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吓了一跳,退后一步,定睛看时,却见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后生,正满面含笑的看着她。
采薇低喝道:“你是谁?为何拦我去路?”
琉珠小声介绍说:“表小姐,这位便是大房里的大公子了。”
杜玉郎笑道:“表妹贵人事忙,竟把表哥给忘了,表哥可是时时都记挂着妹妹呢!”
四月的天气,晚上还有些微寒,杜玉郎竟穿了一件单薄的拷绸长衫,摇着一把湘妃竹的折扇,在采薇面前不遗余力的卖俏。
他说的那几句露骨的台词,就算是傻子,也听出来他想要干什么了,何况还是采薇这样的聪明人。
“你有事吗?”
她淡淡的问着男人,仿佛没看到他的‘风流俊雅’一般,眼睛只管盯着前面看,一副急着要走的样子。
换做是有眼力见儿的男人,见到她这么急着要走的模样,十有八九都会让她先行一步的。偏那杜玉郎却不肯放行,死死的挡在采薇的面前,涎着脸笑道:“若无事,就不能和妹妹说说话、聊聊天儿吗?
采薇冷冷的说:”我很忙,没空聊天。“
杜玉郎低声笑道:”好狠心的妹妹,既然咱们兄妹有缘,能在这花前月下碰到一处,妹妹少陪哥哥说会子话又何妨?“
见他一副死缠烂打,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德性,采薇诡异的笑起来,道:”也好,表哥就陪我走走,我们边走边聊吧!“
杜玉郎闻言大喜,如听到佛语纶音一般,喜得浑身都痒痒了,吩咐琉珠等在这里,自己则引着采薇,向花园深处的假山走去。
那假山里有个山洞,他曾在里面弄过一个厨子的媳妇,感觉刺激极了,若是能和这小美人儿在那里弄上一回,就算是日后被霍渊知晓了,杀了他也值了!
采薇不紧不慢的走了几步,故意将帕子丢在地上,叫道:”哎呦,我的帕子!“
杜玉郎见了,立刻殷勤的上前,嘴里说着:”不妨,哥哥帮你捡起来就是了。“
说罢,弯下腰身,去捡那块帕子,弯腰的瞬间,采薇迅速从空间拿出一把痒痒粉,对着他撒了下去。
此时,天色已黑,那粉又轻若无物,根本就看不见也感受不到,故此,杜玉郎中了药粉后,却浑然不觉,依旧自顾着捡起采薇的帕子,轻薄的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笑道:”妹妹的帕子好香啊,不如妹妹就把这帕子赏了我吧,明日我在选几条上好的内造帕子给妹妹送“
没等说完,他的身上忽然一阵发痒,好像有几百只蚂蚁在身上乱爬一般,杜玉郎一下僵住了,尴尬不已,此时,他真想脱了衣服,好好的挠上一挠,但若是当着美人儿的面抓痒痒,也未免太亵渎美人了,而且,这美人儿又是他朝思暮想了许久的。
于是,他打消了挠痒痒的念头,坚强的咬牙忍着。
然而,那痒痒的感觉并没有因为他的忍耐退却,反而却越来越甚,仿佛那几百只蚂蚁钻进了骨头一般,痒得他再也忍不住了,顾不得跟采薇说上一声,拔腿就跑了,没等跑多远,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抓起痒来……
采薇还故意叫他:”哎,表哥,你怎么跑了?你不是说要和我花前月下的聊天儿吗?“
杜玉郎这会儿恨不等把皮都挠下来,那里还顾得上美人儿的邀请,他狼狈不堪的挠着身子,踉踉跄跄的往自己的院子跑去。
”蠢货!“
采薇开心的笑了几声,回去找琉珠了。
这会儿,琉珠正提着灯笼焦急的徘徊着,考虑要不要去通报四姑奶奶家,忽然看到采薇安然回来了,便急忙迎上前去,低声问:”表小姐,您没事吧!“
说着,眼睛向采薇身后的方向飘去。
采薇笑了笑,说:”我没事,咱们快走吧!“
琉珠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又小声的说了一句:”表小姐,您以后记着离大公子远点儿。“
