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有话要说!”苏望安此时也顾不上是不是会在临思言面前留下一个不讲礼数的印象了,直接一心一横向前跨了一步出来喊道。
临思言歪过头去看这个只有十六七岁的苏望舒的弟弟,饶有兴趣道:“你要说些什么?”
苏望安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才一副从容的样子开口道:“陛下,我是苏家二公子苏望安。刚刚我大哥,也就是苏望舒,他蓄意谋害王偃之公子,在场的人皆是人证,可是大哥还是拒不承认过错,还请陛下明察!”
临思言一副惊讶不已的样子:“苏小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我和望舒相识多年,他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人。”
这话显然就是站在苏望舒的一边,把苏望安的话当个玩笑来听了。
苏望安的脸一下子就憋得通红,他生了些退缩的意味,却还是强撑着道:“陛下可以找来证人,一问便知。”
在场的几位公子连忙上前作证道:“苏小公子说得不错,我们几人今日一直跟着王公子,他从早上到现在便只喝了刚刚苏望舒公子命人呈上来的一碗绿豆汤,此外便没有再吃过其他的东西了。”
临思言挑了挑眉道道:“就这一件?你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位王公子,便一定是因为食物中毒而不是其他的身体原因腹痛的呢?”
王偃之原本一直盯着临思言姣好精致的侧颜,久久回不过神儿来,此刻听到临思言质疑的话,也是有些急了,连忙辩解道:“陛下,我自小习武,身体从未有过大病,这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是啊,陛下。”苏望安微微向上抬眼看向临思言,露出了秋水一般的眸子,颇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若是陛下想包庇大哥,也难以服众啊。”
这话说出口,倒是引得临思言又多看了几眼眼前的苏望安,没想到这人看着唯唯诺诺,胆小懦弱的样子,倒是个会挑事儿的……
临思言没有搭理他,直接转向苏望舒,道:“既然是人证,不止你们几个人便可以一锤定音了。望舒,你可有人证可以自证清白?“
苏望舒淡淡地点点头道:“自然,那便唤我的侍从锦书过来问话吧。“
锦书被传唤了过来,跪在临思言面前,禀报了自己的名字,便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期间也丝毫没有露怯,看样子也是被苏望舒教养得极好,是个知分寸,懂进退的人。
临思言淡淡问道:“锦书,下面孤问你的话,你要如实回答,若是有半分虚假,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吧?“
“属下明白。”
“好。”临思言微微颔首,继续道:“方才王偃之王公子突发中暑昏厥,你家公子可是让你去取来一碗绿豆汤?”
“正是。”
“期间你可有遇见什么人,或者什么事?”
锦书恭恭敬敬地回道:“回陛下的话,属下的确去小厨房要了一碗绿豆汤,只不过绿豆汤在制作的过程中,属下有些内急,便想先行离开,这汤其实不是全程经过属下的手的。”
说完,锦书又补充道:“属下当时怕耽误公子的事,就吩咐了一旁一直闲着没事干的红叶看了一会儿,也是他一路送汤到了院门口,才由属下松了进去。”
“哦?这红叶是谁的侍从?”临思言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回陛下,红叶便是我家二公子苏望安的侍从。”锦书看了一眼面色煞白的苏望安,将自己知道的事如实地都说了出来。
“这倒是有意思了。”临思言抚掌笑了:“既然如此,将那位红叶也传唤过来吧。”
红叶被带到众人面前时,已然是一副颤颤巍巍的样子,一个近一米八的男人,跪都跪不稳了。
一见到端坐在上位的临思言,几乎是哭着在地上磕头道:“陛下!陛下!属下是冤枉的啊,属下没有下毒!”
临思言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冷声道:“你最好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不然今夜我就让你尝尝牢狱之苦。”
红叶泣涕满面,断断续续道:“陛下,我……我真的没下毒啊……绿豆汤的确是我端过来的,但是我真的没下毒!”
得了,看他的样子也已经是吓得不清了,想来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只是他承认了自己经手过绿豆汤,那便好办多了。
临思言偏过头去,看了一眼紧紧咬住下唇的王偃之和面无人色的苏望安,心中冷笑,这两个也是蛇鼠一窝了,着实是自作孽不可活。
“苏小公子,王公子,你们二人觉得呢?”临思言淡淡开口问道。
“陛下……”苏望安仍然不死心:“您也看见了,红叶如此胆小如鼠,怎么敢下毒,或许是那锦书在进门前下毒了呢?”
这回临思言还没开口,在一旁静立许久的苏望舒倒是开了尊口道:“寻常的毒下下去融化其中还需要时间,这绿豆汤还是冰镇的,毒药更难溶于其中,院门前到你我坐的地方只需短短几秒,你倒是说说,锦书这毒下到何处了?”
临思言看了面色冷静的苏望舒一眼,唇边勾出一抹笑来:“如果诸位还有疑虑,便找来御医当众验明汤中到底有没有毒吧。”
苏望安和王偃之顿时慌了,还想垂死挣扎一番,就被身后着急忙慌的中年女声打断了:“哎呦,陛下您怎么来这儿了?还有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围成一团?”
礼部尚书听见了风声,连忙赶了过来准备补救,她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那惹祸的儿子,又目光阴寒地看了看教唆她儿子的那个苏望安。
不多时就把目光重新转到临思言身上,殷切道:“嗨,这事儿我都听说了,我刚刚去查了偃之今日的吃食,发现是他晨起贪凉吃了一份冰酥酪,这才引出这些误会来……”
礼部尚书说着,狠狠拽了一下自己儿子的衣袖:“还不赶紧和陛下还有苏大公子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