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鞋,虽然不同绿帽,可山村风气淳朴,破鞋跟绿帽划上等号。
三年前,秦文被讽刺了一回,心中是愤怒。
三年后,旧事重提,除了愤怒,更多是替媳妇委屈。
长相上佳,能持家也能做买卖,主内主外都是一把好手,就因为出身,一辈子受人诟病,这是哪门子道理。
“刘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杂碎。”秦文一声大吼,身子猛地往上扑,揪住刘成领子,拳头夹着风声,砰地砸到刘成脸上。
“嗷!”刘成痛呼,一口血水斜喷出去,溅了六婆一身。
“哎哟,儿啊,别打了,别打了,出人命了。”六婆吓得直往后退,头也不疼,脸也不疼了,惊得直咋呼。
秦文却打红了眼,拳拳入肉,砸得刘成哭爹喊娘,这可比老太太挠脸狠多了,看着都疼。
六婆瞅着儿子被揍,也没人上去帮手,急得拽过钱氏,“败家娘们,还傻站着干啥,还不快上去,等着守寡啊?”
钱氏后知后觉,想到守寡,浑身一激灵,喘着粗气就冲上去,“谁也别碰我男人。”
两条象腿刚迈出去,脚下突然一踉跄,脸朝下又哎哟一声,跌成四脚乌龟。
死婆娘,腿粗得都可以当大树了。
林巧云揉着腿站起身,众人才明白,是她使了绊子。
六婆一瞧又是秦家嘴皮子厉害的媳妇,气就不打一处来,迎面就直接对上,挺着小身板,“好哇,连我都要拦是不是,秦家教出来的,都是些个什么东西,连老婆子都要打死咯。”
这婆子仗着人多,满嘴放炮,料定林巧云不敢动她。
可惜,林巧云不是软柿子,还是个计较的主儿,瞅着这刘家给自家添堵,三天两头不消停,她眼睛一眯,“六婆确定要过去?那也成,只要你过去,我秦家也不是没人,公爹弟弟们都在,上去帮一手还是可以的。”
“什么?”六婆一愣,当即跳脚,“你这是仗着人多,要压死我刘家嘞,还有没有天理了咯。”末了,一拍大腿,挤下几滴老泪,演得真像那么回事。
林巧云站在一边,冷笑不动,“要讲理,那咱们就好好评评理。我三弟三弟妹,夫妻和美,三年如胶似漆,刘成出言侮辱我三弟妹,若我三弟不出这个头,便不是个男人。我三弟受不住侮辱,动手打人,刘成嘴巴不干净,就得应战,两人打个输赢,谁输谁赢都是他们男人的事情。就算我三弟输了,秦家也认了。你说,可是这个理?”
林巧云嘴巴利索,跟上发条似的,道理一套套,说得六婆哑口无言。
围观众人也纷纷点头,这刘成嘴贱,人家夫妻都不计较,外人有啥资格说。
“三弟,今天你打输打赢,秦家都看着,你为媳妇出口气,像个男人。告诉那些个不长眼的,让他们看看,三弟妹是多好的人,旁人都甭说半个不是。”
林巧云脆生生的声音,绕着大槐树,落进众人耳中,不少人都臊得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