说罢闭了嘴,引着采薇直奔宜兰园而去。
宜兰园是一个比长春园足足大三四倍的院落,里面种满了各种稀有的兰花,故此得名宜兰园。
宜兰园中的闺房和府里别的姑娘的闺房有所不同,是一座独立的二层的绣楼,站在楼上,可以眺望到远处的花园和杏林,很是雅致。
这院子原本是杜家进宫的里那位姑奶奶住的,后来那位姑奶奶进宫后一直没得宠,只得了一个美人的位份,连个子嗣都没有诞下来,安国公府便将她当做是一枚弃子,不再支持她,也不再在意她了,还将她娘家的院子拨给了杜婉秋住。
杜婉秋是安国公府里的嫡出大小姐,虽不是最得宠的,但府里规矩森严,安国公夫人王氏是个重规矩的,所以,府里姑娘们的吃穿用度,都要照着规矩来,没人能僭越过长房大小姐的。
采薇进了宜兰园,在琉珠的带领下又进入了杜婉秋的绣楼中,一进门,就看见杜婉秋穿着家常的衣裳,正倚在美人儿榻上静静的看书,地上,四个一等的大丫鬟静侍而立,屋里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听到采薇进来了,杜婉秋放下书,急忙从榻上下了来,趿拉上绣鞋,亲热的过来迎采薇。
”妹妹,可算把你给请来了,瞧你,都回府都这么久了,也不说来看找姐姐说说话,姐姐几次打发人去请你,姑姑都说你事儿忙,不在家,害得姐姐每日望月兴叹的,等你等得脖子都酸了,好不可怜呢!“
这般亲切的态度,
杜婉秋携了采薇的手,将她引到美人儿榻上坐定,又亲自端着茶碗递了过来。
”妹妹这一路走渴了吧,快喝点儿茶润润喉吧,这可是宫里皇后娘娘喝的茶呢,妹妹快尝尝罢。“
提到皇后,采薇不觉怔了一下,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人来……
这会子,他一定已经回到了皇后的身边,重新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了吧!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妹妹,想什么呢?快喝呀,这茶和咱们以往喝得都不一样,是花茶呢!“
杜婉秋催促着,掀开自己的杯盖嗅了嗅,一脸的陶醉。
采薇回过神来,盛情难却,也轻轻的揭开了茶杯的盖子,却蓦地见到了杯中再熟悉不过的花茶来!
那花茶淡雅清香,每朵花都是举世罕见的奇花,正是她数月前采来给娘和菲儿美颜用的,后来被娘一百两银子卖给了他的那些茶。
只是,怎么会落到杜婉秋的手中呢?
采薇疑惑不解,问道:”姐姐这茶是哪里得来的?怎么这般好喝?“
听到采薇询问,杜婉秋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得意,说:”是皇后娘娘赏给瑞珠表妹的,瑞珠表妹就是大姑母和护国大将军的嫡亲女儿,皇上和皇后娘娘有意将瑞珠表妹指给秦王殿下做正妃,因此才格外偏疼她,将这么好的花茶赏了她。“
采薇的心沉了下去,原来,他的正妃早有人选了,是护国大将军的女儿,呵呵,护国大将军,听起来还真是威风,那为护国大将军的千金想必能对他登上大位助力不少吧!
采薇心不在焉的喝着茶,脑子里都是他的影子,和他相处的一幕幕如倒带般,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们在青云镇上附和对诗,她冒险救他,将他藏在自己的闺房中,后来他对她渐生情愫,为她不惜和天机子搏命,为她和萨克努结仇……
为了她,他可以连命都不要的,却独独不能给她她想要的婚姻……
采薇苦笑了一下,收回了思绪,既然他们之间已无可能了,多想无益,还不如回到现实中,接着把茶喝完。
她的已经初始化了,那些奇花异草全都不见了,她也难得再喝上这样的好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要趁机多喝点儿才行!
