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凝烟却不温不火地说：“看来我们两个还是有点相同的。”
你也改造，我也改造。至少我还有点人样，你除了脑袋，其他的都是破铜烂铁。
她微微叹气：“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可惜，幕后的人比博士你低调多了，没一个人知道。”
汉默博士过了一会儿问：“你这次来的目地是什么？”
完全就是审问的口吻，想要知道对方是不是说谎，不需要拷打就有很多高科技的手段。比如心跳、脉搏、大脑使用的区域、瞳孔，这些都可以用摄像头、麦克风链接电脑就行。
何凝烟回答：“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从哪里来，来干什么，应该不是来嫁给汉默上尉和抢你男友的。这一切都是意外，我只能说声抱歉。”
看看她多诚恳，一点谎都没有。
何凝烟问“人类的命运掌握在手里的味道如何？”
汉默博士反过来问：“你很关心人类的命运？”
何凝烟想了想，猛地一笑：“关我屁事，我只要吃好喝好，混一天是一天，哄汉默上尉开心点就行了。”
反正汉默刚才没少“劝”，以汉默的性格，一定先如同点燃了炸药，很快就会发现发火没用，就显露出老奸巨猾的一面来，开始和女儿搞脑子。但想想这个智商180的天才科学家，未必搞得过。
所以她没必要再劝，还有七天一切都要结束了，何必搞得那么僵，留下点美好回忆不是很好？
如果历史是无法改变的，那么这个女科学家也命不久矣，也不用跟一个快死的人多计较什么。
“你还真是没心没肺。”果然汉默博士反而挺满意的。
何凝烟猛地一笑：“谢谢夸奖、彼此彼此。看在我那么可爱的份上，晚饭可别忘了我。”至少她还有心和肺，汉默博士真的是心和肺都没了，啥都没了。
汉默博士：“你一路上来的时候啃猪排，就是怕我后面断了你的粮？”
“是呀！”何凝烟躺在床上，依旧眯着眼睛：“所以说你还是挺宽宏大量的，我更应该躺在这里好好休养。如果怕汉默上尉担心的话，每天也可以在吃饭的时候让我放放风，见见其他人，或者让汉默上尉到这里来和我一起吃饭，让他看到我还活着不是更好？”
“那你好好休息。”汉默博士掐断了线，房间里又是一片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灯亮了。
何凝烟手遮着眼睛，等眼睛适应。
“请去餐厅用晚餐。”一个机器人站在门口，是奥兹一样的型号，但何凝烟知道，这不是奥兹。
吃晚饭了？时间过得还挺快的，何凝烟打了个哈欠后，起床穿鞋。
坐在餐桌边上，汉默和杜克以及默罕默德，看着何凝烟大口大口吃着。
“有时我真佩服你的好胃口。”杜克都忍不住问了：“你打算就这样被软禁着？”
“这怎么叫软禁，是让我好好休息。”何凝烟手指直接捏起炸鸡排开吃：“平时你们在旁边打牌，吵得我没办法睡觉。”
“没想到珍妮变成了这样！”汉默忧心忡忡地：“她现在避而不见，不想再和我谈。”
“那是肯定的！嗯，鸡排就是比猪排嫩……”何凝烟吃着鸡排：“没一个孩子愿意和家长聊天的，更何况是二十岁的叛逆期。而且她是一个很理智的科学家，想说服她不容易。我反正是没这个本事，要不你试着把她关在自己房间里，罚一个月的零用钱试试。”
汉默忍不住苦笑，谁叫他收养的孩子那么聪明，又那么特殊，就连当兵头的爹都管不住。
杜克问：“接下来她会怎么做？”
何凝烟嘴角微微勾起：“不知道。”继续吃。
晚餐要结束了，何凝烟提醒汉默：“不要轻举妄动，别担心人类，这个世界应该至少还有三四十亿的人口。在没有定局之前，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又转而委托杜克：“帮忙看着我的人，拜托了！”
杜克点了点头，最后她看着默罕默德。
默罕默德压低声音：“是，老大！”
那她就放心了点，于是跟着一个机器人回去，而其他人跟着另一个机器人回各自的房间。
白天睡得很足，所以晚上睡不着了。看着窗外，院子里24小时都亮着灯，所以比房间亮，看到灰尘雨还在下着。地上已经有五公分的灰尘堆积了，鸟的尸体都能掩盖。再过三五天，再大点的动物尸体也能掩盖掉。
玫瑰园里的玫瑰都会枯死，不知道来年春天的时候还能不能重新发芽。
或许永远不会发芽了，这些灰尘如果碰到雨水，指不定会变成更加有毒的物质。
抬起了手，看着手部分遮住了视线。一只美丽的手部黑影，和窗外的灰尘雨，形成异样的景色，也只有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才有这样特殊的风景。
放下手，微微叹气。然后继续好好想想，接下来如何做，做了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趁着现在有空有精力，再想个十七八个可能出来！
第九天开始了。
早餐还算好，午餐时汉默就忍不住抱怨，珍妮依旧没肯见他，他手里的门禁卡权限被取消了。
何凝烟恹恹地用叉子叉着意大利面：“那是当然，她需要时间做研究。”
“做什么研究，杀人机器人吗？”汉默心急如焚，外面世界人类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消亡。
“不！”何凝烟看着汉默：“她在为自己打造一个完美的伴侣。”
杜克也感觉出了什么：“因为某种原因，讨厌人类世界，或者就是讨厌人类。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机器人的世界……想必也说过，人类正在毁灭地球，所以她也要先毁灭人类的话吧？”
汉默猛地倒吸凉气：“她真的疯了！”
想了想，汉默觉得不能这样下去，试探地问：“机器人全都听珍妮的对吗？”
“这个不知道！”何凝烟回答：“你别动歪脑筋，如果你女儿不在了，有可能会让机器人瘫痪，更多的是让机器人没有了束缚，彻底暴走。她那么聪明，一定会把所有能想到的都计算在内。”
汉默又沉默了，鼻翼里呼出一口气。
何凝烟这样判断还有一个事情，她知道，却没说出来的。那就是，传说中，珍妮的脑袋是被机器人割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