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呵呵道:“你想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念在你是公子的女儿的份上,我可以换个简单的要求,只要你能碰到我一分,我便答应给你面具。”戚远会说出这个要求的原因无他,只因为他深知,笑笑虽然功夫学的不错,却脑子直不爱转弯,要想碰到他这个江湖老手一分,谈何容易?
但戚远失算了,他不会料到,她的偷袭会来的不合常理。
笑笑只是一笑,便跳起来吻了一下他的唇,戚远理所应当的顿住了,他做好了一切的防备,不论是下盘还是上身,她会出什么招,他全都在脑海里演算了一遍,却唯独没有想到,他会选择偷袭他的……唇。
那一年,笑笑十三岁。
黄昏的光芒落在笑笑的脸上,将她的睡颜衬得干净而美好。
戚远突然想到了以前他不会想的问题,若她醒来,知道是自己让她娘去找上了她的父亲,恐怕她会恨自己一辈子吧。
城郊外,马车停在了一间竹屋前。
“公子就在里面。”福伯说道:“公子曾经吩咐,他死后,要我用化尸散将他的身体毁了,这样……”
她也就能死心了,可福伯违背了命令。
风光看着福伯沟壑纵横的脸,她还记得,在几十年前,他是跟在周荇身边的一名侍卫,她轻声道:“谢谢你送我过来,一福。”
福伯浑浊的眼里眸光颤动,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恍然之间,就像是回到了从前,在那金碧辉煌的东宫,他是东宫的侍卫长。
福伯躬身,“前面的路不好走,请三思而行……太子妃。”
风光笑了一下,她没有犹豫的,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竹屋,在床上,她看到了躺着的人,他闭着眼睛,容貌苍白,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可他是没有呼吸的。
风光坐在了床边,她的手轻轻的抚着他冰冷的面颊,叹息着说道:“这是第几次了呢?面对冷冰冰的你。”
他不会回答她。
“赶回来的路上,我想起了许多许多的事情。”她缓缓说道:“我们在桐县生活的那快乐的一年,第一次收到你死讯时的故作镇静,我怀笑笑时既开心又害怕的心情……还有,我们永远在死亡与复活之间的死循环。”
“阿荇,你知道吗?那一天我离开桐县时,书大人曾经提点过我,想一想‘术风’这两个字有何意义,那个时候,我始终想不明白,术是你的姓,风是你的名,能有何意义呢?可在赶回来的这一路上……我忽然明白了,术作为姓来读时,是应该读作‘逐’的,不是术风……而是逐风。”
她躺在他的身侧,轻轻的抓着他冰凉的手,“阿荇,我是不是很傻,到了现在才明白……”
他为她营造出了一个美满幸福的夏家,和平安好的桐县,她却在他死了的时候,才明白这一切。
“你想要结束这个循环……我会如你所愿。”她低喃,“这个诅咒,会在我的身上结束。”
窗外传来了竹林间的风声,轻轻的,恍若低吟婉转的歌声。
她吻着他的唇角,“阿荇,好梦。”
梦醒了,一切都会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