一盅茶喝完了,采薇放下杯子道:”果然是皇后娘娘赏下的好茶,真真好喝。“
杜婉秋见状,忙命丫头给茶壶里续上水,又到了一盏给采薇,略带歉意的说:”妹妹爱喝这茶,论理姐姐本该均一些给妹妹带回去的,只是瑞珠表妹给我的份量也极少,算上这回,通共也就喝了两回,就再没有了。“
说到这儿,杜婉秋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
李瑞珠之所以给了她那点子茶,可不是因为跟她姐妹情深,而是赤裸裸的在向她炫耀,炫耀她在皇后心中的地位、炫耀自己的体面……
在她们都还很小的时候,姐妹在一处说体己话时,她曾透漏过,自己想嫁的男人就是秦王。那时,瑞珠的爹还是威武大将军,李家世没比她安国府强上多少,因此,小姐俩常常凑到一处,说些背着人的体己话。
那晚,瑞珠也向她袒露了自己的心事,没想到瑞珠中意的男人也是秦王,当时她们还偷偷的约定,要效仿古代的娥皇女英,姐妹二人共侍一夫,无论谁先嫁给秦王,另一个都要做主让对方也进秦王府去,姐妹俩不分高低贵贱,相互扶持、相互依靠……
然而,随着李凯峰大将军的不断提拔,将军府也跟着的水涨船高,瑞珠的性子渐渐的越来越高傲,在她面前也总是一副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样子,更不肯再提小时候的约定了,让她又气又恨又无奈,只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嫁给一个比秦王好的男人,好好给她瞧瞧!
只是放眼大晋国,能和秦王媲美的,也就只有太子和霍公子了,太子早就娶太子妃了,她可不想凑过去给人做小,所以,只得把眼光放在尚未婚配的霍渊身上。
可惜,霍渊的心里已经有了这个野丫头,万幸的是他们还没有定亲、成亲,因此,须得她好好筹谋一番,才能将这野丫头挤下位来,代替她,嫁进霍家!
采薇笑道:”一点茶而已,姐姐不必自责,只是不知姐姐今夜的把我叫来,所为何事?“
杜婉秋嫣然一笑,说:”姐姐叫你来,自然是极大的好事。再有五天,就是一年一度的上巳节了,每年的这一天,皇后娘娘都会在御花园中宴请朝中重臣家未婚配的子弟和女儿,大家欢聚一堂,或表演才艺,或饮酒谈笑,场面壮观,其乐融融,是很多公子小姐梦寐以求的一次聚会。咱们安国公府也有幸得了一个名额,姐姐因想着你在乡间长大,可怜见儿的,想要带你去进宫见识见识,你可愿意?“
靠之!
采薇翻了翻白眼,她当然——不愿意
杜婉秋都说了,安国公府只有一个名额,那她跟着杜婉秋去了,岂不是要以丫鬟的身份去,她本就对皇宫没什么兴趣,就算是给她请柬,让她堂而皇之的进去,她都不愿意呢,何况还是要扮成杜婉秋的丫头,用这么自轻自贱的手段进去,她当然不会同意。
况且,一年一度的上巳节,那个人肯定也会去的,她好容易断了他的心思,若自己再主动凑上去,万一遇到他,说不定会还引来什么麻烦呢。
想到这儿,她淡淡的说:”多谢姐姐的好心,只是妹妹实在不擅长扮演丫头,而且家里的酒楼刚步入正轨,时刻都离不得人的,我怕是要辜负姐姐的美意,去不得了!“
杜婉秋没想到她会直言道出自己的不满,囧了一下,柔声道:”妹妹莫要多心,姐姐并无轻贱妹妹的意思,只是觉得能进宫去见识一下的机会委实不多,若错过了这次,下次指不定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没准儿这辈子都没机会了,故此才出此下策。“
采薇凉声道:”进宫对于有些人来说是难得的机会,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折磨,我本对那样的场面烦的慌,何况家里还有一大堆的在事儿等着我,我又哪有闲情逸致去看那些贵族的哥儿姐儿们吟诗作赋?所以短短去不得了。“
她拒绝的干脆利落,毫无转圜的余地,杜婉秋无亦是无可奈何,如此看来,瑞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前两日,瑞珠表妹打发人到府里来送茶时,特意嘱咐了她,进宫时要带上她的乡下表妹穆采薇。
虽然她不知道瑞珠从哪知道了穆采薇这个人,也不知道瑞珠为何会对穆采薇感兴趣,但是,瑞珠一向说一不二,她的命令她只有遵守的份儿,并不敢过多追问。
送走采薇,杜婉秋立刻打发自己的奶嬷嬷去了大将军府,把采薇不肯应约的事儿转达给了李瑞珠。
李瑞珠听说采薇不肯进宫,表情有瞬间的皴裂。
皇后娘娘交代她的话她犹在耳边,皇后说,那个叫做穆采薇的小贱人不知用了下作的狐媚子手段,勾引了秦王殿下,皇后知道她和那小贱人之间有亲戚关系,便让她设法将那小贱人带进宫去,使她当众出丑,让秦王殿下看清她上不得台面儿的嘴脸,继而不再钟情与她。
可是,她竟然不肯随杜婉秋进宫,这可如何是好呢?
