也有几个人会不好意思的回敬一个笑容。
“要不找个人直接问问叶庭住在哪里不就得了。”唐乾乾四下望了望,迎面正好走来几个村妇。
“哎,昨天老田他们家的孙子也半夜绑在石碑上驱邪呢,这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消停啊。”
“昨天夜里不是已经都帮那孩子办好了,今一早老田就说人没事了,幸好有叶庭这么多年一直待在镇子上。”
忽然,走在最前头扛着一把锄头的阿姨冷哼了一声,往地方吐了一口口水,冲着身侧两人冷声道“他那是为了守着那个活死人,当年那事要不是他们俩能闹成那样,没准这些年扰的我们不得安生的鬼怪就是找他自个的。”
后头一个蓝衣阿姨急忙冲她挤挤眼,轻声道“虎子娘,这话你可别再提了啊,当年你家男人不在家,没参与到其中,我们镇上家家户户几乎男人都去了苏家,叶庭都说了,这件事大家不能再提,你咋又给忘记了。”
那阿姨不屑一顾的大步往前走着,丢下一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这长寿镇在这么下去人人都得折寿!”
我和唐乾乾靠在墙角边,她们从我们身边走过并未发现我们俩,跟着扛着锄头的阿姨就径直绕道走到了另外一条小道上,剩下的三天面面相蹙四下望了望就跑开了。
“这阿姨好像知道不少事,咱们跟着?”我小声询问唐乾乾道。
“那还不赶紧。”
我们一直慢慢悠悠的走在那个阿姨身后十米远处,她似乎也没有发现我们的尾随,走了大约有五分钟左右,我们面前才出现一块菜地,那阿姨直接下地就务农了。
唐乾乾找了一处墙角靠了下来,用手指着那阿姨冲我笑道“咱俩不会就这么干耗着时间找机会吧。”
“这镇上的人对外乡人比较排挤,没有好感,我们要是贸贸然上去跟她搭话,她肯定不会理会我们的,等一等吧。”我按着她的肩膀,也顺势坐了下来。
唐乾乾有些无聊,晃悠着自己的两条大长腿歪头看着我说道“张子卿昨晚没现身?”
我摇了摇头,“从黑竹镇离开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或许,他没有跟来。”
“怎么可能,那家伙粘你的热乎劲可不比程唐少。哎,你不是之前和他的事都记起来了吗?你俩那时候发展到什么地步了?睡了没有?”唐乾乾一脸八卦好奇的模样看着我。
我没好气的看她一眼,“那个年代没有结婚可能睡在一起,你真三八。”
“说起来也挺感慨啊,这都二百多年了,他竟然还没给判官抓起来重新轮回呢,就这么眼巴巴的等着你,深怕把你给忘记了。你俩当时感情得有多深啊,你为他下了鬼盟死咒,他为你做了些什么呢?”
“他死的时候很惨,简直就是体无完肤了,铁做的刷子就一下一下把他的肉从身上活剐了下来.....”我一回想起那个画面就觉得眼眶发热,深呼吸了一口气用手肘撞了一下唐乾乾的胸口,皱眉道“你没事总打听子卿的事情做什么,我会劝他早日投胎转世的,我对他有愧,估计他对我也是这样,不忍心看我总是经历死劫。”
唐乾乾眯着眼,“除了张子卿的那一世之外,之前的回忆还有再想起吗?”
“那倒没有,我也不想记起,知道的太多反而庸人自扰。”
“呦,扎染现在说话老练至极啊。”唐乾乾将脸凑了过来,看着我眼睛笑道“想乔北了吧。”
我没好气的推她一把,哀声道“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否则我又会后悔不联系他了!别说他的名字!现在开始别提!”
唐乾乾刚张嘴,话还没出口呢,就听见一声急呼响起“虎子他娘!虎子出事了!快快,赶紧回家看看去!”
那阿姨一把赶紧丢下锄头,跟着就跑了起来,唐乾乾将我从地上拉起,使了记眼色,我俩赶紧也跟了上去。
一间看起来比较简陋的平房外围了不少人,被称作虎子娘的阿姨一把冲进人群之中,嚷着让大家退后,我和唐乾乾站在人群外头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正躺在地上,浑身抽搐不停,口中还念念叨叨只字不清的在说些什么。
虎子娘按住他的脑袋将自己的胳膊直接放在他的嘴边,虎子一口咬下,脸上狰狞的表情吓唬的旁观的居民,大家不做声都默默退出了院子。
我冲上前,和唐乾乾帮忙按住他的两只胳膊,忽然虎子剧烈抖动起来,浑身一颤,口中冒着白沫还在往外吐东西,我急忙打开虎子娘的手,厉声道“快把手拿开,不然呛到气管里,会死人的!”
虎子娘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唐乾乾和我,虎子抖动的越来越厉害,像是气喘不上来似的,开始翻起来白眼来。
“怎么了!我儿子怎么了!”虎子娘急的大叫,伸手就要拉扯唐乾乾。
“别吵!”唐乾乾吼了一声后,直接伸手到虎子的嘴里,用手指扣了起来,“哗”虎子侧身吐了一大滩*在地上,我赶紧将他放平躺下来,解开他上衣的纽扣,好让他可以舒缓呼吸。
唐乾乾一下一下轻轻地顺着虎子的后背拍打,眼看虎子的脸色慢慢好转过来,气息也逐渐平稳,这才呼了一口气,又看了看自己刚才伸进虎子嘴里的那只手,起身对着我小声道“味太大,我去洗洗,你看着啊。”
过了好一会,虎子才缓缓睁开眼来,轻声看着虎子娘说道“妈,我又犯病了是吗?”
“没事了,虎子,来,回床上躺会。”
虎子娘将他扶起来,我帮着一起帮虎子扶到了房间里,院子看热闹的居民也慢慢散去,虎子娘看着我连连道谢“真是谢谢你们俩了,刚才要不是你俩,没准虎子就完蛋了。”
唐乾乾从屋外走了进来,轻声开口道“他的病我有法子可以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