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置信。
电视正播着午间新闻……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播报。那甚至不是一种语言。
我不会日语,但是我知道什么样子的语言听起来是日语,如果是一种我从没听过的语言,我也觉得我可以分辨出它有没有意义,我是说,我知道随便鬼扯的“声音”跟可以真正拿来用的语言的分别。
我想很多人都有这个能力吧!
如果我随口念出一串如“乌鲁撒不干七鲁七鲁黑呦黑”之类的“话”,你应该可以知道我只是鬼扯一通,充其量只是一种声音,或噪音。
现在的新闻播报员给我的感觉正是如此。没有章法,没有系统的“声音”用她甜美的声调发出,本来应该会令我捧腹大笑的,但这个时候,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太……太没有道理了吧!一颗的影响力有大到开全国观众玩笑的地步吗?
我看了一颗一眼,走到电视前面蹲了下来,仔细地搜索。
不是录像带。因为根本没有录像机。
我退后坐下,心中空荡荡的,悬着。
我看着电视上亲切的播报员,非常仔细地观察,我相信当时的心情比考试还紧张。
没……没错!她的嘴型正好贴合它所发出来的声音。
我觉得恶心。
“一颗,”我说,“你怎么做到的?”
“!@#!$$!!$%^$%&%”一颗。
预料中的回答。
“嗯,我认输了,”我努力地尝试,“你真是他妈的厉害。”
“!@#^&*”一颗面有怒色。
“……”我静默了。
我想他是听不懂我说的话了。
我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而且我很快地就做到了,因为我所害怕的是一件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站起来,走进人声鼎沸的用餐人群中。答案就在里面,我想。
现在我知道为何我一进来餐厅便感到压迫的原因了;是噪音,这种没有意义结构的声音从每个人的口中说出,谈天,叫闹,买卖。每个人都看似愉快地彼此交谈着……以一种极端骇人的方式。
我摔进了一股漩涡之中,全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