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撒谎了。
其实是知道的,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打雷。
但是孩童时候的事情,已不便向外人说明,现在看来,不过是矫情至极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还很小,小到根本不该记事,但她就是莫名地记住了那几个瞬间——
多年前,在上幼儿园时,隔壁桌的一个小女孩很可爱,她就将自己的铅笔送给了那个女孩,然后夸了几句,就自己继续画画了。
这件事再寻常不过,但过了几天,小女孩将铅笔用完了,然后又问她要——又不是傻缺,她自然不给。
于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个强大的背景真是一件好事,小女孩划破了她的本子,叫来了老师。
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打了她一巴掌!
平时啊,爸爸妈妈都舍不得打呢……原来挨打的滋味是这样的。
后来那位幼师多次对她实施暴力,还威胁她不许说。
那些天是雷雨天,尽管记忆中那位幼师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那个是导火索的小女孩,她也记不得了,但那些恐惧和痛苦,她都记得。
并且潜意识里,她唐歌月开始害怕打雷,这个毛病,已经无法克服。
孩童时期,本该是一个人最天真烂漫,快乐无忧的时期,她却……
被一些可怕的记忆缠住了,那些记忆像莽蛇,先伸直了身子躺在她身边,测试能否一口吞下她,再一点一点地缠上她的腰,越勒越紧越勒越紧……
人总是被自己的记忆束缚。
她想要逃离,想成为一个温暖的人,于是努力做了一位幼师,她希望自己教过的每一个小朋友——他们的童年,都是没有阴霾的,他们都可以成为温暖明媚的人。
“月月,你真的没事?脸色很苍白,是不是着凉了?我们要不还是去一趟医院吧?”晏南轩心有不安,好像是做错事被罚站的小学生。
“没事,就是打排球有点累了。”她苍白着脸,摇摇头。
“不舒服一定要说,我随时都可以过来。”晏南轩舒了口气,一直把姑娘送上了楼。
门打开的那一刻,一只圆滚滚的橘猫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仿佛跨越千山万水,才找到一个目的地。
“喵~”
“奶黄包?你是不是饿了?”唐歌月蹲下身子,很关切地问。
姑娘别在耳后的碎发落下,如同决堤的洪水,垂落九天,晏南轩在一旁静静看着,只觉得有些醋意,对一只猫都这么好,偏偏对他这么客气这么疏远。
这还有一点明年三月就要结婚的样子吗?有没有未婚妻的自觉了?
奶黄包点点头,它侧过脑袋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眼瞳竖起了一下,又恢复温和的样子,“喵~”
“她和你打招呼呢。”唐歌月站起来,却因为蹲的久了,有些头昏眼花,她一下子抓住一旁的男人,“借我……缓缓……”
“低血糖吗?”没有防备的突然袭击也惊得男人够呛,他趔趄一下,还是勉强稳住了身形,“都说了刚刚不用把牛肉都给我的啦……”
“哎呀最近不想吃肉,我喝点肉汤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