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同衾,死同穴。
同样是一国之君,宁迟却没有那个福气。
这两天两夜里宁迟走哪儿新国君就跟到哪儿,似乎是想等着他忍不住放弃。
但令新国君没想到的是,这人竟然真的三叩九拜的过来了,脸上不见一丝勉强,也没有半分的怨憎。
宁迟做到了,新国君也言出必践,果真拿来了灵药。
递给宁迟时他忍不住皱着眉开口:“你若对她这般爱慕,当初又如何忍心抽去她的脚筋?我若是喜欢上一个人,她磕了碰了我都要心疼死,你怎会这般心硬?”
两天两夜没有休息,宁迟声音已经沙哑。
他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为什么?
因为他害怕失去,害怕她离开,他想永远都拥有她。
“因为那时候……”宁迟自嘲的笑了笑,轻声说道:“我不够喜欢她。”
那时候宁迟更爱他自己。
他想要的他就要得到。
可是他却忘了,她会痛会难过。
等到现在他自己亦是满身伤痕的时候,才终于知道如何去喜欢一个人,可一切都晚了。
她受的伤已经太多了,多到宁迟想去抱她,都怕伤了她。
新国君了然:“哦,活该。”
周围人又跪了一圈,宁迟自己却点点头。
是。
是他活该。
等到宁迟带着宁国的人离开,新国君这才“啧”了一声。
一旁的老太监短短两天又老了十岁,此时终于送走了宁迟这个瘟神,这才带着一点儿犹豫问道:“国君为何提这样的要求?”
“我高兴。”新国君冷笑一声,答道。
其实他自己是知道的,当初送信说要宁迟自己亲自来取的时候宁迟自己还真的来了,那时候宁迟注定就要低他一头。
宁国要是大军压境要什么济国敢不给?但宁迟生怕他会玉石俱焚,将灵药也一起毁去,所以自己亲自前来,所以愿意三叩九拜。
他为另一个人甘愿卑微到这个地步,这才是新国君愿意给他灵药的原因。
“走了走了。”新国君不耐烦的挥挥手:“药都没了,烦死了。”
他说着转过身,往皇宫里走去。
老太监喋喋不休的在他身边劝他收敛脾气,小国君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残阳如血,却也透露着一股无穷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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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是轻马而来,等到回去的时候宁迟只能坐马车回去。
因为反复的叩拜,他的双腿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随行的御医诊断后松了口气。
“没什么大碍,皇上修养一段时间后便可康复了。”
宁迟沉默着没有答话。
他如今只是暂时不能走路就这么不方便,那时候她被抽去脚筋的时候,心里该是多绝望?
宁迟将灵药放在胸口处,外面的秋风一阵阵的吹来,不冷,反而很是惬意。
他想快点见到她,快点把药给她,让她的身体好起来,让她可以肆意的骑在马上,还做那个一世无双的骄傲不羁的护国将军。
似是想到了她服下药后再次站起来的样子,宁迟忍不住嘴角勾起。
那时候,她一定也会很高兴吧。