采薇从宜兰园出来后,直接回了自家人居住的长春园里,这会时辰还早,采薇进门儿后,看到杜氏和采菲带着小青小红两个丫头正在炕桌上做夹心饼干,梅氏倚在一个大红金钱蟒的靠枕上,和大家闲话。
采薇进屋后,忙去灶间洗了手,也回到在炕桌边儿坐了下来,拿起模具,和她们一起做饼干。
杜氏道:”你忙活一天了,快歇歇吧,这些个用不到你,我们四个做就成了。“
采薇笑了笑,说:”女儿不累,倒是这两天,见天儿的让娘和妹妹帮着店里做点心,一定是累坏了吧。“
采菲笑道:”瞧姐姐说的,不过是做两天点心,哪里就把人累坏了,姐姐能把做点心的手艺传给我,我高兴来来不及呢!“
杜氏也附和着说:”是啊,等你们将来出了阁,到了婆家,有这么一手做点心的好本事,婆家一定能高看一眼的。“
采菲听到娘的打趣,羞渐渐的低下头不说话了,只默默的接着忙碌着,那张精致的小脸儿在烛光下红扑扑的,像是害羞了一般,煞是好看!
采薇看了看羞涩的妹妹,忍不住笑道:”娘,咱家的菲儿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如今越发的好看了。“
杜氏怜爱的看了看采菲,叹道:”都说女大十八变,照我看,咱们菲儿十一岁就变了,变得像换了个人儿似的,我都快认不出来了,瞧这小脸蛋儿水灵的,都能掐出水儿来……
采菲的模样的确是变了,变得唇红齿白、细皮白肉,水嫩动人,虽然她现在只有十一岁的年纪,但不难看出,等她将来长大了,必定会出落成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这几个月家吃的好、住得好,不仅是菲儿的容貌变美了,杜氏也正在逐步的恢复着从前的美貌,文儿和武儿也都白嫩起来,焦黄的头发也黑亮了,俨然成了一对儿颜值极高的小正太!就连穆仲卿,也变得比从前自信、从容了许多。
采薇一面感慨着家人的变化,一面把做好的饼干摆在盖帘上,端进厨房烤起来。
厨房里烤饼干的大烤箱是曹瑾为她定制的,烤箱共定制了两个,一个安置在酒楼里,一个留在家里。
因为酒楼太忙,根本没空烤点心,所以采薇便将做蛋挞、三明治和夹心饼干的手艺一股脑的传授给了娘和菲儿,让她们平日里在家做,然后在拿到酒楼去售卖。
只是,自家的点心太过抢手,昨天她们烤的那些点心,没等到中午就被抢购一空了,采薇觉得,等再过几天,她再研制出几种点心的做法,就可以单独再开一家点心铺子,再找些工人,以免自家的货物供不应求!
烤完饼干,采薇吃了一点,觉得味道很好,因为是晚上了,她怕积食,没敢多吃,略吃了几块后,就帮着娘去做蛋挞了……
戌时末,穆仲卿回来了,红光满面,精神焕发,一进门,就将腰间那沉重的顺袋解下来,递给了杜氏。
“美娘,今天咱家酒楼的生意比昨天还好,足足赚了六十多两,你数数看,收起来吧!”
杜氏接过沉甸甸的顺袋,解开来看时,见到了里面大大小小的散碎银子,白花花的,直刺眼!
她高兴得合不拢嘴,抚摸着顺袋,叹道:“真没想到,咱家一天竟能赚下这么多的银子,这要是搁在从前,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儿啊!”
