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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所有方阵通过,方圆数里之内变得一下子无比寂静。突然从喧闹无比回到安安静静,所有人竟忽然也变得无所适从起来。不过很快就有戴着红袖标的战士走过来,从蒋大人、周先生开始,将一个个望远镜和耳套发了下去。
盯着在远山上辗转腾挪的士兵们,蒋大人激动起来:“恩来,快看,我们的黄埔生上去了。”
嗯,周先生点点头,“就是不知道孟遥怎么安排他们,希望他们能有所收获。”
“对啦恩来,你说他们是守阵地还是攻阵地?”
“无论攻与守,我想他们都会不虚此行。”
听到两个伟人的话语,一旁的战士忍不住笑出声来。
嗯,蒋大人不悦地转头看看他:“你笑什么,莫非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么?”
“对不起首长,是我错了。”小战士赶紧立正答道:“首长可能不知道,现在上去的所有战士,不过都是布置目标和设定靶区的,而非战斗人员。”
周先生连忙举起望远镜,一看,四处标定的远山靶区果然沉寂下来,除了迎风招展的各色小旗子,方才人头攒动依然成了空空荡荡的荒山。
“娘希匹,这打的什么仗,有这样的教科书吗?”
小战士犹豫半晌,挺胸响亮地应道:“报告首长,现代战争早已脱离了近距离格斗的残酷场面,而进入了超视距作战模式。除非占领,一般情况下我们只是动动手指、敲敲键盘,一场战役甚至一场战争就结束了。像今天这样的火力展示,老实说,还是我们营长费了很多脑筋,查了很多资料才弄出来的。别看它场面大,又好看,其实一点都不经济,更不具有精确打击性。”
呵呵,两个伟人险些被气糊涂了,不约而同大笑起来:“你这个小家伙,不如干脆就说你们是一群神仙,想打谁抬手指一下就行了。”
看到两大伟人居然被气得脸色发紫,一直守在营指指挥平台的陆涛再也按耐不住,抓起话筒对直升机上的孟遥喊道:“孟大营长,戏演到七分熟火候正好。把那个作战参谋撤下吧,话多必失,对于我们的先辈,猛烈的炮火更具说服力。”
“同意。”孟遥笑眯眯地盯着机载屏幕,惋惜地摇摇头。好戏看到一半,还没看过瘾呐。
随着孟遥一声令下,四周低伏的干草猛然一矮,紧接着方圆数里的空气就像拧上了发条,猛然一紧,再一松,所有人脚下的地皮突然打起了摆子。嗒嗒嗒,紧跟在一阵强过一阵的颤抖之后,人们就感觉自己被一股不可遏止的力量向上一抬,人还未落下,远山便被一片炮火覆盖了……
铺天盖地的榴弹炮过后,令人心惊胆跳的加农炮群又开始了。
如果说榴弹炮是压制,加农炮就是解剖。雷霆之后皆齑粉,原本生气勃勃的远山突然失去了所有颜色,就像一个开膛的巨人,奄奄一息,远远望去,岂是惨不忍睹。然而这还没完,95式急速火箭炮又张开了牙齿,将一颗又一颗通红的弹体清晰可辨地砸了过去。
两座原本葱茏的远山瞬间没了,第三座远山很快又被吞没了。虽然都知道那里没有任何生命,但所有人禁不住还是闭上了眼睛。
太恐怖了,倘若那里是重兵把守,此刻怕是连尸骨都找不到一片了。
再看第四座远山。
那里很奇怪早早就被推平了树木,一个个碉堡犬牙交错,一条条战壕沟壑相连。哪里有重机枪阵地,哪有有炮兵阵地,兵力又是几何,在那张奇怪的纸上都写得明明白白。想要攻上这样的阵地,加上地势优势,怕是牺牲一定不会少。
直到此刻,人们才算静下一颗心来。瞧吧,这才算找到一点自己熟悉的战斗场面。炮火覆盖,够威够猛,就是看不到细节。要看如何排兵布阵,这第四座远山才是开始。
别人可以没有,伟人手上还是应有尽有的,比如即时作战图。两个伟人都忙碌起来,低头在图上写写画画,很快就在各自心中形成了作战方案。
至少得上去两个团,蒋大人如是想。
如果政治动员有力,指挥得当,应该上一个主力团。周先生如是想。
然而,当孟遥驾机出现在他们眼前,两辆战车一前一后紧紧相随,两人忽然相视一眼,啪地一声便扔掉了手中的笔。这三样东西,的确够得上神器,但再神器,这个孟遥也不至于就靠这三样武器占领阵地吧?
正想着,两辆战阵忽然在原地一顿,塔顶便是火光一闪,人们根本还未及反应,两座碉堡四分五裂着飞上半空。
当所有人反应过来,纷纷举起望远镜看去,碉堡已然被轰去了大半。
不过,远山最顶端还有一座特别构筑的大碉堡没有动。已经观摩了半天的人大多数已经猜出来,它肯定是给孟遥开的那个“大蜻蜓”留出的口粮。所以,当最后一座碉堡轰然上天,无数双眼睛便刷地一下集中到了直升机上。
且看这个灵巧的“小家伙”如何动作吧。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一直引领战车的直升机,在战车灭掉最后一座碉堡后,却忽然一个转向向后飞去。紧接着,战车也是轰隆隆启动起来,一溜烟往后开去。这时,直升机一个急速跃升,如引颈向上般的云雀钻入云端,眨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这就完了,只要还有一处敌人,战事就不算结束啊。
正疑惑间,天空深处突然爆出一串霹雳之声。定睛一看,天呐,这哪是霹雳呀,根本就是两条浑身披满霞光的火龙,一左一右,精神抖擞着缓缓钻出云端,随后在空中华丽地一个转身,便像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呼啸着向巨型碉堡扑去。
怎么,这“火龙”居然还有意识,就像人一样会思考,会辩物?
可惜说时迟那时快,一条“火龙”啸叫着噗地一声咬开了碉堡,随后轻轻一抖,便无声无息钻了进去。它是钻了进去,可是却真的变得无声无息了。碉堡仅仅是浑身抖了那么一下,就像一个醉汉趔趄了一下而已,碉堡便又稳稳地坐了下来。
臭蛋?不会吧,孟遥也能出这样的洋相?
突然,碉堡猛然又开始摇晃起来。这一次,就像一个醉汉再也忍不住呕吐起来,浑身乱舞着,只差长脚奔逃了。
啊,莫非这是一出孙悟空钻肚子的戏?
答对了,第二条“火龙”很体贴抱着乱晃的碉堡轻轻一吻,碉堡立刻变成了一个荡妇,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解掉了包裹在身上所有厚厚的一层层皮。
最后是什么?当然就是射——精了。巨碉“玉体横陈”的一刹那,直升机突然不可思议地临空而现,雄性勃勃地俯视着下面,悬空开始一个一个向外吐出全副武装的小儿郎。
不到半分钟,最后一座硝烟四起的远山上,高高飘扬起一面鲜红的旗帜。
与此同时,蒋大人、周先生也同时呼出一口长气,相视着,一时间竟找不出任何可以言说的词语了。是呀,说什么,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一切,还是于无声处的好。
突然,一旁的战士递上两个话筒:“报告首长,我们营长请求通话。”
两大伟人不觉又是一阵心惊。什么,这没有电话线的电话,也能通话吗?惊疑地捏着话筒,两人刚刚凑近耳畔,孟遥笑眯眯的声音便扶摇而上:“蒋先生,周先生,菜上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