穆仲卿也感慨的说:“是呀,从前每月能存下一二百文钱已经是万幸了,哪里还敢奢望这么多。这些个,都多亏了咱们的薇儿,让咱们一家子吃得饱穿得暖,有大屋住,有银子花,过上这种从前做梦都不敢想象的日子……”
夫妻二人感慨起来,采薇打断他们,笑道:“爹,别只管着嗟叹了,您今晚是怎么安排张伯他们住宿的。”
穆仲卿说:“今晚暂时安排他们住在酒楼附近的客栈里了,等明日得了空,爹打算出去给他租几间房子暂住,等什么时候咱家搬出去,自己置了宅子,再把他们挪回来。”
采薇道:“我也正是这么想的,没想到咱们父女俩竟想到一块儿去了。”
晚上,采薇照例歇息在梅氏的屋子里,等着梅氏和采菲儿睡着后,她撒了些昏迷药粉,把老乌龟从空间里请了出来,给梅氏针灸。
趁着老乌龟给梅氏针灸的机会,采薇跑进空间去修炼内功了。这些时日,虽然空间里灵气稀薄,但采薇却一直坚持着修炼,每天都练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才肯罢休。
随着修炼的逐步加深,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在不断的提升着,身子比从前轻巧了许多,体能也大大增强,这让她感到倍受鼓舞,练得更用心了。
可惜,现在空间里的温泉浑浊了,不然,练完功再躺到温泉里泡一会儿,吃上一颗刚摘下来的鲜果,那感觉,真是爽极了……
翌日一早
安国公府乱了起来,听说,是东院大房里的大公子,昨夜不知怎了,忽然得了一种怪病,浑身奇痒无比,怎么挠都不管用,大公子将自己身上的皮都挠破了,还是痒,痒的他鬼哭狼嚎,要拿刀子刮了自己的皮,被他母亲郭氏冒死给夺了下来,后来打发人拿着安国公的帖子把太医院里最擅长看皮肤科的张太医请了,来张太医瞧过之后,开了两只药膏抹下去,才略好些。
只是,痒痒病是好了,那些被他挠坏的的地方又疼起来,因为昨夜痒的太过难受,杜玉郎不知不觉中,将自己挠的遍体鳞伤,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带血的抓痕,那些抓痕一沾上张太医的药膏,顿时又钻心的疼起来,疼的他哼哼呀呀、哭爹喊娘,好不凄惨!
而此时
皇后娘娘的玉坤宫内,李瑞珠正在觐见皇后娘娘,并把穆采薇不肯赴约之事说了出来。
莫皇后闻言,冷笑起来:“算她识相,知道自己不配来宫里,故此不敢前来。不过,本宫想让她来,就由不得她不来了!”
朝阳公主说:“娘,昨儿听侍卫来报,说那女人开了一间酒楼,专卖一种烤肉,我们何不借此机会宣她进宫,给大伙烤肉吃,也好狠狠的羞辱她一番,给瑞珠出口恶气。”
莫皇后看了瑞珠一眼,淡淡的问:“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李瑞珠忙说:“回娘娘的话,臣女并无此意,臣女觉得,若是咱们故意当众羞辱她,反倒会让秦王殿下更怜惜她,爱重她,不如将她当做座上宾请来,让她自己在众人中出丑,才能达到让秦王厌弃她的目的。”
莫皇后扫了女儿一眼,道:“还是瑞珠大度、沉得住气,哪像你,动辄就冲动,做起事来不计后果,像你这般,母后哪放心将你嫁人呢?”
朝阳撅起嘴,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我不嫁人了!”
莫皇后无奈道:“你又来了,女儿家大了,哪有不嫁人的,就算你不想嫁,也架不住人家想娶啊,别的不说,就说那辽丹的大王子萨克努吧,来咱们京城一个多月了,你父王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他的提亲,可他就是不走,还赖在这儿,也不知想要做什么?”
听到母后提及萨克努,朝阳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羁荡桀骜的身影来。
他和大晋男子的温文儒雅不同,他彪悍、强壮,英俊、威武,能给女人最大的安全感。
只可惜,哥哥不喜欢他,都没问过她的意见,直接就跟父王奏报,将萨克努排除在了她择婿的范畴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